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
「茱麗,你不必再拿你的手指頭開玩笑,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收拾屋子而把自己跌成重傷,所以我一個月給你三萬塊的零用錢。」俞至剛並不想輸,但是他又不能不妥協,他絕不要馮薇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真的要……」馮薇仲了伸舌頭。
「這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那王太太……」
「我會去告訴她是她誤解了你的意思,你並沒有要炒她魷魚的打算。」俞至剛替馮薇善後。
「好啊!我也會再向她說一聲對不起,我絕不是有意要給她帶來困擾,這是一個……小誤會。」馮薇突然變得很識大體、很善解人意。
俞至剛搖搖頭的看著馮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拿她怎麼辦,他並不想對她這麼好、這麼厚待她,可是到頭來……
「茱麗,在我盡了我做丈夫該盡的責任之後,而你……」
「別想!」
「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但是我不可能永遠等你……」俞至剛也強硬的道。「一個月如何?我想你可以在這一個月之內努力的去了解我、接受我,我並不想過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
「但是我不……」
「一個月。」
「時間太短了。」
「馮薇,你已經佔盡了便宜,所以不要再和我討價還價了,好嗎?」俞至剛很忍耐的說。「我只能再讓到這一步了,不要得寸進尺。」
馮薇閉上了她的嘴,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能混就混、能拖就拖,誰知道一個月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雖然她沒有點頭,但是她也沒有搖頭,反正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必須再回公司,你想你能遠離血腥和意外嗎?」他不是在諷刺她,只是希望她能小心些。
「你放心,即使我是嫁給了你,但人生依然是美好的,是值得活下去的,所以你別操心,我不會殺了自己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
「你……好像是真的關心我?」馮薇明知自己不該這麼問他,這似乎太親密了些,但她還是管住自己舌頭的問了。
「你不希望我關心你?」他望著她。
「我以為你根本就不會關心我。」她坦白的道。
「但如果我真的關心你呢?」俞至剛突然拉了張椅子,坐到她的面前,既然她提出這個質疑。「如果我並不在乎七年前你說過的那些話,如果我並不想懲罰你或是折磨你,你能相信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這個婚姻還有什麼好維持下去的?」馮薇心平氣和的問他。
「所以如果我們這個婚姻要維持下去的話,我們之間就要有恨、有折磨、有怨?」俞至剛有些落寞的問著她。
「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愛啊!」
他問得犀利。「永遠也不會有嗎?」
「你會愛上我?」她把問題丟回給他。
「你會愛上我嗎?」他也如法泡制。「如果我不再提七年前的事,如果我讓你花錢花個夠,那麼你是不是會……」
「俞至剛,我沒那麼虛榮、拜金。」她受不了他一直提到錢。「好像我眼里只有你的錢似的。」
「不談錢。那你怎麼說?」
「我不知道。」她率直的道。「你也沒有回答我。」
「所以我們暫時先保留我們彼此的答案,給對方多一些時間、包容如何?」不曾這麼理性的和馮薇談過,而他覺得這樣頂好的,他和馮薇總不能永遠的劍拔弩張,像什麼仇敵似的。
馮薇想了下,終于對他點了點頭,因為如果換成她是他,說不定她沒有他這麼的好風度和修養,因為從種種小事看起來,他真的是挺呵護她的,這個男人或許沒有他平日所表現出來的那麼酷。
「這算是好的開始嗎?」他露出一笑。
「我希望是。」
「我也希望是。」
☆☆☆
因為俞至剛一直沒有安排自己和他的老婆踫面,所以有那麼一天,帶著自己六歲的兒子多多,王綺找上了俞家。
曾經來過這幢豪宅數次,但那是在蔣明還沒有發生車禍去世之前,在蔣明死後,大都是俞至剛去看他們母子,他們反而很少來,如今再來到這華麗的大屋,王綺不禁有著又羨慕又嫉妒的表情,這應該是她和多多的,不是嗎?
是個漂亮的女孩來開的門,王綺心想她應該就是俞至剛的老婆,甜美、亮麗、有著千金小姐的氣息,不可能會錯的。
「你好,我是王綺,不知道至剛有沒有跟你提過我,但我是來看新娘子的。」王綺很落落大方的說。
馮薇露出了笑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而且還帶個孩子。
「多多,叫阿姨。」王綺命令著兒子。
「阿姨。」多多童稚的聲音。
「你好……多多……」馮薇有些失措的,這對母子和俞至剛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們可以進去嗎?」王綺有些客套的問,她的語氣雖然溫柔,但眼神卻是銳利的,不過還不了解這個女孩,所以她保持一種並不熟絡而且有距離的禮貌。「很抱歉沒有通知就這麼闖來了。」
「不會、不會……」馮薇連聲的說。「請進,我只是一時腦筋還有些轉不過來而已。」
「我們太冒昧了。」
「哪里?」
客氣完之後,馮薇隨即招呼他們進屋,她看得出這對母子對這環境並不陌生,所以在請他們坐下之後,她立刻去張羅了一些吃的、喝的,王太大很會做些蛋糕、小餅干的,平日馮薇不怎麼吃,但現在可真是派上了用場。
當馮薇端著東西出來時,只見那叫多多的小男孩四處張望著,有些坐不住的浮躁在。
「我要找爸爸……」他嚷嚷著。
馮薇差一點就摔一跤,她有些驚嚇狀的看著多多和王綺,天啊!這種有些像連續劇的情節,難道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多多,是干爸,不可以叫爸爸。」王綺雖然罵著兒子,但語氣卻是縱容的。
「我要找爸爸……」多多哪管什麼爸爸或干爸爸的。
「多多……」
「沒關系啦!」馮薇除了這樣說,她又能說什麼?
王綺搖搖頭,然後從她隨身、不算小的皮包里,拿出一盒拼圖,似乎很了解怎麼安撫自己的小孩,而且她今天是要來和這女孩過招的,可不能讓她的兒子和她過不去,她是有備而來的。
小男孩在拼圖、餅干、蛋糕、養樂多的誘惑下,似乎不再去管大人的事,他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吃、安靜的玩著拼圖,可見王綺平日的教育不算太差,她還管得住這個小男生。
「不好意思……」王綺並不是很真心的道歉。
「哪里,他很可愛的。」
「至剛平日就寵他,所以他有些被寵壞了。」王綺又把俞至剛給拖下水,一副俞至剛和他們母子很親的表情。
馮薇陪著笑,但沉默不語。
「沒想到至剛會閃電結婚,連他的喜酒都沒有喝到。」王綺一臉的遺憾。
「是有些快,以後可能再找機會補請了。」馮薇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她和這女人是不怎麼對盤的,這女人少了像陶敏琪那樣的坦率和熱情、不矯飾。
「請不請客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只是……至剛不應該把你藏起來,好像有多神秘似的。」
「我一點也不神秘。」
「但至剛顯然還沒有把你公開。」
再也笑不出來了。「也許……」
「你見過他的家人嗎?」
馮薇不語,她應該搖頭,她的確是沒有見過他的家人,她甚至連這個問題都沒有想過,因為從到達台灣再到這一刻,她只忙著應付新生活和俞至剛,忙著把自己的感覺處理好,她根本還來不及想他的家人。
「沒有?」王綺有著猜對了的得意笑容。
「可能他……」馮薇叫不出至剛這樣的字眼,所以她干脆用他來代替,她無法像這個女人叫得如此自然、如此親切,好像這女人時時刻刻都這麼叫俞至剛似的。「他太忙了吧!」
「忙得沒時間讓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家人見面?」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他這個問題呢?」馮薇有些不開心的,但顧慮到還有個小孩在場,所以她並沒有真的有什麼脾氣發作出來。
「我只是關心。」王綺馬上又收斂了些。
「我會向他轉達你的關心的。」
「你一定覺得我太多管閑事了。」王綺馬上又很有分寸的說。「這都只怪我和至剛太熟了。」
「有多熟?!」馮薇面無表情的問。
「我們認識都七、八年了,實在是熟得……」
「請問一下你先生他……」
「過世了。」王綺很平靜的打斷了馮薇的話。「三年前出了一場車禍,沒有拖很久的……」
「我很抱歉。」馮薇低聲的說,原來如此,看來她是有些多心、有些小心眼。
「一直都是至剛在照顧我們母子,如果沒有他……」王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真不知道我和多多的日子要怎麼過,在多多的心目中,他早就忘了他爸爸是什麼樣子,只知道至剛這個爸爸了。」
馮薇苦笑了下,好像是會這樣子嘛!
「至剛很喜歡小孩,你們有沒有計劃什麼時候……」王綺用有些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管家婆口氣問,她好像很在乎這個。
「還不知道。」她搪塞。
「其實你還這麼年輕,的確也不用急。」
「或許吧……」馮薇很想立刻結束這一切,她實在受不了再和這個女人談下去,她快要抓狂了。
「而且至剛現在有多多,可能他也不急。」王綺存心制造問題。「他老是說以後他如果有兒子,他希望是像多多這樣的。一
「那很好。」馮薇擠了個笑。「實在很抱歉,我約了人,我可能不能再留你們了,改天我們再……」
「你有事?」王綺不信的問。
「約了朋友……」
「那我們就改天(掃︰meifong)再聊了。」王綺一個陰陰的笑。「反正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是啊!來日方長……」
☆☆☆
陶敏琪沒有見過馮薇如此生氣、如此的滿腔怨恨,這會如果不是在她家里,只怕馮薇會把這地方拆了,馮薇看起來似乎真想做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茱麗……」陶敏琪都不知該怎麼安慰馮薇了,雖然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應該去死一百次的。」馮薇口不擇言。
「每個人都只會死一次。」
「俞至剛應該死一百次。」
「那他豈不是比九命怪貓還要可怕?」陶敏琪淡淡的說,現在她絕不能再煽風點火,她必須站在馮薇的老公那邊,否則事情會愈來愈糟。
「他居然讓那女人……居然讓那女人帶著兒子找上我,這簡直是……」馮薇視這為奇恥大辱。
「那個小孩並不是他兒子。」
「可是你不知道她那態度,好像——」
「也許你老公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有鬼!」
陶敏琪好奇的看著馮薇發這麼大的脾氣,本來以為馮薇一點也不愛自己的老公,她的婚姻是個美麗的錯誤,她要的根本就是自由,但是看她這會的表現,好像並不是無動于衷的嘛!
「茱麗,你是在吃醋嗎?」陶敏琪笑笑的問。
「吃醋?!我?!」
「不然你生這麼大的氣干麼?」陶敏琪給了馮薇一杯水,要她歇口氣的。「如果這個女人和你老公真的有什麼,那你應該很慶幸你說不定很快就會重獲自由,而且還可以拿一筆高額的贍養費。」
馮薇邊喝水邊愣了一下的表情,是啊!她該高興的,她干嘛要這麼的怒不可抑呢?
「你應該是跳起來手舞足蹈的。」
馮薇把杯子放好,對啊!為什麼她不是這樣呢?她不是一直就想擺月兌俞至剛的嗎?怎麼現在出現了一線的曙光之後,反而在這潑婦罵街似的?
「茱麗,用你的腦子想一下。」
「敏琪,你是在暗示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暗示,我要你用自己的腦子去想啊!」陶敏琪把責任推到馮薇的身上,「感情的事,旁人是出不了任何的意見的。」
「你是我的好朋友。」
「但我可不是婚姻咨詢專家,我只是一個拉保險的普通女人哦!」陶敏琪聳了聳肩。
馮薇不能怪陶敏琪,敏琪說得沒有錯,感情的事旁人是出不了什麼意見的,現在她比較訝異的是她自己的反應,難道她在乎俞至剛?難道她是想保住自己的婚姻?難道她並不想回舊金山?
俞至剛提到要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而她也很努力的想要適應他、適應這樁婚姻,因為說實在的這個男人還算有情有義,對她也沒多不好,所以她已經在改變自己的心態,但是……
現在居然殺出個程咬金,一個帶著六歲小孩的俏寡婦,那個叫王綺的女人好像對俞至剛有著很重的佔有欲,而她……她能贏得了這個有著可愛兒子的女人嗎?她想贏嗎?
「茱麗,你為什麼不和你老公好好的談談呢?」
「談什麼?」
「談這個女人啊!」
「然後讓他以為我在乎、我吃醋,我怕自己有天會成為棄婦,被他掃地出門嗎?」馮薇一副自我防街心很強的表現。「搞不好他還以為我怕會失去他。」
「你不怕嗎?」
馮薇抗議道︰「敏琪,你這算是火上加油嗎?」
「茱麗,如果我想火上加油,那我說的話就不是這些了。」陶敏琪一副被寬枉的衷情。
「但那女人說得也沒有錯,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他的家人耶,搞不好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已經結婚。」
「或許他是想給你一些時間,等列你們成了正常的夫妻之後,他才會帶你去見他的家人。」
「說不定我們根本就不會有正常的一天,你以為我們真的能撐那麼久嗎?」馮薇自己都沒有把握的說。「說不定他的離婚協議書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我在上面簽個字而已,你以為他會對我那麼好?」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你根本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把這樁婚姻當回事,那他為什麼不昭告天下?為什麼我只見過他的一個好朋友?難道他就只有詹啟峰那個朋友嗎?還是他欺負我?在台灣我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人會替我出口氣。」馮蔽愈說愈感到悲哀。
陶敏琪罵她。「你太多心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
「如果你想弄清楚,你就要自己當面質問你老公,而不是在這里疑神疑鬼,這不是正確的方式。」陶敏琪必須善盡自己為人好友應盡的責任。
「但我不想面對他。」
「那就只有氣死你自己了。」
「敏琪!」
「如果你以為我會跟著你一起罵、一起神經、一起憤怒……」陶敏琪搖搖頭。「我才不干這種事。」
「那你陪我去喝酒,我們去瘋狂一下?」馮薇顯然世沒有打算要回家去暗自飲泣,反而是想和俞至剛互別苗頭似的,她才不做那種小媳婦似的女人。
陶敏琪訝異的問︰「你會喝酒?!」
「我可以學。」
「你真是……氣瘋了?」
「那麼只喝一杯?」馮薇也不是沒有節制的人。「只要陪我喝一杯就好了,我絕不食言。」
「只一杯?」陶敏琪為了確定的又問一次。
「一杯。」
☆☆☆
即使只喝了一杯,即使馮薇並沒有喝醉,但是當她回家時,她身上是帶著些酒味的,而且她一通電話也沒有給俞至剛,完全違反了他們之間的協定,所以當她踏進家門時,她面對的是鐵青著一張臉的俞至剛。
可是馮薇並不在乎,她冷冷的瞪著他,絲毫沒有要逃的意思,反而就往他的面前一站,好像是什麼打算慷慨就義的女戰士似的。
「現在幾點了?」俞至剛用一種單調的聲音問她。
「十一點。」
「你喝酒了?」他聞到了由她嘴里傳出的酒氣。
「一杯。」她倒也很直接的說。
「你有喝酒的理由嗎?」他也沒有馬上發脾氣,很理智的問著她原因何在。
「有!」她喊道。
「我正在等你的理由。」
「但我並不打算告訴你。」
面對馮薇的這個回答,俞至剛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她的怒氣來自哪里?不知道她的勇氣是出自何處?
「俞至剛,我是你的老婆,我不是你的囚犯,我不必時時向你報告我的行蹤,不必時時讓你知道我是和什麼人在一起,就像你也沒有每個小時打通電話給我,說你是在哪里、是在做什麼。」她大聲的道。
「你希望我這麼做嗎?我以為你並不在乎我是在哪里或是都在做些什麼?」俞至剛反而笑了笑。
「對!我是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你有個干兒子、有個……有個……」馮薇不知道該怎麼去稱呼王綺,所以干脆不說了。「俞至剛,如果我不限制你,那你也不必處處管著我。」
「你在說什麼干兒子?」俞至剛不太清楚。
「你還裝。」
「多多嗎?」
「顯然我沒有捏造任何事。」
俞至剛非常驚訝。「王綺來過了?!」
「她沒告訴你?」馮薇露出一個嘲笑他的惡意微笑。「我還以為你們什麼事都會互相告訴對方。」
「我不知道她會突然的……」
「但她知道你結婚了,不是嗎?她是特別要來看新娘子的,所以不要告訴我她並不知道我的事,因為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那真的是在侮辱我的智慧了。」借著些微的酒意,她發飆著。
「我是跟她提過我結婚了,她也多少知道你的事,但我還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的就跑來。」俞至剛解釋。「可是就算她來了,那也沒有什麼啊!」
「沒有什麼?」馮薇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哪門子醋,但她就是有一肚子的怒氣。「難道一點什麼都沒有?」
「茱麗,你到底是在無理取鬧什麼?」
「我……無理取鬧?」馮薇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居然惡人先告狀,好像她是什麼無知的潑婦似的。
「蔣明就是七年前和我一起到史嘉綺家裝保全的那個同事,三年前他出車禍死了,王綺是他的老婆,多多是他的兒子,我和蔣明一直是好朋友,以前他也很照顧我,所以我照顧他的老婆和孩子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俞至剛心安理得的說。
「如果你是這麼想照顧他們母子,那你為什麼不娶她呢?」馮薇真的是又妒又怒。「既然她的老公死了,她兒子又需要一個父親,那你們三個人為什麼不一起組成一個甜蜜的家庭呢?」
「馮薇!」俞至剛怒斥道。
「反正是名正言順,沒有人可以說什麼閑話,而且搞不好人家還覺得本來就該這樣呢!」馮薇才不管俞至剛是不是也生氣了,總之她要說。
「茱麗,如果我是你,我會現在就閉上嘴。」俞至剛冷冷的警告著她,他的忍耐程度可是有限。
「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住口!」
「你該娶的人是她,根本就不是我!」馮薇叫叫嚷嚷的。「連多多都叫你一聲爸爸了……」
俞至剛絕不是有意要打馮薇,但是當他看到她是如此的不可理喻而且硬把王綺和多多扯進來時,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所以一耳光的,他朝她的臉上揮了去,他必須阻止她再說出任何子虛烏有的話。
被打的馮薇一時還真是馬上閉上了嘴,她沒有想到俞至剛會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
「茱麗——」
「你沒資格打我的,你知道嗎?」馮薇心碎的說。
「我只是……」
「你只是不允許我說實話,你只是不允許我去傷害你心愛的人。」馮薇的眼光冰冷,本來對俞至剛才剛培養起來的好感,被他這一耳光全都打散了,她現在對這個男人只有濃濃的恨意。
「我關心他們,我也愛他們,但那和……」
「你愛他們?!」
「馮薇,那是和那種男女之情……」
可是馮薇才不听,她一個轉身的就往樓上跑,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里妨礙別人,即使是她嫁了俞至剛,但她覺得自己才是第三者。
而俞至剛也馬上跟了上去,他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麼,但不管她打算做什麼,他都要阻止她,因為他相信在此種狀況下的她是做不出什麼正確的事。
果然馮薇拿出了她的皮箱,一副非走不可的表情,哪怕她得一路游泳回舊金山,他都別想再攔阻她。
「茱麗!」
「不要叫我!」
「你不準走!」
「我倒要看你怎麼留我?」
結果俞至剛吻了馮薇。
☆☆☆
這是俞至剛和馮薇之間的第一個吻,這個吻並不溫柔、並不浪漫,這個吻甚至是有些野蠻、有些霸道、有些強迫性的,但是俞至剛和馮薇是邊肢體糾纏邊吻的,因為她是不停的掙扎、扭動,但俞至剛也使出了全身的勁去制住她,他早就想吻她了,很早就想了。
馮薇不知道俞至剛的吻會是這麼的暴力、這麼的有佔有性,她只知道自己到後來是癱在他的懷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回應,她真的已經渾身軟綿綿、六神無主的。
俞至剛也同樣的感受到了這股懾人的力量,雖然馮薇有張利嘴,但是她的唇卻是又軟又甜,好像有蜜汁一般,他一刻也不想離開她這溫暖的唇,他要她……從他在舊金山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要她。
其實和七年前她所說的那些話是沒有什麼相干的,他大可以只是羞辱她、教訓她、教她難堪,但他卻是說什麼都要把她娶回來,其實他對她絕對是有感情的,他絕對是有些愛她的。
當他將她松開了些,當他準備扯去她的衣服時,馮薇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你住手!」她抓住他正在扯她衣服的手。「你不可以!我絕不會讓你……」
「茱麗,你也要我的。」俞至剛的眼神中盡是,
「我才不要你!」
「你要!」
「我只要你馬上出去!」
俞至剛放開了她,他不會在此時此刻對她怎麼樣的,因為他知道她還有滿心的怒氣。
「茱麗,我和王綺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俞至剛再一次的說,他是坦蕩蕩的。
「你不必跟我說這個。」
「我可以找王綺來當面對質︰」
「你又何必這麼多此一舉,反正我要走了。」馮薇這會是有些賭氣的,因為頂多她也只能到陶敏琪那,就算最後要回舊金山,她還是得訂個機票。
「你能去哪?」他不敢笑她的問。
她對著他吼。「我有朋友!」
「但我並不會讓你走,哪怕我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把你綁在我的身邊,總之我是不可能讓你離開。」
馮薇哀怨的看著他,然後她頹然的往床上一坐,想好好的哭上一場,可是她不願意在他面前哭。
「王綺的事我絕對問心無愧,但如果是剛剛那一耳光……」俞至剛在她的面前半蹲了下去。「我可以讓你打回來,而且隨便你打我幾個耳光我都不會還手,而且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馮薇瞪著他。
「打不下去?」他問。
「我不屑打你!」馮薇的氣消了一些。
「茱麗……」他微微起身,也往她的床上一坐。「如果我想娶王綺,如果我想做多多真正的父親,那我根本就不會去舊金山,你至少要相信我這一點,我是真的……想娶你。」
「當然,你只想報復我,雖然我自覺沒做錯什麼。」她不想和他坐在一起的猛然起身。
俞至剛沒轍了,他這會是真的沒轍了。「馮薇,那你到底打算要怎麼樣?叫我去死?」
「你真會去嗎?」
「不會!」
「那你還講什麼?」
「總之你不準走!」
馮薇知道自己走不成,而她也不是真的想走,所以她狠狠的踢了下自己的皮箱泄憤,主要目的也只是要做給俞至剛看的。
俞至剛這會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比較理虧,馮薇是胡鬧在先沒有錯,但是後來他亦動手打了她,現在誰對誰錯只怕也已扯不清,所以他干脆拿出皮夾,說不定這可以討馮薇的歡心。
「要多少你才能消氣?」他無所謂的表情。
「這算是花錢消災嗎?」她眉毛一揚的問。
「我听說女人在瘋狂購物、消費時,會有一種莫名的快感,而說不定你只要買得高興,就會忘了我曾經打過你。」他希望真是如此。
「所以在你的眼中我不只是很會無理取鬧,而且還是個重物欲的購物狂?」馮薇已經氣得快噴出火。「很顯然的我無法做一個賢妻良母或是溫柔、賢淑的女人,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哦,不要又來了。」俞至剛用手撐著頭。
「我不會拿你的錢,但是我也不會走……」她一副堅強的模樣。「既然我們有過白紙黑字的協議,除非是你叫我走,否則我會留下來,即使我再委屈、再無奈、再心酸,我都會忍辱負重。」
「馮薇……」俞至剛這會真的不知道是笑好,還是哭一哭、吼一吼會比較愉快?
「我不會一輩子倒楣的。」
俞至剛很少頭痛,即使他管理著一個如此大的企業,他一向是連感冒都很少,但是這一會他是頭痛欲裂,馮薇就是有本事把他搞得好像剛被一輛大卡車輾過似的,他只想暫時的遠離她。
站起身,拖著沉重的腳,俞至剛只想回自己的房里,說不定來兩顆阿斯匹靈,也說不定來一瓶酒。
「俞至剛……」她卻突然叫住他。
「又怎麼了?」他有些無力的問。
「有關我們一個月的協定,」馮薇給了他一個十足冷漠的瞪視。「我看你就別作夢了。」
「一個月還沒有到。」俞至剛懶洋洋的對她一笑。
「不會有用的。」馮薇一副和他全面宣戰的神情。「即使你再有錢、再有魅力,即使這個地球上只剩下你這一個男人。」
「我不信,我相信你會和我一起圓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