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著她記錄下來的一些資料,馬欣妮的心情不怎麼開朗,不是因為她沒有查到什麼,而是愈清楚韋莉的一些生活習慣、日常作息,她更加的肯定韋莉是一個很守婦道的女人,不輕易受到外界的誘惑。
她有一股沖動,很想當面告訴韋莉,她老公請征信社調查她,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現代的男人似乎都不怎麼相信自己的老婆,老婆到外面上班,老公擔心老婆會搞辦公室戀情,如果老婆是個單純的家庭主婦,又怕老婆在家太閑,耐不住寂寞,當現代男人可不簡單。
其實當現代的女人又談何容易,未婚的還好些,沒有家庭責任的束縛,少了這層包袱,可以在事業上盡情的沖刺,如果結了婚……
家庭的壓力,是當職業婦女好呢?還是當個單純的家庭主婦?
當職業婦女,怕事業、家庭無法兼顧,到時兩邊都搞砸;如果只是在家相夫教子,又怕跟不上時代,被潮流淘汰,被老公嫌棄。
當現代男人難。
當現代女人更難。
馬欣妮充滿了挫折感,她無法用理性、置身事外的態度看這案子,她對韋莉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她希望韋莉出軌,反正鐘其弘這男人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不需要和他耗一輩子。
她又希望韋莉不要出軌,這樣鐘其弘就抓不到她的把柄,無法傷害她或是對付她。
沒有了感情和愛的婚姻,真的很可怕。
「上班發呆會被扣錢!」謝奇光經過她的座位時,故意壓低了聲音說。
謝奇光是馬欣妮的同事,頭腦靈光,攝影和竊听的技術一流,為人熱心、風趣,把自己對馬欣妮的好感明顯的表露于外,盡管始終沒能追上她,但他仍舊保持著高度的興趣。
馬欣妮抬頭看看已經一坐在她辦公桌上的謝奇光,撇了撇嘴角。
「上班時間和同事聊天,照樣會扣錢!」她頂回去。
「我哪是在和你聊天,我是在和你討論案子。」他有些滑頭的說︰「腦力激蕩啊,我說了什麼案情以外的事情嗎?還沒有嘛!」
她笑笑。
「你看起來很郁悶。」
「我是很煩!」
「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的表情正經了一些,低頭看看她桌面上的卷宗.「調查外遇的嗎?這有什麼好煩的!只要真的是外遇,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再小心的人都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不是這麼單純啦!」
「還是‘職業疲勞’?」
她聳聳肩,自己也說不上來,從她一踏進征信社,她就和自己講明了,決不讓案情影響她的心情,決不和客戶發生感情,下班就是下班,公是公,私是私,她不會混在一起,但這個韋莉……
難不成她有同性戀的傾向……
這個念頭一爬上她的腦海,她立刻起了雞皮疙瘩I她知道自己很正常的,她喜歡像「藍波」,或「致命武器」里梅爾吉布遜那樣的男人,她絕對的正常,她只是受到這個案子的影響而已……
不想談這個已經令她心煩的話題,她把話題的重點轉到了她的「房事」上。
「我托你幫我留意的事,你看得怎麼樣了?」
「很難啊!」他無奈的一笑。「你想租小套房得到中山區那一帶比較多,但是那一帶出入人的份子較雜,鶯鶯燕燕的,不太能叫人放心。」
「我只是晚上回去睡個覺而已!」反正她待在家里的時間不多。
「一樣危險!」
馬欣妮的老家是在高雄的眷村,哥哥姊姊都留在高雄打拼。只有她一個人上台北奮斗。
「不如……」他玩著她桌上的筆筒。
「不如怎麼樣?」
「不如你搬來我和一起住!」
她抬起下巴瞄了他一眼,然後搖著頭,一副沒得商量的余地。
「只是住在同一個屋子里,各有各的房間,只共用廚房、客廳、浴室——」
「謝奇光,我知道你的動機很‘純潔’,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會惹出閑言閑語。我的思想是很現代,就是不知道別人的接受程度如何。我還要嫁人呢,我得替我的未來著想。」她婉拒他的好意。
「如果你怕別人講閑話,可以嫁我啊!」他「順水推舟」的說。
「少無聊了!」她不予置評。
「我是說真的,我——」
「算了吧,如果不是不想讓中介公司賺,我就用不著拜托你啦!」
他知道他「近水樓台先得月」的美夢泡湯了,馬欣妮是可以和他談笑風生、稱兄道弟,但一旦要再更進一步,她就嘻皮笑臉的混過去了。
「一般中介公司買賣房子較多,但是租
「現在也有這項服務了,只是要花錢而已。」她這筆錢可能省不下來了。
「我的空房間隨時等著你。」明知無望,他還是很有君子風度的想幫點忙,他覺得像電視影集「三人行」里的情形不是沒有可能,只要馬欣妮肯搬來,他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合得來。
「感激不盡,不過我很習慣自己一個人住。
的說,謝謝他的好意。
「要不要我介紹你一家中介公司?」
「你知道哪家風評較好?」
「當然,你忘了我們是做哪一行的?」
「謝了!」
她很溫柔
抽了個空,馬欣妮來到謝奇光介紹的這家房屋中介公司。門面不是很嚇人,但是格局不錯,而且里面的中介人員態度都很親切、隨和、熱誠,有著每一筆生意都想成交似的決心和表情。
雖然她只是租房子,但那位接待她的小姐還是很客氣、很熱心,講明了她的需要,留下了她的聯絡電話,她起身要往外走。
腰間的B.B.CALL忽然響起,她邊走邊低頭看顯示出來的號碼。只是幾秒鐘的疏忽,她就和一個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由于對方大高,她的頭結結實實的撞在像一
堵牆似的胸瞠上,剎時她頭昏目炫的有些站不住。
對方立刻伸出手扶住了她,她只覺得這雙手好有力、好溫暖。
「你還好吧?」關心、焦急的聲音。
「我……」她想看清楚對方。
「到我的辦公室坐一下吧!」他不由分說的扶著她往里面走,很堅決的。
「不用了,我——」
「你有些昏了,這一撞不輕。」他命令的語氣。
她真的有些頭暈,所以任由他扶著,隨他來到了辦公室。她知道自己不矮,但這個男人實在高得離譜,體格像拳擊手。
倒了杯冰茶給她,韋軍注視著這個女孩。
瞧她一身中性化的打扮,球鞋、牛仔褲、白襯衫,頭發又直又短,活像個小男生,偏偏她的五官是那麼的柔扣、細膩,如果配上如瀑布般的直發,她可以去演文藝片,可以淡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
但除去她的瞼蛋,她渾身充滿了活力,不像是病懨懨的女人,倒像是運動選手,非常得有勁,如果不是這麼狠撞一下,她不會坐在這。
在被打量的同時,馬欣妮也不放過打量對方的機會。
這個男人談不上英俊,但非常得有男人味,臉上的線條很霸氣、很嚴厲,有一種唯我獨尊似的自負氣息,是個
發號施令、領袖型的人物。
看完他的人,再看看這間辦公室,很顯然的,在這家中介公司里,他是頭號人物。
「好些了嗎?」
「我沒事,我沒有那麼嬌弱!」喝完了冰茶,她覺得精神…振,頭也不昏了。怪只怪他太壯,如果他不是這麼高大、結實,她也不會像個不堪一擊的布女圭女圭般,一撞就要暈了似的。
「很抱歉。」
「不是你的錯!」
「那我為我高大的體格道歉。」他幽默的說,對這個女孩頗有好感。他一向喜歡坦率、不做作、自然的女孩,而他直覺她是。
她抿著嘴笑,不語。
「你是要買房子還是賣房子?」他的臀部半倚在辦公桌邊,環著雙臂的問她,不想就這麼的讓她走。
「租房子。」
「一個人?」
「一個人。」
「現在租的房子怎麼了?」他想知道原因只是想多了解她,只是想和她聊聊。
不為了什麼,
「房東的兒子要結婚,所以要把房子收回去。」她很老實的說。
「你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住?」
「這算什麼?身家調查嗎?」她有些沖的問,好像他這里不是中介公司,是調查局似的。由于她是自己—…個人,所以她必須小心些,台北變態、不正常的男人滿街是,她不需要告訴任何人太多。
「別誤會,只是隨口聊聊。」他笑著解釋,並且開玩笑似的舉了舉雙手,一副無辜的樣子。「而且多知道一些,有助于幫你找到理想的房子。根據我的經驗,有些人找房子很挑剔的!」
「例如?」她倒要听听。
「有些人三樓以上就不住,有些人非要坐南朝北,更有些人挑剔號碼,四啊、十三的不要,有些人不要住在商業區,也不住商、住混合在一區的屋子;更甚的是有些人還挑剔鄰居的品質、職業。」他輕松的說,好像有很豐富的經驗。
她被他說得無話可答。
「所以我問的問題並不突兀,只是想幫你找到符合你心中標準的屋子。」
「我已經和外面的小姐說過了。」
「不介意再說一遍吧?」
她抬起下巴看著他,有何不可?他如果一聲令下,她還怕租不到房子嗎?
「要安靜,最好是小套房式的,房租在一萬到一萬五之間,交通要方便,太熱鬧的地區我不要。」她覺得她要求的條件很簡單。
「我分析一下。」他笑著說︰「你要交通方便,但是不要熱鬧的地區,通常交通便利的地方,那里就比較熱鬧,你要安靜的小套房,但通常租小套房的……不能以偏概全,但是你未來的芳鄰可能……」
「職業比較‘特殊’?」
「很多是特種行業的!」他照實說。
謝奇光也是這麼說,一般人對住小套房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這麼說我可能找不到房子住了?」她有些悲觀的問,心情糟糟的。
「坪數小一點的公寓如何?」
「可以啊!」
「但是房租……」他要知道她的預算。
「我會想辦法,只要不超過兩萬.我可以節衣縮食,三餐只吃兩餐,放棄計程車,改搭公車。」她一副打算當苦行僧似的樣子。
「你從事哪一行?」
「我……」她知道社會大眾對征信社也沒有很好的印象,尤其是如果女孩子在征信社上班,那異樣的眼光就更免不了,所以她學乖了。「我是自由業,寫……寫小說的,爬格子。」她故謅一通。
「原來是作家.」他一臉佩服的樣子。
「不!」她緊張的解釋。「我還沒有完成……只是在……
創作中,不要叫我作家,我……」
「你是還在努力的‘創作者’?」他挪揄。
「好多了。」她清清喉嚨。
「希望早日看到你出書。」
「會的——」她腰間的B.B.CALL又開始猛響,她一副解月兌了的感覺。明知道不該撒謊,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她也只好祈禱不穿幫,反正他又不一定能幫她找到房子。「我必須走了。」
「有適合你的房子,我們會和你連絡。」他遞給她一張她起身接過,一看,她呆了一下。
韋軍?「還沒有請教你名字。」
「馬欣妮。」她有些失神的說。
「你……」他看她的表情有些奇特,不免又雞婆的要關
「我走了。」說不出原因,馬欣妮飛也似的逃掉了,都姓韋,都一個單名……不!她罵自己,她真的是征信社待久了,變得疑神疑鬼,而且聯想力異常的豐富,不可能!
太不可能了。
韋莉看著一桌子的菜,由于鐘其弘很難得回家吃晚飯,所以只要他打電話回來說要回家吃晚飯。她總是會親自下廚,煮一些精致的菜。她真的是很努力的要當一個好妻子,只是她相鐘其弘之間,好像有個無法跨越的鴻溝。
時鐘的指針由七點變八點,由八點變成八點半,她不只是看著時鐘,也看著電話,但是電話卻像是壞了般,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已經不餓了,其實光是烹飪的過程就可以叫她胃口全失。她在乎的是,既然他無法準時回來吃晚飯,為什麼不通知地?只是一通電話而已。
她不是那種河東獅吼型的妻子,更不會摔椅子、砸碗盤.不會和人動手動腳,她當然也會生氣,只是她的氣都放在心中,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是不是因為這樣,鐘其弘才敢這麼冷漠的對她,忽視她的所有感覺?
冥想中,她听到大門開啟的聲音,她起身走向客廳,瞼上的表情平靜。
「臨時接到大陸的一通電話,談了些很重要的事,所以耽誤了。」他說。
至少他解釋了,至少他交代了,所以韋莉沒有說什麼,她默默的去盛飯,端出用小火炖著的排骨湯。她知道他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是漱洗,等他上桌,她也正好可以弄妥一切,開始吃飯。
很公式化。
夫妻生活有時候真的是非常的公式化。
開始吃飯又是一段沉默、寂靜的時光,他們好像沒有共同的話題,更談不上什麼吐露心事,扯來扯去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後來他們干脆靜靜的各吃各的。如果有小孩,或許情況會有所改觀吧!但如果真有小孩,只怕是多添一個問題兒童。
「我後天要到大陸。」鐘其弘開口,很平淡的聲音,他剛搖控器打開了電視,他不想看,他知道她也不看電視,但有個聲音總是好。
「哦!」她也答得慵懶。
「要待上一個星期。」
「我會把你的行李收拾好。」
「你自己會掃發時間吧?」
「哪一次不是如此。」
「想出國去玩玩嗎?」
「沒想過。」
「人家說澳洲不錯。」
「我會考慮。」
他們夫妻間的對話一向簡單,沒有什麼意義睡在一張床上,他們也很少去踫對方。
即使同
韋莉想過這個問題,不是鐘其弘對她沒有興趣,就是他外面有女人,但既然他沒有提出離婚,既然他每個月還
「今天的菜不錯。」他受不了這種刻板的沉默,找著話說。
「是啊,天氣熱,我弄得清淡些。」
「超級市場買的菜?」
「傳統市場。」
「傳統市場好像比較髒。」
「但是東西新鮮些。」
「沒有冷氣吹!」
「流一些汗也不錯。」
「你覺得好就好。」
曾經韋莉有過一種很深沉的悲哀感,那種悲哀感好像要將她淹沒似的,但是久了她也就習慣了,習慣這種對話,習慣這種感覺,人家不是常說夫妻之間要「細水長流」才能攜手永恆嗎?
她學會過這種「不痛不癢」的生活,而且甘之如飴,畢竟比這種苦的生活多的是,她已經很幸運了!做人如果要求不多,就達到「無欲則剛」的境界。
簡單的吃完,她拿起自己的碗筷。
一杯茶嗎?」
「好啊!」
「要清茶還是凍頂烏龍?」
她再肯定。
我去切水果,要泡
「可以!」
鐘其弘也放下碗筷,他開始覺得韋莉是一個可怕的女人,他真希望征信社能快點查出些蛛絲馬跡。他不做負心漢,他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她負了他,是她紅杏出牆,但是她究竟要他等多久?
這個社會已經不再標榜貞節烈女,她能耐得住多久的寂寞?她以為她能因守活寡而拿到貞節牌坊?
真是做夢!
他等著看。
保持著一小段的距離,沈堅打量著穿著一襲碎花底白洋裝的韋莉。她戴著墨鏡,一頭飄逸的長發任由微風吹著,她正彎著身在挑花。她很有周慧敏的味道,這港星目前在台灣很紅,不只是青少年,連一些成熟男人都喜歡周慧敏那種可人、溫柔、嫻雅的女孩。
鐘家姊弟真是瞎了眼楮,連心都盲了,他們看不出自己是在糟踏一個那麼好的女人嗎?
不敢再浪費時間,他朝她走去,不是因為那兩百萬,而是因為她。
「嗨!見面了。」
韋莉整個人一僵,她認得這個聲音,更忘不了他們上一次在畫廊的對話。那天她是倉皇而逃,因為他讓她產生了「精神上的威脅」,而他說她對他不是全然的無動于衷,
真是這樣嗎?
「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她直起身,沒有理他,反而問賣花的小販總共多少錢,只挑了幾朵的玫瑰,她沒有再挑的心情。
「我付!」立刻說,掏出鈔票。
「一共二百三十元。」小販說了。
沈堅搶著付帳,在他付帳的同時,韋莉把那些玫瑰花往他的懷里一塞,神情冷漠的走開,她可不是在玩「欲迎還拒」的把戲。
接過小販找的錢,抓著花是他一貫的個性,但為了韋莉
「等等!」
他立即去追趕韋莉,這不
韋莉沒有停,她真的不想和這個男人有牽扯,而且她也不相信巧遇。哪有這麼剛好的事,她很閑,難道他是無業游民嗎?不用做事的成天在外面混?泡女人?他未免找錯目標了!
他一個箭步的沖到了她的面前,先摘下了自己瞼上的墨鏡。
「拜托,給我一點時間。」
「給你時間做什麼?」她冷冷的答。
「你看錯我了,我想向你解釋。」
「看錯你?」由于戴著墨鏡,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看你的,而且我對你的任何解釋都沒有興趣。」
「我不是無業游民。」他好像可以看穿她似的。.
她依舊冷眼以對。
「我是學藝術的,想成為名畫家,可能是我努力的不夠,也可能是時機未到,所以……」他攤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狀。「有機會的話,我要到歐洲去流浪,到歐洲去感受、領略那股藝術氣息。」
「很好。」她的聲音還是很冰冷。「你應該努力,朝你的目標打拼,而不是浪費時間的泡女人。」
「不要這麼侮辱我,也不要這麼侮辱你自己!」他的眼神很嚴厲。「我不是在泡女人,更不是成天沒事的在街上釣女人、找艷遇,我只是直覺你是一個值得我努力交往的對象。」
「你錯了。」
「你不值得?」
「你的時間和精力應該用在更正確的地方,我上一次就說了,我不想交朋友。」
「韋莉,你應該交朋友,你並不快樂,人生苦短,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蹉跎的是你的黃金年華?」他氣她的固執,月兌口而出。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提高警覺。
「我……」
「你跟蹤我?」
「不……」
「沈堅。」她沒有忘記他的名字。「你最好說清楚,這兩次的踫面是有計劃的,對不對?」
沈堅知道自己不能說出鐘其敏,不能說出那兩百萬,否則韋莉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和借口,而唯一的借口只有一個……只有這個理由她能接受。
「我在之前見過你。」
「什麼之前?」
「你和你先生曾經參加過一個宴會,而我也是當晚的來賓之一,那時我對你……」其實沒有這一回事,但這個說辭非常的合情合理。「印象深刻,所以忍不住的就打听了一些你的事。」
韋莉知道有這個可能,她和鐘其弘參加過不少的宴會,只是她從來不去注意那些參加的在場人士。
「你令人難忘。」他刻骨銘心的表情。
「沈堅,那你應該非常清楚我的身份,我結婚了,我是有丈夫的女人!」她氣憤的說。
「但是你並不快樂,你不像是一個快樂的小婦人。」他打心眼里說。
「這是我的事。」她倔強的說。
「我不是要你紅杏出牆或是背叛你丈夫,我只是希望能讓你快樂一些。」他的目的是如此,鐘其敏的話早叫他給拋
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能?」她嘲弄道。
「只要你給我機會。」
「然後呢?在我快樂了之後呢?」她並不笨,也不脆弱的問,「我們能一直的保持朋友的關系嗎?沈堅,你以為你帶給我的會都是快樂?你在說瞎話,你明知道事情不會只是如此!」
「可以由你決定我們走到哪一步!」他將決定權交給她。
「男女之間可以有友誼的。」
「有嗎?」她挑著眉的說。
「只要你堅持立場,我能改變你嗎?」他反問。「我只是以為我們是同類。」
「同類?」她瞪著他。
「我們可以給彼此快樂的!」
「你瘋了!」
「我沒有瘋!你知,我知,如果你夠堅定,你的膽子夠大,我們來玩個游戲,你給我一天,一天就好,把你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我,一天過後,只要你說聲‘不’,我決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他挑戰的說。
「你真的瘋了!」她喃喃的說。
「一天!」
「一小時都不行!」
那你要我這麼如影隨形的對你糾纏不清?」他知道她終究會投降。
「我可以——」
「叫警察還是告訴你丈夫?」他笑著說,魅力十足,請將不如激將。「韋莉,你並不是一個膽小的女人,我也不是什麼變態狂魔,只是一天的時間,我決不會有什麼輕狂的舉動,況且我爸爸是沈若石。」
她听過沈若石的大名,他是一家大型教學醫院的外科主任,沈堅是他的兒子?
「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證?」他作狀要將手伸到口袋里拿皮夾。
「不必了!」她阻止道,已經有些心動。
「你可以在哪一天里隨時的喊停。」
為了讓他別再「糾纏」她,也為了想看看他要給她一個怎麼樣的一天,她朝他點點頭,但是態度有所保留,她不要給他太多的希望。
「你不會後悔!」
她現在還無法肯定自己會不會後悔,但是他的某些話打動了她,而且他不像是別有用心的之徒,或許……
他們真有可能成為朋友,誰知道呢?往後的發展就要看那一天了!
那個男人已經是第二次出現,第一次是在畫廊,第二次是在花市,他和韋莉到底有著怎樣的關系?馬欣妮非常
的好奇。
她站在一家小雜貨店的走廊下,戴著棒球帽,平光的眼鏡,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小男生一個,她的打扮力求普通,決不能引起別人注目,何況她也沒有韋莉的本錢,這韋莉和韋軍有什麼關系嗎?
一直沒有韋軍那家中介公司的消息,可能他們找不到她想要的房子。也好,她一直有個預感,如果她和韋軍還再有牽扯的話,那可能會有一堆的麻煩,更何況她騙了他,她根本不是什麼寫小說的。
注意力暫時放在這個頗帥的男人身上,或許她要查一查他。帥的男人很容易使女人迷失,她實在不希望韋莉出軌,不管她有個怎樣的老公。
這個男人的事,馬欣妮決定暫且不報告,雖然這有違她的職業道德。
但是韋莉——
B.B.CALL又響起,她低頭看了一下電話號碼,不熟悉,但好像……
韋軍!
是他的中介公司。
馬欣妮非但不高興,反而開始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