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酷哥哥 第一章 作者 ︰ 林曉筠

賓客都已到場多時,但是安雅心不出現,這場壽宴就沒有辦法開始,今天是安成光六十大壽的生日,身為他的養子,現在是「光鈞集團」總裁的任建鈞,特別在遠東大飯店訂了三十桌,要給安成光過一個風光、熱鬧的生日。

當初只有十歲的任建鈞被自己的父親任克勤托付給安成光後,一晃眼二十五年就過去了,而在托付兒子給好友的第二天,任克勤就喝農藥自殺了,事業無成、老婆跑了、沒有經濟來源,逼得早婚的他只有向死神投降,而那時安成光的老婆已懷胎九月,不多久,安雅心誕生了。

雖然相差有十歲之多,但是剛喪父的任建鈞心靈無依無靠,立刻就把這個皺巴巴、總是哭鬧不休的娃兒當作是自己的寶貝、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重心、自己存在的價值,他不只是努力當一個好養子,還努力的當一個好哥哥,他要向安成光夫婦證明自己是一個有用的人,他可以照顧人,不會被擊敗,不會像他爸爸一樣輕易的就放棄。

服完兵役之後,他花了十年的時間來建立自己的企業王國,不靠任何人,靠的是自己的機緣、努力不懈和野心、企圖心,而老天畢竟是公平的,它沒有開任建鈞玩笑,給了他成功,也算是彌補從十歲開始就過著當人養子生活的他最好的補償。

安成光夫婦對他不差,沒有把他當外人,真的就把他看做是自己的兒子,而安雅心更是從小就把他當偶像、當守護神,可是這並不能抹去任建鈞心中的陰影,一直以來,他對女人沒有信心,把婚姻、天長地久這些「神話」當成笑話,他早早下了決定,和女人玩玩無妨,可是若要被套上家的枷鎖,那就省省吧!他的人生不會這麼悲哀,女人……除了能給男人性的高潮外,用處不多。

遺傳了死去父親的體型,任建鈞的身高超過一九O,盡管他的胃口一向很好,但是他總給人一種瘦削、冷漠、強悍的感覺,他的目光總如鷹般銳利,五官有稜有角,笑容不多,習慣性的皺眉,習慣性的用冷酷的表情令人屈服,在人們的眼中,他是一個危險人物,一個令人無法掌握的人。

瞄了一眼腕上的勞力士金表,安雅心明明說五十分鐘內就可以到,但現在已經一小時過去了,本想再打她的手機,但他一向又不喜歡催人。

「任先生,壽宴是不是該開始了?」飯店的領班問著,已經快一點了,相信來賓的肚子都餓了。

「再等五分鐘。」任建鈞明快的說。

「那麼準一點開桌?」

「OK!」

就在這時,身上仍穿著空姐制服的安雅心喘吁吁的跑過來,一臉淺笑。

「雅心……」任建鈞忍不住要數落。

「塞車。」

「你昨晚就該回來的。」

「飛機要Delay不是我的錯!」

「早叫你不要干空姐,我的錢都多到可以買飛機給你當玩具玩,而你偏偏要去當什麼高級下女。」

「第三千零一次了。」安雅心眨眨眼,一副懶得和他爭辯的表情。「拜托你別再說第三千零二次,有錢是你的,我可不是寄生蟲!」

「但我是你哥哥。」

「而我喜歡當空姐。」

「你真是有被虐狂!」任建鈞拿她沒辦法,雖然她小了他十歲,但她一向很有主見、很頑固,一旦決定了的事,任何人都別想改變她,而且別看她一臉甜美、乖巧的笑容,她的意志可是非常的堅強,誰都不要想扳倒她。

「你就沒有嗎?」安雅心微笑的反唇相稽。「都已經有好幾百億的身價了,還堅持當工作狂,一天不工作個十五、六個小時就好像會不安心似的,到底是誰有被虐狂呢?」

「你從小到大就會和我頂嘴。」

「錯!是我從小到大就明理善辯。」

「算了,先去和老爸打個招呼吧!他已經念了快一個小時。」擁著安雅心的肩,他們朝主桌走去。

「你實在不必搞這種排場。」

「八十歲是大生日。」

「我們家一向低調……」

「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你做得已經夠多了。」安雅心完全清楚的,任建鈞給他們一家三口買了幢大屋住,還有大車、司機,每個月固定的生活費,他就真的把自己當是她父母的兒子般,奉養他們、照顧他們,他做得已經夠多、夠好、夠令人感動了,只是她堅持自己一定要自食其力,她還年輕,不要人養。

「還不夠,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空姐是我的理想、夢想。」

「那是一份辛苦的工作。」

「哪份工作不辛苦?」

「但你明明……」

「我不想沾你的光,不想欠你太多。」安雅心從小一直把任建鈞當哥哥,但當她考上大學,四周出現不少和她年齡差不多的男生之後,她開始有了比較,覺得任建鈞不只是一個「哥哥」,而是一個男人,而這麼幾年下來,她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

當然,這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雅心,如果要說到‘欠’這個字……」

「喂!我們就不要再翻舊帳了,好不好?」

「我只是不喜歡你在好幾萬尺的高空飛來飛去,難道你一點都不怕墜機嗎?」任建鈞的語氣里有擔心、不舍。「每次一有空難我就心驚膽跳。」

「我不會那麼倒楣。」她笑瞪了他一眼。

「那麼誰該倒楣?」

「不搭飛機、不做空姐,坐車子也會出車禍啊!」

「雅心!」任建鈞不喜歡任何人違抗他的命令,更不容有人和他唱反調,可是安雅心總令他沒轍,而他又不能當她只有六、七歲,一不听他的話就打她。

「喝水也會嗆死。」

「還有呢?」

「吃面包也會噎死。」

「你是不是還要說在睡夢中也會自然的死去?」他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老爸應該多生幾個小孩的,這樣你就不會這麼‘恃寵而驕’,讓任何人都說不動你,我看你如果這麼喜歡服侍人,干脆趕快找個老公嫁了,好好的伺候你丈夫。」

「為什麼不是你趕快娶個老婆,然後只要專心叨念你老婆就行了?」安雅心伶牙齒得很。

「今天我不和你辯了。」

「雅心!」安成光一見到寶貝女兒走近,立刻扯開喉嚨喚道︰「你可出現了!」

「飛機Delay,然後又塞車,不過我可給你準備了一份全世界最棒的禮物。」安雅心撒嬌的說︰「你一定會喜歡!」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任建鈞雙手抱胸,好像旁觀者般看著安成光和安雅心,很多現代人和父母的關系及感情都很冷淡,但是安雅心不同,她孝順、理性,而且願意當一個甜美、溫婉的乖女兒,這相當難得。

他一直都知道她長大會變成一個大美人兒,而他也沒看走眼,這會二十五歲的她美得耀眼,五官閃亮、動人,最重要的是她不會裝酷、擺架子,一站出來就給人一陣如沭春風之感,在現實生活中,酷女人可以看看、欣賞一下,可是如果要令人舒服、愉悅,得找她這型的,她會令人覺得窩心。

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會娶走雅心……

任建鈞非常的好奇。

***

任建鈞正在開一個跨國的會議,透過電腦的連線,和日本、泰國、新加坡的負責人通話,最近東南亞的幣值又有貶值的現象,擔心會有下一波的金融危機,而為了防患于末然,所以他事先下達一些指令,加上國內股市不穩,房地產又滯銷,有關資金的調動,他必須更加的靈活。

知道任建鈞在忙正事,所以安雅心並沒有闖入或是打擾他,只是向他的秘書借了一本商業雜志,然後在會客室里翻閱,雖然昨天才在她爸爸的壽宴上踫頭,但是她特別買給他的禮物卻還沒有交到他的手里。

一直到跨國會議結束,任建鈞才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其實他是可以透過對講機交代秘書事情的,但這會他想起來走動走動。

「Kelly,幫我訂到新加坡的機位,我後天出發。」他速度很快的說。

「安小姐來了。」Kelly向他報告。

「雅心?!」任建鈞大感意外,她一向很少出現在他的辦公大樓里。

「在會客室里。」

「你怎麼不早說?」任建鈞有些責備意味。

「她不想吵到你。」

他快步朝會客室定去,安雅心一向都這麼識大體,明明她有特權,可以在這里來去自如,但她始終有分寸,叫他又心疼又有點氣她的見外,他絕不介意她在任何時間來找他。

「雅心。」站在會客室的大門邊,任建鈞叫著她,只見她從雜志里抬起頭,笑盈盈的看他。「你來多久了啊?」

「你的跨國會議開完了?」安雅心起身。

「你該早點讓我知道你來了。」

「我又沒有急事。」

「你就是太懂事了。」他笑著嘲弄她。

「這樣不好嗎?」

「我倒寧可你像小時候,耍賴、撒野,什麼事都要照著你的規炬來,那時的你真有個性。」他回憶起她小時候,那時她幾乎就像他的影子般。

「我長大了。」她淡淡回應一句,朝他眨了眨眼。

「是啊!」任建鈞故意將她從頭打量到腳,露出一個滿意的眼神,「是真的長大了,我是不是得要扮演黑臉,來替你趕跑那些在你背後的蒼蠅?追你的人應該多到可以裝滿幾架飛機了吧?」

「你太高估我了。」

「或是你太謙虛了?」

「不跟你胡扯,我是拿一個禮物來給你的!」說著,安雅心從皮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看起來大方、簡單。

「是什麼?」

「CD的領帶夾和袖扣,最新型的。」她說︰「因為明天我要飛日本,所以今天就給你送來了,打開來看看嘛!」

任建鈞馬上打開盒子,果然是一組很合乎他品味及格調的領帶夾及袖扣,于是他立刻拿下自己原先夾在領帶上及袖口舊的領帶夾和袖扣。

「來幫我啊!」他瞅著她說。

安雅心忽然有點臉紅心跳,她告訴自己不該這樣,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波動的心情。「你自己……」

「只是舉手之勞。」

「我……」她的心有些茫酥酥的。

「我在等著。」

把他當哥哥!就把他當哥哥!安雅心催眠著自己,然後放下皮包,表情坦然的走到他面前,她將新的領帶夾夾上了他的領帶,並且將領帶重新順好,接著再弄袖扣,由于有些緊張,所以她顯得笨手笨腳。

「你一定不常幫男人弄這個。」他取笑她。

「是沒機會。」她退了兩步。

「雅心,你該交個男朋友了。」他正色道。

「我不急。」

「二十五歲了,該交個固定的男朋友。」任建鈞一副兄長的口吻。「談戀愛、交男朋友都是正常的事,我鼓勵你。」

安雅心笑而不語,如果這會她說出心中真正的感覺,那麼她肯定任建鈞這個原本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硬漢,鐵會昏過去,他以前老說他曾幫她洗過澡、哄她睡過,她就像是他當時的「女兒」般,現在若讓他知道她愛他……

他鐵定會昏倒的。

「什麼時候飛回來?」

「大後天。」

「我後天要去新加坡,這下子……看看下星期有沒有空,我們抽個時間吃飯。」一會任建鈞還得參加一個由財政部召開的企業界圓桌會議,所以中午實在沒有辦法陪她。「一會我得去財政部,雅心……」

「我中午也約了人。」她馬上道。

「真的?!」

「有人請我吃飯。」她隨口說,其實除了和任建鈞一起吃飯,她對和其他的男人用餐都沒有什麼胃口。

「男的、女的?」

「有差別嗎?」

「我隨口問嘛!」

「男的!」她有些賭氣的月兌口而出。

「如果對象不錯,別忘了帶他來給我監定一下,相信我,我可以在一秒鐘之內分出公子和好男人的不同,我會替你做最後的把關工作。」任建鈞一臉認真的表情,不像是說著玩的。

「那你自己呢?」她有些想吐槽他的問。「你又是哪一種男人?公子?好男人?」

「我是哪一種男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哥哥,而除非要我這一條命,否則我是絕不會去傷害你、讓你難過,放心啦!」他露出一個酷酷的表情。

安雅心不語,只是靜靜的拿起皮包,只怕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即使他百般不願,但他已經在無形中令她難過了。

***

一陣突如其來的亂流,讓安雅心原本拿在手里的葡萄酒,因飛機的震動而手一溜,瓶子里的酒順勢流向一名乘客的肩頭,這場意外立刻叫她一個頭兩個大,如果踫上的是不講理、喜歡藉題發揮的乘客就麻煩了。

「對不起。」她立刻道歉。

「我好像沒有點葡萄酒。」汪達威幽默的說,臉上還帶著親切的笑意,似乎對這樣的小意外並不以為意。

「真是抱歉!」

「小事一件。」

「你的西裝……」安雅心指了指他的深色西裝上衣。「我可以簡單的幫你處理。」

「會不會麻煩?」他很體貼人的問。

「每趟飛行總會踫上個一、兩次,所以我想……」她也恢復了平日的從容和優雅。「不難處理的,你別操心。」

「那就麻煩你了!」他松開了安全帶起身,月兌下自己的西裝,他是個高壯的男人,氣宇軒昂,看得出是個生意人,但是市儈氣不重,有點內涵、談吐不俗,長得也很順眼。

「不,是我的錯,是我給你添了麻煩。」

「突然的亂流不是你能預料的。」

「如果每個乘客都像你一樣就好了。」

「那你的挑戰性和樂趣會少很多。」他風趣的將上衣交給了她。「不急。」

「我知道。」安雅心笑著頷首而去,今天她實在幸運,不是踫到那種喝了點酒就對空姐毛手毛腳的日本客,也不是財大氣粗的土財主,反而是個平易近人、很能替人設想的好看男人。

當她走後,汪達威再度坐下,埋首于機上的雜志里,但他根本無法專心看雜志的內容,她令他想到了白嘉嘉,他的老婆。

婚前的白嘉嘉也是一個笑容可掬、眼楮會笑的女生,但是自從她走入保險業,當起保險經紀人,並且以年薪五百萬為奮斗目標後,她就變了,變得只有事業、只有工作、只有成功,哪怕他自己就有一家貿易公司,日子也很過得去,但她就只知拚命往前沖,一心只想要自己的天空。

這些一開始汪達威都還能忍受,因為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自我的發揮,不必永遠等著男人來照顧。可是不生小孩這一項就令他很感冒,一個沒有孩子的家根本不算是家,但白嘉嘉說不生就不生,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從新婚時的沸點降到了——

冰點。

絕對是冰點。

而安雅心讓他想到了以前的白嘉嘉,她也曾經如此俏麗、可人,他忽然想起,上星期飛日本的班機,似乎也是由她服務乘客。

「衣服OK了。」

輕快的聲音打斷了汪達威的思緒,他立刻抬起頭。

「謝謝!」他起身接過衣服,但是並沒有馬上穿上。「你的動作真快。」

「我說過了,經驗豐富。」安雅心對著他笑,並且拿了一個小紀念品——飛機模型送給他。「這是公司要送給優良乘客的,請笑納。」

「我是優良乘客?」

「一流的。」

「看來你真是踫過不少的刁客。」他猜測。

「多得你無法想像!」她又眨一下眼。「很抱歉,不能再和你多聊,這違反我們公司的政策,總之謝謝你,並祝你旅途愉快。」

「那麼可以留給我你的電話嗎?」汪達威突然問。

「這個嘛……」她猶豫了下。

「不方便也無所謂,不強求。」他豁達的一笑。

「我一向是公私分明。」

「所以我說不強求。」

他的氣質和言談令安雅心放心,所以就算是交個朋友,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于是她不再小里小氣的,伸手向他要東西。

「這是……」汪達威一下子沒有會意過來。

「紙和筆啊!」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然我怎麼留電話號碼給你?」

他笑了,立刻拿出原本夾在襯衫口袋上的原子筆,並且從皮夾中抽出一張紙交給她。

安雅心很快的就龍飛鳳舞的寫下幾個阿拉伯數字。「我的大哥大電話號碼。」

「是不是還少了什麼?」他笑問。

「沒有啊!」她馬上又默念一遍號碼,確定自己沒有少任何一個數字。

「你的名字。」

「哦!」她笑開了。「我的確還漏寫了這一項。」

「用說的也行。」

她沒開口,很快的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她一向很感謝她的老爸、老媽,安這個姓本來筆畫就不多,再加上雅心這個名字,寫起來又快又瀟灑,很遺憾她不是什麼偶像明星,不然簽起名來一定很過癮。

「安雅心,」汪達威念了一遍。「好記又好听。」

「勉強及格啦,至少比叫什麼美啊、花啊、珠啊的好!」安雅心又是一張俏皮的瞼。

他知道自己也還沒有向她自我介紹,所以拿出一張名片給她。「請多指教。」

她認真的看了下名片。「做貿易的?」

「進出口,所以我常跑日本。」

她一臉訝異,「真的?」

「我就對你有點印象。」

「是嗎?」

他一臉真誠的說︰「你會給人留下印象的,相信我!」

***

白嘉嘉知道今晚老公會從日本回來,所以她特別推掉了一些應酬和拜訪客戶的行程,但是一名新進的人員突然出了點狀況,和保戶有一些沖突,所以她這個經理不出面也不行,反正一說到理賠,保險公司和保戶之間的認同總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結果當她處理完回到家門前,整個屋子已是燈火通明。看來達威回來了,本來她是想坐在家里等他進門,沒想到又是他在等她。

汪達威其實並沒有期待太多,因為令他失望的次數已多到他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腳趾都數不夠,所以他不再對白嘉嘉抱任何希望,更不會以為在他進門的那一剎那,她會投入他的懷抱,他不再傻了。

打開大門,白嘉嘉只見他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啤酒、看新聞,即使听到開門聲,他也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回家與否。

「達威。」她出聲叫他。

「你回來了。」他漫應一句,仍未回頭。

白嘉嘉知道他們這一、兩年來的關系並不是很好,但起碼他們還是夫妻,用不著如此相敬如「冰」,沒意思嘛!

緩緩的走到他身邊,她輕輕的坐下,偏著頭和他聊著,「你吃了嗎?」

「在飛機上吃了。」

「一切順利嗎?」

「還好。」

「有沒有什麼……什麼有趣的事可以分享?」她找著話題,他們實在是不像分開了一個星期的夫妻,完全沒有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反而像是陌生人般,連個起碼的吻和握手都沒有。

「我想不出來有什麼。」他的眼楮還是盯著電視。

「這麼無趣?」她忍不住補上犀利的一句。

「你以為我是去玩?」汪達威終于轉頭正眼看她,眼中有著些許憤怒。「你以為我是天天在東京逍遙、四處游樂?」

「我沒有這麼說。」她抗議。

「我也沒有這麼享受!」他又轉回頭。

白嘉嘉猛的起身,覺得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她只是想向他表現一點友善的意思,畢竟他們還是夫妻,但他似乎一點也不領情。

如果不是還愛著他,她早就拂袖而去。即使已經三十歲,但她在任何一方面都可以和年輕辣妹相比,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瞼蛋、要風姿有風姿,事實上她的行情甚至比結婚前更好,她對自己有信心,他不該對她這麼冷淡。

「達威,你是想吵架嗎?」她冷冷的問。

汪達威亦冷然道︰「你以為我吃飽了撐著嗎?」

「你這態度……」

「你看不順眼?」他搶白。

「你對我到底有哪里不滿?」白嘉嘉氣呼呼的。「今晚我也是想早點回來的,但臨時有個保戶出了點狀況,我不能不去!」

「你以為我會在乎我回來時你不在家?」他一副自己早就無所謂的表情。「嘉嘉,我早就麻木了,這之間並沒有什麼差別。」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說呢?」

「你存心找碴。」她把責任推給了他。

汪達威顯露一副不想和她吵也不想理她的表情,啤酒罐一抓,用遙控器關了電視,便懶懶的起身,朝客房走去。

「你要去哪里?」白嘉嘉尖聲大叫。

「你沒有眼楮看嗎?」他丟下話。「客房。」

「汪達威!」

「我很累了,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至于你的感覺和你的憤怒,」他高傲得連頭都不回一下的說︰「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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