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風半推半哄下,聶靈兒隨著他踏出天水莊,在暗巷中東拐西跑,最後兩人終于在一棟透著紅光的樓前停下。
樓前掛著斗大的招牌,樓旁還垂著飄揚的紅色紗帳,氣氛和南天閣燈火通明迥然相異。
「到了,到了,這就是紅香居,少爺肯定是來這啦。」小風滿臉興奮的說。
他早就想來瞧瞧這地方,只是爺爺一向管得嚴,不準他晚上跑出來混,現在剛好有機會,他當然得好好把握。
說穿了,帶聶靈兒找少爺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來見識一下這個地方。
要是爺爺問起,他只要說是陪她來找少爺,相信爺爺也無話可說。
‘肯定’?你剛才不是說,你親耳听到少爺說要來這的嗎?「聶靈兒月兌了他一眼。」說了半天,原來你也是豬的喔?「
「嘿嘿……你別計較這麼多啦,反正我可以拍胸脯保證,男人晚上會出門,十有八九會到這兒來。」
「你確定?」她又狐疑的瞄了小風一眼。
「听我的準沒錯,你說,我有騙過你嗎?」他說的肯定,像是胸有成竹。
「……沒有。」她訥訥回答。因為他們才認識兩天哪。
「那就對啦,別——嗦嗦的,我們快進去找人吧!」說著他帶頭往樓里沖。
「唉,這位小爺,您……年紀似乎輕了些,上我們這兒來做啥?」還沒進門,他已被門口的姑娘攔了下來。
「我雖然模樣年輕,可今年已經有十八了。」其實他才十三啦,但是為了開開眼,說什麼他也要裝成十八!「你瞧,這是我老婆。」他拉著靈兒,漫天胡扯著。
「啃,您還帶老婆一起來啊?」門口的姑娘妖媚的笑了。「不怕她吃醋嗎?」
「不會、不會,她來幫我選妾。」隨口應著,小風腳步沒停拉著聶靈兒進門。
「呵呵,真是有趣的小兩口,既然如此,請進吧。」
被小風的胡言亂語嚇到,聶靈兒悄悄問︰「喂,你怎麼這麼亂說?」
「不然要怎麼說?說我們是來找人的?肯定會吃個閉門羹!」他沒好氣道。
進了門,迎面而來的粉香,讓兩人有些不適應,觸目所及,盡是身著暴露的女子,個個裝扮得異常妖艷,穿梭在客人之間。
「你……你確定少爺是來這兒了嗎?」聶靈兒不安的拉著小風的衣袖。
「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去找少爺。」說完一溜煙鑽人人群,一會便不見人影。
「喂——」她想叫回他,卻被撲面的前香嗆到,來不及說完,他已經不見。
她連這里是做什麼的都還不清楚,听小風說這里是吃飯的地方,可是她怎麼看都覺得奇怪,吃個飯要弄成這麼迷迷蒙蒙,煙霧裊晨的嗎?
「呃……小美人,你相公不要你,」一名醉醺醺的客人,听見他們在門口的對話,看聶靈兒長得可愛秀氣,起了色心。「不如跟我玩玩吧……呃。」
「是啊,和我們玩玩吧。」一旁的客人也起哄著。
‘不……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叫了
「嘿嘿,你叫啊……大爺我最喜歡听女孩子叫了……」醉客露出婬欲的笑。
「哪,大爺,原來您喜歡這種青澀的小女娃兒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適時替聶靈兒解了圍。
「呵……是牡丹哪!」醉客仍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樣,但顯然比剛才收斂了些,他口齒不清回道︰「我當然是喜歡……像你這種騷勁十足的好女人-……」邊說邊往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那就好,我還以為是我們招待不周,讓爺兒們嫌棄了哪……」閃過醉客的毛手,她畫著艷妝的臉上,露出哀怨的表情,邊悄悄將聶靈兒護在身後。
和醉容應酬了會,名喚牡丹的女子帶著聶靈兒上了二樓,邊思忖這小丫頭是怎麼混進她的紅香居,又好奇她是來做什麼的?
「謝謝姑娘替我解圍。」聶靈兒連忙向她道謝。
「不必謝,倒是你,怎麼會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我……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
「喔?那你朋友呢?」
「他……他去找人了。」
「找人?「她輕笑了聲。」來這能找什麼人?八成是去找女人吧……」
「啊?」聶靈兒臉上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呵呵,說了你也不懂,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長得什麼模樣,我讓人留意一下。」著她一臉純真樣,牡丹猜她根本不知道這兒是做什麼的。
「他叫小風,大概比我高一點,年紀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她一口氣說完。
「你先在這待著,我會要人幫你留意一下,找著了人就快點離開吧。」沒等聶靈兒回應,她卷著一陣香風走了出去。
紅紗暖帳里,一名曲線凹凸有致的女子,身上僅剩抹胸和褻褲,正努力用豐滿的身子蹭著男人,想引起他的注意。
可不管她怎麼挑逗,那男人像是尊石像般,絲毫不為所動。
「你走吧,今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完全產生不了興趣,裴展天出聲趕人。
「嗯……人家不依啦,您這麼久才來一次,來了又這麼冷淡……」女子撒著嬌道︰「紅紅盼了這麼久才盼到公子,今天絕不能讓公子敗興而歸。」
眼前這個英偉不羈的男人,只要是女人,沒有不想將之收服,化做繞指柔。
可惜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女人成功過。
「我叫你走,你听不懂嗎?」他沉下一張俊臉,語氣不善。
「爺……」她努力擠出幾滴淚,想博得他一絲同情。
「你不走,我走。」說著就要起身。
「……我明白了,我走。」拉住他的健臂,她知道樓里的規矩,就是不能讓客人不愉快,識相的話,最好別讓他趕第二次。
穿回拋在床邊的衣物,她滿臉委屈的走出房fi.「您慢慢休息,需要什麼,要記得找我喔。」臨走前,她不忘送個秋波。
她可是紅香居的紅牌,多少客人搶著要她服侍,她還不見得肯哪。
但遇上裴震天這樣的客人,就算要她倒貼,她也願意。
像他這般男人中的男人,結合了南方人的精明頭腦,和北方人的結實身形,相貌俊雅卻又不顯陰柔,實在太令人心動了。
獨自坐在房中,裴震天一杯接著一杯灌著酒,腦中轉著今天來這兒的目的。
他是怎麼了?他不是來找女人的嗎?怎麼人到了這,心里頭卻還想著那丫頭?
她不比這兒的姑娘妖媚,卻自然散發一股純真的氣息,吸引著他的目光。
吞下辛辣的酒液,他惟一的念頭,只剩借酒遺忘那煩人的思緒。
「唷,裴公子,怎麼沒叫人服侍您哪。」一身艷紅的豐滿人兒帶著香風進門,口中嬌喚著。「听紅紅說,您心情不好是吧?」
「你來有什麼事。」帶著七分酒意,裴震天瞪著眼前的女子。「我喝我的酒,你管好你的紅香居,沒事別來煩我。」
「話不能這麼說,來者是客,我這紅香居里,不許有人不開心!」紅衣女子頭一揚道︰「就算是您裴公子,也不能在這喝問酒。」
說著一把奪走他手上的杯子,仰頭一口將其中的酒液飲盡。
「牡丹,你別鬧了。」他以眼神示意她最好把杯子還給他。
「呵呵呵,有本事來搶啊。」完全不受他凌厲眼神威脅,牡丹仍調侃著他。
「算了,我到別家喝。」他理了理衣衫,打算走人。
「嘿,這麼經不起遠啊?真是不好玩。」
他甫一出門,就撞見從隔壁房出來的聶靈兒。
「啊!」從她進這間房起,就听見隔壁傳來十分耳熟的男聲,出來一看,果然看到認識的人。「少爺,您真的在這里?!」
「咦,你們倆認識啊?」牡丹追著裴震天走出房門,看到兩人站在原地,又听那清秀姑娘喊裴震天「少爺」,月兌了聶靈兒一眼。「他是你要找的人?」
「是……」她還沒說完,便教一聲震吼嚇住了下面的話。
「你來這里做什麼?」裴震天眼中有著怒火。
她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一個姑娘家竟敢自個兒跑到技院?!真不知她是真大膽,還是單純到不知世事。
見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氣氛,牡丹忙打圓場道︰「兩位,別在這兒嚷嚷,我生意還要做呢。」她推著兩人進房。「有話好說,進房再慢慢聊啊。」
打發他們進了房,她對樓下好奇的客人嬌笑道︰「各位別介意,繼續玩。」沒再多注意樓上的爭執,客人們紛紛恢復了笑鬧。
房內的兩人沉默著,耳中不斷傳來外面陣陣喧鬧的笑聲。
稍稍按捺下心中的怒意,裴震天瞪著眼前滿臉通紅的聶靈兒,問道︰「你怎麼會來這里?」他真是到哪都躲不開她的糾纏。
「我……我,是小風帶我來的。」奇怪,她忽然覺得全身好熱喔。
「小風?」他盯著她未褪紅雲的臉蛋。「那他人呢?」
「他去找少爺,叫我在樓下等他……」怎麼回事,眼前的少爺,竟然在對她笑耶,他的笑好好看,是不是她看錯了?她伸手揉了揉雙眼。
「靈兒?」見她有些不尋常的舉動,裴震天喚道︰「你怎麼了?」
「少爺,我好熱,好想……」她的話化做一聲嚶嚀,臉上的潮紅又加深幾分。
裴震天這才想起,技院常燃著催情的迷香,普通客人聞久了,只會增加,可聶靈兒頭一回到這種地方,這香對她而言,簡直和藥沒兩樣。
將她軟倒的身子扶上床,他思索著該如何解決這情況。
「喂,你們談完了嗎?」听著房內不再傳出吼聲,牡丹探進頭來問道。
「你來得正好,你這里燃的香,有沒有解藥?」
「啊?解藥?解什麼的藥?」。
「你別跟我打哈哈,紅香居里搞了什麼鬼,你會不知道?」
「嘿,你也太看輕我牡丹了吧,我們這兒點的,可是從西域進口的上等貨,才不是那種劣等催情香。」她可是有品的生意人呢。
「那有什麼不一樣。」一樣都是讓客人神志不清,沉迷在溫柔鄉。
「嘖嘖嘖,當然不同,至少,不像那些劣等貨,一定要借男女情合,才能解除藥性。」她搖著手指得意道︰「聞了我的香,只會讓人更快樂,更不受拘束……」
「說夠了沒,解法呢。」
「沒有。」她老實的攤了攤手。「過了三個時辰,發了一身汗就好啦。」
不過這三個時辰里,性子變得怎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在心中補充道。
「你給我滾,不準有人接近這間房。」他咬牙切齒道。
「是是,客人最大,您請慢用。」她可沒打算惹惱正在發怒的老虎,要玩也得看場合,她還想多活幾年呢。「不打擾你們啦。」
「靈兒,靈兒,你清醒點。」他輕拍她的臉蛋,希望她沒吸入太多那種香。
「晤……」她難受的扭動著身體,覺得體內像有什麼隱隱騷動著。
頰上有個東西一直擾著,她沒有多想,頭一偏朝那東西咬了一口。
被她輕咬了口,裴震天不覺得痛,反而覺得有股莫名的戰栗躥起。
聶靈兒星眸半張,臉上不再是往常那般天真無邪的表情,如水的媚眼里眼波流轉,看得裴震天胸口一緊。
他早習慣了煙花柳巷的迷香,所以從不受它的控制。這回,竟然會因為個小女孩的挑逗,起了莫名的反應?!
聶靈兒松開了口,雙眸閉起,一雙小手卻捉住他的手,在頓邊輕輕蹭著。
裴震天忽然感覺手里傳來一陣麻癢,低頭一看,發現她像個小動物似的,緩緩既著他的手心。
低嘆一聲,不再抗拒內心深處的感覺,裴震天捧起她的嬌顏,吻住他上回蜻蜒點水吮過的紅唇。
她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小手反而主動環上他的頸,柔柔撫著他的發。
用舌沿著她美好的唇形劃過,他輕易解下她身上所有衣物,大手隔著抹胸,在她優美的曲線游移著。
「啊……」她張口低吟出聲。
她青澀的模仿著他的動作,惹來裴震天一陣低笑,更加重了吻的深度。
一吻方休,兩人氣息不穩,他對著她開口︰「來,為我解衣。」
看著她小手在他身上舞動著,卻遲遲不替他解下衣裳,裴震天頓時沒了耐性,主動月兌去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精壯的胸膛,擁起她輕盈的身子納人懷中。
盯著她的媚態,他眼中覆上欲色,看來他的靈兒,真是個天性熱情的小女人。
他的靈兒?!裴震天因為心中一閃而逝的想法而有些震驚。
夜漸深,兩人之間再也無需言語,有的只是肢體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