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整座將軍府籠罩在一股沉重的氣氛里。
大廳之中坐著一個可怕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想殺人的氣勢。
「夫人呢?」他深吸了口氣,努力壓抑自己快要爆發的怒氣。
「夫人呢?」左邊的家丁問右邊的丫環。
「夫人呢?」前面的丫環問後面的家叮
底下一片騷動,熱烈討論著,司馬無畏感到自己的太陽穴都痛了起來。
「住口!」
一聲怒吼,全部的人都閉上了嘴。
可惡「身為一個妻子不是應該乖乖待在家中,看是要繡花,還是畫畫,在家等辛苦的相公回家。
三從四德中不是都說得一清二楚嗎?
很顯然的她並不在乎。
是對婦女禮教不在乎,還是對他這個丈夫不在乎?
臉上突然傳來微微的疼痛,他伸手輕踫如意在他臉上留下的抓痕,害他進宮面聖時,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而皇上更是好奇極了。
這一筆賬等她回來一起算。
當大門口一陣騷動,一名家丁跑了進來。
「將軍,夫人回來了。」
司馬無畏咬緊牙根,「回來得好。」
這一次他絕對會讓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是她的丈夫、她的主宰,他不準她出去,只能乖乖待在家里等他。
如意一進門便見到他坐在大廳,似乎很生氣。
「將軍?」
「我肚子餓了,夫人,你晚膳準備好了嗎?」
如意愣了愣,這口氣好嚴厲、冰冷,而且帶著濃濃的怒氣。
「還沒——」她輕聲地說。
「我猜也是。」司馬無畏突然站起身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你知不知道怎麼當個好妻子?相公回到家連自己妻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問下人也都不清楚你去哪里了,萬一出了什麼事,你教我怎麼跟相國交代,如何向皇上請罪?」
「你不用擔心我爹——」
「怎麼不擔心?別忘了他們全都可以讓我腦袋跟身體分開,我如果想要保住這條*命,就必須把你這尊娘娘保護得密不通風,不能讓你少根寒毛。」
如意的臉色一陣蒼白,眼楮張得大大的,神情悲痛、震驚地望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沒有生氣,我哪有什麼資格生氣?」他大聲地打斷她,眼楮緊緊地盯著她,里面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反正你不在乎我這個丈夫,當初成親就不是心甘情願,如今證實這婚姻果真是錯誤的決定。」
「說完了嗎?」她冷冷地開口。
「說完了。」
如意二話不說伸手便給了他一巴掌,響亮的巴掌聲令眾人大大地倒抽一口氣。
「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他一手緊緊捉住她的手腕,好像恨不得狠狠捏碎她似的。
但她拒絕喊痛,她還有自尊,拒絕屈服。
「我怎麼不可以打你?別忘了你自己說的,不能動我一絲一毫,否則我一狀告到宮里,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她恨恨地回答。
看到他臉色一變,帶給她一陣短暫的快感。
他也會怕!
他是該怕,在對她莫名其妙地發脾氣之後,他是該受點教訓的。
但她的報復快感卻被一種恐懼所取代。
「南如意。」
看見他握拳舉起手時,她止不住全身顫抖,他要打她。
咬緊牙閉上眼,心想如果他真敢打她,那最好是打死她,否則她絕不原諒他。
宋老剛好進門,一見到如此危急的狀況,連忙沖上前跪在司馬無畏的面前。
「將軍,手下留情。」
「宋老,你不要插手。」
「宋老,你別管。」
兩人異口同聲,又互瞪對方一眼,如意別過頭去,司馬無畏更加火大。
「回房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他咆哮下令。
「我不要,你不是想打我?打啊!你怎麼不打?」她抬起自己的下巴,不馴地挑釁。
「回房等我。」他捉住她手腕的力量加重,令她痛叫出聲。
如意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地對待過,而今這個應該呵護她、保護她的相公卻在眾人面前羞辱她。
太過分了。
她用力地甩開司馬無畏的手,連退了幾步,忍著眼淚望著他,「司馬無畏,你會後悔這樣對我的。」
望著她心碎轉身離去的模樣,他的心猛然一震。
天啊!他做了什麼?
對她發脾氣令他感覺自己像是欺負小孩的大惡棍,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感可言。
「將軍,你為何發如此大的火?」宋老不解地問。
「我當然生氣,有哪個妻子會在新婚期間到處亂跑,一點也不在乎她的相公累不累、肚子餓不餓,我不該罵她嗎?」
宋老明白司馬無畏肚子一餓便會特別暴躁,但也不至于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失去控制吧?
看來令他失控的主因是他的新婚夫人。
「將軍,你誤會夫人了,她並沒有忘了你,只不過因為我女兒及柳府的事情,她出面救了我的女兒及外孫,否則我女兒可能就要面臨被人推去浸豬籠的命運——」
司馬無畏靜靜地听著宋老說完,他的心情愈來愈惡劣,也愈來愈內疚。
「該死的!」低咒一聲,他一拳憤怒地捶在桌上。
「而且夫人還問我你最愛吃的是什麼,我說是街北那百年老號的烤雞。你該知道那店一賣完,說什麼也得隔天開店才買得到,夫人求了店主人好久,才令那店主人破天荒地為將軍烤了幾根;如果說夫人一點都不在乎你這個相公,她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去求人。」
宋老手一揮,一名下人把熱騰騰的雞端了上來。
司馬無畏雙眼直直地瞪著自己喜歡吃的雞,一想到她非但沒有笑他愛吃這種東西,反而拉下臉面替他哀求店家。
他怎麼可以怪她不在乎他,一點也無心待在府中?
該死!他是不可原諒的禽獸!
「宋老,她一定恨死我了,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再面對她了。」司馬無畏懊惱地捉著自己的頭發,心里把自己咒罵了千百次。
宋老卻不這麼想,他伸手拍拍司馬無畏的肩,用安慰的口氣說︰「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古人不是有句話說︰‘夫妻床頭吵,床尾和’?」
司馬無畏緩緩抬起頭,遲疑地問︰「行得通嗎?」
「可以,憑你狂龍將軍在沙場上以一敵百、威風凜凜的氣勢,還會怕了一個小丫頭嗎?」
宋老說得對,憑他司馬無畏,想得到的絕對要得到,他要讓如意原諒他、重新接受他。
他滿懷希望地離開,前往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戰常
宋老目送著他的背影,緩緩說出心里的真心話——
「將軍,好自為之,因為你遇到的是跟你旗鼓相當的對手,要贏,可能,但——會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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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沖回房里後,如意才放任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該死的老頭子,臭男人,自大狂,竟然敢對她大呼小叫!她坐在床上死命地捶打著枕頭,像是把這枕頭當成司馬無畏,捶他好發泄心中的怨恨。
捶累了,她索性趴在床上痛哭一常
正當她哭得天昏地暗時,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如意——」
是那個自大、愛罵人的老頭子,如意一手捂著胸口,眼楮直盯著房門。
糟了,她忘了拴門。
「不準進來。」
「我要跟你——」司馬無畏停了下來,道歉兩字哽在喉嚨說不出口,「談一談。」
「沒什麼好談的。」她生氣地大叫,一邊安靜地走向房門,一手握住門門,準備把門拴住,讓他一整晚都在外面睡。
「我知道我誤會你了,不過你可以對我解釋清楚啊,我不是不明理的人。」
一听到他的話,如意怒火更熾。
二話不說便把門緊緊地拴住,把他隔離在外。
司馬無畏瞪著門,久久沒有移動。
該死的,她又把他鎖在外面,經過上一次的教訓,他以為她不敢再這樣做了。
但,顯然他錯了。
「開門,如意,我必須跟你好好地談一談,不準你把我鎖在門外。」他用力地抓住門把搖動著。
「你可以拿刀或斧頭來劈啊,反正我是不可能開門讓你有機會打我的。」她賭氣地回答。
「該死的,我是真心誠意要來向你道——道歉的。」
「我不接受,先把人打一頓之後又給糖吃,我沒那麼笨。」
「被人打一巴掌的好像是我吧?你別打人的先喊救命。」
「總之,從現在起,我不要再看到你,我們分房睡。」
「我不要分房睡。」他咬牙切齒地說。
他有妻子,不需要獨自一人度過孤單夜晚。這個念頭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他才猛然驚覺他已經無法忍受沒她陪伴同眠的夜晚了。
「你是我的妻子,有義務要履行為人妻子的責任。」
「別怕你晚上會寂寞,我會叫宋老去找女人。」
「如果我說我只要你呢?」
門後一陣沉默。
「如意——」
「要我也行,不過——」她停了一下,「你要先有辦法進得來才行。」
這次沉默的對象換成門外的司馬無畏。
如意貼在門上企圖要听清楚他的動靜,只听見他野蠻地咒罵一些話,然後大步地離開了原地。
他走了。
如意走回床畔,整個人無力地躺下,不知為何,對他沒有堅持到底感到一種濃濃的失落。
她不禁沮喪地想,她和司馬無畏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災難。
除了設計、誤會、爭吵不休之外,就沒別的了——等等,也許兩人之間的親熱至少她感到還不錯。
至少在那時,她才感覺自己是他的妻子,獨享他強壯的臂彎及懷抱,還有他狂野的吻。
老實說,他長得很有男子氣概,而且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肌肉結實、臂彎粗壯,是女人心目中的男子漢。
不可否認,面對這樣充滿傳奇及勇氣的男子,年齡不再是兩人之間的問題。
如果他的脾氣不要那麼壞,她也許會對他有動心的感覺。
但,那是在剛才他罵她之前,現在她恨死他了。
而且他已經被她關在門外了,再也無法對她耀武揚威了。
不過,她的得意並未持續太久。
「砰!」好大的一聲令她猛然坐起身,睜大眼看著被打開——喔!不,是被劈開的大門。
她的目光落在門口高大的身影上,殺氣布滿了他的身軀,手中緊握斧頭的模樣令人看了膽戰心驚。
「你是野蠻人嗎?」如意強忍住顫抖地問。
司馬無畏的臉上寫滿了狂怒,黝黑的眸子正噴著怒火,而且他的表情說明了他想要活活地掐死她。
「不,我是一個快被逼得掐住自己妻子脖子的丈夫。」
「啊,救命啊!」
如意尖叫著跳下床,跑到離他一段距離的地方直瞅著他不放。
「該死的女人,你最好給我過來。」
「不要!」
「過來!」
「休想!」
她偷瞄了一下門口,心里暗自估計要幾步、要多快才可以沖出去,逃離這個憤怒的男人。
司馬無畏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搖搖頭,「不,不,不,你別妄想在我面前逃走,我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她的臉色霎時刷白。
「我警告你——」
「我才鄭重的警告你。」他一步步地逼近她,直到她的背踫到了冷硬的牆壁,沒有任何退路。
他一手捉住她的手,一只手攬住她縴細的腰,將她用力地拉向自己。
「不要踫我!」
如意不斷地抗拒,身子不斷地扭動,但他卻更加用力將她壓在胸前,逼她感受他身體的熱度。
她的身子無法自已地燃燒、發燙。
「不準再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你面對的是你的丈夫,不是該死的敵人。」他掐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說。
「對我而言,都一樣。」她倔強地駁斥。
司馬無畏邪惡而閃亮的雙眸充滿挑釁地盯著她,她是他遇過的女人之中最倔強也是最勇敢的。
而他一向對勇敢的美人最沒抵抗力。
尤其當她粉頰紅通通、頭發微亂、紅女敕的唇瓣輕顫著,這樣子的她看起來有股不可抗拒的誘惑。
他決定不再容忍下去了。
如果她拒絕承認是他的妻子,那他今晚就得逼她開口承認。
「司馬無畏,放開我。」
「別想。」
說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用著無法抗拒的力量侵佔她的嘴,強迫她開啟唇瓣迎接他。
炙熱的舌尖掠奪了她的意志、奪走了她的呼吸,如意感到一團強大的火焰在體內狂燒,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熔化了。
意亂情迷的她忘了要反抗,任由他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到床上。
冰冷的床單似冷水燒熄了她一些欲火,也喚回了她一些理智。
「走開,不要踫我。」她雙手死命地推拒他,但仍然抵擋不了他那霸氣的唇在她頸項、耳畔烙下吻痕。
「你別反抗了,從現在起,我要每天晚上摟著你入眠,吻著你的唇、你的臉、你身上每一寸誘人的肌膚——我絕不允許你再把我關在門外,或者——你的心房外。」
「不要——」
「今天晚上我不想听到‘不要’兩個字,你的櫻桃小口只準說不要停。」
「別想。」
「別逼我對你不客氣。」
「你敢!」
他壞壞地笑,「我有什麼不敢?」
「不——」
在她來不及說完時,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
如意極力地想掙月兌,內心拼命狂叫著要他停下來,她拒絕做一個任由他擺布的玩偶。
但是他充滿侵略性的吻令她無法開口。
他仿佛刻意用這個吻告訴她,他拒絕接受她的抗議及抵擋。
沒有用的,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吾愛,你已經是我的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當我司馬無畏的愛妻。」
他的吻不斷地落在她雪白的頸項、臉上,還用牙齒輕嚙她小巧可愛的耳垂,引起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
「住手,司馬無畏,我正在生氣——」
「我知道,我也很努力地在向你道歉啊!」他的眼里布滿了饑渴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