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家的華宅中熱鬧非凡,樂手吹吹打打,賓客人來人往,歡笑聲傳遍東方府的每個角落,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可是在大廳上,也有人不時的望向大門口,所有的貴賓都到了,吉時都快要過了,為何獨獨不見新娘子的到來?
「奇怪,這大哥不會臨時毀婚吧?」東方榮喃喃自語。
站在一旁的東方闕身穿新郎倌的大紅袍服,模樣更顯英俊瀟灑、器宇非凡。不過他的臉色就沒有那般喜氣洋洋,只有一副令人無法猜測的表情,「也許他認為自家的女兒配不上我,所以不敢來。」
東方闕幸災樂禍的口吻令他听了火大,將一記殺人的目光射向東方闕,「臭小子,給我住口!你以為新娘子不來,丟臉的只有她嗎?咱們也會被人恥笑。」
東方闕臉色猛然一沉,黑眸也失去光彩。站在身邊沒有開口的葉靜自然明白這表情是東方闕心情不悅的前兆。
「人家也許是被你那種目中無人的高傲脾氣給嚇到了,所以才不敢嫁給你。」東方榮沒好氣的說。
「不嫁就不嫁,反正我也不想娶她。」
「你現在說這種話是不是想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老爺,你別氣,也許是路上耽誤了,沒有你們父子倆想的這樣嚴重。別這樣子吵了,給人看了會笑話的。」葉靜連忙打圓常誰知兩人都不理會的別過頭去,讓他看了忍不住搖頭嘆息。
父子就是父子,脾氣都一樣固執又難搞。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總算听到迎親隊伍的鑼鼓聲逐漸靠近。
東方榮跳起來大叫︰「來了!來了!」
東方闕暗笑著自己的父親,真不知道是他兒子要娶妻,還是他要娶妻?!
「阿闕,快去迎接新娘子啊!」東方榮連忙催促站在原地不動的兒子。
他的目光迎上葉靜眼中的笑意時,一張臉又更加的黯沈冰冷。他面無表情的走向大門口,準備迎娶他未來要相伴一輩子的陌生女子。???鳩蘭被人送到新房之後,等到四周都沒有人,她才小心翼翼的掀開頭上的紅巾,偷偷瞄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環境。
「小洛?」她輕輕的喚了一聲,卻沒有人回答她。
她心中很擔心自己的爹爹,他雖然昏倒之後又醒過來,卻硬將她給架上花轎,不許她留下來好好照顧他,令她放心不下。
得找到小洛,要她替自己去打听一下爹爹的情況才行。
「小洛?」
會不會是在外面沒有听到她的叫聲?鳩蘭心想,因為爹爹不準小洛陪嫁過來,所以她要小洛偷偷的把衣物包一包跟過來。
不過,她也有交代小洛不要離她太遠的。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小洛在外面也正想盡辦法要偷偷溜進來找小姐。就在一身男裝的小洛趁著大伙都喝醉時想要離開,卻被葉靜發現了。
奇怪,沒見過這個小僕人,好像不是府中的人?所以他不動聲色的跟了過去。
小洛偷偷模模的來到新房外,又鬼鬼祟祟地進入了新房之內。葉靜想要沖入又停了下來,不行!這事如果鬧開來可是會毀了新娘子的名聲的。
他皺眉的望著房門,沒有听到新娘子的大叫,可見那男子跟新娘子是認識的,難不成這個鳩家千金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未進門就已經有了愛人,今天進了東方家門,也不舍自己的愛人而帶進來?!
這女子未免也太不知羞恥了吧?!葉靜心中不屑的想。
就在此時,新房房門又開了,他連忙隱入黑暗中,不過目光仍然未離開出現在門口迅速離開的男子。葉靜想了一下,腳步又小心的跟上。
小洛並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只是低著頭加快腳步要回去鳩府,看望一下老爺的身體,好回報心急如焚的小姐。
就在她打開東方家的後門時,竟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給粗暴的抓祝「等一下。」
小洛嚇得叫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抓著她的陌生人,「你想要做什麼?」
「女孩子的聲音?你是男是女?」葉靜皺眉的問。
「我是男是女要你管?」小洛想要掙月兌他的手;沒有想到他冷不防的扯開她的帽子,只見她如瀑的長發瞬間宣泄而下,令葉靜呆愣住了。
「你不是那天我見到的人,你不是新娘子?」
「我不是新娘子,我是小姐的貼身丫環。」
「天啊!」他暗暗叫苦,他看錯人了,居然把這個貼身丫環看成鳩家千金?如果鳩家千金沒有眼前的女子出色,那他可就有苦頭吃了。???當鳩蘭偷偷的走到房門口,想要打開門時,突然听到一陣不小的騷動往她的方向傳來,嚇得她連忙轉身想要沖回床上坐好,卻一個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驚叫一聲,同時跌了個狗吃屎,好不狼狽。
「啊!好痛!」她連忙模模自己撞到地板的鼻子,還好沒有扁掉。
「看新娘子!」
一听到有人起哄大叫著,鳩蘭這才回過神來,想要起身時卻已經來不及,門被人打開了。
「想必咱們的新娘子是個秀外慧中、端莊賢淑的好妻子──啊!怎麼會這樣子?」
東方闕的友人之一好話說到一半,就被趴在地上的新娘子給嚇得話都說不出口。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從地上一團紅通通的人兒身上移到新郎臉上,看到新郎的神情時全部噤若寒蟬,心中卻有種想笑的沖動。
鳩蘭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站在原地不敢出聲,她心跳得好快,心中十分慶幸頭上還有條紅絲巾遮住自己的臉,她此刻的臉一定紅得活像猴子。
「這……這……」媒婆也想開口說些打破僵局的話,不過一見到新郎那陰郁的側臉,舌頭便打結了。所有人都覺得現在不是那樣子適合鬧洞房了。
鳩蘭身子站得直直的,頭低低的不敢隨便移動,只感到四周的氣氛好可怕,而且她也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一道殺人的目光正殘酷的射向她。
她想一定是她的相公──東方闕。
因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剛進門的妻子會出了這麼大的糗事,而且是一口氣將他的臉在所有親戚朋友的面前給丟光,她不由自主的暗暗叫苦連天。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此時,她听到一個好听、充滿威嚴的男子聲音,「你們全出去。」
「可是,這交杯酒還沒有喝──」
「出去!」
一聲怒吼令所有的人全作鳥獸散,一下子就跑得不見蹤影,而鳩蘭也被他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好凶的男人喔!她開始有想要回家的沖動了。
東方闕瞄了一眼被他吼得嚇一跳的女子,不禁皺眉,看樣子她是個膽小的女子,他可不喜歡太弱不禁風的女人,瞧她那個子嬌小玲瓏,頭還不到他的下巴,不過身材倒是勻稱窈窕,該有肉的地方也都有長肉,看起來還不錯。
鳩蘭听到了關門聲時,整顆心都狂跳了起來,雙手將手絹給扭絞得不成形狀,她隨即又听到沉穩的腳步聲往地的方向走過來。
「請問一下,你剛才在干什麼?」他的口氣帶著一種不太愉悅的情緒,令她感到不祥。
「我……我不小心跌倒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跌倒?」
東方闕瞪著眼前頭蓋紅絲巾的女子,一時之間竟沒有勇氣掀開她的頭巾。想起她方才的表演可真是厲害,讓他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而原因卻只是不小心在平地上跌倒,他覺得自己被她打敗,甘拜下風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明天全城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會知道,他東方闕娶了個「天才」回家!
他索性走到擺滿了美酒佳肴的桌前坐了下來,?自己倒了杯酒狠狠的喝了一口。
仍然站在一旁的鳩蘭見對方好像沒有要替她掀紅頭巾的意思,忍不住的開口,「喂!你不要喝醉了,先幫我掀一下頭蓋好不好?」她戴的鳳冠可是很重的。
他本來想要叫她不要煩他的,可是為起頭見她嬌小的身子好像十分難受的樣子,心中竟然也軟化了。他知道頭頂著一兩斤重的鳳冠是夠累人的。
嘆了今天第二次的氣,他拿起桌上的小棒子準備要掀開她的頭巾,卻又听到她出聲阻止──「等一下。」
又怎麼了為他不明白的望著她走到床上坐好,手還將歪掉的紅絲巾調整好,然後才用一種甜死人不償命的聲調說道︰「相公,我準備好了。」
他整個人愣了一下,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他還是走到她的面前,輕輕掀開她的紅頭巾。
當她緩緩的抬起頭,兩人的目光交接的?那,她一下子睜大了雙眼。眼前這個英俊的男子不像凡人,反而像是黑暗中的惡魔,帶著致命的魅力想要勾引所有少女的心。這樣子的男人拿來當相公,對她而言壓力太大了,人家說英俊老公是管不住的,鳩蘭心想,如果他不要這麼俊就好了。
看到她時,東方闕的心竟沒來由的震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一朵小白蓮一樣,她沒有世人所雲的驚世之美,卻有著一種絕塵月兌俗的清麗,只見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像會說話似的,全身散發出一股天真無邪的氣質,他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種不屬于紅塵俗世的靈氣。
兩人不知相視多久,鳩蘭才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話,「早知道你長得這麼英俊,我就不嫁給你了。」
什麼?!他有沒有听錯?
「你看你,長得那樣子英俊,非常的英浚」她的話令他挑了眉,感到有趣的望著地,任她繼續說下去,「挺直的鼻梁、深邃如子夜的黑眸、濃密英氣的雙眉、性感又厚實的雙唇、身上有著一種令人敬畏的領袖氣質、眼神透著十足的自信及──傲氣,可見你是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
他一定是個要東不能說西、要人百依百順的大男人。
听到她親口說出那些稱贊他的話,竟讓他的心沒來由的飄飄然起來。他也感到很訝異,從小被人贊美到大,都沒有今天這樣子高興。
「既然你認為自己嫁了一個優秀的相公,那又何必有怨言呢?」
她神情一變,「你會不會打我?」
「打你?」
她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令他愣在原地,隨即他便明白了她所指何事,臉色一凜,「你看我像是會打女人的人嗎?」
鳩蘭小心翼翼的將他從頭到尾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很難說!我爹說我可以把個聖人給逼瘋的。」
東方闕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他皺眉看著這個穿著紅衣的小新娘子,「我倒是很欣賞你的誠實。」這一點算是滿可取的。
「真的嗎?那你到底會不會打女人?」她就是不死心,一定要問清楚,如果會的話,她就要馬上回家。
瞧她一臉正經又嚴肅的瞅著他不放,他忍不住發出輕笑,笑聲低沉沙啞,令她心中一陣狂跳。他不知道他的笑對她們這些情竇初開的少女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嗎?鳩蘭臉紅的想。
「放心,如果你能夠乖乖听我的話,不鬧事,那我就不會打你。」他朝著地的臉貼得更近些,低聲的說。
他那充滿男性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令她整個人渾身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不過她的目光仍然充滿警戒,他果然是個會打妻子的人!
明天她就要回家,否則萬一被打不就慘了?!
就在她失神的想著時,東方闕拉著她的小手往桌前走,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的手中已經被他塞了一只酒杯。
「這是要做什麼?」
「喝交杯酒啊!喝過才算是夫妻。」
「我不要──啊──」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硬灌下那杯酒,當場嗆得她淚流滿面。
「好難喝喔!」她的臉都扭曲成一團了。
「對了,听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咱們來吟詩作對一下吧?」
只見她一雙大眼瞪得跟牛眼一樣大,「誰告訴你的?我的確樣樣都懂,卻樣樣不通,吟詩作對就更別提了!」???該死的葉靜!
東方闕不理會今晚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一個人直沖葉靜的房子──玉笛居。
他尚未到達門邊就見到葉靜也正好要回自己的房間,葉靜一見到東方闕朝他怒氣沖沖的走過來,連忙轉身要逃,卻被他給叫祝
「葉靜。」
他冷冷的喊住要逃走的人,葉靜只好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
只見東方闕拉著他就往屋內走,一進入屋內,他就被東方闕給推得差點跌倒在地。
「大哥,溫柔點,別那麼粗暴嘛!」
「你跟我說那個鳩蘭長得很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一個會吟詩作對的才女,可是為什麼跟我娶的那個完全不一樣?」
「我看錯了,你卻娶對了。」他喃喃自話的咕噥著。
「你說什麼?」東方闕殺人的目光直射在他的身上。
「好、好、好,就算是我看錯了,你也是要娶啊!那現在怎麼辦呢?娶了都娶了,又不能退貨,看你這麼生氣,難不成是那新娘子長得很丑?」
東方闕並沒有回答,心中明白鳩蘭對他而言並不能說丑;
相反的還蠻合他的品味。他本以為自己喜歡那種妖媚、充滿女人味的成熟女子;沒有想到鳩蘭的甜美天真也令他有種說不出的好感。
只是他不喜歡這種被欺騙耍弄的感覺。
「你現在後悔不嫌太慢了嗎?反正你娶她的用意只是要完成老爺子的心願,還有保住你未來要繼承的財?,如果那鳩家千金不合你的意,你要另覓紅粉知己也可以啊!反正男人三妻四妾多得是。」
他狠狠的瞪了葉靜一眼,「你確定我房內的那一個是鳩家的千金,而不是冒牌貨?」
「我也希望我沒看錯人,可是事實證明我當初夜探所見的女子原來是名丫環。不過那個丫環長得很美,條件也都跟你吻合,你見到她一定會喜歡的。到時你要真的不喜歡鳩家的千金小姐,那就把這個陪嫁丫環給納?妾吧,這樣子你也不吃虧啊,對不對?」葉靜心中暗暗的向鳩家千金說對不起,如果不這麼說,只怕大哥不會輕易放過他。
「你知道我的脾氣的,我無法忍受被人家這樣子耍弄,你最好好自為之。」
「等等,」葉靜連忙叫住轉身要離開的東方闕,「如果你無法忍受那新娘子太過于丑,那你不要跟她圓房,我可以幫你──」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說完,他便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留下一臉無奈的葉靜。
「我是說我可以幫你把自己灌醉,那麼朦朧之間也就母豬賽貂蟬了,他以為是怎樣幫忙啊?別扭的怪男人。」葉靜喃喃自語著,不過他仍然有些不放心,想想還是跟過去看看比較好,以免大哥對人家姑娘說出太過傷人的話,畢竟鳩家千金也是無辜的。
今晚對他而言,可真是個忙碌的日子啊!他連忙跟了上去。???走在長長的廊道上,東方闕忍不住的嘆口氣,又再次的回到新房之中。「喂!」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他這才發現新娘子不見了?!
「該死的女人!」他轉身又沖了出去。她怎麼不見了?難不成是逃婚?他隨即想到她有可能去如廁,所以又回房坐在桌子前喝著酒等她回來,可是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卻始終等不到她的人。
該不會真的逃走了吧?
他再也按捺不住的起身去找,在盡量不驚動府中任何人的狀況下,迅速的沖出去,在附近找了一遍,卻仍然沒有她的蹤影。
這麼晚了,她會跑到哪里以為就在此時,他听到後園走廊之中傳來一陣小小的說話聲,他迅速的走向聲音的來源。
找到了!
一見到那抹紅色的嬌小身影,他才發現自己的一顆心一直是提在半空中的,如今雖然放了下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怒氣,他不動聲色地走向一個人站在走廊上,口中念念有辭的女人。
「奇怪,要往左還是右?我記得要右轉再左轉的啊,怎麼房間都一樣?迷路了,怎麼辦?」就在她的小腦袋往左一轉的時候,馬上就迎上一張冷酷無情的臉,嚇得她當場臉色慘白,連退了好幾步。
「你在做什麼?」
「啊!是你!」
「當然是我。三更半夜不乖乖在房間等我,出來亂晃干嘛?你知道我找得你好累嗎?」他沒好氣的說。
「我迷路了。」
她當時是見他一臉怒氣沖沖的沖出去,本想要跟上來看個究竟;沒有想到人跟丟了,還把自己給弄丟了,迷失在這個大大的房子中。
「你……迷路了?」
「對啊!這屋子那麼大,我才來第一天又不知道路,任誰都會迷路的嘛!」
瞧她說得振振有辭又滿月復委屈的,東方闕不禁皺眉,不知道該不該氣她,只能無奈的拉著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回去。」
「等等,我剛才不小心跌倒,腳好像扭到了。」
「然後呢?」
他故意調低視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睨視著她,仿佛想要搞清楚她到底要怎樣。
「背我。」
他馬上挑起好看的眉,「背你?我東方闕才不會背任何人呢!你要嘛就自己跟上來,否則就不要回房睡覺了。」
說完,他竟然丟下她一個人不管,自顧自的轉身就走,留下她一個人嘟著嘴瞪視他的背影。
沒良心的人!
沒想到她鳩蘭會嫁給這樣一個不體貼的相公,想到自己這麼命苦時,委屈的眼淚就忍不住涌上了眼眶,最後索性坐在地上暗暗的飲泣。
偷偷跟上來的葉靜一個不小心,被腳邊一個物體給絆倒,發出一聲慘叫。
「哎喲!好痛!什麼東西啊?」他一抬起頭就見到一雙淚汪汪的大眼楮直盯著他不放,「小姑娘,這麼晚了還不睡,坐在路中間想要謀殺人嗎?」
鳩蘭沒有說話,只是又低下頭默默的哭泣,哭得他一下子亂了手腳。
「喂!你別哭啊!我剛才可不是在罵你喔!我最怕女人哭了──咦!你身上穿的不是新娘服啊!你該不會就是今天剛進門的新娘子吧?」???奇怪,她怎麼沒有跟來?
走了一段路之後,東方闕終于忍不住的回頭看著身後,原以為鳩蘭會跟上來;沒有想到他的身後空無一人,哪里見得到她的蹤影?
「可惡的女人,竟然敢違抗我所說的話!」
他氣得不想理她,心想她是一個膽小的女子,一定會對他的話百依百順的,他要讓她明白一點,盡管她是他的妻子,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不把他這里做丈夫的放在眼中,在這里?
所欲?。
丈夫是天!這一點她身眾人家妻子的就必須要知道,也必須要了解,更加要服從。
他走到了新房前,原是要一腳踩進去不理會她,但是卻在他的一聲低咒下又忍不住的往回走。
難怪她爹會說她有能耐把一個聖人給逼瘋,他都快要被她給氣得噴火了!
怎麼一見到她,他那份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及冷靜都變調了?!
當東方闕又快步的走到剛才找到她的地方,看到的竟然不是慚愧又後悔的鳩蘭,而是一個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女人。
「請問一下,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他的口氣尖銳無比。
只見兩個人馬上停住,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向眼前表情僵硬又冰冷的男人。
「是蘭兒的腳受傷了,我打算要背她回房──」
蘭兒?他居然叫得這樣親熱?!一股前所未有的不舒服感令東方闕的臉色更加陰暗。
「她還有我這個丈夫在,不用你多管閑事。」
「我──」
鳩蘭看不下去地開口道︰「你剛剛才丟下我一個人走掉,現在人家阿靜好心要送我,他肯背我,你就別搞破壞了。」
她連忙警告自己的相公,深怕他將她在府中所交到的第一個朋友給嚇走,那等一下她豈不又要被他給丟下,一個人在這里度過洞房花燭夜?!
那可不行!
「你……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東方闕冷冷的瞪著她。
葉靜靜觀其變卻發現很有趣的現象,眼前的東方闕哪里是以前那個冷靜不迫的東方闕?他神色之中帶了那麼些酸酸的味兒,敢情是吃醋了?
「你可以回去睡覺了。」東方闕見自己的眼楮瞪得沒有鳩蘭大,一肚子的怒氣只好往無辜的葉靜身上發。
可葉靜卻沒有被他的怒氣所嚇退,反而站起身來向兩人笑了笑之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也不好打擾兩位小夫妻的甜
蜜時光,我先告退了。大哥,好好享受洞房花燭夜吧!」說完,他便轉身瀟灑的離開了。
東方闕靜靜的望了鳩蘭一會兒,然後蹲一把將她給抱起。被他抱著的鳩蘭怕他不甘心會把自己給丟在地上,連忙伸出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頸項。
他似有若無的望了她的動作一眼,倒也沒說兩人太過親近,只是轉身大步往新房的方向走。
在途中,鳩蘭忍不住的開口,「你知道你剛才很沒有禮貌嗎?對我的朋友這麼凶!」
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過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整個身子都僵直了起來,模樣好像是在生氣。
「喂!你生氣嗎?」
「我不叫喂!」他咬牙切齒的對著她說,「你要叫我相公,知不知道?」
只見懷中的人兒沒有回答他,他還以為她是不服氣所以不回答,可是當他低下頭瞄了一下,卻訝異的發現她竟然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這麼快就可U睡得這樣不省人事?太厲害了!
他心中敬佩萬分,走入了屋內,小心翼冀的將新娘子放在床上,看見床上鋪著一層喜氣洋洋的被褥,枕頭上繡著鴛鴦時,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
如果今晚他所娶的是一個符合他心目中標準的女子,那他一定早就跟她歡度今宵良辰美景了,而不是半夜出去找會在家中迷路的糊涂蛋。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瞄向床上睡熟的嬌小身影,意外的發現她熟睡的小臉在搖曳的燭火照射下,顯得那樣稚氣又天真無邪,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踫觸著她微亂的發絲,柔軟滑細,他有些著迷的捉起一撮黑絲在手掌心摩擦,然後纏繞在手指上。
所謂「結發夫妻」,想必就是這個含意了。
他的手又緩緩的模向她熟睡的臉龐,輕輕的踫觸著她那如嬰兒般細致柔女敕的肌膚,目光也細細的觀察著她的模樣,精致如畫的柳眉、小巧可愛的鼻子、紅女敕就像可口櫻桃的紅唇,而最令人難忘的是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
她給人的第一眼感覺絕對不是驚?天人,卻又有種難以抗拒的親和力。
東方闕猛力的搖搖頭,企圖揮去腦海中對她的奇怪想法,他怎麼會對一個沒有腦袋的女子有那麼多的感想?他心中可沒有打算要接受她的。
他又望了眼床上的鳩蘭,只見她喃喃地不知說些什麼,然後無邪的睡容揚起了一抹甜美的微笑,仿佛是作了個好夢一樣。
真沒見過像她這樣容易滿足的小女孩。
他心中隨著她臉上的笑容而顯得一陣輕松,遂動手搖了搖她。
「喂,你不月兌下這一身新娘服要怎麼睡?」
鳩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對著眼前這一張俊美的臉龐露出個燦爛如花的笑容。他一時間只感到自己的心被她的笑給震了一下。
「我好累,幫我月兌。」她竟然伸出雙手模了模他英俊的臉,口吻撒嬌的說,然後她的手就像千斤般重的垂了下去,人又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我幫你月兌?你──」
這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居然敢叫他服侍她?應該是她這個做娘子的來服侍相公才對吧?
不過,他的手還是下意識的為她月兌下紅色的新娘服。
就在此時,一陣甜甜淡淡的香氣撲入他的鼻中,他這才發現她的脖子上掛著個小巧精致的香包。香味是從這里傳來的,而他也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著一塊玉佩。
「這不是白玉龍紋玉?原來是送給她了。」
想起他爹說過,他將原本掛在自己身上的玉佩送人了,換了另一塊白玉龍紋玉回來,敢情是將他的玉佩送給鳩蘭當作定情之物了?
听說這玉只有一對;沒有想到同時被他和自己的妻子得到,也許兩人真的在前世便有所牽扯,注定要成為一對的。
一種莫名的情懷悄悄的滲入他的心中,令他只想靠近點聞一下這股味道,當他低下頭湊近她頸項時,卻被她那規律又安詳的呼吸所迷惑。只見她吐氣如蘭,小巧卻豐滿的酥胸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男人的被她撩撥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屏著呼吸凝視床上的鳩蘭,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單衣,美麗的少女嬌軀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婀娜可愛。
他的目光又不經意的落在她赤果的雙足上,小小巧巧的,潔白玲瓏,活像是白玉雕成一般。
他站在床邊盯著她,足足有一個時辰沒有移動目光,一直到她口中又發出模糊的囈語且翻了個身,才驚醒失了神的他。
該死的!東方闕,你在干什麼?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比她美麗火辣的女子都踫過了,還會將這個發育不良的小女孩放在眼中嗎?
他決定不去理會她,自顧自的月兌下衣服,準備就寢。今晚他可是累得什麼都不想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然而就在他轉身看到床上的人兒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對她?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反應,一陣火熱開始在他體內流竄,他有種沖動想要用手她每一寸肌膚,用唇好好的品嘗她的甜蜜,用盡一切高超的床上技巧讓她在自己的懷中顫抖,听到她那玫瑰色的紅唇說出誘人的綿綿情語,然後他就可以盡情的用身體來珍愛她,溫柔的佔有她那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該死的,他又用力的搖頭,企圖揮去腦中的非分之想。說好了不會踫她的,她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女子,那他是不會想要踫她的,也不應該會想要踫她才對啊!
怎麼會像一只惡狼一樣,只想要撲到她這只小羊身上呢?
不行……就在他拚命的說服自己時,鳩蘭伸出小小的粉紅色舌頭輕舌忝著嘴唇,這個動作令他忍不住申吟出聲。
他詫異的發現,自己雙手緊握,不住的顫抖。
「笨蛋,她是你的妻子,你是她的丈夫,絕對有權利踫她的。」
他一咬牙上了床,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伸出手小心的踫了踫她的肩,並將她的上衣褪下,露出小巧可愛的紅色肚兜。
她那雪白的肌膚呈現在自己的眼前,誘人又美妙的春光令他一陣心神蕩漾。
東方闕的手伸到她的肚兜前又遲疑了一下,不行!如果他現在踫她,那豈不是如了老頭的願?
他又縮回了手,目光轉向天花板上,決意不踫她。就在他閉上眼想辦法進入睡夢中時,突然听到身邊的人兒又發出一聲像小貓咪般的輕嗚,他低頭一看,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像只小貓一樣,依偎在他的胸膛,企圖找到一個令她感到溫暖又安全的地方。
見她這樣子信任的靠在他的懷中,一種莫名的保護欲從他的心中升起。
他睡覺不習慣有人這樣子抱著自己的,但是看到她熟睡的面容,他發現這樣被人抱著的感覺也不錯。
就這樣,連東方闕自己也沒有發現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伸出手也緊緊的抱住她柔軟馨香的身子,聞著她身上那甜甜的香味,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美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