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著步下樓梯,她腦海猶思考著海柔的每一句話。
靈魂的震撼,情牽一世的迷醉……那是什麼樣的撼動?她真的很好奇。
她打開冰箱,為自己倒了杯冰涼的女乃茶後,便呆坐在客廳,望著杯沿出了神地凝思著。
以往,她沒有這樣的經驗,作品中每一段纏綿情境,全是靠看書,看電影、看電視揣摩想像而來,這樣的結果會不會真如海柔所言,太過空洞虛浮,缺乏真實的撼動?
海柔說,沒有感情存在的人接吻,有的只是,而兩心相許的人,傳遞的是真摯的情,欲反而是其次。如果說……腦海毫無預警地浮現一張俊秀的容顏,她突發奇想,若與她共同品嘗這個甜蜜接觸的人是丁以白,他們有的會是什麼?心與情的交流,抑或只是純感官的傾瀉?
她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婉柔?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
才剛想到他,丁以白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他們可真有默契。
他將目光移向她手中的玻璃杯,"還是偏愛喝女乃茶?"
"喝女乃補女乃嘛!"婉柔隨口說道,她的思考還沒結束呢!
對于她大膽的說話方式,他已能學會處之泰然,不再感到尷尬。
淡淡一笑,他還能反吃她一點小豆腐,"你已經很有本錢了,還需要這多余的'滋補'嗎?"
"謝謝你喔,真看得起我。"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也沒有結果,只會更傷腦力,她向來不做自虐的事。
于是她終于想到要起身正視他,"你怎麼也沒睡?想當采花賊啊?"
"采誰?你嗎?"他揚眉戲謔地瞅著她。
"看你采不采得下去羅!"她漫不經心地回應,一口飲盡剩余的女乃茶,轉身正欲離開,像想到了什麼,又轉回到他面前,很認真地要求道,"喂,你吻我好不好?"
丁以白瞪大了眼,像是嚇得不輕,整個人大大地往後彈跳一步,"你在開什麼玩笑!"雖然他們時常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她也不能拿這個來說笑啊!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是說真的。"既然苦思不出結果,她只好效法孟稼軒尋根究底的"好學"精神,做個"實驗",心頭的疑惑不就全解開了嗎?
"為……為什麼你會突然要我吻你?"她吃錯藥了嗎?還是哪根神經搭錯線?
"工作需要嘛!"她理所當然地回答,瞥了他一眼,"你很羅嗦耶,到底答不答應啦?"免費給他吃豆腐他還猶豫,有沒有搞錯?
丁以白大驚失色,錯愕得無法反應。
一時間,他完全無法思考,只匆匆丟下一句︰"你需要冷靜。"然後,他慌亂而匆忙地離去。
婉柔眨眨眼,一時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到底需要冷靜的人是誰呀?她可是比誰都要鎮定──至少和他相比是這樣。
又不是要強暴他,干嗎一副死守貞操的模樣?想她莫婉柔好歹也是嬌滴滴的美人兒,無條件送出初吻還得用請求的,甚至被看成了"摧草魔",想來還真不值。
是什麼樣的"工作"需要純熟的接吻經驗?
丁以白第無數次問著自己。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個晚上,明顯浮現腦海、毋庸置疑的答案令他愈來愈驚亂,愈來愈心慌──
婉柔……這麼一個明媚俏麗的女孩,居然是……老天,他感到好心痛!
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是這麼的開朗樂觀,清靈慧黠,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浮華氣息,怎麼可能是身處于燈紅酒綠,賣身陪笑的妓……不,那個字眼太不堪,扎得他渾身抽疼。
深深吸了口氣,他暗暗說服自己,婉柔絕對不是的,這一切全是他胡思亂想,畢竟他沒有任何的證據,不該只憑一句話就為她貼上這屈辱的標簽,這對一個清白女孩而言將是多麼深的傷害與羞辱啊!
也許……是他想太多了。
甩甩頭,他試圖淡然笑之,合眼入眠。
然而,那抹殘留心田的隱憂與不安卻似有若無地縈縈繞繞,揮之不去。
第十二次,婉柔捕捉到由對面所傳來、凝思而又帶著疑慮的目光。
怪哉,他今天怎麼啦?
他由早上開始似乎就特別沉默,連她調侃他,戲弄他,他也沒反應,害她想玩都玩得不起勁。
還有,他的視線總是三不五時地投注在她身上。當然啦!她不會自戀地以為他在一夜之間突然愛上了她,因為他那種眼神不是愛慕,也沒有一點"豬哥性",更不會有電影小說所描述的什麼強得電死人的電流,有的只是沉思與迷惑,更像在探索什麼似的,讓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供人研究的小白鼠。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會是昨晚她唐突求吻所造成的嗎?這丁大少的膽子不會這麼小、這麼不禁嚇吧?不過看情形,他好像真的是被她給嚇壞了,不然怎麼會心神恍惚,是不?
唉,莫婉柔啊,你真是罪過!
"吃車。"她利落地抽去棋盤中的黑車,抬頭看他的反應。
丁以白沒什麼表情,心不在焉地移動棋子。
"還移,將軍啦!"
"是這樣嗎?"他低頭看了一下,很認命地接受了。
他真的不對勁。婉柔再一次肯定。
"丁白痴,你今天又要下廚了。"
"喔。"反正每天都是他下廚,沒必要浪費力氣來表示意外。
什麼叫"喔"?!他不是每天都會哇哇叫地表達不滿嗎?嚷著她這淑女怎麼當的,老逼他這個君子人庖廚,今天居然只是淡淡地喔了一聲?甚至忘了為那句"丁白痴"訴以最嚴正的抗議。
"喂,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移近他身畔問著。
"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婉柔皺了皺鼻,"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惟一一次不用任何計謀、光明正大地贏你。"
"你是要我說什麼?恭喜嗎?"
"才不是,你根本沒有盡全力。我才不想勝之不武。"
問題是,過去的一個星期,她每一次都勝之不武,也沒見她不好意思過。"兵不厭詐,這是你說的,反正重點就是你贏了。"
丁以白居然會為她找藉口,而且還是拿那個他曾經嘔到差點吐血的藉口?!他要是沒問題,她莫婉柔三個字任人倒著念!
"姑娘我不想贏,想嘗嘗輸的滋味行不行?"她橫眉豎眼地說道。
丁叔白疑惑地抬眼看她,"你怎麼了?"
"呵,這句話該是我問你的吧?"她很假地笑了兩聲。
"我?沒怎樣啊!"
"沒怎樣?一整天拿我當怪物瞧叫做沒怎樣?丁以白,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叉著腰訓他,十足三娘教子的姿態。
該乾脆問出他的疑問,求個答案,別困擾得自己心神不寧嗎?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傷人了?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婉柔將會多麼的悲憤而無地自容,反之,若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依婉柔的個性,不一掌劈了他才有鬼!
不,無論真相為何,那都是她的私事,他無權過問。
"真的沒事。"他淡淡地掩飾。
"才怪。丁白痴,你很差勁耶,連個袒裎相對都辦不到,朋友是這樣當的啊?"
"朋友?"他輕輕重復。
"怎麼,不認同啊?"這丁白痴也太不給面子了,她莫婉柔可不是隨便當人家的紅粉知己,他居然潑她冷水?!
"不,不是。"
他的回答讓婉柔滿意地稍緩神色。"這還差不多。"
丁以白深沉地瞅著她,低道︰"既然當我是朋友,那麼婉柔,我希望你記住,如果你有困難,不論什麼事,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都很樂意幫你。"
他說得太認真,以至于婉柔听得更感困惑,反問著︰"我能有什麼困難?"
丁以白一愕,答不上話來。"沒什麼,我只是隨口說說,你記住就是了。"
"喔。"她抿抿唇,淡然置之。
這個丁白痴,愈來愈陰陽怪氣了。
混了這麼多天,玩也玩得夠爽了,享樂之余,也該辦一辦正事了,否則不用多久的將來,她將會明了何謂樂極生悲。
听海柔說,莊姐開始在催稿了,這是婉柔由天堂掉入地獄,開始清醒兼面對現實的主要原因。
而她所謂的辦正事……唔,別吵,她沒空解釋,沒看到她正聚精會神地振筆疾書啊?!
寫稿嗎?噢,不、不,不!雖然她習慣深夜趕稿、更雖然夜闌人靜時最是文思泉涌的時候,可是她這回可不是在寫作,而是為寫作做事前的準備。
什麼?問她做什麼準備啊?
笨!不會自己看嗎?莫大姑娘正萬分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里頭正上演著……哎喲,听听,多放浪的申吟聲,再白痴的人就算只听聲音也了解。
"這樣也行啊?"婉柔不可思議地贊嘆著,"這一卷帶子的租金花得值回票價。"
贊嘆的同時,她仍不忘揮動筆桿努力地做筆記──瞧,她多用心啊!從前讀書時都沒這麼用功,莊姐實在該頒她一塊"敬業樂群"或者"功在文壇"的匾額。
海柔說她的小說沒有刻骨銘心的撼動,以她的完美主義及對小說的熱忱,自然是想盡辦法,盡可能地彌補這項缺憾。但是,她帶子一卷看過一卷,有激情、有火辣、更有各種標新立異的宣泄方式,里頭充斥的,是全然的婬欲及感官享受,卻找不到絲毫海柔說的繞腸繾綣,疑醉的柔情幽幽。
三級片所代表的是什麼她又不是不清楚,那是完全的發泄,怎可能找得到一丁點屬于夢幻的色彩。
但是說歸說,這對她還是有非常大的助益,一個沒任何性經驗的人,要想寫出狂熱激情的內容,不多少搜集一點資料怎麼行。
"哇,這男人未免太粗暴了,還好他的性伴侶不是我。"她不敢恭維地直咋舌。
噢,好……煽情!她愈看興致愈高昂,全神貫注的瞪大了眼,深怕錯過任何一個鏡頭,以至于不曾察覺身後逐漸靠近的身影。
"婉柔,你怎麼看這種片子!"丁以白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見她看得這麼專注,眉頭不禁愈鎖愈緊。
乍然加入的聲音嚇得毫無心理準備的婉柔好大一嚇,她拍著胸脯,回過頭怨怪地嗔了他一眼,"你想嚇死人啊?"
"我才被你嚇死了。"他臉色沉得好難看,"這種影片不是你該看的,你不知道嗎?"
"為什麼?"
"為什麼?!"她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問他為什麼?
"對呀,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我今年足足二十五歲了,為什麼不能看限制級的錄影帶?"婉柔無視他難看的表情,理直氣壯地反駁。
"你……"他費力地命令自己抑下浮躁的情緒,試著和她講理,"因為這種片子很無聊,你看了也沒用處,而且……"他一邊說,一邊注意到她手中正握著筆,于是本能地隨著看向一旁的筆記簿,隨手翻著。
嗯,不錯,她能寫得一手好字,工整又漂亮……等等!他呆了住,仔細地讀其中一段文字。老天,這不是他眼花吧?她看也就算了,居然還兼做筆記?而且還寫得……該死的精彩傳神,生動得有如正在眼前上演。
像是存心要讓他傻得更徹底似的,她說︰"誰說沒用處,這是工作上的需要,不然你以為我愛看啊!"
工作上需要?丁以白不經意捕捉到熟悉的一句話,僵住了所有的動作。是什麼樣的工作,需要看A片?
事情都這麼清楚了,還有可能是誤會嗎?他震驚地刷白了臉色,感到全身的血液也在瞬間凍結成霜。
她真的……
"喂,你干嗎臉色又青又白的?這又沒什麼好丟人的。"人家都敢演了,她沒理由不敢看,是不?
沒什麼好丟人?
丁以白不斷深呼吸,怕自己一個失控,會狂吼出聲。一陣陣放浪的配音自電視中傳來,他的神色
愈來愈難看,沉著一張臉抓過遙控器,像要發泄什麼似的用力按掉開關。
"唉……"婉柔不悅地直叫,就像吃得正甜的棒棒糖突然被惡棍搶走的小孩,而這個惡棍,自然是丁以白啦!
"你討厭啦!別妨礙我的預習工作,都是你害人家沒看到精彩片段,等一下又要倒帶了。"她喃喃地埋怨,"遙控器給我,睡你的覺去,男人看多了會欲火焚身的。"
"不準!"他沒來由地感到氣憤,一把熊熊怒火愈燃愈炙,燒痛了胸口,怎麼也平熄不了。
"你管我這麼多,拿來啦!"她不悅地叫著。
丁以白不予理會,"不許再看這類的東西,听到沒有?!"
"不要!"她氣嘟嘟地回嚷,"憑什麼我要听你的?"從來沒有人敢命令她,連大姐都不曾,這個丁白痴居然敢用一副霸王似的強悍姿態管她?
"我說不許就不許!還有,這本筆記放我這里,以後別再寫這種東西了,听到沒有?"他以不容轉圜的口吻說道。
"丁以白!你是土匪還是強盜啊?"婉柔杏眼圓睜,"筆記還我!"
對于她的嗔怒,他回以簡單的幾個字︰"不還。你給我睡覺去!"
"我、才、不、要!"她一字字用力地說著,"丁白痴!你實在很五劣減三劣耶!"
"什麼?"他一時轉不過來。
"二劣呀!"她咬牙切齒。
"我管你幾劣,去睡覺。"
"筆記先還我。"
"它對你沒有好處,我不還。"右手一晃,他輕易地閃過婉柔伸來的魔掌。
"壞蛋、無賴、痞子!快還我。"寫得那麼辛苦,怎容別人輕易奪去她的心血成果,婉柔當下氣得直跳腳,情急之下,不曾發覺自己已整個人全掛在他身上,只專注努力地伸手搶著他手中東躲西閃的筆記本。
可惡!他沒事長這麼高要死啊!才僵持五分鐘,她已滿頭大汗。
不屈不撓、愈挫愈勇!
她喘了三秒鐘的氣後,再度做第二回合的宣戰。
"你──可、惡!"她不平地進出聲音,踮起了腳尖,一手勾住他的肩膀穩住身軀,另一手盡最大的努力朝對她而言有如天邊的筆記本抓呀抓的,無奈她手中除了空氣還是空氣。
耐性到達頂點,她正欲翻臉破口大罵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此刻親匿貼合的身軀,所有的話全卡在喉間。
偏偏,就有個人比她還反應遲鈍,猶處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一手勾住她的腰制止了她的蠢動,另一手拉下她僵在半空中的手,語調低柔地說︰"听我的話,婉柔,別再看這種對身心都無任何助益的影片,也別想得太多,天大的事,都有我幫你、與你一同度過,好嗎?"
噢,為什麼她從來投發覺丁以白有催眠的本事?望著他溫柔異常的眼眸,她竟感到心神蕩漾,魂飄飄、意朦朦,什麼也無法去想──
她神思恍惚、不由自主地順從著點頭。
丁以白滿意地笑了,"那好,回房睡覺去,明天我們去釣魚。"他拍拍她粉女敕的臉蛋,松開了她。
"噢。"她輕應著,乖乖地往樓上走。
在伸手轉動門把的同時,她才猛然想起,咦,不對呀!她干嗎听他的?
天殺的丁以白,這能不能稱之為美男計?五劣減三劣!
嗚……她……的……筆……記……
如果說,他沒在意到婉柔頻頻投來的控訴目光,那也未免太離譜了,但是要做到視若無睹,對到他而言並不困難。
"婉柔,你已經足足三個小時沒對我說話了,不悶嗎?"他主動移身蹲到婉柔跟前,笑著逗她。
婉柔連哼聲也懶,偏過頭去寧可看天空中的悠悠白雲。
丁以白輕嘆。
他不明白婉柔為什麼執意要過那種生活,她該知道,只要她開口,再困難他都會幫她的,為什麼她卻只會選擇和他嘔氣呢?
依他所認識的婉柔,她該是清純靈慧的,絕不會為了金錢,為了物質享受而作賤自己,那麼,她到底有什麼苦衷呢?是被環境所逼,抑或……
有幾次,他沖動地想將事情的真相問個清楚,然而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婉柔寧可獨自面對也不肯向他求助,可見她的自尊心有多麼的強烈,若他貿然開口,那豈不是會狠狠傷害到她嗎?
不,這樣不但于事無補,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他勸自己稍安勿躁,耐心地等婉柔想通,願意讓他陪她面對。
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關心她的一切,說穿了,這根本不干他的事,可是──這樣的說詞卻無法勸服他瀟灑地漠視一切,對她,他始終有著莫名的重視,他在乎她,她于他的意義是不同的,所以,向來對女人客氣疏離的他,竟也在不知不覺中首度破例,與她談笑風生,相處融洽。
否則,他不會以憐愛的心緒一再包容著她小小的騙蠻,任她耍賴地贏棋、逼他下廚,更不會在見著了她"哀怨"的表情而于心不忍,自願投入她的小陷阱,任她看光自己所有的牌,然後再來苦著臉抱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他以著寵愛的心情笑看她每一舉手投足時的靈動神采,所以她帶點刁蠻的行止反而更令他憐疼,她嬌俏明媚的萬種風情皆牽動著他的心,這點他無法否認。
這種強烈的心魂牽動,究竟代表什麼?對她動了情嗎?
他一震,驚詫地變了臉色。
她……他……生平第一次動心,居然……對象居然……
老天爺,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耍人哪!想整死我也用不著這樣!
望向婉柔嬌美的麗容,他忍不住在心底大嘆三聲無奈。
"真的不想理我嗎?"他再度開口,語氣很悲慘。
誰理他。莫大姑娘仍在不爽當中。
"即使我這般低聲下氣地求你,你也不願意陪我去釣魚?"他又問。
這番話總算引起婉柔的注意,"釣魚?"
"對呀,我昨晚睡覺前跟你說過的,你忘啦?!"
提到昨晚就有一口氣無處發,不過如今那已不是重點。
"這附近哪里有魚可釣?"當時她早就被丁以白電得暈頭轉向心兒怦怦跳,哪曉得他說了些什麼死人骨頭。
"屋子後頭有一片樹林,走出了林子就有條溪,那里釣得到魚,我和以澄,以寧曾試過。"
婉柔驚喜地瞪大眼,"真的假的?"
"人格保證。"
"哇,太棒了!"她忘形地跳起來歡呼,勾住他的脖子又叫又笑,"我沒釣過魚耶,一定很好玩!"
丁以白先是錯愕地一怔,而後不由自主地輕擁住投懷送抱的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