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談婚 第二章 作者 ︰ 林曉筠

安烈覺得瘋的人是他,不然他不會答應這個瘋女孩的哀求。不知道他是被她的眼淚打敗,還是被她的大膽擊潰,總之他答應了她借她「暫住」幾天,反正他不會有什麼損失的,不是嗎?

他讓她開車跟在他後頭,有那麼一剎那,他希望她跟丟,希望她消失,但顯然的,這個女孩開車的技術並沒有那麼差,她一路跟著他的車來到了行義路的山上,並且一點也不擔心的跟著他進屋。

安烈的家在離陽明山不遠的行義路上,坪數七、八十坪,一個單身漢住綽綽有余,當然在靳志光的豪宅里仍保留著他的房間,只是他覺得一個大男人不該和一堆人窩在一起,他喜歡一個人的自在、一個人的放松。

「客房在盡頭。」雖然答應讓她住,但是安烈可沒有給她好臉色。

「你的家看起來很有個性、很有格調。」沙薇的品味一向不差,她看得出這是經過設計師精心裝潢的房子,很溫馨、很舒適、很有個人特色。

他只是看她一眼,懶得搭理。

「你還沒有向我自我介紹。」她一臉活潑的表情。ㄝㄡㄥ

「有此必要嗎?」

「我們要住在一起耶。」

「我們沒有要住在一起!」安烈糾正她。「我只是讓你暫住幾天而已,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摘什麼鬼,不過我要警告你最好安分一些。」

沙薇嘟起嘴,一時不想搭腔,她看著散落在客廳四處,一些應該是他和家人一起拍的生活照,她猜想他有個大家庭。

「你有幾個兄弟姊妹?」她隨口詢問道。

「你問這麼多干麼?」

「閑聊嘛!」

「我沒這麼閑。」說完安烈朝自己的房間走,他只想換件輕松的衣服,煮杯咖啡,放片歌劇來听,再看一些報告、資料,難得今天他可以這麼早回來。

但沙薇跟了過去,一副自己和他還沒有完的堅決。

「你到底姓啥名啥?」

「安烈。」他不耐煩的說,目光並不友善。這個女孩居然可以比小香還磨人,一向他感到小香是個跟屁蟲、是個麻煩,再加一個成皓心,只會讓他和明旭頭大,現在他總算覺得她們很可愛,因為跟眼前這個女孩一比,她可以讓聖人抓狂。

「安烈!」她重復著。「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吧?」

他一副懶得去記的表情。

「我是沙薇。」

「你已經自我介紹過了!」

「但你記住了嗎?」她正色的看他。

「沙薇。」他不得不順她意的說一遍。

「很好,」她真的滿意了。「我們現在知道彼此是誰了,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吧!」他已經發揮了最大的容忍力。

「你可不可以先給……」沙薇自知說錯的改口,「先借我一點錢。」

「你要借錢?」安烈微眯著眼,如果花一點小錢就可以打發掉她,那麼他願意,他願意花錢消災。「多少?」

「我一定會還,因為我沒有帶錢出來。」

「多少?」

「一萬元。」她小小聲的說。

「好,我給你!」他掏出皮夾,毫不猶豫的拿出一疊千元大鈔,算了十張給她。「只要你給我一點安寧和獨處的時間。」

「我得買一些東西。」

「我不在乎你要做什麼,即使你拿了錢之後消失,我也不會怎樣,沙薇,只要你別來煩我,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安烈口氣很差的說,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不怕傷她的心。

「你就這麼討厭我?」沙薇一個厭惡的表情。

「我不必喜歡你。」

「但我也沒這麼討人厭吧?」事實上追她的男性不少,只是她的眼光太高,而且她想當個演員,演戲一直是她的志願,眼前她並不想談戀愛,不想和任何男人有什麼瓜葛。

「沙薇,離開我的房間。」他下起逐客令。

「我沒有鑰匙,一會如果你不幫我開門……」

「拿去!」他把一整串鑰匙都交給她。「大門是中間那一支。」

「你這麼信任我?」沙薇以略帶研究的眼神瞅著他,心中有種溫暖的感覺。

「你能拿我怎樣?」

「你不怕我每一支鑰匙都偷打一支?」

「隨你!」他開始解襯衫子。

「你這麼隨便?完全不防人?」

「沙薇!」安烈瞪視著她,有些沒耐性的。「我不怕你會趁我不在搬空這里,也不怕你會突然拿菜刀砍人,既然決定讓你暫住,我就不會疑神疑鬼、防東防西的,這樣行嗎?」

欣賞他的話已在嘴邊,但沙薇沒有說出來。這家伙是個角色、是個人物,不會小里小氣、龜龜毛毛的,她喜歡。

「要不要我幫你帶吃的回來?」

「不必!」

「我可是一番好意哦。」她已經把他當是老朋友般的,或許這就是緣分,從一開始的互看不順眼,到現在可以同處一個屋檐下,當然,還沒有真正開始同住的生活。

「你?好意?」安烈只是把她推出他的房間,然後甩上房門。

「好心沒好報。」沙薇邊念邊縛身,當她不經意的又再四下看看,她發現,她真的喜歡這里,喜歡這種感覺,甚至那個男人……

安烈。

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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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鈴將一個小行李袋交給妹妹,還有沙薇的皮包,里面有證件、信用卡、金融卡。

「沙薇,你來真的?」沙鈴的午餐只有一份水果沙拉,沒有辦法,為了上相、為了在螢光幕前看起來削瘦、美麗,她只能抑制自己的食欲,畢竟新聞主播不是那麼容易干的。

「是老爸自己趕我出來的。」沙薇點了牛排,反正她是怎麼吃也吃不胖。

「他昨晚打了一晚上的電話。」

「他找不到我的。」沙薇得意揚揚的說。

「你到底在哪里過夜?」

「不告訴你!」

沙鈴其實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妹妹,一來沙薇一向很有分寸,不會亂來,二來她也認為她們老爸是該得到一個教訓,不要試著干涉自己女兒的婚姻大事,現在不流行什麼企業聯姻了,至少這些Z世代的人不鳥。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不知道。」沙薇任性的回答。

「老爸、老媽真的很擔心。」

「我又不會被賣掉。」

「適可而上啊!」沙鈴以姊姊的身分告誡妹妹。「我不會管你住哪,但是你可不要惹麻煩。」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對了,今天早上那個偶像劇的制作人有打電話給我,要你明天去試鏡,他看過你的照片很滿意,只是,你真的要去演戲?」說真的,沙鈴並不是那麼的贊成。

「演戲有什麼不好?」沙薇反問。

「畢竟我們家的家世不差。」

「你自己還不是在吃電視飯。」

「我是新聞主播!」沙鈴揚聲道。

「所以你高級?」

「也不是這樣講,畢竟播報新聞是專業,而演戲……」沙鈴聳聳肩。「除非你能混出名堂,成為知名演員,不然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也不丟臉!」沙薇駁斥。

「我並不認為你一定得嫁什麼小開或者進豪門,可是你可以找個正職,薪水多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日子。」沙鈴長沙薇幾歲,她比妹妹多了一些領悟與體會。

「但我就想演戲!」沙薇固執的說。

「你不擔心要摟摟抱抱?」

「反正是假的。」

「接吻呢?」

「不必真吻下去,用鏡頭就可以偽裝的。」

「那床戲呢?」

「有床戲就不要接。」

「這還算演員嗎?」沙鈴取笑的說。

「老姊,你是在找我麻煩嗎?」沙薇有些理不直、氣不壯的問。「反正老爸、老媽又不需要我們養,所以我希望能按著自己的興趣去發展,說不定有天我可以打進好萊塢,和湯姆克魯斯演對手戲。」

「你在作夢啊?」

「別瞧不起人!」

「沙薇,我是你的親姊姊,沒道理瞧不起你,只是不希望你期待過大,到時失望就愈大。」沙鈴優雅的吃著沙拉。

「算了,不和你講這個。」沙薇嘴一嘟的。「對了,你知道靳氏集團嗎?」

「靳氏集團?你怎麼會提到這個集團?」

「如果你知道就告訴我。」沙薇催促著。

「靳氏集團的歷史滿久了,一開始以海運起家,接著涉入航空和IC設計的領域,是股票上市公司,在新的接班人上場之後,業續更是傲人。」沙鈴多少知道一些。

「所以總裁是姓靳?」

「不,是安,叫安烈。」這一點沙鈴並不陌生。「這之中還有個溫馨的故事,你為什麼會突然問?」

「什麼溫馨的故事?」沙薇沒有回答的追問。

「靳氏夫婦原本沒有小孩,他們領養了當年在爆炸中失去雙親的四名孤兒,而這四個小孩中年紀最大的安烈,前幾年就接掌了靳氏集團。」雖沒有親自訪問過安烈,但從其他同事的口中,沙鈴知道了整個故事。

「原來如此。」

「嗄,你認識安烈嗎?」沙鈴低呼。

「干麼?」

「如果你認識他,可不可以為我安排一個專訪?我一直想采訪他。」沙鈴一臉興致勃勃的表情。「他的故事很有賣點,一定可以吸引人。」

「姊,那是個大悲劇!」沙薇抗議。

「我不否認那是悲劇,但他們四個小孩的人生也因此完全改變,靳氏夫婦能給他們的遠比他們原來的父母多。」沙鈴純粹就事論事。

「但再怎麼樣也比不上自己親生父母的愛和親情。」

「錯了,靳氏夫婦非常的愛這四個小孩!」

「能多愛?」沙薇不信。

「他們真的把這四個小孩當是自己親生的,其中一個成皓心是專欄作家,她還在報上發表過有關斬氏夫婦的文章,好感人哦!」沙鈴很激動的說。

沙薇抿著唇,並沒有接口。

「你到底認不認識安烈?」沙鈴急躁的問。

「我就是不告訴你。」沙薇決定先保密。

「沙薇!」她憤怒的叫喚。

「告訴老爸、老媽,不要擔心我,想回去時我就會回去。」沙薇轉移了話題,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干什麼。」

「我心里有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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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法國和瑞士的客戶來訪,安烈連著兩天一早六點就出門,忙到半夜兩、三點才返家,若不是此刻沙薇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他甚至忘了屋子里還有這麼個人,看著脂粉末施更加清麗的她,他只是朝她點了下頭。

沙薇這會眼中看到的是一個疲倦、冷硬、沒有笑容的男人,果然總裁不是麼的好當,不過在經濟不景氣時還能如此忙碌,顯然是一件好事。

「希望你不是為了避開我才這麼歸晚。」她一臉慧黠的看著他。

「你還在?」他扯開領帶,往沙發上一癱。

「你希望我消失?」她有些傷心的問。

「我和你根本就不熟,我並不會去在意你是不是存在,只是你好像住得很愉快?」安烈這個人一向不會說表面話,他也不怕她難堪的直言。

如果按照她平日的個性,她鐵定立刻走人,可是在听過姊姊的話之後,對這個男人她多了一些同情和感覺,任誰在發生過那樣的悲劇之後,要他熱情、對人熱絡、是有些困難。

沙薇不去計較他的話,反而從茶幾下層拿出一疊鈔票,這錢她已放了兩天。

「還你。」她把錢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你有錢了?」

「我拿到我的金融卡了。」

「那你為什麼還不走?」他率直的問。

「我在這里住得很愉快啊!」

「難不成你把這里當‘家’了?」安烈沒有想過會是這種情形,這女孩想賴著不走?他沒有去踫那一萬元,事實上只要她離開,他根本不在意這一點錢。「沙薇,我只是暫時收留你而已。」

「別這樣嘛,反正你只是回來睡覺,在家的時間又不多,我住不住這里又有什麼差別?」她和他討價還價。

「這是我的家,我喜歡自己一個人。」

「我又沒礙著你。」

「你必須離開!」他強硬的說。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已經累到不想開口,但是安烈不說明白又不行。「沙薇,我們既不是親戚,也不是什麼好友,事實上,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若不是你追撞我的車,我們甚至不會認識,所以……」

「所以我們有緣。」她厚著臉皮接下話。

「你是存什麼心?」他冷然的問。

「我只是覺得這里多我一個人住,對你而言沒有影響嘛!」沙薇咬著唇。「搞不好你幾天都不會見到我一次,這會如果不是我等你,如果我睡了……」

「你是陌生人!」他不悅的提醒她。

「那你想知道我什麼?」她大方的問。

「我不想知道!」他冷哼。

「那怪誰?」她瞪他一眼。

「你!」安烈不相信有這種事,她真的大膽到這個地步?「你不怕我會對你怎樣嗎?」他要嚇走她。「我們孤男寡女的共處在一個屋檐下,說不定哪天我會獸性大發。」

「你不會。」她非但不怕,反而還很篤定。「你會說出來就表示你根本沒那意圖。」

「反正……」

「反正你沒有理由趕我走,就當是幫忙好了,你自己不也曾經接受過別人的幫助?」

「你知道?」安烈的表情立刻一變。

沙薇點點頭,她一向不喜歡在心里放事情。「我有個姊姊是主播,所以她知道一些有關靳氏集團和當年領養的事,那件加油站的爆炸意外,造成了四個孤苦無依的孤兒。」

「所以我該幫你?」安烈的表情莫測高深。

「為什麼你不幫?」

「你踫上什麼意外了?」

「我……」沙薇皺眉不語。

安烈冷酷的盯著她,「你需要被領養嗎?」

「不需要,但是……」

「你鐵定已經成年了,難道你還要別人的照顧和養育嗎?」他嗤之以鼻的模樣。「沙薇,有沒有更好的理由可以打動我或是說服我?」

「我無處可去。」她勉強的說。

「你剛說你有個主播姊姊,她應該有能力可以照顧你,你為什麼不去投靠她?還有,你總有父母吧?不要告訴我你是個孤兒!」他眼神犀利。

「我當然不是!」她大聲說。

「那你就有處可去。」他真的生氣了。

沙薇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說不過安烈,以前她從不曾講輸過人,一向可以佔到便宜,說到令對方啞口無言、無法招架,看來她又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安烈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無法置信眼淚已經在她的眼眶中積蓄,她看起來就是一副隨時可能會放聲大哭的樣子,他又是驚訝、又是憎惡,這個女孩的「魔性」很強。

「不準給我哭!」他命令。

沙薇吸了吸鼻子,一副強忍的表情,她就不相信他的心有那麼狠,可以那麼無動于衷。

「你到底想住多久?」他忿忿的問。

「不知道,不過我會盡快離開。」她唬弄他。

「你有工作嗎?」

「我想當演員,事實上我明天要去試鏡,」沙薇興奮的說;「有個偶像劇的制作人找我去。」

「當演員?」安烈由鼻腔哼了一聲,很顯然的不能認同,但是他似乎沒有打算再逼她走,只是很慵懶的站了起來,不想再理她。

「你的錢!」沙薇叫喊。

「你留著吧。」他嘲弄的一笑。

「我有,你不必同情我。」

「沙薇,我不同情你,也一點都不可憐你,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他直視進她的眼底。「那就是快從我的家中消失!」

她沒有頂嘴,既然是在他的屋檐下,那麼她就暫時低個頭,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這點「羞辱」她還可以忍,她喜歡住這,他不在家時,這屋子就好像是她的。

「沒意見?」安烈很訝異她居然不吭聲。

「這是你家,你是主人,我能有什麼意見?」

「你……」他為之氣結。

「謝謝你讓我住。」沙薇露出得逞的表情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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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志光夫婦知道平日兩個兒子都忙,所以他們每兩個星期辦一次家庭聚會,安小香和成皓心住家里,他們天天看得到,而安烈和明旭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汪敏佩在家庭聚會這一天,通常一早就會帶著家里的菲佣上市場買菜,她的拿手菜很多,安烈和明旭都贊不絕口,既然他們愛吃,她也樂得在廚房里忙上個一天,這就是做「母親」的快樂。

今天又是家庭聚會日,一如往常的,安小香和成皓心又被汪敏佩趕出了廚房,兩個女孩也樂得不去吸油煙味,像她們這種二十出頭的女孩,對烹飪的興趣不大,更不相信什麼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那一套,都什麼時代了,不要笑死人,難道男人的心光靠一些美食就可以收買?

「皓心,我想開個咖啡屋,」安小香已經計劃了一陣子。「你覺得如何?」

「不錯啊廣成皓心笑道。

「兼賣書。」

「可行。」當專欄作家的成皓心認為這個點子很棒。「要不要合伙人?我可以投資。」

「算你一份。」安小香爽快的答應。

「我看安烈和明旭也少不了一份哦!」雖然只有安烈和安小香是親兄妹,但他們四個人已不分彼此,二十年相處下來,當然有爭執、口角、不愉快,可是他們早比真正的手足更親、更像一家人。

「跑不掉的。」

安烈和明旭差不多同時出現,因為他們不住家里,所以一回來自然得先向汪敏佩報到,並且向靳志光請安,對他們而言,靳志光夫婦就是他們的父母,親生爸、媽的回憶只能存放心中。

「明旭,什麼時候升外科主任啊?」安烈拍了拍小他幾歲的明旭的肩。

「還早呢?」明旭苦笑。

「你不是最有前途的外科醫生嗎?」

「再有前途也要時間和經驗的磨煉。」

「說得是,你自己身體要顧好啊!」見他比上一回看到還瘦了些,安烈特別叮嚀。

「你也是,當心過勞死。」鄭明旭知道安烈一天工作十七、八個小時,他也開口提醒。

「謝了!」

成皓心和安小香走向他們,但安小香的視線明顯的擺在鄭明旭身上,她也注意到他瘦了,看起來一臉倦容。

「你們醫院不讓醫生休息的嗎?」她一副抱怨的口氣。「你又瘦了。」

「我是精壯!」鄭明旭回答。

「你哪里壯了?」

「小香,你只問明旭,那你哥呢?」安烈見他一時沒接話,馬上轉移目標,因為小香總像個管家婆般的管著明旭。

「我看到你壯得很!」安小香看他一眼,接著又問鄭明旭,「你三餐都有吃吧?」

「如果忙的話就省下來嘍。」

「身體是你自己的,如果醫生自己先病倒怎麼醫治病人?」

「我還好啦!」

「是啊,我們這會不是回來要‘進補’了嗎!」安烈朝成皓心使了個眼色,要她把鄭明旭帶離。

「小哥,我有個醫學名詞要問你。」成皓心拖走鄭明旭。「我正在寫一篇文章,有關女性性高潮那個英文字要怎麼拼?」

「皓心!」安烈瞪大眼。

「只是‘醫學名詞’。」成皓心回頭眨眼。

「你給我小心一點。」安烈把成皓心當是自己的親妹妹。「你和小香都不準給我看什麼‘城市’那影集,教壞你們這些女生,沒有任何一個正經男人會喜歡豪放女,你記住了。」

「你真老古板!」

「我同意安烈。」鄭明旭聲援。

「走啦。」成皓心把他拖進書房。

安小香看著鄭明旭的背影,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反應,她就是喜歡他、就是關心他、就是想要嫁給他。

「小香!」安烈不是瞎子,他看得出自己妹妹對鄭明旭的那份感情,只是鄭明旭似乎只把安小香當成自己妹妹。

「干麼?」安小香沒好氣的問。

「別那麼明顯。」

「我又沒有怎樣!」安小香辯駁,「關心家人也不行?」

「明旭把你當妹妹。」

「我才不是他的妹妹!」

「感情的事……」

「哥,你別教我什麼感情的事,你的女朋友在你當兵時,和你最好的朋友駱康上床被你逮到,你自己就是個失敗的例子,所以別對我說教!」安小香不是惡毒,她只是在喚醒哥哥的記憶。

「那是近十一年前的事了!」安烈憤怒的道。

「但是你從那時起就只玩女人,根本不談感情。」安小香一哼。

「你知道個什麼?」他真想毒打自己的妹妹一頓。「我早忘了有那麼一回事!」

「才怪,那你都三十五了,為什麼還不……」

「我沒空!」安烈打斷妹妹的話。

「是沒空還是早就沒有心了?」她得意揚揚的問。「表面上你是不恨駱康,還說你們仍是哥兒們,他幫你看清了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但其實……」

「安小香,你欠揍!」他冷冷的看著妹妹。

「有本事你再談個戀愛給我看!」

安烈沒接話,他是真的沒那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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