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寶兒拼了命地掙扎著。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聶寶兒。」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際回蕩。
這聲音——她整個人如遭雷極。
他找到了她,還知道了她的身份?!突然,一陣寒意自她腳底襲來。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怎麼,想起我是誰了?」他拉開頭巾,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我美麗的女騙子。」
是他!她永遠也忘不了這張臉。r
他竟然找到了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再次見到他,她才驚覺到他在她心中究竟佔有多大的份量。
她根本不曾忘記過他!而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呼吸、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對她都有著驚人的影響力。
「寶兒,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你?」他一手捉住她的手腕,一手摟住她的縴腰.不容她再次逃離。
「我不要你找我!如果你要的是錢,我現在就可以還給你;如果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我可以告訴你,沒有,我沒有懷你的孩子;如果你是想報復我騙了你,我只能說,在那場騙局里,我才是真正吃了虧的人,你根本不需要為了任何理由找我!」他是一個太子,而她,卻是一個女騙子!「求求你!離我越遠越好……」
他一怔。
「上回,听到你求我,為的是不讓我離開你。」他刻意提起當時的事。
「住口!」她不想再想起任何一件跟他有關的事,而他竟膽敢再提起那件事!
她正想破口大罵,卻因為他的一句話,什麼也說不出口。
「寶兒,如果,我找你是因為——想你,這樣的理由,你願意接受嗎?」他望著她。
瞬間,她的一顆心仿佛被掏空,雙眼盈滿了淚水。
他——想她!
不是為錢,也不是為了孩子。只為了想見她。
「寶兒,你怎麼了?」看見她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他慌亂不知所措。他從沒有見過她的淚。就算是在她被李嬤嬤欺負、在她知道自己失身于他的時候,她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淚。但——為什麼現在,她卻哭了。
天!他好心疼她的淚。
他將她緊摟在懷里,輕輕地為她拭淚。
「寶兒。別哭。」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她的淚就像潰堤般地流瀉,只因為他的一句話。「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嗚咽。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得她哭泣;但他隱約地知道,她並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討厭他,其至.他覺得她是在乎他的。
「寶兒,我忘不了你!無論你是不是懷了我的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這話讓她猛然驚醒。
「你的女人?!君無情,你听好,我絕不會成為你後宮那些女人其中之一!無論我有沒有懷你的孩子,我都不會是你的女人!」
「後宮?」她怎麼會提到後宮?難道——
「沒想到吧,你的玉印泄漏了你的身份。」她冷哼,回答了他的疑惑。
「寶兒,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你不需要知道!君無情,不是每個女人都會因為你是個太子而愛上你,至少我聶寶兒不是。你是個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我是個專門騙錢的女騙子,你最好離我越遠越好,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該死!她一定是以為他欺騙了她。
「寶兒,該死的!你明知道自己說的不是真話。」
「我說的當然是真話!你是太子,想娶多少女人就可以有多少女人,但絕對不是像我這樣的女人。」
「不!寶兒。我是真的想娶你——」
「娶我?!你憑什麼娶我?你以為我傻到不知道太子不可能娶平民為妻?」
「你——你認為我在騙你?!」難怪她要不告而別。
「難道不是?」她再也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寶兒,我沒有騙你。我知道,我的身份的確不容許我做太多自己想做的事,但唯獨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你在說些什麼,我听不懂。」
他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拉住她的手。「寶兒,跟我來!」
「你——你干什麼?!你想帶我去哪里?我姊姊會以為我被人擄走了,你快放我回去,我不要跟你去任何一個地方!」
「你非去不可!聶無雙那里,我自會讓人照料她,不許你再對我說一個‘不’字!」不容她分辯,他強拉著她離開。
×××
這是一所他為她所準備的紅瓦屋。
里頭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簇新的木桌上還擺著當時的鳳冠霞帔。他要說的,再清楚不過。
「你這算什麼?!」
「你不喜歡?」
不!她就是太喜歡了,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不可能真的娶她為妻,她也不可能會嫁給她!
「你以為,帶我到這間房子來,讓我穿上鳳冠霞帔就算娶了我?!那麼你的太子妃呢?你那些後宮中的女人呢?」
「寶兒,除非你願意嫁給我,否則,我絕不會冊立太子妃!而那個該死的後宮,我早就想廢了它!」
她愣住了。「你——」
如果他不可能做到,為什麼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寶兒,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他摟住她。「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要定了你。」
他只是「要」她。就像他一再說的——她是「他的女人」。他為什麼不說他愛她?
「你想怎麼樣?金屋藏嬌?要我住在你替我準備的屋子里,等你哪天有空想起我時,再上我這兒來看看,或許你回宮之後,就忙得忘了還有我這個女人,而我,則必須在這個房子里守著、盼著,直到老死?!」她不想成為那樣的女人。
「寶兒!」這該死的女人,他要怎麼說她才肯相信他?他做了這一切,難道還不夠嗎?
「你……你想做什麼?」她抬眼,不由得連退幾步,被他臉上的神情嚇著了。
他從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那眼底,像是有把火焰似的,直燒進她心底,像要奪去她的魂魄。
他欺身上前,再度逼得她步步退後,最後,她被鎖在牆與他的胸膛之間。
「你——干什麼?」胸臆間混合著青草味與汗味的男性氣息,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想干什麼?」他騰出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我現在最想做的是——這個!」
天地仿佛在瞬間發出轟然巨響。
不!她奮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企圖月兌離他的掌控。但他卻將整個身軀貼上了她,騰出一手輕松地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另一手,則穩住她的後腦不讓她擅動。
「唔——」她想開口,所有的話卻全數落入他嘴里。
順勢,他加深了那個吻——
一個讓她燃燒幾至沸騰的吻!
他的舌,輕輕勾勒著她的唇線,留下一道清涼。繼而,一個輕如點水般的唇瓣,輕啄著她的。他的唇,帶著點冰涼,卻又同時是如此地火熱和柔軟。一股熱流自上延燒至她的周身,燒得她幾乎要癱軟下去。
像是察覺了她的情況,他極自然地將她兩手移至自己肩上,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臀,撐住了她即將下滑的身子。而他的身軀,正以極親昵的姿勢緊緊貼著她。
突然間,他的舌毫無預警地侵入她的。引得她全身一陣輕顫。
「啊……」她不自覺地申吟出聲,卻恰好讓他的唇舌更伸入,奪去了她的呼吸。
她的心狂跳,如擂鼓似的大聲。所有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全沖向腦門,炸得她失去了知覺。她幾乎無法再承受更多,突然,他的身軀稍稍後退,像是要結束這個吻。然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讓她反射性地勾住了他的頸項,不讓他離開。
這舉動,讓他自喉際發出一聲低沉而充滿挫折的申吟。
「寶兒!」他沙嗄地低吼,將自己硬生生抽離她,重重地喘著氣。
老天!她幾乎忘了他的吻是這麼輕易的就讓她瘋狂!她整個人虛軟無力,如果沒有他的臂膀支撐著,她整個早已經癱軟滑下。
「啊——」寶兒發出誘人的低吟,情難自禁。
這樣的申吟卻讓他血脈僨張,摟緊了她的腰身,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懷里。他的吻,無法克制地移至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地舌忝吻著,溫熱的氣息進入她耳中,引得她一陣輕顫。她忘情地勾住他的頸項,在他的吻移至她頸際時忍不住仰起了頭,尋求更多的慰藉。
「無情——」她輕喚著他,整個身子緊緊地攀住他,感受那充滿陽剛的堅實身軀。
她的呼喊恍如一個引線,引爆了他所有的熱情。他的心狂喜!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奔騰的情緒。他一手鎖住她的後腦,吻上那已被他吻腫的雙唇,另一手,卻移上她的胸脯,感受那狂亂的心跳
她再次申吟出聲。口里喃喃道︰「無情……抱我……」
這話,讓兩人都愣在當場。
他恍如被雷電擊中般動彈不得,但幾乎是同時,他又恢復了知覺,猛地將她攔腰抱起,因而深沉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沙嗄地道︰「你真的要我?」
這是她在清醒時說的話。
她沒想到自己竟會說出那樣的話,她不解——為什麼光是一個吻,就讓她卸下所有的防備?
他合上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吻我。」再睜開的眼,晶亮。
她猶豫。但在他惑人的目光下,怯生生的,吻上了他。
他的一雙大手移至她修長的腿,漸漸往上,撫上她圓潤的臀。她的手,扯住他胸前的衣襟,試圖更接近他。
兩人的申吟喘息聲清晰可聞。
他傾注他所有的熱情要了她。「寶兒,我愛你,嫁給我吧!」喘息中,他以沙嗄的聲音說出了她最想听的話。
她整顆心震動。
「無情——啊——」她仰頭,承受他帶給她的歡愉。
「說!說你愛我!說你願意嫁給我!」他後撤,無情地挑逗著她。
「無情……別……」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我——」
「說!」他命令著。
「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啊——」幾乎是在同時,他讓她得到最大的歡愉。
他們都知道。他是愛著她的;而她,也是。
×××
他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倦極而睡。
寶兒卻紅著雙眼,蜷縮在他的懷里。她愛他。她沒有想到,她對他竟是這樣的情感,但,承認又如何?她真的要在他為她準備的房子里度過往後的日子?她真能忍受他同時擁有後宮那些女人?他明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嫁他,又為什麼要來招惹她!
如果他不來找她,或許她可以找個人嫁了,平平靜靜地度過一生;但現在,再也不可能了,他在她心底烙下烙印,深得讓她再也忘不了他。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是他?難道,就因為那一夜?不!她知道不是。早在那一夜之前,她就已經愛上了他。否則,她不可能將自己給他。
但現在,她該怎麼辦?
或許她早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所以不只一次地逃離他;然而,他卻不肯放過她。如果她再次逃開,他會不會再追來?
很矛盾地,她希望他會,卻又希望他不要。
她起身,卻被他拉了回去。
「寶兒,你又想不告而別?!」他以低沉沙嗄的嗓音警告。「你要是敢再逃離我身邊,我發誓,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捉回來!」
「無情,你不能這樣留住我。」
他捧住她的小臉。「寶兒,難道你就舍得離開我?」
她別過臉。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寶兒,我保證,回宮後我會向父王爭取,如果不能娶你為妻,我寧願終生不娶!」
「不,不可以這樣!」他是一國太子,將來是一國之君,她有什麼權力要求他這麼做。
「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
「君無情,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求你為我做什麼,我只要你離開我,不要再來擾亂我的生活!」
「住口——」他握住她的手腕。「不許你再說一句這樣的話!」
他不可能離開她,更不可能讓她離開!.
「我為什麼不能說,別用你太子的身份跟我說話,我不想听!」
「該死!」他用手扒過亂發。
「我答應你——」
他猛然抬眼,眼底寫滿了驚喜。「你答應了?!」
她搖頭。「我只給你十天的時間。十天後,你回你的王宮好好當你的太子,別再來找我,從此我們誰也不欠誰。」
「該死的!寶兒,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十天,否則我現在就走。」
她根本可以連這十天都不給的。但她——舍不得。她一向放肆慣了,就讓她再任性這一回吧。
「你敢!」他捉住她的雙肩。
她抬眼,直視他的雙眸。
他知道她說到做到。如果他用強硬的手法將她留下,以她的性子,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他嘆氣。「好。十天。」
能留她一天是一天。在這期間,他會設法解決這些問題。就算不行,他也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
她果真如她所言,不再想著離開他。
這一生,他從未如此心滿意足。曾經,他以為,他永遠也找不到能讓他心動,甚至心痛的女人,但老天卻讓他找到了。
他愛她的聰慧、愛她的靈巧、愛她的天真與坦白。當他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已經為她心動。
看著她在房里忙碌地為他準備三餐,他的心躍動。生平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真正的活著,為自己而活。
「寶兒。」他自身後環抱住她,在她的耳畔低語。
「別鬧。」她笑著閃躲。
他卻將她整個人反轉過來,吻住了她。不待她反應,他一彎身抱起了她,筆直向臥房走去。
「無情——」她攀住他的頸項。
他大踏著步伐前進,將她放在床榻上,整個人欺身壓住她。她推著他的胸膛,卻被他一把捉住,單手將她的雙手扣在枕上;另一手,輕易地扯開她的前襟。
「不要」
「不,我要。」他邪氣地笑。
她突然停下動作,不再掙扎。
他愣住了。「寶兒,怎麼了?是不是我弄疼了你?」他擔心地問。
只見她搖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趁他不注意時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自己身下。
「你——想干什麼?」他驚異地睜大雙眼。
她跨坐在他身上,剝開他的衣襟。「今天我要你——」她刻意說得緩慢而磨人。「一切听我的——不許動、不許伸手,除非得到我的許可……」
听完她的話,他揚眉而笑。由她主動,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沒想到他的小女人竟會如此大膽。
見他沒有反對,她取出皮繩。
「你——你想干什麼?!」
她捉住他的一只手,用皮繩緊緊綁在床柱上。
「寶兒!」他吃痛,掙扎著要坐起。
她按住他的胸膛。「無情,不是說好了要听我的?」
他又躺了回去,任憑她將他大字形地綁在床榻上。「寶兒!你究竟想做什麼?」
她笑,當著他的面,緩緩月兌下自己的衣物。
他發出一陣低吼,整張床為之震動。
「很好,可見我綁得很牢。」她笑著坐上了他的腰月復。
他整個人幾乎彈跳而起。
她為他解開衣裳。望著他脹紅的臉和寫滿的黑眸,她俯身在他耳畔問︰「無情,你永遠不會忘了我,對不對?」
接下來發生的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