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窗外一片灰蒙蒙,閃電在漆黑的空中劃下一道道凌厲的電光,一閃一來令大地增添幾許可怕的氣氛。
歐陽芸抬起頭看著窗外如此怪異的氣候,「看來今天是回不了宮了。」
「殿下,您……對太子妃……」
阿法明知道他不該多嘴問,但,畢竟太子妃曾對他有過救命之恩,所以冒著大不諱,他仍要關心一下。
「太子妃怎樣了?」
「外面打雷听起來好可怕,太子妃一定會嚇壞了,您把她一個人鎖在屋里,可能會……」
「可能會怎樣?」
「我擔心……」
「你擔心?」
只是歐陽芸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凶狠地瞪著一臉畏懼的阿法。
「我有沒有听錯,你似乎對太子妃很關心?」
糟糕!果然被誤會了。
「沒有,沒有,屬下怎敢有任何的非份之想,只是對主子的關心。」他急急忙忙地撇清。
「最好是如此。」
任何人都可以听出他言語之間那份濃烈的佔有欲,阿法十分訝異,原以為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令殿下動心的。
不過,如果他沒對太子妃動了凡心,又如何會一見到她,不但不生氣懲罰她離宮出走,反而像是見到花蜜,愛得要死。
「殿下,您要把太子妃帶回宮?」
「當然,沒听父王下令嗎,沒太子妃,我也不必加宮了。」
想到這一點,歐陽芸就覺得不公平,這李蜜到底對父王和母後下了什麼符呢,竟然令兩位老人家對她如此疼愛。
「只有這個原因,不為別的?」
他轉頭望著他,黑眸眯了眯,「你想說什麼?」
阿法嘆了一口氣,有時自己的主子太過聰明也是很可怕的,什麼話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太子妃她……跟殿下以前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不僅是她的身分尊貴,更是因為她對殿下您是真心的,跟那些攀金求利的女人不一樣。」
「真心的?你如何知道她對我是真心的?」他的心跳得好快。
阿法听他冷厲,一時間竟啞口無言地瞪著他,而快急死的歐陽芸更是一把扯住他的衣領。
「阿法,如果不是念在你我一起長大,我真會把你這個娘娘腔給閹了,讓你徹底做個女人。」他咬牙切齒地威脅著。
听到如此火爆性的恐嚇,這是在熱戀中的男人最常有的反應,阿法心里更加確定歐陽芸動心了。
對一個完全不符合自己胃口的女圭女圭新娘動心了。
阿法露出一抹壞壞的笑,「看來昨晚你們做的事不只是在吵架而已。」
不可思議的,一向神情自若的高傲男人居然臉紅了。
「殿下,你的臉……」
阿法的話還沒說完,歐陽芸的拳頭在半空之時,小米哭哭啼啼地跑來。
「不好了,救命啊,阿法哥,殿下……」
兩人動作頓時停止,目光一致落在門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米。
「什麼事?」
「太子妃她……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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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不乖乖躺在床上睡覺,跑來掛在這樹上干什麼?」
歐陽芸的漫天獅吼盡管撼天震地,但听在李蜜耳中卻如久別重逢的愛人一樣,令她激動得想伸長雙手好好地抱住他。
不過,辦不到。
因為她的手正忙著抱住眼前這救命的樹干,哪敢放手,又不是不想話了。
「李蜜,下來。」他在樹下冷冷地命令著。
「歐陽,我……我不能,我會怕。」她的聲音顫抖不已,雙手又抱得更緊,死都不放。
再說耳邊的雷聲轟轟作響,令她的心一上一下地跳著,害怕的眼淚都快要阻止不住了。
「天啊,太子妃,你沒事怎麼爬那麼高……啊!」阿法話到一半便恍然大悟。
太子妃才不是沒事跑來爬樹,而是因為想逃跑。
只不過她想得很美,卻忘了自己有懼高癥,上得去,下不來。
阿法和小米互看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瞄著身邊一臉鐵青,只差頭頂沒有冒煙的主子,心中暗自替樹上的太子妃捏一把冷汗。
「李蜜,我警告你,我數到三,你最好快點給我爬下來。」歐陽芸的口氣可以說並不是那樣的親切。
「我說過我會怕,我不敢。」她急得眼淚都快留下來,這個笨男人是耳聾,還是眼瞎,看不到她在害怕。
事實上歐陽芸都將她的害怕看在眼里,只不過他很生氣。
氣她已經成了他的女人之後仍有這中想法,這是絕對不容許的。
「好,那你就在那里抱著,小心不要掉下來,否則摔成了白痴或殘廢,我就再娶一個。」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他的目光充滿挑釁。
「你!」她氣得想要開口罵人,又是一個打雷聲令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你欺侮我。」
「太子妃,你別哭啊!」小米也急了,眼淚也跟著落下。
「哎呀!小米,你湊什麼熱鬧。」阿法出聲斥責,但反而令她哭得更大聲。
「全部都給我住,不要吵了。」
一聲怒吼令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連在樹上的哭聲也止住了,睜大眼直瞪著一臉鐵青的男人。
「你!」他伸手指著樹上的李蜜,「不準動,我上去。」
未待阿法開口阻止,他已經身手矯健地往那高聳的大樹爬去,一步步靠近受困的小女人。
他來了,他來救她了,李蜜在心中這樣的吶喊著。
當他終于爬到她的身邊,低頭偷望了一下下面,這麼高,如果一個不小心……
一想到她可能因為自己的愚蠢而送掉自己一條小命,叫他不生氣也難。
「過來,抱著我。」
「干什麼?」她抽抽噎噎地問,不過仍小心翼翼地移向他,然後像無尾熊一樣抱著他。
一踫觸到他溫暖的懷抱,熟悉清新的味道,一時間,所有的無助及恐懼都化成更多的淚水滾落下來。
「歐陽,歐陽,不準丟下我。」她像個害怕被丟下的小女孩一樣緊緊地抱著他。
她的哭泣一聲聲揪痛了他的心,也令他的怒火更熾。
他發火了。
生平頭一次,他氣得想掐住一個女人脖子,讓她連氣他的機會都沒有。
李蜜眨了眨沾染淚珠的睫毛,不明白他為何不開口說話,他不是要罵她的嗎?
剛才還那麼凶,現在又一副面無表情,令人猜不出他內心在想些什麼。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怒氣。
他生氣了。
一定是的。
嗯!不是不要再說話惹他生氣比較好。
李蜜咬住下唇,柔順地任由他背著自己慢慢地往下爬。
歐陽芸芸雙腳一落地,一句話也不說便背著她大步地走向房里,讓阿法和小米兩人一臉的不知所措,只能睜大眼久久無法開口。
直到「踫」的一聲關門聲才喚醒兩人。
「太子妃……」
「等一下,干什麼?」
「我怕殿下會太子妃她……」
「再怎樣也是夫妻了,這夫妻床頭吵床尾和,乃平常之事,你不要湊熱鬧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你沒感覺到你家的太子妃已經完全全把我家這條狡猾的龍子捉住了嗎?」
小米搖搖頭,臉上一臉呆滯。
真是個笨丫頭!
阿法重重地嘆了一大口氣,然後捉住她的手往外走。
「總之,接下來的事是家務事,兩個清官快閃吧。」
「清官?可是我沒有當官礙…喂!阿法哥,你走慢點……等我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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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房中唯一有的是令人不舍的啜泣聲,還有一臉面無表情的男人。
此時窗外已然下起的大雨一點也不影響兩人的心情。
他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似乎是在等著她的解釋。
要解釋什麼?她逃走失敗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不用得著解釋什麼嗎?
「我很笨,對不對?」她哽咽地說,一張小臉哭得像小花貓一樣。
他仍然沒有回答,目光變得更加幽深。
「我……我……」
「為什麼要爬那麼高?」他靜靜地問。
「因為我……我……」想逃走,這句話她說不出口。
原本她天真的以為如果門口有人把守走不了,那旁邊圍牆有棵大樹,想著有見過人爬過大樹翻到牆外邊,她以為自己也有這種能力。
顯然,她想太多了。
不但逃不了,反而讓自己在外人面前像只猴子一樣丟光了面子,讓太子妃的身分盡失掉。
他會生氣也是必然的。
見她蒼白似紙的臉龐,如星子般的雙眸閃著盈盈的淚水,令他心痛。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為什麼要逃走?」
「是你逼我的。」她索性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到他身上。
她說的沒錯,全都是因為他。
經過了昨晚那一個令人永生難忘的經歷,她明白自己不光是身體不一樣了,她的心也不同了。
原以為自己可以堅持原則,不讓任何人控制她,她要靠自己尋找了一片天空,她一定可以辦得到的。
但是一旦她投入了他的臂彎之中,所有的堅持及原則全都消失無蹤,她只會不爭氣地想依偎在他懷中,一輩子都不離開最好。
如果她輕易屈服了,那以前受過的委屈又算什麼?以前獨自躲在屋里哭的淚水不就白流了?
更可怕的是她昨晚竟然說出了那三個字。
天啊!她是怎麼了?
怎麼會這樣簡單的,自然的,像是在吃叫名字一樣的說出那三個字。
而且,還不知道他有沒有听到?
如果有的話……啊!好丟臉,她應該還是要想辦法離開才行……
歐陽芸怎不明白她指的是昨晚的佔有,可是他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因為她的他的妻子。
看到她淚花花的小臉蛋,徽亂的發絲垂落在肩上,雙手緊握拳頭,明明很害怕,很難過,卻又要在他面前偽裝堅強。
怒火重新在歐陽芸的胸口燃燒起來,而且,一發就很難停止。
「我可沒叫你去爬樹。」
「如果不是你強暴我,我也不會想要逃走,也不會去爬那棵樹,我不會感激你救我的。」
她知道自己這麼說是蠻橫無禮,但是那該死的自尊心卻令她的嘴巴盡說出違心之論。
「我強……我……」
這下子可把憤怒的老虎撩撥得更加捉狂。
「李蜜。」他把扣住她的手腕,冷冷地說︰「好個不知感恩的女人,如果我一定要你感激呢?」
「想都別想。」她同樣堅持。
「從沒有人敢拒絕我。」
「也許該有人破例……啊,好痛,你放開我。」
「我想我已經縱容你夠久了,這次說什麼我也不輕易放過你,我要讓你徹底屈服于我。」
她臉色一白,試圖想掙扎,但他已經吻住了她的唇,封住了所有的抗議及拒絕。
「不……」
「想逃走,就必須承受那種後果。」
「你不可以……」她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品,他的大手已經毫不留情的拉扯她的衣服。
自她身上傳來的幽香撲鼻而至,似是雙無形的手撩撥著他的欲火。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
她倉皇地手腳並用,一失足踹出致使的一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