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相公 第七章 作者 ︰ 凌築

夜沁如水,清涼拂上臉。

這是什麼地方?

荊無雪腦袋昏沉沉的,看著四周一片漆黑,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跑出百花樓,突然頸後被敲了下,之後便失去意識。

殘破的窗欞透進月娘的光華,四周堆滿柴薪,地上還爬著老鼠。

「小灰,是你同伴耶!」她興奮的揣出懷中的木盒,放出小灰。

小老鼠邊嗅邊爬了出來。

一陣——叫聲後,她看見老鼠群跟小灰互相聞了聞,其中一只還靠上前,似乎看上了小灰。

「公主,她一定會被嚇死,這柴房里什麼都沒有,老鼠最多,到時嚇得她哭天喊地向公主求饒。」

「小三,那是最好不過。」

听到人聲接近,老鼠一哄而散,小灰回頭看了荊無雪一眼。

「去呀!那可是你的同伴。」雖然心中有諸多不舍,但她還是很高興看到小灰能找到同伴。她揮揮手,綻開笑,眼中含著淚花,「快去,我不會有事的。」

而在這時,驀地傳來開鎖聲,咿呀作響的門被打開,所有老鼠全躲到暗處。

「公主,你看,小的沒說錯吧?」一個小頭銳面的男子先進入,接著卑躬屈膝的迎著自門外進入的女子。

「寧玉公主。」一襲華服的寧玉看來雍容華貴,冷艷動人。

「你認識我?是莫大哥跟你提的?」寧玉睥睨的掃視淚眼婆娑的她,真沒用,這樣就嚇哭了。

荊無雪側著頭想了一下,「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看來這公主脾氣不太好。

「那就是他跟我說的。」她聳了下肩,抹去眼中的淚花,「請問公主請我來這有什麼事?」

「閉嘴,你沒有資格開口,要問話也只有我才能問,你一個賤民只有回答的份。」寧玉趾高氣昂地喝罵著。

「賤民?我不姓劍,我姓荊。」

「大膽刁民!」小三怒斥。

「我也不姓刁,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們就是找你。」寧玉差點吐血,不敢相信莫麟竟要迎娶這個白痴女人,更無法接受自己會輸給她。

「找我?你們找我有事?」

「我要你……」觸及她那清澄直率的水眸,寧玉話卡在喉嚨,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們公主要你離開莫麟。」小三善體主意,自作聰明地開口,他盛氣凌人的指著荊無雪道。

「莫麟豈是你叫的。」不意這馬屁拍到馬腿上,他反倒挨了一摑。寧玉看著自地上站起正拍著身上灰塵的荊無雪,「沒錯,我要你離開莫麟,他是我的。」

沒想到莫麟那麼熱門搶手,不但名門千金垂青,還有公主不辭千里為他而來,這還不算那些歌妓名伶。

「你听見我說的沒有?」她一副彷佛沒事人的模樣激怒了寧玉,氣得她想出手教訓她。

誰知她重重揮下一掌時,荊無雪低頭注意到腳邊的木盒,彎下腰拾起。

這木盒是小灰留下的唯一紀念。

當她再抬起頭,詫異的發現寧玉不知何時趴倒在地,壓在小三身上,而小三還在哀嚎。

「你們在做什麼?」

「你這女人……」寧玉咬牙切齒,正欲站起身時,感覺一只黑色蠕動的物體跑過腳邊,霎時,她駭白了一張俏臉,發出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啊……老鼠!」她反射動作的跳起站往高處。

而這個高處就是還趴在地上的小三。

「哎喲,公主。」小三被踩在地上,看見自己鼻端一只只黑色的毛茸物,瞳孔猛地收縮,「啊!」的一聲彈跳起身。

「哎喲,你這該死的小三,我要宰了你。」寧玉的差點被摔成兩半。

被老鼠群嚇壞的兩人不停尖叫的逃竄。

而荊無雪蹲,「你是來跟我告別的嗎?」

小灰吱吱的叫,另一只小老鼠偎著它。看來它遇到另一半了。

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你找到喜歡的人了,恭喜你。」而她的另一半現在不知睡死在哪個溫柔鄉里。斂去眼底黯然,她朝它揮手,「去吧!我也該回蘇州了。」這里已經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了。

她緩緩起身,望著窗外,不知何時天色慢慢露出了魚肚白,可她的心情卻是怎麼也快活不起來。

尖叫聲依舊不絕於耳。

「寧玉公主,我有事先走了,謝謝你的招待,幫我替小灰找到家人。」荊無雪心無城府的朝寧玉欠身一福後,便轉身離去。

「不許你走……別走!」寧玉原本驕橫的口氣變成懇求。

「你不是要我離開莫麟?」

「是,莫麟是我的。」她拚命想踩上堆高的柴薪,就怕老鼠爬上身。

「那就沒錯,我走了。」擺擺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站住,我叫你回來!別離開,快救我!」

可惜荊無雪已施展輕功,一眨眼便消失了蹤影。

「好玩嗎?」軒轅無極噙著冷笑倚著門。

「軒轅大哥,快救我。」寧玉眼淚快掉出來了。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也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會叫我大哥。」軒轅無極面無表情地道。她竟敢從客棧偷溜,罔顧他的命令。

「軒轅大哥,我知道我錯了,我命令你把那些老鼠趕走。」寧玉乞憐道。

還改不了命令的口吻!「你就慢慢自食惡果吧。」說完,他揚長而去。

「回來,你給我回來,哇……」向來強悍驕傲的寧玉哭了,也止住他邁出的步伐。

「你發誓以後一切听我的?」

她噙著淚,點點頭。

他縱身將她抱下,結束了她的鼠難。

「等會我就放把火把這給……」

「嗯哼!」他冷哼一聲,成功止住她的話。

「公主,你忘了小的了。」可憐的小三被遺忘了。

***

「有消息了?」客棧里,因為荊無雪離去而心神大亂的莫麟沉澱下思緒,他都忘了自己有眾多手下,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再不然把那個欠他恩情的南詔國拖下來,還有大唐天子。

莫艮抱拳應道︰「是!」看來游戲人間的少爺這回是真的陷下去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她回蘇州去了?」莫麟爾雅的品著茗,捧杯的手極輕微的顫動,流露出內心的恐慌。她真的走了。

「少爺,要屬下去攔人嗎?」

「你以為她會跟你回來?」唇角慢慢浮起一抹深意的笑。只要知道她人在哪,一切都好辦。想想,他也很久沒回去了,該回蘇州老家看看。

莫艮無語,少爺說得沒錯。

「現在跟在她後頭有哪幾批人馬?」

「除了莫兌派人跟在後頭護衛她回去,還有一批殺手,以及莫離。少爺,莫離她……要把她叫回來嗎?」

「不用。」他淺啜口茶,「也該讓她清醒了。」

「少爺,原來你早就知道莫離的心思。」莫艮瞟著神色高深莫測的主子,一張溫和無害的笑顏根本是蒙騙世人。

「水憐姑娘呢?」

「莫乾已經派人送她回楚莊,她的家人為她安排了一樁親事,對方是位權傾當朝的王爺。」

「嗯哼,這次算我欠她一次。」

「少爺,你這一次是不是真的想定下來?」他跟在他身邊這麼久,總還有些懷疑。

「莫艮,你覺得呢?」

猜不透,也沒膽猜。「還有一件事……」

他淡掃欲言又止的他一眼,「有事直說無妨。」

「那個縱火犯似乎也跟去了。」

莫麟一驚,手踫倒了杯子。「備快馬。」

「馬已經在門外等著,少爺要多帶些人馬嗎?」

「不!人多反而引人側目。」莫麟溫和的眸底閃過一抹冷冽。誰敢動她,他會讓他知道惹怒莫莊的後果。

***

「小姐,我們就這樣走妥當嗎?我們的東西都還留在莫莊。」

「那些東西再買就有了。」荊無雪淡然處之,目光無焦距的落在窗外。

「小姐,你是怎麼了,那一夜你究竟去哪?怎麼回來後就像變個人似。」冬梅擔憂的問。她可以感覺到小姐好像在一夜間長大,冷漠孤傲的神情有時還讓她誤以為是在跟大小姐講話。

「你別問了。總之我們此次來廣州的目的是去巡視茶坊,既然現在茶坊被燒了,我們應該回去稟告二姊和爹知情。」

「為什麼不飛鴿傳書就好?」她猜想二小姐應該早就收到消息了,因此小姐突然決定回去的舉動更顯得怪異。「小姐,你該不會是因為莫少爺……」還沒說完,話就被打斷。

「別跟我提那個花心爛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小姐,你跟莫少爺不是處得好好的,我記得你們那天還有說有笑,怎麼……」一個晚上就變了樣。

「沒什麼,只是我看清了他,狗改不了吃屎。」荊無雪恨恨的咬牙。

「小姐,你這表情好像在吃醋。」

「我哪有,對了!冬梅,回到蘇州,你別胡說。」她欲蓋彌彰。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你們認為你們還有機會回去嗎?」

荊無雪聞聲探出頭,發覺整個馬車已被一群蒙面人團團圍住。

「小姐,會不會是上一次那一批?」冬梅惶惶然地揪著荊無雪的衣角。

「不是,上回的蒙面客動作迅速確實,像訓練有素的軍隊,這些人感覺比較像殺手。」那眼神騙不了人。

「你說得沒錯,有人花錢請我們來殺你。」為首的蒙面人陰沉的瞅著她道︰「真可惜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為什麼?」

「小姐,別問了。」這會兒不思逃走的方法,還追問理由。

「你們是不是寧玉公主派來的人?」

「誰是寧玉公主我們不認識,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眾蒙面人節節逼近。

「那你們是誰派來的?」她自認應該沒有得罪任何人,除了那些為莫麟爭風吃醋的妒婦。想到此事,頓時她小臉微黯。「我回蘇州後就會跟爹提解除婚約的事,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天下並非只有莫麟一個男人。」

「莫麟?你說的該不會是莫莊的三少?」眾人面面相覷。

「對呀!你們不是莫麟某個紅粉知己要我離開他而找來的人?」荊無雪訝異的發現通常車夫遇到匪徒攔截都是第一個跑路,而這次她新雇的車夫卻安穩泰然的坐在馬車上。她想輕拍他一下,可還沒沾上他衣角,他就像羽毛一樣飄開。好厲害呀!

「老大,別跟她廢話,直接取下她的人頭便可以回去交差。」

「小姐,快逃。」冬梅盡管害怕得直發抖,仍不忘將荊無雪護在身後。「你們這些惡徒別過來。」

「等一下,你們要我的命至少讓我知道是誰主使的。」荊無雪越過冬梅,無畏的睜著清亮的眸子朗道。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為首的蒙面人冷笑,「是蘇州茶坊的李總管雇我們來殺你。」

「李伯,怎麼可能?你們別誣賴好人,李伯是我爹義結金蘭的兄弟,從小看著我們姊妹長大的,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哈哈哈,你還是太天真,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都給他騙了。」

「小姐,等我大叫,你就趕緊跑。」冬梅壓低聲音對身後的她道。

「我不會棄你於不顧。」不知怎麼,她總覺得莫麟會突然出現保護她。

「那你們就去死吧,兄弟們上!」

「這位車夫大哥你快逃吧!」荊無雪不願連累無辜地對著那文風不動的車夫喊道。

忽然,一把利刃飛掠過來,只見車夫揚起馬鞭,輕而易舉的擋下攻擊,讓駭得抱住荊無雪的冬梅看得目瞪口呆。

不過電光石火的剎那,馬鞭如靈蛇亂竄,攻勢凌厲,讓那些蒙面人應付得手忙腳亂。

「小姐,我們得救了。」冬梅喜極而泣。

荊無雪盯著戴著斗笠的車夫,總覺得有點眼熟,「啊!莫離,怎麼是你?!」

「搞清楚,我可不是為了救你,我是想把你快點送回蘇州而已。」莫離冷冰冰的斜睨荊無雪一眼,「進去,省得礙手礙腳。」

「可是你一個人應付得來嗎?」她看著人多勢眾的蒙面人,其眼中殺機益熾,看樣子是被莫離激怒了。「要不要我幫忙?」

「哼,你別拖累我就謝天謝地。」她冷嘲。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家小姐是好心。」冬梅看危機暫時解除,膽子也變大了。

「冬梅,別這樣,她是我們的恩人。」荊無雪轉頭,心中一陣甜,「是莫麟派你來保護我們的嗎?」

「不是。」冷淡的兩個字當頭澆了她一身冷。

她早該知道他此刻還熟睡在溫柔鄉,怎麼會想到她這未婚妻。

「該死!」一個分心,莫離手臂吃了一劍,氣憤之餘,顧不得荊無雪主僕,她騰空飛入蒙面人之中。「你們找死。」

幾個蒙面人乘機偷襲馬車。

「小姐,快逃。」冬梅已嚇得腿軟。

倏地,亂石飛擲,痛擊那些偷襲的蒙面人,紛紛吃痛得發出哀嚎。這種場景好像曾經發生過……

「莫麟,你還不出來。」荊無雪釋然的雙手叉腰吼道。

「叫那麼大聲干麼,這不就來了。」莫麟從暗處現身。

莫離一見來人臉色驀地刷白,一個不小心腿又挨了一刀,行動稍滯,只見一道刀光向她門面掃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數名黑衣男子加入戰局。

黑衣人冷酷快速的解決了所有蒙面人,然後像退潮一下子又消失了,連地上尸體也被帶走,若非地上血跡斑斑,要不然鐵定不會有人相信這兒剛才發生激烈的搏斗。

莫離尷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向主子,她的私自行動已經觸犯莊規。

「那些人是誰?好厲害。」荊無雪驚嘆。她都沒瞧清楚他們如何出手打斗就結束了。

「別管他們,說,你為什麼要走?」莫麟不悅的板過她不專心的小臉。

「你有那麼多紅粉知己可以照顧你,我留下來豈不是自討沒趣。」她閃避他的接近,跳下馬車。

「雪兒,你在吃醋。」莫麟竊笑,連忙跟上她。

「你……你壞死了,別跟著我。」躍上一匹蒙面人留下的馬,荊無雪照著莫麟曾經教她的騎術,雙腿一夾,馬兒倏地狂奔。

「小姐。」冬梅瞪著她不要命的舉動,眼前一黑的倒下。

「雪兒!」莫麟趕緊跨上另一匹馬追了上去。

看著這一幕,莫離面色愴然,心口像被狠狠的鑿了個大洞。她受傷了,而相處了十幾年的他卻連瞧她一眼都沒有。

「你該清醒了。」莫艮走至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

「你給我站住。」他後悔教她騎馬了,更後悔沒早點押她進洞房。

「我又沒走路干麼站住?」她回頭扮個鬼臉,「誰要听你的。」

「荊——無——雪。」他咆哮,急急追趕上去,「你給我停下來。」

「听不到。」他追來了,那是否表示他心里有她,或者只是因為責任使然?

「前面是斷崖。」

「什麼?」風聲太大了,她听不清楚。

「我說停下來。」他拔高音量吼道,「前面有斷崖。」

「啊……」等她听見他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棄馬的她只來得及抓住一旁的藤蔓。

听見馬兒發出臨死前的嘶嗚後便掉入萬丈深淵,她不忍的閉上眼,因為自己的莽撞任性,她害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她自責不已。

「雪兒!」淒厲的嘶吼聲回蕩在山谷幽壑間,「不——」血色倏地自莫麟臉上流失,他茫然的跪在地上。

他那痛不欲生的吶喊,聲聲撞入她心窩,連帶的,她的心也痛了起來。

「你別叫了好不好?好像殺豬。」

「雪兒!」莫麟驚喜的從懸崖上探出半個身體俯瞰,在斷崖邊一凹處發現她正緊抓著岩石上的藤蔓,而她腳底是不見底的深谷,他的心像弓弦被拉得死緊。「你沒事,謝天謝地,你千萬別放手,我馬上下來救你。」

「我還可以支撐下去。」話才說完,誰知「啪!」地一聲藤蔓斷裂開,他的心跳也隨之而暫停,她急忙再攀抓其他藤蔓。

「天哪!你抓好。」他祈求老天保佑。打量著陡峭的地形有沒有可攀附的地方,在這種懸崖峭壁要施展輕功似乎有點困難。

啊,有了!靈光乍現,他迅速的解下腰帶綁住崖邊的一棵樹干後,手拉著另一頭,然後往下躍。

荊無雪吃力的攀著,但腳下空無一物讓她沒辦法久撐,她慌得拚命往山壁上踩,想尋找一支撐點,卻只見一顆顆碎石滾落,那陣陣聲響敲擊著兩人脆弱的心髒。

「雪兒,把手給我。」終於來到她身邊,看到她無恙,他心口懸著的大石塊落下一點。他伸出手,「我會拉住你。」

「我不敢。」光看底下的深度她就頭昏目眩,哪敢放手。

「這些藤蔓支撐不久,你听我的,把一切交給我,你可是我的小妻子,我怎麼可能棄你於不顧。」

「還不算。」她閉著眼不敢看底下。

莫麟凝睇著她,「雪兒,我是真心想娶你為妻,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來,把手給我。」

她怯怯的睜開眼,「你是說真的?」望入他炯亮的幽黯深眸中,其中顯露的情意似海的包圍著她,她好怕這只是錯覺。

他點點頭,「相信我。」

眼看他修長的手指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荊無雪先小心翼翼的放開一手,慢慢的伸向他,在手將踫到他掌心的那一瞬間,她突地整個人被擁進他陽剛的昂藏胸懷里,她趕緊將雙手勾住他頸脖。

「你差點嚇死我了。」緊摟著她,安撫著驚惶受怕的自己,差點失去她的恐懼啃噬他的心。

「你別抱那麼緊,我快不能呼吸……」唔,她不該開口的,圓睜著眼瞪著密實的吻住她的他,微顫的唇和發抖的手傳遞著打從心靈深處無法言喻的恐懼,他真的嚇壞了。

「以後不許你再這樣嚇我,更不許你騎馬。」放開她的唇,莫麟面色稍稍回復些微血色,他額抵著她的,呢噥低語,「天哪!我得趕快把你娶過門,不把你拴在身邊我永遠無法安心。」

「你確定要娶我?我沒有水憐姑娘的手巧人好,沒有迎香姑娘嬌媚,也不像寧玉公主一樣能給你權勢地位。」

「我要那些虛名干麼,又不能當飯吃,我只要你。」

「可是我二姊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普通老百姓都不可能因為娶了妻就不偷腥,何況有錢有權的男人。」他能例外嗎?

「你是不是希望我變成乞丐?」

「你能當乞丐嗎?我覺得男妓比較適合你。」可以「照顧」眾多女人。

「荊無雪!」莫麟額頭青筋抽動,「閉嘴。」

「你又吼我,對我大小聲。」她哀怨的垂下眉,「大姊果然說得沒錯,嫁人一點都不好玩……」這回話還沒說完,小嘴再次被封住。

他成功的制止她的喋喋不休。

「你們小倆口還真有閑情逸致。」忽然冒出一道桀笑聲,莫麟一驚,擁緊了她,抬頭探看。

「李伯?」荊無雪愕然。

「你想干麼?」莫麟提高警覺,發現他正拿著小刀擱在那腰帶上。

「小丫頭,怨不得李伯心狠,你知道的太多了。」李伯蹲下,那布帛遭割裂的聲音讓莫麟心一沉。

「她什麼都不知情。」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

「胡說,在客棧我都听到了,她跟冬梅說了。」李伯眯起的眼泛著陰鷙冷酷的光芒。「我的計劃差那麼一點就大功告成,怪只怪你選錯時間來到廣州。」

「放過她,你的所作所為我不會透露出去。」莫麟試圖跟他講條件。

「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李伯心驚,忽然意識莫莊的勢力龐大。看來,他只有痛下殺手別無他途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也听不懂。」荊無雪听得莫名其妙,那天她跟冬梅聊的明明是女孩家的心事,什麼時候變機密?「李伯,你都听到了?」完了!羞死人。

李伯露出森冷的笑,「就讓你們到地府做對同命鴛鴦吧!」輕輕一挑,腰帶斷裂。

莫麟兩人疾速下墜。「抱緊我,讓我先落地。」這是他抱著她往下墜時,在她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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