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禮物為你準備好久了,潼恩。」突然登門拜訪的陰奪今出現便這麼說,身後還跟著冷眼無視潼恩存在的南宮適。
「禮物?」潼恩接過她遞過來的木盒,「這是我送你的盒子。」
「嗯,是我們初見面時你送我的禮物。」陰奪魂從皮包里拿出一張塔羅牌LaMort,死神。「還有這個。」
潼恩見狀,淡淡一笑。「你還留著?」
「你給的禮物怎能不留著。」她依然帶著天人般的悠然笑容。
而這份禮物也是構成南宮適更加無視于潼恩存在的另一原因,惹得理所當然站在潼恩這邊的柏仲與他開始玩起瞪眼游戲,兩個大男人完全沒有身邊兩個女人和睦相處的氣氛,沒拿刀互砍已屬萬幸。
「既然如此,為什麼把盒子退還給我?你說過想要這盒子的。」
「是啊,我說過想要用你刻的木盒裝香水。」
難道……她訝異地看著好友。
「打開看看。」
潼思依她所言照做,打開盒子只見紅巾為襯墊的內部擺放著兩只透明的水晶瓶,其下壓著一張她遺失已久的塔羅牌——
lamoureux——戀人。
「這是……」
「女人的直覺,從你第一次告訴我有關相件的事之後,我就有預感自己該準備這份禮物,這組男女香水的名字就叫戀人,是我特別為你和柏件調的。」
「你不愧是潼恩唯一的好友。」柏仲衷心道。「雖然我始終介意你是她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但是你真的值得。」他不釋懷也不行了。
「東西送到,我們也該走了。」南宮適環摟她的肩,迅速轉身。
「適!」柏仲握住他肩膀阻止他離去。「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分。」
「過分的是你,雷拳。」南宮適眯起眼,眼中危險意味濃厚。「一年多來受折磨的不只你一個,你的改變連帶影響多少人你心里有數。」
「我只能說抱歉。」
「南宮先生。」脾氣奇好的陰奪魂也因為他的態度斂了眉。「你答應我會收斂的。」
「你投諸別人身上的心思永遠多過對我。」沒了平日悠閑淡然的笑容,南宮適只是一個冷著臉、面無表情的人,他冷淡地吐露心中不滿,轉頭便走。
「南宮先生!」陰奪魂出聲喚他,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末了她產得朝兩人歉然一笑,「別怪他,他只是擔心相仲一年多,現在還無法釋懷罷了。」這些話她是對潼思說的
「我能了解適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柏仲諒解道︰「了解你們是件不容易的事。」首先要做的是克服自己並非你們最信任的人這一點。他在心中暗自嘆氣。「去追他吧,現在只有你能安撫他。」
「那麼,再見了。」陰在魂笑著說,心頭卻突然揪了下,痛得凝眉。
「怎麼了?」最先察覺異樣的握思開口問道。
「沒什麼,再見。」陰奪魂轉頭,決定忽略這奇怪的感覺,急迫氣沉著臉的南宮適。
柏仲和潼恩目送她縴縴合度的身影漸去漸遠,兩人的視線忍不住同時落在渲思手上的木盒,有心人的祝福很難不令人高興。
鈴——電話鈴聲突兀地響遍客廳。
「喂?」柏仲接起電話,不到三秒鐘,他的臉色立刻大變。
依言來到指定的地點——一處靠海的斷崖邊——柏仲與潼恩面色同樣凝重。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席拉的存在會被發現,而且這個發現者還有本事將她從B.S.L.偷出來!
一下車,兩人便暴露在阿道夫菲佛手上瞄準他們的兩把愴下,按捺住救人的急切心意。
「潘朵拉,好久不見了。」阿道夫首先向曾合作過的潼恩打招呼。
「我當初具該殺了你。」她後悔當年沒有繼續她的惡魔游戲,才會在今日留下這麼個禍害!
「現在你沒辦法了。」阿道夫晃了晃兩手持握的槍枝,極度虛偽地為她感到可惜,「把槍丟到地上。」
潼思一咬唇,只得照做,將撥用的槍放在地上。
阿道夫招招手,「把槍踢過來!」
她只能配合著做,內心已按捺不住殺人的沖動。
她想動手,動手除去任何一個有可能威脅到她所在乎的人事物的毒瘤——好比眼前的阿道夫-菲佛!
「嬰兒呢?」不發一言的柏仲終于開口,「我要見
「帶上來!」他喝道,兩名手下立刻將拘禁車內的少年與嬰孩帶出車外。「呵呵呵……真想不到,昔日四十二街的雷拳柏件和大名鼎鼎的潘朵拉竟然會有個女兒,呵…——項且她還有雙特殊的眼楮。」
「我以為下一次見面是在八年後。」柏件開口,談話的對象是抱著席拉愁眉深鎖的斐爾,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責怪意味。「我說過這八年內你不能見她。」
「我卻道,但是我放心不下。」
「你的放心不下仍然造成今天這局面。」
「他們趁魏先生外出執行任務、館部警備松懈的時候闖入,我打不過,只能被一同抓來。」斐爾說得有些愧疚,如果他更有力量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局面了,可惡!
「但願八年後的你有辦法對付這場面。」
「我會的。」斐爾點頭承諾,始終相信他們一定能安全活著,毫擊無傷。
「該死!」阿道夫吼斷他們的閑話家常。「通通給我閉嘴!柏仲、潘朵拉!你們欠我的就讓我們今天好好算個夠!」
听聞此言,兩人才移開視線看向他。
「阿道夫菲佛,你總算露出老鼠尾巴現身了。」相件藉著緊握潼恩的手,分散心急的情緒。「怎麼?熬不住當縮頭烏龜了嗎。」
「閉嘴!」阿道夫狠聲道︰「想要你女兒活命就給我閉嘴!」
「我們已經依約前來,你就該放了他們。」握思冷著聲音,雙眸蕩漾冰冷的燦光,瞪得阿道夫只差沒打一記冷顫。
「放走他們好讓你們無後顧之憂?」哈,當他是白痴嗎?「不,我要這兩個孩子做見證人——證明你們兩個的確是死在我的手上!」
「以他們為要挾,我們就一定會如你所願死在你上嗎?」潼恩用著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說道。
「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把她送走?」相仲接著開口。「若不是怕麻煩我們何必送走她。」
「你們……」「你算錯這步棋了,阿道夫。」
「潼恩說的沒錯真可惜,你抓錯人了。」他配合著她,目的是為了讓阿道夫將注意力由孩子轉移至他們身上。「如果你抓的是演恩,我絕對會束手就擒;或者你抓我,讓控恩束手就擒。但是你沒有,你誰不去抓,偏偏抓了個麻煩」
「我不信!」阿道夫急吼,瞠大眼來回瞪著兩方,一會兒後他眯起狡猾的眼眸。「你說謊,相件。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這兩個小鬼嗎?」
「放不放與我們無關。」柏仲強迫自己一定要硬著口氣說話,絕不能露出半點慌張心亂的神情。
「是嗎?」阿道夫聳動肩膀。「既然如此,這兩個小鬼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他勾勾手指喚來屬下。「殺了這兩個沒價值的東西。」
「不準踫她!」先柏仲和潼恩兩人喊出口的是抱著席拉的斐爾,一雙綠瞳閃動怒焰,直直狠瞪著塔制他和席拉的噗羅
他該怎麼做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這個疑問在斐爾腦中浮現,然而現在的他只能緊緊抱住席拉,拿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一切可能發生的傷害。
無能!他在心里咒罵自己,偏偏在這種時刻自己卻束手無策。
阿道夫仔細觀察兩人的反應,畢竟還是有野心想並吞美東市場的人,如果連這一點詭計都看不出來,那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怎麼樣?該束手就擒了吧?」
「休想!」在舍與得之間作抉擇,撞恩這兩個字說得好痛苦。
是不是每個母親在這種時候都會心痛如刀割?都會有股沖動想答應以孩子為要挾的人所說的一切?
可是……擺在感情前頭的理智告訴她若是點頭,死的將會是四個人;如果舍去,有兩人必能存活……她該如何取舍?
這樣的掙扎也在柏件的腦子里打轉,他該選擇明知會全盤皆輸、但不會背叛情感的答案?還是選擇能讓兩人繼續活下去的方法。
該死!B.S.L.到底在做什麼?他懊惱地怪起他人。
躺在斐爾懷里的席拉終于睜開眼從夢中醒來,不知人事的她只是一個勁兒對抱著自己的斐爾漾起笑容,對自己身處的危險一點感覺也沒有,還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小手伸在半空中拼命想踫到斐爾緊繃的下巴。
挾持兩個孩子的噗羅被這一幕給誘去心神,而身為領導人的阿道夫又正因為自己的優勢地位而頻頻咒罵伯仲對他計劃的破壞,與漁恩對他所造成的一切損毀,沒注意到分心的手下。
就在這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瞬間,相仲與控思交換了眼色,立刻采取反擊攻勢。
潼思迅速將右手伸向腰後取出藏在腰背的備用手槍,在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先開槍解決挾持孩子的噗羅,柏件也開始動作,火速沖向阿道夫,一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二來是控制不了想狠狠打死他的沖動。
立志保護席拉的斐爾也沒閑著,在第一聲槍響引起抓住自己雙臂的兩名唆羅的注意時,他用力掙動甩開箱制,沖向與他在同一方向的握思身邊,逃到她後頭,帶著席拉就近隱身在大石塊後頭。
就在這一瞬間,優勝劣敗立刻分明。
被制住的阿道夫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只能用「猙獰」兩字形容,他惡狠狠地瞪著由劣勢漸轉為優勢的柏仲與潼恩。
「你們……」
一拳將阿道夫擊得差點反胃、當場嘔吐的柏仲掀起他的領口,怒聲道︰「你怎麼潛進B.S.L.帶走他們的?說!」他要知道為什麼戒備森嚴的B.S.L.會讓這種人有機會潛進內部抓人,要是連那里都不安全,他真不知道該將他們安置在何處。「是不是有人在內部接應?」
「嘿嘿……是又怎麼樣。」阿道夫不怕死地說道︰「既然栽在你們手上,我也無話可說。」他的態度擺明不肯合作。
「你該死。」控恩的槍強硬抵在他腦門。「讓我一槍殺了他。」
「也罷!」相仲非常迅速的決定放棄浪費逼問的時間,有沒有內賊這問題他決定交給B.S.L.的人自行負責。「他的死活就交給你了。」他轉身朝躲藏在石塊後頭的斐爾走去。
「嘿嘿嘿……呵呵呵……」是死前的恐懼使然,或是極度有把握的自信催促,撫著肚子半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不曾拍起的阿道夫竟詭異地悶笑、嗤笑,進而狂笑。「哈哈哈……」
「你笑什麼?」
「哼!誰該死——」他抬頭,眼底盡是瘋狂。「還沒有個定數!」他狂吼,將早準備以便不時之需的手榴彈從衣服暗袋取出。
「你敢!」柏仲立刻折回到潼恩身邊,充斥暴怒火焰的綠眸著實駭人。
阿道夫拉開保險檢,發瘋似的揮舞著雙手。「我有什麼不敢的?!我什麼都沒有了!因為你們我什麼都沒有了。名利、財富、家人——你們毀了我的一切!毀了我的一切!」他邊吼邊逼近他們兩人。
兩人被地逼得沒法子,只能轉個方向,背對斷崖隨著他的逼近步步後退。
「如果不是你,柏仲,我今天早就是美東軍火中樞負責人;如果不是你,死神潘朵拉,我的老婆兒子不會死!你們……你們兩個瘟神,你們是奪走我一切的瘟神!」
「那是你罪有應得。」面對如此緊張的情勢,柏仲仍不肯妥協。
在他身邊的潼恩亦然。「是你先惹上我,違反交易的人是你,阿道夫。自己惹的禍就該由自己付出代價,」你的妻兒只是你的替死鬼。」
阿道夫被激怒得連逼近數步,柏仲、潼恩兩人也被退後退了幾步,當他們察覺到危險時,兩人的後腳跟已經踩上斷崖的邊緣,退無可退,三人膠著于十公尺左右的距離。
「沒有退路了是不是?」阿道天詢問的聲音輕柔得讓人以為他是在關心,隨之而起的狂笑又將他拉回瘋狂的臨界點,「你們嘗到退無可退的滋味了是吧!哈哈哈……
你們也有退無可退的一天。哈哈哈……」
柏仲側過臉垂下視線,潼恩仿佛知道他的決定似的抬頭回應他的凝視。
「我們似乎走到盡頭了。」柏仲如是說道,語氣平靜得不像是面臨生死開頭的人。
「想不到他會隨身攜帶手溜彈。」潼恩微微嘆息。
「殺人者,人恆殺之;只可惜你並非殺人者,卻得被殺。」
「誰說我不是。」兩人突然像沒事人似的交談著,無視于發狂的阿道夫手上那顆足以致命的手榴彈。「你是什麼我就是什麼,我們是一體的不是嗎?」
「是啊!」她漾起笑容,真心且誠摯地道︰「我有沒有說過被你愛上是件幸福的事?」
「現在說也不遲。」他抱緊她,交纏許久的視線雙雙落在關鍵人物身上。
「你們說夠了沒!」被冷落在一旁卻掌控生死大權的阿道夫吼道,手上的手榴彈揮舞得更是厲害。「你們兩個準備做對同命鴛鴦去死吧!」語畢,他揮舞的動作轉變成投擲的姿勢。
柏仲抱著潼恩背對阿道夫將她護在懷里,即使很清楚這一次會是同死的結局,他仍執意保護她。
但預料中的爆炸聲與身體被撕裂的劇痛並沒有發生,一聲槍響取代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阿道夫用盡力氣緩慢地轉過身,一絲氣息猶存的他還有機會看見自己是敗在何人手上。
裊裊的淡煙自槍口緩緩直上,握槍的是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綠眸少年。
誰想得到這一槍——竟準確地貫穿他的左胸!
筆直站在大石塊後頭面無表情的少年一手扣動扳機,一手托住槍托,完美的握槍姿勢是他正中目標的原因之一,在取人命這一點上——他似乎有某種程度上的
他什麼時候……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就算要死,他也要拖他們一起陪葬!
這個念頭給了阿道夫執著的力氣,硬咬著牙轉身再度撲向害他落得如此下場的兩人,他企圖用盡力氣丟出手上致命的武器。
但槍聲再響起,同樣出自少年的手,將他的企圖粉碎個徹底︰子彈從後腦貫穿而出,他再也沒有力氣……再…他沒有……跟著他身體落地的手榴彈受到撞擊而爆炸,柏仲護住潼恩的姿勢不變,斐爾也迅速壓子覆在席拉身上。
炸開的尸塊混著岩石、灰塵,夾帶一股因爆炸而起的強勁氣流,瘋狂地在四周旋卷,猛驚的攻勢同樣沒放過退無可退的兩人,四處飛散的石塊毫不留情地擊傷兩人。
接踵而來的風勢,使得潼恩只覺得右腳一空,整個人忽然往後傾倒。
「柏仲!」她急忙出手將穩穩站在地面上的柏仲推離自已,不想在最後這一刻再拖累他。
正當她以為自己將以這種方式結束殺戮的一生時,一股猛烈的拉力使勁將她拉回,就在她身體回到斷崖的位置立穩時,另一道高出自己許多的身影卻交錯好她立穩的方向,倒向懸空臨海的界面,取代她的宿命。
「不要——」潼恩失控尖叫,伸出手只來得及拉住代替她墜落的相仲的手。
當爆炸的煙塵隨風消散到只剩零星的火花時,斐爾看見的便是這一幕——潼恩趴在斷崖邊線一手掐入泥地,一手緊抓著懸空的柏仲不放
「放開我,潼恩!」因為保護她而背部受重擊的本鐘已經無法使用自己的雙臂爬上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斐不拖她下水。「放開我!」
「不!不要!我不放!」是她該死的,為什麼他要為她受過?
「你沒有辦法拉起我,放開我,否則你也會跟著掉下來。」他擔心的急吼,要死,他一個人就夠了。「潼恩,听話!放開我!」
「我不要!」她搖頭,任憑手腕上的手筋不時傳來被硬生生扯斷的劇痛,她仍是咬牙不肯放。
「我來幫忙!」安頓好席拉的斐爾立刻沖上前來伸出手。「另一只手給我!」
相仲輕輕搖搖頭,怕稍一用力就會將潼恩給扯下來,「我的手臂動不了,而且你也拉不起我的。」
「不會的!」’身為小孩的無能為力他再一次嘗到了。該死!「我拉得起來!我絕對可以!」
「你還小。」眨了眨被血滴染的眼,他注意到控恩臉上痛苦的表情。「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他急問,以為他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事貫上他的確有辦法,只是這辦法出乎斐爾的意料之外。
「幫我扳開她的手,別讓她也掉下來了。」
「我不要!」潼恩瞪向斐爾,額間的血混著淚,她狠狠地瞪著他。「你敢我就殺了你!」
「潼恩,听話,」柏仲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柔軟,無力擦拭被血染紅的眼,只能以狼狽的模樣看她。「你不希望看到我們女兒長大後的模樣嗎?放手,別讓我們都沒機會看見。」
「不要!沒有你我活不下去!不要!」
「可以的。」有這句話他就心滿意足了。「斐爾,扳開她的手,她快支持不住了。」漸漸下降的身子告知他潼思的力氣已幾乎用盡的訊息。
「潼恩……」斐爾要出聲的喉嚨突然被硬住說不出話來,當他意識到時,甚少流淚的眼早泛起水光染上一片濕意,咳了咳才能順利說話。「听他的話放手。」
「不放!」她像個孩子似的執拗,沾染泥土與血淚的臉上的那雙摧操金眸堅定地看著一生唯一在乎的人。
「我愛你!我再也不要離開你!柏仲.我不要只有我一個人的日子。」
「潼恩……」
「我該早一點告訴你的,但是我沒有!」她該早點說的,為什麼不早點讓他知道這件事,讓他覺得開心。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等你來救我!不要再離開我了。我不要沒有你……」分離在她的一生中已經歷了兩次,夠多了!
「柏仲……」她不要!不要再一次嘗到分離的滋味,不要!
「好…我們不分開。」這句話,說得異常堅定與溫柔,刺痛的眼以前所未有且無比的溫柔凝視那一張與他同樣狼狽的嬌顏,他提出邀請︰「我們一起走好嗎?」
「嗯。」撞恩重重點了頭,回應他向她投來的微笑。「這次換我跟著你。」
意識到兩個大人的動作,斐爾慌了。「不可以!席拉怎麼辦?」他趴在地上出手抓住柏仲的手拼命往後拉。「你們不可以這麼自私!不可以!」
「你不懂的。」潼思首次對他露出笑容,那是一抹幸福的笑容。「我們不能再分開了……不能再分開了……」
「席拉呢!你真的狠心讓她變成孤兒!」
「她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能保護她的是不是?我相信你。」
「我不要!這個時候才相信我。我不要!你不能這麼卑鄙!」
「別讓她沾染上血腥。」無視于他的抗議,她像個母親般叮嚀道︰「血腥的生活不要再讓她承繼——」邊說她邊扳開斐爾的手指,在最後一句話落下前,她在他頰上輕輕烙下一吻。「我們已經沾染得夠多了……」說完,她松開抓緊地面的手疊上柏仲的手,順著他墜落的身子滑出崖邊。
「不要——」斐爾尖吼,卻止不住兩人迅速落下的墜勢。
星空依舊,海風依舊——
道人影在黑暗中交會合一,筆直地落入無邊無際的大海,任由深幽的海浪吞蝕,消失于世間,只剩一陣又一陣痛苦的哀號在崖上回響——
「不要啊——」
這半年來陰奪魂落的淚比吃的飯還多。南官適陰駕地想著,擔心她的身子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也擔憂她日漸推懷,同時自己也無法從失去同伴的傷痛中回復;種
這小子……南宮適忍住強烈的激動情緒,死而復生、失而復得的狂喜舍他不知該如何調適。他想在柏仲身上塞滿各式花草薰死他,回敬他讓大伙痛苦半年的這筆帳,又想好好抱住他慶幸他仍活在世上——可惡,竟敢讓他們為他痛苦了半年!
半晌,他拿起電話。
「南宮先生?」陰奪魂不解地抬頭,終于發現他眼底噙著努力克制讓其不掉落的淚,只是她聰明地選擇不說破。「你要做什麼?」
「打電話通知黑街。」總算,隔了半年的笑容再度悠然展現。
「通知黑街?」她不明白。
欲陷害人的惡笑輕揚,他邊撥電話邊道︰「通知他們發布國際追緝,逮捕這個讓大伙難過了半年的罪魁禍首。」
「那——可以順道逮捕潼恩嗎?」她問,噙淚的眼也閃過一絲狡黯笑意。
他會意,笑得更加放肆。「你的願望就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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