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愛情海 第三章 作者 ︰ 樓心月

也許是海柔和何晉平真的有緣吧!某日,海柔選了個風和日麗、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和朋友壓馬路,就在和朋友分道揚鐮、準備打道回府時,竟巧遇何晉平。

「唉——你、你、你……怎麼這麼巧?」她詫異地望著前頭迎面而來的男人,對方顯然也和她一樣大感意外。

「咦,海柔!」他驚喜地叫道,「你怎麼會在這里?一個人逛街?」

「不,和朋友,她們先回去了,我也打算回家了。」

「這麼說,你現在沒事了?」

海柔眨眨眼,不明白他問這句話的用意。

從小到大,她鮮少有被男孩子邀約的經驗,當然也沒發覺何晉平話中的含意。倒不是說她乏人問津,想她莫海柔也是美人一個,只不過多年來和孟稼軒同進同出,有心追求的男孩,一見著孟稼軒這個出類拔萃的護花使者,全都不戰而退,很有自知之明地打消這個等于是奢求的念頭。

「我是想,前頭有家茶坊,我們去里頭坐坐,休息一下,然後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何晉平含笑解說,她那閃著純真光芒的大眼楮令人不由滿懷愛憐。

他終于明白為何孟稼軒會為她沉淪十二年而無法自拔了,她那清新純淨的特質,太容易引人情牽,他和孟稼軒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鐵證。

唉!可憐的孟稼軒,可憐的他。

「不是要去嗎?發什麼呆?」海柔偏著頭望他,天真得完全不解他眼中濃濃的情感。

「噢,好。」

「先說好,我請客喔,就算回報你上回接送我和湘柔往返醫院。」海柔選了個位置落座,一邊對他說道。

「你說怎樣就怎樣。」只要有海柔相伴,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柳橙汁,謝謝。」她隨意仰頭對侍者說道,何晉平也點了冰咖啡。

「你的愛好和稼軒相同嘛!」他注意到海柔連想都沒想就點了柳橙汁,和孟稼軒一個樣。

「喔,這個呀,」海柔甜甜一笑,「是我強迫推銷給他的啦,本來他對柳橙汁沒啥好感,說酸得要死,但在十二年的耳濡目染下,可能是習慣了,也可能是遷就我吧!」

如果他們有共用一個杯子的習慣,那就難怪了。何晉平澀澀地想。

他發現直冒酸氣的胸口已隱隱發疼。

「說說你的家庭吧,听稼軒說你們四姐妹感情好得密不可分?」他好想了解更多的她,就像孟稼軒一樣。

遲了十二年,還來得及嗎?

海柔撐著下巴,一手攪動剛送上的柳橙汁,「我們四姐妹呀,光在飲料上的喜好就完全不同。大姐因為長年忙碌,就算一天給她四十八小時都不夠用,所以熬夜是常有的事,夜里時時要借由咖啡來醒腦,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而二姐,她偏愛喝女乃茶,說什麼吃腦補腦、喝女乃補……」她倏地住了口,白皙的粉頰泛起紅暈。

真是糟糕,二姐口沒遮攔是天性爽朗大方,而且面對的是自家人,她怎麼連對外人也不知不覺,照本宣科地說了出來,虧自己還是女孩子家,真是……丟臉喲!

何晉平听出她未竟之語下的弦外之音,不由莞爾,「然後呢?」

「我愛喝柳橙汁,你知道啦!至于小妹,她平時不大喝飲料,只喝白開水,就像她的人一樣,純淨如水,有最原始的真與純。白開水以外,她每晚睡覺前會固定喝二杯牛女乃。」

「果然還是孩子。」上床前喝牛女乃的日子已離他好遙遠了。

「就算她不喜歡,我們幾個姐姐每晚也會強迫地盯著她喝,因為她從小體質就很弱,每當換季或天氣稍變就容易生病,醫生說睡前沖杯牛女乃來喝對身體比較好,所以才會養成習慣。」就連談起湘柔時,她的口吻也會不自覺變得輕柔,可想而知,她們姐妹間的情感牽系,已不是任何辭匯所能道盡。

「她似乎不太喜歡和家人以外的人相處,尤其是異性。」他想起了那天的情況。不論他如何對她表示友善,湘柔仍是拒人千里,怯怯地與他保持著幾乎一條萬里長城的距離,簡直打擊他的自信心嘛,真令人泄氣。

「孟大哥例外。」她吸了口柳橙汁,隨意地答道。

「喔。」他低應了聲,明知道沒資格、沒立場,他仍是因孟稼軒深得莫家每個女孩的心而吃味不已。

有沒有那麼一天,他也能擁有如孟稼軒在莫家一般的地位?

好遙遠的奢望。

「海柔——」鼓起了勇氣,他輕聲叫道。

「嗯?」

「我……呃,還記得你那天問我的問題嗎?不對湘柔動心的原因。」

「你說你已情有所鐘。」

「是的,不好奇那個人是誰嗎?」

海柔微挑秀眉,「你的朋友我又不認識,說了我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他已打定主意,既然他的心無法自制地背叛孟稼軒的友誼已成事實,那麼再壓抑反而是對不起為海柔付出的感情。

「真的啊?誰?」她雙眼亮了起采,興奮不已地迫問。

何晉平執起她的手,海柔愣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見他在她攤開的掌心輕輕寫下三個字——莫、海、柔。

像被人施了法般,除了錯愕地瞪著他,海柔完全無法反應。

「需要更清楚的說明嗎?」他柔柔地問。

「我……」她甩甩頭,「我需要大姐的咖啡。」她一定是神志不清、精神錯亂了,她需要清醒。

何晉平笑而不語,將眼前的冰咖啡遞到她面前。

「不——不用了,我想我是清醒的。」海柔搖頭回拒,她不習慣與別人共飲一杯飲料,孟稼軒除外,「你在開玩笑嗎?」本能涌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樣。

「我再認真不過了。」

「那……為什麼?我真的不懂。」這種事可不是天天都會發生的,以往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情形,但那些都是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男孩,她能以平常心淡然處之,而如今的男人,卻有著與孟大哥一般的溫柔與憐惜,讓她既感動又……迷惘。

「有什麼好不懂的呢?第一次在稼軒家里見到你,我就被你靈動嬌俏的清新氣質吸引,我喜歡你,真心想追求你成為我感情的另一半,就是這樣而已。」

「可是我們才認識不久。」她迷亂地說著。

「所以我才希望你給我時間,讓我們互相了解,嘗試我們究竟適不適合彼此。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我……」眼前的男人熱切的眼神正期待著她的答復,她心亂地不斷在心底自問︰可以嗎?他們有可能是對方感情的另一半嗎?

何晉平既是孟大哥的好友,那她也沒什麼好不信任的,他們認識的時日不久,在感情上無法斷言什麼,但她可以試。他在她的感覺中,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她對他有好感,甚至可以說,她是喜歡他的,也許沒有二姐小說中所寫的纏綿刻骨、火熱熾烈——那畢竟只是幻想,現實生活中,若真有這種感情,那一場戀愛談下來不去掉半條命才怪——但她想她對溫文的何晉平是有情愫存在的,雖然那溫和如涓涓細流。

「如果……我們真的適合彼此,讓時間證明,好不好?」

她的含蓄回應已給了何晉平莫大的激勵,他欣喜若狂,緊握住她的手連聲應允。

海柔溫婉地微笑,她知道,今後生命中又多了個呵疼、憐惜她的人了。

***

于是,海柔和何晉平熱絡起來了,時時可見他們儷影雙雙、有說有笑的甜蜜景象,這大爆冷門的情勢演變令莫家其余三姐妹大感意外,尤其海柔公開宣布與何晉平交往後。

怎麼會這樣?沒有人有答案。

她們滿心以為,海柔與孟稼軒終究會在一起的,卻沒想到……

當然,孟稼軒不可能不知道。

在海柔面前,他強顏歡笑,忍著刺骨的心痛繼續當她的鄰家大哥哥,繼續付出他的呵疼與憐愛,一切好像都沒什麼不同,正如他所言,他是她永遠的孟大哥。

一旦轉過身去,滿心的傷痛他容許自己流露,只要不為人知。

不論帶給她歡笑的人是不是他,只要海柔快樂就好,至于他究竟傷得多重,都無所謂了。

他以為,他的意思已表示得夠明白,但是接二連三的,仍是有一群人私下與他「溝通」。

先是芷柔,她說︰「我明白你這些年來對海柔付出了多少,連我都必須很慚愧地承認,我對她付出的也遠不及你,但是稼軒,我們都愛海柔,都希望她快樂,我只想看到她無憂無愁的歡笑,我知道你內心的痛苦,但我仍要說︰請你成全她,別讓她為難,好嗎?」

孟稼軒苦澀地一笑,「我懂你的意思,我不是她的快樂,對不對?你放心,我不會造成海柔的困擾,因為我比誰都愛她,比誰都希望她快樂,所以,我會坦然接受她的決定,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也不打算讓她知道。」

再來,是幾天後的婉柔。

「稼軒,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原先我始終認為海柔是愛你的,只是遲鈍得尚未發現自己的感情,如今演變成這樣,除非來個戲劇性的意外發展,否則我只能遺憾你恐怕當不成我的妹夫了,你——看得開吧?」

「如果看不開,你以為我會如何?」他連苦笑的力氣也沒了。

「不要怨海柔,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比何晉平早了十二年認識海柔,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之便,卻一再任機會流逝,如果愛她有那麼深,為什麼不早早向她表白,讓今日的何晉平有機可乘?如今,她已做了選擇,你還有立場再說什麼嗎?不,就算你想,我也不能容許了。」

孟稼軒閉了閉眼,已無力再多說什麼,或為自己澄清什麼,只心灰意冷地說了句︰「我從不認為海柔是我的。」

簡單的一句話,婉柔已明了。

詮釋了太多蕩氣回腸的悲歡情事,對于這方面的感觸,婉柔異常冰心靈慧,她為他心折。

默默付出了十二年,她們都知道孟稼軒已認定了海柔,可是他卻說——我從不認為她是我的……原來,這些年的付出,他一直是抱持著不求回報的無悔心態,不帶任何目的地愛著海柔,她和大姐的擔心倒顯得多余而淪為小人心態。

至于何晉平,兩人都有了心理準備,不可避免地,他們早晚終究要面對彼此,而何晉平也沒想過要逃避。

某一天,他與海柔有約,就在來接她時,踫上了孟稼軒。

兩人同時一怔,默然無言。

「咦,怎麼了?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敢情還需要我介紹?」雖說向來少根筋,但海柔多少也察覺兩位男士僵硬的神色和周遭的怪異氣氛。

她偏偏頭,望望何晉平,再瞧瞧孟稼軒。奇怪,他們是怎麼啦?吃錯藥還是鬧翻了?

一對至交好友為了她而幾乎走到感情破裂的絕交危境,偏偏天真的女主角還一臉無辜、渾然不察。

「海柔,你先上車等我,我和稼軒有話要談。」何晉平輕拍她的粉頰,柔聲說道。

海柔不滿地皺皺鼻,「什麼話這麼神秘,為什麼我不能听?」

「海柔听話。」這回出聲的是孟稼軒,語調輕柔但堅定。

「好啦!」她抿抿小嘴,乖乖地往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凡孟稼軒下的命令,她一直都無異議地順從,因為他作的每一個決定,總是以她為第一考量,每回不管他說什麼,絕對是為她好,且對她有益,所以就連當初升學,她也是全然采納他的建議。她自己明白,孟稼軒甚至比她更了解她需要的是什麼,而事實也證明,她從來沒後悔過。

他們同時將視線由離去的海柔身上拉回,孟稼軒淡淡開口︰「好了,你想說什麼?」

面對自己,他看得出何晉平滿心愧疚。

何晉平困難地說道︰「你對海柔的感情,我很清楚。本來,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該對她有任何遐想,但是同為深愛她的男人,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如果能克制自己的感情,你還會苦戀她十二年嗎?同樣的,我的感情也無法任由自己隨心所欲地支配。我真的不想對她動情,不想爭奪自己好友的摯愛,但是……感情之事是自私的,我承認自己很卑鄙,愧負了你的友誼,但卻辦不到因而割舍對海柔的愛,希望你……不要恨我。」

孟稼軒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一會兒才緩緩說︰「感情的事,沒有誰對不起誰。如同你說的,我們都無法成功地主宰自己的感情歸向,愛或不愛,都不是我們能做得了主的。記得你那天問過我的話嗎?海柔的感情如果不屬于我怎麼辦?真是不幸,它發生了,雖然我沒想到對象是你。但我也說過,不管是誰,只要是海柔的決定,只要你能帶給她快樂,我欣然接受。至今我的答案依然沒變。」

「稼軒……」乍聞此言,何晉平竟無言以對。

「不用覺得愧對于我,如果你能好好愛她的話。」縱然,他得到的只是滿心的悲楚與傷痕,他仍無悔。

「你——還是決定不讓她知道?」何晉平遲疑地問。

若他說了,海柔與他十二年感情如此深厚,何晉平沒有把握海柔的選擇還會是自己,他擔心……

仿佛看穿了他的思緒,孟稼軒如他所願地搖頭,「不,我會一輩子埋藏心底。」

他並非存心退讓,海柔于他而言,他珍視她更甚自己,如今,他的割舍是多麼痛徹心扉。會隱抑深情,為的仍是海柔,正如芷柔所言,在對他投有愛情存在的情況下,說了只會徒添海柔的困擾,她肯定會認為自己對不起他,善良如她,必會因傷害了他而感到歉疚難過,又怎快樂得起來?

「真的?」莫名地,他松了口氣。

「用不著懷疑,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

一語道破何晉平的心思,他深深感到羞慚。

他承認自己是自私,他的愛是獨佔的,做不到孟稼軒的犧牲成全。

「我們……還是朋友嗎?」他半帶猶豫地問出口。

孟稼軒微一挑眉,「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

孟稼軒忍不住搖頭,這男人沒有他和海柔的默契,真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會和他成為好友。

于是,他挑明了說︰「我們是。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不管海柔情歸何處,不管誰得意、誰失意,別因為她而影響你我的友誼,我們永遠是朋友。」他心胸坦然地朝何晉平伸出手。

縱使,事實已注定了他的失敗。

他寬大得連他都想嘲笑自己。見鬼的成人之美,孟稼軒,你是道道地地的大白痴!

「當然。」何晉平緊緊握住,毅然點頭允諾。

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一則兩相情願、甘心誓守的諾言。

***

「你和孟大哥究竟說了些什麼?」途中,海柔好奇地追問。

「男人之間的秘密,小孩子不要問這麼多。」何晉平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三兩句話就想打發海柔。

「稀罕!我回去問孟大哥也是-樣。」

「那你恐怕得失望了,稼軒那兒你是問不出所以然的。」

「才不,孟大哥才不會隱瞞我什麼,從小到大,只要我問,他都會告訴我。」海柔不服氣地反駁。

「請隨意,甭客氣。」

見他一臉自信,海柔不悅地噘起小嘴,「你們究竟是怎麼了?先是陰陽怪氣,連招呼也不會打,再來又是沆瀣一氣,一副肝膽相照、義薄雲天的模樣,喂,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你不是說你的孟大哥從來不會瞞你什麼的嗎?」他將問題丟回給她。

哎呀,自掌嘴巴了,她怎麼拿石頭砸自己的腳?「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孟大哥近來怪怪的,好像……」

何晉平心髒差點漏跳一拍,屏息問道︰「好像怎樣?」

海柔偏著頭思考,「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點沉郁的感覺,雖然他還是常和我們談笑風生,可是當他笑時,我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眼中沒有笑意,卻有落寞,而那笑中,我完全感受不到歡愉的氣息。你一定會認為我莫名其妙,因為我也這麼覺得。還有,我從不曉得他會嘆息——我指的是很苦澀揪腸的那種。」而她,竟會難以解釋地為此而感到心疼。

何晉平愈听愈心慌,手中緊緊握著方向盤,故作沉穩地問︰「你為什麼這麼注意他的一言一行,連情緒反應也觀察人微?」

「這還用說嗎?他疼愛我,我也拿他當親人一樣關心呀!相處了十二年,我們都了解彼此,所以對方的喜怒哀樂自然便感同身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天真的莫三小姐還不曉得自個兒的男朋友已喝了一大缸醋,回答得理所當然。

「親人?真的只是親人?」她愛的當真是自己嗎?何晉平自問著。對孟稼軒,她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男女之情,或者只是她尚未察覺?

他心中其實明白,這段感情,他維系得有多勉強,海柔對他感情的浮動得無法扎根,無法開花結果,而他內心的惶然,便隨著她的游移飄蕩而起起落落、忐忑難安。

「是啊,要不然呢?」海柔眨眨眼,水靈靈的眼眸打著問號,‘晉平,你話中有話,到底什麼事?我受不了你打啞謎。」

「我……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只要記得我愛你就行了。」

「像在交代遺言。」她悶悶地咕噥。

「烏鴉嘴!你這個女朋友是怎麼當的?居然咒自己的男朋友。」

「好嘛,我道歉。」

「要是夠誠意,以後和我約會的時間暫時忘記稼軒,不許滿腦滿口的孟大哥,只要記得想我就行了。」

海柔瞪大了眼直瞅著他,何晉平被她瞧得納悶,忍不住出言問︰「干嗎這樣看我?」

她想了好久,不怎麼肯定地問︰「你該不會在吃孟大哥的醋吧?」

儒雅的俊容一紅,他無言以對。

「真讓我說中啦?」海柔先是訝異地低叫,再來是爆笑出聲,「拜托!你什麼醋不好吃,吃到盂大哥身上,有病啊!」

何晉平窘了窘,沒好氣地低道︰「根據醫學研究報告指出,多吃醋有助身體健康,可以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銀鈴笑聲不斷回蕩車內,海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听你在瞎掰!」

「是你沒知識又沒常識。」

「我還不看電視又不會掩飾還兼放肆,你敢把我怎樣?」

「我愛你都來不及了,哪舍得把你怎樣。」

「就會巧言令色。」海柔笑罵。

其實,有這麼一個男朋友算是幸福的吧,他對她驕寵倍至、深情如許,和他在一起,她很輕松、很愉快,這便是她要的了,她願意一直這麼讓他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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