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彩繪的宣紙窗欞灑了進來,在不棄平靜祥和的睡容上,幻化神聖的光暈,跟太陽一樣耀眼。
若男無法移開視線,望著他嚴峻的輪廓以及冷硬的線條,雖然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柔和,威嚴的外表下卻蟄伏著無法言語的熱情。
她沒忘記昨夜他的唇如何在她身上點燃火苗;也記得他溫暖的大掌滑過她的肌膚,使她顫抖不已。他身上迸射出撩人的熱氣,昨夜的一切,猶令她目眩神迷……
「你在看什麼?」
被她盯得渾身發燙的不棄,再也掩飾不了已醒的事實,他支起手肘側著身子,好讓她看個夠。
若南雙頰蚊紅,「天亮了,你快起來,要是給人瞧見了可就不好。」她推了推他厚實的胸膛,以外的發現他體溫過高,「你發燒了?是不是昨晚沒蓋棉被?」因為那棉被都叫她搶去裹住自己了。
他輕輕一帶,她便覆在他身上,「你就是我的棉被。」他將她的頭拉下,吸吮她紅艷的唇,舌尖鑽入她甜蜜的嘴里,與她溫熱的丁香舌廝纏。直到彼此都喘不不過氣,他露出邪惡的笑,「這就是害我發燒的原因。」
「你該不會……」他的亢奮親昵的抵著她兩腿見,她全身僵直起來,有點害怕體內泛濫的,又有點渴望他的觸踫。這令她全身竄過興奮和顫栗,她憂郁的囁嚅著,「可是你昨晚那麼激烈的運動,你不覺得該休息一下嗎?」
「我不累,倒是要了那麼多次,都忘了你是初夜。」不棄擁著她,一個翻身,變成她在身下,他溫柔的凝視她片刻,「我該走了。」
「我沒關系,真的。」若男拉住他,與他四目相接,她勾住他的頸子拉下他的頭,輕輕的用舌尖描繪他冷峻的嘴型,唇畔泛起一抹笑。
她媚眼如絲勾魂蝕骨,他粗嘎的申吟,「若男,我的自制力會消失。」
「我喜歡你失控的樣子。」她羞澀的垂下羽睫。
他慵懶的起身,套上褲子與中衣,「這房間沒後門。」
「那里有窗子,你可以爬窗子。」
不會吧!叫他堂堂地獄門少主,玄谷四聖玄地偷雞模狗地從窗戶離開?
她慌忙的將衣服拾起塞給他,不知不覺中連肚兜呀一並塞進他手里,然後抓著他到窗口。
「你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不棄安撫她,拿著衣服被拉到窗前,「好好好,我自己會爬窗。」可憐!他不爬窗還真不行。
「你可以嗎?要不要我替你搬張椅子過來?」
「不用了,你回床上躺好。」無奈的他推開窗子像賊一樣翻過。
「小心一點。」若男望著窗外的他。
「快回去休息。」他頷首,眷戀不舍的轉身離去。雖然他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卻不能不顧慮到她的心情,縱使她已注定是他的妻了。
「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阿飛端著早餐及洗臉水進房。
若男緊抓著衣襟,總不好說找不到肚兜。在錦緞綢衣下她是身無寸縷,連褻褲也不見了。她懦懦不安的心想,會不會被不棄拿走了?窘迫的她趕緊跳回床上,避免被發現床單上那殷紅的血漬。
「男姐,你還好吧?臉怎麼那麼紅,無常怪醫說你好得差不多啦,只是不棄認為你必須多躺在床上。」阿飛沒好氣的說,她的家當還在木箱里,又不能丟下男姐不管。
「阿飛,你有沒有把我的包袱帶過來?」
「講到這我就有氣,我們那些行李被送回山莊了。」讓她想離開都不成,污了那麼多旅費也被充公,枉費她攢了那麼久。
「那我們身邊連換細的衣服也沒有?」這下如何是好。
「我還好,倒是你,身上這套衣服還是向無常怪醫的妹妹借來的。」借到衣服尺寸不一定合。而她穿男裝無所謂。
「那現在怎麼辦?」若男心慌慌的,穿這樣,她哪敢出門?
「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阿飛將擰干的毛巾遞給她,「先洗把臉,吃完早餐後再作打算。」
「謝謝。」若男擦干淨臉,誠摯的向阿飛道謝,「這些天多虧你照顧。」
「沒什麼。要不是你收留我,我大概還在街頭流浪。」不想談過往,阿飛機伶的轉開話題,「對了!鬼娃帶靈玉來了,不知道找不棄什麼事,你要注意一點,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靈玉也來了?若男愣了下,會是為了什麼事?
「別說那麼多,刷刷牙漱漱口,開飯了。」她遞給若男毛鬃及一杯薄荷葉汁。
若南點了點頭,以單手刷牙漱口,不小心讓衣襟暢開,露出頸部斑斑紅痕。
「男姐,你的脖子怎麼那麼讀紅腫的小疤?是被蚊子咬的嗎?」
「嗯。」若男一驚,險些將漱口水吞入。
「真是的,沒事把房子蓋在湖上干麼?濕氣重,蚊子特別多,哪是人住的。」
若男除了勉強的笑,不好應聲。
「你一定是昨晚忘了關窗。」
阿飛眼尖的瞥見她送不棄走時忘了關上的窗,讓若男心驚膽跳。還好不棄已經離開,否則,被阿飛發現豈不丟臉。
「這里的蚊子還真不小,嘖嘖嘖。」阿飛打量她的肌膚上的紅印。「要不要我去叫無常怪醫給你開些止痛藥?」
「不用了,阿飛。」若男來不及制止,阿飛已跑出去了。完了!一定會被無常看穿的,這下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還真是不小的蚊子。」無常富含意的笑了笑,瞅著在場的不棄。
「無常,要不要到處噴一下樟腦水?」是魂也和他一搭一唱。
「夠了,你們。」不棄瞟了眼面紅耳赤的若男,橫了他們一眼,「沒事可以滾了。」
「蚊子會趕人,這可是天下奇聞。」是魂故作驚奇。
「丁姑娘,有需要的話,敝人願意你驅趕惡蚊。」是無常優雅的頷首表示。
「男姐,他們在說什麼?」阿飛听得一頭霧水,「這蚊子真有那麼可怕嗎?」
若男忍住著窘道︰「不會呀。」
「出去!」不棄的臉頰浮現少見的紅暈。
「這蚊子還真凶。」是魂佯裝無奈,「無常,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下一個被咬的就是我們。」
是魂和無常離去後,遲鈍的阿飛恍然大悟,不懷好意的梭巡若男和不棄,「這蚊子的確不小,也很凶,能把你身上咬得體無完膚,還咬出血來。」她本以為床單上的血漬是男姐睡覺時不小心扯裂了傷口。
「阿飛!」若男羞得漲紅了臉。
「我知道,我會識相的走人。」阿飛走到門口,猛的回頭,「男姐,你的肚兜該不會也被蚊子吃掉了吧?」隨即大笑而去。
一股熱辣的感覺自若男脖子沖上臉頰。還是被阿飛發現了,枉費她躲在棉被里。
「你的肚兜。」不棄僵硬的遞出那件薄衣,紅潮撲上耳根子。
「謝謝。」若男趕緊將它藏進棉被里,真是丟臉到家了。
不棄知道自己該走了,可是腳卻像生了根,「呃……你是不是衣服下什麼也沒穿?」一股灼熱的騷動自下月復蔓延開來。
她的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此刻有地洞躺她鑽。
「該死的。」他低咒。
「你怎麼了?」她覷了覷鐵青著臉的他。
「我馬上叫人送幾套衣服過來。」他忙不迭的轉身,避免自己無法隱藏的嚇壞她,「今天我會離開一陣子。」
「你要丟下我一個人?」若男起身走到他身邊。
「還有阿飛陪著你。」
「是因為靈玉的關系嗎?阿飛說的。」她也不喜歡自己像和妒婦,只是每每腦海浮現不棄和靈玉擁吻的場面,她的胸口就滿溢醋水。
不棄微愕的轉身,失笑道︰「靈玉是來找我沒錯,不過她是來向我借藥救人,而那藥是進貢貢品之一,所以鬼娃帶她來請示我。」
「救人?可是藥是進貢的貢品。」
「渾水模魚呀!反正那狗皇帝不辨真偽、不明施肥,是真是假,他有豈會在意?」不棄言外有意的注視她,對她的身世也做了番了解。
「但要是被發現了呢?」
「那也是玄谷中人的事,與地獄門和邀月樓無關,我們只是送貨、運貨之人,而接貨卻是玄谷,除非他們有本事找到玄谷四聖。」
「你們好奸。」難怪要用那麼復雜的關系。
不棄郎聲大笑,「無奸不成商。」他上前圈住她的細腰,炯亮的深瞳倒映她嬌美的容顏,「那麼你戶後悔愛上我這奸詐狡猾的商人嗎?」
「我不愛商人,我愛的是你。」若男巧笑倩兮,抬起手輕撫著他臉部冷硬的線條。
不棄一顆心因她的話大起大落,「我真該好好打你一頓。」老是嚇他。
「你要打我嗎?」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佯裝熱得一邊搧風,一邊拉開前襟,不以外看到他幽黑的雙目簇著兩團火花,她故作虛弱的靠著他。
他沉聲低吟,嗓音粗嘎,「你不痛嗎?」
「是你不行了吧?」
這挑釁的後果很嚴重,他打橫抱起她走向大床,「我會向你證明我行不行。」
望入他熾烈的眼眸,她心跳加快,這還是她頭一次挑逗一個男人到失控,雖然有點怕怕的,但感覺真的很不賴,那表示他屬于她,她是她的不棄。
「你的衣服下真的空無一物?」
芙蓉帳內,若男坐到不棄的大腿上,他沙啞富磁性的嗓音,低沉的在她耳邊回蕩,使她胃部緊縮,心跳月兌離了軌的加快速度。
他的唇在她柔軟、敏感的頸部游移,在每個紅印上舌忝舐,「我昨晚太粗魯了。」
若男輕哼,感覺他的手指滑入她前襟,她的果膚,另一手自她裙擺下向上爬……
她抓緊了被單,一陣劇烈的顫栗宛若熱浪席卷了她,滿足的高潮穿透她的身體、她的心靈。當最後的顫栗退去,她躺在床上,幾乎以為自己在那一刻會死去。
不棄滿足的摟著她,「我們得快一點拜堂完婚,讓你完全屬于我。」
「你也屬于我嗎?」若男仰頭望入他幽邃深眸。
他頷首,啄了下她的額頭,「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就成親。」
「等一下。」她取下脖子上的紅玉釧套上他的脖子,「這是我們丁家的傳家寶,就當作信物,把你套住,你就跑不掉了。」她嫣然巧笑。
「還在怕我被靈玉搶走?」
「誰叫那天你們又摟又抱又親……」她倏然捂住嘴。
「這就是你離開的原因?」不棄的眼眯成一道縫。
她靦腆的點頭。
「放心吧!靈玉這回來取藥,也是因為她遇到她命中的男人。」
「那表示你不再愛她了?」
「愛!」在她眼楮泛紅,淚光盈滿之前,他吻了下她的眼,「但那是兄妹之情,你才是我的愛。」
「不棄,我今天有沒有說我愛你?」若男反圈住他的脖子。
「沒有。」他的唇舌在她精致的五官游移,最後來到她的唇。
「我愛你。」愈尾被他含入嘴,咽下肚子里,永遠珍藏在心靈深處。
「我也愛你。」不棄沙啞的柔語呢噥,展開另一波激情纏綿。
不棄離開才不到三日,若男卻覺得像過了一個朝代那麼久。
「男姐!」阿飛不斷喘息的奔進房,「男姐,你丈夫回來了,可是他的胸口被箭射中,現在……」或未完,若男已沖出房門。
「不棄!」她驚惶的低喚。
「人沒事了。」阿飛呆在原地,喃喃說著未完的話,看著動作如閃點,比練過輕功的人還塊的若男,不禁佩服愛情的力量。
「丁姑娘怎麼跑那麼快?」是魂走過來,「你沒通知她嗎?」
「有呀!可是我話說到一半,她就跑掉了。」阿飛無辜的聳聳肩。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是魂沒好氣的看著她。
「你很愛管閑事耶。」阿飛送他一個大白眼,不理他徑自走出大門,準備去看好戲。
是魂追上她,「我是關心你。」
「哼!省省吧,娘娘腔的家伙。」阿飛嗤之以鼻的話聲剛落下,冷不防的肩膀被扣住。
「你說什麼?」他陰惻惻的視線令她頭皮發毛。
「我……沒說什麼,你快放開我。」她掙扎著,心驚膽跳,他冷鷙陰狠的這一面,是她從未見過的。
是魂緩緩放開她,輕輕牽扯著嘴角,「是嗎?那就好,別讓我再听到那三個字,我是個男人。」
「難不成還是女人。」阿飛快步離開陰晴不定的他,喃喃的低語,不知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會怕笑容滿面的他?
「不棄!」若男跌跌撞撞的跑著,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回廊處與女扮男裝的無雪險些撞上。
「丁姑娘,你怎麼了?」無雪攙扶住她免得她跌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棄……不棄……他……」她泣不成聲。
「你是說不大哥?他在我哥書房談……」無雪話未完,若男已像箭矢射出,她干麼哭成那樣?忽然覺得事情變得有趣,她決定去湊個熱鬧。
若男急忙得不顧守衛攔住,一古腦兒的跌撞進門,「不棄!」眼前的景象讓她瞠目結舌。
不棄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若男。」他上前扶起她。「怎麼哭了?」她的眼淚讓他的心糾成一團。
「咳!咳!」無常干咳了幾聲,瞟了眼尾隨若男而來看戲的無雪。
不棄也注意到的低咒了聲,抱起若男,施展輕功翻過屋檐,回到他房里。
「你沒事?」瞧他動作風馳電掣,若男張大了眼。
「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將她放在椅子上,他轉身把門閂上。
「可是他們說……」若男抹了抹臉,努力回想阿飛說了什麼。
「他們嚇唬你的。」不棄沒好氣的搖搖頭,這些閑雜人士見不得他好過。
「那你胸口中箭……」她忘了淑女矜持的拉扯他的衣服。
他呼吸一窒,忙拉開她放肆的銷售,拿出一只碎玉,「多虧了它。」
「我的玉佩?」
「很抱歉,我沒能好好保住你送我的訂情之物。」
「沒關系,只要你平安就好了。」她緊偎著他,被淚水洗滌過的清澄水眸迎視他,「我好想你。」
「我也是。」他啄了下她的眼,吻去那晶瑩的淚珠兒。至于那紅玉釧碎了也好,省得被人發現其中暗藏的七玄劍譜惹來殺機,只要沒有人知道,那也不過是塊普通的玉。
「我會買一塊新的送你。」
若男羞怯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不要玉,我只要你的人、你的心。」
不棄眼角勾了抹狂肆的笑,蘊藏著狂烈的熱情射向她,「我全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