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白的家住起來真是舒服透頂,每天都像住在五星級大酒店,如果你嫁給賽白的話,我就可以偶爾趁著來找你之便,順道度個假。」丘如意倒臥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左手拿著水梨往嘴里送,右手拿著美國著名女作家所寫的羅曼史享受著人生。
「我不想嫁給賽白。」呂陽關坐在地氈上分配著植物的種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如意閑扯。
「真搞不懂你心里在想什麼,這麼豐富的金礦也不要,難道你要鳳生那個臭煤坑不成?」丘如意翻了一頁小說,一心兩用地說道。
「汪蓮荷曾經來找過我。」
「什麼時候?」這下子可挑起如意的好奇心,她放下小說準備仔細聆听。
「就是小西施失蹤的那一天。」
「喔!別往下說了,我只要想到小西施的死狀,我胃里的水梨立刻抗議地想嘔出來。她來找你作啥!」
「勸退我。」
「你決定被勸退?」
「也不是,我只是對于現狀十分滿意,不想作任何改變。」
「現在有什麼好,沒名沒分住在這里,連我也住得名不正言不順。」丘如意咕噥道。
「可是賽白讓人很不放心。」呂陽關說出她心里的痛。
「你指的是外遇嗎?」
呂陽關點頭。
「他不敢啦!」丘如意揮了揮手。
「為什麼不敢?他有什麼不敢的。」
「他怕你以牙還牙呀,」
「我不會。」
「他怎麼知道你不會,反正不要讓他知道你的忠心不就得了。」丘如意使壞地向她獻計。
「如果他將來根本不怕我對不起他呢?」
「那就真的讓他戴上一頂綠帽子,誰怕誰啊!」丘如意怪聲怪調地說。
兩人噗哧一笑。
「不會真那麼悲慘啦!」丘如意比較樂觀。
「汪蓮荷人美嘴甜家世又好,而且他們曾經很親密過。」呂陽關眼底浮上一沫淡淡的憂郁。
「那又如何?這世界上美女多得是,可是卻只有一個呂陽關,賽白只愛你啊!」是羅!這就是勝算。
「我心里還是有障礙。」
「什麼障礙?」
呂陽關差一點月兌口而出郵輪上賽白與汪蓮荷纏綿的那一幕,又覺不妥,遂改口道︰「心結吧!說不上來。」
「心結宜解不宜結,早點處理吧!」
「我明白,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唉!真羨慕你,哪像我,好可憐。」丘如意又開始自怨自艾起來,同樣是人,怎麼命運差麼多。
「你那位賤賤的老板呢?」
「甭提了,提了我還一肚子氣呢!」
「怎麼了?」
「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前天決定娶他店鋪的侍應。」丘如意氣呼呼地道。
「會有這種事?你弄清楚原因了嗎?」
「不想追究了,反正我也不是非他不嫁,只是說起來仍令人沮喪,我的失戀紀錄可能已經快要無人能破了。」丘如意夸張的形容自己的窘境。
「還好你陷入未深,否則真不知要調適多久才能釋懷。」
「對呀!好對象真的很不好找。」
「要不要請賽白為你介紹?」呂陽關好心好意地說。
「介紹是無妨啦,可是千萬別介紹那兩個人,我可無福消受。」她可不是一廂情願的人。
「哪兩個人?」呂陽關一時沒會過意來。
「徐君寶與司徒衡。」
「為什麼?他們很棒啊,」
「是很棒啊!可是……一個與愛絕緣;一個藐視愛情,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融化他們。」
呂陽關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不過……其他人我是不排斥啦,」丘如意也想讓感情早日確定下來。
「你們看這件事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情?」
為了陽關的事,齊賽白邀了司徒衡、徐君寶共商大計。
「我認為是情的成分較高。」司徒衡率先開口。
徐君寶點頭附議。
「那麼,你們想這事與黑鷹會不會有關系?」齊賽白提出更進一步的質疑,因為里黑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謎。
五年了,完全找不到任何他的線索,要不是江小瓶前一陣子見過他,不禁令人懷疑他是否早已離開這個世界。
司徒衡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可能性微乎其微,你忘了,黑鷹從不在暗處殺人。」
「或許他變了。」徐君寶大膽假設。
「是有可能,但可能性很低,因為我知道黑鷹根本不殺女人。」
「如果黑鷹雇用殺手殺人呢?」徐君寶再度提出質疑。
「他自己就是殺手,但他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到處嚇人。」司徒衡肯定地回答。
「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傷害她們的理由。」齊賽白也贊成司徒衡的看法。
「但是他的仇恨牽涉到葉里鄉,小鄉對他十分重要,難保他不會也想毀了你珍愛的東西。」徐君寶突然想起來這個可能性。
「這個可能倒是有幾分道理。」齊賽白點頭表示同意。
「我已經快把黑鷹給逼出來了。」司徒衡告訴兩人,現在正是在收網的時刻。
「真的嗎?有多少把握?你用的是什麼方法?」齊賽白不禁由一衷佩服。
「很簡單,我只是在黑道、白道放出風聲,說葉里鄉的父母要從國外回來找葉里鄉的墓。」
「可是小鄉並沒有父母!她是孤兒啊,」徐君寶直覺矛盾。
「就是因為與事實不符,所以黑鷹才可能會氣急敗壞的出面興師問罪。」司徒有八成把握,剩下的兩成就要靠上天幫忙了。
「這個主意有點冒險,因為認識葉里鄉的人,咱們並不清楚真實的人數,消息傳遞的範圍有限。」
「最冒險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好!先假設這件事與黑鷹有關,但若是無關呢?那還有可能會是誰?」徐君寶除了實事求是之外,還希望大家往多方面假設,免得大家跳進了死胡同。
「那就要徹底清查賽白和陽關彼此的情敵羅!唯有情敵才會以此方式泄恨。當然,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認定此事與情有關。」司徒衡直言不諱。
「我這方面很好清查,我立刻可以刪除幾個不可能的對象。」
齊賽白立刻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長串人名與其家世背景,在不可能的人物上用螢光筆畫掉。
「還有,賽白,你了解你的情敵嗎?」
齊賽白抬起頭,聳聳肩。「知道一兩個,其他不是很清楚。」
「在你所認知的範圍里,你最討厭誰?」司徒衡繼續幫賽白厘清這一片混亂。
「全部都討厭,難不成情敵還分可愛的情敵與不可愛的情敵嗎?」
「好吧!只好花些工夫一個個調查羅!」
「你這個人要不要臉啊!隨地吐痰也就算了,還不知道要瞄準目標,你吐到我朋友的鞋子上了,你知道嗎?」丘如意尖聲嚷嚷。
丘如意與陽關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一個冒失鬼清喉嚨的痰時不小心目標錯誤,未中地下水道孔,反而吐在陽關的鞋面上。
「小姐,這是大家的馬路,馬路又不是你家的,你的朋友哪里不好站偏偏站在水道孔旁邊,干我什麼事?」那名中年男子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這人講不講理呀,亂吐痰已經很沒水準了,還不道歉,你有沒有衛生觀念啊!」如意火氣也上來了。
受害者陽關怕事情愈鬧愈大,而且圍觀群眾愈來愈多,趕緊拉開如意。「如意,算了啦!」
「怎麼可以算了,這個不知骯髒惡心為何物的家伙欠人罵,」如意就是得理不饒人。
「小姐,我就是欠罵,你能拿我怎麼樣?」中年男子無賴地吼道,雙臂交握于前,一副準備打架的架式。
「我要報警!」
「什麼罪名?」
「隨地吐痰,而且吐到人家的鞋面上。」
「歡迎你去報警,小心你沒見到警察已經被車撞成殘廢。」
「你敢威脅我?」
「先生、小姐們,你們有什麼問題扯不清嗎?」
說曹操曹操到,兩名巡邏的警察正巧經過。
「這個瘋婆娘嘴巴不干淨,亂罵人!」中年男人惡人先告狀。
「小姐,你怎麼亂罵人呢?」
「我罵他惡心又沒衛生,吐痰吐在我朋友的鞋面上。」
兩位警察看了一眼陽關的鞋子,朝中年男子搖搖頭。「先生,吐痰本來就有礙觀瞻,而且你還把痰吐在淑女的鞋面上,雖然那位小姐罵了你,也是你無禮在先。你自己看看是要道歉了事,還是要到派出所解決?」
「為什麼要道歉?我是被罵的一方耶!」他就是不服氣。
「那好吧!你們全上警車。」
「好啦!好啦!我道歉就是了。」
中年男子不情不願地道了歉後立即走人。
警察在離去前對如意和陽關說︰「雖然你們應該追求公理,但是下回踫到這種事最好能忍則忍,因為社會敗類太多,女孩子容易吃虧。」
「女孩子容易吃虧,能忍則忍?什麼話嘛,!」如意朝離去的警車咕噥著。
「是啊!以後這點小事,咱們還是低調處理好了。」陽關同意警員的告誡。
圍觀群眾見好戲散場,才漸漸散去。
「你的個性還是沒變。」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她們身後揚起。
兩人回過頭,異口同聲地開口︰「羅杰?」
「好久不見。」
「是啊!剛才的事,你全看見了?」如意反而不好意思。
「也是我報的警。走吧,我請你們喝咖啡。」
「你太太呢?听說你娶了個大陸姑娘?」如意直盯著他。
「我還沒結婚。」
如意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你們去喝吧!我還有點事。」陽關可不想做電燈泡。
呂陽關回到家後,一個人無聊的坐在客廳里。她知道如意和羅杰這一聊沒那麼快回來,所以應該是不會回來吃晚餐了。
「呂小姐,齊先生剛撥了電話回來說今晚不回家吃飯。」家里煮飯的女佣在上菜時對陽關說道。
陽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呂小姐,我的工作都做完了,我先回去了,我女兒今晚可能會生產,所以我不能等你吃完飯,你碗筷就擱在水槽里,明早我來再清洗。」
呂陽關朝煮飯女佣友善地笑了笑︰「不要緊,我沒那麼嬌柔,這些家務事我還能應付,你快去醫院陪女兒吧!」
女佣離開後,陽關靜靜地吃完晚餐,清洗了餐具才來到客廳看晚間新聞。
剛開始,陽關听見外頭的獒犬吠叫得很大聲,但因為只有幾分鐘狗的叫聲就停了,所以她也不以為意。新聞播報完後,她關上電視,上樓準備洗澡。
找了換洗衣物,陽關捧了衣物進入浴室里。
「我終于能夠得到你了。」倏地,一道人影由門外竄入。
措手不及的陽關嚇了一跳,「鳳生,你為什麼躲在門後鬼鬼祟祟的?誰讓你進來的?」
呂陽關心悸地往門外移動步伐,鳳生一臉瘋狂,眼珠布滿血絲。「我終于可以得到你了!」鳳生瘋狂地重復方才那句話。
「你不要嚇我!」她的心跳加速,整個人不停地發抖。
陽關一步步往後退,他則一步步往前進逼,她被逼到床畔跌坐在床上,恐懼的雙眼寫著哀求。「你想做什麼?」
「你不要怕我,我會好好愛你的!你不要害怕哦!我的心肝寶貝。」鳳生伸出右手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在她臉上摩挲著,好像呵護一尊易碎的磁女圭女圭般。
她一動也不動地任他撫模,就怕一動惹惱了他。
「你真美。」
「如意一會兒就回來了,你要不要趁她回來前趕快離開?」她故意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要提她,都是那個花痴壞了我的好事,要不是她,你也不會離開我。」一听見如意的名字,他像是受到刺激似地大聲咆哮。
「我從來就不曾屬于你,何來離開你?」
「胡說,我知道你愛的是我對不對?」他低聲下氣地哀求她的認同。
「不!我從來沒有這樣誤導過你,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要怕,我知道你是被齊賽白那個魔鬼囚禁在這里,我是來救你出去的,走!跟我回家,我會好好愛你的。」
呂陽關感覺到鳳生整個人不對勁,以前那文質彬彬的外表已不復見。猛地,他拉起陽關的縴手就要往外走,陽關驚慌地叫了一聲,掙扎著想要逃跑。
「你不要這樣,賽白就要回來了,你快離開,別把事情鬧大,我會保密不告訴任何人你來過!」呂陽關雖然知道與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商量如同緣木求魚,可是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不準再提齊賽白的名字。」他大聲地吼著。
「鳳生,請你冷靜些好嗎?」
她被他一路拖到客廳。
「我很冷靜啊!我是專程來救你出苦海的。」
「我沒有在苦海里,我是自願住在賽白的家,我愛賽白,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求你放過我。」她流下了眼淚,不知道哀求到底有沒有效。
像是刺激了他的憤怒,他揮手摑了陽關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踉蹌倒地。
「你這個賤人,叫你不準提齊賽白的名字,你是聾了是嗎?」他微傾半身,殘酷地捏緊陽關的下巴,見到她滿臉的淚痕,也不懂憐香惜玉。
「你說你愛我,為什麼卻要這樣傷害我,你根本不懂什麼叫愛。」她明知不該再刺激他,仍然管不住自己的舌頭,提高音量反駁。
「你再說一次你愛齊賽白,我會殺了你。」他恐嚇道。
「我愛賽白,就算你現在把我殺了,我還是要說,我愛賽白。」她鼓起勇氣大聲宣示。
鳳生承受不住這樣的挑釁,左右開弓又給了陽關兩巴掌。「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我連長亭都敢殺了,更何況是你!」說完後,他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你……是你殺了長亭?你這個殘忍的凶手,老天會給你報應的。」一想到長亭的死,她哭得更是肝腸寸斷。
「哈哈哈!我沒想到殺人就像殺狗一樣簡單。」
「連小西施犬也是你殺的?」呂陽關恍然大悟。
「你再敢反抗我,你會死得和那條狗一樣慘!」發了狂的鳳生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長亭和你沒有仇,你為什麼要殺了她?」
「因為她太不上道了,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看得起她要她做你的替身,她竟然不肯賞臉!」他提起這件事時又開始憤怒,臉上也猙獰了起來。
「你……你沒有人性。」這種無血無淚的惡魔,她已經不知該如何指責了。
「你最好乖乖跟我走。」
「休想。」她撇過頭不想看他。
他邪惡地笑了笑。「休想是嗎?」
他攔腰扛起她,不顧她的掙扎與踢打,走出大門,將她塞進車後座,他用預先準備好的白色緞帶,將她的手腳綁住,再用手絹塞住她的嘴後便開車離去。
齊賽白一行人查出可疑份子,返家準備告訴陽關。
「奇怪!陽關對台北的治安好像十分有信心,夜不閉戶啊!」司徒衡見敞開的大門,開玩笑地道。
齊賽白未答腔,他覺得十分奇怪,他的六頭獒犬怎麼全不見了。
「賽白,你的看門獒犬呢?」徐君寶問出了賽白心中的疑惑。
「我正在找。」
司徒衡問言收拾起玩笑的態度,一臉嚴肅,也加入尋找的行列。
齊賽白打開院子里的照明燈,在花圃樹叢間找著了「不省狗事」的六只獒犬。
司徒衡趕向前,俯身檢查狗的狀況。「被人注射了麻醉劑。」
「每只獒犬情況都相同嗎?」徐君寶覺得不對勁了。
「是的!每只都被注射了麻醉劑。」司徒衡檢查完所有的獒犬後說。
齊賽白心急如焚地往屋內沖去,直奔二樓,發狂地喊著陽關的名字。
司徒衡一見客廳些微的凌亂,心里已有了譜。
「凶手已經開始行動了。」
奔下一樓的齊賽白,不顧一切地往外沖,卻被司徒衡拖住。
「冷靜些!!」
「教我如何冷靜?」他這輩子從來未像這一刻這麼恐懼,也從沒像這一刻這樣失去理智。
「你一定要冷靜,你不冷靜要怎麼尋找陽關可能被帶往的地方?」
「我根本毫無頭緒。」他此刻的心全亂了。
「別慌,慢慢想,會有法子的。」徐君寶安慰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與羅杰敘完舊的如意,愉快地從外頭進來。
「咦,你們怎麼都來了?還有,外面的獒犬怎麼全乖乖地睡著了?」丘如意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或許因為心情太愉悅了,自然粗心了些。
「陽關被人給擄走了。」司徒衡嘆了口長氣。
「什麼?」丘如意吃驚地張大了嘴。
「我們不該留她一人在家的。」齊賽白開始自責。
「到底是誰這麼變態?」丘如意實在想不透有誰想對付陽關。
「你的前任男友鳳生。」
「鳳生!?他……怎麼可能?」她感到十分訝異。
「長亭是他殺的,你的狗也是他下的毒手。」司徒衡公布真相,真相總是殘忍的。
「天啊!我真是不敢相信。」她捂住嘴,語帶哽咽。
「昨晚,我潛入他住的地方找到了許多證據,足以證明他的罪行。」
「他住的地方……阿衡,快帶我到他住的地方。」齊賽白急促地嚷道。
一行四人,火速前往救人。
他們趕到鳳生的住處,撬開大門,卻不見兩人的蹤影。
「不在這里……會在哪里?天啊!我的陽關正受著苦……不行,我得出去找人。」齊賽白管不了那麼多了,決定四處尋找。
徐君寶欄也攔不住,就在齊賽白走出樓梯間正要鑽進座車法拉利時,一名穿著黑西裝的青年,擋住他的去路。「請問是齊賽白先生嗎?」
「我是,你是誰?」
「我的主人叫我拿這封信給你。」
那人遞上一封綠色信箋,齊賽白狐疑地打開︰
你們要找的人在五股鄉產業道路的廢棄工寮里阿華可為你們帶路
黑鷹
齊賽白看完紙條後,安心地笑了笑。「你叫阿華是吧?」
年輕人點點頭,「你們跟我來。」
他們一路飛車來到一處破工寮。
「君寶和如意在外頭等候,我和阿衡進去救人。」齊賽白吩咐著。
司徒衡與齊賽白各自來到一方窗框,屏氣凝神地朝工寮內打探動靜。
陽關雖然手腳被綁,但除了些微疲憊之外,情況看來不算太糟,反而是鳳生靠著牆壁打起盹來。
齊賽白以眼示意,要司徒衡與他前後包抄,他觀察著鳳生可能攜帶的武器應該不包括槍枝,只有握在手上的那把長型西瓜刀。
兩人輕手輕腳,無聲無息地悄悄接近。
鳳生的身體略微動了一下,並未轉醒。
呂陽關見到他們兩人如同見到救世祖般,一雙大眼骨碌碌地直盯著兩人瞧,似乎想要告訴他們什麼。她想要出聲提醒正朝她接近的賽白有陷阱,但礙于嘴被封死,根本無法出聲。
齊賽白愈靠近,陽關掙扎得愈厲害。
說時遲那時快,在毫無預警之下,從天花板上掉下了一個桶子。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急速竄出,在液體傾倒之前,以精確的力道將桶子一推,桶子直直向鳳生飛了過去。
一听見聲響張開眼的鳳生,還來不及適應眼前的一切,桶子內的液體正巧不偏不倚地傾倒在他的身上。迎面而來的液體帶來椎心刺骨的痛,哀號聲連連不足以形容被硝酸鹽所腐蝕的痛處。
這一幕,從發生到結束不到三十秒,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畢生難忘。
「黑鷹,謝謝你救了大家。」齊賽白率先回過神,他一衷心地感謝黑鷹救了大家一命。
「要不是你被愛情沖昏了頭,我想你會對周圍的環境更留神些,我也就沒有機會出手救你了。」
五年來銷聲匿跡的黑鷹,渾身上下散發出魔鬼般的魅力,黑黝的眸子遺傳自他中國籍的母親,當然還包括他那微鬈的黑發;至于明顯立體的五官,則來自于他西班牙籍英俊的父親。
「這幾年你都躲到哪里去了?」司徒衡看著他。
「跟你一樣,浪跡天涯。」黑鷹酷酷地回答。
「黑鷹,我想知道你雇用陽關接近我,是為了什麼?」齊賽白無論如何都想弄明白。
「不過是一場游戲罷了,你就當作我希望你早日月兌離光棍生涯,別老在花叢拈花惹草。」黑鷹還是一副酷酷的模樣。
其實這句話只說了一半,黑鷹真正的用意是想徹底治好賽白在葉里鄉事件里的罪惡感。
他雇請呂陽關誘惑賽白再甩了他只是個圈套,最終目的還是希望讓賽白明白真愛的定義。據說,才貌雙全的美女可能是一帖靈藥,所以他挑了呂陽關。
大伙兒听完黑鷹的說明後笑成一團,這一刻,真是一年多來難得輕松的一刻,至少兄弟的感情是找回來了。
齊賽白給了呂陽關一場足以媲美皇室的婚禮。
因為之前有過退婚的不愉快,這次他們干脆省去訂婚儀式,直接舉行結婚典禮。而以「齊國」在政商名流間的權勢,參加者自是冠蓋雲集。
說到齊賽白之所以求婚成功,真的得歸功于鳳生,要不是他,陽關不會有那麼深的體悟,人生苦短嘛!把握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美中不足的是,兩人的大媒人——黑鷹,是這場世紀婚禮的缺席者。
他說這種幸福的場合與他一身的冷硬不相襯。
在一片酒足飯飽之際,劉志彬突然匆匆忙忙、倉皇失措地嚷道︰「總裁!那個把我害得很慘的惡質女孩,正在婚禮宴桌上大吃大喝!」
劉志彬指著宴會廳的一角,慌張地比手畫腳。
「在哪里?快帶我去看看。」司徒衡興味十足地拉著劉志彬就走。
但是,當兩人到達時,那個女孩已不見蹤影。
「奇怪了,我剛剛明明看見她的,怎麼才一轉身就不見了?」劉志彬感到十分不解。
「沒關系,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不急在這一時,走吧!咱們再去多喝兩杯。」司徒衡搭著劉志彬的肩往一旁走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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