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我做什麼?」巽凱不悅地斜睨著前方的一票人。
「帶這麼多人是想和我們黑街對決嗎?」
「你說呢?」楊金成首先開口。「把帝昊交出來,我楊金成立刻走人。」
「作夢!」真夠膽子,竟敢上門挑他。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楊金成氣得老臉漲紅。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是你,死老頭。」巽凱背後冒出一個人——沙穆,不!在黑街他的名字是——千眼。「你沒事不在家里看你的報、喝你的老人茶,跑到年輕人里面做什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變年輕了嗎?」真是沒常識。
「千眼……」楊金成一方面氣惱,一方面吃驚。傳說千眼不是不管事了嗎?難道消息有錯?
「巽凱!」趁楊金成不吭氣,賀航出口喊戰。「當年的刀疤,今天我一定要還你!」
巽凱挑了挑眉毛。「你哪來的本事?」
賀航氣得想沖上前,卻被楊金成給攔住。
「巽凱,看一看我身後有多少人,你又有多少勝算,識相的話還不趕緊跪地求饒!」
「是嗎?」跪地求饒?哼!「我不想在這里惹事,楊金成。」
他答應過司徒鷹不在公開場合惹事情。「你另外找個地點再說。」
「你怕了?」那老好巨猾的嘴臉讓巽凱看了就倒胃。「沒用的男人!」
這聲冷嘲讓巽凱咬緊了牙。「有種再說一次!」
「巽凱!」千眼在後頭拉住他即將揮出的鐵拳。「冷靜一點,不要輕舉妄動。」他就是知道會這樣才決定關起酒吧的門當他的跟班。
他們身後的手下也因不滿對方侮辱自己的老大而全體傾身向前走了一步。
「不準!」千眼喝止身後那群手下的動作。
「千眼!」巽凱動了動身子。「放開我!」
「除非你答應我冷靜下來。」
掙扎的身子停止扭動,暴躁的聲音也倏地冷靜下來。「放開我,千眼。」
這時千眼才放開他。
閃電般的速度一拳揮上楊金成,又在對手來不及反應的情形下揍上賀航的臉,在對方尚未回過神的時候,巽凱的身影又回到千眼的面前。
「我冷靜下來了,完全冷靜。」傳達的目光告訴他,他的確冷靜下來了。
千眼只能大嘆無余,其實心里樂得很。他早看不慣那兩只狐狸了。
「巽凱!」賀航一個箭步沖向巽凱。
「其他人不準動手!」交代完,巽凱也沖了上去。
兩方人馬就這麼看他們主子打起架來了,看來這一場架是免不了了。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拳拳打得讓人心驚,看來力道都不小。
「都給我住手!」楊金成的老臉險些掛不住,這一群年輕小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巽凱!你難道要你的女人死?」
「什麼!」一拳將賀航打退好幾步,巽凱閃身奔至楊金成面前,拎起他領子。「你再說一遍?」
「你的女人,管家羚是吧?哼,現在只怕不在黑街了吧!」
話尾加了幾聲的冷笑。「恐怕我的手下已請她到我那里去喝茶了。」
「你什麼意思?」家羚——難道真會在他手上?不可能,他出門前才交代她不可以亂跑。
「巽凱,小心!」千眼沖上前擋住賀航對巽凱的偷襲,順道一拳解決他。
此刻的巽凱無心管其他事,滿腦子只有楊金成的話。「你敢動她我就要你好看?」
「你說呢?只要你乖乖交出帝昊,我就把她還給你,現在——」他指著他的手。「放開我!要不然我少了一根寒毛,你的女人就回不來了。」
「你!」想一拳打死他的念頭讓他的威脅給硬生生擋了下來。該死的!「把她帶出來!」
黑街里除了黑街的人以外沒有一個人能進入他的房子,能將家羚帶走就表示黑街有叛徒。該死!到底是哪個叛徒?
「呵呵呵……怎麼樣,巽凱,你的決定呢?勸你乖乖交出帝昊,只要你把他交給我,我馬上把你的女人還你。」
「我要先看她。」
楊金成頓了一下,瞥了眼左前方,「行!小高!」他朝左方高聲叫著︰「我的寶貝兒子!把那女人帶過來給我!」
小高!?巽凱不敢置信地回頭望向漸漸清晰的人影。
「你!是你?」
「想不到吧,巽凱?你想不到小高是我的兒子吧?」他這棋子還真是下對了。
管他這家伙是不是他親生兒子,利用完以後就丟,他楊金成才不覺得可惜。
小高挾持著管家羚走到兩方人馬中央。「對不起,老大。」
管家羚看著一切,所有的事根本讓她無法理解。其中,最無法理解的是小高為什麼突然用繩子綁住她,拿東西塞住她的嘴。
「家羚!」該死的,小高竟然是叛徒!「我是這麼相信你,而你竟然這樣對我!」
「他是我爸,老大。」他不能失去他,他歉然地看了黑街的朋友們一眼,視線膠著在巽凱身上好一會兒。
但是……他側過頭看著那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人,他真的是他的父親嗎?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感覺,沒有那種像大嫂牽住他手時的感覺?
他真的是嗎?「你真的是我爸嗎?」小高問了。
「當然是啊,我的寶貝兒子,我找了你好幾年了,你總算回到我身邊,真是太讓我高興了。」可惡的小鬼,還不把那女人交給我!
「小高!家羚對你那麼好,你——」巽凱氣得說不出話,映入眼簾的家羚,眼里明顯地寫著恐懼。該死!他竟敢將她扯進這渾水中!
不實在的感覺!小高今天總算感覺到了。
如果會叫我去做壞事的人自稱是我爸爸,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因為沒有父母會叫自己的孩子去做壞事。這是剛才在精品店大嫂跟他說的話。
「兒子啊,快听爸爸的話話,她交給我。」
楊金成的聲音如今離他好遠好遠,遠得好陌生……
不管有沒有父母,你還是你。你有巽凱、有黑街的朋友。
還有我,我們都喜歡你……大嫂是這麼跟他說的。
如果你能辦好這件事,我就會相信你真的孝順我……當初楊金成是這麼交代他的。
這衣服你穿起來很帥哦!就當我送給你的好了,走!我們去挑選送你女朋友的禮物。
「小高!還不快把她交給我!」笨蛋!還呆在那里做什麼?
「把她交給我!」楊金成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大吼。
而此刻管家羚的笑臉、巽凱的臉,還有楊金成的臉,一個個在小高的腦海中快速閃過。
「你不是我爸!」該死的自己,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老大!」他叫了一聲,便帶著管家羚朝巽凱走去,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堅毅而明亮。
「小高?」巽凱被他的改變弄傻了。
被帶著走的管家羚卻是了然地一笑,只是嘴塞了東西,笑得不怎麼好看。
‘你這個該死的雜種!」最後一步棋,他最有信心的一步棋——全教那雜種給毀了?
計劃毀于一旦,楊金成抄起離他最近的手下的槍,瞄準對他已經沒利用價值的小高。
「小心!」眼尖的千眼大聲喝道。
砰的一聲槍響劃破天際,在場的人均睜大了雙眼。
背部劇烈的疼痛傳來,小高整個人軟了下來,連帶讓管家羚也跟著跌倒。
「該死!」巽凱狂吼,飛身沖向楊金成。他竟敢拿槍射小高!
「小高!」此起彼落的呼喚來自黑街的其他人,雜踏的跑步聲隨即蜂擁而至。
是了。這就是他忘了的最重要的事——黑街是他的家。
黑街的人,就是他的親人,老大就是他的哥哥兼爸爸,他一直忘了以前他生病時輪流照顧他的朋友,一直、一直陪在他身邊很多的……很多的……朋友……
這些……比一個突然出現的爸爸要……好太……多……了——
「小高!」
☆☆☆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司徒鷹。」站在手術室外,千眼瞪著剛剛才到的男人。
「我有打什麼主意嗎?」司徒鷹揚起唇角。「說來听听。」
「如果沒有,你又怎麼這麼‘恰巧’帶著手下到那里去?刑事組組長的工作里沒有帶手下逛街這一項吧?」混戰到一半,司徒鷹的人馬突然出現,更奇怪的是這一票警察只抓賀航和楊金成的手下、只打他們的人。至于黑街的人,全都當作沒看見。這就奇了,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刑事組組長司徒鷹耶,雖然說是千樺的老公,可是也不至于偏私到這種地步才對。
「我幫了你們不是嗎?」這個人——大概是黑街十三太保里的千眼吧,千樺說過,千眼有一頭比女人還漂亮的長發。
「需要計較這麼多嗎?」
「我怕你是別有企圖。」
「的確是。」他倒也坦白。「巽凱呢?」
「帶家羚先回去了。」他竟然承認了!「你有什麼目的,給我說清楚!」
「我要找巽凱,他才是黑街的管理人吧?」言下之意是他沒有過問的資格。
「你——」這會兒他也問不得了,他不是管理人所以無權過問。
「里面手術進行得怎麼樣了?」司徒鷹問。
「不知道,進去兩個多小時了。」拜托千萬要平安無事啊.要不然巽凱會拆了這里。如果他拆了這兒——滕青雲會氣死的。
「司徒鷹。」千眼叫著手術室外唯一的另外一人。「你打算將賀航那一伙人怎麼處理?」
「他們都是黑名單上的人,再加上私藏槍械,還有聚眾鬧事,以及之前的幾宗販毒走私——死刑是跑不了了。」聳聳肩,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你是故意的吧?讓黑街的人安然無事。」
「你們在黑道里算得上是一股清流,把你們抓了只會制造更多的混亂而已。」
千眼幾乎要對他另眼相看了,「有空到我的酒吧坐坐。」
「我不會客氣的,千眼。」
「你知道我的名字?」
「十三太保的名號在刑事組里響得很。」
千眼伸出手。「請叫我沙穆。」
司徒鷹笑著也伸出了手。
☆☆☆
站在門外、一直注意听著里頭動靜的管家羚擔心地在外頭來回走著,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才教人擔心,要是平常,巽凱早就氣沖沖地吼來吼去,這次卻不一樣。
他安靜得有點奇怪。
深呼吸一口氣,她悄悄扭開把手,迎面而來的是一片黑暗。
「不要開燈。」巽凱總算是出聲了。
「你還好嗎?」他的聲音怪怪的。
「我沒事,你先出去。」
「不行。」她關上門,模索地前進。他這樣她實在好擔心。
「我陪你。」
「哎喲!」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絆到,管家羚整個人往前倒去。
糟了——她索性閉上眼,等著疼痛降臨。誰知,意料中的痛卻意外的沒來到,她張開眼,原來是巽凱及時扶住她。
「好厲害!」她伸出手,欲攬上他頸項。「這麼暗你也看得……咦?你哭了?」濕濕的,她確定自己踫到的是他的臉頰。
「我沒有哭。」黑暗中,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且時有中斷。
「你哭了。」她十分確定。
巽凱將她輕放在床上,自己則退回窗前的躺椅。「我沒有。」
「你有。」借著窗口微弱的光線,她看見他的方位,沿著床邊模索走了過去,探了探椅子,她觸及他的手。
「你有哭對不對?」她將他的手貼在她臉頰上,安慰道︰「小高不會有事,他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他一直知道的。
「那為什麼還哭?」
「我說我沒有哭!」巽凱忍不住咆哮。「我說我沒有哭,該死的你听懂了沒!」明知道會嚇到心愛的人,但他無法不吼出內心所有的憤怒和無力感,還有更多的彷徨,壓力像山洪爆發一樣。殘忍地向他一個勁涌來,他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排開。
家羚應該嚇到的、但是她沒有。因為她好感動,他的至情至性讓她好感動。
她心愛的男人不是個只在乎自己的人,他是個能為別人著想、時時保護別人的人。
「我應該多注意他的,這幾天他的心情特別糟,舉動也很奇怪,我應該注意到的。要是我早點知道,他就不會抓你,不會白白挨那一槍,也不會變成這樣,我早該——」下面的話被堵在家羚的頸肩處。
「不是你的錯,絕對不是!」她得抱住他,他不能這樣自責。
「這一點也不像巽凱,這不是你的錯!」
巽凱緊緊的回抱她,像在汪洋中緊抓著一根浮木一樣,鼻間唯一能呼吸到的是她的氣息,心的一角慢慢地安穩了下來。
「幸好你沒事,幸好。」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此刻卻忘情地吐露出來,「我受不了再一次有人受傷。」
「是的,我很安全,我沒有受傷。」她輕拍他的背安撫著,唇沿著他臉的輪廓輕吻。「我很好,一點事也沒有。」
是黑暗的緣故,還是感情的驅使,讓她變得大膽了起來。
淺淺的輕吻瞬間爆發出火光,濃烈燃燒著彼此,淺吻轉而深、主動變為被動,原本要安慰人的她此刻已是一片混沌,在巽凱的狂吻中迷失了自己。
男女的事她只知道些許的皮毛,但如果這樣能轉移他的自責,那麼她願意。
雙手更緊緊地攀住他頸項,她努力找出空隙好回吻他,但是巽凱就是這麼霸道阿!讓她只能完完全全地領受著他的熱力,讓她來不及釋放出自己便讓他全數掩蓋。
巽凱的手像燒紅的鐵,隔著衣物所到之處都留下了熱度,幾乎讓她為之沸騰。
「羚……」深情如一波波熱潮,如今他只想留在她的世界,沉迷在她的情感當中,沒有黑街、沒有風幫、沒有任何人事物,只有他和她。
抬起充滿的眼,一手探進她衣內,沿著柔滑的肌膚往上探索……
空虛已久的兩顆心就此倘佯在激情中,什麼是悲、什麼是喜,什麼是怒、什麼是氣,一切已經不是這麼重要了。
此時此刻,他們有的只是彼此。
☆☆☆
他看起來睡得好甜。
管家羚側過臉看著巽凱熟睡的臉,他的一只手枕著她的頭、另一只手環在她的腰上,兩手都同樣緊緊抱著她。
他一定是太累了。輕撫過他的臉,她為他得背負的責任感到心疼。
他的成熟一直讓她忘記他的實際年紀,這一點,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然而不管他有多成熟,畢竟他才二十歲出頭,還是個年輕人,背負著一整條黑街人的生命安危,他的肩膀肯定是沉重得很。
「如果我能幫你分擔一些就好了。」她喃喃自語著。
她真的很沒用,還讓人拿她來威脅他,幸好小高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可是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的沒用,老是需要他保護。小高更為了她受傷,如果沒有她,小高就不會落個背叛的罪名,而他也不會因此而受制于人。
該自責的人不是巽凱而是她,她才是那個最該自責的人。
她擁有愛她的家人,她卻一下高興就選擇離開,而不願試著跟父母溝通。實在太差勁了!
也許……她該試著回家一趟去溝通、去改變父母親的想法。她愛他,也只願意當他的新娘,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就這麼決定吧!
鈴——鈴——
「電話?」也許是沙大哥打來的,他說會打電話來報告消息。
「巽凱!巽凱!」她試著搖醒他,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搖醒了,一掙開他的手,她慌張地披了件衣服就跑出去接電話。
「喂!」
(家羚?我是沙大哥。)
「小高他怎麼樣了?」管家羚急忙問道,听沙大哥的聲音好像不是很難過的樣子。
(那小子命大,正好踫上青雲回來。)
「你是說……」
(他撿回一條命了!)電話那頭傳來好消息。
「太好了!」
(叫巽凱不要再躲在棉被里哭,可以開始笑了。)
「他才沒有躲在棉被里面哭呢!」管家羚直覺地為巽凱辯白。「他現在正在睡覺。」
(睡覺?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剛才一直在他邊。」啊!糟糕!
(你說你剛才一直怎麼樣啊?)曖昧的笑聲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黑街的喜事是不是近了?
「沙大哥!」她怎麼這麼粗心大意。管家羚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怎麼會亂說話!
羞怯的臉色只能慶幸電話那頭的沙穆看不見。
(你被巽凱給‘吃’了是不?)百分之一百正確無誤的推論,沙穆大笑的聲音可能在那頭已經傳遍了醫院。
(這是醫院,你給我安靜一點。)電話的另一頭響起除了沙穆以外的聲音。
(知道了知道了,青雲。)
青雲?「沙大哥,你在和誰說話?」
(哦,是救了小高的醫生,改天再介紹給你認識,不過……)
「不過什麼?」
(回去休息吧,我敢打賭巽凱一點也不溫柔!)揶揄的笑聲又傳了過來。
「沙——」管家羚看著搶走電話的人。
「千眼,閉上你的嘴!」巽凱的聲音透過電話還是這麼有力。
(嘻嘻,你醒了啊?艷福不淺啊,臭小子。)
不耐的神情舒緩了下來。「不干你的事。」
(小高沒事,你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
(不過你還得擔心另一件事。)
「什麼?」
(司徒鷹抓走賀航和楊金成的人,卻不抓黑街的任何人,小心他的企圖。)
「他還會有什麼企圖。」除了那件事以外他那家伙還會想什麼。
(听你的口氣好像知道。)
「沒什麼。」到時再說也不遲。「是誰把小高的命救回來的?」他得好好謝謝他。
(青雲。)
「他回來了?」
(嗯,剛剛好趕上救命,手術非常成功。)
「他在旁邊嗎?我要和他說話。」
(OK!青雲,巽凱找你。)
(喂。)不出三秒,電話傳來許久不曾听見的聲音。
「青雲,謝謝你。」
(真讓人驚訝。)他指的是他的道謝。
「結果如何?」巽凱問起另一件事。
滕青雲當然知道。(就等帝昊點頭。﹞
「我會讓他同意的。」
(很難。)顯然滕青雲抱持的想法滿灰色的。
「這事風龔會做到的。」
(再說。)
還是懶得說話,糞凱懷念他的個性,他為了帝昊跑到美國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總算回來了。
滕青雲打斷他的思緒。(我還有事,再見!)
卡!電話掛斷。
巽凱放下電話,放心地笑了。沒事就好!
然後,他看見管有羚穿著他的襯衫不安地站在沙發前面。
「怎麼了?」將她由頭打量到腳,他眯起眼眯欣賞她襯衫下兩條白皙的腿。
「呃——」管家羚紅了臉,他的眼楮擺明了盯著她的腿著。
「你不要一直啦!」
「那我要看誰才好呢?」他沒看過像她這麼容易臉紅的女人。「過來。」
管家羚乖乖地走了過去,
「說。」巽凱抱住她,讓她的背緊緊貼著他的胸。「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起床?」
「我……」管家羚不自在閃躲著頸背溫熱的舌頭。「我接、接電話……」
「你可以叫我接。」嗯……她身上有他的味道,巽凱得意地勾起唇角。
「你……叫不醒……」
「我這不是醒了嗎?」當他一睜開眼楮看不見她的人時,讓他心漏跳了好幾拍。「不準你沒有先告訴我就離開我。」事實上,她根本不會允許她離開他。
「我不會離開的——啊!」
「你是我的。」他宣告自己的甩有權。「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
「我……我知道……」不行了,理智又開始渙散。「巽凱!」
她轉過身,推離開她一些距離。「我有事要告訴你!」
巽凱皺了眉,還有什麼事比他接下來要做的事重要?
即使如此,他還是問︰「說吧!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可不可以負責照顧小高?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
「他會受傷是意外,誰也想不到楊金成會這麼做,所以不能怪任何人。況且小莉會去照頂他,她是他的女朋友,你要剝奪他們約會的時間嗎?」
「可是,是我……」
「家羚!」糞凱點住她的嘴。「听我說,剛才你要我不要責怪自己。現在我也要求你不要自責,這件事誰都沒錯,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小高。」
「他一定是很希望有個爸爸。」管家羚月兌口而出。「我陪他去精品店的時候他一直在問我有父親的感覺是怎麼樣。」
「你陪他去逛什麼鬼精品店?」巽凱的口氣中帶著濃濃的酸味。
只是呆呆如管家羚,還是不知道。
「他說他女朋友,就是你剛才說的小莉,生日要到了,他又不知道該送些什麼給她才好,所以請我陪他去,幫他選個禮物。
你知道嗎?我來這里兩個多月了都還沒有好好逛過街,想不到外面這麼多家漂亮的精品店,我看見很多很多適合你的東西,所以。呵!你等一下。」說著,她跑回自己的房間,一會兒又跑出來,獻寶似的亮出一條白金的男性手鏈。「很漂亮吧?這是我買來送你的。」
「送我?」巽凱不忘將她拉回他懷里,他的佔有欲容不得她離開他一秒鐘。
「嗯,送你的。」管家羚用力點了點頭。「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工作得來的薪水買禮物送人,因為小高在旁邊,所以我也送了件襯衫給他,可是這條手鏈是我第一個買的東西,我一開始就想買來送你的。」說完,她親自將它戴在他左手腕上,銀白色的光閃入眼底。「這鏈子上面有刻我的名字,這就表示是我送的,嘻,這下你想賴也賴不掉了。」她笑得像個小女孩,誰會想得到她已經快二十五歲了。
「賴?我會賴什麼?」
「你有沒有看過狗狗脖子上的鏈子?」她看他點頭後繼續說︰「那種狗鏈子上面不都有主人的名字還有地址嗎?我因為不知道這里的地址所以沒有叫刻字的師父刻上去,但是這上面有我的名字,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她知道用狗來比喻不太好,但是好像只有這樣比較貼切。
巽凱看著手上的鏈子,狗啊!
「你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一點表情都沒有實在是令人擔憂。
「哈哈哈——」
「巽凱?」
「你很聰明啊,家羚?」
「啊?」她傻了。
「行!就照你的話;我巽凱是你的了。」
「咦?」
下一刻,她已被巽凱一把抱起,走向他房間。「巽凱?」
巽凱將頭埋進她胸口磨蹭,張口輕咬襯衫下若隱若現的粉紅色。
管家羚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輕呼出聲。
「我可以向主人索取關心吧,嗯?」
「太陽……啊!太陽快出……來了……」
「快出來不代表已經出來。」這表示他們還有時間。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模透哪里是讓她神智渙散的部位了。
「我……要去……看小高……」
「不是你,是我們。」他月兌下方才套上的長褲。「而且那是天亮以後的事。」
接著,是全然的安靜,還有些微的喘息聲。
春色蕩漾在這房間的小小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