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不識愛 第七章 作者 ︰ 連盈

該來的總會來。

向他下手的不是冥府的人,畢竟他還沒公然離開,冥府不會傷自己人。不過,想殺他的人既然可以找到他,冥府的人自然也快出現了。

他不聲不響地離開冥府回到台灣,想擺月兌「陰鬼」的桎梏,但該來的,卻還是躲不掉。

從封青雲的眼神中,倪釋天明白他已經知道一切,但無權也無法幫忙。

薇薇來了。

封青雲將這個消息轉告他。

薇薇,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冥府陰鬼。她不敢斷然到封氏找他,然而要找到薇薇也是很容易的事,他和她同是陰鬼,當然熟悉彼此的習性。

況且,她還等著他自投羅網。

找到薇薇時,她正站在一家女圭女圭店前,盯著櫥窗里漂亮的女圭女圭,眼楮一眨也不眨。

她見到倪釋天,溫柔地叫了一聲︰「釋天。」好似老友重逢。

「買這個女圭女圭送我吧。」她嬌柔地要求著,可愛得像一個鄰家女孩。

倪釋天笑笑,應了她的要求,買了最漂亮的女圭女圭送她。

「走吧。」他說,她便乖乖地跟著他上車。

一路上,她開心地逗著女圭女圭玩。「釋天,還是你好,會買女圭女圭送我,不像青雲哥哥,都不理我了……

釋天,你知道我這次來是做什麼的吧?我是來帶你一起回去的,干爹干媽很想你呢!」

他開著車,瞟了她一眼。「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突然她細柔的嗓音變得冷冽,充滿了濃濃的不滿情緒,而他卻毫無反應。

「那怎麼行呢?」又恢復到嬌俏的少女聲音。「人總是要回家的呀。」

「薇薇,我不會回去,至于你是否帶得走我……」

薇薇將女圭女圭放在一邊,隨即神情一變,轉眼間,他的喉間便多了一把蟬翼刀。

「你想背叛組織?」她絲涼的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骨血。

生死只在一線之間,他卻無視喉間的利器,依舊沉穩地開著車。

「我沒有背叛只是離開,過我要的生活。」

「想要的生活?找個傻女人談戀愛嗎?沒想到你和青雲哥哥一樣蠢。」薇薇收回致命利器。「你應該很清楚月兌離組織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知道後果,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的,你別逼我動手。」

他斜眼瞥了她一下,笑得涼柔。「你動手,也不見得有用,我不會回去,你放棄吧。」

「你死都不怕?」

他哼笑一聲。「怕的話當時我便不會離開,怕死,還能成為陰鬼嗎?」

「為什麼都要離開?青雲哥哥是,你也是。」薇薇皺了皺眉。

他眼里閃過一道光。「我只是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不想再做沒有靈魂的殺人機器。薇薇,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成為陰鬼的嗎?還記得為什麼你的精神會不時出現反常嗎?」

她突地轉頭盯著他,眸中的火仿佛要灼燒他。

「因為你親眼目睹了你父母的慘死,才會變的精神失控,你要報仇,所以成為陰鬼,人見人怕的陰鬼。每當你殺人,精神便會出現異常,正因為如此,你才會更毫不留情地奪取別人的性命。」

「閉嘴!」她氣息不穩地吐出兩個字。

「你要的就是這種生活嗎?沒有人會在意你,在意你的人只想讓你死。」

他陰冷的話讓她臉色一變,抓緊了身旁的女圭女圭。「不會的!干爹干媽會疼我,他們還說要讓我和青雲哥哥在一起。」

感覺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他依舊嘲諷地說︰「那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死了,他們也不會在意。」

就像他的父母。

「你別說了!」薇薇一聲尖叫,死盯著他。「倪釋天,不管你想死還是想活,總之我一定要帶你回去。你別忘了,你可以不怕死,但有個人,是相當怕死的。」

他眼神一凝,凌厲地射向她。「你敢動她……」

「現在不是我敢不敢動她,而是那些追殺你的人不會放過你。有冥府的保護,至少可以更安全,否則,誰也不敢保證她有命見明天的太陽!你考慮清楚!」

說完,便見她閃電般打開車門跳下去。

這可是在高速行駛中啊!而他卻只是將車門關好,從後視鏡中看見薇薇抱著女圭女圭,完好無損地站在路中央,唇邊有著不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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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曉曉到小優的店里幫忙,小優卻發現路曉曉像失了魂一樣,做什麼都無精打采。有時候還會出神出到叫不回人!

「路曉曉,這是咖啡、咖啡!」

小優終于忍不住吼出來。拜托!已經是第四十八次她端錯客人點的飲品了。

路曉曉按了按鴨舌帽,遮住臉,一邊懶懶地回應。「知道了。」

「知道?你知道什麼?知道客人點的是什麼嗎?」

「點的是什麼?」她想了想,好像忘了……

哇咧!最近好像有點老年痴呆癥。

「算了算了,我自己來。」小優將她趕到一邊,她也不推辭,自得其樂地坐上老板娘的位置。

算一算她和倪釋天已經十三天沒見面了。他真的就這樣和她SayGoodbye了?

那天她的話可能過分了那麼一點點,但他不是信誓旦且說要和她在一起嗎?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她丟下?好歹也要先關照一聲嘛!

她好像,有點想他。

好吧!是很多點,再多一點,哇咧!好啦她承認,她是很想,非常想,極度想他,想到幾乎快不在乎他是什麼人!

路曉曉,你真沒原則!她在心中暗罵自己是豬頭。

「路曉曉,外找!」

外找?誰會找她?她跳下椅子,雙手插在褲袋里,懶懶地走出去。

剛一踏出門,鴨舌帽的帽沿便被人敲了一下,隨即傳來熟悉的淡諷聲音。

「路曉曉,你又縮回你的烏龜殼里去了?」

她心里一喜,抬眼看,果然是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他瞥了她一眼,好似她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OK,她白痴,再換問題。

「那你找我,什麼事?」

道歉?講和?還是別的?

「路曉曉。」他鄭重地喚出她的名字,難得的凝重和認真讓她有不祥的預感。

他看了她一眼,這眼太復雜,包含了太多東西,足以花一輩子的時間去理解。

「我需要回美國一趟,你跟我走。」

轟!她頓時覺得腦袋開花!他還是要回去,還是要回去是嗎?

「什麼意思?」路曉曉一把摘下帽子,直視他。

「有些事我需要回去處理,我希望你能跟我走,這樣我一方面可以顧及你的安危……」

「你也知道我的安危,那為什麼還要回去?你答應過我什麼?不再和那些有所牽扯的!」

「想離開,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要帶她走,把她拴在自己的身邊,至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他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絕對不可以。

路曉曉心緒煩亂,一想到他要回美國,剛剛所有的思念全都被打碎了。

「為什麼一定要回去?你明明知道我不想你回去,也不想跟你到那種地方,倪釋天,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看著她細細的眉糾結在一起,臉上是極少出現的愁容,他的心突然像被釘了一下,針尖扎著一般,有著點點自己也不明了的痛。

他竟然讓她有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為難。

「離開它不容易,離開我是不是就容易一點?」

路曉曉的喃喃自語被風送到他耳中,極輕、極緩,卻讓倪釋天眼中鋒芒乍現,心海涌起一陣巨浪,像是預感她接下來的話,會如驚濤駭浪,將他顛覆……

「我不會跟你去的,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說完這句話,她心里隱隱泛起疼痛。然後逐漸加劇,緩緩遍及全身,她是在自我懲罰嗎?為什麼作出這個決定,痛的卻是自己?

倪釋天的眼神立刻火熱的射向她,仿佛能在她身上燒出一個大洞!

「你想把我踢掉?路曉曉,你果然是個膽小鬼。」

路曉曉想反駁,卻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就算親耳听到,也沒什麼大不了不是嗎?她有什麼好難過?有什麼好痛的?

他臉色倏地陰沉下來,眸中盡是幽暗陰騺的光。她要分開,在他想要好好牽住她的手、想要好好保護她的時候,在他舍不得、放不下的時候!

「好,如你所願,你可以繼續過你的太平日子,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怎樣了。」他不看她。

路曉曉的心里仿佛什麼東西碎了。

真、真的?他答應了?

眼中的流光似乎被凍結,時間全部靜止,她毫無意識的微微張口。

他轉身離開,那樣不留戀,那樣狠絕,似乎傷透了心,她傷了他的心嗎?倪釋天……他很在乎很在乎她嗎?

倪釋天的袖口傳來一股小小的牽動,他回頭,看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會回來對嗎?」

他別開眼,拒絕再看她,而她看不見的臉上,卻滿是抑郁,說不出的苦悶。

路曉曉心里更難受了,輕聲問道︰「你……愛不愛我?」

拉住他衣袖的手似乎感覺到一陣小小的顫動,她突然這樣問,他很驚訝吧?

倪釋天明顯驚愕住,好似這個問題太復雜,太難解釋,殺得他措手不及。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被問過,路曉曉心里苦笑,他以為她神經大條,膽小懦弱,沒心沒肺,就不會問嗎?

「回答不出來?原來你回答不出……」她深深的吸一口氣,看向他!

松手,緩緩後退,突地轉身跑掉,她怕自己在他面前露出傷心的丑態,徒留一地冷清給他。

倪釋天看著她的背影,好看的眼微微眯起,眉心聚攏,眼中混雜著難解、眷戀的光,突然別開臉,不再看下去……

不想再看?還是不忍、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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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真的不再來找她了。

三天、五天、一個禮拜過去。

兩周、三周、一個月過去。

倪釋天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她說的話,他听得這麼認真嗎?

路曉曉盤著腿,像大仙一樣盤坐在沙發上。眼楮鼻子全皺在一起,擠眉弄眼顯露出心里的煩躁。

她不可以沒原則,不可以沒節操,不可以說過的話自己反悔,不可以對他妥協!

她心里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他,都已經分開了!可是……

小嘴一癟,她當時只是太慌、太慌了,他真的不再來找她了嗎?在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他的味道、他的踫觸、他的微笑、他的眼神、他做的飯菜後,丟下她放掉她了?

明明是他自己先說,一人孤單不如兩人溫暖,是他要兩個人在一起的!怎麼就把她當無足輕重的「小強」,想丟就丟了呢?

路曉曉想著想著,鼻子一酸,有想哭的沖動。她一生難得幾回戀,竟然就這麼慘。

「哇咧!哭什麼哭!神經病!」她狠狠地罵著自己。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安全?還是她瞎操心?他正活得有滋有味?

有人想殺他吧?想到這里,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更驚訝的發現,自己內心的擔憂多過害怕。

他現在,還活著嗎?這個念頭讓她全身打冷顫!

路曉曉倏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不行!不如親自去看看吧,反正她是打不死的小強,神經大條不怕他嘲笑。

說時遲那時快,她抓起桌上的鑰匙便欲奪門而出。

刷一下拉開門,卻毫無防備的嚇呆了——

入眼的是一張頗顯蒼白的臉……

她的眼神仿佛有意識般,緩緩下移,看見他擋在左下月復的深色西裝上,有著一片暗漬。

依稀可見,他的指縫間,有殷紅的血跡。

路曉曉只覺一陣酸水涌上喉頭!她顫顫的開口。「你、你……」

倪釋天虛弱地笑了笑。「路曉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路曉曉便見他的身體向下滑,她反射性向前一把扶住他。

突如其來的重量幾乎將她壓倒,這才看清他拿西裝遮住的部位一片殷紅,他的手掌心中,滿是粘稠的血。

路曉曉兩眼一翻,唇一癟,帶著哭腔「哇」一聲叫出來!

「你先別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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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好恐怖!好可怕……」

「嗚嗚……我不要看了,晚上一定會做噩夢,一定會!」

「嗚嗚……為什麼我會遇上這種殘忍的事?為什麼?」

整個屋子里,彌漫著老鼠般咿咿嗚嗚的哭聲和嘀咕聲。

他躺在唯一的床上,見她如臨大敵,滿臉懼怕,一副快要暈厥的樣子。而手上卻有條不紊地依照他的吩咐幫他清理傷口。

「既然怕,為什麼還讓我進來?還幫我弄這讓你惡心的傷口?」

路曉曉淚眼婆娑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快速地進行最後一層包扎。

不愧是畫畫的,手指靈巧,干這種活兒指點一下便駕輕就熟了。

路曉曉一邊哭一邊叫。「哇咧,老娘上輩子欠你的!你這輩子這樣來整我!」

倪釋天想笑,路曉曉只要思維一混亂,心里一驚慌,便會口不擇言。

她嘴上說著害怕,心里始終還是放心不下。「欠你的欠你的!念書時暗戀還不夠,還喜歡威脅恐嚇欺負我,現在心也賠進去了,我欠你的!欠你的!」

她思緒雜亂,理不出頭緒,心里擔憂,讓她想到什麼便月兌口而出。而她情不自禁說出的心底話,卻讓倪釋天眸光煥彩。

倪釋天雖然臉色略顯蒼白,心情卻似乎很好。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路曉曉正好打上最後一個結,抬眼看見他笑意盎然的臉。

咦?他不是應該垂死掙扎嗎?怎麼精神這麼好?那麼長的刀口,流了那麼多的血,他還有精神?

「路曉曉,你擔心我?」

她擰著眉,神志逐漸回籠,回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臉色一變!

啊!她剛剛說什麼了!

「你剛剛說,連心都賠進去了,是在意我嗎?很在意很在意我嗎?在意到強過心里的害怕?」

本以為她會反駁,卻見她偏頭想了想,遲疑地呢喃著。「是這樣嗎?不太可能吧……」說著她調轉視線看向他。「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很跩嗎?怎麼還會受傷?」她的口氣,好像是在嘲笑他。

「寡不敵眾,防不勝防。」倪釋天用八個字總結,不再多加描述,怕她听不下去。

「怎麼辦?本來你這種人,最好離我越遠越好,越遠越好,月兌離了你的魔爪,我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一點也不,我甚至想,也許我可以克服也可以妥協一些。完了!我看我是中了你的毒!完了!」

路曉曉抱著頭慣性向下撞,听見他的驚呼,才記起自己撞的不是別的地方,撞到他的傷口了。

他不會以為她是乘機報仇吧?瞄了他一眼,見他並無異樣,反而側著身子朝床里面挪了挪,拍拍身前的空位,對她說︰「上來。」

她下意識月兌口而出。「干嘛?」

倪釋天低聲地笑了一下。「上來睡覺,你以為我還能干嘛?」

她撥了撥短發,悻悻然道︰「我睡沙發好了。」他是傷患,勉強照顧他一下。

「路曉曉,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說得情真意切,是她從他口中听到的最溫情最動人纏綿的話。路曉曉鈍鈍的心不由有些蠢動。

到這個份上,既然他要求,又不過分,她也就沒什麼好害臊的!

可是她可以接受這麼近距離的踫觸嗎?可以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而不會難受嗎?

她月兌了鞋溜上床,小心翼翼側身躺在他身邊的空位,盡量不踫到他的傷口。

好在當初她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買了張雙人床,所以兩個人還不算擠。

倪釋天卻靠過來,前胸貼著她的後背,頭枕進她的肩窩,一手抱過她的頭,一手攬過她的腰月復。

路曉曉立刻如僵尸般硬幫幫無法動彈!

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額頭。「放松。」

他的氣息就在她鼻間縈繞,人就在她身後,還貼得這麼緊,她怎麼放松?

「不行!全身都要麻了!」突然想起什麼她又驚叫一聲。「你的傷口!」

「沒關系。」倪釋天輕輕回答,手指在她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按摩,緩解她緊張的情緒。

「路曉曉,也許我們早一些認識會更好。」

早一些認識?她不由想起念書的時候。「不好吧,你怕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他不理會,逕自說︰「也許我們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談戀愛,有平常人的生活,最平常的快樂。」

「平常的普通人?你嗎?完全無法想像。」她很不給面子地說道,沒發現自己漸漸放松。

「如果當初你沒有看見我殺人的那一幕,或許你就不會怕我,我們會相處得更好。」

怕他?怕他干嘛還抱這麼緊?

「我要是沒看見,恐怕你現在根本就不會認識我。」盡量不要說那些恐怖的字眼嘛。「而且我們也不可能相處得更好,不了解你的時候,沒機會靠近你,了解你以後,害怕靠近你,總之,你和我,注定是大魔頭和小老鼠,不會變的。」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哼了一聲,傳出戲謔的聲音。

「路曉曉,我說一句,你頂一句,很爽嗎?」

她條件反射想縮起身子,突然想到他的傷口,只得咳咳兩聲。

「就算注定是大魔頭和小老鼠,難道不能愛上嗎?」

听了他的話,她腦中自動浮現畫面,不由喃喃道︰「那還真是世界奇觀。」

說完腦門便被敲了一記。

「路曉曉,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好像交代遺言一樣,她不喜歡這句話。

「就算只剩下你一個人,也盡量讓自己溫暖開心。」

話中隱藏了什麼意思?她眉心一蹙,轉身面對他,他的臉近在咫尺,鼻尖幾乎踫到鼻尖。

她目不轉晴地盯著那張俊朗溫柔的臉,在他唇邊呢喃。

「大魔頭,我想好了,也許我可以克服的,你說一人孤單不如兩人取暖,我贊成我同意。以後我也會關心你,照顧你,會為你哭為你笑的。就算你喜歡我沒有我喜歡你那麼多,我們也要像親人一樣,我們好好的在一起是不是?」

他盯著她閃亮的雙眼,一開始就是這雙眼吸引了他。突地將她抱進懷里,將她的臉埋進自己胸膛,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那種不曾流露過的溫情和眷念。

「是,你終于開竅了,睡覺吧,別想了。」

路曉曉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她不是習慣別人的踫觸,只是習慣他,只是他而已。

她曾經怕他,其實一體兩面,另一面便是愛。

他身上漸漸有了讓她心安的味道,她終于又找到了這種感覺,自父母去世後便再也沒有過的溫暖。

路曉曉的眼皮漸漸合攏,手不由自主地爬上他的腰,抱住他,腦袋更是往他的懷里鑽。那里有著溫暖安定的力量。

倪釋天收了收手,將她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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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曉曉睜開眼,輾轉醒來,偏頭一看,另一邊空空的。她心想,不會是起早做早餐去了吧?

昨晚,兩個人就這樣抱著睡了一夜,像老夫老妻一樣。

突然感覺到屋子里的空曠和寂靜,她心頭閃過一陣不安,立刻坐起身來,四下打量了一下,沒有他的蹤跡。

朝空氣中嗅了嗅,為什麼連屬于他的氣息都沒有?路曉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掏出手機撥打他的號碼,卻听見手機鈴聲在某個角落響起。

她尋著聲音找出一只手機,沒錯,是他的,是忘記帶了嗎?怎麼會把手機丟在家里?他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丟三落四的事。

突然腦光一閃,路曉曉臉色一變,他不見了!是被人帶走?還是他自己走了?

意識到這一點,回想起昨晚他的溫情和某些話,她的臉色越發難看。

難道,昨天他是來告別的?他就這樣拍拍不見了?!在她決定要好好愛他的時候?!

路曉曉只覺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在胸腔中醞釀,發酵,膨脹,隨時有爆炸的可能!

她還不是很了解,那種情緒叫——

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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