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一如往日,專業的葉可逃將最重要的公文送到翁靖的辦公室里,請他核定。「公關部擬了一份企劃案,我覺得非常有意義,請您過目。」
「什麼企劃案?瞧-興致勃勃的。」難得見她如此開心,翁靖不免問道。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自己的確是太激動了點。「是這樣啦,公關部打算利用公司的知名度做為號召,籌劃一個募款活動,然後把所得款項用來資助弱勢團體,所以我才會這麼興奮。」
「哦?」翁靖打開資料,瀏覽著企劃案的內容。
她繼續報告道︰「這次的活動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義展活動,展覽場地就選擇本公司的藝術館。為了吸引人潮購票參觀,籌到善款,將邀請世界級的藝術大師參與,所參展的作品當然也都是珍貴的國寶級收藏。第二個部分則是義賣活動,至于義賣對象自然也要選擇價值不菲的藝術品或是頂級珠寶。總之,一切都以籌募巨款為最重要目標。」
「-似乎對這個活動相當有興趣?」他听出她興奮的口吻。
「是的,我恨不得能親自參與規劃!」能做善事當然是件開心的事情,她自己也是貧苦出身,幸虧當年有夫人婆婆的資助,才能平安且有今天的奸運氣。現在若有機會幫忙其它人,她自然想參與。
「-的身體沒問題了?」他問。
她立刻點頭。「休息兩天,夠久的了。幸好我銷假上班,否則很可能就錯過這麼有意義的工作了。」她在宿舍根本坐不住,到處找事情做,就怕把腦袋空下來,空了,腦袋就會有胡思亂想的踐會,然後就會……不,不能再想安迷日。
「那麼就……」翁靖簽字,把企劃書遞給她。「這個公益活動就全權交給-處理如何?」
「可以嗎?」
「-若想做就可以。」
「我當然願意!」
「那好,交給-了,我就等著驗收成果。」
「我不會讓總裁失望的!」她保證道。
「麻煩你們,這五十件近代與現代名家的畫作就放在那個位置。」葉可逃一大清早就來到「翁氏企業」所屬的藝術館,開始進行一個月後的義展以及拍賣會的布置。
「是的。」總價約一億元的畫作被小心翼翼地搬動著。工人十分謹慎,不敢有任何差錯。
憑著翁靖的名號,這次的義展立刻得到許多大師級人物的協助,館內也立刻獲得豐富且價值不菲的各式名畫以及骨董等等寶物陳列展覽。只是,這些珍貴的資源不能隨意糟蹋,所以要如何運用便成為葉可逃最傷腦筋的課題。
「要讓賓客們得到參與感,也要讓他們認為每一項展示物都是獨一無二的珍品,再之後還要引起他們購買的……怎麼做才能成功呢?」她忍不住揉著額角,好痛。「糟糕,我畢竟不是專業藝術人士,還是等呂曉隻把專業人員帶來提供意見好了。」
「可逃!」說人人到,是負責輔助她的公關部呂曉隻。為了讓這次的義展暨義賣能夠順利且風光地舉行,她奉命接洽藝術經營管理公司,請來專業人士提供展覽區的規劃以及宣傳活動。
「我帶來四位顧問,他們是知名的『妍意藝術管理公司』的成員,對于藝術管理有相當多的研究以及經驗,可以提供-最精準的意見。」呂曉隻的口吻帶著莫名的興奮。
曉隻在開心什麼呀?
「好的,謝謝-,麻煩-了——呃!」回頭。葉可逃當場傻住。
兩男兩女的其中一位居然是安迷日!
有沒有搞錯?她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嗨!」安迷日瀟灑一笑。
「啊!」葉可逃下意識地後退,並連忙用左手蓋住右手背,深怕會再被他咬一次似的。
安迷日睇著她警戒的臉龐,臉上的笑容更加愉悅。就算齒痕已經淡去,但是那烙印儼然變成永難忘懷的記憶了。呵,很好,如他所願。
「曉隻,-是不是帶錯客人了?」葉可逃連忙將視線移轉到她臉上,口氣顯得驚慌。這匹種馬哪時候變成藝術工作者來著?
「什麼帶錯人?」呂曉隻模不著頭緒,可逃怎麼會認為她帶錯人呢?「不會錯的,我是親自到『妍意藝術管理公司』去與他們做接洽的,怎麼可能會帶錯人呢?」
「可是——」
「呂小姐並沒有弄錯對象,問題是出在葉可逃小姐不敢也不願意認同我罷了。」安迷日解釋道,低沉悅耳的嗓音蕩進在場者的耳膜里。
「為什麼?」旁觀者竟然異口同聲地問出。
葉可逃一慌,立刻插嘴。
「沒有為什麼!我們現在的要務是處理公事,私人問題請擺到下班後再聊,可以嗎?」擔心安迷日口無遮攔,她連忙把話題轉回工作上。
「可以,我本來就是為公事而來。」
安迷日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當場又眩花呂曉隻的眼,這也是她一路上變得興奮的主因。好出色的男人啊,實在是太迷人了!
葉可逃聞言一臉氣結,言下之意是她在鬧事嘍?
「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這樣也好讓葉小姐放心他們並沒有找錯人。」安迷日環視館內一周後,道︰「即便是義賣性質,我想『翁氏企業』也希望拍賣品能夠賣出個高價,好增加善款的收入。所以為了成功,事前的行銷以及宣傳就變得相當重要。我打算讓這次的展覽發揮擴展群眾的終極目的,還要有計劃地吸引名門世家也前來『共襄盛舉』,不僅讓他們樂意把金錢捐獻出來,還會反過來感激『翁氏企業』讓他們有助人為善的機會。」
他竟然講得頭頭是道,還一副極為專業的表情?葉可逃傻眼了。
她原本是計劃找大姊單紅帕幫忙的,因為她是一位極出色的拍賣官,對藝術品的鑒賞力也極高。只是她最近異常忙碌,忙著跟一個名叫那將的男子周旋,為了不影響她的情緒,也為了不再讓責任感極重的大姊又扛了負擔,所以她決定自己處理自己的問題。哪里知道會突然冒出個安迷日來,還披上藝術家的外衣,名正言順地又出現在她眼前。
她作夢都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種發展。
「請問……」葉可逃的口氣沉硬了起來。「為了達到你的目標,你打算花費多少金錢做為行銷費用?」這家伙該不會是要把鈔票砸進這種無意義的廣告費用里吧?
「那-有什麼想法?」他反問她。
「想法呀……」美麗的眼楮一閃,突然迸射出古怪的光芒來,她道︰「我是有個提議,不如就用你俊美的相貌做為工具如何?我想只要你站出去,名媛淑女肯定會大量涌來,並且為了吸引你的注意,也會砸大錢做善事的。」
安迷日聞言,連連點頭。「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既省錢、也省人力,倘若葉小姐同意的話,不如就陪我一同來進行這項美人計劃,我相信憑-的外貌和我一搭一唱,絕對會造成驚人的效果。」
「你!」被倒打一耙,她氣煞,可是旁觀者卻是一副此計可行的表情,連連點頭。
安迷日繼續說道︰「除了出賣色相的法子外,為了成功,『妍意』還會為『翁氏企業』排定幾場記者會,也會撰寫最完美的新聞稿,以及推動各式宣傳。如何?你要跟『妍意』合作嗎?」
要拒絕、一定要拒絕!問題是,要用什麼理由拒絕他呢?現場其它人……瞧瞧,自家公司的呂曉隻已經徹頭徹尾地拜倒在安迷日迷人的風采以及頭頭是道的規劃之下了,她若唐突地拒絕合作,必然會造成曉隻的質疑,認為她公私不分。再說,這次的慈善活動的確不能有絲毫閃失。
「看-的表情,是很樂意跟『妍意』合作吧?」倏地,安迷日以閃電般的速度攫取她的手,並且握住,教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不對、當然不對!她是拚了命地想擺月兌這朵尖銳的毒花,不想與他共事啊……
「簽約吧!」不料,她的嘴巴卻進出完全相反的答案。
安迷日的身分也太變幻莫測了吧?一下子是浪蕩花叢的公子、一會兒又變成身手矯健的救美英雄、轉眼又化身成為藝術工作者,目不暇給的角色不斷轉換著,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是說,這些多變的角色都有個共通點,那就是——纏著她不放!她的世界被他闖了進來,也意味著兩人之間的戰爭正式開打了。
「可逃?」
……沒有響應。
「可逃?」
……她依然呆若木雞。
「葉可逃!」翁靖忍不住長長一嘆,她果然被嚇傻了。
「呃?!」翁靖長長的嘆息終于震醒了她,葉可逃尷尬地回過身,趕忙道著歉。「對不起!我在想事情,失態了。」
「一臉的惶恐啊……」視線停留在她臉上,翁靖意味深長地說著。
「什麼?」她反應不過來。
「居然能讓-怕成這樣子,他的本事果然不容小覷。」黑眸直直看進她的靈魂深處里,這舉動也讓葉可逃開始不安地絞扭起手指頭來。
「總裁,你……你在說什麼?誰能讓我害怕來著?你在說誰啊?」葉可逃選擇裝傻,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臉蛋變紅。翁靖該不會發現了吧?
「不就是那位藝術家安迷日嗎?那位被-批評得一文不值的男子啊!」
他果然清楚她心中所思。
「才不是呢!」她連忙否認道︰「還有,安迷日絕對不是什麼藝術家,他擔不起這種高尚的名號,他充其量只是個冒充者罷了!」
「但,-卻跟他簽了約。」翁靖指出一個事實來。
「呃?」她啞口。的確,她是「忍不住」跟他簽了約。「這……我……當時的情況是……是……」手指絞扭得更厲害了。該怎麼說明自己是身不由己、是無法控制情緒、是不小心被安迷日給牽引了去、是……總之,她就是作了一個很不專業的決定。「我——」
翁靖打斷她的話。「我對-的決定沒意見。我看過『妍意』的企劃書,他們對整個活動的內容安排以及宣傳方式都令我感到滿意以及喜愛,我甚至可以預測這次的活動絕對是萬無一失的精彩,-選擇跟『妍意』合作其實是正確的。」
「不,總裁放心得太早了,我說過那家伙只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他只會紙上談兵!」
「或許安迷日對于藝術管理很有一套呢。」翁靖將她的反應一點一滴都收進心里。
「我倒認為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勾引女人!」她蹙眉。
翁靖忍不住勾起唇畔,笑了。那張憤然的臉龐寫了太多的心事。「可逃,-要是討厭跟安迷日共事,那麼就把活動交給公關部去處理吧!如此一來,-就不必因為必須面對他而把自己弄得焦躁不安了。」
「不要!我不走,尤其不要因為他而走!我不想變成他嘴巴里的笑話。」
明明對他不滿,卻又拒絕遠離他,這是什麼心態啊?翁靖眼中的笑意愈來愈濃郁。
「-確定?」
「我、我當然確定!而且我會證明安迷日的無用以及剝開他的假面具——」語聲一硬,忽然發現她仿佛在賭氣似的,這會讓翁靖看笑話的。「總之,我會讓這次的慈善活動漂亮地開始、精彩地結束。」
「我期待-的成功。」
叩叩!敲門聲傳來。
暫停討論,翁靖道︰「請進。」
門一開,進來的竟然是安迷日!
「你怎麼來了?」一看見他,葉可逃立刻變身成刺蝟。
安迷日揮了揮手上的文件,順帶附上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來送資料,卻找不到。原來-是被翁總裁給挾持了。」
「什麼挾持?胡說八道!」這人講話總是夾槍帶棍的。
安迷日自若地走進辦公室里,對辦公桌後的翁靖伸出手來。「初次見面,久仰大名,我是安迷日。」
「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翁靖起身要與他交握,葉可逃卻飛快地擋在兩人中間。
「安先生,有事情請到我的辦公室里談,我們出去吧!」葉可逃瞪視著不按牌理出牌的安迷日,決定要把這兩人分開來,以免污染了翁靖。
儒雅斯文的翁靖絕對斗不過狂妄又霸氣的安迷日,他會吃大虧的。
安迷日抱怨地指了指腕表道︰「還談?都快一點鐘了,兩位不用午餐的嗎?原來『翁氏企業』是這麼虐待員工的啊!」
「可不可以請你閉上嘴?」他為什麼總要攻擊「翁氏」?
翁靖卻不以為意,還客氣地響應他。「這麼吧,我請客,我們一塊兒去用餐。」
「不妥!安迷日只是合作廠商,而且不懂規炬,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請這種人吃飯!」葉可逃阻止道。更何況,要請客也應該由安迷日去巴結翁靖才對,怎麼本末倒置了起來?
「可逃,翁家人不擺架子,況且多認識些特別的朋友,對『翁氏企業』有益無害。」
「可是——」
「丫頭,-就別再廢話了,不想餓肚子就跟我們一塊兒去吧!」安迷日大剌剌地直接攫住她的藕臂,帶著她就往門外走去。
「喂,你放開我!你這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居然就這麼讓總裁請客?」她甩開他的手。
「可是填飽肚子比羞恥心更重要耶!」安迷日轉而要摟住她。
她快速閃進電梯里,咬牙道︰「沒見過你這種人!」
「是嗎?原來我又是-的初體驗啊!不錯不錯,不必太感激我。」安迷日不斷跟她拾杠,壓根兒沒把跟進電梯的翁靖放在眼中。
而翁靖對兩人的「拌嘴」也完全沒有介入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听著、靜靜地看著,像在觀察什麼,也像在琢磨什麼,更像是在預測什麼?從「翁氏企業」總部走到鄰棟大樓高級餐廳的路上,兩俊男一美女的搭配讓路上羨慕的眼神從來沒有間斷過。置身在公眾場合中,為了不讓人家誤以為「翁氏」總裁的秘書是個潑婦,葉可逃對安迷日的嫌惡也只能做得低調。
「識相的話你最好快、點、滾!」在走進包廂前,她陰森地撂話,希望能夠趕走他。
「抱歉,我不是球,不懂得滾,如果-願意的話,先示範給我瞧瞧吧!」安迷日悄聲回道,氣煞她。
「請坐,有話坐下來好好談,先用餐吧!」翁靖和顏悅色的表情讓僵局得以舒緩一些。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安迷日愉悅地坐下。
「真是夠了!」葉可逃瞪著大剌剌的他。
安迷日揚眉,從侍應生手中接過菜單,點用最昂貴也是最精致的套餐。
真是囂張!
「可逃,-想吃什麼?」翁靖側首間著僵硬如化石的她。
還沒回答,安迷日已搶快一步為她出主意。「幫她點一客牛排好了,她喜歡的。」
「你又知道了?」她進話。
「我當然知道,我可是很了解-的。」安迷日微笑。
「你了解我?」火氣直竄腦門,她無法接受他又擺出一副救世主的面貌。
「當然,不然-模著良心回答我,我有點錯餐嗎?」他反問她。
葉可逃一怔,是沒有。但,他怎麼知道她嗜吃牛肉?全身寒毛猛地豎立起來,他是不是偷偷在暗中觀察她?
「看兩位一來一往,似乎安先生願意接下『翁氏企業』的慈善活動。純粹是為了可逃?」翁靖終于開了口,想要確定心中的懷疑。
「果然瞞不了你。」安迷日抬眼,迎接他的目光。
「安迷日,你想賺『翁氏企業』的錢就直接承認,何必拿我當借口?」
「我並不是為了金錢而來,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確認-跟翁靖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了?而且翁先生似乎已經明白了我的用意。」
葉可逃僵住。
「你……你會不會太可笑了點?你憑什麼來確認我跟總裁進展到什麼程度?況且我跟總裁之間……唔!」她一驚。難不成安迷日要把她當天用來阻擋他「侵犯」的借口端上-面來,所以才要大剌剌地向翁靖求證?該死的、該死的!這下子翁靖會怎麼看待她呀?他會不會以為她在私底下發花痴,到處散發消息說她正在跟他交往中?
「翁總裁,你可知道葉可逃對你的一片情意?」安迷日果然說了。
「你住口!」她叫,粉拳就要往安迷旦局挺的鼻子揮過去。「我跟總裁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沒有什麼情意不情意的,麻煩你閉上嘴巴少亂說!」
「是亂說嗎?」安迷日顯得好困惑的模樣。「可是我明明記得-跟我在床上時,口口聲聲說-喜歡翁靖,怎麼現在又否認了呢?」
「那是……那是……啊——你……該死的你!」葉可逃氣得想要眺起來揍人,但一想到若在這種高級餐廳里翻桌,她與「翁氏」的名譽就全完了。
「可逃。」翁靖輕輕一喚。
葉可逃連忙解釋道︰「不,這是有內情的,那是因為我當時……當時……」慘了,要怎麼解釋當晚的情況?背部受了傷,她為了對抗安迷日的糾纏才掰出已經愛上翁靖的理由,現在竟然被安迷日拿來操弄,而旦讓她進退失據。「總裁,我!」
「我想知道-為什麼會跟安迷日在、床、上?」
「嗄?」她一愣,翁靖怎麼會是這種反應?而且他的口氣有著明顯的不悅。
安迷日眼眸一閃,微-眼,道︰「可逃沒告訴過你,我曾經是她的情人?」
「才不是情人——」話戛然而止。侍者適巧送來餐點,阻止了她的抗議。待侍者離去後,她手上的刀叉已經直直比向安迷日。「才見過幾次面的人也敢自稱是我的情人?你也未免太抬舉自己了!」
安迷日無奈地道︰「可是事實是無法抹滅掉的,哪怕已經變成歷史,它就是存在過。翁總裁,我跟可逃四年前就認識了,那個時候的我是她的恩人兼情人。」無視葉可逃一臉的震驚與氣惱,他委屈兮兮地繼續道︰「其實我並沒有渴望可逃繼續愛我,對于她的『另結新歡』我更是沒有意見。而我會介入她的生活,純粹就是因為『關心』。我想確定她的新戀人夠不夠資格跟她在一起?會不會保護她?會不會愛她?」直視翁靖的深瞳愈來愈凌厲。「也因此我幾天前在床上跟她討論了這個問題,又湊巧『翁氏』決定舉辦這次的慈善活動,所以我才想利用這次的機會來評量你跟她適不適合當情人?」
葉可逃簡直快氣瘋了,他怎麼能夠這般大剌剌地自認為愛情仲裁者?
「你鬧夠了沒有?安迷日!」她咬牙迸話。「你到底說夠了沒有?」
翁靖忽然握住葉可逃顫抖的粉拳,也迎上安迷日射來的尖銳視線,道︰「我無所謂,你可以盡情評估我跟可逃適不適合在一起。」
葉可逃傻眼,翁靖的意思是……「總、總裁?」
翁靖溫雅再笑。「我們千萬別辜負安先生的一片好意,而且我保證他很快就會確認找眼-才是天生一對。」
「嗄?!」她呆了。情況失控,演出預料外的情節。
安迷日拿起酒杯,啜飲著紅酒,尖銳的眼神漸漸蕩出詭異的波紋來。「不錯,看來你是認真的,這對可逃而言可是好事一樁。」
哪里是好事一樁?是噩夢的開始才對吧!尤其她不認為情況會這麼簡單,安迷日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她的。
「謝謝你這一餐,也謝謝你給我的答案。」安迷日朝他舉杯。
翁靖也舉杯敬他,兩只杯緣一踫,發出清脆響聲。
「應該是由我來感謝你才對,因為你的逼迫,讓可逃必須正視我的存在。」翁靖道。
安迷日仰頭飲盡杯中酒,道︰「就請你繼續努力喔,要是得不到我的認同,你是無法抱得美人歸的。還有,我得把丑話說在前頭,我認證的方式可是很殘酷的。」
「超級破壞狂」的美譽可不是隨便獲得的,既然郎有情、妹有意,那麼他不在中間攪和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翁靖親自為他斟酒,回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是個笑話吧?她哪來的魅力吸引翁靖愛上?
「被我嚇到了吧?」
聚餐散場後,安迷日就拍拍走人了,好像他的目的就只是為了敲竹杠似的。
「是的,我是被總裁嚇到了,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安迷日這麼說?」她是無法理解翁靖為何放話說要追求她?打從與他認識以來,他溫柔和煦的態度全是親人的感覺,哪像亂七八糟的安迷日,總令她又氣又惱。
「-介意嗎?」他問道。
「不,我只是擔心你受到傷害。」
「呆瓜!」他的笑容又充滿著溫暖。
她看著他,思索著他的用意。「總載,你……你究竟是真心愛上找,還是只想幫助我月兌困?」
他斂眼,若有所思地道︰「我的目的嘛……我是在試驗,試驗這樣的我適不適合那樣的-,我很好奇自己能夠跟-走到什麼程度。」眼中,又升起了一抹遙想。
她突然沉靜下來,思忖他的說法。
這不也是自己的迷惑?這樣的自己究竟適合哪個樣子的男人?她也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