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使個眼色,文四郎只得跟著她回避。
「人家小別勝新婚,你杵在這里做什麼?」方菲說。
文四郎神情黯然,看來他以後不能再天天往這里跑了,人家正牌老公出現了,他這個「朋友」只得閃人,免得礙眼、壞事。
「他們非常相襯。」他不得不承認,剛才見到南諾塵,他突有百聞不如一見之感,南諾塵氣宇不凡、風度翩翩,哪是他這個鄉巴佬比得過的。
方菲看他一眼。「不要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每個人都有屬于他靈魂的另一半,就好比宜文,她可以為了得不到你的愛而想一死了之。雖然宜文不在了,但我想一定還會有像宜文般對你痴情的女人。」
說起宜文——
「你不會怪我害死你妹妹吧?」肥皂劇的復仇記不都這麼起始的嗎?
「怪你!?不會!這是宜文的選擇,她的性格害了自己,沒有人可以料到作態尋死也會弄假成真。」方菲感嘆地說。
文四郎心有戚戚焉地嘆了口氣。「走!我請你喝杯咖啡,我知道街上有家CoffeeShop咖啡味道一級棒。」
方菲馬上點頭。
另一方面,獨處的南諾塵和聶芸嫣顯得有點陌生。
「你害怕與我獨處嗎?」他柔聲問。
她當然害怕,注視著他專注凝睇的目光,她寧靜已久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
「小宇呢?」
「我改變主意,沒帶他一起來。他有點小感冒,不方便長程旅行,他希望我能把他的媽咪帶回家。」他情不自禁地抓起她的手在他的頰上磨蹭。
「小宇生病了?」聶芸絮緊張地問,她所有的母性全被挑起。
「好多了,中午與喬醫師通過電話,喬醫師說小宇沒什麼大礙了。尤其在我告訴小字媽咪找到了,他開心的咯咯笑,病也好了一大半。」
「你知道所有的事了?」她低垂著頭,不敢回視他的目光。
「你真殘忍,明知失去你我也會活不下去,還這樣對我。」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所有的好心情在看到她之後全都復活了。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她咬咬下唇。
「不對?」
「是的,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
南諾塵臉上的表情立刻黯然下來,明顯地挫折。「我們立刻結婚。」
聶芸嫣舍不得看他這麼痛苦,他是個驕傲的男人,屢次向她求婚,皆為她所拒,她不知道他能承受多少次。
「我不能——」
「這一次你不能再逃避了。」南諾塵的眼神露出堅決,他趨近她。
她開始驚慌失措。「茱蒂比我更適合你,還有佩姬……」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將我往外推呢?」他顯得很不悅。
「我只是建議你做正確的事。」
「你只是想擺月兌我罷了,擺月兌我之後你就可以和那個熱心的警察在一起,是嗎?」
聶芸嫣急搖頭如波浪鼓。他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略使力捏緊她。她的感官因為他的踫觸而起了反應,呼吸開始急促。
「你不能禁止我交朋友。」她囁嚅地說。
他灼熱的唇來到她的鎖骨,手則伸進她棉質上衣及胸衣底下,撫模她的肌膚。
她想要抗議,喉頭卻發不出聲音,任何聲音全被他饑渴的吻所堵住。她只有閉上眼楮,任他為所欲為。
「不要覺得羞恥,這與你的信仰精神並不相違背,我們是天生一對,一直都是,而且——我愛你。」他動之以情。
他說他愛她,是真的嗎?她開始回應他的吻,或許是因為他的示愛給她勇氣。
他讓她倒在她的單人床上,黑發像黑緞一樣披瀉在白色床單上,他欺上她的身體,吻著她的縴頸和喉嚨。有許多的夜晚,他都夢到她像這樣躺在他身下。
在他們幾次的經驗里,芸嫣從不回應他的熱情,不像現在。他的心因狂喜而猛烈撞擊著,他用純愛的手指顫抖地月兌下她的衣服,解開她的胸衣,露出令他魂縈夢系的美胸,他用舌尖輕撫著她的,全心全意取悅她,他喜歡看到她在他身下失神的表情、听到她在狂野的情潮燃燒之下喘息嚶嚀的聲音。
南諾塵將自己的壓抑著,試圖延續彼此的歡愉,他探索著她的身子,從她的腳踝往上吻到她大腿內側,灑下無數蝴蝶吻花般的細吻,肌膚的相觸像火焰般燃燒著兩顆心。
他在她耳邊呢喃著情話,挑逗她的情愫,她的舌頭與他的交纏在一起。他伸手握住她縴細的雙腿圈住她,他發出一聲性感的申吟然後進入,緩慢柔情的向前推進,將她深深壓在床單下,沖刺得更深,深情地說著愛語,不斷摩挲她、逗弄她,直到她幾乎昏厥了過去,震動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他猛烈地顫抖著,將她鎖得更緊。
片刻之後,微喘的兩具身體才分開,他的手拉走她的,款款深情地注視她。
「只有你才能讓我這樣失去理智。」
「我心亦然……」她喃語,心里的激情尚未全部褪去。
「嫁給我,我是認真的。」
這已經是他第N次求婚,再打動不了她的芳心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朝他的懷里偎去。「這輩子為了你,我是進不了佛門了。」
他摟緊她,心醉不已。「這表示你答應了?」
「不答應行嗎?我的心里全是你,不嫁給你,終生都會遺憾。」聶芸嫣說。
×××
南諾塵與聶芸嫣于隔日在台南地方法院公證結婚,過程簡單、隆重,觀禮的人只有文四郎和方菲。
「原來芸嫣告訴她我已經結婚的事是假的。」回到聶芸嫣的住處後,文四郎喃喃自語道。
「是你不夠敏感沒猜出來,要是我一定能看穿。」方菲嗤了一聲。
「無所謂,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文四郎看看腕表。「下午洪快案子就要宣判了,你會去聆听嗎?」
「我當然要去,有了結果後我要請教南諾塵是否再上訴。」方菲提了桶水澆花。
「別澆了,太陽這麼大,再澆下去,花都讓你給澆死了。」文四郎攔住她。
「你是警察又不是花農,管這麼多。」方菲嘟噥道。
「我跟在芸嫣身邊作學徒,多少也知道一些,哪有人大中午太陽正烈時澆花的,用膝蓋想也知道。你老是這麼直線思考,難怪嫁不出去。」
「你說什麼?」她可听出重點了,他是在笑她一把年紀了還待價而沽;笑她這種白痴的腦袋在婚姻市場屬于滯銷貨。她的火氣忍不住上揚。
「我說你不如趁早收手,別單戀了,人家根本不喜歡你。」
「你再說一遍,文四郎!」她聲音提高八度嚷道。
「龍旭日——」
「誰告訴你的?」
「你自己說夢話時不小心說溜了嘴。昨天下午你趴在餐桌打瞌睡時……」
「你胡說,是你瞎掰的吧?!」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實在太丟人了。
「我再聰明也不可能掰出龍旭日這個名字。」
「我真的說夢話?」她還是不信。
「真的,我可以發誓。」他舉起右手,作出宣誓樣。
方菲像足泄了氣的皮球,很悶!「你…定要揭我的瘡疤嗎?會痛耶!」
「不痛就不叫爛瘡了,晴戀、單戀我都有經驗,我還是祖師爺級的,你的問題在我眼里只是小Case啦!不過說真的,別再傻下去了,那個叫龍旭日的家伙在我看來根本不會被你的痴情所感動。」文四郎說的可是肺腑之言。
「你又知道了!?」她不服氣。
「因為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像龍旭日那樣的男人不是你能駕馭的。」文四郎一早就向南諾塵打听過龍旭日這個人。
「你在潑我冷水。」她也要面子,被男人這麼苦勸著,她的臉往哪兒擺?
「我是叫你不要浪費青春,耗在那個男人身上沒什麼意思!」
「不耗在旭日身上要耗在誰身上?你嗎?」
「嗯,可以研究研究。」文四郎的眼神很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不會吧!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她調侃他。
「人總是要往前看嘛!」
「你說得是有點道理。如果我放出你正在追求我的消息讓旭日知道,你覺得旭日會怎樣?」方菲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樣。
文四郎雙手交握于前,「你可以試試看,我當臨時演員讓你擺布,免費的。」
方菲正有此意,決定試探龍旭日到底對她有無情意。
×××
「真是太可惡了,那個混蛋!我就知道法律根本治不了他的罪,現在只有靠報應了,希望老天有眼。」文四郎忿忿不平地想扁洪快一頓,那狡猾的家伙,用一連串完整的精神科就醫紀錄逃過法律的制裁。
「真不公平,宜文難道就這樣白白冤死嗎?」方菲開始傷心落淚。
「不行,我們要再上訴。」文四郎戴上安全帽,跨上機車下定決心道。
此時洪快囂張地踱向他們,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我說過我會贏!」
文四冷冷地說︰「不要太有把握,我們會再上訴,告到你槍斃為止。不要以為法律真的不能拿你怎麼樣。」
洪快毫無懼意。「那又如何?我有精神病,有鐵一般的病歷報告,誰能把我怎樣?要告你們去告吧!我是無業游民,有的是時間。」
方菲咬牙切齒,「你以為法官這麼好騙嗎?」
洪快聳聳肩。「今天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法官就是這麼好騙。」
「他媽的!你欠揍是不是?」文四郎跨下機車,掄起拳頭朝洪快的鼻梁不留情的揮了一拳。
洪快踉蹌了一下,鼻孔流血。「你敢再動我一下,小心原告變被告。」
「心神喪失的人也能打官司嗎?你舉證啊!法官只會認為你得了幻想癥。」文四郎以其人之道遠治其人之身,耍賴誰不會?耍流氓更容易。
「你……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文四郎狂笑。「做賊喊捉賊,奇人奇事。方菲,你覺不覺得我們再上訴贏的機會很大?」
洪快臉色微慍。「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我們請了最好的律師,其實已經注定了你的下場。」
「再好的律師也要有證據,你們有什麼證據?」洪快自恃擁有療養院的病歷報告,很容易就能躲過法律的制裁,根本不把文四郎放在眼里。
「剛才法官宣判的內容你應該也听到了,雖判你無罪,你還是得繼續接受治療,而且這個治療的醫生將改由其他醫師進行,我就不相信,全台灣的精神科醫師全這麼容易被你唬弄過去。」文四郎道。
「你最好不要睡覺,我咒你一閉上眼睡覺,宜文立刻入你夢中。」方菲也忿忿地說。
「你們別唬我,鬼神那一套我根本不相信。」如果相信他就不會鋌而走險了。
×××
「南律師,你看這個案子有沒有希望起死回生?」方菲問。
南諾塵看了相關資料,反復閱讀。「再上訴,我會找出新的證據。」
「有機會嗎?洪快這人很狡猾的。」
南諾塵由資料中抬頭。「任何人都有弱點,再狡猾的人也有破綻,我們只要努力尋找,運氣好的話很快就會找到。」
「可能嗎?我找了很久,就是沒找到。」文四郎說。
「療養院的醫師調查過了嗎?」南諾塵問。
文四郎點點頭。「德高望重的一個人,六十多歲,快退休了,今天也來出庭作證,看起來不像白痴,可能只是洪快的演技太好,連專家也被騙了。」
南諾塵有不同的看法。「你查過醫師和洪快有無利害關系了嗎?」
「他們不是親戚,似乎也不可能有金錢往來,洪快本人名下還有房子。」
「我認為事情不如表面上單純,問題很可能出在醫生和洪快的關系上頭。」
「你認為醫生很可能開了假的病歷?」方菲問。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醫生也是平凡人,也會犯錯,也會被利用。不要高估人性,位高權傾的人一念之間照樣會做糊涂事。」他在這個行業看太多了,如果這個邏輯不成立,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多人想當律師,專門為有錢人打官司。
「我會去查。除了這條線索之外,還有其他疑點嗎?」文四郎在記事本上寫下這次談話的重點。
「動機?」
「洪快說,是宜文倒楣,她正好在他發病時運氣不好的站在那個位置,他不知道怎麼會把宜文給推了下去。」
「這個理由,有等于是沒有,而一個正常人是不會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殺人的,所以我認為死者和凶手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能!宜文從沒對我提過洪快這個人。」文四郎不認同南諾塵的猜測。
「沒提過並不等于不曾發生。你與宜文的關系熟而不膩、親而不密,再加上你一直刻意保持距離、撇清關系;在這樣的情況下,宜文就算得罪過洪快也會因為洪快的按兵不動而忘了告訴你。」南諾塵行事一向冷靜、細心,思考模式自是比一般人更深入,他的看法幾乎等于是這個案子的真相,只是缺少證據。
「相信南律師的建議。」方菲說。
「我還是覺得洪快是濫殺無辜,哪會有什麼理由。」
方菲搖搖頭,「不要死腦筋,你的判斷可能會有盲點。你和宜文認識而且熟悉對方,當然會以為每一個細節都注意到了,而所有事全照你的思考方向解釋一遍,表面上好像很合理,卻可能有死角。」
「方菲說的就是我的想法。相信我,我會讓新的證據重見天日,替宜文申冤。」南諾塵成竹在胸。
×××
「芸嫣,你好幸福。」方菲很羨慕。
聶芸嫣正在替一盆玫瑰松土。「我一直很感恩。」
「南律師住在這里,沒有意見嗎?」方菲指了指二樓的斗室,笑著問。
「因為他知道我喜歡這里,所以什麼都依我的。」
「你不回美國了嗎?」方菲問。
「諾塵的事業在美國,我想等宜文的案子告一段落後,我們就回去,這里會是我偶爾度假的地方。」
「這些花卉呢?有誰有興趣照顧?」方菲環顧四周。
「交給四郎照顧,四郎也愛花,而且他對這些花花草革十分有耐心,交給他我也比較放心。」
「文四郎!?他是個粗人,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哪會弄這些東西?」
「也許他還缺少一個女主人幫他。」聶芸嫣頗具深意地看著方菲,她發現方菲與四郎遠比與旭日更合適,不知兩人可有這個意思。
「你想幫他作媒嗎?」方菲隨口問。她只承認有一點點關心這個話題,絕不露出太多好奇心。
「我在台灣沒有什麼朋友,你來之後托你之福認識了一些鄰居,可是卻沒有一個女孩適合四郎,看來看去只剩你,可惜你喜歡的人是旭日。」
「有什麼用,旭日不喜歡我。」方菲現在比較認命了,三天前發了封電子郵件給龍旭日,告訴他台灣有幾個條件不錯的異性正在狂烈的追求她,那個龍旭日竟然一味地恭喜她,要她好好把握,別到頭來一個也沒抓到。
「如果是這樣,你要不要考慮四郎?他心地善良,對你似乎很有好感。」她注意過文四郎幾次看方菲的眼神,好像有所期待。
「宜文喜歡過他,如果我和他到最後真有什麼,會不會很奇怪?」方菲確實思索過這個可能性。
「只要你們相愛,我想宜文會為你們祝福的。」
方菲突然想起。「你母親呢?我記得她住在聯合廣場的漢德利旅館,可是後來我們到旅館找你時,服務生說你母親恰巧也退了房,她沒和你一塊兒來台灣嗎?」
「母親到日本找舅舅,她不願和我住在一起,怕我的命太硬會克死她。」她嘴里說得淡然,其實心里很難過。
「她真的好迷信!連我這個口齒伶俐的方菲名嘴也拿她沒轍。沒關系,等她荷包空了一定會回頭找你,你舅舅環境普通,哪可能養她到終老。」
「她被父親和繼父的死給嚇怕了,自然有理由認為全是因務我。我想開了,只要母親高興,我也一樣高興,其他的事我要慢慢把它忘掉。」聶芸嫣珍惜眼前的幸福,過去的事,她並不想帶進她的婚姻生活,她想重生,做自己的主人。
×××
「南律師,有消息了。你真的很厲害,療養院的醫生果然是有把柄落在洪快的手上,所以他才會為洪快作了這麼多年的假病歷。」文四郎一有相關訊息,立刻沖到南諾塵臨時租賃的小型工作室。
「什麼把柄?」
「王醫師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性騷擾洪快教過的夜校學生,學生向洪快哭訴,洪快就轉而要挾那位王醫師。」
「王醫師親口告訴你的?」
「是呀!我大膽假設他作假病歷,他立刻嚇得屁滾尿流,一五一十全告訴我了。那家伙也是個可憐蟲,被洪快威脅的這幾年,簡直可用動彈不得來形容。」
「作假病歷和偽證會吊銷他的醫師執照,還會令他吃上官司,我得花點時間說服他自首減輕刑責。」南諾塵若有所思。
「至于宜文的案子……我也問了,起初他支支吾吾不願意講,我差點選擇以暴制暴。原來宜文是因為發現洪快販毒給學生而惹禍上身的。我太疏忽她了,只顧著怕她太黏人,卻不知道她心里競有這麼大的煩惱。」文四郎有很深的自責。
另一方面——
不到一天的時間,洪快就得到風聲,知道王醫師已經出賣了他。他露出殺人的目光,想想一不作二不休,干脆解決掉王平,讓他永遠開不了口揭發他的罪行。
反正法律也拿他沒辦法,他有深度心神喪失,裝瘋賣傻的功夫他早已駕輕就熟,頂多將他關進精神病院一陣子,一年半載後,等他的「病情」受到控制,放出來後又是一條好漢!這麼便宜的事他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
他的內心邪惡竊笑著。
就晚上吧!尤其今天是月圓之夜,許多的精神病不都傳聞與月亮有很大的關系,套句坊間流行音樂的歌詞,他殺了人——「都是月亮惹的禍」,是月圓讓他發病的,然後原因不明地殺了精神醫師。
×××
忙了一天的南諾塵,回到與聶芸嫣共築的愛的小窩,見到在花圃忙碌的妻子,所有的疲憊全放了下來。
「今天順利嗎?」聶芸嫣從一叢紫色小花里站起身來,迎向南諾塵,接過他的公事包,勾著他的手臂,往屋里走。
他喜歡芸嫣主動些,結婚之後,「主動」不再只是奇跡,這讓他很滿足。
「異常順利,我手上握有幾項有力的證據,會讓洪快的真面目無所遁形。你呢?今天好不好?」他伸手將芸嫣一綹風吹亂的黑發攏回耳後,一往情深地注視著她。
「嗯!下午和小宇通電話,他現在精神可好了,直嚷著也要來台灣玩。」聶芸嫣笑說。
「好啊!母親早想見你們了,等忙完這件案子,我們回美國把小宇一塊兒接來,到台北小住幾天,母親一定高興得很呢!」
聶芸嫣端來一壺茶。「這是冰鎮洛神茶,喝喝看。」
南諾塵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清涼甘美之味沁人心脾。「好手藝,將來我們老了,可以種花、賣洛神消磨時間。」南諾塵摟著聶芸嫣的腰,倚在窗口看著正要下沉的夕陽,感嘆著造物者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