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沉幼婷得知涂忠銘真是那名「殺手」時,她的心情只能用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來形容,這不是她能猜測到或是預料到的結果,涂忠銘竟真是那名想要殺她的人,有這可能嗎?
在楊健的客廳里,連楊依靜在內的三人,他們都有些心事重重,有些不知從何講起的感慨。
特別是楊依靜,這會面對著自己的哥哥和幼婷。對自己一時的義舉可能危及沉幼婷的生命,深深的感到歉疚和遺憾,她只能說幸好涂忠銘下不了手,否則只怕她一輩子都得活在自責和愧疚的陰影之中,永不能襗憟。
「幼婷……」即使危機已經解除,但是楊依靜認為自己還欠沉幼婷一句話,「對不起……」
「對不起?」沉幼婷馬上打斷楊依靜,並不解的看著她,「妳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
「我可能害死妳啊!」楊依靜歉然道。
「但妳並沒有害死我!」沉幼婷說。
「涂忠銘他……」
「楊依靜,涂忠銘不會真的殺了我,像我這麼討人喜歡的女孩,他是不可能下得了手的!」為了安慰楊依靜,沉幼婷只好自我吹捧。
楊健瞪著沉幼婷,他當然知道她的用意。只是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曾經千鈞一發?
「涂忠銘有他的苦衷,為了他的苦衷,或許是迫于無奈,他是有可能殺了妳的!」楊依靜有著深深的罪惡感,除了罪惡感,還有……其它更復雜的情緒。
「不會的!他絕不是那種人!」在知道涂忠銘是那名殺手後,沉幼婷還是替他說話。
「妳怎麼知道?」受不了沉幼婷的頑固,也受不了她一個勁兒的替涂忠銘說話的樣子,不知哪來的醋意,楊健反駁道︰「妳會讀心術嗎?」
「那個殺手如果是你。我就不敢說了!」沉幼婷反擊回去。「如果是派你來殺我……」
「怎麼樣?」楊健問。
「你一定會毫不考慮的就下手!」沉幼婷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表情。
「沉幼婷!」楊健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听到他們的對話,如果楊依靜不是心情太壞,那她一定會好好的笑個夠,她哥和沈幼婷好象就從來沒有好好的相處過,好好的說過一次話,每次都是火藥味極濃,非拚個你死我活不可以的!
「既然危機已經解除,也知道殺我表姊的凶手是誰,那……」沉幼婷看向了楊健。
「孫成邦得到風聲跑了,我們會全面通緝他!」楊健說.警局里可能有內奸,所以才會涂忠銘一在警局出現,孫成邦就不見蹤影,但至少他已經沒有非置沉幼婷于死地不可的必要了,「他逃不了多久的,在道上他的風評很差,不會有人對他伸出援手的。」
「所以,」沈幼婷舒了口氣,「游戲結束了!」
「沉幼婷。這不是游戲!」楊健糾正。
「反正很好玩!」她伸伸舌頭。
「妳居然覺得好玩?」楊健不可思議的叫道。
「不是每個人都能踫上像這樣的事……」沉幼婷故作玩世不恭的口吻。「夠令我回憶一輩子了!」
「妳真的永遠都學不乖嗎?」他一副敗給她的表情,「我哪里壞了?」沉幼婷反問。
「妳……」楊健真不知道沉幼婷的基因是哪里出了問題,誠如沉莉婷說的,對沉家而言,沉幼婷是異類、是只「黑羊」,絕對是一個會令人一個頭兩個大的麻煩人物!「我不和妳說了!」
「我也懶得和你說,我……」她一副開心狀,「我要去收抬東西,可以回家了!」
「謝天謝地!」明明心里不是這麼的高興,明明心里若有所失,但楊健仍嘴硬道︰「我可以解月兌了!」
「哀傷」的著了楊健一眼,沉幼婷回她的客房,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不需要再受他的氣,她又可以開始過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日子!
望著沉幼婷的背影,楊健怔然。
楊依靜看著哥哥的反應,對整個狀況了然于心,不論哥哥再怎麼否認,他的的確確是動了真心!他對沉幼婷產生了感情,他的心不如他所說的那麼冷硬,他已經……墜人情網了!
「哥,再否認也沒有意思了!」楊依靜著著他說。
「否認什麼?」楊健不承認。
「你愛上了幼婷。」她淡淡的一笑說。
「妳瘋了嗎?」楊健的反磼是激烈、是暴怒,好象什麼天大的謊言被拆穿一般,「妳居然會說我……我『愛』上了她!那個……」他咬牙切齒,簡直不知該如何說他妹妹的表情,「我不要再听到這種話,妳很會編故事,寫劇本是妳的事,但別把我扯進去!」
「哥……」楊依靜嘆了一聲,「事實就是事實,就算你否認,事實依然存在。」
「我懂了!」楊健盯著自己的妹妹,「妳是在模糊主題,轉移話題,依靜……我都還沒有和妳算帳,妳和涂忠銘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談!」楊依靜嚴肅的說。
「妳要談……」
「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個成熟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我救了一個人,就是這樣而已,至于其它的,」
楊依靜無可奉告的模樣,「我不想告訴你!」
「依靜……」楊健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妹妹也有強悍的一面。
「我可以對自己的事負責,倒是你……」楊依靜語重心長的說︰「你敢面對事實嗎?」
楊健一臉的嚴厲,但是他終究沒有再多說些什麼,或許他無話可說,也或許是……他不敢說!
「我先上去了,不想妨礙你們兩個話別!」楊依靜心情低落道︰「如果有……如果有涂忠銘的任何訊息,希望你能讓我知道。」
「依靜,妳希望我袖手旁觀、置身事外嗎?」楊健不知道她到底了不了解什麼叫做兄妹之情!「我是妳哥哥啊!」
「但是這一件事你插不上手。」楊依靜無奈的說。
「除忠銘……他是個……」楊健一臉的為難。
「我知道他是什麼!」楊依靜露出一個無悔的笑容,「總之你讓我自己處理,好嗎?更何況……」她揶榆.「你自己的問題並不比我輕!」
「依靜……」
「面對它吧!」楊依靜誠懇的說。
提著自己簡單的行李,沉幼婷來到了客听,當她看到客廳里只有楊健一人並不意外,而這會楊健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她很難捉模出此刻他心里正在想些什麼,說不定他是想手足舞蹈一番.只是當著她的面不好意思罷了!
「楊依靜上樓了?」沉幼婷放下行李,隨口一問。
楊健點點頭,本來他以為自己是很高興能擺月兌她,但是當他真要送走她時,他又有著滿心的不舍,其實他的確沒有對她多好、多照顧她!一想到這,楊健竟有些良心不安。
「那我待會再上去向她話別。」沉幼婷突然覺得有些「離情」,「呃……這一陣子……」
「不必道謝了。」楊健打斷她。
「不!」她突然之間懂事了似的。「我一定得謝謝你,至少我是平安無事的。」
「妳這麼說倒是要我不好意思了!」楊健也有些不太自然。「妳要謝的人應該是涂忠銘,是他沒有殺妳,我……並沒有盡到責任。」
「你對我已經不錯了!」沉幼婷又客氣回去,「這陣子一定替你添了不少的麻煩。」
「哪里!」楊健搖頭,再禮貌一下,「妳這麼客套真教我想找地洞鐨了!」
沉幼婷擠出笑,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如此的肉麻,但她畢竟是受到了他的照顧,也在他這住了一段時間!她或許刁蠻、或許霸道,但人情世故她還是多少懂一點的,她可不希望令楊健記憶一輩子!
「要不要我送妳回去?」楊健找著話。
「不用了,出租車很方便的!」沉幼婷不想再麻煩他了。
「沒關系,反正我也要到警局。」楊健找著借口。
「不用客氣了!」她回絕道。
「順便而已……」他謙虛的說。
「好了、好了!」突然地,沉幼婷嚷嚷了起來。「楊健,我們都不是那種虛偽、惡心、客套的人,我很高興要回家,你也很高興能送走我這『瘟神』,事實上我們是皆大歡喜,所以我們就大方的表現出來,不要在這里依依不舍,十八相送似的!」
「沉幼婷,妳不是『瘟神』,也許我曾經以為妳是,但妳不是!」楊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麼「露骨」的話,但他畢竟說了出來。
「這算『臨別美言』嗎?」沉幼婷微笑著,好象對他也不是那麼的充滿敵意了。
「不!我想妳並沒有那麼糟!」楊健一反常態的,「那麼……」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上次本來要送給她,但一陣口角之後,又回到了他手上的那條項鏈,「妳願意收下這份禮物嗎?」
沉幼婷看著那條煉墜上有著天使的項鏈,一時之問她又想笑又想哭的,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你說我不是『天使』!」沉幼婷啞聲道。
「我在說氣話!」楊健承認自己的錯。
「那麼你認為我是『天使』?」她笑著問。
「這……」楊健聳聳肩。
「夠了。」沉幼婷滿足的、開開心心的由他的手上接過項鏈,並且馬上數了上去,「只要你不再口出惡言,那就是對我最好的贊美!楊健,其實你這個人也並不壞,只要你的脾氣再好一些……」
「沉幼婷,妳這個女孩也並不差,只要妳講起話來不要那麼伶牙俐齒、那麼犀利尖刻,妳也是很可愛的。」楊健發現自己居然不希望她走,居然想要她一直都留在這里,「以後……」
「以後怎麼樣?」沉幼婷笑問著。
「歡迎妳回來玩。」楊健誠懇道。
「找你?」沉幼婷很意外他竟然會邀她,「你希望我回來找你?你不是想和我一刀兩斷?」
「做人何必那麼絕呢?」楊健用幽默來掩飾他心中此刻的悵然,莫非依靜真的說對了,他對沉幼婷的離去並不是感到如釋重負,反而像是失去了一件珍寶似的!
「楊健……」她感動的喊道。
楊健好想、好象將沉幼婷擁入自己的懷中,但是他又沒有這種勇氣,平日的沖勁、狠勁、剛猛,這會竟然一點都派不上用場,他只有束手無策、只有坐以待斃的沮喪,他真是無能,如沉幼婷所說的!
就在楊健沒有下一步反應的時候,沉幼婷突然踮起了腳尖,但是這一回不是玩笑、不是逗逗他、不是捉弄,而是發自她內心的,在楊健的兩邊臉頰士,輕輕的獻上了她的吻,這是一種感謝、一種喜歡、一種真誠。
「謝謝你,楊健……」沉幼婷甜甜的說。
「沉幼婷……」楊健也為之震撼。
「知道自己被人接受的感覺真好。」她笑說。
「我從來沒有排斥過妳……」
「但是你也不是打一開始就喜歡我!」沉幼婷嬌俏的說,「雖然我處處和你作對,但是我的心……」
「我懂!」現在楊健是真正的了解她了,「我知道妳的不安全感,知道妳的問題所在。」
「你知道?」沉幼婷不知道他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
「妳姊姊來找過我。」楊健直言。
「你是說……」沉幼婷不太相信似的,那個始終高人一等的女人會去找楊健!
為了她?「沉莉婷去找過你,去和你談我的事?」
「聊了些……」楊健不知道自己提到她姊姊是對或錯,因為沉幼婷的反應不是很好。
「我不知道她這麼關心自己的妹妹。」沈幼婷的態度冷了些,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們姊妹倆……」
「我該走了!」拿起行李,沉幼婷好象在突然之間換了個人似的,「真的感謝你!」
「沉幼婷……」楊健有些扼腕的道。
「後會有期!」
著到真要離開了的沉幼婷,楊依靜是萬分的不舍,她可以想見自己哥哥這會的心情,而沉幼婷也並不是那麼歡天喜地的表情也令楊依靜寬慰了些,這小妮子應該還不至于太絕情!
尤其當楊依靜著到沉幼婷脖子上的那條項鏈--上次引起幼婷和她哥大吵的導火線,如今正穩穩的掛在幼婷的脖子上,煉墜那天使也靜靜的躺在幼婷的胸前,她想︰或許事情還不至于完全絕望!
「真要走了!」楊依靜硬是壓下自己落寞的情緒,故作柙采飛揚的說。
「能不走嗎?」沉幼婷倒是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只是有些舍不得妳而已。」
「只有我嗎?」楊依靜故意問。
「當然還有楊健。」沉幼婷是個不會說假話的人,「雖然我以前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可惡的人,但現在要走了……竟發現他還是不錯的!」
「其實妳可以留下來!」楊依靜發現自己真的不介意多一個伴,「和我一起住。」
沉幼婷的眼楮一亮,但隨即又點了下去,她搖搖頭。
「楊依靜,妳一直對我很好,一直沒有把我當成什麼怪物或是不良分子,我很謝謝妳,但是……」沉幼婷給她一個無奈的表情,「我畢竟還有我自己的家,特別是我姊姊現在來台灣了,我若和妳一起住,那豈不是要讓我加拿大那邊的家人雞飛狗跳!」
楊依靜了解的點頭,但隨即展顏,「其官也沒有必要非住在一起!我們都在台北,隨時可以見面,只要我們約個時間就行。」
「就是嘛!」沉幼婷附和。
「不過我想真正難過的人還不是我……」
「不是妳?」沉幼婷不知道楊依靜在暗示什麼,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膏藥,「妳到底在說什麼?難不成妳指的是楊健?別傻了,楊依靜,或許他沒有我想的那麼討厭我,但也絕不至于希望我再住下去。」
「幼婷,如果妳靜下心想想,把一些蛛絲馬跡湊在一起,那麼妳或許會有驚人的發現。」楊依靜試著點醒她。
「什麼發現?」沉幼婷疑惑的問。
「妳自己去找答案,好嗎?」楊依靜笑說。
沉幼婷卻是一臉的困惑,一副很懶得去想的表情。
「幼婷,我哥那個性……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妳或多或少該有個了解,為什麼他肯半夜去幫妳買宵夜?為什麼他肯陪妳去跳舞?為什麼他又非拉走妳不可?
為什麼他要送妳一條有著天使的項鏈?為什麼他處處妥協、處處遷就妳?」楊依靜逐一舉例,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她說了。
「因為他拗不過我!」沉幼婷說,然後玩著那條天使煉墜,「這條項鏈可不是什麼定情物,他是想向我賠罪,說道歉的!」
「我哥哥不會拗不過任何人!」楊依靜笑說,「他可以比任何人還『牛』,還冥頑不靈。」
「是嗎?」沉幼婷不信的一笑,「那他八成是踫上了對手,被我給打敗了,他對我沒什麼特別的啦!」
「但是……」
「而且現在妳放心,妳那個哥哥不會寂寞了!」沉幼婷神秘的說。
「為什麼?」楊依靜疑惑的問。
「因為那個沉莉婷對他極有好感!」沉幼婷倒是一臉的「樂觀其成」,「我那個眼高于頂的姊姊對楊健非常的有興趣,妳知道嗎,那可是不簡單啊!以沉莉婷的條件,她是可以嫁進皇室的喲!」
「真的嗎?」楊依靜根本不希望是她姊姊嫁給她哥。
「妳是指嫁進皇室……」沉幼婷正打算再補充。
「不!我是指妳姊姊真的對我哥有好感?」楊依靜搶白。
「不行嗎?」沉幼婷不答反問。
「不行!」楊依靜倒是一口就回絕.「我寧可是妳進我們楊家的門,而不是那個可以嫁進皇室當王妃的沈莉婷!她大可以去眼高于頂、目空一切,我們高攀不上,我哥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樣。」
「楊依靜,妳在扯什麼?我?進你們楊家門……」沉幼婷一副她悲傷過度,昏了頭的表情,「我知道涂忠銘的事令妳很難過、震驚,但也不至于『秀逗』吧!」
「幼婷……」
「我要走了!」沉幼婷打斷楊依靜,然後上前給了她一個大擁抱,將她摟得緊緊的,「堅持下去,我信得過涂忠銘這個人。」
「妳……」一陣溫暖流過楊依靜的心頭,「幼婷,如果除忠銘知道妳對他的這份信心,他會很高興自己沒有對妳下手!」
「我看人不會錯的!」沈幼婷自信的說。
「那麼多想想我哥吧……」楊依靜極想撮合他們兩個。
回到自己的家,沉幼婷本來以為要面對一屋子的髒亂,但是沒有,雖然佣人走了,旦是沉莉婷這個大小姐好象沒有閑著,她知道沉莉婷有潔癖,所以如果不是沉莉婷花了錢請人來打掃,那就是她自己動了手,她是那種無法忍受灰塵或是一根頭發掉到地上的人。
問題是她怎麼知道要回來?她不是一直住在她們的大姨那,她怎麼知道危險已經解除,可以回來家里住了呢?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神通廣大?沉幼婷的心中頓時有一大堆問號產生。
听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沉莉婷由廚房里走了出來,見到是自己的妹妹,她笑了笑,「歡迎歸來!」
「妳怎麼知道的?」沉幼婷放下了行李,「我並沒有告訴妳啊!」
「楊健說的!」沉莉婷笑說。
「楊健他告訴妳……」沉幼婷有些不悅。
「事實上我們每天都有通電話!」沉莉婷知道這麼說有些夸大。但是為了保有「優勢」,她不得不加油添醋。以顯示她和楊健的熟稔,這就是心理戰!雖通常都是她自己主動打給他的,「他告訴我已經沒有事了!」
「妳和楊健……」不知道這叫吃味,沉幼婷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煩躁,「這麼『好』了?」
「還好!」沉莉婷甜甜的一笑。
「真是金童玉女啊!」沉幼婷有些「酸」的說。
「幼婷,妳好象不希望見到這樣的結果!」沉莉婷並沒有很認真的把楊健和沉幼婷聯想在一起,因為他們相差了有十二、二歲,所以她覺得沒有那個可能,「妳不喜歡楊健嗎?」
「妳喜歡就好!」沉幼婷不置可否,她往光亮、潔淨的真皮沙發上一坐,雙腳蹺到了干淨、沒有一絲塵埃的茶幾上,冷眼看著自己的姊姊。
「可以把妳的腳放下來嗎?」沉莉婷好言相勸的說,「我可是花了一萬元才請人打掃干淨的!」
「干嘛那麼浪費?」沉幼婷一副和她姊姊是死對頭似的,「自己打掃就行了,就當做運動嘛!」
「很髒丫!」沉莉婷壓根兒不相信她妹妹的話。
「能髒到哪里去?」沉幼婷瞄了瞄四處,「這里是住家,又不是什麼公共場所,能有多髒!」
「幼婷,我記得妳好象不是那麼勤快的人嘛!」沉莉婷睨著她說。
「我改變了啊!」沉幼婷一副甜心狀,對著自己的姊姊直笑,「在楊健那邊住上一段時日後,我會自己洗衣服、自己燒開水、自己煎蛋、自己收抬屋子、自己掃地、拖地的,這點清潔工作怎麼可能把我難倒呢?妳未免大小看我了吧!」
「所以楊健還是數了妳些東西。」沉莉婷微笑點頭。
「他『教』我的可多了!」沉幼婷故意語焉不詳的,「和他在一起才那麼一段時間,我卻勝過被其它人教上十年,妳的眼光不錯,現在要找像他那麼好的『老師』,不容易了!」
「幼婷,妳想暗示什麼?」沉莉婷正色道。
「什麼都沒有。」沉幼婷故意吊她姊姊的胃口。
「所以妳只是在展示妳的叛逆?」沉莉婷有些不悅。
「沉莉婷,我沒有在展示什麼,我只是在告訴妳,根據我的『經驗』,楊健絕對是個好男人,可以配得上妳的!」沉幼婷收回她的雙腳,拿起行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不知怎麼的,她竟已經開始懷念楊健家的客房。
跟在妹妹的背後,沉莉婷也來到了沉幼婷的房間,她並不想和妹妹斗嘴,她只想知道她妹妹到底有什麼打算。
「現在怎麼辦?」沉莉婷追問。
「現在?」沉幼婷動了動鼻子。「我想睡上一覺。」
「我是指妳的未來!」沈莉婷把話說清楚。
「未來?」存心嘔她姊姊的,沈幼婷故意一副吊兒郎當、醉生夢死的表情,「連明天的事都不能預料了,還去想未來那麼遠以後的事!沉莉婷,既然我已經沒有生命威脅了,妳為什麼不回加拿大呢?」
「幼婷……」沉莉婷一副堅忍、可以應付她妹妹的表情,「我不會回加拿大,我要留在台灣陪妳,我要看著妳上補習班,再去考大學!」
「妳什麼?」沉幼婷一臉的目瞪口呆。
「我已經跟醫院請了長假,暫時是不會回去了!」沈莉婷直言道。
「拜托,我已經斷女乃了.我不需要保母,更不需要一個監護人,妳明知道勉強我是沒有用的!」沉幼婷很憤怒的抗議著。
「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我相信妳可以改變的!」沉莉婷一副頗有自信的表猜。
「沈莉婷,其實妳並不是為了我才留下來,對不對!」沉幼婷直截了當的說。
「幼婷,妳這是什麼意思?」沉莉婷反問著。
「根本就是為了楊健,對不對!」沉幼婷直接說出她姊姊留在台灣的目的。
「我不是……」
「親姊妹的,何必說一些昧著良心的話呢?」沉幼婷往自己的床上一躺,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然後看著天花板說︰「我一點都不反對,我甚至可以舉雙手贊成,妳大可以去談妳的戀愛,但何必把我拖下水呢?」
「我根本沒有要拖妳下水的意思,我只是……」沉莉婷自己也不知要如何自圓其說。
「妳過妳的,我活我的,就算我們必須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我們也盡量的做到互不干涉,行嗎?」沉幼婷和自己的姊姊約法三章。
「妳這種說法真冷酷!」沉莉婷有些氣結,但她還不想和自己的妹妹撕破臉,「妳剛回來,我不想和妳吵,妳休息一下吧!」
「謝謝妳的大恩大德!」沉幼婷嘲弄道,她明明沒有這麼討厭自己的姊姊,但是話一出口,總是……對自己搖搖頭,沉莉婷轉身走了出去.並將門帶上。
沈幼婷在姊姊出去之後,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連她自己都很意外,她竟突然她哭了出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些什麼,但她就是無法椌制的哭了起來,好象自己的心並沒有跟著她回來,遺失在某個地方了……
終究還是逃不過警網的追緝,孫成邦落網了!警方在和火力強大的孫成邦對峙了將近半個小時,經過了激烈的槍戰,在沒有什麼大傷亡的情況之下,警方順利的逮捕了手臂受傷的孫成邦,真正的解除了沉幼婷和涂忠銘的危機。
孫成邦被抓,涂忠銘也必須面對法律的制裁,但是考量到妹妹楊依靜的關系,楊健和徐忠銘商量好,由他擔任警方的證人,讓警方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控告孫成邦,將孫成邦治重罪,在跟著孫成邦的這些年,涂忠銘有大多警方並不知道的資料,足夠讓孫成邦被判無期徒刑,永遠不能出獄。褫奪公權終身。
雖重罪能免,但是也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法官念在涂忠銘是出于無奈而且是為了照顧弟弟的情況下,判他緩刑;而這樣的結果,令涂忠銘既欣慰又感慨。
在知道法官的判決之後,楊健著實的松了一口氣,他迫不及待的把這個消息告訴妹妹依靜。
正在趕一個劇本的楊依靜在听到這個好消息之後,先是驚喜不已,但隨即又是一副「不關她事」的表情。
「妳不高興嗎?」坐在妹妹精致的椅墊上,楊健不解的盤起腿,「依靜,我以為妳……」
「我和他沒有關系。」楊依靜冷淡的說。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妳也應該表示一下!」他不明白為何他們兩個會突然鬧成這樣。
「我替他高興。」她淡然說。
「然後呢?」楊健追問。
「哥,你到底希望我是什麼反應?」楊依靜放下筆,有些不耐煩,「我在忙,一會執行制作就要來拿劇本了,我沒有時間……」
「依靜,我這個人並不現實,我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過去就將他『定罪』,事實上我覺得那家伙不錯,他不卑不亢、不疾不徐,說起話來條條有理,而且坦率、直接、剛毅,我照理是不該欣賞他的,但是,」楊健兩手一攤,「沒辦法,妳的眼光不差!」
楊依靜並沒有因為她哥哥的話而放松,相反的。她更加的抑郁、更加的沉默。
「依靜,妳到底是怎麼了?」楊健疑惑的問。
「我在想劇情。」她應付道。
「我要你想一下涂忠銘……」
「我沒有想他的理由!」楊依靜面無表情的說,「他只是……一個朋友,有時間的時候,我或許會想一下,但是現在我很忙。」
「妳說謊!」楊健跳了起來,「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表現得如此漠不關心。但是我知道妳對他……」
「哥,那都是過去式了!」楊依靜一副不想談這事的表情。
「真的過去了?」楊健不信。
楊依靜也站起身,她走到了熱水瓶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熱的開水,「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知道他就是那個要來殺幼婷的人時的心情,他雖然沒有殺幼婷,但他終究還是騙了我!」
「他是不得已的!」楊健為涂忠銘辯解道。
「對!他不得已,他都有理由、都有苦衷,那我呢?他想過我的感覺沒有?如果他因『不得已』而殺了幼婷,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自處?」她說出心中的苦悶。
「事情既然沒有發生……」
「如果幼婷死了,你能原諒他嗎?」楊依靜問著哥哥,她不相信他有那麼大的胸襟。
「我……」
「哥,不要騙人了!今天如果幼婷不在人世了,我想你一定會親手殺了涂忠銘,只是因為幼婷幸運無恙,所以你可以站在除忠銘那邊替他說話,我……」楊依靜一臉的固執,「我只能說祝他好運。」
「依靜,所有我們不希望發生的事都沒有發生,既然老天這樣安排,一定是有祂的用意。」楊健又說。
「你認為是什麼用意呢?」她苦笑著。
「我想……」楊健微笑,因為想到和沉幼婷可能會有結果而高興,「衪希望我們大家有個好結果。」
「好結果?」楊依靜不明白她哥哥的意思。
「妳不希望嗎?」他一副意有所指的表情。
「哥……」楊依靜瞧著自己的哥哥,有些莫測高深的表情,「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在幼婷的想法里,你和她姊姊好象才是一對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在追幼婷的姊姊嗎?那女人真有那麼了不起、那麼突出?」
「我在追沉莉婷?」楊健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楊依靜好笑的說,「我知道有些人是後知後覺了一些,但我不知道我哥哥居然也是其中之一,你太遜了吧!」
「我對沉莉婷客氣是因為她是幼婷的姊姊。除了這個原因,我對她沒有什麼啊!」楊健喊冤道。
「那你可要好好檢討一下了!」楊依靜挑眉。
「這真是……」楊健稜角分明的臉上顯露著急躁,「我怎麼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對她客氣並沒有錯,也是應該的!至于她到警局來找我,打電話給我,那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最好讓沉幼婷明白這一點,否則……」楊依靜警告他,「否則後果你自己要負責!」
楊健懊惱的捶了下牆壁,沉莉婷的友善他是看在眼里,但那是她對他好感的表示嗎?
「幼婷在表面上處處都是毫不在乎,無所謂的灑月兌,其實她的內心比誰都脆弱、比誰都自卑!她自覺自己不配做沉家的人,對涂忠銘……她反倒有一種認同感,當成是同類,這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楊依靜對她哥哥一笑。
「我懂了……」楊健獲益良深狀。
「如果你真愛幼婷,那你就快點開始追吧!」楊依靜鼓勵他。
「我不會再浪費時間了!」楊健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