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嵐呆了。
墨尚邰正和一個不知名的女人擁吻?!在婚紗公司的不遠處,在不怕被她撞見的情形下?
他們已經要結婚。
他們要進禮堂了,他竟敢這麼對她?這一次他的理由又會是什麼呢?
就在牧嵐又氣又想沖過街時,一輛摩托車由她身邊呼嘯而過,當她回過神時,她才發現背在肩上的皮包不見了。她被搶了?!
她被搶了!
本能的上前想要去追那個摩托車騎士。現金還好解決,但是重辦信用卡、金融卡、證件那些的非常麻煩,她必須搶回皮包!
「搶劫!」她開始扯破喉嚨的喊。「抓搶匪啊!」
現代的人真的是比較冷漠,她跑到快要斷氣,可是沒有人伸出援手,最後她癱坐在馬路中間,已經筋疲力竭。
「搶劫……」她氣喘如牛。
終于有人靠近。
「我被搶了……」她超想哭的低語。
「牧嵐?」墨尚邰輕輕搖了搖她的肩,不太敢相信這個坐在馬路中間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牧嵐抬起頭瞪著他,悲憤交加。
「真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
「你……被搶了?」墨尚邰是被女人的尖叫聲給叫下車的,他不敢說自己多見義勇為,但是欺負女人就不對,可惜搶匪跑得不見人影,所以他只能走近苦主,希望提供點協助,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牧嵐。
「難道是我搶別人嗎?」牧嵐一手撐在地上,靠自己站了起來,讓想扶起她的墨尚邰根本來不及幫她,她還一副要他閃遠的嫌惡表情。
「我們得去警察局報個案。」他訕訕然的說。
「我自己會去!」
「我陪你。」
「你要陪我?」她指了指遠方對街他的車子。「那你車上那個女人怎麼辦?丟著不管?」
「你看到了?!」墨尚邰震驚。
「我又沒有瞎!」
「牧嵐,那是——」
「是什麼?臨別秋波?單身前最後的紀念?」她都替他說了。「墨尚邰,你可以編出一百個、一千個的借口,但是……我永遠記得你對我說過的,你玩夠了,可是你卻吻了她!墨尚邰,你食言了,不要再找理由!」
墨尚邰握拳。「我不想為自己狡辯,我是吻了她,但那是因為她要移民到加拿大,我和她可能不會再踫到面。」
「所以彼此都想留下回憶?」牧嵐心很酸的嘲弄著。「要不要干脆去開個房間?」
「牧嵐……」
墨尚邰知道是自己理虧,本來只是因為順路搭載Jenny一程,卻在她要下車時听到她要移民到加拿大,他是喜歡過她的,所以不忍心拒絕她再多相處一會的要求,即使他一直掛心著在婚紗公司試禮服的牧嵐……對了,禮服!
「我們要去挑禮服……」
「你還記得這事?」冷嘲熱諷。
「牧嵐,別鬧脾氣,我——」
「禮服我已經挑好了,而且我得上警局去備個案。」牧嵐不想再跟他爭執。
「可不可以借我兩百元坐計程車,我所有的錢都在皮包里,而那個皮包現在……我怎麼這麼倒楣!」
「牧嵐,我會送你去警察局!」他馬上表示。
「那個要移民去加拿大的女人怎麼辦?她還在你的車上吧?」她還不至于搞不清楚狀況。「你就去和她好好的道別吧!」
「她只是搭我的便車,她……要走了,牧嵐,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我保證這只是一個插曲。」
「一個浪蕩子的保證……」牧嵐拍了拍自己長褲上的土漬。「墨尚邰,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冒險了?我竟然敢點頭答應你的求婚,我到底把自己置于什麼樣的地步啊?在婚禮的前一天,你會不會要忙著和你那些過去式的女友道別?」
「到路口等我。」墨尚邰已不想再說。
「我自己會去。」
「我說了……」他強調。「路口等我!」
「你現在才一副凶悍、專制的模樣,如果我被搶時你是在我的身邊,那麼今天就不會有這種鳥事發生!」她委屈的紅了眼眶。
「先報案。」
「被搶的感覺很差……」她對著要去開車過來的他的背影吼道︰
「真的很差!」
墨尚邰沒有回頭的繼續走。
「看到將和自己結婚的男人在擁吻另一個女人,感覺更差!」她不顧一切的吼出口。
墨尚邰的腳步沒有停頓,除了繼續走,還是繼續走。看來問題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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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警察局做筆錄是件挺麻煩的事,牧嵐得從頭到尾說一遍事發經過,也得讓自己再經歷一次被搶的感受,雖然墨尚邰一直在她身邊,她的感覺還是爛到透頂。
走出警察局,墨尚邰看著一臉疲憊的她,想要牽起她的手。
「我們去吃點東西。」
但牧嵐把他的手打掉,繼續往前走。
「你需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我怕在下一分鐘你就會昏過去。」
「那就昏過去啊!」她一副無所謂的口吻。「反正我人在警察局門口,昏倒會有人幫我叫救護車。」
「牧嵐。」
「我還可以向警察借電話打給我爸或我隨便哪一個哥哥,你不用擔心我。」她不需他的虛情假意!「墨尚邰,你可以走了!」
「牧嵐,你一定要這樣搞嗎?」
「我想取消婚禮。」再開口,她丟出炸彈。
「取消婚禮?!」
「我不想嫁你了。」
「牧嵐……」他知道事情有可能這麼發展,但是當她真的說出來時,他還是感到煩躁又莫可奈何,即便錯是在他。
「在來警察局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墨尚邰,這也不能全說是你的錯,因為那是你的個性、你的感情觀,你太習慣被女人追逐,所以才會變成花心大少,才有那麼多的過去式。」牧嵐試著理性的說,不帶任何的火氣與批評。
「牧嵐,不會再有這種事……」
「一定會再有!」她又一次不客氣的打斷他的澄清。「而我為什麼要自找麻煩,讓自己去受那種罪?我受夠了,我甚至被搶了!」
「你被搶和我有關?」
「如果我不是太氣,當那輛摩托車快靠近我時我會提防,但是我是毫無反抗、呆愣愣的就讓那個歹徒搶走我的皮包!」她又氣又惱。
墨尚邰無言以對。
「我根本氣到忘了周遭的一切!」
「牧嵐……」
「我不嫁你了。」她幽幽的宣布。
「你要嫁我!」
「除非你拿槍逼我,不然……」她冷淡的看他一眼。「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你在氣頭上,所以會有情緒。」他忍耐的勸她。「過幾天就會好的。」
「你是听不懂人話嗎?」牧嵐是氣瘋了。她不是聖人,可以對這種情況一再視而不見。「我不想結婚!我不打算嫁你!」
「婚禮的事已經在進行。」他平靜的說,並不想觸怒她,讓事情更加惡化。
「取消啊!」
「我們的老爸……」
「叫他們面對事實吧!」
「你以為這麼簡單?」
「不然呢?」牧嵐是惱怒,但並非理智全失,她是真的有認真想過。
「教我一肚子氣時硬嫁你?教我對你恨得牙癢癢時嫁你?我又不是嫌日子活得太輕松,想要自找麻煩。」
「你可以先冷靜個兩、三天。」他試圖安撫她?「你不必現在就做決定,我先送你回家,過兩天我們再聯絡。」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她冷淡一句。
「我一定要和你結婚!」
「為了能搬出去住和公司的股份嗎?」她冷笑。「我已經可以預見我的未來,我只是你的棋子而己,墨尚邰,你只是想借由娶我來達到你的目的!」
「不是這樣!我沒這麼工于心計,如果不是覺得自己可以和你一起生活,我怎麼可能娶你!」
「還有……你還要小孩!」她刻意提醒。
「牧嵐,那是自然的事。」
「不過你別想踫我。」她把丑話說在前面。「墨尚邰,或許你終究可以讓我嫁你,但是你連一根手指頭都別想踫到我,你想都不要想!」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吧!」只吐出這短短兩個字。
「墨尚邰,我奉勸你想清楚——如果你硬逼我嫁你……難過的會是你自己。」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打退堂鼓了嗎?」他不在乎的。
「那我們就來瞧瞧誰會先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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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結婚的人了不該這麼閑,牧彥伯看著女兒,他發現她沒有要當新嫁娘的喜悅,做父親的也不願意看到女兒不快樂。來到正在澆花的女兒身側,他先出聲。
「小嵐,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想嫁墨尚邰,由老爸出面去替你取消這件婚事。」
牧嵐看著老爸,心里是搖擺不定的。
「和尚邰真的有問題?」他又再問。
「爸,你真的認為他是一個結婚的好對象嗎?」放下澆花的器具,她一臉困惑的看著老爸。
「你們不是連禮服都挑了嗎?現在還在問這個問題?」牧彥伯凝視著女兒。
為了不驚動大家,所以墨尚邰和牧嵐講好不要說她被搶,就說皮包被扒了,需要重辦些證件,而他們這麼說,也是為了避免墨尚邰和別的女人在車上擁吻的事件曝光。
「爸,如果取消婚事……」
「爸說了,爸可以替你出面取消,但可以告訴我是出了什麼事嗎?」
「我……」她猶豫著,不想事情鬧大,她清楚老爸如果知道真相,一定會上墨家興師問罪。
「點頭的人也是你喔!」以為女兒只是在鬧脾氣,他提醒她。
「但是……」她吞吞吐吐的。「女人心像海底針,我就不能改變心.意嗎?」
「你當你是去買一件衣服?回家之後發現顏色不對、你不是那麼喜歡了,所以就拿回去退掉?」牧彥伯語氣有些微怒。「小嵐,婚姻這回事很嚴肅的。」
「可是……你不覺得墨尚邰並不愛我嗎?」牧嵐問老爸。「你和媽咪結婚是因為你愛她吧?你不會沒有愛就和她結婚吧?」
「小嵐,不是只有轟轟烈烈才叫愛情,有些感情是日積月累的相處換來的。」
牧彥伯語重心長。「對你媽,我就只是想要照顧她,想和她生兒育女,建立一個家庭,而她和我有一樣的共識。」
「你……起碼心里只有媽一個女人吧?」
「那是當然的!」
「但墨尚邰挺花的,你不會不知道吧?」牧嵐試探的問。「你不擔心?」
「婚前我不管,但是結婚後,我相信他會安分下來的。」牧彥伯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是沒到過家暴現場,那種欺負老婆、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常常都是一臉老實的男人。
「你又不是他!」
「小嵐——」牧彥伯還想跟女兒溝通,電話鈴聲卻在這時響起,于是他接起電話,不久臉色大變。「什麼?知道了,我馬上帶小嵐去!」
「怎麼了?」牧嵐跟著驚慌。
「尚邰住院了。」牧彥伯掛上電話之後說。
「真的?假的?」
「小嵐,我們快去醫院!」
「你知道他為什麼住院嗎?」牧嵐倒不是那麼緊張,她還猜想,他搞不好是被某個女人的男友打得受傷住院,但是……真的會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是不想活了嗎?
「小嵐,先去再說吧!」他拖著女兒的手臂。
「或許並不嚴重……」
「牧嵐,這個人可能是你未來的老公耶!」
最好他是真的需要住院,不然她還真會看扁他。她現在對他已經很不爽,如果再加酒後出車禍或是在夜店和人爭風吃醋那些的,她一定會取消婚事……
她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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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嵐錯了。
墨尚邰會受傷不是與人吃醋,也不是酒後駕車,雖然他確實是出了車禍,不過卻是為了閃避一個闖紅燈的小學生,才會把車撞上安全島。巨大的撞擊令他渾身疼痛,因為怕有內出血或是後遺癥,院方要他留下來觀察。
老一輩的在探視過墨尚邰之後就離開了,反正是住院觀察嘛,有醫生、護士在,再加上牧嵐……對墨尚邰而言,應該夠了。
墨尚邰雖然沒有看得見的嚴重外傷,但他的確是連深呼吸或是做較大的動作都會渾身劇烈疼痛,醫生判定可能是肌肉受傷或是筋拉傷,反正他需要躺個兩、三天,再做一些檢查。
「你沒有話要說嗎?」他艱難的動了體,額頭上的汗就出來了。
「祝你早日康復。」她說著冷笑話。
「只有這一句?」
「還有比這一句更適合的嗎?」
「牧嵐,你是存心要來嘔我或是令我病情惡化的?」墨尚邰不敢用力呼吸,因為胸口真的會痛,醫生開的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在他體內發揮作用,他好想念自己健康的時候。
「墨尚邰,我很意外你會為了一個小孩子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難道我做錯了?」他听不出她是在褒還是在貶。
「我只定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偉大。」牧嵐笑笑。「本來……我以為你起酒後肇事出車禍,要不然也是和人干架後掛彩送醫。」她直接說出她原本認為的理由。
「你對我的評價可真高!」他僵著臉回她。
「誰教你是花心大少!」
「過去的事了。」
「怎麼沒有一堆你的舊情人來醫院探視你啊?還是她們還沒有得到消息?」
「牧嵐,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會相信,但Jenny的事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教訓。」墨尚邰誠懇的表示。「不會再有那些女人,我保證!」
「我真能相信你嗎?」
「你能!」
牧嵐猶豫了,怕一個錯誤的決定毀了自己一生,但她又忍不住想,一個可以為了保護小孩寧願自己車毀受傷的男人,應該不會壞到哪里,她該給他和自己一個機會。
「好吧,我嫁你!」她點頭。
「牧嵐……」他總算露出放心的笑容。
「婚禮如期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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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尚邰和牧嵐的婚禮溫馨而不鋪張,低調而令人欣喜,尤其是牧嵐的三個哥哥,她這三個未婚的哥哥充當他們婚禮上的男儐相,大哥還代表父母致詞,表示如果墨尚邰敢對他妹妹不好,那麼他會遭遇一個退休警官、一個現職警官、一個武打明星,以及一個武術教練的追殺,絕不手軟。
牧嵐在听到這段致詞時,忍不住得意揚揚的看了墨尚邰一眼,新郎倌也只能苦笑不講話。
婚宴後回到他們的新居,之前為了做給雙方的父母看,所以牧嵐把自己的東西都乖乖的放在主臥室,但現在,他們的生活要開始了,所以她準備把她的東西都搬到主臥室對面的客房里。
「你在干什麼?」墨尚邰看到了,只是他不知道她是在做什麼。
「搬家啊!」她抱起一堆衣服。
「你要搬到哪?」
「對面的客房。」
「你要住客房?!」他變了臉。
「墨尚邰,來幫忙啊!」她還指揮他。「我那些保養品、外套、長褲,還有我的一些飾品、配件,統統幫我搬去客房。」
「牧嵐,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墨尚邰的表情有些怪異。「你不知道我們才從喜宴上回來嗎?」
「我會不知道嗎?」
「那你這算……」
「分居。」她理所當然的道。
「新婚第一天就分居?!」墨尚邰沒有听過比這更可笑的事。「牧嵐,你今晚明明沒有喝酒,你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麼嗎?」
「是你忘記我曾說過的話。」牧嵐可不是在和他惡作劇。
「你說過什麼?」
「我說過……」牧嵐一臉正經,而且充滿不可撼動的堅決。「我說過你連一根手指頭都別想踫到我。」
「你是當真的?!」墨尚邰無法置信。
「我才不說假話或是玩笑話。」
「但我以為……」他只能盯著她,不知道是該把她押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打她一頓,還是模模鼻子認了,因為她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你以為我願意嫁你就表示什麼事都沒了?」
「不是這樣子嗎?」
「墨尚邰,那是兩碼子事!」她對他露出一個惡質的笑容。「我嫁你,因為這符合大家的期待,但是我自己……」她搖搖頭。「我沒有把你當丈夫看。」
墨尚邰沉默了下來。
「你了了嗎?」她問。
「你一定要這樣?」
「對!」
「而我只能照你的意思?」
「除非你打算硬上!」她挑釁的睨著他。
「我沒有硬上女人的習慣,會和我上床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說的是事實。
「那好!」牧嵐灑月兌的笑。「我不想和你上床,也沒有半點心甘情願。」
墨尚邰長長的嘆口氣。
「想離婚了嗎?還是想把我轟出去?」她並不在意。「我收東西很快。」
「我只有一個要求。」他提出條件。
「我做得到就答應你。」她也不噦唆。
「在我們的父母面前……」他表情嚴肅的說出。「我們要做恩愛夫妻。」
「演戲嗎?」她笑。
「不能讓他們為我們操心。」他露出淡淡苦笑。
「可以。沒有別的了嗎?」
「有,你快點滾出主臥室。」耍狠,他不會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