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與肌膚的接觸,在樂樂心中激起異樣的感覺。
這不是她的初吻,她實在沒必要這麼驚慌,只是,出乎她意料的熱辣感官盛宴迎面而來,她無處可躲,只能勉強接納。
熱煞人心的挑情火花,隨著他霸道的吻,洶涌地灌入她體內,燒得她全身滾燙不已。
怎……怎麼了?
不是沒被人吻過,但卻不曾有過如此特別的感覺,感受到他激烈的情潮,她差點連骨頭都要酥軟了。
察覺自己的失神,樂樂低嗚幾聲,猛地轉開頭,好不容易分開了兩人黏合許久的唇,卻反而讓他的唇落在她的頸項上。
「該死!」樂樂忍不住低咒,只能用咒罵掩飾心中的震撼。
項桀的濃眉擰得更緊,無法接受她的回應。
該死?
這是他的吻給她的感覺?
「你再說一次!」他輕聲命令道,聲音平滑如絲,听來卻格外危險嚇人。
男性的呼吸迎面而來,刷過她細致的肌膚,引發一種說不出的酥癢,她心中隱約有著騷動,是她從未有過的經驗。
低沉的嗓音,靠她好近好近,他的氣息好熱好熱,熱得就像是要燒起來了。
「親都親了,可以請你放開我嗎?」樂樂問得小心翼翼,心里亂糟糟地,她需要一點空間來冷靜一下。
他熱燙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頸項,卻讓她冷汗直流。
她的話,再次讓他的眉頭緊皺起來。
他撐起上身,離開她的唇、她的頸項,卻還是將她壓制在身下。
「這就是你想要的?要我放開你?」項桀皺起眉頭,盯著她看了半晌之後沉聲說道,瞪著她美麗而無辜的臉,紅灩灩的唇昭告著兩人剛才的熱吻。
「對!」樂樂肯定地點頭,火在臉上燒,她逼著自己開口。
全身被壓制住,她完全無法動彈,只能蜷著身子,在他懷里縮成一個小球兒,她努力保護自己的「清白」,可不想在他家的草地上失身。
項桀擰緊眉頭,在心里低咒了幾分鐘,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
「你是不是被吻昏了,神智不清楚了?」竟然叫他放開她?
這個笨女人,嚴重打擊了他的自信!
「我沒有!」樂樂大聲反駁。
她可沒有被吻昏,她頂多只是雙腿有些發軟,使不出力罷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從來沒有人這麼跟他說過話,他快氣死了。
「項桀啊!」還會是誰?
項桀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掐死她。
「你不喜歡我的吻嗎?」項桀眯起黑眸,緊盯著她嬌紅的小臉,黑眸里的熱燙火焰,再次讓空氣變得灼熱起來。
樂樂腦中警鈴大響,想像力一飆十萬八千里,每一個閃過腦海的畫面,都讓她羞到難以呼吸。
「哪、哪、哪有人這樣問的?!」她咬住紅唇,羞得不敢回答。
「為什麼不能問?」項桀握住她的下顎,霸道地欺身上前,薄唇再次拉近,在離她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前停下。
「說吧,喜歡嗎?如果你的答案是不喜歡,那我一定會檢討改進,務必讓你喜歡上我的吻。」項桀溫柔輕哄著,那溫柔的態度,要是讓旁人瞧見了,絕對不會相信,他正在威脅她。
樂樂小臉轉為蒼白,背脊一陣發寒,身體抖得更厲害,眼楮瞪得好大,連呼吸都停止了。
這、這人真的好可惡!
「快說,我等著呢!」項桀薄唇掀起一抹野蠻的笑,期待著她的答案。
事到如今,大野狼還在面前,她能說什麼?
「好吧,我、我喜、我喜歡。」樂樂說得吞吞吐吐,粉臉羞成了紅隻果,也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小腦袋垂到胸前,不敢看他。
項桀濃眉一挑,黑眸中滲入幾分狡詐的笑意。
「真的喜歡?」項桀望著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明顯。
「是,我喜歡,這樣可以了吧?」樂樂尷尬地大聲喊道,這男人是聾子啊,講一次還听不懂。
「可以,當然可以!」項桀笑得更賊,黑眸盯著她的唇直笑。
樂樂被看得慌,被凝著的唇,又開始發癢,她忍不住輕舌忝一下。
她的動作,像是觸踫了什麼不該按的鈕,項桀黑眸一沉,閃出點點火光。
樂樂心里一驚,不由得想起兩人剛剛太過親密的接觸,她全身一顫,膽怯地只想往後退。
可惜,她只能躺在草地上,後退無路。
「不準再吻我!」樂樂驚慌失措,想到那過于煽情的熱吻,輕輕顫抖起來。
又是不準?項桀的眉挑得更高,眼眯得更緊。
就沖著她這句話,他就不打算放過她!
項桀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浮現的決心,讓她全身戰栗。
「陶樂樂。」項桀低下頭來,狀似親昵地貼著她的發,在霸道之中還藏著些許溫柔。
「嗯?」她略帶驚慌的輕應。
「我,吻定你了!」不用多加強調,他相信她明白,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樂樂心里一驚,既害羞又生氣,可是她的紅唇一開,項桀整個人又壓了下來,霸道的以唇堵住她剩余的抗議,吞去她所有的嬌嗔。
完了!這一次,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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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吻之後,樂樂幾乎是用「逃難」的方式,逃離他的家。
回到屬于她的房間,因為某個連她也說不清的原因,她粉臉上的可愛紅暈,久久難以消褪。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還沒打算要談戀愛……
樂樂緊緊閉上雙眼,輕嘆一口氣,一時之間,所有翻飛的心情、紊亂的思緒,就像絲線般,綿綿密密地纏繞上心頭,就連回憶也像引線一樣,牽她回到先前的那一段戀情。
那是她的初戀,她用心呵護的一段感情。
那個男人很體貼、很溫柔,對她很好很好,讓她一嘗到戀愛的滋味,就再也無法自拔。
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一丁點時間也不想分開,或許正因為如此,引起男方家長的不高興,認為男人不該因為女人而荒廢工作。
她很無辜,她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卻被冠上個莫須有的罪名。
他們說她愛上的是他的錢,所以想牢牢地綁住他。
錢?
樂樂緊閉雙眼,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些人責備的目光。
為什麼這麼說她呢?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家庭狀況,怎麼說她愛的是他的錢呢?
接著,男人的家人找上了她的家人,情況于是變得更糟了。
身家清白、一生都是公務員的爸媽,怎能忍受別人指責他們生了個貪戀富貴的女兒。
他們開始阻止兩人的交往,不停在耳邊一再地叨念著,像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為了愛情,她全都忍了下來,不反駁、不為自己辯解,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兩人的愛情。
只可惜,她把事情想得太美。
男人在壓力之下,開始有了新歡,一個禮拜、兩個禮拜……他從她的生活里完全失蹤。
年輕的她,無法接受他的變節,沖到男人家門口,指責他背叛她的愛情,將她一個人丟下,面對這難堪的一切。
男人找不到台階下,竟然冷冷地看著她落淚,說她真是個會演戲的戲子,看上的只是他的錢,對她翻臉不認人。
任何人的指責,都抵不過男人的一句話。
晴天霹靂般無情的話語,打在她的身上,她痛到無法說話。
這……這就是她的愛情?
樂樂從床上跳起來,不想再繼續沉溺在過去那段回憶里。
雖然明白那一段已經過去,可即使如此,卻仍郁悶在胸口,教她難受得緊。
她曾經告訴自己,她不要再談戀愛了,所以才會躲到這個荒郊野外來。
只是,那個唇邊總是帶著笑,偶爾流露出潛藏霸道特質的項桀,卻突然闖進她的心里。
她能愛他嗎?真的可以嗎?
樂樂好怕再次受傷,她真的不想再痛一次了。
樂樂慢慢移步到窗邊,看著項桀所處的豪宅里燈火通明,她嘆了一口氣。
他會接受她的拒絕嗎?
胸口的巨石愈來愈沉重,樂樂心中沒有主意,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
躲著吧!就躲著吧!
能躲幾天就躲幾天,讓她好好的把事情想清楚,看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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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香氣在空氣中飄蕩著,香醇濃厚,誘人品嘗,如果能喝上一杯,鐵定是一天幸福的開始。
只可惜,項桀坐在餐桌上,瞪著那壺咖啡,動也不動,像是咖啡壺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一壺咖啡,是他特地為樂樂煮的,她昨天說了,想嘗嘗曼特寧的滋味,于是他今天舍棄了他最愛的藍山,為她煮了一壺曼特寧。
她要是真的敢不來,他就跑去掐死她!
想到昨天,她飛奔逃命的景況,他的眸色更沉。
想他項桀是什麼人啊?雖不是古代的帝王,但至少是個黃金單身漢,多少千金小姐渴望跟他來段浪漫約會,但是這個陶樂樂,竟然在被他吻了之後,像是有人要追殺她一樣的逃走?!
或許她需要冷靜,所以他沒有追上去,但是已經過了一天,如果她還不出現,他非去找她算帳不可。
只是,為什麼自己會沖動地吻了她呢?
這個問題,過了一夜,他還是沒有搞清楚。
喜歡她是必然的,但是有喜歡到需要強吻她嗎?他有這麼迫不及待嗎?
項桀擰著眉,擱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一遇到她,他的行為都變了,變得莫名其妙,他搖了搖頭,試圖甩掉自己那追根究底的擾人思緒。
煩悶揮之不去,項桀站起身,索性直接去敲她的門算了。
才離開椅子,他就听到門鈴聲,不自覺地,笑容進佔他的唇邊。
終于還是來了。
從來也沒料想到,他會這麼喜歡門鈴的聲音。
急切跑步到門邊,拉開門,才想劈頭念她個幾句時,所有動作頓時停住。
「你好,還記得我嗎?我們在山下的生鮮超市見過幾次面。」一個化著淡妝、似曾相識的女人,一臉笑容地站在門口。
「喔,有什麼事?」項桀的好心情,全因為眼前的女人而降到了冰點。
「上次听說你喜歡吃牛肉,我特別麻煩超市的店員,只要一有新鮮貨就馬上通知我,今天我特別替你送來。」女人拿起新鮮的食材,笑得很奉承。
項桀的臉色很難看,不懂這個女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之前他曾經到超市購買一些簡單的食材,這個女人總是會「踫巧」地出現,然後又「踫巧」在路口遇到他,這如果不是她安排的,他就跳擎天崗自殺。
「我的手藝還不錯,要不讓我借用一下你的廚房,你覺得好不好?」女人再端上一臉笑容,主動得可以。
「不好。」項桀回答得很果決,女人的臉色一僵。
「我只是個管家,這是我主人的房子,他不會希望有外人進入他的家里。」項桀索性撇清自己與豪宅的關系,省得她多費心思。
「啊?管、管家?」女人笑得僵凝。「你、你是開玩笑的吧,你怎麼會是個管家?」那她來巴結個管家有什麼用。
「我沒開玩笑,我的確是個管家。」項桀懶得再解釋,直接就想關上門。
「等等……就算是管家也沒關系啊,我都來了,我們就一起吃頓飯?」這女人無魚蝦也好,這麼帥的男人,光看就很賞心悅目了。
項桀眸色一冷,看了看她擋在大門邊的小手,眯起眼楮,看來不甚願意買帳。
「出去!」他又再次開口。
女人看見他那嚴肅的表情,知道他肯定不是在開玩笑。就算她再白目,也不敢再多逗留,才悻悻然收回手,接著,大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真是該死!別的女人都知道要找上門來,陶樂樂倒好,躲他躲得不見人影!
幾乎不曾罵過粗話,項桀今天倒是差點為了陶樂樂破例,他算是佩服起她的能耐了。
再躲!就不相信她還能躲多久,他跟她是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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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埋頭跟小花小草相處的人,耐力果然驚人。
已經過了三天,陶樂樂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連出門都不曾,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三天,他不想承認都沒辦法,他的確在等待她的出現,從早上天一亮開始,就期待著門鈴響起。
門鈴的確響了,但該死的都是一些不認識的阿貓阿狗,超市里偶遇的女人、迷路的游客,甚至是送信的郵差,都莫名其妙帶了女兒出現……
他臉上是寫了「黃金單身漢」這五個字嗎?
要不然這些人,怎麼消息會如此靈通,利用各種藉口出現在他面前。
偏偏,就有個不識泰山的盲女,他才「意思意思」親個幾下,她就嚇得不見人影,氣得他血壓直沖腦門,每天都以極大的怒氣佐飯吃,再好的食材、再棒的料理都沒了味道。
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因為消化不良而送醫急救。
不行!他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得去找她問個明白。
千辛萬苦替自己找到藉口,項桀決定馬上出發,找她「好好」算個帳。
正決定這麼做,長腿快速往隔壁移動,沒幾分鐘時間,他已經在她家的門口,揚起手,毫不客氣地直接按門鈴,想紆解這幾天的怨氣。
只是,幾分鐘過去了,門鈴都快被他按壞,卻仍舊沒有人來應門。
「陶樂樂!」項桀對著門口大吼,怒氣再次無邊燃燒。
項桀氣怒又焦躁地在門外走來走去,他額上的青筋暴起,隱隱抽動著。
他以為自己已經找到理由了,以為他可以見到她了,以為他們又可以重新開始了,但,該死的!她連門都不開了嗎?
要真是這樣,他就翻牆偷闖進去,直接把她給揪出來。
「陶樂樂,開門!」項桀再一次對著門口惱火地怒目咆哮。
不知為什麼,不能見到她的這件事,讓他十分生氣,像是胸口被誰挖了個洞,空空的填不滿。
屋內依舊無聲無息,像座空城,遍喊無人,沉默無邊蔓延,氣氛十分緊繃,只有他黑眸里的怒火愈來愈炙熱。
「這個陶樂樂,她真的不想活了!」項桀嘶聲說道,握緊雙摯,克制著把她的門拆了的沖動。
從來沒有任何人,能擊碎他的冷靜,但陶樂樂卻僅僅隔著一扇門,就讓他滴水不漏的自制全盤潰堤。
正當他拉住門把,開始考慮是否要把門給拆了的時候,門後傳來車子駛近的引擎聲。
有人回來了!
原來並不是她不開門,而是她真的不在家。
知道她並不是故意回避他,讓他的心情好多了,只是他仍舊不打算給她太好的臉色看。
他猛地轉身,不爽地瞪著來車一眼。
他腳步重重的踩在地上,以排山倒海之姿朝來車走去,正巧這個時候,樂樂也從車子的客座開了門出來。
樂樂的小臉是又驚又喜、又慌又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你……」樂樂才開了口,就被他打斷。
「你跑到哪里去了?」他凶神惡煞的沖到她面前,臉色鐵青的開罵,像是很想親手勒死她。
該死!她的氣色怎麼這麼好,像是半點都沒被影響。而他卻已經好幾天都沒睡好,從來不曾向他報到過的黑眼圈,都快佔領他的俊臉了,完全沒有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樂樂被他嚇了一跳,看著眼前暴怒的他,氣勢足以媲美被激怒的酷斯拉,通紅的黑眸凶狠地瞪著她,只差沒張嘴噴出熊熊火焰,當場把她烤成焦炭。
「我……」樂樂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快點說!」項桀狂吼著,已經完全失去冷靜,沒有理智去思考,為什麼她會從客座下來。
「我、我去機場接人。」樂樂紅女敕的唇兒微嘟,心里有點委屈。
「接什麼人,你去接什麼人?」有什麼人比他更重要?讓她不通知他一聲,就跑去接那個人的機呢?!
一連串的獨白怒吼從他的心里冒出來,他惱怒地向前踏出幾步,一雙大掌往前探,急著把她抓起來用力亂搖。
只是,當他的手才剛踫到她的肩膀,黑眸余光隨即看到有個人從駕駛座探出頭來。
「她去接我,你有意見嗎?」
一個男聲斯文的開口,高大的身軀陡然僵住不動,幽黯的黑眸眯起,暴躁的酷斯拉隨即冷靜下來。
項桀緩慢地轉頭,對她的箝制還是沒有松開,黑眼直瞪著從駕駛座走下來的男人。
該死!她竟然去接了個男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