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繾綣過後,已是入夜時分。
飛颶頭一次見識到男人的野蠻,不管外表是多麼謙謙君子、溫文儒雅,上了床後全變了樣。
「喂!你好重。」飛鳳死命的推開用盡精力的是魂,他仍戀戀不舍的將整張臉埋在她胸前。「你起來。」
「-怎麼不早告訴我-是第一次?」他笑得像偷腥的貓。
「第一次又如何?」她才不要讓他男人的氣焰高張。
「-是愛我的。」是魂沿著她頸部往下舌忝吮,埋在她胸,咕噥。「否則-也不會把女人最寶貴的貞操給了我。」
她抵著他貼近的火熱身軀,嘴硬的道「哼!我想給誰就給誰,你管不著。」
這下賠大了,失了心又丟了身。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猛地抬起頭,威脅的眼瞳-成一條線,眼光透露著危險。「我可警告-,-最好打消有第二個男人的念頭,-只能嫁給我上道輩子除非我死,否則-別想奢望其它的男人。」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什麼人。」听到他愛的告白,尤其是提到那個「死」字,沒來由的她眼皮一跳,她刻意忽略那種不祥的預兆。「你快起來,別壓著我。」
「-是我妻。」他深情凝眸啾著她。」
「同時你也想三妻四妾?」她才不要跟人分享丈夭。
「不會再有別人了,光-一個就夠我麻煩的。」
「你說我是麻煩?」
飛鳳停下推拒,翻身側躺,她一手支著頭,嫵媚的水梓勾人心魂,白色被單下春光若隱若現。
是魂呼吸一窒,眼神變得熾熱,「就算是麻煩,也是誘人的麻煩。」他感覺到沸騰的熱流匯聚到下月復,僨張的亢奮漸漸硬挺。
「你不怕我哪天手癢又偷你的東西?」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你不能用也不能吃,我要你何用?」感受到他男人的正頂著她最隱密的,她不禁心猿意馬,極力掩飾他的欲火帶給她的影響。「走開啦!」她使勁推他一把。
「-要不要吃吃看?」他不為所動的在她耳旁低語,輕吹一口氣,撩撥她敏感的地帶,加速了她的心跳。
她知道一個姑娘家應該有所矜持,可是,當腦海閃過「吃掉他」這念頭,理智便不受控制。
石道可是你說的,你不可以亂動。」她的唇印上他肌肉糾結的胸膛,听見他發出喘息和申吟,她媚眼如絲的道「我要開始吃了。」
反正白天過去了,在這夜晚來臨的時刻,她正好盡情享受她的美食「該死的小妖女。」纏綿了一整天,是魂從橫流的狂野夢中回到現實,才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她不見了!
更可惡的是他的衣服也不見了,更別提他身上的銀兩。而桌上只有一張字條,上頭寫著兩個字,再見!
她居然真的偷光他所有的束西。
突然,一群官兵涌了進來,恭敬的跪地大喊,「爾等拜見九皇子。」
是魂心中暗忖,這些官兵來得真巧,更厲害的是居然還送來嶄新的衣衫和鞋帽上這只有一種可能,「是誰通知你們我在這?」可惡的楊飛鳳!
「是和九皇子一道的公子,他一早就到官府告知小的九皇子在此的消息。」為首的官兵一邊回話一邊使眼色,還不快替九皇子更衣。」
是魂翻了翻白眼,「你們給了她多少賞金?」
「一百兩。」
「才一百兩?」他才值那麼一點銀兩?再怎麼說他也是邀月樓樓主。
「是一百兩黃金。」
「這還差不多。」待衣服穿好,是魂揮揮衣袖道「好了,謝謝你們的衣服,另外捐獻一點銀兩出來吧。」
「是!」為首的官兵趕緊呈上銀袋。
「好了,謝謝你們,再會。」是魂拿了銀兩就要踏出門檻。
「九皇子,你不隨我們回京嗎?」
「等我私事料理完,我會考慮。」他邀月樓樓主做得好好的,干麼再撈個九皇子之位給自己找罪受,而且伴君如伴虎上這種危險的差事他不想踫。
「九皇子!」官兵們立刻上前擋路。
「讓開!」是魂臉一沉,擺出懾人威嚴,看來頗具皇子的架式。官兵們只好讓開,誰叫他是九皇子,他們只是官兵。
是魂負手大搖大擺的步出客棧。
「樓主,你果然在這。」他才走出客棧,風花雪月四大婢女隨即出現。
眼見毫無逃走的機會,是魂只好硬著頭皮問「是誰告訴-們我在這?」其實他用腳指頭想也猜得出來是誰說的。
「是那個小乞丐。」她們還不知道阿飛的真實身分。
「她跟-們收了多少錢?」他直覺的問,這愛斂財的惡女!
「一萬兩黃金。」
是魂哭笑不得,他何時變得那麼值錢了?
「那她呢?」非去找那小妖女算帳不可!
「跟兩個男的在一起,好象是要回蘇州。」風兒沉吟了一會道。
「很好!」是魂咬牙低咒。好個楊飛鳳,才跟他上床,隔天就跟別的男人跑了,非常的好!
「樓主,你的臉色好象不太好看。」阿雪抬起手覆上他額頭,看他是否生病了。
「樓主,你是牙齒痛嗎?」風兒也上前探看。怎麼會听見磨牙的聲音?
「沒有,我有點私事要去處理一下,-們幾個別跟著我。」以免引起那個大醋桶誤會。
「等等,樓主。」年紀最大的月兒冷漠蒼白的臉與她身上黑色的衣衫形成強烈的對比,她上前攔住他,「月靈總管已經離開邀月樓了。」
是魂腳步硬生生的煞住,他驚訝的回轉過身,「月靈離開邀月樓引」這真是奇了,從不曾踏出邀月樓半步的月靈居然會出走。
「我們就是出來找月靈總管的。」花兒穿著一襲水紗雲裳,看來柔媚動人。
「他有說要去哪里嗎?」
「沒有,不過他有留字條。」風兒拿出字條交到是魂手里。
「他要來找我?」是魂一楞,何時他變得如此重要?不但皇上要找他,連月靈也要找他。
唯一棄他如敝屐的就是那個惡女!想到就一肚子火。他握緊了拳頭,手中的字條被捏成一團。
「樓主,你現在要去哪?」
「抓妻!」是魂顧不了其它的事了,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追回楊飛鳳!他非好好揍她一頓不可。
走在大街上,瀟灑又快活的飛鳳忽然感覺到一陣寒風吹過。
「小姐,-怎麼了?」小喜看著食不知味的飛鳳,「是不是這些菜不合-的胃?要不小喜跟客棧掌櫃的借一下廚房,替-弄幾道杭州小菜來。」她熟知小姐的脾胃。
「我」飛鳳本打算拒絕,可身旁的火龍十分不爽的搶先開,「不必管她死活,她不吃就等著餓死。」他看得出她的神魂早飛到那個面如冠玉的俊俏男子身上。
听到他的話,飛鳳話鋒一轉,「好呀!小喜,我好懷念道地的家鄉口味,也好久沒嘗到-的手藝。」她狡黠的睨視一臉黑紫的火龍上不威的抱著小喜。哼!就讓你抱缸醋喝到撐!
「喜兒,過來!」火龍強抑著胸,越熾的怒氣。
「可是我要先去廚房給小姐弄點吃的,你看看她一個人在外流浪了那麼久,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這全都是因為我。」小喜愧疚的低語。
為了成全她和火龍哥,小姐假扮成乞丐離鄉背井四處游蕩,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想著,小喜的眼眶不禁泛紅。
「好了!-別哭呀。」飛鳳和火龍難得異,同聲的說。
飛鳳無措的遞上手絹,然而懷中的淚人兒被火龍搶了走。
「都是-這惡女害喜兒掉淚,-若是離我們遠一點,我會早晚上三柱香答謝-的大恩大德。」火龍將小喜攬進自己懷中,惡狠狠的瞪她一眼。
「謝謝你喔,我命硬得很,你可以把那些買香錢省下做棺材本。」若是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她會毫不留情的回嘴,可是今兒個她卻提不起勁。
「要不是喜兒苦苦哀求,-以為誰願意大費周章、千里迢迢的來找-?」火龍就是氣不過,每次都是因為她一個人任性胡鬧,害得楊家勞師動眾去替她料理善後,而她卻像個沒事人。
小時候她就被寵上天,驕縱到極點,他本以為她長大後會收斂點,結果卻更加惡劣,還好他娶的不是她。
「火龍哥。」小喜微慍的賞他一記拐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他說的是事實。」這幅打情罵俏的甜蜜畫面,看在飛鳳眼里,勾動起她心中的愁思,突然間她好想見他,那個她又愛又恨的花心爛蘿卜。
她在心中默念著,如果是魂現在馬上出現在她眼前,她願意答應他的求婚。
「小姐,-別理他怎麼說,-永遠都是我的小姐。」小喜掙開火龍的懷抱,投到飛鳳的懷中。
或許小姐驕蠻任性喜歡惡作劇,但不曾真正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她的婚事還是小姐促成的,現在她才能這般幸福。
「喜兒。」火龍吃味的板起臉。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嬉戲笑鬧聲,引起了他們三人的注意。
「樓主,別這樣呵呵。」
「來嘛!親一個。」
這個嗓音好熟悉!飛鳳猛地轉頭,怒火瞬間竄燒,這個殺千刀的男人居然左擁右抱,四大美人圍繞身邊,在眾人又羨又妒的目光中,浩浩蕩蕩的步入客棧。
「小姐,-還好吧?」
「不好!-沒看見她眼楮正在噴火。」火龍趁飛鳳沒留神,趕忙摟回小喜。早在和是魂打斗時他便看出他們之間的情懍,不過他好象忘了提,那穿男裝的小喜是他的娘子,飛鳳的手帕交,不是個須眉,難怪他抿嘴愍笑,接收是魂那不時傳來的淬毒眼神。
飛鳳咬牙切齒,虧她還想只要他出現,她願意下嫁,現在連想都不必了。她筆直地走到是魂面前。
「小姐!」小喜來不及阻止她,她被火龍緊鎖在懷中。
「別作聲,我們靜觀其變。」火龍覷了眼藏在飛鳳身後的那瓶酒。
「真巧!居然會在這踫到。」是魂輕佻一笑,「要不要來加入我們呢?」最好氣死她!
飛鳳不發一語,瞬也不瞬的直視他。
「這位楊姑娘就是那個小乞丐?」月兒不屑的上下打量她,「瞧她身上沒幾兩肉,瘦巴巴的,一點都不像女人。」真懷疑樓主的眼光。
「我問你這些都是你的入幕之賓嗎?」飛鳳冷靜的問,他敢答是他就死定了。
「這與-何干?」原來她對他並非無動于衷,是魂心中暗自竊喜。
「很好!」飛鳳綻開如盛開的玫瑰花般炫麗的笑靨,拿出身後的酒朝他頭頂倒下,眾人響起一陣驚呼聲。「這讓你頭腦清醒一下。」扔下酒瓶,她跑出客棧。
「該死的,她怎麼可以這麼做。」月兒又驚又怒,卻不得不打從心底佩服飛鳳的勇氣。
敢這樣侮辱邀月樓樓主,她是女人中第一個。平日看來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樓主很少真正發火,但一旦被激怒就像沉睡中的獅子被吵醒,她惹火上身了。
「就是說,那個女人怎麼可以對樓主放肆,我去教訓她!」說著,風兒拎著劍就要追出去。
「慢著!」是魂抹了下臉,眼中照照發亮,「她是我的獵物,誰都不許出手。」交代完他便追了出去。
風花雪月四大婢女不禁面面相覷。
「看來樓主這一次是真的陷下去了。」風兒,氣酸酸的。
「風兒,是-自己錯過機會,怨不得人。」月兒以長輩的身分投以示警的一眼。
「誰叫我們幾個都被月靈迷去了三魂七魄。」花兒眼波流轉著無限依戀,「只是現在月靈師父究竟到哪里去?」
「看來只有跟著樓主,這是唯一的線索。」阿雪下了結論。
于是四人二話不說的尾隨是魂而去。
另一方面,被火龍拉到一旁看戲的小喜,顯得十分焦急的模樣。
「火龍哥,我們快追上去。」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用擔心,那個女人沒幾個人惹得哎呀!」他胸口挨了一記打。
「你不去的話我自己去。」小喜氣憤的掙月兌他。
「等我,我跟-一起去。」看樣子這輩子他是注定栽在這兩個小女人的手里了。
臭是魂,只會招蜂引蝶,毫無節操可言,見了女人就像幾十年沒發泄的公狗,該死的殺千刀,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束西。
飛鳳忿忿不平的踢著路上的石子,路人紛紛退避,免得被她的怒火波及。
「鳳兒!」是魂的呼喊聲由後傅來。
他追來了上遢算有良心!但是「樓主,等等我們姊妹。」
听到那清脆嬌柔的聲音尾隨他之後,飛鳳臉色立刻變得難看,氣呼呼的往前跑。
「站住,-還跑,等我抓到-就有-好瞧!」是魂在後頭大叫。偷了他的衣、偷了他的身、偷了他的心,他不會讓她吃光拍拍就一走了之。
「樓主!」才一眨眼工夫,風花雪月便失去了是魂的蹤影。
而飛鳳則是氣喘吁吁的躲在無人的廢棄大宅子里,確定沒人追來後才松了口氣,甫轉身,突然一陣狂風席卷而來。
她被推到牆壁上,身體被是魂如鐵柵欄般的手臂困住。
「還想跑去哪?」他灼熱的黯眸緊盯著她嫣紅的嬌顏。
「你干麼?」他是鬼嗎?居然追上了!此刻她整個人沉浸在他陽剛的氣息之中,不禁心跳急促。「-有什麼話要說?」他等著她解釋,驛動的靈魂仍不自禁的為她著迷。
「說什麼?」他竟敢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
「-為什麼要走?」是魂不自覺的放柔了威脅的口氣,支在她耳邊的大掌輕撫著她如絲緞般細致的秀發。
「我不走,難道等著被人趕嗎?」她還沒那麼不識相。
「什麼人?」忽然極細微的殺機自門口傳來,是魂不禁提高了警覺。
「反應不錯,你進步了。」銀白色織錦映像著刺目的陽光,一個飄然的男子自碧綠的樹下步出。
「月靈,你怎麼來了?」是魂驚詫的轉身。
月靈?就是天下第一巧手,精于制作人皮面具,易容術無人出其右,就連老爹听到邀月樓之月靈都舉起大拇指稱好。
飛鳳心中雀躍居然能在這見到傳說中的名人,她從是魂身後探出小頭顱這一見,差點忘了呼吸。
如果說美女是紅顏禍水,那美男子就是洪流禍害,他美得不似真實的人,一雙鳳目宛若手繪而出,加上凜然高貴的氣勢,看到他,她總算相信漢代董賢禍國不是裨官野史編撰。
看到她的失神樣,是魂心涼了半截,握著飛鳳的手也不自覺的加重手勁。
他想起了多少美女在見到月靈時,都為他神魂顛倒,甘願為奴為婢,留在他身邊服侍終生上這也是為什麼姑娘家一進邀月樓就不想離開的原因,外人都以為他好漁色,事實上,是月靈的吸引力太大了。
而今,他怕她也跟其它的姑娘家一樣!他或許花心風流,那也是因為至今沒有遇上一個能逃得過月靈魅力的女子,然而對于她,他不想放手。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飛鳳掙開是魂,在他不安的目光中走向月靈,「你就是天下第一巧手月靈?」
「正是。」月靈有禮的一揖。
不!不要!是魂在心中呼喊著。
「你長得比女人還漂亮。」
「我會視-的話為恭維。」他不卑不亢的說,眼神閃過難以察覺的驚異,因為這還是第一次他在一個姑娘家的水眸中看不見一絲迷戀之色。
「鳳兒。」一個是他心動的女子,一個是他如兄弟般的朋友,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掉進月靈的美麗蛛網之中。
「叫魂哪!沒看到我在跟美男子說話。」飛鳳朝月靈點頭含笑。
通常見到他的女子都會失了魂,哪有像她還會罵人回嘴的?月靈朝她微笑點頭,心想,可惜她是是魂的!
「我可以模模你的臉嗎?」
听到她的話,是魂失神落魄的站著。她從未主動親近他,還視他如毒蛇猛獸,而她卻想模別的男人?到頭來她跟其它的女人沒兩樣。
「為什麼?」月靈饒富興味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沒錯過是魂臉上失落的表情,看樣子她在他心底佔了很重的分量,他尚知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
「因為我想看看那是不是真的。」
一言如雷敲醒了是魂。「哈哈」他不可遏抑的迸出大笑。
月靈哭笑不得,「很高興娛樂你了。」在女人堆里不必費心,光這張臉就無往不利的他,第一次踢到鐵板。
飛鳳沒好氣的回睨笑得很沒氣質的是魂一眼,「我又沒說錯,哪有男人會比女人漂亮的,而且月靈他又是制作人皮面具的巧手,我會好奇自然是人之常情。」還笑、還笑,最好笑到下巴掉下來。
「-沒說錯,是我太高興了。」是魂一掃陰霾,他果然沒愛錯人。
「對了上這條手絹是不是你的?」飛鳳翻出一條陳舊的白色絲帕,角落繡著一輪彎月。
月靈淡淡掃視一眼,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不是!」
「那會是誰呢?當年這個人打退一整個山寨的強盜還救了我。」她渾然未覺身旁兩個臉色各異的男人。
「這寬手絹只有一個自命不凡又愛現的騷包會用。」陰駑冷凜的寒意漸漸覆蓋上月靈泵羊溫柔的幽瞳,長久以求,他一直以為是魂武功尚未練好,所以遲遲沒有對他下手為仇,沒想到他竟能打迢強盜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