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爛人就有什麼爛馬,那匹馬竟自己跑了,丟下她。
夢君騎馬快意奔馳到汗流浹背,渾身舒坦,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只見綠意盎然的茂密森林,閃耀的陽光穿透樹蔭灑落一地,枝葉扶疏,雀鳥鳴啾,眼前出現一泓溪流蜿蜒流過森林,在另一端匯集成清澈見底的水潭,水面波光鄰鄰,誘惑著她下馬走上前。
甫下馬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在經過這策馬奔跑後被風吹得半濕不干的,黏黏膩膩都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于是她看了下四下無人,靈巧的解開身上的束縛和衣裳拿到大石頭上曬,然後步入潭中,冰涼刺骨感覺穿透她肌膚,讓她瑟縮了下,不過午後溫暖的陽光很快抵銷這水拂過肌膚的涼意。
她暢快的泡浸在冰冷的潭中,享受午後的徐風和艷陽,情不自禁的闔了上眼,燒首靠在岸邊的大石頭上。
突然,馬兒發出長嘯嘶鳴,夢君驚嚇得張開眼以為發生什麼大事,還來不及抬頭,就見那夜風長嘯狂奔而去,仿佛受到什麼引誘。
馬兒跑了,她該怎麼辦?
「夜風,等等我!」她趕緊抓起沒曬干的衣服,慌慌張張的邊穿邊追趕。
結果,她追得氣喘如牛,跑得兩腿發軟,渾身酸痛,累得只好倚著一棵大樹休息,引頸眺望幽靜遼闊的森林,馬兒早已不見蹤影,還有她的包袱行囊也被載走,留下她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荒山野嶺里。
她後悔當初沒把輕功練好一點,說不定還可以追上那匹畜生,偏偏她武功是四姐妹中最爛的。「臭畜生,跟主人一個德行。」她悻悻然的咒罵著,垮下嬌靨,望著漫漫長路,喃喃咕噥,「看來要靠雙腿走回京城。」
正當她不疾不徐循原路往京城方向走,忽然濃密的樹叢里傳來憲率的腳步聲,她機警的抬頭,只見不知何時她四周冒出了五六個持刀或持劍的凶神惡煞,正不懷好意的慢慢逼近她,她頓時心涼了半截,不免哀嘆怎麼自己這麼倒霉,被馬拋棄,家當遺失,現在又遇上了搶匪。
「各位大爺你們好。」她表面擠出虛應的微笑,邊不著痕跡的後退,尋找可逃走的機會。
「小姑娘,一個人?」笑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搶匪包圍著她,說話的是個大胡子。看來她今天跟胡子男犯沖。
「大哥,少跟她說廢話。」其中一名搶匪晃了晃手中的刀,「你還不趕快把身上的錢財交出來。」夢君心打個寒顫,處變不驚的賠笑,「各位大爺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槍呢?」念書念到忘我,武功荒廢,頂多要兩招就該偷笑。
「只要你乖乖把身上的銀兩交出來,大爺我們說不定會饒你一命。」為首的搶匪桀黠的笑著。
「好,當然。」她將懷里的銀袋瑞出扔到地上。識時務者方為俊杰。
「小姑娘你蠻上道的。」他撿起銀袋,在手中秤了秤,盯著她的目光轉變為露骨的婬邪。
「哪里哪里,各位大爺,已經沒我的事,那我可以走了嗎?」她嘴上掛著處應的微笑,小心戒慎的退後。
「小姑娘,長的挺標致的。」胡子男瞅著她,露出猥瑣的邪笑。
「嘿嘿,大家都這麼說。」夢君打哈哈的笑,盯著這些色欲薰心的流氓,不用大腦想也知道他們想干嗎。
「那麼就順便陪兄弟我們玩玩。」另一個口水已經流出來的搶匪,色迷迷的靠上前,無禮的手就要模到她。
她悚然一驚的閃避,「各位大爺,我銀子都給你們了,不是說好銀兩你們拿走就會放我走?」
「哪有那麼容易,這點銀兩只夠我兄弟塞牙縫。」為首的搶匪朝她身後的另兩名搶匪使個眼色。夢君靈機一動,「這樣呀,我的包袱放在京城客棧里,里頭還有很多銀兩,各位大爺,我可以帶你們去拿。」只要離開這荒郊野嶺,到人多的地方,再找機會逃跑。
「嘿嘿……我們不要錢。」那兩名大漢出其不意的上前準備鉗制住她的雙臂。
「你們干嗎?別踫我!」發覺他們自背後偷襲,夢君背脊寒毛直豎,反射性的蹲閃避,旋身一個橫掃腿後,那兩個搶匪沒防備的「哎唷」一聲跌個四腳朝天,她乘機逃跑。
「臭丫頭,給你臉你不要臉。」被拐倒的兩人臉色乍紅乍白,想不到她會反抗,趕緊吆喝,「兄弟們,快追,別讓她跑了。」
夢君氣喘吁吁,回看那群搶匪一副猙獰的模樣,心里打個哆嗦。要是給他們逮著了不死也去半條命,她寧可給美男子羞辱,也不要給丑男玷污。
「臭丫頭,你找死。」
「快抓住她。」
「誰先抓到就是誰的。」
听著身後追上來的搶匪的話,夢君懊惱不已,早知道就不要騎那什麼爛人的馬來到這荒郊野外,這下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哎唷!」冷不防踢到樹根,她跌個狗吃屎,腳踝傳來刺骨劇痛,她迅速偏頭審視。
她不會倒霉到在這緊要關頭扭傷了腳吧!那真是天要亡她也。
「嘿嘿,還想跑。」
「死丫頭,這下看你往哪跑。」
猥瑣的婬笑攏靠近,她狼狽的爬起,坐在地上壓下心中的懼怕,「你……你們別過來,我會武功。」她退縮到背抵著大樹,擺出架式。
「小丫頭,大爺咱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拜托,我還不想被你們看上,你們長得那麼丑,也不照照鏡子,豬八戒怎麼變還是豬。」眼看逃跑無望,夢君也不想跟他們這群丑男擺笑。
「臭丫頭,你說什麼?」其中一人音量陡高。
「臭丫頭,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為首的搶匪臉都綠了。她竟敢嫌他丑,也不想想自己的處境。「大哥,讓我先吧。」
「我先,是我先發現的。」
一群搶匪為了爭誰先上開始爭執,夢君乘機攀著樹干慢慢站起,躡手躡足的準備開溜。
「誰都別吵,我是老大!」
突然爆出的雷吼,嚇得她腳步一躓。
「老大,她要跑了。」
她甫轉身,誰知他們早有防備的擋住她。
「嘿嘿,臭丫頭想去哪?」
「你浪費咱們弟兄那麼多時間,不陪我們弟兄樂樂就想走人?臭丫頭你想得太天真了吧?」
「你們到底想怎樣?」眼看走不了,夢君挺身面對一步步靠攏她的凶神惡煞,說實話她實在不想動到最後絕招,因為使出那一招會很痛,她又是很怕痛的人,而且結果絕對是尸橫遍野……
「放開她!」突然一聲嚴厲喝斥。
「你是什麼人?」搶匪們轉身,不知何時出現了三人三騎,說話者正是騎在白馬上儒雅俊秀的男子。
「光天化日下搶劫良家婦女,你們眼中還有王法?」
夢君眼前出現三匹神氣昂然的駿馬,馬上三人皆氣勢非凡,她目光集中在說話的儒雅男子。
太帥了!她兩眼閃爍心型,在丟了寶貝美男畫冊後,想不到居然讓她遇到這樣俊美無儔,豐神俊朗的美男子!
俊逸爾雅的美男子身穿一襲寶藍色絲紗罩著銀色織繡的白袍,以夢君管理山寨實物的經驗她一眼就看出那衣服質料手工精致、價值不菲。不過,毋需外加的貴氣衣裳和神駒襯托,他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尊貴不凡的氣勢就讓人心折,這才是她夢寐以求的極品,畫中栩栩如生的美男子如今出現在她面前。幸福流露在她彎起的嘴角……
果然京城是塊寶地,隨便路上都可以遇到美男子。
此刻她早忘了自身的安危和疼痛,只差沒飛撲上他的身。
「哈哈哈,這家伙居然跟我們講王法?」胡子男大笑。
「放肆,我們主子乃當朝斐相國,你們見到相國還不下跪。」儒雅男子身旁酷臉的黑衣侍衛威嚇道。
「左方,不得無禮。」儒雅男子沉穩的示意他退下,「各位,把銀子還給姑娘,今天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胡子男大笑。「哈哈,你在說笑話嗎,我管你什麼斐相國、豬相國的,在這臨安縣我們吳家寨最大,老子就是王法。這姑娘是我們先看上,你們最好識相一點,別來妨礙我們弟兄的好事。」
「你們太囂張了,在天子腳下也敢如此肆無忌憚,左方,右正。」儒雅男子低喝,「將他們拿下。」「是。」兩個侍衛抱拳一揖,隨即躍下馬背亮出劍鋒。
「兄弟們不用怕,他們只有兩個人,我們上。」胡子男吆喝一聲,一場混仗于是開打。
「相國退後,這交給我們。」
左方護衛著儒雅男子,而右正亮出銀劍單槍匹馬穿梭敵陣中,游刃有余。
「嗯,左方,我們去看看那位小姑娘。」
儒雅男子下馬朝她走過來了,哇,她快昏了。
「小姑娘,你別怕,已經沒事了,在下斐玉樓。」他態度溫柔親切,令人如沐春風,夢君心神蕩漾。美男子跟她說話,真好听!她沉浸在溫柔磁嗓,痴痴的望著他,魂兒輕飄飄全然忘了回答。
「這位姑娘該不會是個啞巴?」左方冷嗤。
「左方。」斐玉樓沉聲,淡掃夢君一眼後視線一轉,只見那幫不堪一擊的搶匪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連滾帶爬的逃跑,連兵器都來不及拾。他趕緊叫住要追趕的右正,「窮寇莫追。」
「是,相國。」他收起銀劍,將馬華到斐玉樓身旁,覷了眼怪異盯著他家主子的女子,「這位姑娘還好吧?」
「可能是受到驚嚇,余悸未平。」他憐憫的看著表情呆滯的夢君,「左方,拿出十兩銀子給這位小姑娘。」
「是。」左方掏出十兩銀子,「姑娘,這是我們主子賞賜給你。」他不由分說的塞到她手里。
「喔喔……這怎麼好意思。」冰冷的銀兩觸踫到她的手心,拉回她夢游的心神,發亮的雙瞳臨波顧盼的殷殷巴望著斐玉樓。
「相國,我們該回府了。」
「嗯,左方,為防那些匪徒回返對小姑娘不利,你就護送她一程。」斐玉樓跨上馬背。
「是。」左方恭敬的一揖,目送他和右正離去,卻發現身旁的小姑娘仍兩眼呆滯,彎起的嘴咧個縫,連牙齒都露出來,更別提嘴角邊還流口水……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形象。
她還好吧?該不會驚嚇過度變傻子?
「喂,姑娘?」五指在她眼前揮了揮!
「美男子。」夢君痴痴的喃喃道。
「你在說什麼?」左方皺了皺眉,順著她視線瞧是他主子離去的方向,再收回視線看著花痴的她,他恍然大悟。
他家相國英俊瀟灑,魅力所向披靡,年紀輕輕就蒙獲聖上委以相國之位,是多少名門淑媛貴族千金心目中的如意即君,也難怪這小丫頭會拜倒在主子褲管下。
「喂、喂,小姑娘,可以回魂啦!憑我家相國尊貴的身份是不可能看上你這青澀的黃毛丫頭。」
「你說什麼?」慢慢回神的夢君偏過頭,眸光閃過一抹嫌惡。
丑男,全身烏漆抹黑活像黑猴仔。為了避免傷眼,她寧可望著那美男遠去的荒煙漫草山徑,捕捉殘留的影像。
「我說……算了,請問姑娘你家在哪,我奉命送你回去。」左方不想潑她冷水,既然沒听到就算。「謝謝左公子好意,我自己有腳會走回去。」
不想跟丑男同行,夢君才移動了下腳,痛徹心肺的刺痛立刻席卷了全身,她勉強扶著樹干而立。
見異狀,他趕緊上前攙扶,「你的腳受傷了。」
「不要緊,我自己就是大夫。」她瑟縮了下,回避他好意伸來的手,不是說她有什麼潔癖,而是她寧可給美男子踫也不想跟丑男接觸。
自幼瀏覽群經的她,自然涉獵不少醫書,深奧的醫理懂不多,但依樣畫葫蘆還能被山寨里的人稱神醫,只有不想活了才會找大姐治療。
學醫最重要可以省錢,而醫術也是她沒錢時候的看家本領之一。
她可不像大姐,直接先下毒然後再幫人解毒,這樣錢財滾滾來;也沒有二姐那麼霸道率性,刀子直接亮出逼對方交出銀兩,行徑囂張。她是飽讀詩書孔孟大道理的讀書人,不用武力。
「傷得不輕。」她低喃,探手觸模了下腳踝。
「看不出你還是位大夫?」她似乎未及笑。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左公子應該听過吧。」
「說的沒錯。」他家主子就是一個實例。
「姑娘沒問題吧?」左方客氣的問。
只見她眉頭也沒皺一下的手勁一施力,隱約一個「喀拉」的骨頭扭轉聲傳入他耳里,就像是殺完雞鴨後將其腳連骨折斷的清脆響聲。
「好啦!」動了動腳踝,轉轉腳,走上前兩步,回眸嫣然一笑。
她……她還是不是人?他震驚得目瞪口呆。
就連他這大男人看了都不禁感受到那切身之痛,而她一個荏弱嬌小的姑娘居然臉不紅氣不喘色不變,輕松自若將位移的腳骨扳正?
她不痛嗎?
「可以走了。」她轉身就要走。
左方趕緊牽馬跟上,「喂喂,姑娘,等等,你要去哪?我家相國吩咐過要我送你回家。」
「我家很遠,我是來京城辦事的。」尋找寶物,斐什麼的……靈光閃過腦們,她霍地停下腳步。
左方差點追過頭。
「你家相國?你家相國姓斐?」她想起了那位美男子好像說他叫斐玉樓,姓斐不就跟爹臨終所言的寶物不謀而合。
他點點頭。
那麼那個寶物就是他了!太好了,她終于找到寶物。興奮的光彩漾在她臉蛋上。
問題是,該怎麼才能接近那斐玉樓?
腦海閃過擒將射馬,知己知彼,方能出奇制勝……等幾句話,而眼前的左方就是她最好的情報提供者。
她笑眯眯的望著他,「左公子,左大哥。」
柔媚蝕骨的聲音讓左方背脊冒出雞皮疙瘩,忍不住打個哆嗦,他戰戰兢兢的問︰「姑娘,有事?」從他謹慎防備的眼神也看得出開門見山的問話絕對行不通,如果像念君那直來直往的性子一定是大刀架上對方脖子詰問,她是飽讀詩書受孔孟儒學薰陶的人,不做野蠻事。
「我有些疑問一直想不透,方便求教一下左公子嗎?」夢君拍著額,故作微惱的低問。
「什麼疑問?」左方戒慎的盯著她。
「你家相國年少有為,不知風評如何,我是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啦,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且慢來著,你听到什麼?街坊是怎麼傳的你倒是說說看?」他雙眼眯成銳利的一條細縫,原來那些無知百姓在他家主子面前恭揚,背後卻放冷箭,也不想想主子為了這些百姓鞠躬盡瘁!「是不是說,我們主子與當朝十四王爺有不清不白的曖昧關系?」
啊!她都還沒問,這大老粗還真藏不住話。
「哼,這些造謠生事的小人要是給我查出來,非割他們舌頭。」他憤憤不平,「我們主子跟十四王爺情同手足,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受皇上重用也是因為皇上欣賞我們主子卓越的經營領導天賦和豐富的學識涵養,雖然是十四王爺的薦舉居首功,但論這些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百夷綏服,哪件不是我們主子輔佐皇上的功勞。」
「那麼那些斷袖之癖……」
「狗屁!」左方氣吼,「那全是有心人中傷,他們嫉妒我家主子。」
夢君被他如雷的吼聲震得耳朵差點聾了,「別激動,這只是謠言。」
「我們主子清正廉明,潔身自愛,待人溫和謙沖敦厚,做事公正,賞罰分明,他是我遇到最好的主子,要是沒有王子,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左方對斐玉樓的崇拜之情,讓她不禁心神向往。
脾氣又好,又英俊,高貴優雅,還有錢有勢,這樣的男子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極品!
「斐相國少壯得志,平步青雲,卻又傳出那麼不堪入耳的謠言,不知道相國夫人會怎樣……」她旁敲側擊。
「哪來的夫人?要是有相國夫人,我們家相國何需每天忍受這些子虛烏有的謠言?不過呢,就算謠言再怎麼傳,都影響不了我們相國,憑我們相國一表人才,外在優越的條件,每天登門造訪,光是提親說媒的人就把我們相國府的門檻踏平了。」左方說到這不免有些洋洋得意。
「听你這麼說,斐相國他還沒有婚配?」
「我們相國身份尊貴顯赫,豈是一般烏鴉麻雀可以高攀。」
听他這番似乎在貶抑她的話,夢君不引以為意,因為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透露了許多她想要的情報,這樣她可以計劃怎麼獵取她的寶物。他還沒有主,也沒有心儀的對象,身家清白又坐握權貴,又俊美得讓人垂涎三尺。
太棒了!她決定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混進相國府!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走到了護城牆外的官道上,人壤人熙,左方上前跟守城門的官兵打聲招呼後,他轉過身回到夢君面前。
「我送到這就應該沒問題。」
「可是……」她猶豫著,故作嬌弱可憐,「我還是會怕。」
「這是京城,那幫匪徒不敢亂來,我也跟守城門的官兵打過招呼,他們會嚴加戒備的,你可以放心了。」
「謝謝左大哥,只是我的包袱沒了,就連在京城的親人也失去了聯絡,我現在……嗚……」她哀怨的啜泣。
「這……」他尷尬的面對路人異樣的目光,仿佛認為他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歹事。
「算了,這是我的命。」她做作楚楚憐人。
「你別這麼說。」這個女人又怎麼了?他手足無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你別哭了,這樣在大街上很難看。」
「左大哥,你願意幫忙嗎?」仰起水汪汪的大眼楮,她又裝模作樣的垂首斂眉,「唉,我想還是算了。」
「姑娘,你別這樣,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我在京城無依無靠,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如果左大哥願意收留的話,就算叫我為奴為僕,我也願意。」
「這不可能。」左方回應道︰「姑娘,我也不過是相國府里的一名侍衛,地位卑微,不需要人伺候,何況帶著你就等于把你帶進相國府,茲事體大恕我不能做主。」
「算了,我有自知之明,堂堂相國府怎麼可能收容來路不明的我。」夢君斂起眸底的狡黠。
「不過……姑娘,你也別太難過……我們相國府有時也會對外招募奴婢佣人,你不妨等待時機。」他同情她的遭遇,好心道︰「我回府幫你問問,你可以暫時先在京城找間客棧住下,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謝謝左公子。」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