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清晨再次來臨,金黃色的陽光透窗而人,照在子夫的臉上,驚醒了他。
他忍不住申吟著手臂擋住光線,隨即他記起了昨天晚上的綣繾時光。
他急切的搜尋著床上,發現翩翩背對著他,遠遠的蜷曲在床內側,睡得好沉。
他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幸福的笑。
大手一伸,輕易的便將她翻向自己,天真無邪的睡容立刻呈現在他眼前。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美麗的臉上,她的雙唇微啟,靜靜的呼吸著,一頭烏黑如絲的秀發散在枕上,襯出她雪白的肌膚,幾綹發絲落在她高聳的酥胸上,遮掩住部分春光。
這樣若隱若現的畫面,不禁令他看痴了。
想起昨晚他偷偷溜進她的房間時,她又羞又驚的表情真是可愛極了,而不久之後,意亂情迷的她再也無法拒絕他。
相同的,他也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想要她的渴望令他不顧一切的偷闖入她的房里,如果被人發現,她的名節就全毀了。
未來,也不會有好人家會要她了。
這個念頭一浮出,他瞪著翩翩,想著她的熱情及甜美,最後他下了一個決定。
被發現最好,這樣子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翩翩,我要把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他喃喃地說。低下頭,在她的肌膚上落下屬于他的烙印。
「子夫?!」
翩翩睜開迷蒙的雙眼,他俊美的臉龐湊近她的,「早安,我的小美人。」
「這麼早,你在干什麼?」她恍惚的表情看來好可愛,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他寵溺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沒事,你再睡一覺,不要管我。」
也許她是真的累了,所以很快的又進人甜美的睡夢之中,不過一會兒,她卻再也沒辦法安心睡下去。
因為有個貪婪無饜的男人向她求愛……
***
又被那個壞男人得逞了!
經過了再一次的激情,她心滿意足卻又無可奈何的想著。不過因為太過疲累的關系,很快她又睡著了。
當她再醒過來時,正好有人在輕敲她的房門。
「請進。」
她發現自己身上除了條被子,底下什麼也沒穿,于是急急忙忙的拉高被子遮掩。
進來的是五個小丫環,其中四個搬熱水的她沒見過,不過捧著毛巾的那一個她認識,名叫小倩。
「翩翩姑娘,這熱水是二爺吩咐的,請讓我服侍你入浴。」小倩口氣不是很親切的對她說。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是嗎?那好,請姑娘梳洗完後到前廳,二爺等著見你。」
「好。」她囁嚅的點頭。
小倩冷哼了一聲。「咱們走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十分的不舒服,尤其是小倩。
仿佛對她恨之入骨似的。
翩翩用力的甩甩頭,「不會的。之前遇到她,她還對我笑過,應該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她才對。」
她下床裹著被單走到澡盆,開心的踏人浴盆,享受熱水的滋潤。
盡管她不喜歡被人用猜疑的目光盯著看,不過一大早可以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她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她閉上雙眼,滿足的嘆了口氣,這時卻听到窗口傳來小倩跟其他人的聲音。
「她以為她真是千金大小姐啊,不過是個死了爹沒了娘的小孤女,竟然要我伺候她,真是笑話。」
「是啊,听說她還是當初綁架小少爺的綁匪。好可怕,怎麼會有如此心機重的女人啊?」一個較尖的聲音附和著。
「對啊!如果她的心機不重的話,怎麼會用身體來勾引二爺?可見她不但心機重而且還不知羞恥,水性楊花。」
「是啊,她以為光跟二爺上床就可以當上二夫人,那光排隊她還得排上個十幾二十年的呢。」
「不過,咱們也別擔心。听說二爺對她也玩膩了,準備給她點錢,然後就趕她回她那個小木屋去。」
「哎喲,好可憐喔,被人玩過就丟的破鞋。如果我是她,我一定會羞得上吊自殺,死了算了。」
「噓,小聲點,免得有人听到了,會難過死的。」小倩惡意的說。
「哎呀,好希罕,頭一次听說狐狸會難過的。」
一陣刺耳的嘲諷聲緩緩的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邊,房內的翩翩緩緩的睜開雙眼。
羞憤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滾落下來,一滴一滴的滴人早已變涼的熱水中。
頭一次,她希望自己沒有遇到過侯子夫,否則她也不用承受這種恥辱。
她低下頭看著水中那個淚水斑斑的自己,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直到她以為眼淚都哭干了為止。
她用力的吸了口氣,然後將自己埋入水中,幾秒後再浮出水面。
她決定了。
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
侯府的大廳里有人在,屋外有更多的人候著,而且全都是賣各式各樣高檔貨的商人。
他們全都是被侯家二爺請過來的,吩咐著要將自家最好的商品帶過來。
當大家知道這是侯二爺為一名女子訂購之後,紛紛猜測這個少女在侯二爺的心中一定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也因此,大家無不拿出所有最令人愛不釋手的商品及寶貝,為的就是要搶下這筆大買賣。
「二爺,這塊布料是用上等的蠶絲做成的,穿起來輕薄涼爽,氣質高雅,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希望擁有它。」賣布的商人殷勤的解說著。
「嗯,只有這種顏色嗎?」子夫專注的檢視桌上堆滿快成小山的布料,淡淡的問。
「還有粉紫、櫻紅、翠綠,三種顏色。」
「我全要了,還有你帶來的,留下吧。」
「是。」賣布的商人眉開眼笑,他手中的高檔貨全賣出去了,買的人還是這位一向精明能干的侯子夫。
听說在他之前,一些有名氣的金飾銀樓商人也來過了,同樣發了一大筆財,而在他之後還有其他賣家正等著。
這下子他更可以肯定,侯子夫要送的對象—定是他十分在乎、寵愛的女人。
「可是……」子夫遲疑的開口。
「可是什麼?」
「這粉紫看起來又不是很正統的粉,紅又不是很紅,這綠色……嗯,倒還可以。」
「不會啊,這種顏色可是——」
「這樣好了,為了怕受禮的人會有點怨言,害了你的聲譽,所以我替你想好了,這些了這些,還有那些,就當作你這個大老板送給我要結婚的賀禮好了。」
「啊!」那送出去的東西價值都快要跟賣出去的一樣,甚至于還不知道有沒有賠錢……
這個侯子夫果然是個奸商的料,難怪侯家會富可敵國。
這樣的買賣怎樣算都不會了錢。
「怎麼了?你不同意?」
「這……有點困難。」
「那這樣的話,我想我本人對布料的事業也很有興趣,也許可以考慮一下來開個布莊,這樣子我就不用求人了。」侯子夫靜靜說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但是,听的人卻早已冷汗直流。
經營布莊已經很競爭了,如果讓這個超級會做生意的侯子夫也進來搶,那這塊大餅肯定會被他一個人吃光光。不行,那怎麼可以?!
想想,這個奸人真是夠狠的。
「老板?」
「好,當然好,沒問題。你侯二爺要娶妻是大事,我還另外送上一塊珍貴的刺繡給尊夫人,相信她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那怎麼好意思,不過這種禮不收就說不過去了。好,那我就代替內人先謝謝大老板了。」
「哪里,哪里。」
「好,你可以退下了。」
「好,好。」心在流血的布商迅速的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侯子夫撫模著這絲綢的質感,跟翩翩的雪膚一樣好模,他心想,穿在翩翩的身上一定很好看。
說到人,怎麼這麼久還沒來?
「總管。」
「二爺。」總管急忙走到他面前恭敬的問。
「翩翩呢?」
「已經派人去看了,也許女孩子需要花點時間打扮一下。」
「嗯,再去叫,快點。」
說到打扮,對了,還需要點胭脂花粉。雖然她不用這些就很迷人了,但是,只要是其他女人有的,她就一定也要擁有,而且還是要最好的。
他要盡他所能好好的寵溺她,並替她買一點嫁妝。
因為他已經決定要娶她為妻。
頭一次,他想要跟一個女人共度白首,天長地久。
他要娶她為妻。
等她一來,他就送她一大堆的禮物讓她開開心心的,然後再開口求婚,這樣的話,相信她也會開開心心的答應才對。
「來人,去問胭脂花粉的商人有沒有來,還有再去請翩翩姑娘,動作快一點。」
「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久違的魔音傳腦再次響起。
「啊!」
「好刺耳。」
「好可怕的哭聲。」
只見所有的商人全都捂住耳朵,痛苦的申吟著。
「侯子爵?!」
子夫听到女圭女圭的哭聲,不知怎麼搞的,心中有種不祥的預兆。
他等了幾分鐘,等著翩翩安撫女圭女圭,讓他不哭,可是……
一刻鐘過去了,哭聲仍未停止。
子夫丟下手中的東西,大步沖向門口,剛好踫到總管抱著哭得滿臉通紅的女圭女圭,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二爺,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是不是翩翩出了什麼事?」
「翩翩姑娘,她……她不在屋里,侯府上下都找過了,只找到一封留書。」
子夫一把搶過留書,打開一看——
侯子夫,我後悔了,後悔當初遇到你,後悔我沒阻止你,直到我的名聲都因為你而毀壞殆盡。我走了,你不要來找我,就算找到我,我也不會跟你回去面對大家的羞辱及嘲諷的眼光。我只是個平凡人,我也會難受的,不要找我了,我給你這個借口及理由,你可以就此甩了我,這樣不是省事多了。不用再費心找借口趕我走,你也別擔心我會拿你的錢,我風翩翩就是死,也不會用我的身體來換錢,因為我的自尊還沒下賤到這種地步。你不要來找我,別逼我恨你,盡管我已經恨死你了。
翩翩留
他雙手用力的將信揉成一團,感覺到所有的幸福、快樂全都被這一封信粉碎了。
四周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大家都怕惹火這頭處在不安情緒中的獅子。
「風翩翩,你別想走,我一定會捉到你的!」
***
走在山腳下的石子路上,牛的腳步原本就慢,現在就更慢了,而如果牛背上載了一個一直哭個不停的女人,那就其慢無比了。
「牛大哥,你走快點,不然天黑也到不了家。」翩翩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離開侯府已經一整天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那封信。
依她對他的了解,想必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生氣就生氣,反正也不會比她更難過了。
她真的後悔了。自己怎麼會那麼笨,都那麼大了還會被一張漂亮的臉孔所迷惑。
被控制的結果,付出的代價不光是名節及清白。
更重要是她的心。
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在他似火般佔有她的身子時,她的心早已屈服了。
她已經愛上了他。
明知道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卻仍讓她小心翼翼保管十多年的心,一下子就陷落在他布下的情網之中,無法自拔。
偏偏這樣的感情卻淪落到被人羞辱嘲笑的地步,怎不教人心傷難受?
天啊!風翩翩,你真是笨,天下第一笨女人。
當她看到了自己的小屋,熟悉的感覺令她心情好過一點。
回家還是最好的。至少在這個家中不會有人來羞辱她,罵她水性楊花、狐狸精,更重要的是沒有他。
她把牛拴好,然後無精打彩的打開家門。誰
知一推開門,就見到那個她亟欲逃離的男人。
「你……」
「很失望,對不對?」侯子夫聲音冷冰冰的,冷冽的語氣里帶著嘲諷的意味。
他的臉是無情的,雙眸是憤怒的,態度是絕對的冷酷。
「你還來做什麼?」
「你以為呢?」他往前一步,她則惶恐的倒退一步。
「我以為我在信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狗屁的信!」
他眸光怒意閃爍,一下子如撲獵的野獸一把捉住她的雙肩,粗暴的將她壓在牆壁上。
他要打她!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會動手打她。
「打啊,你打啊,反正你是男子漢。」她閉上嘆眼對他挑釁著說。
如果他真的打她,那她就真的跟他沒完沒了。
可是……
怎麼沒動靜?
她遲疑的張開雙眼,卻發現他的表情帶著不敢置信及一絲的悲傷。
她震住了,啞口無言。
侯子夫捧住她小小的臉蛋,冷冷的說︰「你居然以為我會打你!原來在你心中,我是個會打女人的豬?」
「我以為……」
「你以為?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太可惡了!」
她的耳膜被他漫天的怒吼震得難受,下一秒,他的嘴已經狠狠的攫住她的。
她的直覺反應是要抵抗。
但是他的雙手有力的按住她,令她動彈不得,像是在懲罰她似的,他的吻粗暴,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不在乎會不會弄疼她。
她用力的推開他,氣喘吁吁的說︰「我不會讓你再玩弄我。」
「玩弄你?!」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我玩弄你。」
「對!你玩弄我。你以為你光靠那張臉皮就可以玩弄、欺騙我的感情。侯子夫,你未免把我看得太笨了。」
她的指控令他怒火中燒。
「沒錯,風翩翩,你的確是個笨女人,跟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可能當你的妓女,下賤到當你泄欲的工具。」她拼命的掙扎,終于被她掙扎開來。
「什麼叫下賤?我們之間的一切,你認為只是下賤?!」他的口氣森冷得如地獄來的鬼魅,令人不寒而栗。
顯然她真的是逼得他氣怒不已。
她一步步的往後退,他則毫不留情的步步逼近。
「不要過來,不要逼我。」
「我逼你?!」他憤怒的注視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可以如此的殘忍對待他。
難道他以前全看錯她了?!
「你這樣說還有沒有良心?我承認剛開始我有用強迫的手段對你,但那全是我太想要你,你把我逼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必須擁有你,否則我會瘋了,而最後你不也屈服了,接受了。」
屈服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是的,她屈服了,也的確接受了,但是付出的代價那麼大,所以她後悔了。
他冷冷的目光像是將她整個人看穿似的,他苦澀的說︰「你後悔了,你對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後悔了。」。
她咬住下唇,無聲的落著淚。
徒地,他沖上前用力的捉住她,將她拉向自己,她接觸到那雙燃燒的眼眸,像是兩把熊熊的火炬要把她燒毀似的。
「你後悔也沒用!我在你身上得到的是你一輩子也彌補不過來的,你別妄想要離開我,我這輩子跟你糾纏上了,你逃不開我了。」
翩翩臉色一陣刷白,這次她反應非常快,用
盡吃女乃的力量一推,竟將他推倒在地。
然後,她二話不說的便往門外沖,一見到外頭有其他侯府的家丁等著,她只好不顧一切地爬上在一旁吃草的馬。
「翩翩,等一下!」
從屋里沖出的子夫大叫一聲,馬匹受到了驚嚇,人立起來嘶吼著,嚇得翩翩害怕的大叫——
「啁!子夫!」
「翩翩!」
子夫想捉住馬的繩子卻已經來不及了,馬兒載著翩翩似風一樣的狂奔,迅速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翩翩!」他大聲的吼著,抬腳追逐著那像風一樣的駿馬,但是人腿畢竟比不上馬腿。
他氣喘如牛的停了下來,心急的想著要怎樣才可以追上翩翩。
此時,從後騎馬過來的一群人急急忙忙的圍上來。
「二爺,追到了嗎?」總管焦急的說。
「這個世界上能追得上‘風’的馬沒幾只。」
「二爺,怎麼辦?」
「快追。」
一聲令下,所有騎著馬的手下迅速追上去。
「只怕那些馬怎麼也追不上二爺你的‘風’。」
總管說得沒錯,這世上能跑過「風」的的確沒幾只,這可是他花下重禮買回來的千里駒。
子夫頭一次討厭自己當初干什麼要買跑得最快的千里駒。
「不行,就算是迫不到也要死命的追。」
如果不盡快救下她,只怕不會騎馬的她一定會被個性剛烈的「風」給甩下馬的。
這世上,它只肯讓他一人騎而已,其他人硬要騎上去的下場只有等著被狠狠的甩在半空中落地,然後吐血而死。
如果翩翩有個三長兩短……
「給我匹馬,我要再繼續追。」子夫急急的想要騎馬去追。
總管也著急萬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瞄到一匹正在看好戲的牛。
「啊,有辦法了。」總管擊一下手掌,開心的說。
「什麼辦法?」
「看我的。」
不但有辦法,而且還是很不錯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