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皺眉頭了,伯父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他是聰明人,做事有分寸,你只要乖乖的把婚禮辦一辦就成了。」說話的男子一派閑適的打開置酒櫃,仔細的瀏覽名酒後,取出他想要的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另外一名男子。
伯恩拉扯西裝領帶,臉色極差的接過好友朗克手中的酒,仰頭一口飲盡。「行了,不用再為他講話,這次婚他是結定了,我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得由著他了。」語氣中有著妥協。
當偵查出父親的所在地後,伯恩迅速前往會合,一番會談之後,知道父親這次是勢在必行,任何人都撼動不了他的意願。伯恩無趣的搖頭,看來他將有一場被媒體追逐的災難。
朗克陶醉的品嘗美酒,嘖嘖有聲的喃喃自語:「真是好酒。」渾然不覺屋子主人的脾氣已瀕臨爆發點。他原本就是來騙酒喝的,既然得手,自是樂不思蜀。
伯恩沒好氣的斥道︰「听說你好象是要來幫我解決這事的,可是我看你對我家的『酒』比較有興趣。」
一听好友口氣怒意橫生,朗克迅速的把剩余的酒一飲而盡,免得主人搶回去,那夸張的模樣跟他放浪不羈的外表很不相稱。
他苦笑的埋怨道:「誰教你們家酒廠釀出來的酒只送不賣,社交界稱為有錢也買不到的『夢幻逸品』,身為你的好友兼鄰居,你卻只送一點點,太小氣了。」
「你可知你的一點點,卻可應付一整季宴會的豪飲。假如你不拿去送你的鶯鶯燕燕,我想你現在不至于庫存不足。」他調侃著好友。
朗克不怒反笑,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開玩笑,那些女人是沖著你的美酒才肯跟我在一起,沒了它,我就吃不開了。」他的話當然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上流社會的社交界誰不知道多金又瀟灑的朗克是眾家千金又愛又恨的對象,他那修長的骨架和俊俏的臉蛋不知迷死多少女人。他風流多情,卻從沒听過任何女人對他口出惡言,由此可見他是很慷慨的男伴,再加上去年他承襲了父親的爵位,身價又上揚一倍。
至于伯恩的條件雖然和他不相上下,但是伯恩少了份耐心去對待女人,浪漫對他來說是不存在的名詞。這也難怪兩人如果一同出席宴會,女人總會如強力膠的黏上朗克,而對伯恩則懷有一份畏懼感,因為他深不可測、無法捉模。
個性迥異的兩人能成為好友,除了世家交情外,他們從小在貴族學校就讀也培養了深厚的友情。
「其實以你的勢力,封鎖消息是很簡單的,如果你怕消息走漏,我幫你嘛,我跟很多雜志社的社長頗有交情。」
「哼!防不勝防,家大業大,更引人注意,皇室那件事不也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們雖然知名度沒那麼高,可是也厭惡一天到晚被問及隱私。更何況重要的是新娘的身分讓我不能接受。」
「伯父年紀不小,他能再次尋覓相愛的伴侶,我覺得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朗克收起嘻皮笑臉,正經的給予忠告。
「其實我現在比較不那麼反對,因為親眼見到我父親和他的女人在一起時,他臉上所散發出的青春光輝是和我母親在一起時所沒有過的。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不該多所阻撓,所以我決定幫他們在家里舉行婚禮。」
父母親是在各方考量下結婚的,唯一的缺憾是他們從沒相愛過,而且各有各的情人,所以他一出生後,便未和他們住在一起。難得父親找到真正的愛人,伯恩實在沒理由反對。
又開了瓶酒的朗克眼見好友稍微釋懷,隨口問道:「听說還贈送一個妹妹,是不是真的?」
「你問這做什麼?」伯恩的語氣沒由來的多了一層防衛之意。
這引起朗克極大的興趣,他壞壞的挑眉,「你干嘛那麼緊張?又不是你親妹妹,我問問都不可以?瞧你那口氣,像我是髒東西,踫不得她似的。」
自尊心強的伯恩禁不起損友的挑釁,漠然的睨視他,「真好奇的話,你自己可以去看看,反正我也準備回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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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真的很喜歡這里的清晨,空氣中帶點濕寒的霧氣,一切事物都有些迷離夢幻,十分美麗。尤其附近的土地都屬于堡里的產業,遍地綠意的花園逛一早上都逛不完。
威廉建議她騎馬,可是她連馬都沒模過,怎麼可能會騎?所以婉拒了他的好意。
來了兩個禮拜,除了開頭幾天有些不愉快外,她覺得英國之旅真的頂不錯的,雖然沒去著名的都市參觀,可是鄉村生活已令她感到十分愜意。
堡里的人對她的態度依舊如斯,但嘴角、眼里所流露的友善卻漸漸多起來,話不多,可是肯跟她交談已是一項進步。尤其在威廉和露娜的鼓勵下,她決定放開胸懷,好好享受假期。
而真正令她雀躍的事情是威廉偷偷的告訴她,伯恩對于母親這件事有讓步的跡象,這意味著即將有一場婚澧。
乍聞這消息時,她有些錯愕,隨即想起母親將有好歸宿,她硬是壓下心頭那股不安。
算了,出去散散心吧!
之前在她沒搞清楚城堡的地理位置時,她不敢貿然行動,後來跟著威廉管家坐轎車辦理雜務,她才知道這宛若世外桃源的城堡並不孤單。隔兩個山頭就有一個鄉鎮,淳樸的英國小鎮上不僅有學校、教堂,還有簡樸的旅館。本著同業的心態,她曾趁威廉不注意時,偷溜進去觀摩。
對了,來英國這麼久,都忘了給洪叔、洪嬸寫信。她彎身撿起一片落葉,微笑的想,待會兒將它寄回家,讓洪叔他們也感染一下英國的綠意。
琉璃甩甩頭,腳步輕快的步向森林襄,卻在此時看見一輛豪華轎車開進堡里。通體黑亮的轎車連玻璃窗都是黑色的,無法透視坐在里邊的人。
是誰回來了?該不會是里歐跟母親吧。
一想到此,她一步並作兩步的跑回古堡,直追那輛車子。
車子流暢的滑行後停在屋前,琉璃一路追趕,從沒做過這麼激烈運動的她撫著胸口,忍著喘不過氣的難受,興奮地迎上前去。
「呼呼」她咽了一口氣,穩定不平的呼吸。
但是原本晶亮的眼在見到跨出車外的那雙修長健壯的腿後,倏然黯淡下來,嬌小的身子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伯恩在發現跟在車後奔跑的琉璃後,-起眼吩咐司機將車速減緩,看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真怕她隨時倒下來,她那模樣有些像是樹林里被人追趕的小妖精。
當她欣然的迎上來時,他有絲錯覺,她是為他而來,直到看清他面容,琉璃反倒像是見到猛獸似的裹足不前。
朗克故意忽略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迫不及待的下車,大膽的靠近琉璃。」天啊!-
比我想象中還漂亮。」
怕生的琉璃頓時只覺得一團火朝她眼前竄過來,在她來不及反應時,已被朗克像只小動物般的抱起來。
「啊--」她驚慌的掙扎。
「-太輕了,像根羽毛似的,沒關系,叫露娜多煮些好吃的把-喂胖就行了。」他不舍的放下她。
重獲自由的琉璃不自主的躲到伯恩的背後,露出小腦袋盱著唐突的朗克。
「小美人,出來啊,別怕我,我是-哥哥的好朋友,我叫朗克。」他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企圖吸引琉璃出來。琉璃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在西方人的眼中算是嬌小的,尤其朗克的身高將近一百九十公分。怪不得他會像是哄小妹妹那樣的對待琉璃。
知道他並無惡意,只是比一般嚴肅的英國人熱情後,琉璃才害羞的介紹自己。
「哇,你這個妹妹真是可愛,她還帶花來迎接你呢。」朗克見她手里握著幾支清新的小花,上面還沾著清晨的露珠,知道是她剛剛在路邊順手摘取的。
伯恩沉著一張臉瞄了瞄琉璃手中的花,心思深沉的盯著她瞧。琉璃則瑟縮的把小花藏到身後,藉以掩飾她的不安。
「又不是面對生意上的對手,別繃著臉嚇著她了。」朗克頂了一下他的肩膀,剛剛
在車上還好好的,怎麼一見到琉璃就給人家臉色看?!
事實上他不曉得伯恩之所以變臉,是因為他搶著擁抱琉璃。一時間,他心胸妒火涌現,醋意橫生。
不知說什麼才好的琉璃只好僵硬的說道︰「歡迎回來。」
「嗯。」伯恩古怪的瞪她一眼,沉聲吩咐道︰」待會兒到書房來,我有事交代。」說完後便邁著大大的步伐往家里走去。
深覺自己表現不佳的她黯然的垂下頭來。
「嘿,小美人,皺眉頭會讓-的小酒窩跑掉喔!」朗克邊說邊點了一下她白女敕的臉龐。
「唔。」她緊張的捂住臉頰,睜大眼楮看著他。他好奇怪,怎麼喜歡東踫她一下,西捏她一下,不過他的笑臉很得她的好感。至少他,不是冷冰冰的拒絕她,但是也太過熱情了吧。東方人不時興這一套。
「真可愛,我也想要有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妹妹。」他當她是新品種的玩具。看出琉璃眼底的憂郁,他微笑安慰道︰「伯恩就這樣子,喜歡板著臉嚇人,他沒有惡意。」
「可能是他不贊成這婚事,所以連帶不喜歡我。」她幽幽的說。
「放心,他贊成,這頑固分子改變心意了,-安心等待吧,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籌備婚禮,未來勢必有一場隆重的喜宴。」朗克泄漏秘密,藉以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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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琉璃在典雅的書房見到伯恩。那是一間如圖書館般大的書房,密密麻麻的書籍擺滿四面牆,感覺很古典,有中古世紀的味道。
一如往常,她安靜得如同啞巴,只會點頭。
伯恩高大威猛的身軀正坐在黑色的牛皮座椅上。「我見到令堂了。」
「媽媽?!媽媽她怎麼樣了」她戰栗的問。
「她很好。」
「那她怎麼不回來?她跟里歐現在在哪里?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交代你告訴我什麼事?我能聯絡到她嗎?我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琉璃激動的想知道一切。
伯恩明明曉得她盼望知悉母親的消息,卻不肯吐露,就算有也只是蛛絲馬跡。
她著急的神情落入他的眼里,伯恩漠然的開口,「他們正在威尼斯度蜜月,所以婚禮要延後些日子。」
看他心情似乎不錯,琉璃大著膽子問︰「你你不是不贊成嗎?」
伯恩挑眉,「怎麼?-懷疑我耍心機另有預謀?」
「沒沒有。」她結巴的解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瞄了她瑟縮的身影一眼,冷哼道︰「放心吧,我不會在背後耍手段,既然承認這婚事,我一定負責到底。」
「是嗎?那就好。」她輕輕的拍撫心口,隨即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吩咐我沒關系。」
「沒有。」他無情的拒絕她的好意。
「都沒有嗎?我希望能幫上一點忙,畢竟我媽媽是婚禮的女主角,我應當盡一份心力。」
伯恩懷疑的上下打量弱不禁風的她,她能做得了什麼事?不過憶及方才某個畫面,他斂顏不悅的說︰「婚禮的一切費用、人力,我會安排得好好的,-的工作很簡單,『安靜』就行了,在這段期間不要捅樓子,我會很感激的。」他說得好象琉璃會帶來麻煩。
「我保證,我盡量不惹麻煩。」琉璃再三的聲明自己的信用,然後不敢動彈的正襟危坐,等待他的訓誡。
「還有,-最好注意一下言行,不要隨便跟男人拉拉扯扯,尤其是朗克,他身分特殊,既是伯爵又有位漂亮的未婚妻,容易引人側目,我希望-不要無端地招惹他。特別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後面幾個字酸意頗重。
「喔,好啊,我會注意。」為什麼他要這麼說?這席話說得琉璃滿頭霧水,她今天才認識朗克,何來招惹?更何況從頭到尾都是朗克對她動手動腳。
她的答案讓伯恩僵硬的面容有些和緩,他微扯嘴角,露出非常淡的笑容,走至琉璃的的跟前,伸出大手,「那麼,未來的『妹妹』,請多多指教,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琉璃抬起頭來,望進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如夢似幻的魅惑讓她心跳聲「咚咚咚」的傳到耳里。
「嗯?」伯恩頭腦微斜,心想她干什麼睜著水盈盈的眼注視他?她不知道那無辜、純潔的眼神很容易引人犯罪嗎?
清醒過來的琉璃羞紅臉蛋,趕緊兩手握住他伸出來的大手,用力搖擺。真是丟死人了,她剛剛怎麼像花痴一樣的盯著他看?雖然他很有成熟的男性魅力,可是自己也不該著迷的望著伯恩。
像是要抹去之前的糗事,她奮力的握手。
「-手不酸嗎?」伯恩面無表情的問。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竟然忘情的把他的手當秋千一樣地蕩。
伯恩斂容嘆道︰「算了,-出去吧,我要辦公。」
琉璃乖乖的接旨,在踏出書房的那一刻,如獲特赦地吐出一口大氣。他們每次交談,她都如臨大敵一般。
伯恩剛剛說母親他們要將婚禮的日期延後,這不就表示她還得待在這裹一段日子?不是不喜歡這里,只是主人的存在太有壓迫感了。
雖說他贊成婚事,可是他反復無常,難保到時候不會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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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蠻橫的口氣從一位小男孩的嘴里逸出。命令的口吻彷佛他是王子。
而事實上喬洽是廚娘露娜的孫子,今年八歲,憑著伯恩的關系在頗具名望的貴族學校寄讀,因為放暑假而回到露娜身邊。每次露娜一提起這小孫子,都露出喜孜孜的表情,所談的內容不外乎是他的聰明靈敏、每學期都獲得獎學金。
琉璃並不擅長照顧孩子,在家鄉,孩子們都知道她善良、不忍心處罰他們,所以吃定了她。
喬治顯然也看中這點,在女乃女乃的介紹下認識琉璃後,便把她歸類于笨蛋那一型。
在他的觀念里,被人家捉弄得花容失色後,還能擦干眼淚說對方乖巧的女人,智商肯定不高。他是好心看她在家里無所事事,只會跟著威廉爺爺到處晃,要不然就是躲在廚房里跟女乃女乃談天,一副小可憐樣,才好心地「邀」她出去玩。
琉璃面有難色的婉拒他,「不行啦,我答應露娜待會兒要幫她到花園摘點玫瑰花,要做花茶。而且後山的路崎嶇難行,我們還是不要去,不然請司機載我們到鎮上去買點書。」
「又是書,我在學校念得還不夠啊?!別打馬虎眼,一句話,陪不陪我去?」儼然一副小霸王的模樣,喬治是典型的英國孩子,藍眼、金發,小小年紀英俊有型,只怕以後不知要傷了幾位女子的心,唯有臉上的點點雀斑透露出他的稚氣。
听露娜說她唯一的女兒生下這孩子後便去世,留下一個父不詳的遺月復子。在頗為相同的身世下,琉璃對喬治不免多了些關心。
今天早上,他神秘兮兮的拉她至暗處講話,說要帶她去尋寶,地點是後山。
後山是觀賞風景的最佳地點,只是位于風口,風勢強勁,不熟悉路況的人是嚴禁進入的。之前在她提議要散步時,威廉就警告過她了。尤其這幾天天氣不穩定,道路濕滑,不適合爬山。
「別這樣,真要去,改天我再陪你去,你瞧外面好象要下雨了。」她苦口婆心的勸阻。
「是啊。喬治,別為難琉璃,她有自己的事要忙,你去做功課。」威廉從轉角走出來,不小心听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喬治十分敬重威廉管家,他只好攤手,嘆口氣,「好吧,那我只好回房了。」
「嗯。」威廉听到他的回答後,轉身安心的去執行今天的工作。
殊不知在他離去後,喬治扮個鬼臉,又故態復萌的命令琉璃跟他去,否則要抓她最害怕的蟲子嚇她。
最後在得知不管她去不去,喬治都要出發的情況下,琉璃無可避免的尾隨他,至少有大人在身邊跟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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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瞧,你新上任的妹妹尾隨露娜的頑皮孫子出去了。」朗克興致勃勃的趴在窗口,把親眼所見的實況跟好友報導。
自從他踏進書房的那一刻起,伯恩便選擇當個聾子,拒絕听任何可能擾亂他辦公的消息。
「真不讓我幫你們設計新娘禮服?我可以把伯父的新娘裝扮得年輕漂亮,看不出生過一個女兒喔!」身為設計師的朗克直慫恿伯恩答應。他最大的興趣除了女人,就是衣服。堂堂一位伯爵竟不顧旁人的眼光,執意要走這一行。
事實證明,他的確有天分,不僅創立自己的品牌,更賺進無法計數的財產。
「不需要,如果我父親在乎他太太的外表,便不會娶她。況且她是標準的東方美人,太雜的服色反而會破壞她的氣質。」伯恩知道朗克真正的目的,他繞圈子講話,不過是想找琉璃擔任他時裝發表會的模特兒。
她清新可人,宛若精靈的樣貌著著實實重擊朗克的審美觀。在他瞧見琉璃的第二天,如泉涌現的靈感讓他洋洋灑灑的畫出十幾張設計圖,進而游說伯恩出讓琉璃到他的工作室,讓他完成創作。
「這麼說來,琉璃完全是承襲母親的美麗-!」他意有所指,「那麼你說如果——」
伯恩不等他旁敲側擊完,馬上開口拒絕,「不行,我麻煩已經一大堆了,別來落井下石,別打她的主意。」
他听了大聲嚷嚷,告狀似的拉著剛端茶水進門的威廉訴苦,「威廉,你听听你少爺的話,太獨裁了,他憑什麼為琉璃做主?」
放下香味濃郁的茶,威廉精明外露的說:「當然可以,琉璃小姐是伯恩少爺未來的妹妹,他當然有理由護衛她遠離危險地帶,是不是?」他話中有話的直刺伯恩。
像是被道中心意的伯恩面露赧色,他怪罪的瞪了威廉一眼,端起香茶,任霧氣拂上僵硬的面容。
「威廉,你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是想為下一季的服裝做打算,瞧你把我說成摧花狂魔。」
他咳了一聲,站姿端正的說︰「朗克少爺,你好象忘了之前貴族周刊報導,兩位世界級的模特兒為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他話還沒說絕呢!
「嗯,有這麼一回事嗎?我真的忘了。」提起自己的風流韻事,朗克全以遺忘做為解釋。實在是因為他事先說好不放感情的,偏偏就有太多的女子妄想改變他。
「唉!反正我需要琉璃,沒她不能活。」
「沒她不能活」這句話好刺耳,伯恩冷硬的表情有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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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果真變幻莫測,難得琉璃哄得喬治願意提早下山,天空馬上劈下一道閃電,轟得整座山都震動起來,隨後而來的傾盆大雨打得人身體又冷又疼。
渾身濕漉漉的兩人不僅被雨淋,雙腳還陷在膠黏的泥濘中,寸步難行。
「琉璃,我好累,我走不動了。」喬洽臉上濕淋淋,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行,走一步是一步,來。」琉璃毫不放棄的拖著快倒下的喬治,硬要他跨步。
雨愈來愈大,再加上雷聲隆隆,嚇得她快哭出來。但是想到身邊還跟著小喬治,她又提起勇氣的往前走。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巨大的閃電「啪」的發出光亮,猛的劈開前方一棵魁梧的大樹,隨著風向往他們倒去。
琉璃迅捷的撲倒喬治,護住他的身體,卻因躲避不及,小腿被劃出一道傷痕,頓時血流如注。
「啊!」她疼痛不堪的申吟著。隨著雨水泥漿的刺激傷口,痛楚更深。
「琉璃、琉璃……」倔強的喬治再也裝不出小大人的模樣,擔心的哭泣。
忍下腳傷的痛,她咬緊牙關,「不要緊,一點小傷而已,我們快走吧。」
天色昏暗,能見度不佳,還好他們已到達半山腰,可是力氣也已告罄,琉璃擔心自己隨時會倒下去。
「琉璃!」一聲急切的呼喊從前頭傳來。
她抬頭一望,看到衣褲同樣濕淋淋的伯恩,一臉焦躁的往她的方向奔來。平常一絲不苟的頭發現在濕答答的往後披散,性感得如同威武的海神。可是她無暇欣賞,她只擔心待會兒他會怒不可遏的罵她。
「-的腳……」在看到她雪白的腿不斷的冒出血後,他簡直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但是一看到她畏首畏尾的模樣,加上慘白的臉頰,伯恩猛然咽下即將發出的咆哮。
二話不說的彎腰抱起那輕盈的身體往車里跑,隨行的僕人也拉起喬治回家。
他就知道這小女人只會惹麻煩,要她乖乖的待在堡里她偏不听,就喜歡四處亂竄。
中午時,當他听朗克說琉璃追著喬治往外跑,他就不放心。猜想喬治這鬼靈精一定會把琉璃騙得團團轉。等到傍晚雨勢驟大,而人兒未歸時,他已經擔心得坐立難安,馬上派人搜索尋找,果不其然的在山下看到兩只落湯雞,大的還帶傷。
回家後,僕人一擁而上,遞了毛巾、暖爐,戰兢的立于一旁。
一臉嚴肅的伯恩臉色臭得讓琉璃不敢動彈,連他死命的抱緊她,她都靜靜的不說一句話,安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接受醫生治療。
他拿了毛巾猛然蓋住她的頭,一雙有力的大手不斷的搓揉她全身。
一旁的醫護人員則倒了消毒水,往她腳上的傷口擦拭。
琉璃忍不住疼痛的皺起小臉,「嘶——」
「哼!還知道痛,我還以為-成了啞巴。」伯恩冷言冷語的譏諷她。
認為自己又闖禍的琉璃赧顏的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話才說到一半,腳上傳來劇痛,讓她直冒冷汗,指甲刺入伯恩厚實的臂膀里。
「痛就哭出來,強忍有什麼用?」不知她在堅持何事,整個醫療過程,她拚命的忍氣吞聲,不落眼淚。還好傷口毋需縫合,否則非打上麻醉針不可。
看似柔弱的女人原來是很倔強的,這讓他不免微扯嘴角的低笑。他突然很有興趣知道她發怒是何種模樣。
喬治從被帶回來的那一刻起,恐懼便布滿全身,他從沒看少爺這麼緊張過,如果被少爺知道是他誘騙琉璃陪他上山,那……他不敢想下去,徑自躲在女乃女乃的懷里。
他愈躲愈顯得心虛,伯恩下一秒就尋著禍首。
「是誰帶頭上山?我早先警告過,在未勘察清楚前,不準貿然前往,顯然有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導致這種情況。喬治,你說是不是?」伯恩目光犀利的射向肇事者。
「我……我……」一向在堡中受人寵愛的喬治吞吞吐吐得說不出話來。
露娜隱約曉得是孫子闖禍,首先低頭道歉,「對不起,少爺,是我的錯,我管教不當。」
「讓他自己承認,-毋需替他求情。」
聞言,喬治害怕得放聲大哭,昔日疼愛他的僕人全懍然的低頭退至一邊,沒一個敢出面幫忙。沒有人能改變少爺的決定,除非他自己。這次出動了堡里大匹人力去搜救,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管家威廉雖然也心急如焚,但他不動聲色,暗自思忖,公私分明的少爺會不會一氣之下把他跟露娜一並趕出去?
眾人懾服于伯恩的怒顏,現場鴉雀無聲,以琉璃的立場,地位薄弱,多言只會出錯。
但她心生不忍,咽下幾口口水後,抖著聲音開口,「是我不對,我不該硬要喬治陪我到山上去,他不過是熬不過我的要求才勉為其難的答應,這事都該怪我,你別生氣。」
伯恩瞄了眼哭啼的喬治,又把目光轉向她,不經心的問:「-想背黑鍋?」
「沒……沒有,我只是想……」
「想掩藏事實,挑戰我的權威?」
「不是,不是。」她緊張的搖晃雙手,「只是喬治還小,好奇心較重,分不清什麼是對或錯,你用這麼嚴厲的口吻對他,他會害怕。」
琉璃恨不得咬掉舌頭,這下子她不是招出喬治了嗎?
只消她一開口,伯恩就曉得她的心思,替人頂罪是嗎?不先掂一掂自己的斤兩,像只剛出生的小老鼠,還想欺騙他?!
他猛然的靠近她發燙的的耳朵,輕聲細語︰「那-就不怕我嗎?」末了還吹出一口氣。
酥麻的程度幾乎讓無防備的琉璃跌下地面,還好伯恩摟住她的縴腰,讓她又逃過一劫。
「讓我下去。」她虛弱的掙扎。
看她愈無助,伯恩愈惡劣的捉弄她,「說話啊。」
靠在他胸前的琉璃呼吸急促,一股特有的男人味夾雜著淡淡的煙草香,充滿她腦海。她作不得聲,又月兌不了困,只能困索在他的懷里。
見她安分下來,伯恩冷峻的對著喬治說:「寫一份悔過書給我,罰你整個暑假在威廉身旁當跑腿。」接著,不費吹灰之力的抱起琉璃往她房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