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廚房彌漫一股泥譎的氣氛,飯桌上的三個人沉默著。
石元宗偷覷著女兒,發現她的脾氣似乎比平常更壞時,他小心冀冀的開口,找話題炒熱氣氛。
他賠笑的道︰「婷婷啊!你吃吃看這條魚。隔壁王太太說很補腦,她兒子考試時都吃這個,能迅速恢復體力,而且養顏美容又好消化,我一听早上馬上去買,用油煎得很黃,你嘗嘗?」石元宗一臉渴望能得到女兒的回應。
石品婷夾了一塊吃,卻沒有回應,又喝了幾口粥,眼楮就是不看她父親。
石元宗泄了氣,自討沒趣的扒著飯。
見狀,艾略特傻眼。他早听石叔說他與女兒相處模式比別人特別,可沒有想到是這麼怪。石叔堪稱是孝女——孝順女兒,而石品婷則酷得像塊冰,反應很冷淡、
不忍石元宗失望,他夾了一大塊送進嘴中,忙不迭的稱贊道︰「果真好吃。」他對石品婷微笑,「品婷,你說是不是?」
一听他直呼她的名字,石品婷怒氣上揚,但她極力克制,只是朝他瞪大眼,悶哼一聲。
石元宗頓時眉開眼笑,「哈!你不知道這魚多難買,我可是找了好幾攤才買到的,多不容易啊!」
一個小小的反應就能讓石叔高興成這樣,可見石品婷在石叔心中有多重要了。
石元宗是艾略特的偶像,也是他立志當刑警的模範。
十幾年前五元宗是台灣政要的隨從,保護要到美國訪問的政要,其間發生了一些意外,陰錯陽差之下救了他一命,自己卻受了傷得在國外休養,也因此與他父母成為莫逆之交,時有書信來往,之後听說他退休,開了-間跆拳道館。
想不到是在家里當家庭煮夫,而且手藝超棒,看來是被女兒磨出來的吧!
他當然知道石品婷對他的到來不歡迎,從方才到現在,她連看他一眼都沒有,比昨天在學校還客氣,冷漠又生疏。
他從不知道自己長得這麼惹人嫌,在美國時局里的女同事無不被他溫文和善的笑容迷例,他對自己的容貌可是頗具信心。
她近乎嫌惡的表現害他一時懷疑自己是否魅力全失,幸好學校里女老師的表現挽救他僅余的自尊。
不過石叔沒騙人,她真的比照片上還秀麗,听說與石嬸很像,不過個性舉止卻與他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樣。這樣一個女孩子竟然有兩種面貌,在學校嚴肅自律,下課後卻到PUB買醉不回家。
昨天她一臉素淨,一頭柔軟飄逸的長發,柔順而明亮的眼楮隱隱含著不馴的倔強,剛硬的脾氣立見分曉。
而今早卻一臉老氣,把美麗烏黑的秀發梳成發臀夾于頭後,那副黑框眼鏡教人不敢恭維,看來她是故意遮掩她的美麗,糟蹋老天賜予她的美貌。
在他興致盎然解讀她的同時,石品婷同樣在心中對他評頭論足。
一早起床見到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沖著人微笑,或許別的女人會覺得幸福,她卻只想痛毆他一頓。
喔!昨晚酒喝多了,她的頭好痛。一想到以後一整天都要與他見面,胃也開始抽痛,她爸還在一旁嘰嘰喳喳。
他又開始盯著她看了,她真想問他有什麼好看的。
石品婷沉不住氣的抬起頭來,聲音冰冷的問,「艾略特-方先生,請問我臉上是否沾染了什麼東西?如果沒有請你不要再繼續盯著我瞧好嗎?」
「叫我艾略特就成,」他不以為忤,反而高興終于引起她回應。「我盯著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漂亮得讓我目不轉楮。」
料想不到他這麼直截了當,她的面孔倏地漲紅,胸口上下起伏,壓抑著怒火。
油嘴滑舌的家伙,真討人厭!
石元宗听見有人夸獎他的女兒,笑得很開心,「品婷長得像媽媽,從小就是美人胚子。」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兩個男人一搭一唱的說著,可是當事者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石元宗尷尬的清了清喉嚨,改變話題。「昨天你們還沒真正的介紹過,品婷,別小看艾略特,他雖是華裔,中文卻說得呱呱叫,他這次來台灣好像是在你們學校當英文代課老師是吧?」
這次的任務石元宗也知道,曾經是警界的一分子,他懂得保密,因此並沒有點明艾略特此行的任務,即使是女兒他也沒泄漏。
石品婷頭疼的蹙眉。哪壺不開提哪壺,害她記起自己還要負責帶個愛嘻皮笑臉的男人熟悉學校環境和教務。
夠了!真的夠了!
莫名其妙來個男人空降到她的生活已經夠糟,她不想讓美好的早晨也蒙上一層陰影。
「我上班去了。」她起身靠攏椅子便往外走。
艾略特見狀,趕緊接話,「等等,品婷,我有車,我們一起去,」
她頭也不回的應道︰「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那個「您」字還加重語氣。
等他指出來時,恰巧瞥見她上了-輛黑色轎車,他發現那個車主是同樣在學校任教的趙豐慶。
剛開學,學生沒精打采的進入學校,升旗典禮後校長站在升旗台前發表長篇大論,學生在大太陽底下,揮汗如雨,直到幾個虛弱的女學生被送到保健室,校長才汕訕的結束。
石品婷進入吵鬧的教室後環視四周,發現學生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有些忌憚,依舊大聲說笑,帶了這個班兩年,她也習慣學生的不尊重。
這些十七八歲的孩子正值青春期,對很多事情有他們自己的看法,並對未來感到不確定,雖然他們很有主見,卻不是每個孩子都有辨別是非的能力。
她的班級是老師們公認最讓人頭疼的一班,不過這是她第一次接手的班級。因此她對他們特別有感情,即使他們不領情。
「好了!上課鐘響了!大家回座位!」她拍著黑板要學生們注意。
過了一個暑假,大家的新玩意果然又增加了,瞧那邊染成七彩頭發的女孩,那個剃了一半光頭的男生,還有刺青、鼻環……違反校規的證據不勝枚舉。
算了!總比到警局領人,到醫院找人好多了。
「我們先點名。」
有個學生衣領的扣子故意不扣,露出黝黑的胸口展現一條若隱若現的刺青龍紋,他抖著腿,大聲的道︰「老師,又是你帶我們班喔?」
石品婷頭也不抬的道︰「除了我還有誰敢帶你們?」
他得意的笑,「是啦!這樣說就對!」
「那邊的女生把粉盒收起來,我要點名了。」
「哼!」女學生瞪了她一眼,不過還是照做。
石品婷不以為意,拿起點名簿,以手頂了頂鼻梁上的鏡框,開始點名,「卓秀惠、陳勇、林燕慈……」
學生們一副敷衍的樣子,有一聲沒一聲的應著。
「徐震生、」
「有!」
這中氣十足聲音的主人,是班上的奇葩。
石品婷抬起頭來,嘴角有絲欣慰的笑意,「你來啦。」
對這個學生她是另眼相待,他十分努力向上,功課表現很好,可惜的是他的家世背景復雜,使他的前程倍加坎坷。有個當流氓老大的父親,對他來講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父親失蹤後,幫派內一團亂,手下屢次上門要他繼承位子,或者放棄。
基于同樣有個艱辛的童年和不負責任的父親,她對他十分照顧。
「徐震生的功課很不錯。」
這個突然竄出的聲音讓嘈雜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學生們全訝異的看向這個闖進教室的男人。
「大家好,我是你們這學期的英文老師,我姓方,你們可以叫我艾略特,我不太重視稱謂。按課表今天的第二堂是英文課,所以我先過來跟大家認識一下。」
艾略特站在請台上,自信的對著大家微笑,目光在教室間逡巡,最後落在徐震生身上。
女學生一看到新的男老師眼楮一亮,尤其艾略特長得斯文俊帥,更教她們興奮極了。
「老師,你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正在招募中。」艾略特說話時眼楮瞟向身旁的石品婷身上,對她露出致命的笑容。
她反瞪回去,對他的不請自來和輕佻的舉動感到十分不滿。
有個女同學嬌笑著,故意問道︰「老師啊,你是不是處男?」
所有的人都料定他一定會而紅耳赤,尷尬得無地自容,年輕的男老師一向生女敕,
誰知,他見招拆招,兩手攤開,「想知道這個秘密,就把英文考好,我甚至可以列出歷年來的女朋友和你們分享。」
這個答案引起台下一陣騷動。
「哎喲!老師,你賴皮!」
「很活潑的一班,我覺得我能學到很多。」
中午休息時刻,艾略特來到餐廳正坐在石品婷對面,侃侃而談。
盯著他的笑臉,石品婷食不知昧,胃部一陣抽痛。
她真想叫他住口,以為頂著一張帥臉就無往不利,誰想听他對她班級的評話,認識他才兩天,她已經受不了他的「友善」攻勢,這家伙不是普通的角色,任何嫌惡的表情都嚇不退他。
他一整個上午跟前跟後,只差沒和她上同一間廁所!
不想招來流言,她決定和他劃清界線。
「我想我們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我不習慣與剛認識的人太靠近,即使是同事。」
她的話教艾略特愣住。
很好!不能讓他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嚇壞了吧。她在心里微笑,品嘗讓他吃癟的痛快。
想不到,他卻突然笑出來,還順勢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啊!品婷,你真會開玩笑,我差點被你唬住。」他搖搖頭,「不要太靠近?哈!」
登徒子!
他的動作、語氣使她覺得大大被冒犯。
她迅速抽回手,咬牙切齒的警告,「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也不要叫我品婷。」好像他們很熟似的。她不屑的哼了一聲。「叫我石小姐或石老師。不準泄漏你借住我家的消息,一旦風聲走漏,我管你是不是我爸的朋友,我一樣把你踢出去,讓你無家可歸。」
她以為這種威嚇就能制止他?石小姐實在太天真了,她恐怕沒遇過行動力強的追求者吧!這念頭一起,他暗忖著。他是否在追她?
他強壓抑嘴角冒出的笑,正經八百的道︰「品婷,別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你這樣講,我的心受傷了。」
她瞪大眼,完全不敢置信。他外表看起來很正常啊,難道他是偏執狂?她原本以為能跟他講道理,誰知他不按牌理出牌,十分難纏。
艾略特在心里笑得快岔氣。她那冷漠的臉總算有另一種表情,叫做生氣。
怎麼辦?他是來辦案,查徐震生的底細,可不是來逗眼前的冰女。
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當他看到她對他表情那麼豐富時,就欲罷不能,仿佛中蠱似的想挖出她更多面貌,剖析她的內心世界。
她對父親的冷漠,對同事朋友疏遠有禮,對學生盡心盡力,對那個全校老師避之惟恐不及的頭痛班級從不放棄,是位有教無類的好老師。
除此之外,他想知道更多關于她的一切。她越是冰冷,越是能激起男人想征服的。
糟糕,他的心已經受到莫大的吸引。
「嗨,品婷,喔!還有艾略特老師,不介意我坐下吧。」趙豐慶遠遠見著他們,馬上走過來坐在石品婷的身邊。
這位新來的男老師一整天都跟在品婷身邊,他不能不防著點,免得她被搶走。
他順手將‘杯沁香綠茶擱在石品婷的手邊道︰「你胃不好別吃太油,我媽幫你泡了茶可以喝一整天。」
他話中的意思多少宜示他與石品婷關系匪淺。
見狀,艾略特微微一突,推了推眼鏡,故意曖昧的道︰「今早你走得太急,石叔要我轉告你,今晚他炖了退火的藥湯,听說也是對胃好,要我們不要在外逗留,一下班就趕緊回家。」
聞言,趙豐慶錯愕,有種被拒于外的忽視感,石品婷無視他一臉受傷的表情,氣得七竅生煙。」我不是才警告你?」他竟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艾略特雙手頂在下巴下,一派輕松,「反正別人遲早都會曉得我與你同居,還不如先招供好應付別人詫異的眼光。」
他轉向趙豐慶,「不過品婷不想讓人知道我們住一起,可不可以請趙老師別泄漏出去我們住在一起的事?」他故意把「住一起」三個字再三強調。
石品婷閉上眼,極力克制高張的怒火,冰冷的道︰「你好樣的!」
她收拾好餐具後,丟下一句「慢吃!」轉頭便離開,連趙豐慶特地帶來獻殷勤的綠茶也因氣憤而忘了拿走。
下班後,石品婷忍著對艾略特的不滿,幫一些學生晚自習後,便迫不及待的趕回家。
她在空蕩蕩的屋子大喊,「爸!爸!」
不在!她在屋子里繞來繞去,就是找不到人。
隔壁的路拳道館突然響起一陣歡呼,總算知道她父親在哪里了。
她走到隔壁,卻發現道館的門口擠了不少人。
有個鄰居見到她便笑著喚她。「婷婷,你回來啦!你男朋友好厲害,跟石師父打了一個小時了,還分不出勝負。」
男朋友?她何時有男朋友自己都不曉得?
石品婷往人牆里頭鑽,發現在道館正中央的父親與艾略特正在過招,他們穿著道服,系著黑色的腰帶。
兩人伺機而動,等候對方松懈的一刻。
有力的進攻,小心翼翼的防守,你來我往,不分軒輊。借大的道館里眾人全屏息的看著兩個男人精湛的拳腳功夫,動作流暢,無懈可攀。
面對石元宗咄咄逼人的進攻,艾略特的防衛更顯得滴水不漏。他仿佛可以預料對手的進攻模式,在對手出手前,已經做好應對。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石元宗顯得有些疲憊,進攻漸緩,而艾略特依舊身手矯健。
「嘩」的一聲哨音響起,宣告一場賽事的結束,現場揚起一陣如雷的鼓掌聲。
石品婷看見父親臉上出現喜悅的光彩,有著得意、有著驕傲,一下子像是變成二十歲的小伙子,與艾略特摟著肩,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氣概。
他抹著滿腔的汗,興高采烈的接受學生的稱贊。
曾經他是她多麼引以為傲的父親。石品婷心想。
笑談間石元宗與艾略特兩人不期然的與她的眼神對視。
方才意氣風發的石元宗霎時變得一臉尷尬,手足無措,恢復成之前低聲下氣的男人。
石品婷別開眼,雙手抱胸,不發一語,緩慢的走回屋子。
之後,她再也沒有開口勸父親讓艾略特搬家。
「我也想與父親好好相處,奈何一看到他的臉就有股恨浮現心頭。想到我媽我就怨。」石品婷盯著冰酒杯上的水珠形成,緩緩滑落。
東尼聆听著,並不給意見,純粹當個安靜的听眾。
「那一天,我看到他與我家食客有一場友誼賽,他臉上露出自信的笑,神采飛揚的模樣很帥呢,好像恢復了以往他在當警官時的神彩。那時我想,如果艾略特能帶給他一些快樂,也就由他去。」
.「這不是很好?」東尼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原來伙伴差點被掃出門。
她有氣無力的回道︰「是啊!不過這是不是就表示為了照顧我地喪失了很多?他當初干脆把我送給親戚教養就好了,一個大男人帶著我,我累他也累。」
「有舍必有得,這是伯父自己的選擇。」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都听我發牢騷。」
「不會,我當在听故事,我很少有機會當心理醫生的,一般人看到我都怕。」東尼模模鼻子。
「怎麼會呢?你人那麼好!」她真心誠意的說。
說來真有緣,自從一個月前相識後,他們偶爾會約在朋友的酒吧里喝酒聊天,或許是彼此的生活空間沒有交集,她反而能對他說出心里的想法,不用擔心會泄漏,也不用害怕被取笑。
該導入正題了。東尼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起。「你的學生呢?有沒有給你找麻煩?比如說身份背景較復雜的,有沒有比較特別的經驗?」
「目前沒有,就算有,也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有所保留,因為她一向不喜歡把學生的私事當做茶余飯後的消遣話題。
呵!不得要領啊!東尼搖頭苦笑。
東尼與石品婷告別後,便約艾略特出外一談。
「我調查到在徐康失蹤時,徐震生也曾消失一些日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父親的消息。」艾略特發覺學生紀錄簿上,徐震生請了一星期的長假。
「你認為他們有聯絡?」
「很難說,不過徐家經濟沒中斷是不爭的事實,況且徐太太一直住在加護病房,這高額的費用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
東尼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一張照片,遞給艾略特,「這是剛傳來的,根據可靠的線報,蝗蟲已經到台灣一陣子,甚至住在很靠近徐家的地方,听說他要親手解決吃里扒外的徐康。」
怪不得徐康會銷聲匿跡,東南亞一帶的大毒梟都放話了他還敢不躲起來?
「我們想得知蝗蟲的長相,可惜一無所獲。他的行蹤一直很隱密,身邊全是親信,就連最高層的人員也難得見他一面。」
這可棘手!「敵人在暗咽。」他看著照片中那穿著西裝的背影,嘆了口氣。
東尼假意低咳,艾略特看向他問道︰「你還有事要告訴我?」
「關于石品婷。」
「品婷?」艾略特挑眉,雙手環胸的睨視他,「你想干什麼?」他的語氣十分霸道,不過他自己沒察覺到。
「你想哪去了?我跟她只是談得來的好朋友。」這家伙平時態度隨和,一提到她馬上翻臉,真是有異性沒人性。「我只是怕任務結束,她發現這是一場騙局後會不理我。」
這同樣也是艾略特的憂慮。「沒辦法,工作第一,我們不能讓這批毒品流入市面,這是我們國際刑警的職責。隱瞞一些事實也是工作需要,不是存心欺騙。」話雖這麼說,不過他已經開始想象當她得知時的反應。
某家高級酒店的頂級會員包廂內,正進行一場幫派會議。
兩位重量級的大哥全听令于靠在窗口,正眺望夜景的中年男人。
「大哥,下一步該怎麼做?我已經安排人手監視他們母子的一舉一動,可是還是沒有徐康的下落。」
另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也表示,「是啊!我多次讓人去他們家鬧,徐康就是不出現。」
「這批貸難道就這樣蒸發?」
蝗蟲回過頭,陰狠的冷笑,「貨在人在,貨不在……你們幾個人頭也不保。我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那個叛徒給我揪出來。」
兩個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听到蝗蟲這句狠話,不禁打個寒顫。
蝗蟲是東南亞一帶的幕後毒梟首腦,平時見尾不見首的神秘人物,操縱著龐大地區的毒品買賣,出手陰狠毒辣,絕不留活口。他能逍遙法外,全身而退自然也是他的小心。
如今為著這一宗買賣的失誤,他不得不親自出馬。
都是一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蝗蟲走到桌子前面,「去探探這家伙的底細,我不希望半路殺出程咬金來破壞我的計劃。」
照片上。赫然是艾略特與學生打成一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