白俊彥在游家人的「關心」之下,開始接受心理治療,被要求飲食要正常和適量的運動來排解憂郁。
結果從此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被游家三兄弟在健身房「教」,偶爾妹婿也跑來插一腳,一同折磨他。
每次從健身房回來,他都睡得很好,自從他爸媽過世後,他一天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三小時,難得的熟睡讓他精神也變好。
他開始作夢,夢見爸、媽,夢見芳華正茂便去世的妹妹,他最疼愛的人。矛盾的思緒讓他又陷入低潮。
想要破壞……想要逃避……看什麼都不順眼……想要喝酒,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今天我請客,大家想喝什麼就喝什麼。」白俊彥豪氣的掏出信用卡,朝Call來的朋友們吆喝。
大手筆引起大伙的歡呼,送酒單不停的往吧台送,高價酒不斷送上,紅酒、威士忌、香檳……午夜一點,夜店才正熱鬧。
游仕晉帶著周茗茗來到哥哥開的夜店──Cooper,因為那小妞說她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趁著明天假日,就把她帶來見見世面。
結果一踏進店里,就看見白俊彥直接把一整瓶紅酒對嘴喝干,他眉頭輕挑,以身擋住周茗茗的視線,帶她到最里邊的VIP包廂,與他的朋友們會合。
沒讓她看見荒唐酗酒的白俊彥──看到她八成又要擔心了。
「不要動手動腳的!我的女人你也敢踫?!」他打掉死黨模向茗茗的手,再一腳踹過去。
「媽的,交個女朋友而已拽什麼踉啊?大家評評理,你們說,這家伙有了女友還有人性嗎?」慷慨激昂的咧。
一群年紀相當的男人聚在一起聊天,周茗茗幾乎都見過,是游仕晉的球友,英國念書時的同學、學長、學弟,他們不是在自家公司擔任要職,就是外商公司的高階主管。
「哦,我是惠心幼稚園的葉子老師。」她有些傻呼呼的介紹自己的職業,並不覺得在這些成功人士面前矮人一截。
「欸,你在惠心教書啊?我姊姊的小叔的小姨子的小孩就是念那里耶,那所幼稚園太妙了,有個女老師很猛耶!你有听說過嗎?她跟學生比賽輸了,真的願賭服輸讓學生拿水球丟她耶!還有讓學生拿毛筆畫她的臉,笑死我──小鬼們就吃這套啊!太厲害了。」其中一人撫掌大笑。「好像叫什麼呆呆老師?你有听說過嗎?改天介紹我認識,我真欣賞這種豪邁的女人!」周茗茗臉熱辣紅透。「她就坐在你面前……求求你不要告訴別人……」男人們一片寂靜、目瞪口呆,三秒鐘後指著她紅透的小臉大笑。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看上的女人,有潛力。」有什麼潛力?周茗茗連問都不敢問。
稍微聊了一會兒後,夜店的老板Tex──也就是游仕德,穿得十分帥氣體面,來到VIP室和大家打招呼。
「二哥好!」「歡迎你們來,給你們打九折。」「憑我們的交情才九折?!」一群男人笑鬧著,持續到凌晨兩點,周茗茗也被逗得笑個不停,趁這時,游仕晉朝二哥使了個眼色,再看向外頭。
游仕德怎會不明白弟弟的暗示?白俊彥今天又當冤大頭了,沒阻止他在自己店里消費,因為就算他拒絕了,白俊彥還是會帶著狐群狗黨去別家店,與其給別人賺,不如他自己賺算了。
「我看見生意上的客戶,去打個招呼,馬上回來。」游仕晉用完美的藉口月兌身,游仕德立刻補位坐在周茗茗身旁,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往外瞧。
白俊彥很快的就被酒灌爆膀胱,搖晃走向男廁──這情景數月之前也發生過,游仕晉尾隨在他身後,一同走進去。
「是你。」白俊彥撞見他嚇了一跳,一臉的心虛。
游仕晉淡淡瞟了他一眼,在洗手前洗手。「茗茗也在,我不認為她想看到你酗酒的嘴臉,你應該也不想這樣吧?」他平鋪直敘地說明一件事實。
把話帶到後,他轉頭便走。
「我也不想這樣……」白俊彥爬了爬頭發。「像你這種人,怎麼會懂……」他也有看見一群商業雜志上采訪過的年輕經理人,一一走進那間特闢的VIP包廂里。
看到游仕晉悠然自得的融入其中,白俊彥不禁艷羨,盡管身邊圍繞著一群朋友,他仍然覺得寂寞,覺得格格不入。
他除了有花不完的錢,還有什麼?
他也有過夢想、計劃,但家逢巨變,改變了他的人生,如果悲劇沒有發生,他白俊彥今天不會是這樣子!
「你這是在抱怨嗎?」游仕晉挑了挑眉,嗤笑。「你羨慕?嫉妒?想成為我們之中的一份子?」冷嘲熱諷。「一個醉鬼,算了吧。」惡毒、講話難听,這就是游仕晉,但說的是實話,白俊彥是一個不受歡迎的醉鬼。
他被刺激得紅了眼,嘰哩呱啦罵了一堆髒話。
游仕晉閃電般轉身,拎起他往牆面砸,虎虎生風的拳頭往他臉上揍──白俊彥閉眼等著承受這一拳,但只感受到拳風掃過臉頰,睜眼一看,游仕晉的拳頭落在他臉側。
「你不打我是因為茗茗不會放過你?」挑釁,來啊,快打他,快啊!
他冷笑。「你只是想被揍,想搞砸別人的人生,讓你自己好過一點而已。」一語中的──直指白俊彥種種月兌序行為的矛盾點。
「我這人懶得理會一個想被揍的人,你想死,就去死啊!拜托死遠一點。」游仕晉冷旨冷語。「你想听人說什麼?不是你的錯,你不是故意的,你死去的爸媽不會想看到你這樣?」「住口──」白俊彥臉色蒼白的掩耳。
「還是──就是你的錯,你這個不知輕重的不孝子──」「住口,不要說了!」游仕晉眼一眯,把他拎到眼前。「笑死人了,你拚命的想死,那怎麼不找遠一點的店買醉喝死算了?明知道我哥是這家店老板,還是跑來這里──哼,你只是要人安慰你、不責怪你的逃避現實,對茗茗沒耐性,只是想看她能忍你到什麼時候,干,周老大說的沒錯,你這沒用的家伙。」他忍不住爆粗口。
他的話一針見血,白俊彥無法反駁。
心事被揭穿,他整個人垮了,瘦弱的身子軟倒,跪在地上哭得慘烈。
「爸……媽……」他嚎啕大哭。「對不起……依珊對不起……」哭得像個小孩。
游仕晉仰頭長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不想管他啊……「我真衰!」嘴里是這樣說,但他還是把男廁門鎖起來,沒讓人闖進來撞見他哭得這麼慘。
靠在牆上,他看著天花板從一默數到一千,但那個家伙還是哭,哭個不停。
于是他認命的嘆息,走過去土匪的對他咆哮,「把你的錢包交出來,信用卡、提款卡、存摺印章、保險箱鑰匙,全部拿來!」說完就動手搶,把他的錢包搶過來,拿走所有的現金、信用卡和提款,只留一個空皮夾和證件丟給他。
「你搶劫啊!」白俊彥傻眼,他搶他的錢包做什麼?
「你爸留給你的錢會咬你不是嗎?」游仕晉冷血地再刺一刀。
「你搶我錢做什麼?」他心一絞。
「怎樣,你告我啊!」游仕晉土匪地道︰「我不會還你的,咬我啊!來啊!」白俊彥噤聲,倔強的撇過頭去抹掉眼淚,游仕晉冷笑一聲。
兩人都很清楚,白俊彥住在茗茗原本住的房子,雖說游家人不時的欺負折磨得他慘兮兮,被監視定期看心理醫生、定時吃飯、吃藥、睡覺、運動,還有,重拾課本。
他嘴里抱怨著被監視,但其實根本沒有人守在他門口攔著他不讓他走,是他自己留下來的。
在這世上他太孤單,除了茗茗這個妹妹,他沒有家人了,好幾次想半夜偷溜,但又作罷。
那些提款卡、現金、信用卡被游仕晉搶走,其實只是一個象征性的動作,掛遺失補辦就好,他不會有什麼損失,但他卻為此松了一口氣……壓在心頭那塊石頭,頓時落下。
如果有個人,早在他剛開始虛度生命時,強勢、土匪、惡霸的痛揍他一頓,搶走這些東西,罵醒他,也許他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如果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白俊彥無法否認,游仕晉的手法雖然狠絕,卻是他最需要的當頭棒喝。
現在重新來過,還來不來得及?
「你放心,就算你早點認識我,我也不會理你死活,要不是為了茗茗,誰理你啊,我很閑嗎?」真是找麻煩!游仕晉氣得臉都歪了。
「謝謝你……」白俊彥朝他道謝。
他聞言笑了出來。「我第一次听到有錢包被搶了,還向搶匪道謝的受害者。」但是他搶走的不只是錢而已……白俊彥由衷感謝他。
「那個……我現在只剩分證而已,仕晉,等下能不能請你借我錢結帳,我答應他們要請客──」被虎眼狠瞪。「我是跟你借,我會賺錢還你!我不是跟你討信用卡回來結帳!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游仕晉眼眯了起來,朝他露出白牙笑得很陽光。
那笑容,讓白俊彥有不好的預感。
「沒關系,我二哥很樂意有個耐操的員工在這里工作還酒債。」聞言,白俊彥腦中閃過剛才點的酒單上的價格,他剛才豪氣乾掉的那瓶紅酒就要兩萬……他臉色刷白。
「那要做很……很久。」想到游家老二教他課業和逼他練舉重時的狠勁,他不禁抖了抖。
游仕晉拍拍他肩膀,陰惻惻地笑了,「孩子,這就是人生啊。」娉婷俏麗的人兒佇立在街角,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好長,耳上掛著白色耳機,听著流行音樂哼歌,輕松自在的似乎在等人。
兩名猥瑣的中年男子,鬼祟的緩緩靠近,從女孩背後伸長了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兩名男子突地被黑影籠罩,迅速回頭,看見一名身高一百九,身形壯碩的男子瞪著他們,他氣勢逼人,瞪著他倆的神情像有血海深仇。還來不及發出聲,一左一右,被男子猿似的臂膀從脖子勒住,捂住口鼻發不出聲,連掙扎都來不及,即被拖到暗巷就法。
天色漸暗。
女孩低頭看著時間,為對方難得的遲到感到不安,拿下一邊耳機,掏出手機撥號,音樂聲夾雜車潮以及攤販吆喝,以至于沒听見她背後暗巷深處傳來的細微哀嚎聲。
手機響了三聲即被接听,她身後的哀嚎聲隨之停止。
「喂?」「仕晉,你怎麼還沒到?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臨時有工作進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讓二哥去接你回家。」在暗巷中的游仕晉,壓低聲音說話,免得前頭那小妞回頭看見他在「教訓」人,正好有像開會時偷接電話的味道。
眼一掃,有個家伙想逃,他腳下力道加重,一腳踩著一個。
他來接她下班,遠遠就看見她在街角等,然後,這兩個家伙正打算擄走她,他直接滅了這兩個膽敢踫她的人。
「那我不打擾你開會,我自己回去好了。」周茗茗听他在忙,松了一口氣,便決定自己回家。
「不行,我擔心你會被人拐走,你這麼可愛!」他嘴里說著很幼稚的話,腳下的動作卻很殘暴。
「不要麻煩二哥啦,我坐公車回家很快,你忙,我不吵你。」她邊說的同時也移動腳步,離開原本的位置往公車站牌走去。
「好吧,那我請大嫂打電話給你,你一路跟她聊到回家,乖哦。」他收線,立刻打電話向英明的大嫂求救。「大嫂,我需要你的幫忙,茗茗要搭公車回家,請你撥電話給她跟她聊到她平安到家為止,還有不要說漏嘴我今天有準時下班,我告訴她我在開會──我現在在做什麼?我在扁人啊!當我的面想擄走茗茗,這兩個人死定了──好,我不會鬧出人命,Bye!」他收線,陰惻惻的對腳下的兩個倒霉家伙獰笑,「誰派你們來的?說!」剛才被殘暴痛揍的兩個衰鬼,支支吾吾的告訴他,也在他的嚴刑拷打之下,被逼問出許多內幕。
江湖上的恩怨、利益、地盤之爭,他不想介入太深。
所以他將兩人扭進車子里,直接送到周金龍敵手的北部堂口。
「海老大,這兩個走錯路的兄弟,我給你們送回來了。」他用和善的笑容掩飾翻涌的滔天憤怒。「晚輩來打擾,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這是名片。」虛與委蛇地遞名片,但他其實只想滅了眼前這個臭老頭!
敢踫他的女人?!早幾年前的他,恐怕已經把人家的堂口掀了,一進門就開始砸,哪可能有這種好風度還遞名片講場面話?
應以大局為重,切忌沖動誤事──這幾年大哥教他很多商場上的應對手腕,他也被磨得很圓滑。
「游仕晉?」來北部避風頭的海老大接過名片,綠豆般大的眼來回掃過眼前氣宇軒昂的男人。「你是游家人?」黑白兩道通吃的游家,讓他不免忌憚。
看向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下屬,海老大有些訝異,那是他派去綁周金龍女兒的手下,眼角不禁抽搐。
「周金龍給游家什麼好處?我們可以談。」他笑。
「周老大?我不熟。」游仕晉微微笑。「我想海老大似乎對我的女友有些誤解。」海老大瞪了瞪眼,而後輕哼。「周茗茗?周金龍找游家結親家?該死……」「海老大,晚輩听不懂您在說什麼呢,周老大與您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清楚。」他微笑暗喻。「有多少利益也與我無關,但如果我的女友無端被卷入──」刻意停頓。「我們家人當然是希望誤會解釋清楚,海老大,請您見諒。」海老大終于搞懂周金龍並未北上找聯手,但也氣歪了臉。
這小子直接闖進他們堂口,雖然字字謙和恭謹,但也字字威脅,說他不插手,卻擋在周茗茗前頭,威脅他若是對周金龍的女兒動手,游家絕對會介入。
「你這個臭小子,敢威脅我,阿豹,教訓他!」「是!」情勢一觸即發,此時游仕晉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有禮地朝海老大示意。「是我大哥,這通電話很重要。」旁若無人的接起電話,微笑聆听大哥追問他在哪,並乖乖回答。
游仕均確定他毫發無傷後立刻撂話,「回來再跟你算這筆帳,把電話拿給姓海的。」「是。」他听話的把電話轉給海老大。「海老大,我大哥想跟您打聲招呼。」恭謹地雙手奉上。
海老大疑惑,接過手機一听,突然一驚,而後臉色蒼白無血色,氣勢全垮──結束通話時,整個人像打了一場仗般疲憊。
「你、你……你們游家人……」海老大指著游仕晉笑得像黃鼠狼的臉,渾身不禁顫抖。
「我大哥告訴過我,在商界闖蕩跟黑道沒兩樣,手段很重要,只要比別人敢、比人狠,人就怕你。」游仕晉微笑,但說的話卻十分冷酷。「就算再謹慎的人,都會有一、兩個弱點,我這人不喜歡挨打,所以總是先下手為強。」他其實已調查過這個姓海的角頭老大,背景跟周老大意外的相似,未婚,沒有情婦,沒有孩子。
調查海老大的事情,白俊彥那個凱子也幫了忙,他從海老大某個酒後亂語的親信口中得知,海老大性好男色這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海老大養在深閨的男人現在正在公司里,游仕均正做東招待他,參觀公司珍藏的古董玩具。
那個男人什麼都不愛,偏愛收藏一些奇怪的機器人模型……連這點都知道,海老大不禁冷汗涔涔,游家人這樣的細心不禁讓人感受到恐懼,海老大心想著,這件事情要是傳到道上,傳到周金龍耳中……「唉,真是誤會一場,我屬下搞錯人了。」識時務者為俊杰,海老大哈哈大笑,但他真是不甘心到了極點。
游仕晉為海老大的識時務感到滿意。
「我還有工作,晚輩就不打擾了。海老大,晚輩下回來拜訪,再為您準備大禮賠罪。」虛偽。
「哎呀,人來就好,準備什麼?」老子不想看見任何一個姓游的!嘴里說著相反的話。
一肚子鬼胎的一老一少握了握手,海老大還熱情的親自送他出堂口。
當游仕晉的車子開走,海老大立刻垮下臉,對著屬下喊,「拿鹽來!媽的,晦氣──」離開海老大那里後,游仕晉並沒有立刻回家與周茗茗會面,僅以電話確定她平安到家,正跟妹妹夫妻倆在一塊兒後,他便回到公司被大哥和二哥責備一頓。
當他回到家時,已經過午夜十二點了。
周茗茗翌日要上班,已經睡著了,他疲憊地拉開領帶,月兌下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走進房間。
房內開了空調,涼爽宜人,床頭點著一盞昏黃的燈,周茗茗把被子卷成一團像個春卷似的,睡得很安穩。
他看著床頭那盞燈心頭一暖,知道那是她為他留的。
強迫她搬來同住後,她每晚一定等他上床了才會關燈──他不是跟大哥、二哥討論公事,就是在客廳打電動到過午夜,她念過他,他不听她就懶得理他了。
「嗯……」床上的人嚶嚀一聲。
游仕晉放輕腳步,輕手輕腳的拿換洗衣物,進入浴室飛快的洗了個澡,套了件長褲後走出來,擦乾頭發後小心掀被上床。
「嗯……仕晉……」周茗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傻傻的笑,自動偎進他懷里窩著。「晚安。」「晚安。」他側著身子。就著燈光凝望她無防備的睡顏,心跳很平穩,呼吸規律平緩。
江湖上的腥風血雨,都影響不到她好眠──她想當幼稚園老師,她想要生活單純,她要的他都會為她辦到。
哪怕弄髒了手──眼一暗,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眼、鼻頭,以及唇。
輕輕地含住,小心地吮吻,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玻璃物品,這麼的珍藏、寶貝。
那記小心珍惜的吻,讓睡夢中的周茗茗蘇醒。「嗯?怎麼還不睡呢?」頭顱靠在他光果的肩膀,小小的打了個呵欠。
他笑,沒說話,輕如蝴蝶般的吻,一個接一個落在她臉上,一路來到頸間,勾引她的回應。
輕吻緩緩加重,大手跟著,但踫到她柔軟胸部的那一刻,游仕晉拉回理智,聲音壓抑地道︰「睡吧。」沒有繼續下去是因為她會怕,所以同居三個月了還沒有跨越最後一道防線,唔,套句術語,他們只到二壘,再多就沒了,她一喊停他就停,絕對不會強迫她繼續做下去,自己被煎熬得欲發狂,但珍惜她比滿足一時的重要多了。
盡管什麼都沒做,只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也讓他很滿足。
「嗯?」周茗茗疑惑地睜眼坐起身來,半夢半醒的模樣十分可愛,她鼓起腮幫子低頭看他。
不是沒有感覺到他強烈的,但是,他很尊重她,三個月了,一對男女睡在同一張床上三個月什麼事都沒發生,有誰會相信呢?
他真的對她很好。「仕晉。」輕聲喊他的名,然後撲向他主動吻他。「我還要……」她害羞索吻的神情太可愛了,讓游仕晉笑出聲來,滿足她的要求給她一記纏綿熱吻,然後說︰「可以睡覺了吧?」「就這樣?」她眨眼疑惑。
「當然,睡覺了,再下去我會變身大,快過來。」他拍拍床側,要她快點躺下來睡覺。
「噢。」她乖乖躺下枕著他的臂彎,小手滑過他胸前賁起的肌肉線條,然後感覺到他身體輕顫,體溫升高,她的大腿觸踫到一個不容錯認的硬物︰
游仕晉咬牙關燈,閉眼裝睡。
黑暗中,只听見他急促不規律的呼吸聲,偶有深呼吸……「仕晉,你很不舒服嗎?」周茗茗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紅著臉問,要不是現在關了燈,她可能也不敢問。
「再不睡覺我會更不舒服。」他聲音壓抑。
「噢……」她的手不自禁的撫模他隆起的胸肌,很難過的說︰「你胸部比我大……」好失望的語氣。「對不起,我生來就這麼小。」她很難不去想剛才進行到一半就中斷的親密,他模到她胸部就停了,分明就是嫌她胸小。
渾厚的笑聲自胸膛震開,游仕晉被她的天兵搞得笑到流淚。
「茗茗,我不介意。」把氣壞的她撈回來,討好的吻著。「我是尊重你──好吧,那我繼續沒完成的。」于是就著黑暗,兩人又吻了起來。
但是五分鐘後他就後悔了,做越多他越難過,到時煞不住車怎麼辦?他現在已經把她月兌得半果了啊──「叫我停。」懸宕在她身上,氣息不穩。「快叫我停──」但是嘴卻吻著她小巧的胸部下圍,平坦的小月復,他快把她剝光了,救人啊──周茗茗沉默了很久,最後她一語不發,抱著棉被翻身低泣。「我就知道你嫌我胸小才要停下來……」「噗哈哈哈哈──」游仕晉被她這可愛的小別扭笑到差點軟掉。
他扭開床頭燈,扳過她的身子,傾身親吻她噘起的唇,拉開她抱著的薄毯,讓她半果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
她羞窘得想找個地洞鑽,拉扯衣物遮掩半果的上身。
但他動作更快,將她撈過來認真的說︰「我可以向你證明,大小不是問題──茗,我會做完……別怕,我會溫柔的。」說最後五個字時,他笑容很邪惡。
他用一整晚的時間向她證明,胸部大小無關他對她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