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你──」
「呀,你有點面熟耶!」男人僅听到喇叭傳出來的廣告台詞,還沒看見廣告內容,忽然間就冒出這一句,而且爍亮的眼神分明已經確定了她的身分。
花苒苒突然間覺得──這家伙根本從頭到尾都在戲耍她。
「我不認識你,誰跟你面熟。」她仍然否認,掉頭就走。
「不,我們認識的,你就是那個──那個──」他聲音故意愈放愈大。「你就是那個──」
「閉嘴!閉嘴!」她氣呼呼地又回頭,踮起腳,小手捂上他的嘴巴。「你給我閉嘴!」她已經快要煩死了,他偏偏還要制造效果。
OK──他比比手勢,承諾不再嚷嚷,花苒苒才放手。
「我不懂,你干麼怕被人家認出來?」男人自以為是她的朋友,開始大方地在馬路上跟她研究起她的行為來。
花苒苒決定先躲到沒人注意的角落,以免引起風暴。「你怎麼這麼討厭,我又不認識你,你干麼半路拉住我跟我扯淡,看你人模人樣的打扮也不像是「閑雜人等」,你纏住我是有什麼目的?我告訴你,跟我攀關系是沒有好處的。」她警戒地睇住他。
男人抿出一抹淺笑,自我介紹道︰「你的眼光不錯,我的確不是「閑雜人等」。」
一閃而過的精深銳利,花苒苒察覺到了,對他更加防備。「那你是誰?」
他瀟灑一笑。「敝姓冷,冷無肅。」
「冷無肅……」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听過。
他繼續介紹自己。「冷氏集團,喏,你想到沒有?」他還很熱心地提醒她。
花苒苒表情一僵!「你就是──冷氏集團的董事,你是──」
「叮咚,厲奔商場上的對頭敵人。」他狡獪一笑。
她沉默了下來,怎麼會跟競爭公司的董事撞在一塊了?
冷氏集團原本是電子業龍頭,但近年來積極跨足傳播業界,由于夾著集團龐大勢力,初入傳播界就受到極大的矚目。
而冷氏集團便是以厲奔的超媒體集團作為假想敵,以超越超媒體集團為最終目標。
「你好呀!」她小心謹慎地重新跟他打交道,不管心里有多不爽,畢竟對方也是橫霸一方的大老板,不好得罪。
冷無肅忽地側首指了指再次強力播送的廣告道︰「花小姐,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請說。」他又想玩什麼花樣?
冷無肅眯起黑胖,臉上蓄滿惡毒。「請問,超媒體集團是不是要倒閉了?」
「倒閉?」這哪是問題,這根本叫詛咒,花苒苒不滿地回嘴反駁。「冷先生,你的口德實在──有待改善。」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不管如何,既然她還是公司員工,就有義務護衛公司。
「花小姐,我可是以著最認真且最嚴肅的態度在請教你這個問題,並非詛咒。」冷無肅鄭重的樣子確實很正經。
她收起怒氣。「為什麼你會做如此猜測?」挺奇怪的。
「就因為這次的廣告片。」他眼底閃爍異樣彩光。「憑著超媒體集團在業界的勢力,居然還要勞動大總裁親自出馬賣弄他的俊俏臉孔,好替廠商爭取業績,這種決定不是挺奇怪的嗎?當然會令我懷疑。」
花苒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冷先生,你也太多心了吧,你的懷疑並非事實!」會做這種懷疑的人也僅有他,冷無肅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點。
「不是這樣啊……」他反而笑得像只奸詐的狐狸。「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麼他又是為了哪項理由找你一同拍攝廣告?」
她警惕起來!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協助拍攝。」個中原由她沒必要訴與人听,尤其是競爭對手,而且還意圖不明。
「只是奉命行事──」
「你別再問了,我跟厲奔不熟,怎麼會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她把距離拉得遙遠,不願再跟他扯上半點關系。
「你跟厲奔不熟?」冷無肅停了哼,不做如此想。「不熟的話你怎麼會成為他「欽定」的女人,並且得到他全力的「照顧」。」
她一時啞口,怒眼瞪他。
「我有說錯嗎?你不是身居要職,是大大有名的四大金釵之一。」
「你是沒說錯!」她咬牙切齒,所以全世界的人都認定她花苒苒是厲奔沾過的女人。
她是跳到黃河都難以洗清。
「你很生氣嗎?」冷無肅繼續煽風點火。「為何生氣?當厲奔的女人是很風光的一件事,應該要大大宣傳一番才對。」
「沒錯,是很風光哪!」風光到她想斃了這些大男人,花苒苒表情愈見陰沈。「如果冷大少爺調侃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不,還不可以。」
「不可以?」她口氣一沉。
「花小姐,你先別動怒,我有件重要事情想拜托你。」他身段柔軟得很,能屈能伸。
「呵、呵呵……冷先生言重了,你是什麼身分的人,而我呢,不過是小職員一個,可受不起你的請托。」他又想拿什麼話來酸她。
「放心吧,你絕對承受得起,況且這件事情對你而言輕而易舉,我不過是想拜托你陪我一道去拜訪你的「男人」。」
滿腔怒火原本要隨著他的諷刺爆炸出來,但卻突然斂住!花苒苒凝視他的臉龐,表面上看起來清亮無比,但她確實發現到潛藏在深處底的一抹-影。
「如何?很簡單的工作吧。」冷無肅劍眉一揚,沒發現她翻騰而過的情緒起伏。
「是很簡單,只是呢……」她會不會把一名陰謀者給帶進公司,冷無肅在打哪門子主意。「你、你直接去見他不就成了,何需要我帶路。」
「這樣才能造成震撼哪!」冷無肅把理由告訴她。
「震撼?什麼震撼?」她蹙眉。
「我深信厲奔一旦看到我們兩個連袂出現,他肯定發狂。」冷無肅的嘴角浮出淡淡的詭譎。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愈听愈糊涂。
「想知道答案的話,就別拒絕我的提議。」他邀請道。
花苒苒瞪著他,隨後露出省悟的神情來。
「冷無肅,我可不想當你們兩大巨頭爭斗的炮灰喲!」她不笨,大略猜測得出冷無肅有意利用她。
「你盡管放心,你不會成為炮灰的,要是厲奔對付你的話,你大可來找我,我保證當你的靠山。」
她心思一動。
「你要當我的靠山?」她雙手環胸,有個計劃在成形,或許可以……
「這是我的承諾。」他保證。
「你不怕厲奔報復你?」她眼兒斜睨。
「怕什麼,你以為我對付不了他?」
兩大龍頭的實力的確難分軒輊。
「既然你這麼有自信的話……」嘿,就利用他來對付厲奔。反正這個冷無肅自個兒上門來當她的擋箭牌,不用白不用。「嘿嘿……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可別後悔,嘿嘿……」
「你笑什麼?」花苒苒狡滑的笑臉讓他的咽喉陡地縮緊住!
雖然長相不同,但流露出的氣質卻是那樣的近似,冷無肅必須花費極大的力氣才能把突然破繭而出的情感重新壓抑回去。
真慘哪,連近似的氣質都能惹得他氣血狂涌,倘若瞧見和「她」一樣長相的女孩時──
怎麼辦?
「我──沒笑什麼。」有冤大頭主動當炮灰,她當然要好好唆使一番。「呀,我上班都遲到了。」就先試驗一下。「冷先生,為了證明你的誠意,你是否可以先當我遲到的借口,千萬別讓厲奔有機會怪罪我。」
她邪里邪氣地指揮著他,流轉出的風情,讓冷無肅劍眉又擰了起來。
「喏,可不可以?」他干麼皺眉。
他牽強一笑,道︰「可以,當然可以。」
內線電話已經把訊息傳達給辦公室內的厲奔知道。
花苒苒和冷無肅正連袂上樓來拜訪?
有意思……這兩人是怎麼走在一塊的?
沒讓他思量太久,門扇就被推開,花苒苒與冷無肅果然一同出現,而且,花苒苒的笑容顯得詭譎極了。
「厲先生,不好意思,路上跟冷無肅先生聊了一下,所以上班遲到了。」花苒苒先把遲到的罪過推到冷無肅身上,反正他說要當擋箭牌。
「請坐。」厲奔從容地捺熄抽不到一半的菸,輕淡招呼著,並沒有如冷無肅所預期的──造成震撼。
期待有大事發生的花苒苒有些失望。
「我去倒茶。」她自告奮勇要服務貴賓,情況不太對勁,先溜再說。
「苒,你坐下。」厲奔卻喚住她。「你就別忙了,我相信他沒這興致喝茶。」厲奔似乎很熟悉冷無肅的思考邏輯。
「是啊,你別忙了,我今天也不是來喝茶聊天的。」冷無肅大大方方坐下,完全沒有敵人交鋒時的戒備。
她看了看兩人,胸口揪得緊緊,她是不是誤判形勢。
「兩位,似乎很熟。」換句話說,她不長眼地落進這對奸詐角色的游戲里。
「嗯,商場交鋒的敵人,不熟悉對手的心性怎行。」冷無肅很平常地回道。
「說得也是。」花苒苒同意,決定坐在一旁不再開口,靜觀其變。
厲奔打從一開始臉色就從容到近乎陰沈。「冷先生今天特地前來,有要事?」
冷無肅對上他的表情,依然自若。「你把公司重心移回台灣來了?」
「是有這打算。」他應道。
「能告訴我原因嗎?」冷無肅過分詢問。
厲奔扯了扯唇,道︰「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商業機密?」冷無肅嗤了聲,瞟了眼如坐針氈的花苒苒。「她就是你的機密。」
「我?」花苒苒彈起來,干麼扯上她。
慘了慘了,情況愈來愈不對勁。
厲奔卻垂下眼簾,不讓人窺見心中所思。「老話一句,恕不奉告。」
「不說也沒關系,反正我心里有數。」冷無肅突然站起來。「今天就聊到這兒,下回有機會再做深談。」
「你這樣就走人?」花苒苒嚇一大跳!冷無肅在干什麼,挑釁完後就拍拍走人。
「我是該走了,況且今天的氣氛不適宜再深談下去。」這妮子,還不知道大難臨頭。
「可是──你答應我的事?」靠山呢,他答應要當她的靠山的。
「我會遵守承諾,等到哪一天你「走投無路」時,歡迎你來找我。」揮揮衣袖,真的拋下她。
花苒苒僵在沙發上,呆看他瀟灑走人,原以為他會以英雄救美的瀟灑場面拯救她月兌離厲奔的魔掌,結果卻是以哈啦兩句做為收場。
「完蛋了,這下子真的完蛋了……」她喃道,攪亂一池春水後,竟丟下她自個兒去收拾殘局,只是這殘局該怎麼收拾哪?「冷無肅,你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她抱著頭發燒,有眼無珠,她給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他是來告訴我,你們認識了。」厲奔冷淡的語調回答了她,辦公室內的空氣瞬間凝結成冰。
她慢慢地正視他,厲奔的眼瞳蓄滿著她偷情的指控。
偷情?不會吧!
「冷無肅答應了你什麼?」冰冷的口吻繼續劈過來。
花苒苒動彈不得,完全無法應對。
「說話,冷無肅究竟答應了你什麼事?」俊容探前,唇片幾乎已經抵住她的櫻口,驚得花苒苒又倒抽口氣。
冷冽的氣息瞬時灌進她心間,狠狠鞭笞著她的良心,仿佛她做了什麼背叛他的事一樣。
「沒、沒什麼哪……」亂糟糟的腦袋只能回應這一句。
「真的沒什麼?」他勾起她下顎,不讓她有逃退的空間。
「是──是真的沒有呀!」他干麼像個抓奸的丈夫,蠻悍且無理──太不可思議了。
厲奔忽地扯出一道讓眾生痴迷的微笑來。
「你怎麼會跟冷無肅走在一塊呢?」他就一樣一樣的問清楚。
「我是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他,他曉得我的身分,結果我們就在路上聊起來,因為他想見你,所以就由我引路帶他進公司。」
「這麼踫巧?」他的指節又習慣性地觸到她的面頰,一-一-地撫模。
「對、對……是踫巧。」他的指溫好冰涼,冰涼到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一切都只是湊巧罷了。」
「然而這一撞,卻撞出愛情來了,就像天雷勾動地火般的感動。」指節順著下巴移動,畫過咽喉,忽張為掌,停在她的心髒位置上。
「愛情──呃!」她聲音碎裂,一半是來自于他的指控,另一半則是他的掌心所傳來的灼燙。
仿佛──要將她火焚至死才甘心。
「苒,你很喜歡冷無肅是不?」他過分輕柔地再問,他必須問清楚,必須!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喜歡他,怎麼可能。」愛情這玩意兒,她拒絕上身。
「真的?」
「真的!」她勉強一笑,小心翼翼地拿掉心口上的手。「現在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我跟你有一腿,以冷無肅的背景,他是不可能看上我的。」他們要的都是身家清白、並且配得起顯赫家世的鳳凰女。
「換句話說,要是我跟你之間是清白的,你就準備投進他懷抱。」冷無肅是有這條件。
這種指控毫無根據,她微慍。「如果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你是這麼期待著的吧……」深沉的眸子配上低銳的嗓音,他硬是指控。
花苒苒氣結。「我為什麼一定要跟你討論我的愛情問題呢?」不只這一次,連張保山的事件他都要插手。
「因為你必須。」殘存的笑意凍住!
她一怔!不對勁,她必須逃。花苒苒才起身,他卻出手將她拉進懷抱里。
厲奔眸光驟冷。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不會是心虛吧,所以想逃了。
「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好說的。」他的威脅讓她害怕且不安,她為什麼要受這種活罪。
「當然有。」他偏頭一想,驟下決定。「或許──我該跟你把話說清楚。」否則安定不了她飛揚的靈魂,連帶他就得跟著她亂竄。
沒來由的恐慌侵上心頭。
「除了工作上的問題以外,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她突然不想繼續談下去。
「你怕?」磁嗓逸出慍怒,她以為拒絕得了。
「我不是怕,而是沒必要──唔。」俯傾而下的嘴唇堵住她的拒絕,厲奔的吻含著憤怒,更帶著警告。
「你又──唔──又來了。」不過這次的親吻有別于上次,他動作粗暴得讓她想逃。「疼……唔──」唇瓣傳來的疼痛讓她抗拒得更激烈。
她的拒絕卻激發出他更欲征服的想望。
厲奔將她緊緊簇攬在懷里,手指扣住她下顎,頑強得不容她的逃避。
「不──嗯……」強悍的攻勢讓她漸漸乏了力,霸道的纏吻讓她心蕩了起來,她僵硬的身子慢慢變得柔軟,呼吸頻率也逐漸加快,最後竟然配合起他的節奏來。
最後一絲理智是帶著悲哀的,她似乎每次都臣服在他的索求下。
但她又無法再細想下去。
「呀!」上衣鈕扣被他激烈撩開,沁涼的空氣劃過她的肌膚,花苒苒驚呼一聲,但隨即又被他的唇片給吞沒。
他的手掌欺上她暴露在外的柔軟,以挑逗的方式一-一-地折騰著她姣好的上圍曲線。
她的血管快爆炸了!
「不……」無力的拒絕听起來像極了申吟,軟軟嬌哦更摧化出厲奔的獨佔……
他將她放倒在沙發上,修長的身軀壓住她,手掌滑向她背脊,熾熱掌心摩挲著她細柔的背部肌膚,不斷游移著……
「听著,你是我屬意的女人。」他緊緊貼覆上她的嬌軟,狂霸的命令化為焚燒的氣流,強悍地灌進她的方寸間──要她緊記!
「不……」她昏眩了,無法分辨此刻回蕩在空氣中的,是抗令的聲音抑或是她投降的吟哦。
「既然選中了你,我就志在必得!」貪婪的唇舌開始折騰她粉女敕的胸脯,一記接一記的烙印讓她渾身抖顫。
她承受著非人的折磨,每一-肌膚都因為他的深吻而叫囂、每一根神經都因為他的撫模而蠢動著。
目眩神迷,花苒苒只知道身子持續發熱中,胸月復之間更凝聚一團烈火在燃燒。
「我、我好難受……」她口干舌燥,他在她身上下了魔咒,不僅讓她忘了抗拒,神奇地,她的身體還主動獻上。
就在激昂之際,厲奔突然停下所有佔有,仰起的眉目間盡是痛苦之色,不過他忍耐著,現在並非是佔有她的好時刻。
「現在,你知道你有多麼需要我了吧。」粗嘎的嗓音顯示他壓抑得好辛苦,不過值得!
她氣喘吁吁,好半天後才有辦法開口。
「你……你這算什麼?」她迷蒙的眼神漸漸變回清明,他的篤定簡直就是惡魔的咒語。
她需要他?
太可笑了吧,這世界沒有誰需要誰的道理,沒有!
「我是在提醒你,這世上唯一能夠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唯有我,再無其他人。」深邃的黑瞳堅毅地鎖住她,要她承認對他的迷戀。
「你──你好大的口氣。」她陡然省悟,大聲反駁道︰「我看你是誤會了,剛才純粹是我的生理反應,與愛無關。」她才不會愛上他,才不會呢!
「與愛無關?」他聲音揚起,嘲弄地睇著她緋紅的嬌顏,然後視線移下,定在泛紅的酥胸上。
他連眼神都可以折騰死人。
花苒苒心跳又加快了,但是她的身子被壓制得死緊,根本沒法子動彈。
不!她絕對不能示弱,她絕對不可以被他露骨的視線給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