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在天際燦爛的閃爍著,星光下,舞薇一個人緩緩的走著。
耳畔傳來細微的車聲及人們的交談聲,住在社區的好處就是一個人走著也不用擔心危險。
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她還沒有想要回家的念頭,在不知不覺中,她又走到了前幾天來過的公園。
走到秋千前,她一言不發的坐了下來,先是小力的蕩著秋千,但後來愈蕩愈高,陣陣晚風吹拂著她細致的臉龐,她感到所有煩心的事都被她蕩到腦後去了。
她閉上眼享受這短暫的平靜及自由。
當嚴靳出現時,看到的是另一個不同的舞薇。她閉著眼、小臉紅通通卻笑得好甜,一頭被她老綁成馬尾的長發也被放了下來隨風飄揚著。
他突然不想去打擾她現在快樂的心情!
夜色下,他靜靜的觀察她一個人孤單享受快樂的情景。
身為學生會會長的好處,是他可以輕易得到任何一個他想知道的學生的資料,但知道她的基本資料又如何?
他發現他想了解的是她的內心,想知道她是怎樣一個奇特的女子?
功課優異、不多話、不愛參加社團活動,平常只跟一個叫亦君的女孩在一起,在她那張清麗月兌俗的臉上永遠只有冷漠及疏離,從不會跟別人過于親近。
可以說是一個有些孤僻的女孩子。
照這麼說,那天晚上他遇到的那一個舞薇,有可能是她極度失控的一面,所以她才會放任自己在他的懷中那樣子的大哭。
忽然,一陣輕柔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喚回他神游的思緒,他發現她已經停下來正在跟一只流浪狗玩耍著。
而且還見她不怕髒的將小狗抱在懷中,美麗的眸子問著一種同情的光芒。
像是……淚光!
不知是她不小心踫到或是怎樣,那只流浪狗突然充滿敵意地咬她一口。
「呀!好痛!」
舞薇痛叫一聲,連忙站起身,而那只狗也隨即跳開,卻沒有逃走,但狗兒眼中充滿了畏懼。
她的目光一迎上小狗恐懼的眼神,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悲哀的神情。
「你以為我會打你或者踢你,只因為你咬我一口?」
她看著自己的傷口,從口袋中拿出一條干淨的手帕想要擦拭傷口上的血。
嚴靳認出,那是他的手帕!
但是——
舞薇低下頭靜靜的凝視手中那條干淨的手帕,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人的面容,她的心沒來由的揪了一下。
面對自己心中對那陌生男子異樣的情愫,她連忙甩甩頭,將這一切全甩到腦後。
接著她又將手帕慎重小心的收回,決定不用它來擦手上的血,只用面紙隨意的在傷口上擦了擦。
見她如此珍視他的手帕時,他的心頭不禁竄過一股暖流,但又見她對自己那樣不會照顧時,他身為男人的天生保護欲忍不住升起了。
難不成她不知道被流浪狗咬傷,有可能會得狂犬病嗎?
而她卻只是拿出中午吃剩的便當給那只流浪狗吃?!
絲毫沒有一點責怪那只不知好歹的狗的意思,面對她的善良及爛好心,他決定不再袖手旁觀了。
靜靜的走到她的面前,嚴靳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線,令舞薇猛然的抬起頭看著來人,一下子愣住了。
「是你?!」她輕聲的說,卻掩不住內心的喜悅之情。
「是我。」
兩人就只說了這兩句,之後便無言的凝視對方,思緒卻在彼此的心中飛快的翻滾著。
「啊!對了!我要還你」她想要將手帕還給他,卻被他的話給打斷了。
「你為什麼被狗咬了都不怕?有可能會被傳染狂犬病,會死人的!」
他突然捉住舞薇的手,語氣憤怒且激動的輕斥著。
她微微一愣,隨即恢復了平靜,「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她的話飄散在寧靜的黑夜中,顯得平淡而哀傷。
「你為何要這樣子作踐自己?」
他的話意充滿對她的不舍,但听在她的耳中卻十分的刺耳。
「不用你管。」
舞薇突然猛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捉住,而他捉住的地方正好是她剛才受傷的部位。
舞薇不禁皺眉,卻沒有喊出一聲痛。
「放開我!」
「不!」
「你……」她先是怒目相視,之後轉為冷笑響應,「你到底是誰?干嘛管那麼多?我愛作踐自己就作踐自己,你管得著嗎?」
她不屑及冷傲的態度令他臉色十分的難看,目光也變得陰沉、難以猜測。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放手!」
冷淡的語氣一向都可以為她趕走無聊的騷擾者,但對眼前這個個性固執的男人似乎沒有用。
他不但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將嬌小的她往附近一個水池拖去。
「放開我!」
舞薇拼命的掙扎,但在他強而有力的鉗制下,根本是徒勞無功。
「你想做什麼?!」
她來不及反應小手就被他按到水池中,然後只見他溫柔、小心的為她清洗傷口。她瞄了他一眼,卻見他好看的黑眸也正直瞪著自己。
「我想我開始可以明白,為什麼有人說『女人擁有可以逼瘋一個聖人的能力』了。」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想伸回手,但嚴靳將她強拉到面前,令她更加無法掙月兌。
「你放開我!」
「別想挑戰我的耐性,我自認不是個聖人。」
他目光中閃著濃厚的警告意味,舞薇一時被震住,沒有反抗掙扎。
他突然將她的手放到唇邊,並用舌頭輕舌忝她剛才被狗咬的傷口。
他在干什麼?!
舞薇想要開口問,卻發現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動作令她動也不敢動,只能訝異又不自在的看著他溫柔的對待自己。
他的舌尖不斷在她的傷口上輕舌忝著,一種強烈的刺激令她全身不由自主的發熱,她的心狂跳如雷,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
「好了!至少這樣子可以讓我稍微放心,因為口水有消毒的作用。」
嚴靳抬起頭深深的注視著她,他的身體近到她可以強烈的感受到那份熾熱及干淨的男性氣息。
兩人就這樣互相注視了許久,她發現自己居然迷失在他那誘人的魅力之中,天啊!她不知道自己怎會表現得如此失控?!
「我——」
「我想吻你!」
就在她開口時,嚴靳冷不防的低下頭封住了她玫瑰般紅潤的雙唇。
「不——」
他饑渴的吻著她,在她想要反抗的驚慌中企圖喚醒她體內所有的激情,喚醒她身為女性的本能。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想要吻她的沖動?
只是他想要這麼做,仿佛從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他就想吻她!
深深的吻著她!
感受她口中每一寸屬于她的甜蜜味道,感受她溫暖又柔軟的身子被他擁在懷中的幸福。他的舌尖乘機逼迫著她的,兩個人的身影那樣炙熱的糾纏著。
舞薇想要推開他強壯的胸膛,但他那充滿霸氣及佔有的吻令她根本無法反抗,她每一次的呼吸都有他的氣息,獨特且充滿男子氣概的味道令她全身忍不住的顫抖著……
當他依依不舍的離開她迷人的唇時,舞薇還處在恍惚之中,沒有反應過來。
「我從來沒有這樣子吻過一個女孩,那樣強烈、震撼著我的全身……」
「啪!」
她想也沒多想就甩了他一巴掌,「無恥!」
「你……」
她迅速掙月兌他,用著憤怒又帶點冰冷的語氣對他說︰「你如果以為這樣子很有趣,那請你找別的女孩,我討厭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嚴靳無言的看著地消失的身影,而唇上還留有她淡淡的香甜……
嚴靳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子,一進門就見到了兩個人在大廳等他。
事實上,嚴靳早在外面看到父親的黑色轎車。
「爸。」
嚴華面色沉重的看著自己的獨子走進來。
「威叔。」
他喚的是一直忠心耿耿跟在父親身邊的男子。從他們一身黑西裝及戴墨鏡的裝扮就可以猜出他們的身分。
沒錯,嚴靳的父親就是叱 黑白兩道及香港、大陸的龍嘯幫老大。
只要他一聲令下,全部的幫中兄弟都會傾全力辦好老大交代的事情。龍嘯幫的產業布全世界,只要有錢可賺、有利可圖,嚴華都有那膽子及眼光去投資,所以龍嘯幫的金錢資源也愈來愈多!
而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自己的愛子——嚴靳所做的。
等龍嘯幫一切基礎打好,就可以如嚴靳對父親的要求——洗心革面。
「阿靳,你怎麼了?」
「沒有。」
他簡單的回了一句,坐在父親的面前,心中有些詫異嚴華的發上竟多了些白絲,人也老了好多,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
「听說你得了全國劍道大賽的冠軍,真不愧是我嚴華的兒子。」
他冷冷一笑,「還比不上你這個黑幫老大厲害!」
「你……」
嚴華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自從自己的愛妻因為黑道恩怨而遭到敵人殺害,嚴靳就一直拒絕給他好臉色看,甚至父子兩人因此而冷漠相對。
「少爺,大哥的意思是想要祝賀你一下,你別誤會。」江威連忙幫眼前兩個僵持不下的父子打圓常
見到從小一向疼愛他的威叔開口,他的目光也不禁軟化了,「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大好。」
兒子已經開口道歉,嚴華也不好再生氣,「阿靳,我預計在三年後將龍嘯幫全面解散,轉向企業化的正當經營,到時候我會將它交給你,而且保證是干干淨淨、沒有染上任何血腥的事業。」
「那又如何?換得回我和你共同失去的嗎?」他靜靜的問。
嚴靳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直盯著跟自己相似的黑眸,只見眼前老人臉色一陣刷白,眼中布滿了痛苦及難以言喻的陰郁。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事情都過了那麼久——」
嚴靳站起身,「我很累了,我要去休息,你要走,別忘了幫我關好門。」
他口氣冷淡得宛如是在跟陌生人說話,而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當他要走上樓時,卻听到父親開口問道︰「那個叫舞薇的小丫頭是誰?跟你什麼關系?是你的女朋友嗎?」
只見嚴靳的身子一僵,目露凶光的瞪著樓下的人,「不準你去打擾她,她跟我沒有什麼關系,知道嗎?」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進入了房間,巨大的關門聲是他對樓下老人最嚴厲的威脅。
親眼看見一向冷靜的兒子一听到那女子的名字就失控,嚴華更加覺得那叫舞薇的女子一定跟阿靳有瓜葛。
「阿威,多派些人注意一下少爺和那女孩。」
「是!」
回到黑暗的房內,嚴靳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他早該知道自己的父親布了很多眼線在他的身邊。
所以父親會知道舞薇的名字,他也不必太訝異。
舞薇……
他將自己狠狠的丟到床上,呈大字型的躺著,目光直盯著天花板,思緒忍不住充滿了她的一切……
她的香味、她的溫暖、她的聲音、她的笑容……在痛苦地折磨著他。
他忍不住發出申吟,「為什麼我一見到她就會克制不了自己?舞薇,你到底在我身上施了什麼咒語,竟然令我變得不像自己?!」
這一夜,嚴靳整晚都夢見自己那樣強烈的吻著舞薇,而夢中的她也熱切的回吻著他。
但他萬萬也沒想到,今晚的那個吻已經改變了兩個人未來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