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要不要去喝點什麼?」
只手托頰,龍蕾悶悶的抬眼望著對面的張老師,眼神茫然。那一吻……劉青越掠走的並不是她的初吻,只是,給她的震撼卻是前所未有的大。
他為何要吻她?
難道,裘伊對他已不具吸引力了?可是,她是女人耶?!
「小蕾,醒醒哪你。」俯在桌面,張老師揚聲叫她,「外頭來了幾個猛男,要不要去看看?」
「呃?」
「哼哼,終于回魂了,是食物還是猛男吸引你?」
「你的大嗓門。」她還是笑得漫不經心,「干嘛叫我的魂?」
「下午茶?」她很有耐心的重復一遍。「有間新開的咖啡廳,听說下午茶還不錯,去不去?」
平時,樂天派的小蕾很難得會擰著眉心,可她今天不但眉頭深鎖,還常發呆,偶爾還笑得像中了邪,她有些看不過去了。
「去不去啦?吃個東西還考慮這麼久?」
「也好。」看能不能揮開煩人的畫面。
要命的劉青越,他出其不意的吻了她,這還不打緊,但他怎麼可以利用她喘氣時將舌頭伸到她的嘴巴里……該死,她嚇到了,卻在意亂情迷之際察覺,自己的舌尖早就情不自禁地跟他唇舌交纏……
下午茶?她現在只想一口吃掉劉青越,但是……唉,下午茶听來也不錯啦!
「喝下午茶呀?」另一個老師的耳朵很尖。「我也參加。」
「我也是。」
結果,辦公室的單身女老師全都去了,一群女人在小小的咖啡廳建了個臨時菜市場,聊得不亦樂乎。
龍蕾逐漸沉浸在這種吱吱喳喳的氣氛中,直到她不經心的抬眼,朝落地窗外望去,對街是間小卻雅致的飯店,她曾去過里頭附屬的小餐廳吃飯,廚師的手藝還不錯,但,瞧瞧她看到誰?
是裘伊耶!
怪了,他不是住在劉青越家嗎?干嘛跑來住飯店呀?劉青越該不會也來了……
啊?!
親眼目睹裘伊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地走出飯店,龍蕾錯愕得一口布丁含在嘴里,忘了咽下。
裘伊他竟然出軌?
「我一定要跟劉青越說。」手握成拳,她忿忿不平的嘀咕。「真不要臉,口口聲聲喊他親愛的,結果,他親愛的還陷在悲傷中,他就移情別戀……咳、咳……」忘了那口布丁,一串咒罵下來,她嗆得臉都紅了。
張老師微訝。「干嘛吃得那麼急呀?」順著龍蕾僵凝的眼光望去,她雖然注意到有輛計程車,但沒瞧清已跟洋帥哥坐上車的男人就是裘伊。「你看到誰?」
「沒有誰。」她心生悵然。
震驚過後,是一股濃濃的心痛與不確定。
真要跟劉青越揭露?他還在傷心劉爺爺的過世呢……
月月月
宛如地獄的二十四小時!
她蓄意避開登門找人的劉青越,像幽魂似的坐上捷運,管它要開往哪兒,她都不在意。
究竟該怎麼做才好呀?她在掙扎。
成天滴水不沾,又心事重重,暈眩、不舒服、惡心,一大堆慘到不行的感覺如影隨形,尤其,每每一想到那個洋帥哥的手竟放在裘伊的上……
噢,她又想吐了,可是,胃空空的,嘔了半天,只感覺酸水在胃里翻攪。
「請問,你還好吧?」
「我?」撫著空胃,她疲累的抬眼望去,「嗯?」她不認識這個陌生女人。
看來,好心的天使也不認識龍蕾,她只是關心她的狀況。「你看起來很糟糕,來,將頭傾下一點……」
她還沒說完,龍蕾便疾吸著氣,猛地將頭垂向雙膝間,結果,一陣暈眩卻驀地襲來,她就一頭往前栽,丟臉的倒地。
「喝,你……你是怎麼了?」好心的天使聲音听起來很倉皇。
「我?」重擊之下,龍蕾也有點茫然。
「小姐?」
搖搖晃晃的被扶坐回冷硬的椅子上,她仰望著這個幫倒忙的救命天使,眼角瞥見周圍幾道探索的目光,她不禁苦笑。
「失眠、貧血、壓力太大,一堆麻煩事。」
見她雖然依舊面色慘白,但精神卻不似方才恍惚,陌生女人這才肩頭一松。
「日子過得這麼不順遂呀?」
「可不是嗎。」龍蕾應得很無奈。
掙扎在要不要當八卦婆的決定里,她日也想、夜也想,想得整個心情都錯亂了。
坦白招供,她心安理得,當然,對劉青越來說,這消息無疑是雪上加霜,在傷口上灑鹽。
但不說出來,這秘密卡在喉嚨里,她好難過呀!
月月月
劉青越知道龍蕾有了新心事,她太透明了,情緒都寫在臉上,讓人要不察覺也難。
可是,她若不想說,誰也逼不了她,這一點,他逐漸了解。嘖,固執又偏執的恰北北!
他受不了她有不讓他知道的秘密,決定要挖出她的心事。恰北北即將知道,他比她更固執、更偏執。
「你昨天幾點回來?」他看來有點陰沉。
昨晚,他等不到她,只等到一肚子的火氣,連龍媽媽都忍不住熬了青草茶替他降降火。
而今天,她竟敢躲著他一整天?要不是他眼尖兼手腳利落的跟上她回家的身影,鐵定又被她逃開了。
夠了!
「你究竟跑哪兒去了?」
「你在問我呀?」
「不是,我在對站在你後頭的那家伙說話。」
「咦?」想也不想,她回頭張望。「誰回來了?」
劉青越嘆著氣。
「心虛了吧?這屋子里,就你跟我,你爸他們要很晚才回來。」他主動說明,「他們有飯局。」
「飯局?他們怎麼沒跟我講?」
「對一個成天在外頭游蕩的女兒,他們就算想講也找不到人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啦?」
她還想裝死?
「如果我手上有皮鞭或是棍子,就可以嚴刑逼供了。你需要這些嗎?」
識時務者為俊杰,龍蕾學過這句話。
「快十一點啦。」
騙人!
劉青越微笑,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狡詐微笑。「你早上到現在還沒看到龍媽媽吧?」
她微怔。「是還沒,怎樣?」
「如果你乖乖的朝九晚五去上班,她就會有時間跟你說,我昨天在這里待到快十二點才走的。」
「噢喔。」
「是呀,噢喔。」他再問,「你去哪里?」
明知道自己的口氣太尖銳,活像獨守空閨的含怨丈夫在逼問徹夜狂歡的快活老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意;連龍媽媽都不清楚她的去向,再加上這兩天她的不對勁,他當然氣急敗壞了。
眼看再裝就鐵定玩不下去了,她嘆然服輸。
「請李成儒吃飯啦。」
「李成儒?」他眉一皺。
即使,听說李家已安排好李成儒出國念書的手續,但這不是情敵的情敵,依舊很刺他的眼。
「是啦他就快出國了,你沒听說呀?」
「那又怎樣?他家里沒飯吃呀!要你請?」
瞪著眼,她不掩愕然。「唉,你這人怎麼這樣?他這一去也不知道要何時才回來,請他吃個飯會死呀!」
「會,我希望他被飯粒噎著了。」
哼哼,現在她才算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真沒想到,這豬頭還真不是普通的心狠手辣,李成儒又沒礙著他,他竟然這樣咒他!
「不好意思,我們吃的是西餐、牛排,沒有飯粒可殺人。」斜睨著他,她沒好氣的又冷哼幾聲,「你問完了沒有?」
他不語,她也捺住性子不說了,磨著牙,自他身邊溜過。
劍眉一攏,他攫住她的手臂。「你到底在瞞我什麼?」
「你怎麼……」見他臉色臭黑,她噘嘴。「不告訴你比較好。」
「怎麼說?」
因為你會心碎呀,笨蛋!
見她欲言又止,他恍然大悟。
「事情跟我有關?」
「嗯哼。」
「那你不覺得說出來,由我來評判比較好?」
「才不呢。」
「才不?」
「哎呀,反正你別問,我不會說,不說不說,就算被你凌遲,也別想套出我的話。」
面對她的牛脾氣,劉青越雙手一擺,決定化曖昧為明朗,不再貪享著她呼之即出的迷戀。
夠了,夠了就是夠了!
「好吧,這件事我們待會兒再說,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拖不得。」
「什麼事呀?」
「該讓你認清事實了。」
「事實?」
挾持著她的身子,他依著她先前的撤退路線,視線迅速地往壁鐘掃了一眼。
很好,時間還不是太晚。
「你要干嘛?」
「做一件我早就該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這麼急?
她一頭霧水,好奇加上被迫,她不得不配合他的步伐。當發覺到她的房間就是目標,她慌亂的轉向他,眼角竟不小心的瞄到他的胯下……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呃,那該不會是……
「唉,你到底想怎樣?」像被人掐住喉頭,她問得怪腔怪調的。
劉青越的氣息逐漸紊亂,但,與他在臂彎里挾帶了個人無關。
不想,不願,卻情不自禁地再偷瞄一眼。喝,他那個地方真的鼓鼓的,再笨再呆再裝傻,龍蕾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劉青越,你別亂來呀!」
他就是想亂來,而且,真高興她已經察覺,待會兒,他會需要她的全力配合。
「劉青越,你听我說……」
「好。」
好?!那他還把她往床上一扔?
瞪著旋即覆到自己身上的月夜狼人,她緊張得打起哆嗦,手忙腳亂的推著他的胸膛,試圖喚回他的自制力。
「你想硬上?」
「我不會強迫你。」
「真的?」她的神經繃得更緊了,在近距離的對視下,她幾乎無法忽視他那雙黑眸中濃濃的。
甚至,那團欲火開始蔓延向她的四肢百骸。
「可是,我會誘惑你……」深情輕笑,他印上唇,不由分說的掠奪了她僅存的理智。
月月月
年紀一大把的徐爺爺替她開門。
「是你呀,蕾蕾?」
「呵呵。」她笑得很無力。「是呀,我來看劉女乃女乃。」
說謊!
還劉女乃女乃呢!想念劉青越就直說,干嘛牽拖到劉女乃女乃那兒?心里的正義感大聲的嘲笑她的借口。
一夜纏綿,她的世界已然顛覆。
睜開眼後的白日,很羞慚,良心惴惴不安;而她才剛度過的夜晚,燦爛得讓她想變身為吸血鬼,只願天天都有個星光燦爛之夜。
「老太太睡著了呢。」
「這樣呀?」龍蕾的腳步沒停頓。「那,劉青越呢?」
「小越倒還沒睡覺。」
這樣最好。
輕聲跟徐爺爺道聲晚安,她的腳步沉重,卻逼自己不準退縮,一鼓作氣的將事情全都解決。
她思索再三,還是無法漠視裘伊的婬亂行徑而不點醒劉青越,雖然,這大概會傷了他的心……可是,他不也一樣?
她悲哀的提醒自己這一點。
他跟她搞七捻三,就跟裘伊一樣,還把她拖下水,害她成了被良心譴責的第三者。
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會情關難度,更遑論這情關是那麼多角且復雜,不在地所能處理的範圍之內;
嗚,她的頭好痛。
這輩子,她的頭不曾痛成這樣,像要爆掉了。
慢吞吞的走上旋轉樓梯,她想直接找劉青越說個清楚。可在經過裘伊半敞的房門前時,她下意識地望了一眼。
只見裘伊四肢大張地躺在床上,看得出來仍睡眼惺忪,可是,他的神情很詭異,像只剛吞了一整尾大魚的貪嘴貓,慵懶且滿足。
而站在床邊的劉青越看來很悠哉,也是一臉的心滿意足,像剛跟裘伊分享完那尾大魚。
而他光著上半身,只穿一條短褲,背脊甚至還有水珠,這一幕看在她眼底,直震進她心底。
這……
像被雷打中的身軀晃了晃,龍蕾茫然地往後退了一步。騙人,她不信。
就在昨晚耳鬢廝磨的甜蜜時刻,當他的身體融人她的體內、當情濤推向頂峰時,當她喘著氣、逸出教自己難以置信的申吟時,他附在她耳邊輕喃著,他說,他不是同性戀;他信誓旦旦的告訴她,他不愛男人,他只愛她……而這一切,全都是騙人的。
劉青越這只該被拖去過油鍋的豬頭,昨天晚上才誘惑她,不到二十四小時,他就迫不及待地跳回裘伊的床上了?!
「水性楊花的賤男人,你們……你們……」又氣又急,她反倒犯起結巴。
兩個正在說話的男人不約而同的朝她望來。
「蕾?」
「以後不準你再踫我了。」嗚嗚咽咽丟下這句話,她掉頭就跑。
「你要去哪里?」劉青越追出來。「蕾,你停下來。」
干嘛?還想將她騙回去當?他當真以為她的腦袋沒長半點腦細胞呀?
龍蕾幾乎想停下來踹他一腳。
「龍蕾,你跑個什麼勁?」他腿長她一截,卻追不上滑溜的她,長手撈了兩次全落空,不禁惱羞成怒。「給我站住。」
呸,他還敢生氣?!
「你這混蛋,豬頭!」氣上加氣,她有力氣罵人了。「大騙子,你不得好死呀你!」
「無緣無故,你干嘛發這麼狠的咒?」
腳下沒停,最後一層階梯就在眼前,她忿忿地抹去頰上的淚水。
「狠?哼,要我現在手上有刀,就一刀斬了你!」
「你有本事?站住,想扁我就來呀,你逃什麼逃?」索性一旋身,他直接躍下樓梯,堵住她。「鬧什麼別扭?我就在這里,來砍我呀!」
他的話听在她耳里更像是嘲諷,像是取笑她的技不如人,而偏偏,她真的就是技不如他。
打不贏他,罵不過他,甚至,連談情說愛,都被他輕而易舉的耍弄在掌中。
越想心越酸,踏下最後一階,見他堵在前方,她腳跟一轉,另擇生路。
沒料到她這麼不認命,劉青越的臉色微沉,但,諒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焦慮的心境悄然落定,慢慢地縮小捕捉網。
「唉,你到底想兜到哪里去?」
「關你屁事!」
「嗟,你又罵髒話?」
「干嘛,你想找我媽告狀?」
「有用嗎?」
雖然劉青越二話不說的追了上來,狀似關心,可是,龍蕾卻更是熱淚如濤。
她在生氣,在椎心刺骨的揪著心,可是,他卻當這一切全是笑話,還無聊的跟她扯起這種五四三的屁話。
嗚……她是蠢蛋啦,竟然笨到將身與心都給了他;難怪,難怪他不急了,幾乎稱得上沉穩如山。
「你停一下下行嗎?」見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于心不忍。「就算要判我的罪,也該讓我有上訴的機會吧?」想也知道,她鐵定是誤會了他在裘伊房間的那一幕。
「去死吧你!」龍蕾蠻橫的語氣已經開始不穩了。
淚霧中,她發覺前面就是劉女乃女乃的房間,沒多想地便沖過去,連門都沒敲,拉開房門,像只被踩到尾巴的波斯貓,直接竄上那張大床。
他總不敢追進來吧?大家都知道,他跟劉女乃女乃是相看兩相厭的。而高貞秀也被吵醒了。
「誰呀?」
「劉女乃女乃?」滿月復委屈的她哭得嗓子都沙啞了。「我啦。」
「蕾蕾?」
「嗯。」扁著嘴,她不由分說的鑽進暖暖的被窩,偎向老人家的身邊。
腳步聲,逼近大床。
她听出那沉重卻仍從容不迫的腳步聲是誰的,緊咬著下唇,將哭紅的臉埋進高貞秀懷里。
「蕾?」劉青越忍著氣,喊她。「你別鬧了。」
龍蕾賭氣得連臉都不抬。
「龍蕾!」
「你走開啦。」
「你這是在做什麼?出來。」傾身,他施力環扣住她的頸背。「听到沒?別吵二女乃女乃睡覺。」
還睡呀?被這小倆口一吵,她想不醒都難!
高貞秀輕吁口氣,不得已的翻動身軀,介入這場情愛糾紛。
「蕾蕾呀,怎麼啦?」
「我……劉女乃女乃……我……我在哭。」即使不想回答,但根深蒂固的教養教她不能不開口。
她向來對老人家禮敬三分,尤其問她的人是疼她甚深的劉女乃女乃,再加上也是自己貿貿然地跑來擾醒老人家的睡眠……反省著,又是滿臉熱淚。
她這顯而易見的回應讓祖孫倆相視無語;高貞秀想笑,而劉青越已經在搖頭,無聲綻笑。
「那,對不起了。」
一老一少還模不清劉青越這句對不起是跟誰說的,就見他疾速的將被褥掀起,將猝不及防的龍蕾一把抱起。
抽著氣,龍蕾不依的扭著身軀,可他故意的松開手,她又怕死的四腳攀爬回他身上,抓得牢牢的。
「二女乃女乃,晚安。」
「晚安。」
順好凌亂的被褥,高貞秀打了個哈欠。「要將門帶上噢。」走廊有燈,會照得她睡不安穩。
龍蕾難以置信她的背離。「劉女乃女乃?」他們祖孫不是相看兩相厭嗎?
「蕾蕾,晚安。」
再一次,她又落入了狼掌。
像是報仇,龍蕾緊捏著劉青越的肩,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卻不再浪費力氣逃命了。
她就知道,她早就該知道,胳臂哪有往外彎的道理嘛!
月月月
小倆口追趕了大半晌,不知道又來了位深夜訪客。
但是,徐邵景知道。
早上時,裘伊已經先知會他,晚上會有人來找他——一個高高帥帥的外國人;果然,外國客人準時上門,只是,沒料到的是臨時加入的蕾蕾。
「今天晚上,大屋還真是熱鬧呀。」將客人引進門,听見屋子里的吵吵鬧鬧,裘伊笑嘆著走回自己位于大屋側邊的平房。
被劉青越緊抱住的龍蕾又捶又蹭,然後,她看到笑盈盈的裘伊就在客廳,他又跟人抱在一起,也是個男的……嚇,是那個洋帥哥,他竟然找上門來了?
下意識,她不抵抗了,擔憂又復雜的視線飛快的瞅著劉青越。「你不生氣?」她的聲音有些不穩。
這樁感情事件的主角,此刻全員到齊;如果,他現在又想抱著她偷哭的話,她不提供她的胸膛了,因為她也想哭呀!
「氣什麼?」習慣性地扣住她的頸項,他輕松地抱著她往旋轉樓梯走。「嗨,山姆。」
山姆聞聲將視線移向他們,看來,他們的人肉麻花卷讓他很感興趣,他長臂還環在裘伊腰背,兩人朝他們笑咧了嘴。
「哈-,瑞克,我正要問裘伊你上哪兒去了呢,看來,你挺忙的。」山姆秈笑的藍眼對龍蕾眨了眨。
而劉青越也沒意思要停下來替大家引見,他跟蕾的事還沒完呢!
「我的確有事在忙,明天再聊,拜。」
龍蕾傻了眼,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他認識裘伊的新歡?而且,似乎還熟得很?!
愣愣呆呆的被劉青越帶進房,當房門砰地合上時,她總算強迫自己面對真相——她始終半信半疑的真相。
「你、你跟裘伊?」
他懂她想問什麼,苦笑著搖頭。「不是。」
「不是?」
「從來就不是,我跟你說過,也保證過了。」他笑睨著她。「是你太愛胡思亂想了。」
「狗屎,哪只是我犯猜疑,明明裘伊就沒否認過……」
「他說他跟我是一對?」
「他……」她猛然語窒。
對噢,從頭到尾,裘伊只是順著她的話支吾微笑,倒是不曾肯定的點頭稱是;而且,媽不是也提過好幾次,他跟裘伊只是好朋友?那這麼說來,他不就是存心唬弄她?
裘伊,還有眼前這只豬頭,明知道她想偏了也想多了,他們全都看在眼底,卻不願意來到她面前解開她的抗拒與心結?
他們,就這麼慘忍的看著她在自己的感情胡同里兜圈圈,卻不肯幫忙解開她的苦惱?
「你沒話說了?」
沒話說?
哼,她怒笑,他怎會以為她就這麼讓他輕易過關?雖然,她也犯了執迷不悟的毛病,不願相信媽媽的誠實,但是,他錯的比她多,因為她是蒙了眼,而他是蓄意欺瞞!
朝他勾勾指頭,她笑得很陰氣逼人。
心知肚明,她笑得不懷好意,自己也鐵定討不了好,但劉青越還是走近她,想看看她會搞出什麼花招來。
龍蕾沒讓他失望。
啪!
「就這麼點力氣?」沒捂住頰,他禮貌問道。
唷,他還這麼大無畏地杵著,以為她舍不得痛下殺手嗎?
「你不躲?」
「有必要嗎?」是他的做法不夠光明磊落,也橫豎是得讓她消消氣,這一關才叫跨過;所以,他認了,也有準備了。
龍蕾怒火難熄。「你真當我是花拳繡腿?」
「你不是?」
這句順口的冷嗤像挑釁,也像邀請,她再不狠下毒手,他還真當她是紙老虎,只是隨便說幾句威脅就了事。
好,是他逼她的!
五指並攏,她揚掌,像拍打棉被似的掌掌使上全力。
啪啪啪啪啪!
劉青越不閃不躲,只是臭著臉。
「你打我五個巴掌!」
雖然有了準備,也認了,但,畢竟還是會痛,更重要的是,他都覺得很痛了,那她的手也絕對好不到哪兒去;該死,她真這麼光火?
「是打你的背,又不是打臉,你擺什麼臉色給我看?」
「你的手不痛嗎?」
「痛呀。」像是經他提醒,這才注意到掌心的熱燙,她垮著臉。
「很痛呀,你是穿盔甲呀?這麼硬。」怒瞪著他,她想著下一招。舍不得將他打成豬頭,那她用擰的,將他的臉捏成五花肉,這總可以吧!
想到,她就做了,將他的面皮當黏土,捏、拉、擰、轉,除了沒將指甲刺進去,能做的虐待她都做了,听他低聲抽氣,她的心中頓時掠過一抹滿意。
「知道痛了吧?」
「五加一次!」
「咦?」他在說什麼碗糕?
「五記鐵沙掌,再加上這次,今天晚上你別想睡了。」扯住她的手臂,他不由分說的逮著來不及跳開的她往大床走去。
「嚇?」這下子,她完全知道自己又呆得羊入虎口了。「等一下,我們還沒說好,如果你再騙我的話,那懲戒方式……」
劉青越只是笑,雙手忙著解開她的鈕扣。
「劉青越……」
「你馬上就知道了。」
月月月
泛濫的一發不可收拾,在迭起的感官高潮後,兩人都得到了暫時的心滿意足。
嬌喘吁吁,龍蕾無力地承受他最後的一擊,兩具汗濕身軀緊緊相擁,她視而不見的仰望著,唇瓣輕輕綻出甜笑。
「休息一下再繼續。」氣息灑在她的耳畔,他輕聲允諾。
她沒有說話,只剩下一丁點的力氣來喘息。
這種懲戒方式,她又愛又怕呀;好累!
她布滿吻痕的胸口起伏劇烈,細細的汗珠在柔女敕的肌膚上輕晃輕搖,劉青越睜著雙炯亮滿足的黑眸凝望著那點點水滴,情難自禁的俯首,以舌舐去帶有她氣息的甜蜜味道。
隨著他溫熱的吮舌忝,龍蕾的身子微微哆嗦。
「唉,問你一件事。」
「又沒人封住你的嘴。」
「你真的不是雙性戀?」
「什麼?」
「是不是嘛?」
抽離癱在她身上的身軀,他仰躺著,大手覆住自己疲倦但精神奕奕的雙眸,狂笑不止。
老天,先是同性戀,現在,又轉而懷疑他是雙性戀,這恰北北就是打定主意要質疑他的性向;嘖,裘伊下的這個毒素,真是既深且廣呀!
他笑得開心,龍蕾卻笑不出來。
「喂,別只是笑,你說呀。」
「你很在意?」
「廢話!」她紅著臉怒咆。「我可不想哪天被你這水性楊花的男人感染到愛滋病什麼的,那豈不是死得冤枉。」
「好吧,跟你說啦……」
「什麼?」氣他又想賣關子,偏又控制不住好奇心,她將腦袋湊近他。「你說呀。」
「嫁給我,我就跟你坦白招供,如何?」
這是一輩子的承諾?
這倒好,微艷的嬌顏綻出願意的喜悅,但,旋即又被天性里少見的狐疑所掩上。
那豈不是代表,她偶爾就得犯上胡思亂想的毛病?
劉青越哪由得她猶豫不決呀,既然話已出口,就不由得她做出點頭之外的選擇。
當然,在走進禮堂之前……
「你干嘛?」她輕呼。
「如你所願,跟你招供呀!」
他覆上她,再一次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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