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仁像只懶貓一樣,要麼在床上,要麼躺沙發。即使是躺在沙發上,他也要求屈展卷陪在身邊。
雖然金夕仁家的沙發很寬大,但是要躺下兩個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男性,還是嫌擠,于是屈展卷只得被迫躺進金夕仁的懷抱里。
「這樣不太好。」屈展卷很無奈。
「我不覺得你重,抱著好舒服。」環抱著屈展卷,金夕仁躺在沙發上,一臉滿足的笑容。
「請你別這樣。」
「我可不能放手,我一放手,你跑到英國去怎麼辦。」
屈展卷嘆息,目前這種情況,還跑得了嗎?即使跑掉,他也會追上來不放。
撫著屈展卷的肩頭,金夕仁得意地說道︰「如果你要跑掉,我就把我們的事說出去,告訴全世界知道,我和你的事,看你怎麼個跑法。」
屈展卷驚訝地抬頭,看著金夕仁。
金夕仁也看著屈展卷,唇邊是得意地笑意,在屈展卷的臉上親了下,「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你要知道,你可是偶像。你怎麼能這樣?」
「那又怎麼樣?」金夕仁滿不在乎地說,「大不了不當就是了,反正你養得了我。我吃定你了。」
屈展卷低下頭。
如果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傳揚出去,受影響大的恐怕是自己。金夕仁所處的圈子里,這種事不算什麼,即使公開,他一樣還是頂尖的模特。可是自己呢?只怕,工作不保,就算仍可以工作,但是世俗的眼光,足以令屈展卷卻步不前。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只要你不走。我只是想留住你。」
「那,你也用不著以這種方式。」
「可是我喜歡你,想要抱自己喜歡的人,很正常。」
「我們的關系並不正常。」
「那只是你的看法。現在社會已經很開明,我同你在一起,我們又沒有做壞事。」
屈展卷只是無語。
金夕仁搖搖屈展卷的肩,「我知道,你喜歡我,你還是喜歡我的,不然,我也不會那樣對你。你就不能坦率一點。」
屈展卷別轉臉。
「別這樣。我想要你對我好,也想對你好。不行嗎?跟我在一起那麼討厭?「
「不,也不是。」
「慢慢總會讓你接受我的。」金夕仁說的很有自信。
又坐在沙里里擁著屈展卷,金夕仁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展卷,展卷。」
他似乎特別喜歡叫他的名字,只覺得愛人的名字從自己的唇間說出,特別的好听。
「不要像念經一樣的念我。」
「展卷,我們交往好不好?展卷?」金夕仁說著自從兩個人發生關系以來,他一直在要求的事情。
屈展卷無法說好,也無法說不,只能沉默。
「好不好,好不好嘛?啊,展卷,說話啦。」
終于,屈展卷屈服了,他說出心底的話,「我害怕。」
「怕什麼?「金夕仁詫異,伸手扭住屈展卷的下巴,讓他和自己面對面。
屈展卷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痛楚,「我怕,我不能相信你。」
「為什麼?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對你是真心的!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們都那麼親密了你還不相信我?「
「不,不是這樣。」
「那是哪樣,你說?」
屈展卷半閉著眼楮,輕聲地說道︰「就是在我父母離婚那一年,我發現,我發現了自己的取向,我害怕、驚慌,沒有人可以幫到我。緊接著,我的父母分別找到新愛,各自要去往自己的地方,但是他們,他們沒有人選擇帶上我。」
望進金夕仁的眼楮里,屈展卷一臉的悲傷,「你明白嗎?你能理解嗎?本來,父母的離婚,已經讓我很傷心,雖然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各過各的,也沒有照顧過我,但是,那個家必竟還是完整的。就是在我最痛苦、彷徨、恐懼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四散,各自離開,他們拋棄了我,你明白那種感受嗎?當我一個人在空無一人的家里時,我知道父母要分別出國,遠走,那種被拋棄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那時,我還不到十七歲。」
「你可以告他們,告他們遺棄,可以的。」
屈展卷搖頭,「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過要選擇我,我又為什麼要強迫他們。反正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生活。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對自己說,我要堅強起來,要一個人生活,我要獨立,要好好念書,沒有別人,我也會好好生活。」
金夕仁握住屈展卷的手,「所以,之後,你都一直是一個人?」
「是。」
「可是你,你學習,得到很多學位,你會煮菜,拉小提琴,養花,做這些的時候也都是一個人?」
「是。即使是一個人生活,就算是一個人生活。我希望,一個人生活的時候,更加要對自己好一點。」
金夕仁低頭親吻屈展卷的肩頭,「我知道了,你害怕,如果和我在一起,被拋棄怎麼辦?如果我離開你怎麼辦?」
「是,我承認,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我是膽小鬼,我害怕,我害怕我在相信了你之後,如果,當我又再一次地變成自己一個人,那時,我不知道我會多麼傷心失望。」
金夕仁嘟起嘴巴,身體在屈展卷背上蹭來蹭去,「所以,你一開始就對我冷冰冰,一開始就不打算給我機會。」
「是。」
屈展卷扭過頭,看著金夕仁那張帥氣英俊的臉,「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想過,假如,假如你不是大明星,沒有那著名模特的光環,假如,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我們因為要探討知識而相識,假如,你和我都不過是芸芸眾生,那麼,也許,我不會那麼逃避你。」
金夕仁露出笑容,在屈展卷的臉上吻一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麼討厭我。」
屈展卷輕輕嘆息,把臉埋在金夕仁的胸前,「是,我想是。如果我不是喜歡你,我不會讓你那樣進到我的家里來,我不會讓你闖入我的生活,我不會煮菜給你,我不會給你講故事,我不會允許你在我家的牆上打出一道門,我不會讓你隨隨便便進出我的家,我不會那麼縱容你,甚至是……」屈展卷沒有說下去。
金夕仁按住屈展卷的肩,讓他與自己面對面,「展卷,我們交往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結束合約,我可以不當模特,不拍戲,不跳舞。」
屈展卷搖頭,「不,不要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改變你。你是你。明白嗎?」
「我現在才不要同你講大道理。我們交往好不好?」
屈展卷苦笑著搖頭,「你是我見過的最愛撒嬌的人。」
金夕仁把頭靠近屈展卷,在他的臉前和臉上、脖子上、下巴上蹭著,就像是想要討主人歡心的大狗,「展卷,讓我撒嬌嘛。」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撒嬌,那麼多人可以……」
「因為他們不是你。」金夕仁眨動著眼楮,「我就是想對你撒嬌。」
「袁和也,他也很縱容你。」
金夕仁皺皺鼻子,「和也,他才不呢。雖然像和也、老莫,也能對他們撒嬌,但是,要看時間地點,看什麼事情,最重要的是,要看他們的心情如何。如果他們心情好,那麼還可以,如果他們心情不好,才不理會我呢。但是你不同,不論怎麼樣,你都縱容我,即使你心情不好,你也不會生我的氣,對我呼喝。他們說,你最有修養,最有風度。」
「這個和風度無關。」
「那麼就是喜歡我,不然為什麼那麼縱容我。」金夕仁斷言。
金夕仁抱住屈展卷,「展卷,我就是只對你才這樣撒嬌。因為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我媽帶著我,很不容易,那個時候,才不會想對媽媽撒嬌,只是想著怎麼幫她,讓日子過的好一點。我人笨,不像你學問好。去當模特,起初的時候,日子很不好過,看別人的臉色。後來,才剛剛有了點名氣,收入好一點,我媽就去世了。沒有人可以讓我撒嬌,在那樣浮華的圈子里,沒有幾個真心人。」
屈展卷看著金夕仁,雖然他對于他的事情知道一點,但是,還是第一次听到他這樣說。
「因為我相信你,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所以我才會對你撒嬌嘛。再沒有別人會讓我這樣了。」金夕仁湊過來,一下一下吻著屈展卷的唇,「展卷展卷,我們交往好不好,好不好?」
「我現在就只有你一個親人,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我家里人的。如果你不要我,如果你不要我……」金夕仁一臉的委屈,抱著屈展卷一下一下地搖動,「展卷,答應我,交往,好不好?」
屈展卷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現在也只是一個人。」
然後他點頭,「好。」
金夕仁一臉驚喜,「真的?你說好的。」
屈展卷點頭,「好。我們交往。」
金夕仁伸臂高呼,「啊,太好了!展卷答應和我交往!太好了!」
***
金夕仁最終沒有讓李翼晨失望,就在這個聖誕節的長假,金夕仁終于贏得了屈展卷。
這個長假余下的時間里,金夕仁都緊粘著屈展卷不放,就像是緊粘住主人的寵物狗。
唯一讓金夕仁鬧意氣的,就是他不願意睡屈展卷的床。
「為什麼?」屈展卷不明就里。
「有女人睡過。」
「你是說妮娜,她還是個孩子,她是我妹妹。」
金夕仁嘟著嘴,「她不是孩子,對你來說也許是,對我來說她是女人,不要。你把床換掉。不,我買一張新床給你。」
「別鬧了。再說,買新床多浪費,這一張也是新的。」
金夕仁的態度異常的堅決,「不,總之不行。」
「那你想怎麼辦?」
「在你那邊吃飯,在我這邊睡覺,以後不許你睡別的床,只能睡我的。」
屈展卷以手撫額,「唉,你這樣不好。」
金夕仁得意地笑,「反正我不管做什麼,你最生氣時,也不過就是說一句‘這樣不好’。」
「你太任性了。」
金夕仁像撲住主人的大狗一樣,撲倒屈展卷,把他壓在沙發上,蹭來蹭去,「展卷,讓我任性嘛,只有你,只有對你才這樣。出了這個門,還有誰會這樣對我?」
屈展卷無奈,「好吧,隨便你。」
長假過完,金夕仁回到公司,整個人的氣色都不同。
袁和也看出一點端倪,私下里問︰「夕仁,是不是最近和屈先生進展順利?」
金夕仁喜滋滋地點頭,「大老板教的辦法果然有用。展卷答應和我交往,也不會再走了。」
袁和也伸手拉拉金夕仁的卷發,「不錯啊。」
把和屈展卷正式交往的事情告訴了莫亦凡,莫亦凡一臉鄙視,「你居然霸王硬上弓,你這種人果然就是這樣。唉,可惜一棵好草就……」說著直搖頭。
金夕仁十分不滿莫亦凡的回答,「少來,我那麼愛展卷,怎麼就算是那個什麼?」
「屈展卷那樣的極品,配你,唉。」莫亦凡大搖其頭。
「我有什麼不好,我愛展卷,我對感情那樣直白,我對展卷實話實說,我承認我是有過份的地方,但那都是因為愛展卷才那樣做的。」
「哦,你終于承認你過分的行為了?」莫亦凡一臉調侃的表情。
「我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粘展卷粘的緊一點,可是那是因為喜歡他嘛,想和他在一起。我在他家牆上開一道門也是因為想去他那邊,展卷都沒生氣。」
「那是因為人家涵養好,換別人早就飛起一腳踢你出門。」
「所以我才喜歡展卷,我從來沒遇到過比展卷更好的人。」
「得了得了,表白的話自己同他說去。」莫亦凡其實心里有點嫉妒,笨笨的金夕仁都可以在百折不撓之後贏得愛人,自己呢。
莫亦凡又問︰「現在,你們是住在哪邊,你們根本是鄰居。」
「啊,吃飯什麼都在展卷那邊,不過睡在我這一邊。」
「喲,你倒是把東食西宿發揮的淋灕盡致。為什麼,住一邊不是更方便。」
金夕仁搖頭,「不要,展卷床上睡過別的女人。」
「你是指他妹妹。」
「對,我說給他換張床,他說太浪費,不要,所以。再說,我不想讓展卷睡在除了我的床的其它地方。」
「唉,你太任性了,我看也只有展卷受的了你。」
***
自從同意與金夕仁正式的交往之後,屈展卷對待他的態度有了些許的變化。
除了繼續縱容金夕仁的任性與撒嬌之外,屈展卷對他更多了一些溫存體貼,臉上仍然是淡淡的微笑,但是眼神已經不在冰冷,而是有如春水。
金夕仁可以感覺的到屈展卷態度的變化,他不再對他抗拒。每當擁抱著坐在沙發里,注視著屈展卷溫柔的黑眼楮,金夕仁就覺得心醉。
偶爾,金夕仁會約屈展卷一起到凱琪有股份的一家酒店去吃飯。
這里比較安全,不會有人跟拍。
可是每一次約會,金夕仁都要遲到。不是因為堵車,就是工作沒有按時結束。
莫亦凡私下了笑稱金夕仁是約會遲到狂。
但是屈展卷從來都沒有生氣,不論對方遲到多久。
同時,金夕仁注意到,如果屈展卷約他,他從來不遲到。
問他的時候,屈展卷只是笑著說︰「守時,是帝王般的美德。」
金夕仁有點汗顏。
他開始也注意起時間,並且盡量在工作時守時。
莫亦凡發現幾次拍封面照,金夕仁居然都能早早前來,很是驚訝,「喲,幾時這樣守時起來。」
「遲到不好。」金夕仁只是這樣說。
對于金夕仁與屈展卷的正式交往,袁和也十分滿意,他知道,這樣對金夕仁只會更好。
春末夏初的時候,因為換季,金夕仁生病了,一直有低燒,並且月復泄。
晚上,莫亦凡來看他,大笑不止,「誰讓你背著我們吃好東西。」
同來的工作人員也暗笑,大家都知道這是指金夕仁不肯讓莫亦凡打擾他的二人世界,拒絕莫亦凡來家里吃飯。
袁和也模模金夕仁的額頭,「去看醫生吧。」
金夕仁把頭一偏,「不要。」
袁和也求助似的看著屈展卷,金夕仁的低燒已經持續了幾天,他又因為工作在身不能休息,如果再不看醫生,真有什麼,耽誤了就不好了。
屈展卷微笑著示意,表示他會帶他去看醫生。
袁和也悄悄遞一張卡片給屈展卷,「這是凱琪相熟的私人診所。去的時候小心些,被狗仔們知道他病了,不知又會說出什麼樣的新聞來。」
「我想現在就去。」
「現在?」
「不能再耽誤了,坐我的車去好了,只是不知這麼晚醫生還在不在?」
「在,我同他說過。你直接去就是了。」
一群人跟著屈展卷和金夕仁下樓。
因為是屈展卷的意思,金夕仁沒有再任性的反對。
坐上車,屈展卷體貼地替金夕仁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知道把金夕仁交給屈展卷一定沒事,袁和也沒有再交待什麼,目送著車子駛走。
工作人員乘車離開之後,袁和也發現,莫亦凡仍然站在身後不遠的地方。
袁和也沖莫亦凡笑一下,「怎麼,沒有約會?」
莫亦凡走過來,「我送你回去好嗎?」他注意到袁和也沒有開車來。
袁和也搖搖頭,「謝謝,不了,我自己會回去。」
抬手叫了出租車,袁和也坐上車,又探出頭來,「亦凡,晚了,你也早些回家。」
目送著車子駛走,莫亦凡站在夜暮中,有點傷感。回去,有什麼意思,家里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冷冷清清。金夕仁現在工作一結束就急急往回趕,那是因為家中有屈展卷,自己呢?玩了這麼多年,卻總是覺得空虛。
站了一會,莫亦凡上車,發動,開往熟悉的夜總會。
***
看過醫生,拿了藥,屈展卷帶金夕仁回家。
原來只是因為換季,身體不適,又沒有好好休息,屈展卷放下心來。
給袁和也打過電話,屈展卷催金夕仁去睡覺。
「睡不著。」金夕仁抱怨,他最近工作進度大,人緊張,總是休息不好。
硬是把金夕仁推上床,屈展卷替他蓋好被子,「睡不著就數羊。」
「數羊多沒意思。」
躺了一會,金夕仁拉拉身邊的屈展卷,「展卷展卷,睡著了沒?」
「還沒有。」
「展卷,講故事給我。」
「好,想听什麼?」
「听那種听了就瞌睡的。」
屈展卷笑出來,「你還真是有辦法。」
「講啦。」
屈展卷沒有講故事,而是背起了古文,從《出師表》背到《岳陽樓記》,金夕仁听著听不懂的古文,在屈展卷富有磁性的清澈聲音里,慢慢睡著。
病好之後,金夕仁又變得活蹦亂跳。
這時,突然傳出金夕仁和某位新近上位的女模特之間的緋聞。
袁和也專門打電話給屈展卷解釋。
「這是沒有的事情,不過是對方借機宣傳。他們不久要到米蘭去走秀。」電話這邊,袁和也解釋說。
「我知道。」
「請你不要誤會夕仁。」
「我不會。」
屈展卷當然不會誤會,金夕仁天天像纏著主人的寵物狗一樣纏著自己,一有機會就會把自己撲倒,要讓他信他這時會對別人有興趣,也許,他對別人有興趣他反而輕松一些。
金夕仁不想去米蘭,他極力反對。
袁和也的態度也很強硬,「不行,你給我死了這條心,一定要去,如果你不去,明年的代言合約一定會減少,你想喝西北風我不管,但是工作人員都要養家。你不去我就綁你去。」
金夕仁在椅子上扭來扭去,「減少就減少,可是每一個代言收入都很高,少一點也沒關系。」
「少來。你不怕收入少是因為展卷可以養你,但是我們不一樣。」
斗不過袁和也,金夕仁只能屈服。其實他不想去,並不是怕和屈展卷短暫的分離,他主要是不想他誤會,因為他是要和緋聞女主角同往。
金夕仁不情不願地上了飛機。
在米蘭,金夕仁每天都要打電話回香島。
「展卷,在做什麼?」這是一定的開場白。
屈展卷會告訴金夕仁他最近的工作,以及看到的新鮮事情。
電話里,屈展卷的聲音听起來更加好听。
「展卷,說幾句法語來听。」知道屈展卷通法文,金夕仁要求。
屈展卷在電話那端輕笑,然後慢慢講幾句。
「展卷的聲音好好听。講的什麼?講你愛我?」
「不,報紙上的打折廣告。」
「什麼?不行,再講別的。」
這種充滿廢話的電話一打就是好久。
等到走秀結束,袁和也看著酒店送來的電話帳單,皺著眉盯著金夕仁。
金夕仁一臉無賴的表情,「怎麼?」
袁和也看了他半天,表情轉為無奈,「告訴你,這些都得要你工作來還。」
「還就還,怕你。」
從飛機上下來,天已經黑了,金夕仁開始鬧脾氣。一直在國外就沒有好好吃飯,也不太敢大吃,飛機上的東西又吃不慣,他餓了。
回到凱琪公司,工作人員準備的東西是漢堡,金夕仁皺著眉頭咬兩口,就丟在一邊。
喝下飲水機里倒出的溫水,金夕仁更加不爽,臉臭臭地獨自坐一邊,等著工作收尾後公司放自己回家。
袁和也注意到了金夕仁的表情,暗自發笑。熟悉金夕仁脾氣的工作人員都識相的不敢同他講話,只是各自忙碌著整理衣服、照片等。
袁和也悄悄去打電話。
「回來了。是。」
「你能來接他嗎?方便嗎?」
「他在鬧脾氣。不太清楚。這可得看你了。」
屈展卷放下電話,準備了一大罐東西,然後取起車匙。
開車到半路,他又下車去買了一大袋東西。
屈展卷來到凱琪公司,只見燈火通明,工作人員們仍在忙碌,不由感嘆這份工作還真是辛苦。
玫玫走到沙發旁,輕推躺在上面的金夕仁,「仁,起來。」
金夕仁擋開玫玫的手,「不要。」
「屈先生來接你。」
金夕仁猛地跳起來。
屈展卷站在不遠處,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金夕仁撲上去,幾乎要把屈展卷撲倒,「展卷展卷。」
屈展卷安撫他,「別鬧,我帶了東西給你。」
把大紙袋里的東西給屈展卷看,是一大袋熱乎乎的豆沙包。
金夕仁歡喜的大叫。
「我想你在那邊一定都沒有吃好。」
金夕仁大力點頭,「就是,就是,根本就吃不飽。」
屈展卷又請工作人員拿出紙杯,把帶來的罐里的東西倒出來,原來是雞湯。
因為帶的多,工作人員紛紛自動地圍過來分享。
金夕仁一手拿一個豆沙包,左咬一口又咬一口。
袁和也拿了一杯雞湯來喝,發現雞湯里放了筍片和草菇,很是鮮美,又放了胡椒,很暖胃,喝下去很受用。
吃了豆沙包,又捧了一杯雞湯在喝,金夕仁笑咪咪的坐在一旁。
袁和也把金夕仁在米蘭的照片拿給屈展卷看。
看著照片上帥氣又性感的男人,帶著特別的酷勁,再看看不遠處,盯著自己笑的像寵物狗,只差沒搖尾巴的男人,屈展卷難以置信。
「形象差很多吧。」袁和也笑說。
屈展卷點頭,「是。」
「沒想到吧。拍照時他完全是另一個人。」
「是沒想到,就是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的廣告我早就看過,更不要說雜志的封面和海報,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廣告中那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頂尖的模特,原來私底下是這麼的,這麼的……」
袁和也替屈展卷接下去,「任性,愛撒嬌,愛吐糟,愛放電,還很,月兌線。」
屈展卷笑了。
「可以回去了嗎?」屈展卷問袁和也。
「請再等一下,帶回的樣片要讓夕仁看過,明天要送去攝影室再處理。」
金夕仁臉上恢復笑容,乖乖配合工作。
兩人個回到家,已經挺晚的了。
把行李丟在一邊,金夕仁抱住屈展卷不放。
「放開我,呼吸困難了夕仁。」
「讓我抱嘛。」
屈展卷推金夕仁去洗澡,「早點休息,你明天還要上班。」
金夕仁拉住屈展卷,「展卷,一起。」
「不。」屈展卷急忙掙扎。
金夕仁不情願地去了浴室。屈展卷留在臥室鋪床。
屈展卷听到身後有動靜,一回頭,看見金夕仁一絲不掛站在自己身後,頭發上身上都在滴水。
「啊,你干什麼?當心著涼。」屈展卷急忙把他往浴室推。
金夕仁抱著屈展卷,弄濕了對方的襯衫,「展卷,一起。」
「不。」
看著對方,眼前頂尖男模特那完美的身材不是不讓屈展卷心動。
最後,還是被任性的人拉進浴室。
金夕仁迫不急待地把屈展卷按在牆上。
屈展卷放棄了抵抗,任憑對方擁著自己。
背部是浴室磁磚的冰涼觸感,胸口是擁抱著自己的人的炙熱肌膚,屈展卷覺得意亂情迷,整個人都旋暈了。
突然地,屈展卷皺眉,抱著金夕仁的手不由用力,「啊,仁,輕一點。」
金夕仁溫柔地吻過來,「展卷,展卷最可愛。」
擁抱著躺在床上,赤果的肌膚相貼,那種柔軟的感覺很舒服,屈展卷枕在金夕仁的手臂上,輕輕地說道︰「你不在的時候,一個人,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真的?」
「嗯。」
「以後就不會了。」
金夕仁擁著屈展卷,輕輕撫模著他的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