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我們來來去去卻老踫上相同的人,甚至有志一同地愛上貝家兄妹,還無可救藥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把啤酒罐狠狠一扔!「我們兩個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天涯淪落人!」
心情郁悶的莫岩扉和沈芷-相偕來到海邊,互相傾吐在感情上遭遇到的阻礙;他們一向無話不說-有著親如兄妹的感情。
沈芷-伸手亂抓遍布四周的朦朧白霧,她當然是抓不到任何東西,最後眉頭深鎖,停止了這毫無意義的動作,淒然一笑——
「啊!」莫岩扉狂叫的聲音,劃破清晨的寧靜。「我很愛她,真的很愛她!但是現在的我沒有能力照顧她、保護她,讓她幸福無慮的過日子,思前想後,唯一的法子就是放她走。」
「你真的是讓貝家的財勢給嚇著了。」沈正-不以為然地道。
「你不也一樣?其實嫁給貝翎楓也很不錯,一輩子不愁吃穿,真搞不懂你居然末戰先敗,棄械投降,白白拱手將他讓給那個石小築。」
「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你又何必拒絕爾莎?」
「那不一樣,男女有別,一個女孩子家嫁入豪門,人家只有羨慕你的份,而我如果娶了富家千金,人家會說門不當戶不對,甚至還會將我說成是吃軟飯的家伙。」
「謬論!」沈芷-翻翻白眼,對他的論調嗤之以鼻。「我真替爾莎感到可憐,她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超級大男人主義者!」
莫岩扉沉聲道︰「如果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她仍然未嫁,我一定會重新追求她,但目前一無所有的我,不想再接觸、談論感情的事。」
「你不在乎爾莎會傷心難過?」
「她是個很理智的人,即使會傷心難過,也不會太久的,她會很快撫平這傷口,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到讓她徹底對我死心,而你必須幫我。」
「我?」沈芷-指著自己,瞪大眼楮。「我可不想當幫凶。」
炙熱的太陽將海灘上的沙子曬得又熱又燙。莫岩扉跳了起來,拍掉站在身上的細沙,強顏歡笑道︰「回冢吧!看開點,愛情只是個點綴晶,不會是生命的全部。」
听得出這句話根本是他的違心之論。
貝爾莎從黑暗站到黎明,足足等了一夜,那輛熟悉的紅色轎車,才出現在眼前。
莫岩扉大老遠就看見了她。天意吧!注定今生跟她無緣,不用刻意去安排,她就這麼湊巧地來到這里。
「芷-,你先不要下去,在車里等我。」
「我可沒有答應要幫你忙!」沈芷-恨不得立刻逃開,躲藏起來,她能做幫凶嗎?但莫岩扉冷下來的凝肅臉孔令人不寒而 ,跟他相處這麼久的時間,從來沒見過他出現這樣子的神態,他是真的想結束這段感情!沈芷-沮喪地用手支著額頭,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惡!
「你一整夜都跟芷-在一塊?」貝爾莎怔怔地問。她看見車子里坐著沈芷。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本來就一直在一塊,住都住在一起了!」
「可是——可是芷-是我哥的女朋友,你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貝翎楓沒跟你說過嗎?他早就和芷-吹了。」
她甩甩頭,想理清目前的狀況。「你跟我開玩笑的吧?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我記得你以前曾經對我說過,你跟芷-只是兄妹,好兄妹啊!怎——怎麼——兄妹怎麼能在一起!」
「以前是以前,但現在不一樣了。沒錯!我們的感情像是親兄妹,那是因為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彼此太習慣對方,所以忽略了那份蘊藏已久的情愫,如今我們察覺到了!嚴格說起來,這些都得感謝你跟貝翎楓,要不是經由你們的刺激,我和正-仍懵懂不知,原來彼此是深愛對方的……」
「住口!」貝爾莎的情緒顯得有些激昂。「你騙人!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你騙我的……」
「我有必要騙你嗎?如果我和芷-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又何苦舍棄你和貝翎楓?」
「不!不會的!你是愛我的……」
「當-是因為你很特別,才激起我不服輸的個性,現在我膩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你難道沒有發覺我們根本不適合?在一起時除了爭執不休外還有什麼?那真的很累人。你知道嗎?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合則聚,不合則分,你又何苦這般強求?趁現在彼此都還年輕,還有很多選擇的機會,你和我之間又何必愛得這樣辛苦?如今我終于找到一位跟我最契合的人,你解月兌了!而找也快樂啊!」
「你說謊!這些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話!」貝爾莎微弱的聲音,幾乎使人無法听見。
「我真的服了你!」莫岩扉一不作二不休,將沈芷-從車子里拉出來,沒有給沈芷-任何開口的機會,就將唇貼上她的,這令沈芷-倉皇失措,不知該怎麼辦!
貝爾莎呆滯的眼楮脹滿血絲,心口直淌血……
她愣在當場無法思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長長嘆了一聲,拖著挫敗的步伐離開。
貝爾莎心碎的嘆息讓人听了寒毛直豎!沈芷-的罪惡感也加重了幾層,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莫岩扉潰然跪倒,任憑淚水從他臉頰流泄而下……
「秀,你怎麼了?怎麼坐在這里淋雨?你全身濕透了!快!快進屋了里換件衣服!」管家從外頭回來,瞧見貝爾莎失魂落魄地坐在門外的椅子上,任憑雨水打在身上。
從沈家離開後,她跟個游魂似的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而最後的避風港仍是自己的家。
管家趕緊將傘遮著她,再度喚了她一聲︰「秀,你有沒有听見我說的話?你的臉色好難看,不舒服是不是?快跟我進屋子去……秀,你說說話呀!別嚇我啊!」管家見她毫無反應,愈想愈心驚,這孩子今天真的很不對勁。
貝爾莎被管家尖銳的嗓音喚回一點神智,她倉皇地抽動嘴角,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來,但似笑非笑的神情,卻比哭還難看!空洞的雙眸,沒有一點生氣。
管家看這種情況再繼續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強行將她拉進屋內。
坐在客廳里的貝啟弘、貝夫人、貝翎楓全讓貝爾莎的神色給嚇住。水珠從她波浪般的長發上滴落下來,頭發散亂地貼在臉頰上,全身的衣服被泥水濺得全是污漬,狼狽不堪。
貝夫人迅速將她拉坐在沙發上,先叫貝翎楓倒杯熱茶來,再囑付管家去廚房熬姜湯。
「你是怎麼搞的?待在外頭淋雨,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子會生病嗎?」貝夫人看著地一臉失望和沮喪的神情,以及眉宇間流露出的哀愁,在在都令她心急如焚。
「我很好,我只是想淋淋雨讓自己清醒清酲,讓自己冷靜,讓自己好好地思考一下,沒事的……我真的沒事……」貝爾莎喃喃地說著。但她那灰白的臉色實在讓人無法相信她真的沒事。
「爾莎,有事就要說出來,放在心里誰能幫助你呢?告訴爹地,我不相信這世上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做父親的也感覺到女兒反常的舉止,與往常樂觀開朗、不認輸的她,可真是判若兩人。
貝翎楓面泛憂心之色。「哥哥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情,但卻看得出來你現在很難過,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啊!把所有的怨氣全哭出來,心里會舒暢點,你哭啊……」他略帶威脅的說。
貝爾莎忽然揚起一個難以形容的笑容來,她從沙發上起身。「我現在想通了,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真真假假,我怎麼能夠要求別人一定要和我一樣彼此誠心對待呢!是我自己太傻了!不過這都不要緊了,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被別人欺騙!不會的……沒人可以再欺騙我了……」她聲音低微到幾乎听不到。
管家正好從廚房端來一碗姜湯,貝爾莎一口氣就將它喝完,她回避家人詢問、關切的眼光,高傲地揚起下巴,一步一步走上樓去。
不安的情緒在四周隱隱浮動,三個人面面相覷,擔心極了。
貝爾莎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入浴室梳冼後,換了件干淨的衣服,又若無其事地走下樓,在客廳里與父母及貝翎楓有說有笑,一如往常,與剛才恍惚的神情,真有天壤之別。
大家看她情緒已經緩和,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貝翎楓可沒有那麼樂觀,他認為貝爾莎一定受到某種程度的傷害,只是不願表明罷了!
她依然陪著笑臉,表現出她樂觀豁達的一面,只有在剎那間,才可以捕捉到她眼眸中閃過短促的絕望。
「爹地,嫣咪,我要上樓去了,我不太舒服,想先休息一下。」
「大概是感冒了!那你快去睡,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沒了。」貝夫人心疼地催促她快點回房去。
「是的q晚好好睡一覺,以後再也沒有傷心難過的事可以困擾我。」貝爾莎語氣迷蒙,自顧自地走上樓。
「這孩子好像沒事了,剛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簡直快把我嚇死了!」貝夫人模著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唉!孩子都已經長大了,他們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跟做法,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也無從插手,只希望他們一切平安!」貝啟弘有感而發地說著。
「爹地,我還是上去看看爾莎好了,我想再跟她談談,否則我實在不放心!」
貝翎楓隨即上樓,輕敲貝爾莎的房門。「而莎,開門,哥哥有話要跟你說!」
房內毫無動靜……
「爾莎快開門……」貝翎楓大力敲著門。
貝爾莎仍然沒有開門的意思。
「爾莎,你再不開門,哥哥可要闖進去了!」一股不祥之兆流竄心田,貝翎楓愈來愈覺得不對,立刻抬起腳猛踢門。
「翎楓,你在干什麼?」貝家所有人全被劇烈的撞擊聲給哧著,匆匆上樓去了解狀況。
貝翎楓沒解釋,因為那股不安愈來愈濃烈。
「砰」門被撞開了……
痛撤心肺的尖叫聲從貝母的口中傳出,回蕩在室內……」診室的紅燈刺眼地亮苦,護土秀匆匆忙忙來回穿梭的腳步聲,更增添了不安與煩燥。
貝夫人早已泣不成聲。才短短的幾個鐘頭,卻仿佛過了幾世紀之久!貝夫人緊握著貝啟弘的手,希望能借由他的體溫,而得到些許精神上的安慰。
貝啟弘輕拍太太的背,安撫道︰「沒事的,你不要哭了,沒事的……」聲音卻微微顫抖。
「爹地,媽咪,你們先別擔心,爾莎捱得過這一關的,她會平安無事的!」
他實在想不到一向充滿自信的爾莎會做出這種種事來!如果不是他察覺有異,即時撞開她的房門,恐怕他早巳失去這唯一的妹妹了!到底是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才會讓她意志消沉到這種地步,而走上不歸路呢?
「莫岩扉」這個名字,突然從池腦海里閃過……
難道是他做出對不起爾莎的事,才會讓她用這種最激烈的方式,來表示她的抗議?
「莫岩扉!」貝翎楓低聲咆哮,緊緊握住拳頭。「要是爾莎有任何意外,這輩子我絕不會放過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急診室的門終于打開……
「醫生,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貝夫人跟蹌的走到醫生面前,緊張的問。
醫師摘掉臉上的口罩,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來。「經過我們的急救,目前看她?」貝母迫不及待地想見自己的女兒。
劉醫生沉吟好一會兒才道︰「貝夫人,令千金因為失血過多,又服用大量安眠藥,所以她的身體相當虛弱,意識也尚未完全清醒過來、您要看她是沒問題,可是先不要吵醒她,讓她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復原得比較快,」
「劉醫師,您放心,我們只是進去看看,不會吵到她的。」貝家二老躡手躡腳地走進病房,照料著他們的女兒。
貝翎楓卻走向電話亭,目前最重要的是查明事實真相,他絕對不容許再次發生這種憾事!
他按下熟悉的電話號碼——
「請問找哪位?」沈芷-故意將聲音壓低變調。
她以為故意裝個聲音就能騙過他嗎?她這個人早就深深刻劃在他心底了!但此刻沉重的心情,讓他無法再跟她解釋什麼,他得先解決爾莎的事。
「我找莫岩扉。」
沈芷-不敢確定從電話彼端傳來的聲音是否為貝翎楓,因為一向斯文的他說話的語氣是充滿怒火。「找岩扉有什麼事?他現在不在家。」
「爾莎昨天晚上自殺……」
沈芷-有如遭到電擊,拿著話筒,久久說不出話來——
貝爾莎睜開毫無光采的雙眼,眼神渙散的看著天花板,緊閉的唇讓人無法猜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爾莎,你好些沒有?」沈芷-站在床邊輕聲地問著。沒想到莫岩扉帶給她的傷害居然如此之深!
「岩扉他……」沈芷-想開口解釋當天的真實狀況,卻讓貝爾莎鐵青的臉色給截斷了。
莫岩扉!這個讓她受盡感情磨難的名字!令她崩潰的名字!她一直想要忘掉的名字,如今再次听到,依然燃起她不舍的眷戀,難道今生今世都無法擺月兌這份糾葛了嗎?
「爾莎……」沈芷-低低喚著,貝爾莎落寞的眼神令人好生不忍,「事到如今,我不管岩扉會不會生氣,也一定要把真相告訴你!我不願意看到你們一輩子後悔!」沈芷-咽了咽口水。「前晚的一切全是岩扉故意做給你看的,他故意利用我來刺傷你,想讓你因此而死心。爾莎,你一定要相信我,這全是一場誤會,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
貝爾莎終于有了反應,睫毛眨了眨。
「他不想靠貝家的任何資助,他認為憑自己的能力絕對可以闖出一番局面來,他想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是有資格追求你的!沒想到在另外謀職時,卻四處踫壁,他的道路全讓人阻斷了,他覺得他很失敗,他自認根本配不上你。他明白以你的個性是不太能接受這種分手的理由,所以才想到拿我當擋箭牌。他的目的雖然達成了,卻也令自己痛苦不堪、他本來以為這樣一來,你必定會打消跟他繼續交往的念頭,卻沒料到……」沈芷-輕輕嘆口氣。「你卻比他更倔強、更激烈、更固執!」
淚水由貝爾莎的眼角滑了下來。他們原來是何等的重視對方!她開口道︰「記得孤兒院的瑪璃修女曾經告訴過我,要我們學會互相包容、彼此忍耐,原本我以為這些是很容易做到的,而今我才明白我跟他都太強勢,都想要控制對方,最後竟搞得兩敗俱傷。」
「爾莎,一切都還來得及,我相信你可以跟岩扉重新開始。」沈芷-握著她的手,給她信心。「千萬別再傷害自己,讓身旁的親人、朋友擔心好嗎?」
貝爾莎點了點頭,為了自己的倔強差點斷送性命,還讓自己的父母家人傷心,想通了之後,貝爾莎的心情也開朗多了。「芷-,你光會勸我,那你自己呢?你跟我哥之間……」
「不一樣,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好了!別談這些。」沈芷-阻止她再繼續問下去。「你該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看你。」
貝爾莎也不再追根究底,畢竟感情的事外人是無法插手的。
待沈芷-離開病房,貝爾莎閉上眼楮,沉沉睡去——
夢中,有一雙溫暖的手正溫柔的撫觸著她的臉,再輕輕滑過她的秀發,最後緊握著她的雙手,靜靜听她均勻的呼吸聲……
貝爾莎驀然驚醒,睜開眼楮,看見莫岩扉正握著她的手——
「吵醒你了。」莫岩扉手瑟縮一下,脹紅著臏,有此不知所措。
縱然心里已經原諒了他,但貝爾莎仍裝著不以為意的表情。「你來做什麼?」
「道謙!」莫岩扉鄭重的說。
貝爾莎相當錯愕,不敢相信一向相當自傲的他居然會說出這兩個字來。
「到現在我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一意孤行的結果是讓我差點永遠失去你。當我听到這個消息時,筒直快崩潰了!你對我是多麼重要!你知道嗎?失去你,我的人生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貝爾莎不禁淚流滿面。
「別哭……」莫岩扉拭去她臉上的淚。「給我機會,讓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貝爾莎衷心的點了點頭,看著莫岩扉誠懇的雙眼,她知道一切都將雨過天晴了。她坐起身子,忘情地摟住他。「以後要是再有任何的爭吵,我都希望它不再是傷害,而是我們這輩子最甜蜜的回憶。」
「你是沈芷-嗎?」
四個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的年輕人,嘴里叼著煙,臉上神色陰沉不定的——倚在芷-家門口,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她。
面對這些來歷個明的人,沈芷-有所戒備的不答腔。
「沈芷-,乖乖的跟我們走,委屈你幾天而已,等到上頭的命令下來,我們自然會放了你!」
「我又不認識你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
「喂!別跟這個女人廢話連篇窮攪和,還不快點行動!要是引起別人注意,那可完蛋了!」其中一個大漢用手肘撞說話的人。
「沈芷-,你就乖乖的跟我們走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四個人走近她,準備將她架走。
沈芷-見情形不對,轉身拔腿就跑。
「快追!」四個年輕人迅速地追上她之後,立刻搗住她的嘴巴,以防她的喊叫聲驚動附近人家,半拉半拖,將她硬住車子里頭塞。
「你們這是做什麼?快放手!」貝翎楓適時地推開按住沈芷-的人。
「臭小子,不關你的事,快滾!否則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芷-,要不要緊?」貝翎楓不管他們的恫嚇,一逕審視著沈正-,關心的問道。
「沒事!」沈芷-驚魂未定,模著被掐紅的手臂,聲音緊繃的回答。
「你這個死家伙,叫你滾听到沒有?還是你也想湊上一腳?」
「你們這些人末免太猖狂了!竟然目無法紀的強行將人帶走。」貝翎楓轉身怒聲斥喝。
其中一人居然從腰間陶出手槍來,指著貝翎楓的頭……
沉重的壓迫感立即襲卷而來——
另一人對拿手槍的人附耳嘀咕著,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他突然咧開大嘴,露出參差不齊的黃板牙。
「真是天助我也,這下子想不發財也難了!」一面說著,一面用手槍指著貝翎楓和沈芷-,威脅道︰「快點給我上車,不然我先一槍打死那個女的!」
四周彌漫著死寂,在求救無門下,貝翎楓只好用身體擋在沈芷-的面前,保護著她上了車。
一上車就被黑布蒙上眼楮,只能從緊握的雙手中感到彼此的存在。
從車子顛簸的程度及轉過無數彎道的情形判斷,車子似乎是住山區行駛。
「拉他們下來!」車子終于停住,經過一番拉扯,貝翎楓和沈芷-被迫下了車,又極強行拉著走過曲折回旋的山路,才在一座破落的工寮前停下。
他們將沈芷-與貝翎楓推進里面,又將他倆背對背地反身綁在一起後,才將罩著眼楮的黑布拿下。外面天色已亮,這趟路途走得是夠遠的。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四個人走出工寮外商量著。
「你先去向那個姓石的收錢,告訴她我們完全依照她的意思,會先將姓沈的丫頭關個幾天,讓她受點教訓,吃點苦頭,然後再放走她;至于那個男的嘛……」他轉頭問另一人︰「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
「老大,你放一百二十萬個心!那個小子的的確確是貝啟弘的兒子,而且幾天前雜志上才大幅刊登過他的專訪及照片,說他快要接掌貝啟弘的產業。放心!我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那太好了?這下子我們真的發了!貝家的財富人駒知,他的身價更是不凡,現在這小子落在我們手上,我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這回是他自投羅網,算他活該倒楣!」他模模下巴,老鼠似的小眼楮閃閃爍爍地。「先將他們關在這里,我們去跟貝老頭要錢去!」
「老大,我們真的要將他們倆關在這里嗎?這地方牢不牢靠?」
「放心!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是不可能會有人找到的,這地方是我們找尋了好久才找到的隱匿處,你忘了?要不是熟悉這附近的山路,連我們都別想走出去。不管了!諒他們也逃不掉,我們下山去進行我們的計劃,走!」
撇下貝翎楓及沈芷-,一行人走出茂密的山林。
「你還好嗎?」貝翎楓拼命想掙月兌被繩索綁住的雙手,看看沈芷-的情況,怎奈他被綁得實在太緊了,根本無法動彈,他只好努力的轉頭問道。
「我沒事,只不過把你也給牽連進來,我真的很抱歉!」
「別說這種話,保護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貝翎楓雖然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著、但听在沈芷-的耳里,真的令她好生感動。
「你認識他們這群人?」貝翎楓邊想法子掙月兌繩子邊問道。
沈正-暫時收起澎湃的心緒,回答道︰「不認識,因為加班,所以晚了點回來,一到家門口就讓這群人給堵上,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強行拉我上車,要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來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卻反而把你給害了!」
貝翎楓不想加重她的內疚感,轉頭現視四周的景物,移開話題。「我們好像被困在山區里頭。依我的估計,我們可能離台北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看來得想個法子逃出去,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沈芷-默然不語,心情沉重極了。外面強風吹刮,門窗更是吱吱作響,她憂心地看著不甚堅固的工寮,懷疑它是否能承受得住這強風的吹襲,
一種被世間遺棄的孤獨感涌上心田,她嘆口氣,喑啞地道︰「沒錯!如果不想個法子離開這里的話,我們大概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