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航會想到利用風練霓做餌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雨部會客室內難得坐進四個人——狄、風-、柏仲、索靖,獨獨少了帝昊。「為什麼?」
「因為風練覽會引出風-,而風-會引出帝昊。」索靖說出思考後的答案。
「哦——」狄有所領悟。「食物鏈啊!挺高明的手法。」
「沒想到黑街跟風幫那一場爭斗沒殺他反倒養了一個禍害。」
「他不笨,那一場爭斗恐怕也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
「將風幫勢力移轉到中國發展。」帝昊的聲音突然打進四人之間,爆出不小的震撼。
「帝昊!」除了狄與索靖之外,另兩人不禁低呼,其中以風-的反應最為激烈。
「你能走了?」反倒是索靖,像談天氣如何一樣地風輕雲淡。
「你不是看到了嗎?」
索靖點了頭,目光轉而投注在狄身上。「你並非浪得虛名。」
「承蒙你看得起。」狄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家伙面無表情諷刺人的本事可真高。
「你怎麼……」風-的眼光由帝昊身上移轉到狄。「是你告訴他的?」
「不!」狄晃晃手指頭。「應該說是——他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視線又回到帝昊身上,風-只感到一頭霧水。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柏忡更迷糊了,巽凱明明說這件事不能讓帝昊知道的,可看現在這情況——「索靖,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早猜得到的事。」索靖啜了口咖啡,招了招手。「都坐下,現在不是討論為什麼帝昊知道這件事的時候。」
「放心。」帝昊落座在狄身邊說道︰「風練霓不會有事,至少在我應賀航的約之前她很安全。」他揚起手上的信。
「雨部的守衛有退步的跡象。」這句話是對狄說的。「就連來歷不明的信件都能傳進內部,狄,你該好好檢討。」說完,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狄橫眼瞪他,他笑笑地接收。
索靖抽過帝昊手中的信,打開一看——
風練霓在我手上,找個時間聚聚吧,親愛的弟弟。
賀航
索靖將信交給風-,雙手交叉環胸。
「既然時間從容,帝昊,說明為什麼你知道整件事,包括自己的身世。」
「你再清楚也不過了不是嗎?索靖。」帝昊似笑非笑地揪著他。「我擅長謀略,當初會裝作不知情只是為了——」他的目光轉向風-,放淡了銳利,添上一抹柔光。「你說我卑鄙也好、奸詐也罷,風-,那是為了留住你才不得不說的謊。」
「留住我?」昊除了腿殘這種自虐手法外還隱瞞了事實,只為了——留住他!
「事實上,在相遇的那一天,我的養父母死前吼叫的內容正是我的身世。事過境遷也無所謂提不提,總之,我由他們口中得知身世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沒跟你說,除了是因為那種身世不提也罷之外,就是後來得知你們故意瞞我的原因。」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因為只要你一天裝作不知情,風-就一天會因為擔心消息傳入你耳中而緊跟身側。」
「漂亮的答案,柏仲。」帝昊露出一副「你不笨嘛」的表情。
「商人本奸。」索靖提出心得。
「他奸的不止這一方面。」狄瞥了瞥身邊的人,無可奈何地道︰「你們黑街怎麼盡出這種人?」
「我們自己也很疑惑。」十三人之中除了不列入十三太保行列的聖軒以奸詐著稱外,他們現在才發現原來帝昊的狡詐足以與聖軒媲美。
一個人怎麼能將實力隱藏如此之久?十來年的歲月竟然一絲痕跡也不露!
「你……存心瞞我?」風——出口,語氣是這麼地不敢相信。他一直努力地掩飾有關帝昊的身世,卻怎麼也沒想到帝昊早就知曉一切,只是為了……留住他!「你存心瞞我!」他的語氣逐漸激動起來。「我是這麼的相信你!而你——」
帝昊急忙起身抓住它的手。「為這件事,我向你道歉。」
「道歉!?」風-抽回手。「你瞞我這麼多事,一句道歉就能了事!」怒目對上熟悉的人,此刻他只覺得氣憤難當。
「我不打算彌補,因為事情已成過去。」即便錯的是自己,他仍然自私得令人發指。「同樣的,我也不打算為風練霓被扯進這場混亂而道歉,那是她自找的麻煩。」
「你!」
「不可否認。」帝昊揚起笑,將風-按坐在沙發上。「如果她不是存心躲你,今天她不會被賀航逮到。」
他的意思是……「你不救她?」
「不。」帝昊若有所思的笑輕揚起,大拇指與食指輕撫著下顎,「我會赴約,但起碼也得等風練霓那女人得到教訓,懂得不意氣用事再說。」
長期處在風-的保護下,她恐怕早忘了什麼叫作妥協,什麼叫作危險,既然她敢負氣離家,讓風-飽受煎熬,那他也不會輕易繞過她。沖著他的自私本質,能讓風-這輩子守在她身邊已經是他最大的慷慨;除此之外,沒有道理再要他原諒她惹風-擔心這件事,那女人對他做的壞事遠比風-知道的還要多,他會這麼簡單就原諒她嗎?不,絕不!
「你打算什麼時候赴約?」風-的情緒已經穩定許多,語氣也冷硬起來,看來他的怒氣還未全消。
「看情況,順便藉此得知賀航的耐性底線到何種程度。」
「這麼冷靜。」柏仲不耐地反諷。「如果被捉的是風-,你也能這麼冷靜?」
「不。」飽含笑意的黑瞳掃過風-,得到的反應是他視線的回避,霎時話語頓了下,才接道︰「我會立刻赴約。」
風-無言,乍然起身朝會客室通往川廊的門走去,按了開關徑自離去。索靖和柏仲見狀,起身打算跟上去,走到門前,兩人回過頭,目光同時鎖在帝昊身上。
「你這種個性很容易遭人誤解。」索靖忍不住追出。
柏仲則一手搭上索靖肩頭,附和道︰「氣頭上的風-看不出來,不代表我們不懂。帝昊,賀航不是你一個人蠻干就能解決的角色。」
帝昊舉起捏在手上的咖啡杯朝兩人舉杯示意作為回答。
他們當然了解他的意思,是以索靖警告他︰「固執對你沒有好處。」
柏仲也跟著說︰「就算風-氣你,我們還是會幫你。你終究是同伴不是敵人,他的氣會消的,你不用擔心。」
「依他的個性,氣不久的。」這一點,他極有自信。
「認識你帝昊是全天下最不幸的事。」柏仲說出感想,突然抱住身邊的索靖。「索靖,我突然發現你非常誠實可愛。」
「彼此彼此。」索靖合作地拍拍他的背,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好好栓住這頭狂獅。」柏仲提醒在帝昊身邊的狄。「他一旦動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必要時我可以借你長鞭。」索靖接道。隨後兩人在帝昊的怒視下離開。
門開了又關之後,狄才開口︰「他們當我是馴獸師嗎?」這些人真有意思。
「不必理他們。」嘴上不饒人向來是十三太保相處的模式,他早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但是……」狄捏住帝昊的下顎轉向自己,迎視那張倔強剛直的臉孔。「他們並沒說錯。一個人蠻干解決不了賀航,別忘了他還有風幫的勢力撐腰。」
「那股勢力在中國,不是這里。」帝昊伸舌舌忝過紅艷的唇瓣低語︰「遠水通常救不了近火。」
「那麼赤練堂呢?賀航能偷渡到舊金山全拜里頭某人之賜。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
帝昊詫異地望著他。
「帝昊。」這次換他位居上風,啄吻他的唇輕言︰「你以為會耍謀略的只有你一人嗎?」說完,他朝他頑皮地眨了眨眼。
帝昊愣了愣,而後微笑。
★★★
車窗外的景物像錄像機快速播放似的,一幕幕急速的飛過,帝昊的心情半是愉悅半是山雨欲來的亢奮。
幾乎快三年的時間無法真正自己駕駛一部車奔馳在街道上,本以為無法再度行動的雙腳,如今不單單有了感覺,更可以回復像以往那樣的行動,從無至有,說不興奮是騙人的。
他是興奮,但如果外露就代表他承認當初拒絕接受手術這件事有多愚蠢,是以,他不表現太多情緒,更拒絕來自他人的往事重提。
偏偏就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意找他麻煩惹他不快,而每每總能安然無事。
這個人,除了狄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怎樣?重新站起來走路、開車的感覺如何?」回想起當初到雨部的他,蠻橫不講理,說什麼也不肯就醫的堅持樣,想到就有氣;現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麼,是以他出言訕諷。「別不承認,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慶幸自己動了手術。」
帝昊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視線回到正前方。「你的洞察力向來很好,答案你已經知道,我又何必多說。」
狄橫睨著他,對他說話的迂回除了習以為常外,也不能做多大反應。「如果是雨,你絕對會和她明說的是不?」
「沒錯。」帝昊將方向盤打左,車子向左彎進另一條街道。「因為她的觀察力沒有你好,不明說只會讓她多想。」
「這對我來說是贊賞還是損失,你跟她說的話比跟我還多。」
帝昊空出一手拍上狄的臉。「敢情你在吃醋?」
「我——」車後突如其來的強光藉由後視鏡反射入他倆的眼,截斷狄正要出口的話。「帝昊!」
「我知道。」帝昊-起眼,只手擋住強烈的光線。「後頭的車跟了很久。」剛才的左轉便是測試,果然是在跟蹤他們。
「看來賀航並不打算讓你活著去見他。」
「他根本不希望我活著。」殘酷爬上帝昊的臉,他不介意在外國即興表演一場飛車追逐戰。「怕死嗎?」
「健康檢查說我一切良好。」狄朝他一笑。「我只怕活太久。」
「那麼就玩吧!」帝昊猛力踩下油門,霎時,一輛銀灰色流線型跑車如子彈月兌離槍口的束縛疾射而出,左躲在閃,俐落地穿梭奔馳于這條算不上擁擠的馬路上。
「樂意奉陪。」狄笑著從後視鏡里凝望後面跟蹤已久的車,緊追在後的趨勢告訴他這駕車者的技術亦是不容小覷,他忍不住提醒帝昊︰「小心一點。」
「嗯。」帝昊應了聲。
高速的快感令他渾身亢奮,他向來不熱衷于玩命的游戲,但飛車例外,他相當熱衷于向速度挑戰,迅猛如火是他得到狂獅之名的真正原因。
★★★
嘰的一聲,是高速之下突然猛踩煞車板使然,銀灰色跑車停駐在一間廢棄的倉庫前,等著緊追在後的不名人士到場。
帝昊與狄兩人從容不迫地下車等待,直到寶藍色的迪奧出現在眼前,因為發現追趕的獵物正等著他,車內的人錯愕地停車走出來。
「為什麼?」先開口的人是狄,綠眸充斥著懷疑。「Asa,為什麼是你?」
Asa取下墨鏡,無視于烈日直照,強光下的藍眸添上憎恨,直視站在狄身邊的帝昊。那里原本是他的位置,卻被這個男人……「沒有為什麼。」
「B.S.L.容不下背叛者。」他的叛離對負責訓練保鏢的魑部來說是種恥辱。
「魏魑魁不會放過你。」
半呈瘋狂狀態的Asa苦笑,「我早不做重回組織的打算。」早在嫉妒心洗染一切的時候,他就失了所謂的忠誠;和賀航合作就是他叛離的證明。「只要不讓他得到你,一切代價我都願意付,包括讓雷部通緝——我都心甘情願。」兩潭清池柔柔望向心系的人身上,頓了下,又重拾憎惡目光。
明知他柔情的目光是對誰而起,帝昊偏偏故意在此刻攬住狄的肩膀表現親昵,也莫怪Asa會火紅了眼。
「放開他!」
「接受這個事實。」他愈表現得一往情深,帝昊說的話愈是刺人,是為了御敵還是發泄怒氣,亦或是表達他的介意,恐怕只有他自已知道。「狄是我的,雨也是我的,總而言之,他們屬于我。當然——」他更加刻意想挑起Asa的怒氣,低頭給了狄結結實實的一吻,再抬頭,挑釁地瞥一眼Asa憤怒的神色,他頗為幸災樂禍。「我也屬于他們。」
Asa聞言,氣憤地跨前一步。
「Asa!」狄突然擋在他們之中,頓住兩人間的怒氣奔騰。
「你……」Asa不可置信地將狄的動作看進眼底。「你保護他?」狄竟用他向來視為至寶的生命保護那個男人?
那他以身體為他擋去不少子彈的苦心算什麼!他汲汲于保護他的一切又是為什麼?讓帝昊得到完整的狄嗎?
Damnit!
(冷靜點,Asa。)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兒經過擴音器傳出。(當心中了帝昊的計,讓他有機可乘。)
「賀航!」帝昊大吼道︰「我依約前來,你也該露臉了吧!」
(能躲避追擊前來,還將追趕的人誘回約定地。帝昊,你的駕駛技術還是那麼高竿。)此時此刻變成賀航非常有時間跟他閑話家常。
「小心點。」狄扯了下帝昊的衣袖,眼神掃過四周低聲道︰「他知道外面情況,這表示附近裝有監視器,他人在暗處,要小心應付。」
「他躲不遠。」是可笑的血緣關系使然,他感覺得到這個同父異母的男人就躲藏在不遠處。
(Asa。)擴音器再次響起,發了道命令︰(請客人進來,免得有人說我賀航不懂待客之道。)
Asa點頭,從褲袋中拿出類似控制器的小方盒,按了其中一個鈕,廢棄倉庫的大門緩緩向內開啟。
「進去!」
帝昊與狄兩人互相交換眼色,並肩步入。Asa的眼楮始終只注意著狄,以至于疏忽回顧身後。
在他進入門後,敞開的門重新關上前,縫隙中隱約可見到兩三道人影若有似無地閃動著,隱隱約約添增更多不安的因子。
由戶外進到室內,一時間光線暗了許多,待帝昊與狄適應後才看清楚倉庫內的所有擺設,以及正面對他們優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賀航,沿牆壁一定高度再建出的第二層樓上沒有任何人影。「歡迎到我臨時的會客室。」
「用倉庫做會客室。」帝昊不客氣地回嘴。「哼,看來你也只有這麼點能耐。」
賀航歡迎的笑臉立時凍結,半刻後又勉強堆起另一個笑容敷衍過去。「別忘了風練霓在我手上。」
「她是生是死與我無關。」帝昊說得風輕雲淡。「我來是為了解決你。」
「哦?」攏起彼此略微相似的肩,倘顯然才不相信帝昊的鬼話。「如果真是這樣,不應該是我找你,而是你找我。」
「哼,對我而言你在或不在都無所謂。你出現我可以毀掉你,留在中國做你的土霸主我也不會干涉,只要不犯到我、犯到黑街,你做任何事都與我無關。賀航,你並不值得我付出任何代價去對付。」
「你能逞口舌之快也只有現在。」說完,他雙手拍了聲,立時,兩名手下從左右後方走上前,兩人手里各拿一枝槍,分別抵在帝昊和狄的太陽穴上。
帝昊不為所動,繼續他的嘲弄︰「你打算用這麼蹩腳的手法除掉我?」那麼處心積慮的謀畫,只為了要兩個手下用兩發子彈解決他嗎?「如果是,很遺憾,賀正淳的聰明機變並沒有遺傳到你身上。」說話的同時,眼神示意狄自己小心。
狄點了頭表示明白,現場除了Asa注意到這個眉目傳情外,其它人根本不在意,而這只是徒增Asa的怒氣罷了。
「我說過,你能逞口舌之快也只有現在。」賀航不動聲色地托起裝盛黃澄酒液的高腳杯享受地啜了口,走近兩人。「有人說,人一旦擁有唯一的東西會變得更加堅強;但相對的,無形中也會變得更加脆弱。帝昊,這些話你听過沒有?」
「人會為了想保護唯一而變堅強,會因為恐懼失去唯一而變脆弱,你要說的是這些?」
「你很聰明,像父親。」賀航狀似贊賞模樣,緩緩踱步于兩人之間。「可惜,你礙到我的路。」
「我離開黑道不再涉及。」帝昊的黑瞳無懼地迎視他。「一手建立帝氏財團留在與你無關的白道生存,又礙到你哪條路了?」
「父親很聰明,他生前一心想壯大風幫,你的白手起家該死地證明你的能力。」鏗的一聲,酒杯在帝昊腳邊摔成碎片,酒液濕了他的褲管。「你不該建立帝氏財團,不該讓他興起由你接手,利用帝氏擴大風幫勢力的念頭!」
「所以你殺了他。」帝昊出言,讓賀航愣了好一會兒。
「沒錯,是我殺了他。誰教他看不清事實,你視黑道如糞土,對黑街也鮮少注意——這樣的你如何接手風幫。只有我!」他指著自己。「只有我才有本事接管!」
「說穿了,你是嫉妒他。」狄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不怕死地月兌口而出︰「你嫉妒他不曾為風幫做任何事卻可以成為風幫的接班人。」
「嫉妒?」賀航頓了頓,突然發出大笑。「哈哈哈……嫉妒?說得好!狄,你說得真好!」嘶一聲,狄身上的深黑色唐裝由中間往兩旁讓刀割裂而開,直到腰際,出一大片白皙。
「賀航!」帝昊動彈不得,只能喝道,同一時間,Asa沖上前擋在賀航和狄中間。
「你說過把他交給我。」
賀航把玩著右手的蝴蝶刀,現在他的心情特好,黑眼睨向Asa。「黑道有所謂的信用嗎?」說著,手上的刀不知何時已沒入Asa月復部。「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何苦留著。」眼睜睜看著Asa身子慢慢往下滑,最後砰的一聲倒地不起,一雙藍眸睜大不甘心地直瞪著他,他只覺得再愉快也不過。
「Asa!」喊出口的是狄,即便Asa背叛組織、背叛他,但仍舊是陪了他十六年的保鏢,身手不凡的他竟然死在賀航這種小人的偷襲下,他為他感到不值。
賀航冷聲道︰「帝昊,還記得剛才說過的話吧,嗯?」
「你想怎麼樣。」
彎身抽出刀刃,血染紅賀航的手更令他亢奮,與帝昊相似的黑眸閃動瘋狂的光芒,似笑非笑地凝視著狄。
「一槍殺了你是可以一了百了,但那太便宜你。」說話時,刀面滑過狄的臉頰,將Asa的血染上他的臉。「你不適合死亡,但是你適合受折磨。」
「你想說什麼?」
「你會不明白嗎?」賀航不答反問。「我們可是兄弟啊!哈哈哈……」
「我不準!」該死!原來他要狄跟隨前來的用意在此。他怎麼會沒想到!帝昊氣惱地自責在心底。
賀航停住笑聲,一巴掌轟上帝昊的臉頰。「你以為一句你不準我就不敢動了嗎?」
「賀航!」該死的混帳!帝昊已然亂了方寸,可見賀航的威脅收到效果。「你敢!」
賀航眸光陰冷地掃過帝昊後轉而盯住狄果裎的肌膚,狀似欣賞。「Asa說你是女人,原來他說的是真的,你的確擁有一副好身材。」
「被你這種人稱贊是我一輩子的恥辱。」狄不屑的輕哼。
「你知道為什麼要你跟著來嗎?」
「在帝昊面前強暴我。」狄無懼地直述。「這就是你的目的——徹底羞辱帝昊,你知道這比要他死還令他難受。過去因為帝昊在意的人是風-,而他是個男人,你說什麼也不會對一個男人有反應,再者,強暴一個男人說什麼都有辱你的名號。」
「你很聰明。」
「用不著你來贊美。」綠眸柔和地與帝昊對視一會兒,交流著若有似無的訊息,再回頭又是堅定剛強的眼神。「你錯了,我並不算是女人。」
賀航愣了下。「難道你是變性人?」
狄聞言,大笑他的愚蠢。「看來Asa並沒有把事實告訴你。」
「什麼意思?」他問,視線微微下垂望向Asa。
就是現在!「帝昊!」狄突然大喝一聲,同時間,兩名持槍的手下被踢飛至一旁,直到身體硬生生撞上擺設物品才停下,同樣都昏厥倒地不起。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賀航眼睜睜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凌厲動作,只覺自己只呆了下,一切已經結束。
「只剩你了。」狄向賀航走近,無視于自身的。
「慢著。」帝昊拉住他,月兌下自己的薄夾克套在他身上。「別忘了這是你和雨共有的身體。」
狄笑了笑,乖乖穿上衣服擋住外泄的春光。
收起慌張的情緒,賀航反倒開始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就只帶兩只小貓來會你嗎?」他會有這麼蠢,低估帝昊的實力嗎?
哈哈哈……「不要小看我,帝昊。」
「嗯,說得好!賀航。」不屬于他們三人的聲音突然傳進現場,讓在場三個人驚愕不已。
這是否意謂著情況不一變?誰也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