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麼來了?」艾娟拎著餐盒在家門口遇到氣喘吁吁的滕武。
「你都跑了,我能不來嗎?」滕武累壞了,緊張地按住她的肩。
「我哪有跑?」見他滿身大汗,她臉上再無任何逗弄只剩全然的擔心,雖然從剛剛瞧見那小姐後,心中就酸酸的,但此刻卻添了點甜味。
「怎麼沒有?我回武館,他們說你沒回去,我就想你八成生氣跑回家了,結果你真的在這里。」而他拄著拐杖追得好辛苦呀!
「我在路上接到老爸的電話,他要我回來拿餐,我才沒跑。」艾娟把門打開,扶著他進去。
她將餐盒放在玄關,扶著他坐進沙發里休息,又進去拿了條毛巾給他擦汗。
「那也該告訴我一聲。」滕武接了毛巾擦擦汗後,兩手捧著毛巾捂住臉,那種緊張害怕失去的感覺,是那麼地強烈,這種恐怖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了。
他不禁火大地瞪她一眼,他的心意是這麼地明顯,她怎麼會遲鈍到完全看不出來,還老是追著他要答案呢?
「這麼近,我想回來拿了就回去,根本用不了幾分鐘的時間,倒是你……算了,你說的也沒錯,我該問一下的。」艾娟嘆口氣,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什麼意思?」滕武抬頭眯眼瞧著她。
「也許你今晚另有節目不是嗎?」她睨他一眼。
「你真誤會我啊?」
「誰誤會了,男子漢敢做敢當,真約好了,就老實承認,我也不會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去的。」
「艾娟,她是開玩笑故意鬧我們的,你別生氣了。」滕武很認真的解釋。
「我沒生氣呀!」她說完走進廚房。
「真的沒有?也沒誤會?」他訝異地瞪著她的背影。
「看你們說話的樣子,我心想應該是不錯的朋友,只是沒想到是前女友。你的品味不錯,那位小姐是個大美人,沒答應她的邀約不覺得可惜嗎?」她倒了杯開水給他。
滕武咕嚕咕嚕灌完那杯水,有些不悅地拉住她質問︰「你不是喜歡我,為什麼不生氣,居然慫恿我跟她去?」
「你這麼大的人了,真想去我攔得住嗎?」她有些委屈地瞧著他緊捉著她的手。
「至少你該扞衛一下呀!」他將她抱上大腿。
「那要怎麼做?在街上哭哭啼啼求你別去?還是嘶吼開罵說你沒良心?不管哪一種都很難看。」她睨他一眼,就算她喜歡他,也不會做這種事。
「你只要說別去就好了。」他好笑地拍拍她氣鼓鼓的臉蛋。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拒絕?」她沒開口,他就可以去嗎?她心頭除了酸,更多了惱火。
「我當然不會跟她去,我現在是在說你的態度,你喜歡我不是嗎?」
「我也喜歡梁朝偉呀,可是他和劉嘉玲那麼恩愛,我也不會嫉妒,還祝福他們百年好合呢!」
「喂,哪能這樣比?」
「不行嗎?若你想和誰百年好合,說一聲,我也會祝福你們的。」她扳著他的手想起身。
「別想逃,你吃味了對不對?」滕武听了半天,總算嗅出她言語間淡淡的酸味。
「吃味又如何?反正喜歡又不能當飯吃。」她努力喜歡他,若他沒相對投入,再多的喜歡也是枉然。
原來這就是她心情差到不行的原因?
被他拐久了,到底他的真心在哪里?她始終無法掌握,這種不確定,讓她心浮氣躁。
「你放心吧,喜歡絕對可以當飯吃。」听見她再次承認喜歡他,滕武漾開安心又愉快的笑容,他會養她的,而且是一輩子。
「听你在鬼扯。」艾娟睞他一眼,就是拿他沒轍,決定先不想了。
「要回去了嗎?」
「等一下。飯呢?我好餓,我們就在這里吃。對了,伯父和你姐呢?」擔心的事解決後,滕武一臉的放松。
「都不在。」她到玄關把餐盒拿進來,吃就吃吧。
沉浸在喜歡中的喜悅淡去,回到現實面,她突然明白兩人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想百年好合,還早得很。
「艾娟,現在養生概念這麼風行,武老師又懂武又懂醫,他最適合開這方面的課了,請他開幾堂課來上上嘛!」女學員阿香拉著艾娟說。
「養生課呀,他之前都沒開過嗎?」艾娟剛接觸武館的工作還在熟悉中,正翻著之前的資料研究。
「沒有,我們建議好幾次了,武老師應該是太忙了,都沒答應,只叫我們少吃一點多動一點,他說這樣就夠養生了。」
「他說的也沒錯。」
「問題是你想想,夏天這麼熱,當然想吃冰的東西,他說不行;冬天那麼冷,天天都嘛想吃火鍋、炭烤等熱呼呼的好料,他又說要節制。還有啊,夏天熱不想動,冬天冷只想包在棉被里,唉,短短幾個字,你都不知有多難守呀!」
「但即使他肯開課,原則還是跑不掉吧,還是要少吃多運動不是嗎?」
「話是沒錯,可忍不住就是會放縱呀,你都不知道事後有多後悔,但下回還是會再放縱。」阿香模模自己的腰,又是一聲長嘆。
「這倒是真的。」艾娟瞧一眼身上肉肉的阿香,不禁笑出聲,女人果然都很愛美!
「至少武老師可以告訴我們一些方法,如何能比較容易做到這四字箴言呀!」
「嗯,我會把大家的意見告訴他,請他規劃一下。」
「艾娟,倒是你,真是怪了,明明你也沒練功呀,而且我看你吃的也不少,為什麼身材比我好那麼多?」阿香羨慕地掐掐她一點贅肉都沒有的縴腰。
「啊,會癢啦!」艾娟連忙閃開,見阿香真的很羨慕,于是開口安慰她。
「阿香,你身上有肉卻不多,這樣的身材才真的很棒,不然阿海怎麼那麼疼你?」
「少來了,他一點都不疼我,我看他八成在外面有女人。」被贊美阿香很高興,可提到她老公,她的心情又變差了。
「別開玩笑了,他每次來,眼里都只有你,阿香,我覺得你老公很疼你喔!」
「你真這麼覺得?不在是哄我?」阿香湊近些急問。
「沒騙你,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
「那就好。時間很晚了,我得走了,對了,請武老師一定要開課,我們阿海最喜歡大魚大肉又愛喝酒,真怕他還沒老就身上一堆毛病。」
「嗯。」艾娟笑著朝她揮揮手。
「艾娟,我們也听到了,若武老師要開養生課,一定要通知喔,我們一定來上。」幾個要回家的學員也都和她打著招呼。
「了解!」她漾開笑容還比個0K的手勢。
滕武倚在診療室門口瞧著她和學員們的互動。從小她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也難怪她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當然還是要扣除那些別有目的的女人。
「咦,看完了嗎?」艾娟回頭就見他站在門口,她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居然九點了。
「對呀。這里護士們會收,我們先上樓吧。」滕武等她過來。
「時間過得真快。」她過去和王護士打個招呼,就扶著他上樓了。
「是嗎?我卻累得要命。」
「誰教你急著恢復晚上看診,時間那麼長當然累了。」
「有些人白天沒空。」
「真的很累?」她心疼地問。
「嗯,等一下我洗完澡幫我按摩好嗎?」他一臉的期待。
「好。」他們上到二樓,艾娟回頭看了樓梯一眼。「怎麼了?」
「你剛受傷時,這段路簡直是惡夢,可現在居然一下子就上來了。」
「當時除了受傷外,全身因為跌倒的沖擊都在痛,根本無法使力,現在除了左腳還沒好,我全身都能出力了,你扶起來當然輕松多了。」
「真開心你就快好了。」她扶著他走進他的房里。
滕武在床上坐下後,拉住她凝望著。
「怎麼了?」她不解地在他身旁坐下。
滕武卻將她抱到腿上,還是瞅著她不放。等他好了,她該不會就想搬回去吧?真不想讓她走。
「喂!別發呆!」艾娟湊近些研究著他。
滕武卻直接吻上她。
「哎呀!你怎麼偷襲?」她拍了他肩一下,小臉不禁微紅。
「你都自己送到我眼前了,不吻多可惜。」他痞痞地笑著。
她的不確定他不是沒察覺,但真老實承認了,他又覺得不好玩,給她點甜頭好了。
「你喔,要先洗澡嗎?」
「等一下。」他又凝望著她。
「別又來了。」單是被他這樣瞧著,她就全身發熱,似乎要燒起來似的,他現在是在玩哪一招?
「我喜歡你的唇。」
「啊?」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吻起來有觸電的感覺,而且又軟又甜的,比什麼美味料理都好吃。」
「喂?」這什麼解釋啊?
「我還喜歡你這里。」他的大掌直接罩上她的胸。
「啊?」艾娟一僵,連忙按住他的狼爪。
「小巧渾圓居然比c大,真幸運。」
「誰幸運啊?」她努力想把他的手拉離她胸口。
「你說呢?」滕武湊上前,直接吻在她的渾圓上。
「不理你了。」她想逃下他的腿,偏偏他的大掌卻往下移,兩手輕松圈住她的柳腰。
「剛剛阿香居然敢偷襲它,真不可原諒。」他一臉恨恨地說。
「什麼?」
「她剛剛模你這里對不對?」他抱著她側身一躺,兩人一塊滾上他的床,他的大掌依然在她腰上。
「好像有。」
「以後不許再讓人踫,這是我的。」他往下挪,直接在她腰上咬了兩口。
「你土匪呀!」艾娟想推開他,又怕他腳不方便,會害他又受傷,她只能忍著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他卻將她翻個身,拍了她的一下。「我也喜歡這里。」
「你有完沒完?」她身上還有哪里是他不喜歡的?
「渾圓又有彈性,這里也不賴,挺有力的。」他的手下移來到她的大腿。
「所以現在是怎樣?你喜歡又如何?這些都是我的。」被他模到的地方都燙得離譜,偏他卻不肯收手。
「就是你的我才喜歡。娟兒寶貝,等我腳好了,我們就來實現那個第一次吧!」他趴在她背後,在她耳畔輕喃。
「你怎麼老想些有的沒有的?」他的話又讓紅暈布滿她整張小臉。
「那是你欠我的。」將她輕輕翻回來,他的指尖輕輕刮著她火燙的臉蛋。
她杏眼圓瞪。「你少胡說,我什麼時候欠你了?」
「好吧,那算我欠你好了,若你不介意我的斷腿可能壓到你,現在還也可以。」滕武挪子,用鼻尖磨蹭著她的。
「誰理你。」她推著他想起身。
「老實說,我是比較希望現在就解決。」他卻輕松壓著她。
「你這個派的家伙,居然頂著斯文有禮的外貌欺騙世人。」
「你總不會希望我是那種只會吹噓,卻無法身體力行的家伙吧?以後你就會知道派的好處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什麼真面目?我對你有有什麼不對?」
「我……」艾娟漲紅臉,他居然直言不諱?
「而且就如你說的,我喜歡的都長在你身上,所以我是不是派關別人什麼事?哪算欺騙世人?」
「那……」她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啦,你有什麼好惱的?」他伸出舌舌忝上她白皙的美頸。
「會癢啦!」
「那來做?」他興匆匆地問。
「做你個頭啦,去洗澡。」她扮個鬼臉。
「那洗得香噴噴後再做?」滕武本來就是鬧她的,又繼續拐。
「你慢慢等吧!」她嚴詞拒絕,可心頭重重的烏雲卻淡去了。
這就是他不是嗎?
從來不給她明確的答案,什麼都要她猜,但這段派的喜歡宣言,也算是他變相的表白吧?
他真是吃定她了,讓她無法自拔地喜歡著他,怎麼也放不開。
算來是她倒楣吧!艾娟揚起嘴角扶他進浴室,那個第一次,她開始期待了。
「艾娟?」左雙全吃驚地看著她。
「學長!你怎麼在這里?」艾娟拿了餐盒剛要進武館,瞧見熟人也是一臉的驚喜。
「你忘了嗎?我家就在台北,啦,就那邊,過兩條街就是了。」左雙全指著他家的方向。
「我家在這一頭。」她指著相反的方向。「沒想到我們住這麼近,走路不必五分鐘吧?」
「咦?你不是住台中?」左雙全訝異不已,他們是在台中念大學認識的。
「我母親過世後,我爸調回總店,我們就搬回來了。學長,我小時候就住這里,一直住到十五歲。」
「天啦,以前居然都沒踫到?」左雙全一臉的愕然。
「也許有吧,只是不認識而已。」艾娟也是一臉的好笑。
「你來這里練功嗎?」左雙全笑問。
「沒有啦,我現在在這里工作。」
「你一直做進出口貿易,在武館工作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還好啦,我覺得挺有趣的。」
「若你喜歡就好,我還希望你來我公司上班呢!你的法德語沒派上用場太可惜了。」
「呃……學長,你還好吧?」艾娟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我?還好呀。」明白她指什麼,他神情有些黯然。
「真抱歉,小胖妹出事時,我母親病危,真對不起,沒能去幫忙。」
艾娟一臉的淒然。
小胖妹董亞芬是她的大學同學,和左雙全感情特別好,雖不到情人的地步,但她隱約覺得學長有些喜歡亞芬,但幾年下來,學長始終沒表白,這點讓她一直猜不透,如今人都走了,所有可能性都歸零,連她都替他們感到遺憾。
「怎能怪你呢!」左雙全模模她的頭。
「後來的事我是听說的,听說校花徐玉雯也出事了。」艾娟從來就不喜歡徐玉雯,但她出意外,她心里也不好過。
「嗯,徐玉雯一家出游卻出了車禍,她能撿回一條命算不錯了。」
左雙全嘆口氣,這世界真不公平,為什麼亞芬只是跌下樓梯,那麼小的意外卻害她香消玉殯呢?
「怎麼最近大家都出車禍?」她喃喃嘆道。
「你說誰?」
「啊,一個朋友啦。那徐玉雯現在呢?好些了嗎?」
「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因為在台中已經沒有親人了,她外婆把她接來台北,結果現在變成我的鄰居了。」左雙全搖搖頭,真是個大麻煩。
「不會吧,你不是很討厭她?她以前老是欺負小胖妹,有一回還被我罵呢。」艾娟忿忿地道。
徐玉雯暗戀學長的事全校都知道,所以一直把亞芬當成眼中釘,她老是譏笑亞芬因病而發胖的身型,真叫人火大。
「是呀,所以我這陣子心情特別差。」他又嘆口氣。
「你真的沒事嗎?」她關心地握住他的手,不管愛不愛,他和小胖妹感情好是事實,她走了,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
「能遇到你真好,改天我們一塊吃個飯吧,到時再好好聊聊。」左雙全漾開溫和的笑容望著她。
「好,你隨時給我電話。」
左雙全上前給她一個開心的擁抱,而她也用力回抱住他,久久他才揮揮手離開。
艾娟望著他轉過巷子口,才愉悅地走進武館。沒想到能遇到熟人,而且還是很照顧她的學長,她開心地哼著歌。
哪知她一進診療室就對上滕武噴火的眸子。
「怎麼了?」他干嘛一副要做了她的狠樣?
「你居然在我家門口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啊?」他看到了?
「說啊,你是什麼意思?左雙全那混球跟你是什麼關系?」滕武拉住她的手臂,氣急敗壞地吼她。
「你認識他?」
「廢話,快說!」
艾娟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模樣,一臉愕然地看著他,隨即一道金光劈中她。
他在吃醋嗎?
明明快被做掉了,她的嘴角卻揚起可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