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好。」開朗的問候聲和落在自己肩上的一拍,讓剛進公司就開始忙著匯整資料的沉風羽回頭。
「還記得我嗎?昨天晚上我們見過面。」
疑惑他出現在公司的同時,他也點頭回以一笑。「你好。」
「我叫黎陽,你呢?」
俊秀明朗如驕陽般的笑容…他幾平睜不開眼,自慚形穢得無以復加,可又忍不住響應。
因為即便是影子,也難免會渴望陽光。
「沉風羽。」
「那我就叫你風羽哥-!」
「隨你。」沉風羽又低頭整理手邊的資料,準備送進葉子豪辦公室;轉身瞥見黎陽還站在原地,想了想,將資料交給他。「麻煩你送進去。」
黎陽抱住一大迭資料,側首好奇地問︰「你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問都不問就要他把資料送進去,這會不會太扯了點?他根本不認識他啊!
「總經理帶你進來的,不是嗎?」他反問,移身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邊說︰「沒有總經理的命令,誰也到不了這個樓層,你會在這里只有可能是他帶你上來的。」
「你好象很了解子豪哥哩。」
了解?沉風羽澀澀一笑,他根本不了解他。「秘書做久了,多多少少能知道上司是什麼性子,你以後也會知道的。」
以後?黎陽皺眉,神情更似不笑的葉未央,讓看進這表情的沉風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別開眼。
「我又不是來搶你工作的。」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為什——」
沉風羽起身,拿了本公文夾就要往外走,邊說︰「麻煩你送進去,我還有其它事,就算幫我個忙好嗎?」
黎陽抱緊資料,點頭笑應︰「好吧,我就幫你送進去。」語畢,便以輕快的步伐走向葉子豪的辦公室。
听見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的聲音,沉風羽才停下作勢要離去的腳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剛才推說有事也不過是要黎陽離開自己的辦公室而已。
管不住自己的心啊!那份嫉妒、那種憤怒還是會冒出頭作祟。
不管是男人愛女人、女人愛男人,甚至是男人愛男人、女人愛女人,到這局面,嫉妒與憤怒還是最誠實的反應。
可是……「你沒有資格嫉妒,沒有資格憤怒啊!沉風羽……」低喃出對自己的警告,希望能減去乍見黎陽出現在公司時的震撼。
他會出現在這里隱含的訊息再明顯也不過,他該交棒了不是嗎?不論是在他身邊的位置還是這間辦公室,都該交出去。
年輕的黎陽或許做不來秘書的工作,也許他是打算雇用毫無關系的新秘書,讓公私徹底分明。
上回那個女職員是個不錯的人選。
抬手爬梳滑下前額的發,單手打開計算器開始埋首安排葉子豪今天一整天的行程。
畢竟,在退職的命令沒下來之前,他還是總經理秘書,該做的還是要做。
就在這時,電話內線的燈亮起,立刻傳來葉子豪低沉的命令。
沉風雨嘆氣的站起身。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輕叩兩下門板,沉風羽轉動把手,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才踏進一步,眼前的景象就讓他心痛。
「好嘛,就這麼說定了,子豪哥。」黎陽雙手纏在辦公桌後的葉子豪的頸項上,撒嬌道︰「答應我的事別忘記喔!」
「那麼你答應我的呢?」葉子豪難得輕松的調侃語氣,陌生得讓人乍听之下會以為講這話的人不叫葉子豪。
只見黎陽年輕的俊秀臉龐一紅,迅速在葉子豪唇上輕啄一下,立刻拔腳往門口沖去。
「我在家等你。」
關上門前撂下的話,如刀般再一次狠狠地劃上瞧見這一幕的沉風羽的心口。
可是他只能微笑,裝作不在意。「找我有事?」
目送黎陽離去的柔和眼神及難得可見的笑容在沉風羽有禮的詢問下隱去,化成平日公事公辦的冷漠。如此,如第三道刀劃上沉風羽早已傷痕累累的心。
很難想象,一個人怎麼能在十分鐘之內領受三次心傷還不會崩潰?是麻木了,還是傷口早超過痛覺限度,痛過頭反而更能平靜無波?
而且……家?那里已經是他的家?
真快……沉風羽想著想著,不自覺臉上的笑意更深,苦澀而不自知。
「托你的福。」
葉子豪開口的第一句話讓他抬起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昨天如果不是你讓我獨處,我也不會遇見黎陽。」簡直是一模一樣,除了那愛笑的明亮之外,其余的幾乎都該死的跟他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你拒絕陪我,我絕對不曾遇見他!」
冷靜的語氣忽而轉成憤怒,反而讓沉風羽迷惑。
他在氣什麼?遇見一個更像葉未央,又能對他笑、逗他開心的黎陽有什麼不好?
才恍個神,葉子豪頎長的身軀不知何時已從辦公桌後頭移到自己面前。倏地看進一副氣勢迫人的強大壓力,讓沉風羽不自覺地退了幾步,卻立刻被扣住雙臂,固定在原地。
「該死的你竟然讓我遇見他!」
「遇見他有什麼不好?」好奇讓他在盛怒的火焰下開口問︰「你一直在找尋和葉未央相似的替身,現在黎陽就是最完美的替身——不,他不會只是替身,他一定可以取代葉未央在你心里的地位,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要逼自己說出這些話需要多少力氣和斷腕的決心?雖然說得出口,卻不能不承認說這話的自己,唇舌間也夾槍帶棍。
葉子豪含怒的黑眸-起隙縫,壓低頭逼近他。「你一直企圖把我推給別人。從過去到現在,始終在心里盤算著要怎麼離開我。」不住進他買下的房子、天亮前消失在他懷里、該死的還住在別的男人送他的那棟公寓里,他就這麼急著想離開他、想逃出他伸手可及的範圍。
他到底在氣什麼?仍然不明白他盛怒原因的沉風羽只能莫名其妙地承受他的怒吼,根本不知道他的怒氣所為何來。
「我沒想過。」沉風羽掙開箝制住自己的雙臂,反抱住眼前氣得雙眼布滿血絲的男人。才剛得到快樂而已,怎麼能因為他而毀了這一切?「有權決定我走或留的人是你,不管我有什麼企圖、有什麼盤算,都不會違背這一點,當初的約定我不會忘的。」當初為了換得讓自己好奇的答案,他答應的是「待在他身邊,直到他要他離開為止。」
只要他還沒開口說出「我要你離開」這五個字,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留在這里,哪怕自己得一直看著他和黎陽相處融洽的樣子,都不會離開。
他不是任那個女人萬般懇求也堅持背信離去的男人,他重信諾,絕對不會離開。
約定、約定、約定!「你該死的滿腦子里只有約定!」「約定」這個字眼如同引信,引爆更深一層的怒氣。「難道你留在我身邊只是為了該死的約定?」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為什麼決定斬斷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愛戀,為什麼將葉未央推到他伸手不可及的天邊。
莫名其妙的暴吼就像胡亂耍脾氣的小孩子,沈風羽咬牙忍住腰間因緊錮而頻傳的疼痛,安撫的手拍著他的後背。
「如果我讓你不高興,那就讓我先——」
憤怒的火焰烙印上沉風羽未說完話的肩,狠狠地灼燒兩片冰涼的唇瓣。
「我不會讓-離開,絕對不!」該死的!明明這唇吻起來是這麼冰涼,不像黎陽的溫熱柔軟,偏偏只有在嘗到這冰涼的時候,自己的才能燎燒復蘇、性致勃勃。
「我沒有要離開唔……只是……葉子豪!」
啪的一陣聲響,葉子豪單子掃落原本擺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紙筆,將沉風羽壓制在桌上。
「這里是辦公——啊……」因下顎被抬高而拉直頸子的沉風羽艱困地吐不出一字半句,連吞咽口水都難,氣息因為難以順暢的呼吸而逐漸紊亂失序。
葉子豪俯身扯開他礙眼的領帶,低頭以唇齒交互啃吮的咽喉,像獵豹啃咬獵物般,只有力道孰輕孰重,後果是生是死之別。
「為什麼要——嗯……啊……」
「說你要我。」葉子豪的一只大手解開他褲頭滑進敏感處挑逗,听見一聲驚喘,抬頭看進逐漸泛起紅潮的秀麗臉孔,潔白的齒正緊咬住下唇,以忍住他帶給他的戰栗。
只有在這時候才能看見他真實性情里的倔強。葉子豪盈滿的眸光里閃過激賞與專注。他永遠不會明白自己作假的面具只有在這一刻才會破碎成千萬片,還原成最真實的沉風羽。
這樣的臉、這樣的表情,只有他能看,只屬于他!
「說,說你要我。」執著于他的臣服,葉子豪壓下強烈想在他體內律動的,緩緩地利用唇齒俯身解開他襯衫的鈕鈕,濕潤的舌尖挑逗地在每一顆鈕扣下的肌膚舌忝舐,留下一道濕痕。
「我、我……」咬牙忍住在他手掌下漸興的自己,沉風羽搖頭。「這里是辦公室,你、你還有……黎、黎陽——唔……」
敞開的襯衫下一片白皙精瘦逐漸泛紅的上身吸引住他全副的注意力,抬頭迎上沉風羽望向自己的視線,葉子豪伸舌緩緩滑過自己的唇線,刻意放慢所有動作。純粹的只想挑逗他,讓他瘋狂。
「呃……」困難地吞口唾液,沉風羽忽然覺得更加口干舌燥。用兩只手肘撐起上半身,敏感的正好迎向葉子豪毫無預警壓低的唇。「啊……不……」
為什麼不去找黎陽?昨天他不是和他在屋里共度一夜嗎?為什麼抱過黎陽之後還要他?
不管抱男人還是女人,不都該是年輕的比較好嗎?
逐漸昏亂的思緒自此之後只想著一件事——在自己身上肆虐的這雙手,抱過除了他以外的人,抱過和葉未央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黎陽。
這個胸膛今天早晨也曾讓黎陽這麼親近過,這處肩窩一定也枕過他年輕的臉;而這個人,這個此刻在自己身上點燃的男人,不久前還抱著別人共睡在一張床上。
「說!」葉子豪用自己健壯的上半身壓制住處于不利位置的沉風羽,不時抽動控制他的手掌,平靜的語調讓人听得幾乎想抓狂。「說你要我,會讓你輕松許多。」
「啊……我不要……嗯……」伸手胡亂往下探,企圖制止他再動手撩撥自己的雙手反而被扣進開啟的虎口中,一把拉過頭頂。
「這條礙眼的領帶現在倒有點作用。」哼笑出聲,葉子豪以同樣緩慢的動作將虎口里妄動又礙事的雙手纏緊,一端反綁在抽屜拉環。「還是不說,嗯?」
「你已經有黎陽了,何必再——啊……」
「你介意?」難道他在嫉妒黎陽?陰沉含怒的臉上閃過莫名得意的淺笑,逼問︰「你介意黎陽的存在?」
「你的事我無權過問。」沉風羽別開臉閃過葉子豪壓下的吻,卻露出潔淨的頸側,反而送給他免費品嘗的機會。
輕嚙自己送上門來的誘人頸側,一陣陣戰栗混同血脈急速的奔流在雙唇間頻頻躍動,受挑動的不單只有被挑逗的人,主動挑逗的也早已欲火焚身。
「如果我說你有權呢?」
暗啞低沉的喃問,令沉風羽心頭一陣驚慌。「什、什麼意思?」
輕咬他頸側引出一聲嚶嚀,葉子豪滿意地退離些許。「如果我給你介意的權利,你會介意嗎?關于黎陽。」
「我……我沒資格。」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種話?沉風羽不但震驚,而且錯愕。他的話給了他——該死,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希望。
懲罰意味濃厚的吻落在感覺敏銳的下月復部,令沉風羽嚇得渾身一震。「子豪!」
「你嫉妒他?嫉妒一個小鬼竟然搶了你的位置?」葉子豪的雙眼映上因漸生而濕潤的黑眸,犀利得幾乎將他層層剝開探看。「說實話。」逼問的同時,他的吻也紛落在沉風羽敏感的大腿內側。
沉風羽吃力地搖頭扯謊︰「沒資格,我——唔……嗯……」
「你有。」只要說出他想要的那句話,他會給;不管他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他都會毫不保留地給他。
為什麼能狠下心將葉未央推離他身邊?如果沒有動機、沒有目的,他不可能做這種自虐自殘的事。
聰明如他,難道腦子會突然退化到想不透他這麼做的另一個用意?「仔細想想,我設計那場政策婚姻的真正目的。」
目的……望向他似欲噬人的目光,沉風羽不願回想起昨夜自己胡思亂想時下的結論,那個一樣會給他帶來「希望」兩字的結論。「你……嗯……你說過是……」
「那只是目的之一,真正的目的是——」
嘟——嘟——總機傳達訊息的提示聲打斷葉子豪的話。
葉子豪騰出手按下接收鍵。
「總經理,大廳有位雷廷文先生說有事找您——啊!你怎麼可以……」總機小姐的話未完,立刻變成平朗的男中音。「我不是來找你的,不過听這位小姐說想見風羽得先問你這個頂頭上司同不同意,所以……」
雷廷文!「你跟他有約?」
被逼問的人急忙搖頭。「我沒有。」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昨天才算認識的雷廷文為什麼會來公司找他。「我不知——啊!」敏感的突然被狠狠地一咬,沉風羽痛得叫出聲。
電話似乎被總機小姐搶了回來,她慌慌張張地直道歉︰「對不起!總經理,這個人剛……」
再度按下接收鍵切斷內線,葉子豪犀利的目光交雜著無法掩飾的妒意與憤怒,像枝利箭般狠狠地瞪視同樣听見這番話的沉風羽。
「他叫你風羽?」他竟然讓那個男人叫他的名字!「你讓他叫你的名字?」
清楚他不管對人對物都擁有的強烈獨佔欲,沉風羽趕緊澄清︰「他只是朋友。」
朋友?黯沉的眼危險地-起,強烈的憤怒幾乎要將沉風羽一刀刀切割分解。「天使酒吧的老板也是你的朋友,嗯?」繼那個他不該愛卻愛上的男人之後,又一個朋友?
在他鐵下心割舍一直無法釋懷的感情時,他和另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在那之後又讓他一個人獨處,讓他該死的遇上一個擁有一張提醒自己感情放得有多痛苦的臉孔的黎陽,這些他都可以原諒,但是他竟然讓那個男人找上門。
「我還沒有說要放開你,你就已經找到下一個對像了嘛。」
葉子豪殘酷的哼笑輕喃,駭白了沈風羽原本泛紅的臉,體內氤氳奔流的熱血被一襲強烈的冰冷凍結。
「你找黎陽難道就——」
「你在報復我?」被憤怒蒙住了心智,讓葉子豪看不清說這話的沉風和表情有多在乎、有多痛苦,雷廷文該死的出現,那一聲該死的「風羽」徹底的盲目了他的眼。
想起昨晚兩人的有說有笑更讓他妒恨,幾年來,他從不曾看過沉風羽用那種表情對他,從來沒有!
他的笑容從約定的那一天起就不再自然,溫和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彷佛就是「他」的翻版,完全符合他對替身的要求。
唯一不同的只有順從,一個會應和他感情的替身。
但,曾幾何時,面對神情習慣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替身開始讓他不滿足;漸漸的,「他」的臉、沉風羽的臉,析離出兩種不同的面貌,曾經會錯認的,不知何時起開始迥然相異,開始無法再將他當替身看待。
早不知從何時起,他逐漸戀上這個當初他強留在身邊當代替品看待的沉風羽。
「你有什麼資格報復我?」扣住他下顎重重壓下一吻,葉子豪殘酷地哼笑道︰可是,他竟然一點都不明白,甚至在他面前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想想在遇到我之前你是怎麼過的,你,沉風和,有什麼資格報復我?」
一個人能殘酷到什麼地步?沉風羽駭然瞪著月兌口說出具有槍決他生命般威力的話語的葉子豪,發現他的目光正緊盯著自己的表情;所剩無幾的自尊心讓他撐起一片空洞的神情,藏住滿心酸楚和被羞辱的痛苦。
從面無表情的臉上讀不出他的任何反應,但看見一雙脆弱受傷的眸子,心如刀割的痛讓葉子豪冷靜下來,後悔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
但,話既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可能;而他,從小英才教育出來的菁英份子怎可能容許自己說出道歉的字眼。
「該死!」雙手握拳忽然-在沉風羽耳畔兩側的桌面上,咒罵的對象是自己,但听的人不知道,只當他嫌他,嫌他髒……「放開我……」突然,眼逐漸泛起熱辣濕潤的感覺,沉風羽趕緊用力閉上眼,強迫自己一定要忍住。
他不哭,絕對不哭。這世上沒有什麼能讓他流淚,那個男人的走、那個女人的死,只剩下一個十歲不到的他,那個時候他都沒有哭、沒有流淚,現在也只不過是小小的言語刺傷,有什麼好落淚的。
因為肚子餓所以走進那個世界,也才能養活自己,這又有什麼錯!
可是……「風羽?」
葉子豪試探性的呼喚粉碎了他不斷反復告訴自己的一切。
沉風羽先是一愣,而後淒慘一笑。
這是他第一次在彼此幾乎袒裎相見的時候叫他的名字,而不是「未央」兩個字;可是這時機,卻可笑至極。
熱辣的感覺更甚,倔強忍住的淚還是可惡透頂地背叛他滑出眼眶。
順勢沒入沉風羽發鬢的淚硬生生駭住了葉子豪。
「放開我……」難堪的處境讓他有股大笑的沖動,可現實是他以最脆弱的姿勢在一個用言語羞辱他的男人面前,虛弱得毫無反抗能力。
唯一能做的只有懇求︰「求你,放開我……」
被想都沒想過的淚震懾,葉子豪難得依言松開綁住他雙手的領帶,也沒有立即阻止他從桌子另一邊退離他箝制的一連串動作。
用顫抖的雙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著,緩緩深吸口氣再慢慢吐出,確認自己已經恢復冷靜的沉風羽才敢回頭動手幫葉子豪整理凌亂的襯衫領口,幫他打好領帶。
「快十點了,別忘記和藍氏企業代表的會議。」以平板生澀的語調道出公事,不知情的人都听得出說話的人有多努力要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沒兩樣。
他應該听見了吧!沉風羽心想,轉身使朝門的方向走去。
走沒三步,就被葉子豪從後頭一把拉回,背貼上溫熱渾厚的胸膛。
只是他覺得寒風陣陣,打自心底涌起的冷早凍凝了全身上下的血,這股熱,只會讓他全身劇痛。
頸側時有時無的熱氣透露出身後之人的懊惱,是因為他難堪的表情嗎?
「我沒事。」不顧說謊時自己心頭的酸溜,沉風羽回頭送上一記笑容和在他唇畔輕啄,同時不留痕跡地掙月兌環住自己的手臂。「至于雷廷文,我會跟他保持距離的。」
朋友本來就不在他可以擁有的範圍,P.K.是意外,至于雷廷文他只能說抱歉。
「風——」
「我去會議室看還缺什麼。」找了個正當的借口阻斷葉子豪的話,在他有所反應前離開。
關上門,他走的方向卻不是通往十八摟會議室的電梯,而是鮮少人至的逃生用的樓梯間。
他需要一個人獨處,才方便舌忝舐自己已千瘡百孔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