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在奉天苑她都能來去自如,更何況在自己家里,誰攔得住她?
前天不願跟湯子健起沖突,是因為知道沒用,而且繼續爭執下去只會不利于自己計量好的行動,這太不智了。
司寇舞蝶站在陽台上看著湯子健所乘坐的轎車消失在地平線那端,玲瓏心又開始浮動了,子健哥究竟在搞什麼鬼?他想做什麼?為何她覺得一向可親的大哥愈來愈讓人模不透,甚至——可怕。
「小姐,用餐來。」佣人上樓請他到餐廳,舞蝶立即回頭應允。
「好。」她完全不羅嗦,乖巧地跟隨佣人走進餐廳吃飯。
很好玩,這一路她發現伴在她身邊的佣人、或者是盯梢的守衛,崩緊的神經明顯松懈許多。她當然知道湯子健一定千囑咐、萬交代,要雲空總部的成員密切注意她一舉一動。只不過他仍是忘了一點,要是司寇舞蝶能讓人料得定,小魔女之名也不會不脛而走。
「我吃飽了。」她起身。「我先上視听室等消息,子健哥要是回來,立刻來通知我。」
「是!」眾人見她乖乖上樓,無不松下一口氣,終于可以暫時卸下任務。結果就在侍衛佣人跟著要飽餐一頓的同時,已經有個穿著佣人服裝的小女孩繞過後院,從只有她知道的密洞隱遁而出。
多虧小時候的惡作劇,曾經挖了一個狗洞,可以通過被層層高壓電纜保護住的圍牆,直達外邊。以往的游戲,卻沒想到會在今天派上用場,更或許救人一命都是因為靠了它的緣故。
很好,等擺平後,她可以去奉天苑挖幾個密洞,要是哪天惹惱了亢襲天,就有門路可以跑了。
不管左肩的傷勢讓她行動無法自如,舞蝶抓出早就偷得的摩托車鑰匙插入鎖孔內,油門一轉,狂囂的引擎立即大作,她不會天真得以為雲空人是如此不濟,她的私自離開一定隱瞞不了多久,不過不要緊,只要讓她先一步到達白家,那麼一切就無所謂。
很幸運的,五彩眩目的閃光已經在眼前出現,萬盞燈火在橘紅太陽消失于地平線的一剎,從黑夜里全數傾瀉了出來,遠方的白家豪邸被絢爛彌漫住了。
停好機車,舞蝶背好包包,聰明地跟著受邀的賓客走進白家。
不愧是商界巨賈,來訪的盡是些名流人物,雖然幾乎全不認得,但從他們的服飾、品味、言行舉止也大致推敲得出這群賓客全是有來頭的人物。
但現在可不是評頭論足的好時機,她是來打探父親下落的。
她環視周遭的環境一圈。
糟糕,這地方那麼大該從何處找起?
還有,父親真會在這里嗎?不無疑問。
「這位小姐,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服務?」一位侍者很熱心地走過來,大概是看她探頭探腦的模樣很鬼噢,帶著防備問道。
「噢,我找不到化妝室。」靈機一動,她隨便搪塞了個理由。
侍者恍然大悟,趕緊指點明路。「你往前頭花園繞過去就到了。」
「謝謝!」
「不客氣。」
她笑咪咪地按照侍者所指的方向走去,然後,快速閃身進入一棟建築物里。算了,她人都來了,在外頭亂逛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大膽地進入白宅內仔細瞧一瞧,搞不好瞎貓踫上死耗子,讓她蒙著了爹地的下落。
舞蝶小心翼翼地在白家主屋里四處探索,而宅邸里除了少數的佣人正在打掃這宛如皇宮般的大屋子外,再沒有其他人,大概全都出去應付今天的宴會事宜,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這情況倒也給她另一個省思的空間,如果說白家真有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丑事,會這麼不設防嗎?以常理推論,這是不可能的。
她滿腔疑問的回頭。
「啊!」舞蝶突然見鬼似的捂住自己的小嘴,以防自己尖叫出聲。
不會吧?她一對杏眼睜得大大的,直愣愣呆望前方,一瞬也不敢瞬。不應該,不可能的,剛才她肯定是眼楮花掉了,所以才會看見亢襲天出現在這地方,一定是的,她眼楮花了……花了……
她是這麼安慰著自己,然而雙腿卻不自覺地往後退,決定先「撤退」吧,如果那是真……喔,她不敢想像,尤其現在可不是跟亢襲天見面的好時機,她沒有勇氣承受再見到他時的怒氣。
她邊逃、邊回頭,並沒有人跟蹤,可是她怎麼還是老覺得有兩道視線如影隨形地跟隨她,尖銳的視芒硬是從她背後穿過,難不成他來了?
心一急,更像逃難,還不小心扭到了腳。天呀,她怎麼一遇上亢襲天就沒轍;而且還得跟傷魔交朋友。
再痛也得忍著,這下子若是真的踫上亢襲天,她休想打探到父親的下落。
這麼大的白家,連逃都不知道方向,舞蝶躲進花園內灌木叢中待了好一會兒,才敢探出頭來。合該她幸運,恰巧見著一名女孩在花園旁呆坐,不在此時弄出個‘逃亡路線」來,更待何時。「這位姊姊,幫我一個忙好嗎?」
凌宣羅在起身急欲離開花園的同時,冷不防被一張絕美靈黠的小臉蛋給頓住步伐!只見對方精巧細致的五官全都擰皺成一塊兒,似乎在忍受著某種痛楚。即便如此,其緊緊糾住的容顏非但破壞不了她的靈亮,反而讓她的臉龐增添些許惹人憐惜,緊緊捕獲住她的目光。
「你怎麼啦?」此時此景,凌宣羅只好暫且將自身的煩惱挪移到一邊去,扶住她的肩,只見她秀眉又一皺。「你受傷了是不是?」
舞蝶左顧右盼,一心只放在獵人可否追上獵物,至于美麗的小姐說了些什麼,她壓根兒沒听進去。「麻煩你快幫我瞧瞧,那個人有沒有追來?」
「誰追你?」凌宣羅逡巡四周一圈,這偏隅的角落,連個侍者都沒有。「沒人哪。」
「沒……沒來,那就好……就好。」舞蝶氣喘吁吁地直拍胸脯,總算逃過被捉拿的危險。順過氣之後,一跌坐在木椅上,可愛的小嘴卻不停地對眼前這位美麗的女郎軟溜溜地說著︰「美麗的茱麗葉小姐,謝謝你救我一命,但可不可以請你好人做到底呢2」她又小心仔細地觀察四周,確定沒有人尾隨其後後,她又軟聲軟調地請求道︰「是這樣子的,有個千年冰人在追緝我,我必須趕快離開這里,只要讓我出了白家大門,就安全了。」
什麼千年冰人?好奇怪的形容詞,這個可愛的女孩滿腦子的天馬行空。
「要不要先報警?」會用上救命兩字,可見情況相當嚴重了。
「不要!不要報警,鬧上警界,我會更加麻煩。」小臉蛋听到警察兩字,拼命搖晃著腦袋。「只要掩護我離開這里就成了,拜托你。」古靈精怪的表情一出,誰舍得拒絕?
「好吧,我幫你。」凌宣羅扶起她。「這花園的後方有條小徑可以直通山下,很少人知道的,上回白家的女主人帶我走過一遭,沒想到今天居然派得上用場。」
「真的呀,我太幸運了,居然遇上救星。」她太開心了,可才預備「逃亡」,雙腿也才邁離幾步路,驀然間,一條身影快如鬼魅地攔她們的去路。
一見來人,司寇舞蝶瞬間瞪大圓眼,嚇呆地愕張圓圓的小嘴巴。
她那樣了就好像見了惡魔一般——即使那人的實際長相和精雕出來的完美藝術品沒兩樣。
「你——你——」舞蝶「你」了個半天,老沒下文。
「我什麼?」低沉的嗓音淡淡一出,造成驚人的效果,他所傳遞出的冷冽與凌厲,駭得兩人心跳狂猛不休。
「先生,你是誰?」盡管面前的男人渾身凝聚非正派人物的詭譎,但剛揚頎長的身軀上所顯現出來的,倒是令人心懾的領袖氣質,雖說逸散出的寒氣像千年寒霜,但王者風範的確讓人不敢小覷。
只不過這樣的一個人,究竟追這位女孩有什麼目的?
那男人瞥了凌宣羅一眼,對她的詢問無意回答,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女孩身上。
他不耐煩地跨前一步,炯迫的神態驚得兩個女娃差點尖吼出聲。
「你欠我一個解釋。」那壓迫簡直讓人為之窒息。
「不!」舞蝶一驚,完全忘了腳上的不便,砰砰地直往後頭退,若非凌宣羅及時扶住她,非摔倒栽蔥不可。
男人突然掠前一步。
「放手!」
「亢襲天!」兩句嬌叱同時尖銳響起,眨眼工夫之間,那男人動作居然快得不可思議,不僅從凌宣羅手中搶走那位慧黠出眾的女孩,還把她扛在肩膀上。
「可惡!放開我,放開我啦!」舞蝶雞貓子的尖喊,試著嚇退他。「你快放手,我不能跟你走,快放開我——亢襲天,哇!哇!」又加啪啪兩聲,亢襲天為了請她閉嘴,居然把大掌揮向她的——她的——
「你——你——」他居然打她的小,他居然這樣對待她。「你——」
「再一聲,下一掌不會這麼簡單。」
這威脅當場嚇得她噤若寒蟬不敢再嚷。但為了面子問題,她把自己的懦弱行為拆成一句俗諺——識時務者為俊杰。嗯,就是這句貼切的話。
「你放開她。」凌宣羅見狀,也急著想救下她,但連衣角都沒模到,亢襲天陰惻惻的警告已傳來。「不要插手。」
「你不可以這麼對待她。」
「她不會有事,你該擔心的人是你自己。」亢襲天難得多說幾句話,卻是意味深長的諫言,字字帶有玄機。
凌宣羅俏臉沉了下來,聲音低了好幾度。「你認識我對不對?你也知道我的事情對不對?」
「姐姐?」趴在亢襲天肩頭,回頭張望的司寇舞蝶被她突如其來的詰問嚇了一跳。
「你們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亢大少,你要是知道,快點回答呀!」舞蝶居然義憤填膺跟著幫腔。
亢襲天黑黝駭人的眸子危險地閃爍,看得人毛骨悚然。
「問你自己!」撂下這一句,疾若雷風般,那叫亢襲天的男人和那不知名的女孩轉眼消失無蹤。
凌宣羅愕在當場!為他那鬼魅般的身手,也為他所留下的一團迷霧。
亢襲天的話語里頭,似乎有著某種暗示……
她想,然而模糊卻不讓她如願。
她思想著,一道接一道的幽渺卻又開始昏眩著她的神智……
到底是什麼?她忘的究竟是什麼?
奇異的,一只昂揚的鷹竟從她頭上掠過。
****************
而另一邊。
「好了啦,你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啦,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不能跟你走,你听到沒有?我不能跟你走,不能。」司寇舞蝶不再尖嚷,而轉為央求,可憐的哭聲哭調終于成功的讓亢襲天停住了腳。
他頓住,放下扛在肩膀的她,並且將她的身子摟靠在自己懷里,他知道她的腳踝又傷了。
「給我一個好理由。」不過對這個靈黠過頭的小妮子得恩威並施,否則休想她會乖巧听話。
她仰起小臉,攢緊的眉峰逸出不安,一副大難臨頭的無措模樣直教人心疼。「我如果跟你走,事情一定會鬧得不可收拾,到時候肯定害死人。」
「我要听重點。」她模稜兩可的話拉拉雜雜,太不像話。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用蒙肯定蒙不過。
編貝寶齒死咬著下唇,她為這道難解的題目而傷神。
亢襲天掬起她的下顎,阻止她繼續虐待無辜的紅唇。「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事?」
被他這麼一問,她更心虛了。
「記得。」她說過有任何事都會跟他坦白。
「結果呢?」亢襲天再問。
結果她不僅沒講,還反過來欺騙他,偷偷從奉天苑溜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引來什麼樣的後果?」
「什麼?」她呆呆地問。
「信用破產!」亢襲天不滿地點點她的俏鼻。
「這麼慘呀!」
「還有呢,」他把她納進懷中,冰霜般的語氣從她頭頂降下,彌漫她一身。「接下來的工作我要你全部交給我處理,不許你再插手。」
「你?」她驚悸地抬眼,卻探進他深邃的眼瞳中,堅定與不容反駁的冷緘嚴厲的回視她,逼得舞蝶將反駁硬是給吞回去。他生氣了,如果敢繼續拂逆他的話。
「現在跟我回奉天苑——」
「舞蝶怎麼可以跟你走。」不客氣的陰鷙霍地從兩人背後響起,雙雙回頭。但是湯子健沉戾的面容緩緩出現,一步一步走向他們,邊說道︰「舞蝶要跟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懶得回應他,亢襲天半摟半抱舞蝶就走。
「亢襲天,你別欺人太甚。」
「這里沒有你插話的余地。」他辛辣地撂話。
「你……」湯子健惱怒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分?」
「你的身分與我何干。」字字的輕視徹底擺明不把他放在眼中,湯子健斯文的面孔終于開始扭曲。
「放開舞蝶,否則就表示你要與整個雲空為敵,你想一試?」濃濃的威脅在穹蒼間擺蕩。
亢襲天冷冷地笑了。「我該在乎,還是害怕?湯先生。」
他那副知之甚詳的態度、和洞悉一切的表情,以及每句話語里頭所藏的輕蔑與奚落。
「也許我該讓你知道雲空並不好惹。」湯子健無法抑止那股狂奔而來的憤怒與妒意。
亢襲天竟回他一記諷笑。
「可惡!」
「子健哥,不要!」舞蝶大吼,她知道盛怒下的男人想做些什麼。但不可以,湯子健這位有名的神槍手若是跟亢襲天發生正面沖突,難保不會以血腥相見。
只是連舞蝶都沒有想到,湯子健的手都還來不及掏出腰間的小型手槍,藏青色寒芒更快一步掠疾而至,湯子健手腳處俐落,一個側身,險險避開了,但槍卻沒拔出來。
雙雄對峙,滿空氣的劍拔弩張,不安的蠢動愈擴愈大,稍一踫觸,必然迸發。
舞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在這種危險時刻,她的小腦袋瓜子卻又忽然劈進了一道奇妙的想像圖來,她該不該把自己當作是高塔上的美麗公主,而把這情景給解釋成是為她決戰的對峙場面,誰贏了,誰就是她的夫婿,有資格贏得美人歸。
天,她也太不應該了點吧,這種時刻居然還有心思把自個兒吹捧得半天高,作著春秋大夢。
實在太扯了。
她現在唯一的任務要要阻止慘劇發生。
她不安地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商量想說。「亢……」
「我們走吧。」低沉的嗓音透出不可思議的命令快一步蓋住她的話,而其中間藏的威脅感,更令人驚。「我們回奉天苑去。」亢襲天誘人地說。
「好。」她沉溺了,一時不自覺就答應著。
「我不準。」湯子健一個箭步就往司寇舞蝶身上撲去,抓住她的左手腕,使勁一扯。「我不許你跟他走,你只能跟我回去,跟我走。」
「好痛。」舞蝶慘呼一聲,踉蹌了一下,左肩的襯衫立即滲出紅稠,濕了一大片。
湯子健錯愕當場。
「舞蝶你?」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
亢襲天立即抱起她,修長的雙腿飛快往座駕方向奔去。
「亢襲天,你放開舞蝶,放下她。」湯子健立刻追去。
飛快地把她放過前面椅座上,鎖住車門,亢襲天又跳上駕駛座,啟動引擎。
「亢襲天!」湯子健青筋盡現,氣憤地猛拍打車窗,又嚷又叫的制止車子的離去。
「放下舞蝶,否則我保證你會吃下我的子彈。」
「那麼你就回家去把你拔槍的速度再練得快些,以免死不瞑目。」拋下這聲諷刺,車子立即揚長而去。
湯子健咬牙切齒的詛咒不已,卻是無可奈何。
該死!
她的臉色一直都很蒼白,雖然沒再喊疼過,但他知道她是拼命忍耐肩上的椎心痛楚。
該死的湯子健,他絕對會為他今日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不敢有所牽連,亢襲天決定暫時帶舞蝶到最近的奉天苑分堂,調來醫生為她的傷口重新再做緊急的治療,不讓她的傷勢有惡化的機會。
忙了幾十分鐘後,醫生總算宣布她的傷口不礙事了,兵慌馬亂的情況才得已解除掉。
閑雜人等全數退了下去,這臥室里頭僅剩男女主角這一對。
舞蝶躺在床上,明亮的水瞳睜得大大的,瞧著天花板,就這樣發呆,誰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亢襲天來到床畔坐下來,仔細審視她表情,雖然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不適的跡象,但他仍然不敢有任何的遺漏。
「還疼?」
她搖搖頭。
「餓了?」
她又搖搖頭。
「累了?」
她還是搖頭。
「既然不疼、不餓、不累、那為什麼不說話?」
眼瞼斂下,神色有幾分落寞,嬌俏的臉龐浮上一絲悒郁,卻仍是沒開口。
「回答我,我要知道你在想什麼。」他不喜歡看見她不開心的模樣。」
明眸抬起。
「說。」
沒辦法抗拒他的咄咄逼人,舞蝶輕吁了口氣,幽幽地回道︰「說什麼呢?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一點完全不像是她平日的模樣,而這份異常令亢襲天開始自行推測起她的心思。
「你在做無言的抗議?」
啥?
「你在氣我不給湯子健面子。」肅冷的氣息轟然劈出。
驚聞此話,司寇舞蝶錯愕地彈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怎麼會想到那里去。」
「你的表情逼得我不得不作此聯想。」不佳的口吻含蘊濃濃的醋味。
是嗎?舞蝶呆呆地接收他的指責、他的聯想、他的酸味……愣了半天過後忽咧優美的唇線,呵呵傻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忙不迭收回失控的情緒,亢襲天又恢復一貫的冷緘形象,看著呵呵直笑的舞蝶,不禁對這妮子的「變臉」本事咋舌不已。「別笑了……」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難堪,像被戳中要害似地。
「你以為我喜歡子健哥?」她直接陳述一件事實,同時還逮到最新的一項發現,因為這項發現,她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啥都不管的全心掉進這項驚人卻又甜蜜的訊息里。
嘻!一向在人前最冷靜、最深沉、最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修羅,居然也會吃醋耶,這遠比先前發現他有「人氣」時,還要讓她更雀躍幾百倍。
吃醋……
亢襲天卻嫌惡地用食指點住她的朱唇,惡狠狠地道︰「我警告你,以後別在我面前用這麼親昵的稱呼叫別的男人。」
她沉浸在雀躍之中,對他這無理的要求容忍得很,還用幾近嬌嗲的嗓音回應︰「你好霸道!」
「還有更霸道的事你沒嘗過。」
「什麼?」前事立志,小臉又凝滿對新鮮事的好奇,這妮子的心思老是轉個不停,沒一刻清閑過。要說她聰明伶俐,但有時又傻呼呼的好可愛,教人在生氣之余卻難以割舍下。
算是造物者的神奇吧,他們相遇,而她的靈慧就在他心底植下種苗,近而生根,成功盤纏住他平靜的情海,造就他動容,也糾纏上了。
這算不算是一種互補?
「你還有什麼霸道事沒做,快告訴我。」司寇舞蝶發揮鍥而不舍的本領,繼續追問她不了解的問題。
他忍不住含笑,將她囚困在眼光下,身軀漸漸傾身向前,兩人間的距離慢慢縮短。
「你真想知道?」
「是呀!」點頭如搗蒜,一點都沒感受到親昵氣氛急速迫近。
「不後悔?」臉與臉幾乎要貼合在一塊兒。
「快說。」
「我想吞了你。」
嗄!
舞蝶愣住,下一秒鐘俏臉瞬間被火紅罩住!
「那你……你為什麼不行動呢?你知道我……我反抗不了的嘛。」她吶吶地吐道。
這算不算是直接的邀請,不過他知道這丫頭根本不是那種意思,他也不會乘人之危。
「你喜歡男人對你霸王硬上弓?」
「胡說。」臉熱得都可炸蝦子。「我才沒有那麼變態,你曲解我的意思。」
他搖搖頭,萬分憐惜地在她額上印記一個吻,霸氣且優雅,顯示無限的珍愛。
「不是我不要你,而是你還那麼年輕,我不想這麼早就困住你,所以才會決定先給你幾年自由。」他轉而捧住她的雙頰,亢襲天在她耳畔輕訴體貼話。
「你在為我設想。」說不感動騙人的,她的眼眶開始紅紅的。
他又眷戀不舍的親啄她的紅唇,一次、一次、再一次。「讓你多玩兩年,享受青春,要知道一旦名分定下,我會品嘗我專屬的權利,不過隨之來的愛情結晶也會困住你,到那時候你不可能跟現在一樣,日子過得如此恣意、瀟灑。」
「你把話說得好白喔。」她好忸怩。
亢襲天忍不住深深嘆息。「我不習慣曖昧不明,還有,你到底有沒有認清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從敵人進階為朋友嘍。」
「朋友?」他臉都綠了,在他說了這麼多之後,居然還是這種答案。「這是你的看法。」
「我不討厭你,甚至還有一點點喜歡——」
「一點點?」’他語帶恐嚇。
「不!好多、好多。」
他滿意的點頭,突然上床坐在她身邊,不由分說摟著她一起倒在軟褥上躺著。
「你……你做什麼?」她一顫,心髒宛如小鹿般的怦怦亂跳,紊亂得無法呼吸。他想做什麼?該不會……可是他前一秒鐘才說不急于一時的。
「睡一下。」他替兩人蓋好被子。
「就這樣?」
「我是不反對做別的事。」俊臉難得帶著邪惡傾近,駭了她一大跳!
「不!這樣好,這樣就好了。」直挺挺地躺在他身側,不敢妄動,都快成僵尸了。
大掌一攬,他把她送進懷里,身與身是無比契合。即使說舞蝶仍覺得有些有不妥、有些害臊,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漸漸的安心下來。有這麼一對堅毅的羽翼緊緊護著她,那還怕什麼呢,似乎一切的困難都已經構不成問題——問題,對呀,她怎麼又忘了自己還有一堆事情得去解決呢,失蹤的爹地、懸疑的雲空、怪怪的子健哥……
「別再胡思亂想了。」含著無限保證與柔情的低磁嗓音驀地蕩進她的耳膜里,阻止成堆的心煩賁起。
小臉一抬,帶著訝異,亢襲天居然看穿她的心思。
他緊緊將她納進胸懷中,鄭重、沉肅的宣告︰「我保證,很快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結局。現在,你,只管安心睡覺。」
奇妙地,滿腔的心煩宣告褪退,不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