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殷少磊先是打了一個大噴嚏,隨即一陣強烈的嘔吐感涌了上來,他狼狽的翻個身,「嘔」的一聲,張口吐了起來。燻人的惡臭味直撲向他的鼻子,他一直吐到吐出胃酸為止。對酒精過敏是他們家族的遺傳,他只有在學生時代會不知節制的喝酒,但自從進入商場後,為了避免耽誤事情,他對于喝酒一直很節制。
殷少磊痛苦地撫著痙攣的胃翻個身,準備迎接柔軟的床墊,卻踫到陰濕冰涼的草地。
「我的天!這是什麼鬼地方?」他翻身坐起,轉頭看著四周。半晌,終于記起一切。
程鮮!單純無邪的笑容、擁有多變表情的美麗中國女圭女圭。
他轉頭尋找他的中國女圭女圭,當然是不見蹤影,只有霧濕露重的公園綠景。他有點失望地躺回去,她是他多年以來所遇見最動人的女子。
「現在幾點了?」殷少磊抬手想看手表,手腕上卻空無一物。
這下,他完全清醒地跳起來,發覺領帶及純金的領帶夾也不翼而飛。
「小偷!」殷少磊憤怒的吼著,雙眼若能噴火,他早已把整座中央公園燒成灰燼。他撿起風衣,發現掉落的絲襪,「很好,等我找到她時,我非用這雙絲襪把她勒死不可。」
殷少磊朝停放保時捷的地方走去,當他發現保時捷也不翼而飛時,他的笑容陰狠極了,他這輩子從沒有受過比這個更大的侮辱。如果程鮮此時站在他眼前,恐怕會被他拆得連根骨頭也不剩。
他走出公園,叫了一部計程車到諾得雅旅館。
***「董事長!」諾得雅旅館大廳的服務生驚訝地看著董事長從計程車下來,而且西裝上濕了一大片。
「閉嘴!」殷少磊朝第一個倒楣鬼開火。他回到房間,邊解開襯衫的鈕扣邊接著秘書陳蘭芷房間的電話。
「喂?」陳蘭芷不滿被吵醒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陳蘭芷,」他的聲音里充滿火藥味,「你三分鐘內沒有滾來,就卷鋪蓋走人!」吼完,他摔下電話,扯掉皮帶進入浴室。
年逾四十的陳蘭芷來不及化妝,火速沖進老板的房間。
三分鐘的冷水浴只讓殷少磊受挫的欲火更加熾烈,他套著一件短浴袍,看也不看陳蘭芷一眼,大剌剌地坐進沙發里不發一語,平日隱藏的陰沉、蟄伏的凶殘這會兒全顯現在臉上。
從殷少磊學生時代就幫他工作至今的陳蘭芷,還不曾看過這般失控的殷少磊。他這麼年輕就能在爾虞我詐的商圈里佔有一席之地,他的善于隱藏情緒是一大功臣。
殷少磊對員工很好,也因為他的高薪政策和優渥的福利,他的員工個個無不鞠躬盡瘁,無怨無悔地為他做牛做馬。
但他對怠情的員工則絲毫不留情,一律革職;對付敵人更是像殺父仇人般趕盡殺絕,商界人士稱他為「殺手」還算客氣,陳蘭芷個人認為已經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他對付敵人的殘酷。是誰招惹他了?陳蘭芷開始為那個人默哀。
「幫我接調查部的李爺。」李爺是全美最著名的偵探之一。
陳蘭芷點頭,毋需思考拿起電話就撥號碼。她的頭腦如電腦,只要與老板相關的大小事情,她全輸入自己腦中,這也是她一直受殷少磊重用的原因。
電話接通後,陳蘭芷問︰「老板,您要親自接听嗎?」
殷少磊接過電話,「李爺,幫我找一個女人。程鮮,二十三歲,台灣人,今年紐約大學企管碩士班畢業,她的父母也在紐約大學教書。下午我就要結果。」低沉的嗓音掩飾了他的肅殺之氣。
天啊!是個女人惹毛他!陳蘭芷懷疑那個叫程鮮的女人還活得過三天嗎?殷少磊對付敵人的殘酷沒有性別歧視,一視同仁。
梅莉是他的現任女友,他已經厭倦梅莉了嗎?梅莉是個聰明而且野心勃勃的電影明星,她的演技還比不上在男人面前作戲的伎倆,是陳蘭芷見過最懂得控制男人的女人。
饒是如此,梅莉也沒那個膽,笨到敢惹火殷大殺手。那個叫程鮮的笨女人一定是被殷少磊英俊的外表所蒙騙,以為他是一個溫和、好騙的紈?子弟。跟梅莉比起來她實在是太愚蠢了。
「你若有空閑,何不算算我付了你多少年薪讓你打瞌睡?」殷少磊尖酸刻薄地諷刺沉思中的陳蘭芷。
「對不起。」態度嚴謹、處事認真、甚少犯錯的陳蘭芷,從未面對殷少磊沖著她而發的怒氣。
「算了。」殷少磊悶悶地往房間走去。
陳蘭芷在慶幸逃過一劫之余,心想︰那個叫程鮮的女人若還有一點聰明的話,就該多燒幾把好香,祈求神明保佑殷少磊不會大開殺戒。唉!怎麼會有這種笨女人?
下午兩點,電話聲終于響起,陳蘭芷拿起話筒接听後,朝殷少磊報告道︰「董事長,是李爺。」
殷少磊眼中閃過一種獸性捕獵的興奮眸光,他接過話筒,「如何?」
「董事長,紐約大學沒有程鮮這個人。」
「沒有程鮮?」殷少磊錯愕。
完了,陳蘭芷不妙地心想,干脆找個生重病的藉口離開好了。
「我們查過紐約大學歷年的學生檔案,並沒有程鮮這個人。」李爺要求道︰「我們需要董事長提供進一步的線索,例如你們相遇的地方、情形、她的長相、特征等等。」
殷少磊壓下滿腔欲爆發的怒火,沉聲說道︰「我在林肯表演藝術中心附近還見程鮮,她很漂亮,像個中國女圭女圭。及肩的卷發、大眼、櫻桃小口、身高約一百六十公分、縴細的骨架。」
「那樣的女人在中國城到處都是,可不可以描述你們相遇的情形?」美國籍的李爺認為每個中國女孩的長相都一樣。
殷少磊冷哼一聲,「我不想說。」受辱的恨意在胸中燃燒。
「程鮮有沒有可能是假名?」李爺問。
「如果我知道的話還請你查干嘛?」殷少磊大吼,「總之,就算要翻遍全紐約市,我也要你把她揪出來!」吼完,他用力摔上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撥了一串號碼。
「我是殷少磊,幫我接雷恩。」
陳蘭芷聞言怔住了。據說殷少磊年少時曾救過雷恩,而自從雷恩當上黑手黨的教父後,黑道上就沒人敢找殷氏財團的麻煩,但殷少磊從不曾要雷恩出面過,看來這位程鮮來頭還不小。
此後的八天,上至殷少磊的幕僚團,下至諾得雅旅館的清潔婦,所有人都像回避瘟疫般對他敬而遠之,而那些不得不去見他的人則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成為炮灰。
渾然不知大難即將臨頭的新小「富」人程鮮頻頻為攤滿面床鋪的鈔票驚呼︰「噢!這麼多錢,拆得尸骨無存的保時捷還能賣十七萬美金,真是天賜我也!克林值得一條亞曼尼領帶和純金領帶夾。」
程鮮的黑人室友羅妮有事找程鮮,站在她的房門口吃驚地看著滿床的鈔票,「我的天!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還有價值三萬美金的勞力士,還掉高利貸還剩五萬美金。噢!我快要暈了,羅妮、羅妮,快點拿冰水給我壓壓驚吧!」程鮮興奮地倒在一堆鈔票上。
羅妮立即還了杯水給她,因為程鮮看起來像是興奮過度心髒無法負荷的樣子。
程鮮眉開眼笑地將昨晚的奇遇巨細靡遺地說緒羅妮听。
「天!那個倒楣鬼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程鮮喝著水,口齒不清地說。
「你不知道!你不會問嗎?你最起碼也要問個清楚,將來好躲人。」羅妮听見她的回答,差點急得跳腳,「那麼他一定也不知道你的名字砮?」
「我告訴他我叫程鮮。」
「我的天!」羅妮用力一拍額頭,「你聰明得不知道要用假名嗎?」和程鮮相處久了,她也學會了罵人不帶髒字。
「當時我是色迷心竊了。他只要用他溫柔的眼楮望我一下,我的心就怦怦跳得好快。」程鮮嘆口氣回想昨晚的情形,「你不知道他有多帥、多迷人,簡直比湯姆克魯斯、梅爾吉勃遜還帥!第一眼見到他時,我幾乎無法自己。雖然當時情況危急。唉!他不僅帥得要死,還很機智、善良,若不是他救了我,我恐怕被約翰老大的手下輪奸數十次了。」
「他救了你,你不但沒有感恩圖報,還偷了他的愛車、名表。」羅妮真不敢相信向來重情重義的程鮮會做出這種事。
「就算我以身相許,他也不會珍惜的。那種男人不是我們可以擁有的,我要讓他永遠記得我。」程鮮真的有點傷感,如果她的老爸是某大企業的老板或許還有可能和他廝守終生。
「那你可真是做得夠徹底了。」羅妮嘲諷道。
「哈哈哈,其實那也是臨時想出的美人計。算他倒楣,踫上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程鮮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一個大笑容,「真是幸運的一天,感謝神!我真是個幸運兒!」
「如果他剛好是個億萬大富翁,怎麼辦?」
「那最好。哪個有錢人會在乎一輛中古保時捷和勞力士?」
「他一定恨不得把你殺了。」羅妮擔心。
「不會的。」程鮮天真的揮揮手,「你都不知道,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臉上只差沒寫‘我有錢得要死’幾個大字。再說,我沒把他殺了棄尸荒野,他就該偷笑了。」
怎麼會有這種女人?羅妮急得在房問里踱步。
「如果他真的是個億萬富翁你就完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可不像程鮮那麼樂觀。
「少杞人憂天了。」程鮮不以為意的聳肩。
「你偷了人家的保時捷和勞力士鑽表,試問有哪個笨蛋會不追究?你真是太貪心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誰教我欠約翰老大十五萬,這下不但還清欠他的錢還剩下五萬元。這樣吧,我包給你兩萬元的大禮,你就可以不用為了存錢結婚而在‘水牛城’跳月兌衣舞啦!」程鮮向來對朋友很大方。
「謝了,用不義之財我會不安。」羅妮婉拒。
「你就是這麼不知變通,才會跳月兌衣舞讓那麼多臭男人吃豆腐。」程鮮為羅妮叫屈,「你應該多學我,沒錢向約翰老大周轉不就得了?」
「周轉?然後像你一樣找個冤大頭,把他的財物洗劫一空。」羅妮搖搖頭。
「放心,再過九天我就要回台灣了。」程鮮親吻鈔票道。
「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羅妮不是嚇她,因為程鮮膽大過人,想嚇也嚇不到她。
「我連他是何方神聖都不曉得。」程鮮數著鈔票,「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決定到洛杉磯旅行。」
「算你還有點頭腦。」
「當然,我雖然沒玩過‘干洗’的游戲,但我也知道偷吃該懂得擦嘴的道理。」程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我勸你最好提前回台灣。」羅妮警告道。
「不要,我來美國九年還沒去過迪士尼樂園、好萊塢、比佛利山等地,我決定趁我在美國最後這幾天好好玩一玩。」
「也好,那你最好直接從洛杉磯搭機回台灣。」
「不需要,我想那人找不到我就會放棄了。」
羅妮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這總比讓她留在紐約好。
八天後,程鮮從洛杉磯回到紐約。多情的她決定看紐約和她的好友羅妮最後一眼。
「羅妮,我回來了!」程鮮用唱歌的語調大叫,走進她住了多年的房子,打開羅妮的房門,「羅妮!你上班了嗎?」
「程鮮!」羅妮一看見程鮮,眼淚隨即落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因為程鮮在去洛杉磯前就先把行李寄回台灣了。
程鮮看見羅妮的額頭上放著一個冰袋,兩頰紅通通的,她驚呼道︰「羅妮,你生病了!」
羅妮虛弱地點頭,「我已經躺在床上四天了。吉姆說要是我今天還不能上班的話,他就要把我革職。」吉姆是水牛城夜總會的老板。
「太過分了!」程鮮忿忿不平的叫罵,「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你可是水牛城的台柱?!」羅妮听見她的話,虛弱地笑道︰「你知道我從來不是,我能在水牛城混口飯吃,全是因為我的敬業精神。」
「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美的一個。」程鮮真心的說,「反正我有錢了,我可以給你錢,你大可換一家更有‘錢途’的夜總會。」
「我已經快三十五歲了,怎麼去跟年輕女孩競爭?加上我的舞技平平,有哪個夜總會會要我?」羅妮咳了好久才能繼續說話,「醫生說我要好好休息,病才會好得快,可是……」
程鮮知道工作對羅妮的意義,重義氣的她隨即說道︰「你放心,今晚我幫你代班。」
「不行,太危險了!听克林說最近有人在打听你,說不定就是那個被你‘干洗’的男人。」羅妮感動得淚流不止。
「放心,我不會那麼倒楣!朋友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程鮮拍著胸脯。
「不行!」羅妮強撐著疫軟的身子坐起來,「我自己去好了。」
程鮮把羅妮按回床上,「放心,半年前我幫你代過班,把那些男人整得欲仙欲死的伎倆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吉姆會高興死。」有舞蹈底子的程鮮簡直就是月兌衣舞界的奇葩,半年前程鮮幫她代班的那一次听說轟動全水牛城,後來吉姆還不斷游說程鮮承諾把她捧紅,到現在都還不曾放棄呢。
「那不就得了?」程鮮微笑,「相信我,這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嗎?」羅妮知道生性開朗大方的程鮮其實在性方面很保守,事實上全紐約可能只剩下她這麼一個美麗動人的處女。
「今天有莎莉的台嗎?」程鮮不答反問。莎莉是水牛城的台柱,處處刁難羅妮。
「很不幸,有。」羅妮皺眉點點頭。
「太好了!」程鮮歡呼一聲,「能在離開紐約前幫你整死莎莉,真是大快人心,今天回來對了。」
接下來的時間,程鮮生動地描述她這次旅行的所兒所聞,直到上班的時間到了。
「唔,我得走了。」
「鮮,」羅妮叫住好友,「謝謝你。」
「不客氣。」程鮮朝她揮揮手。
羅妮給她一個飛吻。
「好好休息。」程鮮幫羅妮關上門,在離去前,她把一萬美金放在廚房她們放共用金的地方。
「親愛的鮮,真是忍不住又要進來看你一下。」水牛城的老板吉姆肥嘟嘟的啤酒肚幾乎進不了化妝室的門。這間化妝室是他臨時特地闢出來給程鮮用的,他對程鮮的重視可見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長得丑的關系,吉姆的語氣中夾帶著一種令人討厭的猥褻感,程鮮不過才進水牛城十分鐘,吉姆已經進來三次了。
程鮮繼續化她的妝,但口氣毫不掩藏她的不友善,「吉姆,你煩不煩呀?一直看你比女人懷孕十個月還大的啤酒肚很反胃,你知不知道?」
「小寶貝,別生氣,生氣會有皺紋。」吉姆厚臉皮地摟住程鮮的縴肩。
「你這個骯髒的豬玀,以為我們中國人好欺負是不是?」程鮮惱怒的吼,但礙于羅妮還要仰他的鼻息,她只是一掌拍掉吉姆的髒手,「你再敢放肆,我立刻走出水牛城的大門。」
「好,好,我不踫你。」吉姆乖乖地攤攤手。
哼!世間到處都充斥這種欺善怕惡的下流入種,程鮮不屑地瞪他一眼。
不過,吉姆雖不再動手,可是他邪婬下流的話教程鮮忍不住在心中戰栗起來。
「你只要負責在舞台上扭動你的身體,讓男人看清你豐滿的,和你完美的小。」吉姆在程鮮雪白光滑的後頸印上一吻,「以黃種人而言,你的肌膚白得賽雪,美得不可思議。」說完他大笑地走出去。
程鮮抽出面紙用力擦拭他踫觸過的地方,半年前為羅妮代班的恐怖經驗浮上腦海。
燈光四射的舞台,男人惡心齷齪的婬叫聲,一雙雙踫觸她的髒手,像要把她拉下台強暴的充血眼楮……猶記得她上廁所時,還有人想強拉她到樓上的房間……水牛城的二樓是賭場,三樓的房間則供給這里的舞娘和客人夜宿之用。
程鮮從背包內拿出一瓶伏特加,和著一顆阿斯匹靈喝下半瓶酒。這樣的吃法會讓酒量淺的人昏迷,但對她來說卻能撫平恐懼,也為她帶來瘋狂又模糊的迷醉感覺。那天晚上地也是這種喝法,這般瘋狂的心卻遇到那個好帥、好帥的男人。
「程鮮,準備好了沒?莎莉已經表演完了,該你了!」吉姆在門外大喊。
「知道了。」程鮮打開門,她一襲純白薄紗衣裙下的曲線令男人熱血沸騰,雖然重點部位被性感的內衣褲遮蓋,但也因此更有一股神秘的風情,引人遐思之外,更令所有男人有急于一探究竟的瘋狂欲念。
吉姆怔怔地張大嘴巴,連流出口水也不自知,口中喃喃叫這︰「美!美!美!真是太美了!」他突然漲紅臉轉身,「可惡!差點泄了底。」
水牛城的紅牌舞娘莎莉打開她與程鮮相鄰的化妝室,高聲尖叫︰「喲,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這個瘦巴巴的小賤人程鮮。」
莎莉會紅的原因不過是她那過大的胸部。高大微胖的身材、平庸的姿色完全是靠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粉底掩飾。莎莉仗著自己是水牛城的台柱,盛氣凌人,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程鮮不屑的瞄了她一眼,「是喲!才半年沒見到你,看看你的胸部都快垂到腰了,我看再過半年,這里隨便一個小妹都可以取代你了。」
「你這個小賤人,我要撕爛你那張臭嘴!」
「來呀!」程鮮挑釁著。
「啊!」莎莉的眼里噴著怒火,張牙舞爪地沖向程鮮,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程鮮輕松地躲過她的攻擊,拳腳朝莎莉的用力一踢,莎莉登時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真可惜沒人看見你的拙樣,否則看你以後還怎麼在水牛城囂張。」
莎莉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喊︰「故作清高的小賤人,別以為你贏得了我,剛才我這麼一月兌,就有十幾個男人鼻子噴血。」
「只有這樣?」程鮮鄙夷地嗤笑,「臭婆娘,告訴你吧,我只要一出場,不用月兌就可以教所有男人流鼻血,想跟我比?你還差遠了。」
「你!」莎莉憤而月兌下高跟鞋丟向程鮮。
「唉!蠢母豬,你以為我在哈林區是混假的呀!」程鮮一把接住她的高跟鞋,往窗外扔去,「再跟你吵下去,有損我高尚的人格。」臨走時還對氣得快吐血的莎莉扭示威,大笑地離去。「哇!好久沒罵人罵得這麼痛快了。」
但一來到舞台邊,她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站在台上表演下流月兌口秀的吉姆似乎存心報復似地,把她介紹得像個蕩婦婬娃。
「現在,讓我們歡迎程鮮出場!」吉姆的大喊鼓動了男人的急躁。
那個大爛人竟然連名帶姓地把她拱出來,真可惡!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明早她就要搭機離開紐約了。
酒精和阿斯匹靈似乎發生作用了,程鮮覺得整個人飄飄然的,外面的舞台仿佛是林肯表演藝術中心的高貴舞池,而不是婬穢、髒亂的月兌衣舞秀場。
忍著點,只要過了今晚,她就可以月兌離這混沌迷離的紐約、她居住了九年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