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這麼早回家的,才七點不到,就走到巷口。
韋祖緒的身子半靠著一旁的夜燈,靜靜的、遠遠的看著她從巷口走來。她身上的天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孤獨的氣質,那雙美麗剔透的眼里有著復雜的東西,更多的精明與深沉。
她轉動鎖匙開了門,他跟著她進門。
「有心事?」他站在她面前。
「覓郁……我的朋友懷了張韜的孩子。」
「好友懷了前男友的孩子,所以心情不好?」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低頭看著地板,不想看這個讓她把事情搞得一團亂的男人。
「看著我!」他不允許她回避他的視線,長指一扣,將她的下顎轉向自己,冷冷地笑道︰「難過?你何止是不舒服而已?為了那個配不上你的男人,你有必要這樣要死要活嗎?」
秦熙妍斂下長睫,被他長指扣住的下巴微微作痛,她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待她,她已經听他的話與張韜分手了不是嗎?他還要怎樣!他究竟還想要什麼?
韋祖緒定定地審視她,她非常漂亮,每一個顰笑,就連不經意之間的動作,都透露出令人屏息的美感。
可他不能愛上她,因為她的父親奪走了他的母親。
他痛恨這種情況!這令他感到痛苦,卻不想改變。
「你是不是還想回到他的身邊?是不是要從你的好友身邊重新奪回那個男人?這是你們秦家人最擅長的技倆。」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急切地望著他,卻從他臉上看見寫滿了對她的深惡痛絕的表情。
「我什麼都沒想,只是覺得自己很得意,這麼美麗的女圭女圭就要成為我的新娘了,如果把這個美人兒全身月兌個精光,狠狠地將她愛上一回的話,不知道會是何等美妙滋味?是不是就會到達傳說中的天堂呢?」
大掌握住她縴細的頸子……
昨夜,他並沒有留下,獨眠的她說不出心中的孤寂,但她不敢有怨,因這一切是她心甘情願的,她沒有阻止他的侵犯,所以也怨不得別人。
「你還好吧,你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生病了?」方覓郁走到她面前。
方覓郁的心情有些復雜,雖知好友與張韜之間情已逝,可在張韜心上秦熙妍仍有不可磨滅的痕跡,說不介意是騙人的,怎可能不介意?張韜會與她發生關系也是因為秦熙妍心已不在他身上,找她當替身罷了。
「我沒事。」
「我昨天去看婦產科,結是是懷孕了。」
不驚訝的秦熙妍,關懷的問道︰「張韜知道了嗎?」
方覓郁搖搖頭,「還沒讓他知道。」
「坦白說我尚未決定是不是要生下孩子。」
「為什麼?」
「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幸福,所以考慮要不要生下孩子,我不想事情更難以收拾。」
「張韜會娶你的。」
方覓郁一笑,「也許吧,但這不是我對幸福下的定義,婚姻不一定會帶來幸福呀,如果張韜不夠愛我,我不知道我的余生將要怎麼過。」
「他會愛你的。」
「是嗎?如果他愛我,為什麼對我那樣冷淡?本來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的,沒想到我也是一般世俗女子,不可能不吃醋。」
「吃醋?」
秦熙妍並非不懂方覓郁的憂心,她自己何嘗不是如此,那個她獻身的男人,也許同樣的對她沒那個意思,是她一廂情願。
「是呀,我好吃你的醋,心里想著為什麼你是我的好朋友,為什麼張韜愛的人是你?如果張韜娶了我心里卻想著你,這不是很奇怪嗎?」
「如果是我也會覺得奇怪吧。」
「其實以我以前的個性,我是不可能喜歡上這樣的人的,我的歷任男友哪一個不是衣冠楚楚、學有專長?而且心理只有我一個人,從來只有我不要他,沒有男人不要我的,現在遇上張韜,不過是個不大不小的軍官,我為什麼要受這麼多委屈去喜歡這樣的人,你說我是不是莫名其妙?」
「不能說是莫名其妙。」秦熙妍蹙眉道。
「我不怪你,這是我自找的,再說張韜不是壞人,我也不後悔跟他發展成戀人的關系,要說我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大概就是張韜還忘不了你吧。」
所以解鈴還需系鈴人。
同日下午她請了半日假去找張韜。
「你好,我是張韜的朋友,姓秦,可不可以辦個會客?」秦熙妍問道。
那名正在辦公的小兵聞言,抬起頭來,錯愕的看了下時鐘。「請問你是邱小姐嗎?不是和張連長約四點?」還有十分鐘才四點,還沒說完該說的話,想到可能認錯了人,立刻說話結巴!「你是……你是……呀,對不起,秦小姐,我馬上通報張連長請他出來!」完全不敢相信張連長行情這麼好,前幾天是一位方小姐,今天居然除了邱小姐外,還不請自來了個秦小姐。
張韜一見是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因這是她第一次到部隊來找他,諷刺的是他與她已分手。
「我說幾句話就走。」她客氣的說道。
他笑得有些無奈,「我沒什麼事要忙,你可以慢慢說。」
「我想知道邱小姐是誰?」這是替方覓郁問的。
他無所謂的回答︰「你不會想知道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反正我們現在已經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邱小姐是我的老相好。」
「老相好?」
「她是個妓女,我和她相識比你更早些日子,她是我非常固定的性伴侶,待我極好,重視我,不是你可以比的,我說這些話不是要怨你什麼,我也不覺得有什麼罪惡感,邱已是我生活的一部份了,我和她在一起十分自在。」他想說的是,他雖得不到她的心,可也不是沒人愛的可憐男。
秦熙妍听完他說的話,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人生就是這樣,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在生命中。
也許是因為沒有動情吧,所以可以冷眼旁觀。
「覓郁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想這是我個人的事,可以不必讓大家都知道,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已不是我的女友。」
「她懷孕了。」開門見山。
他的臉部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充滿驚訝的嚷道︰「你說什麼?」
「覓郁懷孕了,你不會不想要孩子吧?」
「你確定她懷的孩子是我的嗎?」
秦熙妍沒料到他會有此疑慮,「當然是你的孩子,覓郁除了你沒有別的男人。」
張韜聳聳肩,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她說她有了我的孩子,下一步是不是希望我娶她?」
「我記得你說過你想結婚的,現在正好有個促使你結婚的動力,我想……」他打斷她的話,「結婚的事我要想一想,我對方覓郁並不了解,如果不是因為心情不好找她喝酒,我和她不會有半點交集。」
這話一听就知道男方對女方並不是很中意,也就是說男方認為女方很可能以懷孕來逼他就範,秦熙妍苦澀一笑,「所以是我害了覓郁。」
是的,喜歡一個人是不可以勉強的,不會因為她是不是懷了孩子而多一分喜歡,喜歡的當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其實我是不想結婚的,除非對象是你。」要把關系撇的干淨,他不是不會。「與一個女人結婚生子,從此只守著一個人生活,是全天底下最蠢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我不想做這樣的犧牲。」
她明白了,原來在她眼里的乖乖牌,也不是一個對自己行為負責的男人。
她看見他就站在巷口,經過昨夜再見他的面,她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好吧?」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很清楚她是處子,第一次的經驗自然羞于啟齒。
他蹙起眉,遲疑了半晌才開口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不在我的預料內,所以並未做安全的防護。」
「我已經吞了事後避孕丸,你不必擔心。」
原來,又是一個擔心女人懷孕的男人。不知應該高興還是難過,因為,至少他還會關心她會不會懷孕的事。
「那就好,我不希望奉子成婚,還有……對不起,你的外表看起來實在不像處女,再加上你一直都有男朋友,我以為你是可以玩的女孩。」
可以玩的女孩?他不是說過想娶她的話?她忽然覺得有些悲傷。
她揚起有些輕顫的唇角,笑得有些勉強,「你沒有看錯,我是玩得起的人。」
他淡淡一笑,「听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見。」
「不進去喝杯茶?」
「不了,約了朋友見面。」他看了看手表。
「喝杯茶不需要擔誤你太多時間的。」
「我約了羅氏企業的羅琴心小姐吃宵夜,我不想遲到。」他說。
「羅琴心……」頭一次听他提起這個名字。
「她是我姑姑中意的對象,也是家族長輩喜歡的人。」
「你會娶她嗎?」
「你說呢?」他從皮包中抽出幾張大鈔遞給她,「我應該買個禮物送給你的。」她盯著他手中的幾張大鈔,心想他以為她是妓女嗎?
「我不要你的錢,請你不要給我錢。」她覺得受辱。
「隨便你。」他不勉強。
他轉身就要離去,心里忽然有一個問題想問他便喚住他,「請你等一下!」
他不耐煩地回眸,「還有什麼事?」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他看了看她,「問吧!」
「我想知道,如果真有一個女人懷了你的孩子……我只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因為我有個朋友正面臨這樣的苦惱,所以想知道男人的想法,你會讓她生下來嗎?」
「當然不,我會要她把孩子拿掉。」他冷硬的說道,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了。」
男人原來都不要孩子,至少她今天問了兩個男人,答案如出一轍。
「不要胡思亂想,都什麼時代了,誰還會為了孩子非結婚不可,如果不是合適的兩個人,因為孩子成就的婚姻也不會長久的,不如分開。」
「你說的對,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點點頭,「你今天很不一樣。」
「你說過要娶我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愣了下,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你說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我跟你說那句話時是認真的,但是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我不想這麼快結婚,也是認真的,還有其他問題嗎?」
她搖搖頭,走回自己的避風港。
簡單吃了點東西,坐在電腦前寫完早該完成的雜志邀稿,洗了澡便躺在床上準備就寢。
幾點了?她看了看化妝台上的鬧鐘,十二點過一刻鐘。
夜一片寂靜無聲,只剩稀疏的蟲鳴,白天的熱鬧歸于沉靜。
秦熙妍躺在床上,心里怎樣都不平靜。她雙手緊緊地揪住床單,在闐黯的房里,心跳聲就像是唯一存在的噪紛亂讓她無法成眠。
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不敢承認自己的情愫,不敢在他面前坦然,真正的原因是就算說清楚了又如何,他不會在乎的,只會笑她傻。
她沮喪地將自己埋進被窩里,嘆了口長氣。她並不是隨便的女孩,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昨夜她沉淪在他強而有力的擁抱里,他的撫模慰藉了她長久以來遺忘的渴慕,只有他才能喚醒她完整的女性柔情。
不爭氣的淚水滑落她的雙頰,是她太自信了,根本就沒有資格談愛,為什麼執意把自己陷入一個不可能的關系里?她悲傷地哺語︰是我太感情用事,以為只要有心,什麼事都能解決,但事實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得到她,而她失去他。
他現在有了新的獵艷對象,他好像很在乎那個叫羅琴心的女人。
「你和羅家的孫女出去吃飯是嗎?」韋思英高興的問道。
之所以會有今天的飯局也是拜韋思英之賜,羅琴心受夠了被韋祖緒拒絕的滋味,遂動用了人脈關系找到了他的姑姑,羅家的財富雖非頂極,可在商界也是數一數二,尤其羅家人與當今執政當局有連襟關系,韋思英一直希望能夠搭上這條線,方便今後大韋金控的發展,如果可以與羅家結成兒女親家,自是如虎添翼。
「到寧寧開的店坐了一下。」他簡短的說道。
差不多只待了半個鐘頭,因為羅琴心對呂寧寧不友善的言論,他不想久待。
「那個出身書香世家的呂寧寧是嗎?她是不錯,如果不是因為羅琴心對我們家更有加分效果,你娶她我沒意見。」
「我沒說過要娶寧寧。」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怎樣的女孩。
「那就好,羅家的孫女也不壞,雖然嬌了點,可是哪個有點錢的女孩不嬌?就是天生那個味兒才能突顯家世背景的高貴。」
「我也沒說要娶羅琴心。」
韋思英倒也不意外,「你不娶羅琴心我也不強迫你,只是你別告訴我要娶秦輔年的女兒,我可是不準的。」
他不語,今晚對她說了些傷人的話,有一半是他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與她開花結果,早早讓她斷了嫁他的念頭。
「她父親害死了你父親,你不會當作忘了吧?」這句話還不夠有說服力的話,就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打動他了。
「我沒忘。」他嘆氣道。
「所以秦輔年的女兒是不能進我們家門的。」夠清楚的宣示了吧。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心虛,可在姑姑面前,他不能不戴上面具,雖是虛假,也要假得像是真的。
「我看那個羅琴心對你似是真心的,人長得也不丑,家里也有幾個錢,听說出國念過幾年書,如果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她會是理想的對象,至少被愛是幸福的,不要跟你爸一樣非娶回不愛自己的女人受苦,要不要試著交往看看,不相處是不知道好壞的。」
「我對她沒有感覺。」他坦率的說道。
「你還沒與她真正相處,怎會知道有沒有感覺?」
「有感覺的人說兩句話就知道了。」
「說兩句話就知道了?有這麼神嗎?你怎麼跟你那無情的母親一個樣,她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韋思英永遠忘不了楊由蘭說這話時的神情。
「是嗎?她也說過一樣的話。」
「她說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對這個人有沒有感覺,不是神是什麼?我就不信光靠感覺就可以得到幸福。」韋思英是不信那一套的。
「我不想討論羅琴心的事。」他說。
「听說你和秦輔年的女兒最近走得很近?」她非問不可。
他愣了下,不想多作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玩玩罷了。」
「玩玩可以,不可以認真。」
「當然不是認真的,我心里想的只有報復兩個字。」他冷靜的說道。
莫名的低落心情讓她的病況變得復雜。
瓦斯爐上正燒著開水,水開了她卻連起身到廚房關瓦斯的力氣也無,結果瓦斯外漏,飄出難聞的氣味,她想大喊救命,卻張嘴無聲。
發著高燒的她,臉色紅的像隻果,也許她就要這樣死去了,也好,反正生也無歡,不如就這樣一走了之,不會有人為她掉一滴淚的。
人生好比四季的更迭,她並不想死的,可誰能救她呢?思及此想要大哭一場,錐心之事太多,人臨死之前是不是會特別想念媽媽?
就在閉上眼的最後一刻,像是看到他了,也許是過于思念的緣故,她淡淡一笑,笑自己傻,他對她是那樣的殘忍,叉怎會慌亂的叫著她的名?不是幻覺是什麼?
待她醒來,她有片刻的恍神,是醫院的病房嗎?醫院的夜透著奇異的靜,病房內只亮一盞桌邊小燈,燈絲射出詭幻的光影,人的氣息若游絲,她知道自己非常脆弱,但腦子特別清醒,令她輾轉無法入眠。
然後,她看見他了,韋祖緒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盯著她,進出殘酷的質問︰「為什麼要用這樣強烈的手段向我示威?」
「示威?」她蹙眉看著他。
「為什麼要自殺?」他又繼續冷冷地說下去︰「我究竟認識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如此狠心的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你是想要讓我後悔嗎?」他嗤笑一聲,「我這人無論做什麼,說什麼……永不後悔,就算你以死相脅,都不可能改變什麼,不用白費心機了,因為死亡感動不了我,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個麻煩的制造者。」
她的心好痛、好痛,但听到他這樣誤解自己,千萬委屈在她心里吶喊著。
「不是的,不是自殺……不是……」她氣若游絲的喃語。
「昨天我打電話給你,是個男人接的,是你的男友嗎?」他濃眉冷冷一挑,「不是說好要跟他分手,還是因為寂寞所以又讓他進你家的門……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嗎?因為這幾天我比較忙,不在你身邊,所以去找別的男人來代替我嗎?」
「不是的,那個人是……」她激動地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又在她的身上加了一個罪名。一個比一個更加教她心痛。
韋祖緒被心中的怒火給沖昏了頭,妒嫉使他無法控制傷人的言語,一句句從他的嘴中吐出,「你還想否認?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好,一旦感覺寂寞,不管哪個男人來陪你都是一樣的。」
「不是的。」她試圖坐起身,暈眩不適的感覺襲向她。
「你想要男人,可以告訴我,我隨時可以奉陪。」他冷酷的眯起闐黑的眸子,接近她緊緊地握住她縴細的手腕,「我不許你把我當傻子要,我最恨女人劈腿,听清楚了嗎?不要再搞這種要死要活的死亡戲碼。」
「不是自殺,我沒有要自殺……」話到了喉嚨,她忽然決定什麼都不說,因為不論她說什麼,他也听不進去吧!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秦熙妍略略掙扎了下,唇邊泛起了一抹苦笑,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怎樣待她了,沒想到依舊這麼看不開……
「不是自殺,那是什麼?」他冷笑了聲,「我到你家聞到瓦斯味,如果不是自殺,你沒事開瓦斯做什麼?」
「我燒開水……不是自殺。」她虛弱的解釋。
「燒開水是嗎?為什麼瓦斯爐上不見茶壺?我看你不是燒水,你燒的是空氣。」他諷刺的說道,這女人要圓謊還真不打草稿的。
「瓦斯爐上沒有水壺?」不可能呀,她確實正燒著開水。
他冷哼了聲,「想騙我是嗎?我看你還是想想其他更好的理由吧,我最恨自殺的人,只有弱者才會以自殺逃避該負的責任。」他頭也不回的離去,扔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秦熙妍苦澀一笑,曾經幻想過自己可以和父親一樣找到真愛,遇到她愛的王子之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就像每一本童話故事的結尾。
然而,事實是她不是公主,而他也不是她的王子,否則,他們不會有這許多的波折,就連她是不是自殺,都像一場羅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