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祈騰天把祈耀和丁薇喚進書房。
丁薇看見祈耀,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孫雨心離開他的真相了。她不忍地別開臉,那麼驕傲自負的他,竟也有如此狼狽的神情。
「耀,你決定如何?」祈騰天問孫子。
「結婚就結婚。」他冷冷地答道。
丁薇掩住嘴避免自己歡呼出聲。盡管他神情如喪考妣,但她仍為他的答案而悸動不已。她一定要成為他完美的新娘。
「耀,你考慮清楚了嗎?」張雵實在不忍看見孫子這般消沉的模樣,仿佛行尸走肉。她握住丁薇的手,無言地要她以後多擔待。
祈耀冷漠地點頭。
祈騰天看孫子態度怪異,決定打鐵趁熱,否則再有個變化他的曾孫變成私生子就糟了。「那好,今天我就請律師帶結婚證書過來,婚宴等孩子生下來後,滿月時一起請。」他用眼神問妻子。
張雵微笑地點頭,滿意這樣的安排。
「我有一個要求。」祈耀的話讓眾人愣住,他們屏息等待。「我要過自己的生活。」他的意思很明白了。
祈騰天馬上找台階下。「你二叔有急事找我們。」他轉向妻子,對她偷眨眼楮。「我們本來就準備坐今天下午的飛機過去。」
張雵含笑點頭。
「薇,從今天起,你是我們祈家的人了,有什麼問題就請曲爺爺通知我們。」祈騰天這番話有警告祈耀之意。
「放心吧。」祈耀如冰山般冷漠的眼略過丁薇時閃過一簇火焰。
丁薇當然明白未來的日子並非從此順遂,但她從來就不怕祈耀。難掩下嫁的開心,她綻開自信的笑顏。「你們放心,我會做個好妻子,照顧耀的。」
十一點,祈耀和丁薇又被喚進書房。
做了祈家幾十年法律顧問的張律師看了這對新人不禁皺眉,仿佛在這間古樸典雅的書房內看見兩只猛虎,高傲地揚首對峙。
張律師隨即又釋懷地微笑了。沒有驚人之舉,就不像祈家人。但他原本以為祈耀是祈家最正常完美的人。
在要求他們簽下結婚證書後,張律師簡單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便匆匆告辭。他臨時決定和祈家兩老一同到美國玩,所以先行回家整理行李。
就這樣,祈耀和丁薇結婚了。
丁薇站在門口階梯下,送祈騰天和張雵上車離開,回頭到酒櫃找了一瓶香檳,歡歡喜喜要找祈耀慶祝,卻到處都找不到他。
她只好一個人回房等他。
當夜深的時候,她獨自舉杯望明月,她的新婚夜,恐怕要一個人過了。
夜愈深,她的落寞轉為擔憂,她不奢望他回來了,只求他平安。
不知幾點,丁薇在床上被一聲尖叫驚醒。她驚坐起來,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後來又傳來一陣尖笑,她察覺那是從祈耀的房間傳出來的。跳下床,她直接沖過去打開門。
她被眼前的景象驚愣住了。
暈黃燈光下,黑色床罩上,一個留著波浪長發的美艷女郎赤果地坐在祈耀赤果的小月復上!
「耀耀,她是誰?!」美艷女郎驚呼。
「我老婆。」祈耀笑咪咪地告訴她。
丁薇大眼圓瞠,她從沒見過如此頹廢的祈耀,他浪笑的樣子簡直像個吸毒客,下流、惡心極了!
「哦!原來你結婚了!」美艷女郎揚手賞他一巴掌,在他俊美至極的臉上印出五道痕。
「你敢打我!」祈耀怒火升起。
美艷女郎不怕,反而誘惑地轉過身,渾圓豐滿的臀部朝他的俊臉高翹打圈兒。「求求你報復我呀。」
「原來你喜歡這樣。」他粗厚的大手用力打下去。
美艷女郎夸張地尖叫不停,臀部浪蕩地在空中搖擺。
丁薇氣得簡直要腦溢血了!她沖過去,野蠻地抓住女人的頭發,用力摑她一巴掌。「賤女人,狐狸精!」
美艷女郎哇哇大哭。
「滾出去!」丁薇氣瘋了,還要出拳揍她,但她還沒揍到人,人就被祈耀重重的一巴掌打到地上。
「該滾出去的人是你,丁薇!」祈耀將美艷女郎拉至身後,朝丁薇大吼,對被他打到地上的她一點同情或憐惜都沒有。
「我是你的妻子,你敢這樣對我!」丁薇氣憤地大吼。
「哼,妻子又怎樣?」祈耀得意地看著她,他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他要她後悔嫁給他。她如何千方百計設計他,他就要千方百計推她入地獄。
「去你的!」丁薇被逼出了髒話。「妻子有管你的權利!」
「如果我的妻子是雨心,她就有管我的權利,得到我的愛慕和尊重。」他獰笑。「而你,丁薇,下地獄去吧!」
她頓住。「你在報復我?」
他還是瞪著她。
「原來如此。」她大笑著站起來,暈黃燈光將她愉悅的笑臉照耀得美極了。「好,你繼續努力往外發展,反正我已得到名分,對你拙劣的性技巧我早已不耐煩。不過,請你別再來踫我,因為我怕被你傳染AIDS。」
「是嗎?」若不了解丁薇的人一定會被她唬住,但祈耀已看透了她。他咧嘴提議。「那你也需要留下來跟莉娜學習,因為她弄得我發狂。而跟你,好像跟條死魚做一樣,無趣極了。」
丁薇被他惡意的侮辱轟得頭暈腦脹,這一回,她認輸了,含著受辱的淚水,急于逃離。
「不準走!」他大吼。
她頭也不回地揮淚狂奔。
「想逃!」他躍下床,幾個箭步在她開門前抓住她,粗魯地把她拽到一張面對床的單人沙發上。
「你瘋了!」他一松手她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對,自從你出現之後,我就瘋了,瘋到幫你、同情你、對你好、關心你!」他把她用力推回沙發,撿起他丟在地上的領帶捆住她的雙腕,用美艷女郎的發帶綁住她的雙腳。「我要你跟我一樣痛不欲生。」
丁薇哭著對他的背影大喊︰「不要這樣對我!」
祈耀跳上床,調笑地打美艷女郎的臀部一下。「請你教教我妻子,怎麼取悅男人。」
「沒問題。」美艷女郎開心地翻到這個超級大帥哥身上,極無恥地道︰「下次我們來玩三人行。」
丁薇痛苦地閉上眼楮,淚水在他們放浪形骸的野合中撲簌簌直流。她仿佛墜入了冰海,心冷得不停地悸顫……
當祈耀解開丁薇手腳的束縛時,她奔回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痛哭失聲。她以為那就是最冷酷、無情的傷害,她的心不可能更冷了。可是當祈耀從她的背後撕開她的上衣時,她轉過身看見他凶殘暴力、堅決傷害她的眼神,她知道她錯了。一開始就錯了,錯在愛上他。
「不要!」她哭著哀求。「祈耀,不要!」
但他仍無情地將自己的插入她的,一再反覆侵略佔有。
事後,祈耀站起來,看見她如破布女圭女圭般躺著一動也不動,他並沒有原先要的報復快感,反而被罪惡感淹沒。
他不知道她是否下地獄了,但他確定自己是下去了。
第二天,祈耀和丁薇在餐廳門口相遇。他用完餐正要走出餐廳,而她正要進餐廳。
「嗨,早。」丁薇俏臉洋溢青春,眼神平靜,仿佛昨天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為什麼?這就是她的愛,執著而不悔,是幸也是不幸。不管他做了什麼事,她就是無法真正的恨他。
祈耀銳利的眼神注意到她眼里的變化,伸手攔下她往前移動的身子。
他低頭道歉,「對不起,昨晚我嗑了藥,對于發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和遺憾。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了。」
「沒關系,隨你高興。」丁薇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只是笑臉不敢面對他。「如果你要離婚也沒關系。」
她真的沒想到她要的婚姻竟帶給他如此大的痛苦。
「為了小孩,我們還是維持婚姻關系吧。」他說。
「對,還有小孩。」她笑著點頭,不自覺地重復他的話。「為了小孩,我們還是維持婚姻關系吧。」
「我上午有課,先走了。」他放下手,邁步離開。
「再見。」她走進座位。
祈耀走出家里,告訴等候的司機他自己開車。
車子駛出祈家繽紛的花園、林蔭大道,經過的車流,他都視而不見。
她每一次令人驚奇的表現,都令他的心為她駐留、掙扎。今天也不例外。現在,他腦海里都是她剛剛堅強的笑顏。她被他傷得如此傷,變得如此脆弱,他為什麼不擁抱她、安慰她一下呢?
他沒有握方向盤的手爬梳了下頭發。他就是做不到。
經過昨晚,他消弭了對她的恨,但還是無法愛她。
從那一天起,祈耀白天上學,課余時候到公司幫忙,而丁薇還是由家教到家里教她,不過課程由下午延伸到晚上。兩人彼此疏遠而冷淡,婚姻關系連相敬如賓也做不到,因為兩人已經三個月沒踫面了。
丁薇並沒有放棄愛他,而是她自己也需要時間平復他對她的傷害。
但漸漸地,她也察覺到兩人的距離愈來愈遠,也許心情是平靜下來了,所以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也許有一天,她對他的愛會漸漸淡下來,到時如果他提議離婚,她也能平靜接受吧。
這一天,祈耀從學校打電話回來找丁薇。
「什麼事?」她驚訝地問。
「今晚你可以陪我參加一個宴會嗎?」他解釋。「那是張世伯兒子的婚宴,張世伯就上次幫我們證婚的張律師,他是爺爺的老朋友,爺爺他們臨時有事趕不回來,請我們務必要代表他們出席。」
「好呀,幾點?」她原本晚上要去產檢,但一听見他的邀約,立刻答應他。
掛上電話後,她才發現心跳和呼吸有多麼快。
晚上七點,祈耀準時敲她的房門。
「請進。」丁薇還在化妝。祈騰天幫她安排了商業課程,也幫她安排了每星期各一堂的國際社交禮儀課和化妝課。「抱歉,我剛剛才下課,所以請等我一下,我化個妝馬上就好。」
「沒關系,我們還有時間。」他沒有進她的房間。「我先到樓下等。」
「嗯。」她失望地看著關上的門。本來她還存有一線希望,但看他冷淡的態度表明了一切,他還是不想要這個婚姻,不要她。
但沒有關系的,她還有孩子。現在,她只期待孩子趕快平安生下來。每次一想到孩子,她的心情就愉悅起來。
牆上古老的鐘聲震醒了她,她回神,繼續化妝。
祈耀到樓下抽煙。很久沒見到她,對她仍帶著防備之心。其實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但他就是無法愛她。
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模式,希望她不要再嘗試追求他、困擾他。希望她滿足于擁有了祈太太這個名分。
「抱歉,讓你久等了。」挺著個大肚子的丁薇跑下樓。
祈耀瞪著她,幾乎不認得她了。「你的肚子怎麼變那麼大!」而且挺著那麼大的肚子,動作仍然靈活,神采也依然奕奕。
「謝謝。」她臉沉了下來,接著他是不是要說更多傷人的話?
「抱歉,我不是批評你。」他看她的臉色,即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解釋。「我真是太驚訝了。」
她從頭到腳看了他一遍,嘆口氣逕自往門口走去。早知道就不要答應跟他一起出席,她這身張雵自美國請香奈兒設計師特別設計的孕婦裝,也難掩她肥胖腫脹的身材。唉!他英挺帥氣如神,她則像只大海豚,多不搭調的一對啊。唉!
連連嘆氣中,她看見車停在門口,但沒有司機。「你要親自開車嗎?」
「嗯。」他回答。
就這樣,她沒再說話。
途中,祈耀不禁好奇地瞄了她幾眼。她似乎回到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態度嚴謹得像個小老頭。
車子才出祈宅大門不久,就拋錨了。
「干嘛停車?」她問出口之後才想到,她昨天跟父親說這部車有問題,一定是他又喝醉了,忘了修車。
「車拋錨了。」
「沒關系,我來看。」她下車,打開後車廂拿工具箱,她的手模到灰塵,又回到車子前頭時,一樣的髒,太差了,這部車多久沒洗了?
「你要自己修?」他驚訝地問。
「嗯。」她淡淡地說。「你忘了這是我的老本行嗎?」
「需要我幫忙嗎?」他對修車一竅不通。
「不用。」
太差了,他這個大男人閑閑地站在一旁,讓女士忙著修車?他有股沖動馬上去報名學修車。
不過她真的很特別,一般女孩遇到這種狀況只會打電話找救援。尤其是要出席盛會的女孩,怎麼也不願因為修車把手弄髒。
他挪動身軀,不小心剛好撞到向他走來的丁薇,他連忙伸手扶住失去平衡的她。「怎麼了?」
她掙月兌他。「我想去發動車子,試看看可不可以發動。」
「讓我來吧。」他詛咒。該死,她真把他當窩囊廢了嗎?但他發動車子,引擎立即轉動時,不禁歡呼。「太棒了!都是你的功勞。」
「不客氣。」丁薇心虛地接受。要是他知道是因為她爸爸疏于職守,恐怕會不顧他們淡薄的夫妻情誼,氣得把她爸爸革職吧。
她用車上預先存放的水把手洗干淨後回到車上。
祈耀笑了笑。「你剛才的樣子,跟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好像。」
「天啊,別提那次好不好?」她翻白眼。「我還沒那麼糗過。」
「可是那些男生還是很迷你。」他記得那天她引起的騷動,很多男生都在談論她。和她打過籃球之後,他也發現她的魅力。就像現在。
「我從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喜歡我。我想,可能是喜歡我的個性吧。」接下來,也是她最近發覺的。「而你喜歡的是雨心那種嬌嬌柔柔、小鳥依人型的女生。」
他們剛有的和諧氣氛都被她破壞了。
他沉著臉說︰「丁薇,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看場合說話。」
「不。」她看著前面,瀟灑地笑了笑。「是愛上你。」
他不知如何反駁,所以沒再開口。
一直到張宅,他們誰都沒有再開口。
從車子進入張宅華麗的大門到主屋,她被奢華的庭園嚇住了。「張律師的宅邸不輸給你們家。」
「你不曉得嗎?」他驚訝道。「張律師不僅是台灣知名的律師,在國際間也相當有名,美國白宮時常找他咨商。」
丁薇又被前方的景致吸引住。他們離主屋還很遠,但已看見主屋前高達三層樓的巨幅結婚照。「從他兒子身上看不出來他老爸那麼厲害。」
「不,世伯的兒子很優秀。我們從小就認識,他現在和我念同一所大學,在學校是個萬人迷,被很多人倒追,但听說他只痴心于一人──不是與他結婚的妻子。他們由戀愛到結婚,都在學校鬧出很大的風波。」
「他的妻子是立林食品的千金,一進學校就熱烈倒追他,最後听說用藥陷害他讓她懷孕,成功地結婚了。」
丁薇听了不得不說︰「好熟悉的故事。」但她可完全沒有喜歡過他,從頭將他拒絕到尾喔。他們一伙人都可以作證。
祈耀仰首大笑。
車子駛抵主屋,立刻有佣人前來為他們開門。
當祈耀和丁薇偕同抵達時,立刻成為另一波追逐的焦點。他們的婚姻尚未公開,但社交界早已確定祈耀已婚,所以對祈家未來的主母十分好奇。
祈耀的手摟住丁薇的肩。
當他的手突然踫觸到她時,她的心悸動了一下,驚訝地抬眼看他。
「抱歉,我們最好扮演一對恩愛夫妻。」他告訴她。
她默默接受,配合他先跟主人寒暄一番後,周旋于富商名流之間。她並非出身商人世家,很快對這種充滿銅臭味的社交行為反感。直到她發現許多熟面孔,都不屬于祈耀打交道的那些狐狸,他們是她打球時常遇到的球友,也都是新郎官大學的同學。
應他們的熱情招手,她悄悄離開祈耀,走向他們。
「丁薇!」
「你太可惡,這麼久都沒來打球!」
「啊!我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沒來打球,你的肚子都這麼大了!」
「原來你結婚了!真令人驚訝!」
「恭喜、恭喜。」
「沒請我們喝喜酒,一定要請我們喝孩子的滿月酒啊!」
一伙人的驚呼、關心、歡欣、道賀都表示他們對丁薇的重視。
她一松手,祈耀就察覺了。但他沒有阻止她,也沒有跟著她。他想不在乎她,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一直跟隨她。
他看出圍著她的那群人都是新郎官的大學同學,而她和他們似乎很熟。他很想走過去,卻不願讓她以為他在乎她。
誠如他所思,他很珍惜如此平靜的日子。但,她也未免太受男人歡迎了吧!以前在他生日宴會時如此,現在也如此,不論她走到哪里,都會被男人包圍。
新郎官一看見丁薇,立即拋下新娘子,臉色蒼白地走向同學群,一把擁抱住丁薇。「我好想你。」
賓客意會過來新郎官擁抱的不是新娘,而是祈耀的妻子後,由驚愣轉為驚訝的表情各有特色,萬分精采。
「喂,張有利!今天你是新郎耶!」丁薇用力掙月兌他,氣他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換作她是他的新娘,不氣得腦溢血才怪。
「那又如何?」張有利那張英俊的臉龐,有一反平常玩世不恭的痴情。「我真希望她肚子里的小孩不是我的,你肚子里的小孩才是我的!」
「你實在太過分了,一點都沒顧及這是什麼場合,和自己的身分!我警告你,你若沒有善待你的妻子,我會永遠鄙視你。我們連朋友都別做了!」丁薇氣得扭頭即走。天啊,怎麼會有這種男人!她快氣瘋了。
張有利飛快拉住她的手。「我知道錯了!」
丁薇拿他沒轍地嘆了一口氣。「有利,如果我手中有一顆籃球,一定砸扁你那張會騙女孩子的臉。」
張有利深情款款地要求,「我們還是朋友。」
和祈耀一樣,張有利也有一張令人無法拒絕的俊臉,但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張有利的俊臉打動不了丁薇的心。她以只有兩人听得到的音量冷硬地說︰「答應我,你會愛你的妻子。」
「你好殘忍。」張有利哽咽。
不再讓她丟人現眼,祈耀沖過去抓住丁薇的手,表情生硬地拖著她離開。
祈耀幾乎沒等丁薇坐穩,車子就加足馬力沖出去。一股無名的憤怒之火自他體內熊熊燃起,在她的沉默中爆炸成雷霆火焰。
他的舉止太莫名其妙了!但丁薇的肚子不太舒服,會不會要生了?很有可能,因為她的預產期已經到了。
她問過護士幾百遍,知道第一胎即使要生了也會陣痛很久,所以她並沒有驚慌。她閉上眼楮休息,計畫著回去以後,拿準備好的那包物品再到醫院。先不要通知媽媽好了,因為爸爸最近不知怎麼搞的,身體狀況變得很糟,媽媽很擔心他。她還是不要增加媽媽的麻煩,等小孩生出來,再回家坐月子,順便幫爸爸的忙。也許爸爸是因為工作壓力大的關系,身體才變糟的吧。
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她微笑地想,可能真的要生了。她想著醫生教的呼吸法,告訴自己別緊張,並且放松心情把握機會休息。
車子到家了,她下車後直接回自己的房間。正當她要關門時,看見祈耀站在門口,她驚訝地問︰「有事嗎?」
她破壞別人的婚禮,卻還若無其事地問他有事嗎?天啊,她真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他的怒火終于忍無可忍地爆發了。「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破壞我和雨心之後又破壞別人的婚姻!」
丁薇听了勃然大怒,「你和雨心的問題是雨心拋棄你,我和張有利的問題,則不關你的事!」
或許受到激動情緒的影響,她的肚子又一陣抽痛。為了孩子,她咬著牙忍著不再跟他吵,當著他的面用力摔上門,生氣地上鎖後走到床上坐下,急于平復情緒。
突然,門在一陣震耳的踹響之後應聲裂開,他駭人的怒吼隨之而來。
「可惡,不準你在家里鎖門!」
不準?!听他的語氣簡直像暴君!
祈耀像團火焰般走到她面前,巨掌抓住她的雙肩,幾乎掐進她的肉里。「答應我,不再去破壞張有利的婚姻,他是張世伯的兒子,你這樣無恥,教我如何在社交圈做人?」
她要反駁,但肚子又一陣抽痛,她無力地垂下頭。
「你這算默許了?以後不準再犯,知道嗎?」雖然知錯能改是好事,但她承認的時候,他有股心痛。
她哪有默許?!她根本什麼也沒做!但她肚子痛得說不出話來。
另外有一件事他也必須嚴格要求她。他鄙視地看著她說︰「還有,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準你對一群男人賣弄風情,簡直像個交際花,丟盡我的臉!要當祈家的媳婦,就要遵守婦德,懂嗎?!」
他竟敢這樣指控她!這是最惡毒的侮辱!什麼她像交際花?!她的氣質哪一點像交際花了?
「回答我!」他怒吼。
丁薇吐了他一口唾沫,叫他去死。
「天啊,我究竟娶了怎麼樣可恥的女人呀?」祈耀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頑劣的神情,下意識地反手賞她一巴掌。
他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他認為自己沒錯。過去她也是這樣反抗他,那些他都可以忍受,但若她有辱祈家門風,他絕不允許。
丁薇撫著火辣辣的臉。他再一次出現的暴力行為讓她驚得忘了反應。
「你給我留在房間檢討!如果你不能做到我的要求,就永遠別想進社交圈!」未免自己再沖動打人,祈耀退出她的房間。
她被大力關上的門嚇了一跳,身體反射性地瑟縮了一下。她才是究竟嫁給了怎麼樣外表英俊卻具暴力傾向的雙面人呀?
肚子又一陣抽痛,她忍住不申吟出聲。要不是肚子痛,她一定不顧一切跟他爭論到底。唔,看來,她還是先去醫院好了。
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袋子,丁薇緩慢而安靜地走出祈宅,自行開車前往醫院。
她沒有選擇祈宗祐所屬的醫院,而是把車開往另一家醫院。
歷經十個小時的痛苦掙扎,丁薇終于把小孩生下來了。當她抱起自己的小孩時,認為種種難熬的痛苦都值得,並且化成濃濃的喜悅。
在護士的悉心照料下,她帶著滿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丁薇第二天早上打電話給母親。
丁母一接到女兒的電話,不禁大呼小叫,「薇,你到底跑哪里去了?祈耀少爺一直著急地到處找你。」
一听到祈耀的名字,丁薇的好心情去了一半。不過三秒後,她還是雀躍地告訴母親,「小孩生下來了,是個男的!」
「你這孩子,生小孩這麼大的事現在才講!」丁母罵女兒。
丁薇把想在醫院附設的坐月子中心坐月子的打算告訴母親。
「不行!」丁母大叫。「回來!回來!我米酒都買好了!」
在母親的堅持下,丁薇含淚點頭。「好啦。」做了母親,才知道母親為兒女受的苦、吃的罪。
「你在哪家醫院?我去照顧你。」丁母沒敢叫祈耀去,她很敏感,女兒雖然從沒說什麼,但她大略也猜得出女兒在祈家受苦受罪。而且這次少爺氣沖沖地來要人……唉,沒辦法怪人家,要怪就怪自己的女兒,誰不愛,偏偏愛上少爺。有錢人家的媳婦難當,有錢人家的少爺難伺候。他們家又沒背景,女兒受了委屈,也沒辦法替她出頭。唉,可憐的女兒。
「醫院有護士會照顧我,你不用急著趕來,有空時再來看寶寶就好了,你外孫很可愛喔!」丁薇告訴母親。
「我女兒生的孩子當然可愛。」丁母掛上電話後還開心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