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到了公司,卻是撲了空,南宮寒傲居然沒有留在公司加班。公司的駐衛警只知道總裁和一名客戶出去用餐,其余的一句話也沒留。
「用餐?上哪用餐呢?」急性子的萱萱根本顧不了那麼許多,反正就是非要找到人不可。「我去找他。」
「夫人要上哪兒去找?」老吳跟前跟後,一步也不敢稍離,軌怕夫人有個閃失的話他可是擔待不起。「茫茫人海,你上哪去找少爺?」
「去那家他以前曾經去過的上華西餐,也許可以幸運地踫上他也說不定。」
「那我跟你一道去。」
于是兩人行色匆匆地往萱萱猜測的西餐廳方向奔去,一抵達時,侍者才恭謹地打開玻璃門、招呼歡迎光臨,萱萱已經瞧見南宮寒傲那奪目的身形,完全不必費工夫的。
「嘻……果然被我給找著了。」
「夫人,那麼你就進去找少爺吧!我回車上等你。」把她交給少爺看管,重任就可以卸下。
「好。」
萱萱等老吳走後又搖頭示意上前的侍者不必帶領,她自己悄聲地往靠窗的位置方向去,決定給他一個大驚喜。
就從現在開始吧!葉萱萱決定改善兩個人之間的緊繃關系,再怎麼說都是夫妻嘛,而且仔細想想南宮寒傲那個人確實也不討厭,若能解開兩人之間的心結,從今天起真誠相對;又從朋友關系建立起溝通來,填補上他們最欠缺的了解,也許將是一個好的開始。
嘻……就這麼辦!
「寒——」話才出,葉萱萱甜美的笑容卻突然整個僵掉。
「萱萱?」南宮寒傲驚訝回頭。
她呆呆佇立在南宮寒傲身後,瞪著圓圓大眼愕愕地看著坐在南宮寒傲對面的大美人,竄起的懷疑教她反射直問︰「她是誰?」
那張清艷的面孔、一身紫色的衣裳,活像冰雕出來的人兒,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被她指著的紫衣女郎視若無睹地舉杯啜飲咖啡。
「她是誰?」壓抑不佳的怒意讓她再度口氣不佳。真的,她不是想無理取鬧,可是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公司守衛說他和客戶吃飯,但她沒想到會是個女人,而且還是這麼一位美麗絕倫的女郎。
風度叫她不準胡思亂想,可是他們才發生過沖突,而且南宮寒傲又突然變得不喜歡回家,乍見這種場景,她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維往最壞的那一面猜測去。
「你怎麼來了?」南宮寒傲劍眉一聳,是誰允許她一個人離開家跑到這里?
這什麼口氣,好象她來得很不巧。
哈!也難怪啦--「我為什麼不能來?」她森冷反問,原本前來求和的心思全沒了,她一心只想知道面前的大美人是何方神聖。
「跟我回去。」這里目標太大,「幽冥組」的人會盯上的,南宮寒傲起身,準備帶她回去。
葉萱萱閃開掉。
「你還沒跟我介紹她的身分。」
「走!」
「不要,我還沒有跟這位小姐打招呼呢,就這麼走,太不禮貌了。」她一刻不放松地盯著那位紫衣女郎,咄咄逼近。「小姐,請問你貴姓芳名?」總要知道對手的名和姓才能打仗吧!
「葉小姐,」清艷的面孔對她領首,那份淡凝的冷漠與南宮寒傲的氣質好相彷。
「請你跟寒傲回去。」她道。
寒傲?多親熱,而且還知曉她的身分、又命令她。
「不要喊我葉小姐,請稱呼我南宮夫人。」萱萱覺得好難堪。
南宮寒傲面露驚訝地望向葉萱萱。
「南宮夫人?」紫衣女郎唇角撇高,帶著輕藐。「怎麼?你總算願意承認這個頭餃了?」
「我有說過我不要嗎?」
「你是沒說,卻用行動表示了。」
她說得平淡,葉萱萱卻听得渾身不自在。
「請問你在隱喻些什麼?」太過分了,她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不可。
「在建議你不要接近余匡濟。」細長的美麗鳳眼迸現一簇彩光。
她連這種事都曉得。
葉萱萱狠狠回瞪南宮寒傲,一定是他把事情告訴她的。
「我跟余匡濟交往礙著你們啦。」他居然這樣報復她,看她和初戀情人來往,他也決定「禮尚往來」一番,挑個美人跟她一決勝負。「那你呢?你現在又扮演著什麼身分角色?」
她淡漠不語。
葉萱萱干脆自己推敲。「難不成你也是南宮寒傲的情人?」
驀地,紫衣女郎起身,嚇了她一跳!
想打架呀?
紫衣女郎只是掃了她一眼,然後拿起小皮箱就往餐廳門口走去,不過還是淡淡撂下了一句交代。
「想知道我是誰,讓寒傲告訴你吧!」
「先別走。」萱萱一急,伸手抓她。
「南宮夫人,這里可是公眾場合喲。」那充滿嘲諷的調侃,嚇得葉萱萱立刻縮手——面對她美麗的眼波流轉,全身逸散如風似影的輕渺氣息,而且與南宮寒傲甚為相彷的神秘感覺,葉萱萱的背脊突然拂過一陣冰沁寒意,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內心的不安更加熾盛泛濫了。
她毫無阻止能力的目送紫衣女郎款步轉移跟出餐廳外,身形雖然遠離了,但她還是明顯感應到她留下的迷離仍然流竄在她與南宮寒傲之間,揮之不去。
「她一直在調侃我,」葉萱萱不安地抬起小臉,南宮寒傲卻用無動于衷的反應回復她,飄搖不定的心思因此更加混濁。「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說什麼?」這妮子到底安著什麼心?一下子挺身承認南宮夫人的頭餃,一下子又抬出她與余匡濟的關系,連他都無法捉模到她真正心思。
「替我說話呀,你就眼睜睜看我被那個女人欺負。」
「她沒欺負你。」
「你還護衛她。」萱萱臉色賁紅。
「我們回去再談。」南宮寒傲一個箭步簇擁住她,卯起脾氣的小獅子是讓人招架不住的,即使紅如隻果的妍麗容顏教人想咬一口,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我……」
「你決定丟臉?」用話堵死地。
真的,客滿的用餐區已經有很多人直往他倆這兒瞟,即使她的聲音壓得再低,依然擋不住那些想听壁腳的好奇客。
「好,我們回家談,回家慢、慢、談!」
「她是誰?」明明知道自己插腰指責的茶壺狀很像無理悍婦,模樣難看透頂,可是她憋不住。
這些天來他老是避開她,見了面也只是用點個頭帶過,活像她是個不相干的陌生客似的。面對這種疏離的態度她原本都忍下了,因為怪來怪去都怪自己發神經病,把原本就不和諧的牽系刺激得更扭曲,所以不被理睬也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居然有向外發展的跡象。
更糟糕的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宛若妒婦的忿怒,非要南宮寒傲把那名紫衣女郎的身分來歷說個清楚明白不可。
「她到底是誰?你快告訴我。」
「一個客戶罷了。」他好整以暇地凝視她盛怒的嬌顏,為她這激動的情緒升起了琢磨。
「客戶?」葉萱萱冷哼,對他的解釋懷疑成分居多。「有這麼簡單嗎?我才不信。」
「為什麼不信?」他倒打一耙。
「因為……因為……」被他這麼一問,她反倒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因為什麼?」他更一步進逼。
「那是因為……」她開始慌了。
南宮寒傲期待她的答案,因為他很想知道——葉萱萱會如此的遲疑與吞吐,是否因為和他有著相同心思?
那個困擾自身許久的答案正在心中成形且漸漸往台面浮上。
一份最真誠的答案。
南宮寒傲明白自己再也無法掩飾對她那份真實的愛情,尤其他每每的否認,總是成了許多人眼中的笑柄。
慕容輕狂會藉此調侃他的冥頑不靈、紫衣女郎甚至借力使力地替他逼出萱萱的真情意,就更遑論從頭到尾看得徹底的盼嬸老是奇怪他為什麼不把萱萱用終身伴侶的身分予以對待,還故意花兩人之間築隔一道鴻溝,自找罪受。
會如此,那是因為當初承受著葉驤施予的恩惠,所以他娶下他女兒,納入羽翼中保護。
也因為這只是出于恩情、全是臨時變通之法,所以他不以為冷情的自己會去愛上一個陌生女孩。
所以,他走入自己設下的框框中,莫名其妙地跟她玩起迂回游戲,等到他終于幡然省悟,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他所深深吸引住時,萱萱的初戀情人余匡濟卻挾著與她曾有相處半牢時間的感情優勢大舉來攻,讓他在驚慌失措之余,甚至妒火狂燃的差點傷害了她——他痛悔自己的惡劣,也怕再次的失控,所以選擇避離。
卻沒想到竟然會出現今天這種狀況。
瞧她支支吾吾好半天,卻仍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南宮寒傲當下心疼不已,也不想再逗她了。
「我告訴你紫衣女郎的身分。」
葉萱萱可沒有因為逃過被逼的命運而開懷,她反而因為答案的即將揭曉而心驚膽跳!
「我听著。」她——道。
「那女孩不是我的客戶,我剛才的確在騙你。」南宮寒傲承認他與紫衣女郎有著匪淺的關系。
葉萱萱被震呆了!口水梗在喉嚨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的吧!」他怎麼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承認他與那女人有關系。
「她不是我的客戶,而且我跟她在上華餐廳見面,也是事先約定好的。」
她不敢置信地搖著腦袋瓜子。「你的下一句不會是想告訴我說,這五天來你天天加班,其實是跟她見面。」
「沒錯。」
聞言,她整排貝齒陷入慘白的下唇里,咬出細細的血印子來。
「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臉色青白交錯。
「理由是因為你。」
「因為我?」她原本還錯愕,但很快地,已然了悟的雙眸開始冒火。「對,你說的沒錯,全是因為我。你氣我跟你拿了一大筆錢,所以你決定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對不對?」
「與錢無關!」
「有關的,你一定是在乎的,否則你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模一樣,抓著這條辮子窮追猛打。
臉上的冷肅線條更是柔和,這只火爆小獅子齜牙咧嘴的理由很值得他期待。
「好。就算我在乎,就算我要弄卑鄙手段,那又怎麼樣?與你何千?」他反將她一軍問道。
「怎麼會和我沒有關系,我是你——你的——」
「我的什麼?」
在那雙洞悉一切的黑瞳下,葉萱萱發現自己開始藏不住內心的波濤洶涌,但教她承認她是他的老婆,這……
不,她不想輸。
卻又怯儒了。
「我……」其實,她好想他對她笑、好想他對她投注關懷,她不要他把她推出千里外,不過這些都必須等到情敵消滅以後再說。「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跟那只狐狸精往來,你也要顧全我的面子。」
「君寵是我的朋友。」他挑明著講。而她真實身分是「俠客居」的成員,他們最近的密集接觸是因為他正拜托她調查余匡濟的來歷,那位萱萱前任的男友值得查訪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他絕不缺錢,卻煽動萱萱來跟他借貸,而且往前調查他們相識的情況,竟然是來自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這也許是巧合,但怎麼會巧得發生在葉驤取得磁盤的第二天。而這中間有三個月時間「幽冥組」又異常地放棄對磁盤的強行追索,這也是為什麼葉驤才在上個月求助于他,因為「幽冥組」的再度進逼的攻勢太駭人了。
雖然他至今仍然沒有掌握任何對余匡濟不利的線索證明他與此事有關,不過他實在不放心。
「君寵是我多年的好友,我找她是因為有事請托。」
「君寵,你說那一位身著紫色衣服的美女叫君寵。」葉萱萱呢喃的言語充盈酸味。
「她是叫君寵,這有什麼不對?」她怎麼會繞著人家名字轉。
「當然不對,君寵,君寵,邀君寵愛,多曖昧的名字呀,擺明是為了勾引男人而取的。」連名字都可以大作文章,可見葉萱萱積怨多深——不過那名紫衣女郎真是叫邀召寵。
「她像是這種人嗎?」南宮寒傲啼笑皆非,沒想到連一個名字也能讓她藉題發揮。
其實她一點都不像妖蕩之婦,因為她冷凝的氣息宛若冰山,不似好親近之人,但也由于這份與南宮寒傲極其相似的特質,讓她好害怕。
「我不管,反正我是你的老婆,為了我的面子,我不許你給我弄個小公館。」她霸氣命令!
「這算不算是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南宮寒傲忍不住用話撩撥她,有意再次逼出她的真感覺來。
「什麼意思?」她果然中計。
「我可以不跟君寵見面,但你也答應不限余匡濟見面嗎?」
「我……」這可難了,因為把戲才玩到一半,還有後續——「這麼困難?」他的口吻不一變冷冽。
「沒什麼。」她怎麼呆得把自己的惡作劇說出來。
「你很袒護他,他對你來說真是那麼重要?」清朗的心又逐漸模糊了。
「他……他是我的朋友,他——」
「我知道了,你不必解釋。」他抿抿唇,漠然的表情如雕像般冷峻深刻地不帶任何顏色。「夜深了,請你回房去,還有,這幾天你不要出——」
「你又想關我。」南宮寒傲話還沒說完,葉萱萱就激動地蹦蹦跳。
他無意多做解釋,說多了反而對萱萱不好。因為對方似乎開始有了行動,他不能讓她有被攻擊的任何機會。
「就幾天,請你忍耐一下。」放下這話,他大步踏出門外。
「你太過分了。」
碎——門板闔上。
可惡!
「休想,我絕對不做籠中鳥,你關不住我的。」她在他背後大聲嚷嚷道!
傾盆大雨恍如水幕般地從漆黑的天空裂縫中滂沱落下,東北狂風呼嘯掠過庭園中的灌木矮樹,發出恍若鬼魅的猖獗哀鳴。風挾雨勢就這樣狂妄且不間斷地拍打玻璃窗戶,呼呼的低吟似極無助的撥泣……
自從南宮寒傲離開後,葉萱萱就一直呆坐在地毯上動也不動。
恨呀!
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不問她的心境感受,就把她關在華麗的鳥籠中,箝制著他的人身自由。
他究竟把她當做什麼?
不!不該這麼問,反倒該說是他從來不把她當做什麼。他一直沒有把她放在心底,只是隨心所欲地以他自己的喜愛控制她的一切,並且是毫無道理的。
夠了,她受夠了,她再也不要像個無助的孩子般,茫然地任由旁人擺布。
逃吧!逃離這里吧!她就不會每天都生活在惶惶恐恐之中、又惹人討厭的悲哀下。
逃!
葉萱萱堅毅的眼眸望向窗外極暗的夜色,風雨肆虐的夜晚正是掩護她逃亡的最佳時機。
她咬住唇,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落地窗前。
微抖的雙手毅然推開窗——瞬間撲擊而來的雨珠朝她臉上打來,風勢也立刻把她的衣裳吹得狠狠飛舞,不一會兒,她居然像只落湯雞般全身濕淋淋地。
冬夜里怎麼會出現這種台風景象?感覺亂恐怖一把的。
不過這也許是她能利用的好機會呢。
葉萱萱按住被風雨吹成張牙舞爪的發絲,果足步前往陽台外探去——果然,外邊世界淨是一片昏茫,黑黝黝的沈暗讓視線極為不佳,如果她由三樓爬下去,應該可以逃過監視系統的掃描吧!她衡量著。而且三樓高度還算可以,如果藉助繩索之類的輔助工其,應當足沒有問題。
繩索?不過房里哪來的繩索呢?
有了!利用寢具。
她快手快腳跑回房去把自己的浴巾、枕頭套全部抽出卷成長條綁成一長串,這還不夠,又偷偷模模溜到一門之隔的士臥室去,趁著南宮寒傲不在,飛快取走可以派上用場的所有薄巾,等到一切全部準備就緒後,她的逃亡工作也宣告開始。
莎喲哪啦,她決定離開這里,從此不再相見。
雖然心頭又開始泛酸,不過她已經無路可退。
立即,她攀出陽台欄桿,雙手緊緊握住逃亡浴巾,俯瞰地面深吸一口氣,才一咬,開始她的逃亡計劃……
腳才一離。
啊——一個恐怖刺耳的尖叫隨著她的離地拔霄而起,因為葉萱萱作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雙手竟然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再加上風雨,手心滑溜,一離陽台,就以重力加速度的定律,直直從三樓繩頗往下墜去!
啊——「萱萱!」
她墜落的身子猛然定住,原來手腳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一雙人掌給緊緊握住!
她驚惶地仰起小臉。
是他?
「寒……寒傲……」
「撐著點,我馬上垃你上來。」臉色鐵青的他一個使力提起她,立即把她卷進懷抱帶進屋去,迅速地,又關起窗戶阻隔外頭風雨,將她放在床褥上。
眼中一片空茫的葉萱萱顫抖得宛如無助的小貓咪,對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她實在始料未及。
「哪里受傷了?」南宮寒傲撥開她曲抱于胸的雙手,急欲檢視她是否受到任何傷害。
「天……好可怕,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雙手忽地撲前,緊緊勾佳南宮寒傲的頸項,整張小臉埋進他的胸懷不住地蹭著……嬌軀不斷顫抖著……
「別怕,沒事了,你冷靜下來,已經沒事了。」他緊緊擁住她,在她耳畔不住撫慰呢喃,不斷給她力量。
「真的沒事了嗎?」那一瞬的生死交關,會是她永遠的夢魘,若非南宮寒傲及時拉住她的手——天呀!她不敢想象自己會落到什麼下場?
「真的沒事了,我在這里,別怕。」
是嗎?有他在?
一對空洞的眼神終于因為他穩定的保證而漸漸找回焦點,映入眼簾的保護氣勢滲進她惶恐的心間,的確是不容質疑。
「冷……好冷……」她牙齒開始格格地又打顫,雖然無法從方才差點捧成肉餅的恐懼中完全平復過來,但至少是消退了些。
南宮寒傲緊緊擁抱住她,明白現在問她什麼她根本都無法作答,懷里的嬌軀渾身濕透,披頭散發的無助可憐兮兮,還不斷地顫抖著……
再這樣下去不行。
「你等一等,我叫盼嬸進來替你梳洗一下,幫你換件干淨衣服,你的模樣糟糕透頂了。」
「別走。」她死命抓住他的手,怎麼也不放他離開身邊,視他為救命浮木,一旦松手了,她一定會掉進地獄里頭去的。
「萱萱,你鎮定一點。」
「我誰都不要,你別走。」她埋進他懷里,緊緊倚偎。
但這樣下去真是不行,又濕又冷的她再不換衣服肯定生病。
「你全身都濕透了,要換一件干淨衣服。」
她還是用死抓不放做響應。
沒辦法了,他只好抱起她往盟洗室去。
扭開水龍頭,很快地氤氳熱氣立刻飄盈籠罩住整間浴室,當浴缸的熱水放滿後,他遲疑了下,但還是很快地褪去她濕透的衣服,宛若嬰兒的潔白肌膚在她的衣裳盡褪後,毫無瑕疵地呈現在他眼前。
嬌女敕的肌膚滑如凝脂,這是他上回就知道的事實,只是雙手再次踫觸,脈搏仍足抑制不住的急遽跳動……
不!
他沈吸口氣,拚命壓抑體內奔騰的燥熱,現在不是釋放的好時機,即使半昏半醒的她竟是如此令人渴望……
「冷……」她囈語著。
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南宮寒傲連忙把她放進溫熱的水波中,取來柔軟的毛巾替她擦拭,等到她原本冰冷的體溫漸漸回復正常溫度、蒼白的嬌顏恢復紅潤些後,又立刻快手快腳地擦干她玲瓏曲線,取來大毛巾包里住她的身子,迅速地把她抱進自己的臥室里,置于自己專屬的軟床中,打開暖氣系統,讓溫熱的空氣驅趕掉冬夜的森冷。
「唔……」她又輕嚀了聲。
「萱萱,有好些了嗎?」他坐在床沿,替她蓋上被。
是溫暖許多。
「我……我沒摔死嗎?」直到現在她才能夠定下心思,明白剛才的天真荒唐差點讓她一命嗚呼。
「別說傻話,你好好的,只是——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頭……」
「頭怎麼樣?」他臉色一凜!
「沒事,沒事。」她又否認,反正只是有點昏沈而已,應該不算嚴重吧——比起摔死來。
他擔憂地看著她。「我請醫生過來一趟。」
「不!」她抓住他的手。「不要了,我只不過覺得有點……冷……」
「冷?」濃眉微挑。
「嗯。」她經呢應道。
他不假思索掀被上床,側躺在她身畔,手臂伸出攬住她的縴腰。
「你要做什麼?」葉萱萱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小臉倏泛郝紅。
「躺過來點。」
「躺……過去?」她的聲音都變調了。
不理她的躊躇,南宮寒傲手臂一使勁,她的曲線直接嵌進他的身軀中。
呀——怎麼會這樣?
「你在擔心什麼?」他的唇幾乎貼在她雪白的額頭上,口中逸出的無限珍惜雖是讓她又羞又窘,卻也彌漫著一股幸福感動。
「這樣好嗎?」她的身子熱得簡直快燒起來,雖然找到這麼一處舒服的位置可以倚靠,不過曖昧的接觸讓她挺忸怩的。
「這麼靠近有什麼不好?」他反問。
「我們……我們……」她期期艾艾不知怎麼說才好。雖是夫妻,不過那只是名義上稱呼罷了,他們之間一直存在著許多尚未解決的關卡,而且此刻的她身無寸縷,只被一條薄薄的浴巾所包覆,這麼親密的接觸會不會讓兩人又發生跟前幾天那樣的韻事,想到這,她又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們什麼?」南宮寒傲追問。
「你會不會……你……」唉!真要問嗎?但要怎麼說哪?「你想不想……」唉!還是不會說。
南宮寒傲立即揣摩出她的意思。
「我當然想,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期待。」他子夜似的瞳眸鋪上了一層重重的。
「呀。」葉萱萱輕呼一聲,嚇得把臉蛋藏在絲棉里,身子跟蛇般的拚命扭動,驚慌失措想掙離他的懷抱。
「別再動了。」她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反而更加刺激他的身體。「靜下來,否則我真會要了你。」
聞言,她定住身子,動也不敢動了。好半晌後,才慢慢地把腦袋探出絲棉外,小臉紅得一塌糊涂。
「那現在要怎麼辦?」她既無助又無辜地問。
南宮寒傲差點失笑出聲。
「不準笑。」她快發火了。
手臂伸入絲棉里頭調整她的躺姿,重新把她的身子嵌進他的胸懷里。
「我們就這樣。」緊緊密密貼合在一塊兒。
她咽了咽口水。「這樣?」
「是的。」
「沒有然後嘍?」
「你期待有?」
「不是啦。」她嚇得哇哇叫。
「放心睡吧!」他溫柔撫著她的臉,聲聲沈穩的呢喃不僅撫平她慌亂的思緒,也漸漸誘發她體內的睡蟲。「听話,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之後,所有的不愉快就會全部忘光了,嗯。」他不斷經喃。
她凝睇他,靈魂也不自主地墜入南宮寒傲那對深遠炯亮的瞳光里,身子倚偎在他熱烘烘的體熱中,四周天鵝絨似的溫暖也正一步一步包里住她,她總算安適地吁口氣,眼皮果真不睜氣地開始一眨一眨。
「乖乖睡。」
「好舒服。」她輕聲自喃……
未久,就沉沉入眠。
他凝望她美麗的容顏,視線又轉移至她潔柔的頸項上,只要將包住她嬌軀的阻隔輕經一扯,她在今夜就能完全屬于他。
可是——這又不能。
所以注定了今晚將是個無眠的冗長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