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露摘了一些美麗又好聞的鮮花插在屋里各處,好讓屋子增添一些生氣。
「公主。」
她望向小可,「什麼事?」
「做衣服的師傅來了。」
「我知道了。」
宛露低頭檢查一下自己的儀容,沒有什麼大礙,便隨著小可走向大廳。
一進入大廳,宛露就愣住了。她沒想到會遇到舊識的老友。
「千里?」
「公主。」路千里一見到宛露,馬上屈膝,行了個大禮。
宛露連忙走過去扶起他。
「免禮。你也真是的,憑我們的交情,你根本不需要行如此大禮的。」她秀氣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算算我們也有十年沒見了吧!」
宛露命人送上好茶及點心,兩人坐了下來,十多年沒見,多少有點激動的情緒。
千里是跟著身為京城最有名的裁縫大師的父親進宮的,當時皇上命令他幫所有的妃子、公主、王爺們做新衣裳,卻獨獨遺忘了宛露,她的心很難受,不是因為沒新衣服穿,而是不得人疼,比任何嘲諷及虐待都還傷人。
某一天,十歲的千里誤闖入沒人會想去的皇宮最角落的玉竹苑,不小心掉到湖里,差點就溺死了。
是宛露救了他。
從此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千里自小學到不少父親做衣服的功夫與技術,雖及不上父親的火候,可是做出來的每一件衣服,都讓宛露開心好幾天。
也許是宛露的新衣服太出色了,被她的小妹,文心公主看到,然後向皇後打小報告。
于是,宛露的新衣服被沒收了,千里也因此被趕出宮。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努力把我爹全部的功夫都學上手,現在已經繼承了家業,在京城里開了間『織秀坊』。」
「那間很有名呢!我知道不管城里或宮里的人都愛『織秀坊』的衣服。」
「只可惜就缺了一個我等了十年也等不到的貴賓。」他的目光注視著她,語氣中意有所指。
他喜歡她,不過礙于身分,他始終沒有勇氣表白。
宛露微微一笑,「別這麼說,我今天不是請你來了嗎?」
「事實上,你根本不知道是我,對吧?」
她的小臉微微漲紅,「千里,我……」
「公主,你幸福嗎?」
這句話深深的觸動了她的傷口,不過,她不希望有人知道。
「我很幸福。」
「我一直知道你有多渴望能月兌離皇宮的生活,你甚至說過不惜嫁給一個你不愛,只要是個可以讓你自由的男人就可以了,我當初以為你只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突然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早知道你不是開玩笑,我就算拼了一條命,也會向皇上請求,讓我可以娶你為妻。」
宛露太震驚了,她沒想到十年未見的好友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不,千里,你不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之前不可能,之後更不可能,你不明白駙馬是個怎樣的人,他……」
「我知道他是四虎之一的青虎,武功高強,無論外表或是才能都是人中之龍,可是,他配不上你。」
「千里……」
「我配不上,難不成你就配得上?」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宛露和千里一起轉過頭去,只見空亞站在門口,英挺的眉緊緊鎖著,視線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兩人。
千里也迎視著他,兩個男人互不相讓,宛如兩只猛虎在爭奪母老虎般。
不過,宛露是空亞的母老虎,而空亞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來染指或誘拐她。
宛露看著空亞一身黑衣長袍,像極了身經百戰,風塵僕僕趕回家的將軍,俊美的臉龐堅定冷硬,一頭黑發簡單的束在腦後,利刃般的光芒掃過她的面容。
「千里,那一切就麻煩你了。我送你出去。」宛露說。
看出她的為難,千里也只好先行告辭,「嗯!」
當宛露送走了千里,回到大廳時,就見到空亞一副高高在上,準備興師問罪的樣子。
「他是誰?」空亞果然一如她所預料的開口問著。
「一個老朋友。」
話說完,她便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想要整理花圃。
空亞一路追上去,「就這樣?」
她望了他一眼,然後蹲在地上繼續挖土,沒打算理他。
她的冷漠激怒了他。
他一腳踢走她手中的鏟子,把她整個人拉起來,兩人靠得好近、好近,近到讓她無法思考。
「我才一個沒注意,就有一個老朋友出現,如果我再出個遠門,不知道會有幾個老朋友讓我戴綠帽子了?」他的眼底冒著熾熱的火焰,粗暴的捏著她的肩,口氣冷冰冰的,令人不寒而栗。
宛露一陣怒火上升。
他怎麼可以這樣睜眼說瞎話!
好歹她也是個公主,可不是隨便的平民女子。
「放開我,我說過不準再踫我。」
「為什麼不準?」他盯著她美麗的面容逼問著,「我們是夫妻,夫妻踫來踫去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
「不準說不。」
「你無法強迫我和你做出任何事。」她掙扎著低喊。
這……她睜大眼,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感受到了嗎?我要你。」
「什麼?」
「現在。」
「不……不可以……」
他低下頭想吻她,但是被她躲開了,「到底要怎樣,你才會放過我?」
他看著她,黑眸變得冷硬無比,「為什麼我要放過你?」
「我討厭你每次都對我動手動腳。」
她的話讓他感到受傷了,「什麼?動手動腳?」
「我……」她不是真的要這樣說,只是很討厭他每次都要誤會她。
「你討厭也沒辦法,誰教你是我的妻子,你就有義務要滿足為夫的。」
他一字一句的宣示他身為丈夫行使的權利。
「我已經決定了,既然我感覺到自己滿足不了你,我會替你想辦法,為你物色幾位好人家的女孩。」
「做什麼?」他硬聲的問。
「你不是想要孩子?」
「沒錯。」
「三個小妾夠吧?」想起他那驚人的,她不禁臉紅,小聲的說︰「她們可以替你生小孩,而且還可以陪你上床,你晚上也不怕沒人陪,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拒絕的。」
「我拒絕。」
她愣住了,「為什麼你要拒絕?」
「你休想要用兩、三個女人就打發掉我,你以為我是大嗎?只要是女人,就會迫不及待的撲上去?」
「我以為……」他每次不都是一看到她就想撲上來,所以她才會這麼認為。
「我不需要任何女人,更不用什麼小妾,我已經成親了,有個國色天香的妻子,她一個人就可以代替所有的女人,我又何必這麼麻煩?」
她稍一移動,他的便更加的與她的身體摩擦。
她的臉漲紅,低著頭說︰「可是我不喜歡,我不要。」
他更貼近她,口氣危險的道︰「為什麼不要?我沒有讓你滿足嗎?」
「你少胡說八道,我不跟你說了。」
她想推開他,但是他已經不顧一切的吻住她,讓自己思念了一天的渴望,在她甜美的唇中得到些微的慰藉……
天啊!她幾乎停止思考,只能無力的攀附著他的背,接受他每一個吻。
不,不可以再沉淪了,她難道還沒有學到教訓嗎?
「不!」
她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推開他,連忙想逃離,才跑沒幾步,便被他撲倒在草地上,她痛得幾乎要叫出聲來。
「休想逃。」
「啊!」
她被他壓在草地上,四周的花叢成了天然屏障,她感覺自己宛如被一頭極度憤怒的黑豹捉到最愛的小獵物般,根本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駙馬,別這樣,這是外面,會有人經過……」
「那又如何?」他一點也不在乎,而且還十分享受她驚惶失措的模樣,這是他期待好久的神情。
他沒有任何心軟的動手拉開她的衣服。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一遇到這個女人,他就控制不了自己,老是想撲向她,可她偏偏每次都要反抗他,不讓他輕易得逞。
「駙馬……」
「你這樣又叫又喊的,想引人注意嗎?」
她的臉一下子漲得更紅,「我只是怕被人看到。」
「別人只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你……」
她話末說完,便听到有人似乎往這個方向走過來,她嚇壞了。
「要怎樣你才會放了我?」
他要她怎樣?他要——
「我要你愛我。」
她猛然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閃爍著困惑及震驚。
她有沒有听錯?
「你……」
不可思議的,她居然看到他的俊臉上浮現一抹紅雲。
他不會是在臉紅吧?
未待她再多問,他已經轉身丟下她,大步的離開了。
留下她一個人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過神。
她看著小花,喃喃的說︰「小花,你有听到他說的嗎?他說他要我愛他?」
愛他?
其實他不用說,不用要求,愛他,是多麼容易的事啊!
♁春-色-滿-園♁♁春-色-滿-園♁
自從上次空亞說出真心話之後,宛露和空亞兩人都很有默契的在躲避著對方,又或者是空亞躲避宛露的感覺比較明顯。
一直到雨菲熱情的邀請他們到天虎府作客,兩人的僵局才微微打破。
雨菲邀請,空亞一定會去,而宛露也不好意思拒絕。
不過,當宛露坐在雨菲跟蒼雍這一對恩愛夫妻的面前時,她就後悔來此了。
她明白不光是她覺得有些尷尬,相信另一個人也是,盡管她不想要這麼做,卻還是忍不住拾起頭看了空亞一眼。
見他和雨菲好像談得很開心,看到他對著她笑時,宛露的心里居然有種想尖叫的沖動。
她想叫他不準看另一個女子,不準對她笑,不準跟她說話……
「公主怎麼了嗎?整晚都不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此時,蒼雍關切和善的聲音令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宛露的身上,連空亞也是。
只不過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屑跟嘲諷,但更多是因為蒼雍關心所引起的嫉妒。
「我沒事,只是沒什麼胃口。」宛露很勉強的擠出一抹相信也不太好看的笑容,不過,她拒絕看向空亞銳利的目光。
他想要看她出丑,可沒有那麼簡單。
「會不會公主也跟雨菲一樣,有喜了?」
蒼雍這句話馬上引來其他人的騷動,雨菲捶了一下自己的相公,然後羞紅著臉,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大師兄,討厭啦!」
「小師妹有喜了?」空亞有些錯愕的問。
「沒錯,你很快就要當舅舅了。」蒼雍伸手抱住自己的愛妻,口氣有些僵硬的瞪著之前的情敵。
本以為兩人又要斗嘴了,雨菲開口想調停,沒想到空亞卻露出一抹真心祝福的笑容。
「是嗎?恭喜你啊!小師妹。」
「謝謝二師兄。」
雨菲有些訝異,卻又十分的開心,因為二師兄的改變是件好事。
雖然二師兄和公主兩人好像很冷淡,不過雨菲十分明白,他們兩人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冰冷,相反的,她可以確定二師兄一定愛上了美麗優雅的公主。
因為一整晚,他的目光在眾人不注意時,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種眷戀及憐惜,不過並不是看著她,而是落在另一邊低頭不語的宛露身上。
一切盡在不言中。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她可以看見有個幸福又快樂的二師兄跟二師嫂出現在面前,到時候也許二師嫂已經有喜了。
要是來個指月復為婚,一定很好玩。雨菲已經開始幻想計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