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曦,你給我過來。」
攜著愛犬的小女孩甫踏進豪華別墅的大廳,一聲喝斥懾住她的腳步。
她驚訝的抬起靈動的水眸,「大哥、二哥、三哥,你們怎麼都在?好稀奇!今天應該不是周末假日啊,還是公司營運發生了問題?」
「閉上你的烏鴉嘴。」武昭鈺沒好氣的低吼,飛揚的劍眉緊蹙著。
環顧廳內坐了三個氣勢非凡的男子,粗獷陽剛的是老大武昭維,目前是武氏總裁;瀟灑俊逸的是老二武昭鈺;戴著金邊眼鏡正在優雅品茗的是武昭訓。他們各自都有特色足以讓女孩子流口水,忍不住飛蛾撲火,但她不是笨蛾,她是非常識時務的平凡女子。
「既然不要我插嘴,那我出去溜狗。」話未完,她回轉過身。
「站住!」
震懾人心的咆哮聲硬生生的拉回她抬在半空中,還沒來得及跨出門檻的玉腿。
「大哥,還有什麼事?小妹忙的很!」昭曦硬著頭皮轉身。「你過來,坐下。」
武昭維板著一張臉,有股不好的預感閃過昭曦的心頭。
她佯裝若無其事,「大哥,你不用上班了嗎?二哥,海外業務剛起步,不是忙的很?三哥,你不是去天地門總部梅塢受訓,怎麼有空回來?是回來探望小妹我嗎?那有沒有帶禮物?」「你這個小鬼靈精,私藏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寶物,應該不缺我這份小小的薄禮。」武昭訓笑容親切。
看三哥露出微笑,昭曦反而心驚膽戰,眼皮直跳。女乃女乃說三哥像狐狸,奸詐狡猾猶青出于藍更勝于藍。她憂心的想,他該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表面一派輕松,她無辜的眨眨眼,「三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懂耶。」蹲,她對牧羊犬耳語,「小武,去叫女乃女乃,快一點。」
機伶的狗吠了兩聲跑開。
「不必妄想討救兵,女乃女乃今天陪小幽去逛街。」武昭鈺環臂,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我哪有!我只是叫小武出去。」昭曦笑的無邪,心里可是七上八下。
「我們家很窮嗎?」磨牙的厲吼自武昭維口中迸出,讓昭曦心髒卜通的漏跳一拍。
「不會呀!」她裝無辜,不期然觸及武昭訓那洞悉一切的深邃眸子,她又佯裝痴傻的笑。「如果排名全世界前一千名的武氏企業叫窮,那世界上的窮人豈不餓死。」
「還是說一個月六位數的零用錢你覺得太少?不夠的話,你大可向二哥開口。」
「二哥,謝謝你。」昭曦笑咪咪,「不過,我想你的大方還是留給你的紅粉知己,她們會更愛你。」
聞言,武昭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你這小鬼管好你自己,大人的事少管。」武昭鈺自詡風流為男性本色。
「那沒我的……」昭曦甫站起。
「坐下。」武昭維低吼,宛若平地一聲雷,音量不大,但在寬廣空敞的大廳听起來就像打雷一般。「這是什麼?」說著,將一大袋沉重的物品倒在桌上。
霎時,金光閃閃,璀璨奪目的金銀珠寶堆滿桌子,還有些散灑一地。
昭曦掩去眼底的震驚,無邪的微笑,「大哥,好多金銀珠寶,你改行當珠寶商人啦?」
「你還裝傻!」武昭鈺沉下俊容。
「這些是哪來的?是二哥你買的嗎?買那麼多是要送那位金發尤物,還是紅發美女?」
「武昭曦!」武昭鈺揉揉發疼的額。
「還是你們發現寶藏要和小妹我分享?」
「這是在你床底下發現的。」武昭訓好整以暇的斜靠著沙發,優雅的淺啜口茶。
「還有這個。」武昭維將一襲繡著銀狐圖樣的黑色緊身衣扔到桌面。「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有這些東西?」他的兩泓深潭閃動怒火。
「我想,近來比佛利山莊出現了個怪盜銀狐該不會是你——我們親愛的妹妹吧?」武昭訓笑容可掬。
「昭曦!你才幾歲,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武昭鈺的印堂處攢起幾條深痕,他會未老先衰,她是頭號凶手。「萬一被捉到,你要我們怎麼向爸媽交代?」
三位哥哥你一言我一句,昭曦真想捂起耳朵不听為淨。可是她若這麼做,只怕就見不到今晚的月亮,說不定連大門都走不出去。
「你是吃飽太閑了是不是?你以為偷東西是好玩的!」武昭維忍不住咆哮。
「大哥!息怒呀!氣壞身子就沒人給我零用錢了。」昭曦一副老神在在模樣,心想有女乃女乃當靠山她才不怕。
「你什麼不好學,學當三只手?」武昭鈺慍道,這小妮子太不知天高地厚。
昭曦抬起手,搖了搖食指,「三哥,你錯了。三只手是指扒手,偷,謂之技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需要靈活的身手和純熟的技術。」
「敢情你當偷他人物品是正當的行為?」武昭訓揚起一道眉。不用大腦想也猜的到是誰教她的,女乃女乃那只老狐狸。
「這不叫偷,叫磨練技術!女乃女乃說熟能生巧。」昭曦笑咪咪。
「你當偷東西是玩游戲?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的行為?」武昭維額際青筋暴凸。心想,女乃女乃什麼不好教,居然教孫女去偷東西!
「大哥,不要那麼嚴肅,人生本就是一場游戲,與其痛苦的過,不如快樂的過。何況我下手都有分寸,不會被逮著,你安啦!」
「什麼叫不會被逮著,做壞事就是做壞事,偷東西就是違法。」
「二哥,照你這樣說,那官僚光明正大偷百姓納的稅也是做壞事,怎麼不見人去檢舉?還有制訂法律以謀不臧,堂而皇之貪污的達官貴人,他們又算不算違法呢?」
「你還狡辯!」雖然她說的都是事實。「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失主的心情?就好比你遺失了物品,你不也會心急的想找回來?」
「大哥,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才說我自有分寸,知道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盜亦有道。」
「你要把我活活氣死!」武昭維怒不可抑。
「昭曦,你還說!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個女孩子,成天舞槍弄棍、亂撿東西也就隨你,現在居然拿當小偷當興趣。」武昭鈺不悅的搖搖頭,「你為什麼不能像隔壁摩斯先生家的莉兒多學學一些淑女禮儀和修養內涵,像你這樣,將來還有誰敢娶你?」
「二哥,我的婚姻不勞你費心,倒是你的花邊新聞已經自歐洲越過大西洋。」昭曦噙著曖昧的笑。
武昭鈺心一驚,「女乃女乃也知道?」女乃女乃計劃終結他們三個大男人的一生,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嘿嘿!這你得自己去問女乃女乃。」除非他想找條紅線套住自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位莉兒姊姊昨天來家里哭了一場,差點讓家里鬧水災,女乃女乃臉色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此話一出,武昭鈺立刻收到四道致命的眼神,他趕緊撇清,「這不關我的事,你們別瞪我。」這可惡的丫頭居然拖他下水。
武昭訓斂起視線,「昭曦,別轉移話題!」
「對!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武昭鈺咬牙切齒。
「或者我們該為你找個婆家,讓你先定下來,你才不會作怪。」此言一出,另兩個大男人有志一同的用力點頭。
「拜托!你們自己都視婚姻如蛇蠍,還想把別人推進婚姻的墳墓。」昭曦翻了翻白眼,「結婚有什麼好?婚前花前月下,婚後爐灶油煙,然後變成黃臉婆,生了小孩身材走樣,丈夫另築香巢。結局是雙方對簿公堂,要不就是拳來腳去斗得兩敗俱傷。」
听著昭曦細數婚姻的種種缺點,武昭維額頭的皺紋又多了一條,「昭曦,誰告訴你這些?」
「這哪需要人說,現實生活就有好看的!」
「昭曦,你是不是連續劇看太多?」
「二哥,這些根本不需要看電視。」
「昭曦,那麼你哪來這些……呃,前衛思想!」他想,他們武家應該還算幸福美滿。
「二哥,你應該還記得半年前搬走的那對日本夫婦,那個黑木桑自生意失敗後,天天用拳打腳踢招待他那位具日本傳統婦女美德的老婆吧。還有,兩年前搬來看似幸福美滿的雷恩夫婦,最近也忙著對簿公堂,一個是檢察官、一個是大律師,在法院里唇槍舌戰不夠,回家還來場砸東西大賽。
「還有,隔條街那位來自阿拉伯,上星期才娶了第七任老婆的穆爾罕大公,兩天前買了一棟別墅送給一個金發尤物,兩人出雙入對。我猜啦!她也許有幸坐上第八任老婆的寶座……」
武昭維愈听面孔愈僵硬,這小妮子不光偷東西還偷窺他人隱私。
「好了、好了,你別再說了。」武昭鈺打斷她的話,隨意勾起一條三尺長的珍貴紅珊瑚項鏈,「我記得曾在慈善名人晚會上看到雷恩太太戴著這條項鏈,你該不會是從他家借來的吧?」
「呃……因為當時他們正忙著摔東西,我看他們那麼不愛惜物品,就好心的想替他們保管,結果這一放就忘了。」昭曦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無邪的笑靨看不到一絲愧疚。
「你……」武昭維拼命深呼吸壓抑怒氣,「我準備把公司移回台灣,明早的班機,看你是想嫁人還是跟我們走。」
昭曦面露為難之色,「可是我學校的課業怎麼辦?我好不容易申請到麻省理工研究所。」其實到哪都一樣,只要「偷」技在身,她依然可以行遍天下。
「你一個女孩子,書不必念太多。」絕不能再讓昭曦留在美國這個科技發達、龍蛇混雜的開放社會,她好的不學,壞的倒學了不少。
「二哥,你有性別歧視。」其實,她念書純粹是興趣,並非為了文憑或深造。
「回台灣一樣可以念書。就這麼說定了!」武昭維以不容反駁的口氣說著,「至于桌上這些……」
「可以還給我嗎?」她明亮的秋瞳閃爍著希望之光。
「不行!」三個大男人異口同聲。
昭曦鼓起嘴腮。她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不想讓他們知道。
那年她十八歲。已擁有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功,然而在兄長的反對下,她也只有「暫停」一下這特殊的專長了。
兩年後台灣
「不行!」
人來人往的梅氏紀念醫院內,有個身材宛若名模的麗影穿梭,所經之處仿佛留下一道銀色流光似的,吸引了眾人目光。可惜,在她眼中只有一個穿著白袍,打扮老氣的女醫師,對周遭的一切毫無所覺。
「大姊。」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女醫師。「為什麼不行?」
「昭曦,生小孩不是鬧著玩的。」女醫師停在掛著黑底燙金名牌「武昭儀」的門前,撂下話後進入,「說什麼我都不會助紂為虐。」
「大姊,我不是紂,我是你妹妹,而且女乃女乃也說隨我高興。」昭曦尾隨著。
「就算女乃女乃同意,我也不會答應。」真不敢相信女乃女乃為了升格做曾祖女乃女乃,竟然無所不用其極,跟昭曦瞎起哄,連未婚生子這花招都想得出來。
「拜托,生女圭女圭的是我,我只是想生個小孩來玩。」昭曦順手帶上門。
「生小孩來玩?小孩可不是玩具。」武昭儀難以置信的橫了她一眼,踱到文件堆積如山的辦公桌後,「你以為生小孩跟母雞下蛋一樣那麼簡單?」
「我知道,所以才來找大姊你啊。」
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她想要一個孩子,但結婚又太麻煩,人工受精是不錯,只是無法知道是哪一色人種;而在網路買精子也是可以,但天曉得那精子有沒有A字頭或是什麼花街柳巷病,想來想去不得已只好求助在醫院工作的大姊。
昭曦諂媚的像只哈巴狗,「大姊,幫幫忙。」
「這里是醫院,不是精子銀行。」
「我知道,但要篩選優良基因的精子,不在醫院做,在哪做?」
「照你的意思,你已經找到你的精子先生了?」武昭儀自滿山的文件里抬起頭,不怒而威的眼眯成一條細縫。
「尚在努力中。」昭曦兩手一攤,挨著門邊,不經意的,百葉窗外一個冷傲尊貴的身影攫住她的視線,讓她的心髒咚的重跳了一下,「姊,剛剛走過去的人是誰?」她不露痕跡的問。從百葉窗內可以看到外頭長廊,但從外面卻無法窺探里面。一抹詭異的星芒在她眼中一閃而逝。
「那個,是宇神科技總裁夏子龍,來探望他待產的外甥女舒欣。」
「是不是紅嚴的老婆?」可惜當時她人在國外,無法出席他們夫婦的婚禮。
「是!他是舒欣的小舅子。」
「哦,他看起來很年輕。」很英俊冷酷。
人影消失在長廊轉角,但她已看的一清二楚。
他有一頭少見的泛鳥木色澤的漂亮秀發,剪到後腦勺的發末削得干淨利落,襯托出他臉部立體輪廓,得以讓她一覽無遺。
他有著深刻的臉龐,刀雕斧砌的全是漠然的線條;狂放不羈的劉海下是一雙冷銳似鷹隼般的寒眸,犀利得足以透視人心,然而他卻文質彬彬的穿著藏青色的連身長袍,而這也正是引起她側目的主因。
一襲連身長袍褂子穿在他身上不但沒有SPP的感覺,反而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出塵飄逸,渾然天成的領袖風範自然散發,就像電影里的武林大俠一般。
「昭曦,你有沒有在听我說?」
「有啊!繼續。」不知道和他生出的小孩會是什麼模樣?她不由自主的想著。
「小孩不是生來玩的,你要想到日後教養的問題,而且,哪天小孩如果問起他父親時,你要怎麼告訴他?難不成說他來自精子銀行?」武昭儀停下工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知這丫頭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買精子可以了吧!」
武昭儀吐了口氣,「這才對!雖然時代進步,觀念開放,但未婚媽媽畢竟在世人眼中是離經叛道的,你還是乖乖依循常理談戀愛、結婚生子。」
「我到國外生。」
「到國外生也……等等,你說什麼?」武昭儀猛地自椅上跳起,心想,真是枉費她浪費一大堆口水。
「我已經決定要自己生小孩!」
瞧她眼神中放射堅決的光芒,武昭儀撫額嘆氣。真想拿榔頭敲開她腦袋,看看里面是什麼?瞧她外表是魔鬼身材、天使面孔,內心卻是百分之百駭人听聞、稀奇古怪的思想,她除了殺人放火沒做過外,打家劫舍什麼都做了,現在居然想要當未婚媽媽。
「大姊,別激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昭曦安撫她坐下。
「這不是辦家家酒!」她激動的吼著。
「大姊!息怒、息怒!你如果氣壞了身子,藍森老大可是一彈指就可以讓我這個可愛的小女子自地球上消失耶。」
藍森是武昭儀的親密男友,但武昭儀卻始終不想步入禮堂,現在藍森只得見機行事,將外冷內熱,外剛內柔的武昭儀給拐進禮堂。
聞言,武昭儀臉兒泛紅暈,忙坐下故作冷靜。「你在胡說些什麼!」
昭曦氣定神閑的玩弄美麗指甲,「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實話往往會被人當成胡言亂語,妖言惑眾。」
「昭曦!」武昭儀耳根子都燒紅了。
「好啦!不說了,這件事就這麼說定,我已經跟爸媽、女乃女乃都交代過了。」
當時,固執的老爸知道她的計劃險些發飆,她立刻搬出女乃女乃這道免死金牌,老爸這頑石才在女乃女乃渴望抱曾孫的游說下終于點頭。
「什麼說定?那麼昭維、昭鈺和昭訓呢?」
「這事暫且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不然他們又要來興師問罪問不完了!」昭曦嘴畔綻開柔媚惑人的微笑,仿佛帶著毒刺的薔薇。
這小鬼靈精!「我知道了。」武昭儀取下眼鏡,食指和拇指搭上太陽穴,眼神銳利的盯著嘻皮笑臉的昭曦,「我可以答應你保密,但是,不管你作任何決定之前,我要第一個知道。」
昭曦不置可否的聳肩,心想,反正做了再說。
「記住了!」武昭儀目不轉楮的視線散發著迫人的威儀。「大姊,你不相信我的人格嗎?」
「你比泥鰍還滑溜,如果你不是女的,再早生個幾年,天地門武閻的位子就該你來坐。」
「大姊,你也這麼覺得?」昭曦眼波流轉著感動,忘形的握住武昭儀的手,讓不習慣的武昭儀尷尬的想掙開卻掙不月兌。
「放開我老婆。」
突然,一股冷凝的刺骨寒風襲向昭曦後背,霎時室溫下降至冰點。
昭曦放開昭儀,旋身嫣然巧笑,「藍森姊夫,好久不見,下次有空再去你的地下情報中心坐坐。」她一蹦一跳的經過他身邊,手停在門把上,「大姊交給你了。拜!」
語落,門應聲關上,落了鎖。
看著來勢洶洶的藍森,武昭儀暗感不妙了、「你……你別過來。」
「以後不準任何人踫你,也不準你踫任何人,記住,你身上每一根毛發都是屬于我的。」
「你瘋了?我是醫生,不踫病人怎麼看……」話還未說完,不馴的小嘴被斷續的喘息取代。
屋內溫度漸漸上升,隔音佳的辦公室內正上演著兒童不宜的限制級,尚在門外的昭曦識相的離去。
警備森嚴的宇神科技大樓,除了外圍的保安人員,每個牆角都加裝閉路攝影機。
進入地下停車場還有刷卡門禁及需經掌紋核對的雷射門壁,一輛黑色豪華轎車通過層層關卡直下地下三樓,偌大的停車場就只有這一輛。
只見它停在電梯前,三個各具特色的男子自車上走下來。
「龍族的事處理完了?」開口的是宇神科技總裁夏子龍,冷漠的臉龐喜怒不形于色。
「嗯!我沒殺他。」岩田是宇神科技總執行長,粗獷剛硬的輪廓是屬于性格小生那一類型。
「你能想通那就好。」
「什麼想通?子龍,你搞錯了,是有個女孩阻止他。」杜紹衡插嘴,留著小平頭、長相斯文的他是宇神科技副總裁。
這三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年輕男子,在短短數年便將原本默默無聞的小公司推上世界舞台。
「女孩?」夏子龍將磁卡插入電梯旁的刷卡機,不一會兒電梯開了。
三人魚貫進入,寬敞的電梯內不見任何按鈕及樓層燈號,只有冰冷的銀色金屬鋼壁。
「就是他的青梅竹馬。」
「紹衡,你是皮癢是不是?」岩田送他一記白眼。
「不會是她吧?」夏子龍冷眉一挑,斜睨著顴骨有些泛紅的岩田,「你找到她了?」
岩田僵硬的點了下頭。
「叮!」電梯抵達大樓某一層,映入眼簾的是空曠的大廳,里面有幾張真皮沙發及吧台、酒櫃,視野遼闊的將落地窗外的街景盡收眼底。
而佔地千坪的空間正中央隔著不透風的玻璃幃幕是部人型的金屬物,八角型的銀框嵌著防彈玻璃。
岩田將臉貼近銀框上的電子儀器,經瞳膜儀掃過後,第一道門開了,金屬物也開始啟動。
「岩田少爺,杜少,夏先生,早。」這制作精密的機器人,頓時由半空中浮出玻璃幃幕。
「等等!」夏子龍沉聲說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紫羅蘭香?」
杜紹衡嗅了吃,斂起笑容,「看來有人進來過。」
「瑪麗亞,把監視錄影帶放到熒幕上。」夏子龍彈了下手指。
「是!」機器人瑪麗亞應聲後,像變魔術一樣,整片大樓的落地窗變暗,瞬間,在每一塊落地窗上出現了巨大的熒幕,在快速搜尋中閃樂著銀色流光。
「停!」夏子龍走到吧台倒了杯白蘭地,指了指某一塊熒幕,「把右下角那塊銀色影子的部分放大。」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宇神科技大樓的內部核心,此人不容小覷。
精密的瑪麗亞在細微的連接運作後,依循指令將那一格鎖住並放大。
「是個女的!」杜紹衡趨前。
「你怎麼知道?她只露出兩只眼楮。」岩田攢起眉,腦海正搜索著記憶中相似的人物。
「我的直覺,而且,有哪個男人會擦紫羅蘭香水?」杜紹衡噙著躍躍欲試的笑容。
「看來我們的防護措施有漏洞。」夏子龍淺啜了口酒,深沉的視線穿透澄澈的液體鎖住了她。
銀色緊身衣包裹著她的頭和臉部大半,一雙明眸恍如晶瑩閃耀的黑色貓眼石,流轉出靈動的光芒,清亮而有神,看似無瑕透明,卻又透著狡儈詭譎,她不可能是一般的賊,會是商業間諜嗎?還是某情報組織的高手?夏子龍思忖著。
「紹衡負責加強監視系統和保全警備的程式,在電視和安全門加上密碼鎖及雷射感應,連通風口也不要遺漏。」
「噢!」杜紹衡垮下肩,因為這銀衣女子讓他的工作增量了。驀地他靈光一閃,「等等!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雙眼楮。」
「該不會是幫你暖床的女人找上門了吧?」岩田冷嘲。「她們胸大蜂腰,沒什麼不好。」
他的話換來夏子龍冷冷一橫,「要偷吃也要把嘴擦干淨,宇神科技不是游樂場。前天在接待室發飆的紅發火爆女處理掉了沒?」
「她是我表妹。」杜紹衡抹了抹額際冷汗,「我已經命人送她回去了。」
岩田嗤聲冷笑,「踢到鐵板了,活該!」
「你那凶悍的青梅竹馬還不是讓你咬到牙齒發酸,掉了好幾顆牙。」杜紹衡曖昧的回敬他。
「好了!」夏子龍瞪著兩個互揭瘡疤的男人像爭玩具吵架的小孩,誰會相信他們是叱 風雲的企業戰將和幫派領導人?
兩人互瞪一眼,不約而同的別開眼。
「龍,要我去查嗎?」岩田問。
「不!」夏子龍優美的薄唇勾起冰冷的線條,笑不入眼底。「我相信她會自動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