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醒目的陪嫁車馬在路上緩緩向前行,整個隊伍綿延了好幾百尺,由此排場不難看出新娘出身富豪之家,一路上自然也引來不少羨慕的眼光。
婚姻是人生的大事,對女子而言更是事關未來幸福的關鍵,能如此風光出閣,更是許多女子不敢有的夢想,又有誰知道車內這個人人稱羨的新嫁娘,內心是多麼的空虛呢?
章郁琦幽幽望著前方,沉郁明顯的在她的明陣之中浮現,或許是因為多讀了一些女子不該讀的書,或許是因為她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讓她對缺乏愛情為基礎的婚姻感到。失望與落寞。
這樁婚事是她年幼時便定下的,在他人眼中她不旦是飛上枝頭成鳳凰,因為她未來的夫婿不但長得一表人才,更是出身顯赫,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對她呵護備至,能得如此夫婿,她實在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了,但她心底深處卻對這樣的婚姻感到不踏實,總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一點什麼,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唉!或許是娘親的不幸福影響了她吧!她暗自嘆了一口氣。
女人對男人而言,就像是一件衣服,剛擁有的時候或許會愛不釋手、憐惜呵護,但等到它的色彩或對它的新鮮感逐漸消失後,便被擱到陰暗的一角,再也懶得回顧。娘親的命運如此,她的又會如何呢?
思及母親郁郁寡歡度日,終至含怨而終,而惟一的女兒竟不能為她守孝,反而被父親以熱孝為由匆匆出嫁,她忍不住悲從中來。
「唉!」自己的命運即將隨著婚嫁改變,而未來卻不是她所能掌握,章郁琦幽幽嘆了一口氣。
「大喜之日,小姐怎麼嘆起氣來了?」她的主子不在乎觸霉頭,她可怕主子隨便嘆氣招來晦氣。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章郁琦輕輕的搖了搖頭。
「也難怪小姐覺得累,我們足足坐了兩天的馬車,連我都快吃不消了,更何況是金枝玉葉的小姐呢!要不要我幫小姐捶捶背。」
與章郁琦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因雙親年邁而無法陪嫁,于是二娘便分派了這個侍女給她,而她是章府以懶惰聞名的侍女,她嘴里說得好听,可是真要教她伺候,恐怕少不得一頓牢騷。
「不必了,我知道你也累了。」章郁琦微笑的搖搖頭,接著輕輕掀開馬車的窗簾,好奇的看著外面。
車隊剛好經過農田,她看到一名年輕的農夫在大太陽底下辛勤的揮動鋤頭,他的妻子在他身後不遠處,跨在地上細細除去泥土中的石頭與雜草,而在不遠處的樹陰下,則有一名年幼的孩童獨自玩耍。
少婦抬頭望了望炎日,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汗水後,拿起不遠處的水壺,輕喚丈夫的名字,並緩步走向他。
「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她溫柔的拭去丈夫臉上的汗水,倒了杯茶遞給他。
「你也很辛苦啊!」他朝妻子笑了笑,放下鋤頭,-
焓紙庸茶水,邊喝著茶邊滿意的環視著自己辛苦耕耘的成果,眼中散發著仿佛已到收成時刻的光芒。
在樹下玩耍的孩童,發現父母親暫停了工作,立即蹦蹦跳跳的跑向他們。
「小心別摔著了。」他的父母慈愛的看著他,等著他跑過來。
多麼美好的天倫之圖啊,真是令人羨慕!章郁琦出自內心的贊嘆著。
「小姐在看什麼?怎麼心情突然變得這麼愉快。」侍女好奇的跟著看了一眼,卻見不著任何特別值得一看的事。
「你沒看到田里的那一家人嗎。」章郁琦微笑的指著他們。
「我看到了,但他們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侍女顯得更茫然。
「你不覺得他們夫妻倆拼手抵足的為未來努力的感覺很好,這種一家人團結在一起的畫面很美嗎。」
「會嗎?」地看到的只是一個貧窮的男人在烈日下辛苦的工作,連他的妻兒也跟著受罪,她實在不覺得這種畫面很美。
「不會嗎。」章郁琦奇怪的看了侍女-眼,「你看,他們夫妻倆同心協力的為生計努力,雖然辛苦,但仿佛每一分土地上都充滿了希望,那種患難與共的感覺多美好啊!」
是啊!只有你們這種沒有吃過苦的千金小姐,才會這麼天真的羨慕這些為了三餐必須不斷付出勞力的貧窮人家,若真教你們過這種生活,八成不到-灶香的時間便叫苦連天了。侍女話沒有說話,心里卻不以為然的想。
「別覺得我天真,我當然知道他們有多麼辛苦,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勝任這樣的工作,我只是羨慕他們能攜手共度一生的幸福,因為這種平凡的幸福是我所不能擁有的。」章郁琦感慨的說。
「小姐這麼有福氣,怎麼會得不到平凡的幸福呢?你跟未來的姑爺一定可以白頭偕老的。」
「或許是吧,但天知道我必須跟多少女人分享這種幸福呢!」章郁琦幽幽的回道。
有錢有勢的男人擁有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她當然不敢奢望她的夫婚獨愛她一人,但從小便在父親妻妾爭寵的陰影下成長,讓她對這樣的命運更加難以接受。
「我可是寧願嫁給有錢人家當小妾,也不要嫁給一個窮鬼當正室,做牛做馬的過日子。」侍女老實的回應。
章郁琦只是淡淡的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她們的成長背景迎異,觀念自然不同。
見小姐不再開口說話,侍女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趕緊轉移話題道︰「小姐該蓋上頭巾了,過了這個山頭就到鎮上,姑爺的車馬會在那里迎接我們。」
「嗯。」章郁琦輕輕點頭,讓侍女為她蓋上頭巾。
剎那間,她的眼前只剩一片暗紅,她突然覺得,自由離她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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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惟我獨行,五湖四海皆為家,這樣的清酒或許很多人想擁有,但試問有多少人能放得旁的一切?
段燁璋出生于富裕的家庭,卻鐘愛獨行山野之樂,寧可自由自在的待在野外餐風俗露,也不願在塵器中享受山珍海味。
他向往這樣的自由已久,但母親尚在人世時,也不能態意的遠行,直到母親離世後他才敢將自己放逐于山野,在不斷的行旅中找到自己生命的方向,轉眼間,這樣的日子已過了一年多。
在世人眼中段燁璋無疑是個怪物,因為他不但喜歡過原始的生活,更徹底顛覆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白天是他休息睡覺的時刻,而夜行是他的最愛。
並不是他想特立獨行,只是夜晚行動較不容易踫見人們,省卻了他許多的麻煩,因為他實在不喜歡有人驚訝的盯著他看的模樣,更不願意驚嚇到別人。
他長得這麼恐怖嗎?
其實他並不丑陋,相反的擁有一張相當出色的臉,可惜一道自右眉劃向嘴角上方的疤讓他看似凶惡,毫無暖意的眼神更增加這樣的感覺,而他臉上過于濃密的胡須使得他年青之下十分野蠻,加上他-
乘兜女乃逍拖嗟斃涯浚讓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因此他已相當習慣女人看到他時尖叫的反應。
他自認是冷酷無情的,因為在這世上他並沒有感受過太多的歡樂,外觀邀塌並不是他喜歡嚇人,但既然老天並沒有給他-張完整的臉,那他又何必刻意的修飾,于是任由胡子遮住他大半的臉。
他抬頭看了看初升的太陽,現在是他休息的時刻了。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這個地方絕對踫不著任何打擾他的東西。他滿意的看著懸崖下方斜長的樹干,輕輕-躍便躺在樹干上,安心的沉人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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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緩緩行進的車馬突然停了下來,不久外面便傳來騷動聲。
章郁琦正要開口問發生什麼事時,侍女己經驚慌的大喊,「天啊,是山賊!」
「山賊?!」章郁琦訝異的掀開頭巾。
「小姐,我們快走,不然被山賊捉到可就完了。」才一說完話,她只顧自己逃命,把主子丟在馬車里。
「你等等我呀!」
章郁琦倉促的跟著跳下馬車,發現外面一團混亂,手足無措的她只能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但不久後便被隨後而至的山賊追上。
「你們要錢的話都給你們,求你們放了我吧!」她趕忙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丟給他們。
山賊們嘿嘿笑的拾起珠寶,帶頭的人道︰「這些東西蠻值錢的,不過你比它們有價值多了。」
「你們想做什麼?」章郁琦臉色蒼白的問。
「面對你這個美麗的新娘,我們還能做什麼呢?」婬笑著說。
「你們別過來。」章郁琦驚慌失措的向後退。她明白依目前的局勢看來,她想全身而退的機會不大。
「小美人,你可別再退了,你後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大爺可舍不得你現在就香消玉殞。」山賊趕忙停住腳步,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深不見底的懸崖?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冷哼一聲,咬牙道︰「與其讓你們這群衣冠禽獸玷污了我的清白,死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章郁琦勇敢的轉身一跳。
「啊!」急速的下墜感讓她服戰心驚,她只能緊閉雙眼,等著粉身碎骨的那一刻到來。
突然她覺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肉牆,然後有什麼東西緊緊的捉住了她,隨即又快速的在空中不斷的旋轉、下墜,她也漸漸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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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飛來艷福嗎?
在樹干上休息的段燁璋,突然被一樣重物撞下樹干,他出于直覺捉住,撲向他的東西,只來得及感覺那是一個女人的身體,便朝深不見底的懸崖墜落,驚嚇之余,他將她摟進懷中,使出所有功力借著崖壁穩住他們兩個人急速下墜的身體。
「呼!」當他們兩個人安然的墜落谷底,段燁璋筋疲力盡的呼了一口氣。
他輕輕將章郁琦放到一處柔軟的草地上,這才有機會看清她的容貌,也因她絕美的外貌而失了神。
她雪白的肌膚似無暇的白玉,紅唇有若櫻桃般嬌艷欲滴,雖然她的眼晴緊閉,但他相信那必定是一對水汪汪的明彈,如此絕色佳人,令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撞見了誤落紅塵的仙子。
還好剛才他設有時間看清楚她的容貌,否則在驚艷之余可能失了神,此時他們可能早已粉身碎骨了。段燁璋呆呆的望著她的臉,當她緩緩的張開眼晴時,他更因她的烏黑雙瞳而失了魂。
「啊!」章郁琦一張開眼晴便是驚聲尖叫。
「如果我的外貌嚇著了你,那我很抱歉。」她的尖叫聲讓段燁璋想起了他有著多麼嚇人的一張臉,因此趕忙轉身著向他處。
章郁琦很快的鎮定下來,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沒禮貌的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失禮的,我尖叫絕不是因為你的容貌,你也知道,剛才的那種情況,突然看到一個滿臉胡須的人,當然會被嚇到。」
他依然悶不作聲的背對著她。
她的理由相當特別,因為大部分女人對他尖叫的原因是他臉上的疤-
澳閿腥ㄎ我的失禮生氣,但請你諒解我的處境,方才就算是再世潘安出現,剛從昏迷中清醒中的我一樣會尖叫出聲,因為……因為我才剛經歷了一場恐怖的噩夢。」她不敢告訴他,當她張開眼楮的時候,以為自己看到一頭熊。
「你不必作任何解釋。」
「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看成一頭熊,實在是因為……「章郁琦發覺自己說溜了嘴,立刻捂住嘴巴。
「熊?」段燁璋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當然不會把你看成熊,只是你的胡子實在是太長了,猛然看起來真的很……很具震撼力,所以我才……「她硬是把「嚇人「兩個字吞回肚子里,因為她不想造成無謂的誤會。
「我說過你不必作任何解釋。」他實在不想在這些問題上打轉。
「只要你不要誤會我,那我自然不必多作解釋。現在你可以轉身面對我了嗎?我不習慣對著別人的背說話。」
「很少人敢這麼要求我。」段燁璋緩緩的轉身著著她,以他特有的冷酷語氣說。
他以為可以再度嚇著她,但他發現自己錯了。
「或許是因為你接觸過的人還不夠多。」她聳聳肩回道,絲毫不受他的冷酷所影響。
「你倒是蠻特別的。」段燁璋月兌口而出。
「為什麼這麼說。」章郁琦好奇的問。
「通常女人在看到我後,第一個反應是尖叫,這點你做得不錯。第二個反應則是死命的自我面前逃離,而你卻態度自若的面對我。」他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他看得出她真的不怕他。在這種荒山野嶺獨自面對他這麼個危險人物,她卻恍若在市集上遇到熟人般自然,他真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愚蠢。
章郁琦緩緩的站起身,秀氣的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埃後,微笑的看著他的臉,「你別把自己說得這麼恐怖,你又不是野獸,有什麼好怕的。」
她說的是真心話,雖然他臉上的疤說不上美觀,但配上分明的五官與炯炯有神的眼眸,看起來滿有特色的,只是臉上過于濃密的胡子讓他看起來有些野蠻,但這應當不足以讓人落荒而逃吧!
段燁璋突然覺得自己比較喜歡遇到看見他後尖叫救命的女人,因為他已經習慣這樣的反應,而她盯著他看的眼光讓他感到有些怪異,全身上下越來越不自在。
「所以我才說你特別,因為在許多人眼中,我可比野獸還嚇人。」他試著忽略她帶來的奇特感覺。
「也許我更懂得看一個人的內在吧!我發現你有一對善良的眼晴,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章郁琦真誠的說。
又來了!只要她盯著他看,那種怪怪的感覺就會浮上心頭,生中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他清了清喉嚨,道︰「我的容貌並不值得討論,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解決當下的問題。」
「對哦!」她同意的點點頭,好奇的打量了四周後問︰「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我記得自己跳崖了,現在為什麼會好端端的在這里呢?
段燁璋還來不及回答,她又接著哺哺自語道︰「難道我是在做夢嗎?否則怎麼會在投崖後毫發無傷的站在這里呢?可是這個夢好真實哦!」說著她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眉頭微度的說︰「哇!會疼耶!這代表我不是在做夢,可是……
「你不是在做夢!」雖然她自言自語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愛,但段燁璋還是忍不住打斷她旁若無人的哺哺自語。
「那為什麼我會在墜崖後卻毫發無傷呢。」她突然回憶起自己急速下墜一剎那間的恐怖經驗,這也更讓她對發生的奇跡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在你投崖的時候,剛好撞上了在崖壁旁邊休息的我,所以才能安然無恙。」段燁璋簡潔的回答。
「這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吧?!」
「為什麼不可能。」
「你說你在崖壁旁邊休息?莫非你有孫悟空的本事,能夠騰雲駕霧,否則怎麼可能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休息呢。」
他沒好氣地說︰「我沒有騰雲駕霧的本事,當時我只是輕倚在崖邊上的樹干休息,很湊巧的你就這麼。從天而降。」
「喔,是這樣啊。」她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看來他說的是真的,因為她在跳崖不久後便撞上一堵肉牆,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章郁琦偷偷的瞄了他-眼,暗地里想著,這個人真的好奇怪,又不是猴子怎麼會跑到樹上休息呢?而且還是在那麼危險的樹上。
「你在想什麼。」段燁璋輕輕的揚了揚眉。
「沒什麼!」天啊!她怎麼可以把恩公比喻成猴子呢?她臉紅的搖搖頭,接著突然跪地。謝道︰「謝謝恩全救命之恩,請受小女了一拜。」
「你快起來吧!小心弄髒了衣服。」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他有些不知所措。
「嗯。」章郁琦立即站起來,微笑的說︰「謝謝恩公提醒,恩公真是一個體貼的人。」
「我從來不是一個體貼的人,還有,別叫我恩公。」他眉頭緊鎖,面色不善的道。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比較合適呢。」章郁琦認真的問。
天啊!這個小妮子是不是摔壞腦子了,怎麼跟一般的女人差這麼多呢?她竟然無視他不悅的眼神,表情自若的面對他。
「這重要嗎?」段燁璋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已放棄再嚇唬她。
「當然很重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讓我叫你恩公,我總不能喂喂的亂叫,至少你該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吧!從小我娘便教導我,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如果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那我怎麼報恩呢?所以說……「
「我姓段。」他無奈的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那我就叫你一聲段大哥,可以嗎。」瞧他只是說了個姓氏就這麼不情願,她可不敢再追問他的名宇。
「隨便你。」
「我是章郁琦,你可以叫我章姑娘。」她很熱心的建議。
段燁璋只是默默的看了她-眼,沒有說話-
岸未蟾紓為什麼我們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卻一點事也沒有呢?」她試著與他聊天。
「因為我練過輕功。」
「那段大哥可以用輕功把我送回去嗎?」
這小妮子的思考方式果然不若常人,竟如此異想天開!段燁璋不可思議的打量著她。
「我說些了什麼,段大哥為什麼這樣看我。」
「你抬頭往上看看。」他希望由她自己看清事實。
「嗯。」章郁琦听話的抬頭一看,但除了綠意盎然外她什麼也沒看到,于是一臉茫然的問︰「段大哥要我看什麼。」
「我想你大概看不到我們掉下來的地方吧!」
「喂。」她點了點頭,但還是一臉茫然,不明目他想告訴她什麼事。
段燁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啼笑皆非的說︰「我們從那麼高的方掉下來,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你真以為我的輕功可以輕易的把我們兩個人送回崖頂嗎?」
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旋展輕功回到崖頂當然沒問題,但他可不敢保證可以毫發無傷的將她送回原處,畢竟方才帶她安全落地時,他可是緊緊的將暈過去的她摟在懷中,他可不相信她醒著的時候可以接受這種事。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在這里一輩子吧?我連食物跟水都沒帶耶!」
「有哪個人會在自殺的時候還想著帶食物?」他發現她總有辦法讓一向不多話的他開口。
「對哦!」章郁琦自己也覺得好笑,接著解釋道︰「不過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真心尋短。」
「難道你是在學飛。」她明明投崖了,還說自己不是尋短。
「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听她這麼一說,段燁璋認真的打量著她的衣服,這才略微驚訝的說︰「這是件嫁衣。」
「嗯!」她微笑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