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結婚了……
她要結婚了……
她真的要結婚了!
溫晴竹呆坐在化妝台前,看著鏡中那個雙頰紅女敕,唇邊含笑的女孩,幾乎無法相信,那就是她自己。
雙唇被吻的紅灩灩的…
縴指上了唇,細細的撫過,彷佛還能感覺他烙印在唇上的痕跡是那般灼熱,不僅只是烙在她的唇上,似乎也烙進她的心上,叫她一整個晚上,坐在鏡子前左思右想的始終是那雙帶笑的眼、帶著魔力的唇。
潘逸群,她未來的丈夫。
明天,我會到你家去提親,拜見你的父母,請求他們把你嫁給我。
剛才,他是這麼慎重的告訴她。
沒來由的,她的鼻頭一陣酸,那是一種感動。
她沒被那個吻沖昏頭,她知道就算他們倆要結婚,也是建立在那個你情我願的契約上,他沒有必要慎重的到她家拜見父母,但是……他卻肯為她這麼做。
你突然交男朋友,父母已經很訝異了,更別說還要把女兒嫁出去。這怎麼能隨隨便使,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壓力,我一定要讓他們放心,親口答應把你交給我。
這是他自己的說辭,也是讓她完全折服的原因。
一段有條件的婚姻,她沒想到會被視若珍寶,他顧慮到她的家庭、她的心情,細微的貼心,讓她感動的無以復加。
縱使,他最後的那段話,讓她的心頓時冷靜下來。
這樣一來,生下孩子一年後,你如果決定要走,也沒人敢責罵你,畢竟你說要結婚的時候,他們可沒有反對。
她還記得他臉上體貼的笑容,知道他是認真的想經營這個契約婚姻,沒有半點輕忽,慎重的讓她想哭。
就算是個契約,她也甘心了。
就算是假的,她也認了。
她要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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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兩老坐在客廳里,臉色迥異。
溫母一臉的喜悅,忙進忙出、忙里忙外,又是切水果、又是泡茶的,等著見見未來的女婿;溫父可就不同了,臉色鐵青,雙唇緊抿,像是即將出現在家中的,是有著深仇大恨的冤家。
「你也開心點,等一下嚇到未來女婿的話,看你要怎麼辦?」溫母瞪了老伴一眼,不滿意他臉上嚴肅的表情。
「不怎麼辦!我就養晴兒一輩子,不差她一碗飯。」溫父不但臉色鐵青,連語調都冷冰冰的。
看著老伴的表情,溫母不禁笑了,在溫父的身邊坐下來。
「有人說女兒是老爸上輩子的情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差,你這表情不像是要見女婿,像是要見殺父仇人。」
溫父不認同地瞪了自己老伴一眼。
「我養了女兒二十幾年,她突然跑回來說她要嫁人,叫我怎麼接受。我想這個拐騙我們女兒的男人,不是長著一張俊臉的空心大佬官,就是滿口花言巧語的大騙子,才會騙得我們家晴兒傻傻的就說要嫁了!」溫父一臉不滿。
「你喔!就是想把女兒留在身邊一輩子。」溫母搖了搖頭。
「我就想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溫父也不否認。
「那你不會老嗎?我不會老嗎?過些年,我們要是雙腿一蹬,到時候,誰來照顧她?」溫母站起身,插著腰,沒好氣的潑了老伴一桶冷水。
這話,倒叫善言的溫父啞了口。
「知道了閉嘴就好,待會別太給人家臉色看,要是害女兒嫁不出去,我一定唯你是問!」溫母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勢,讓溫父只能坐在沙發里生悶氣。
正在廚房里忙著的溫晴竹,听著父母逗嘴,只是輕笑著,抬手看表,心想潘逸群也該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門鈴就響了。
溫晴竹一個箭步沖到門邊,用最燦爛的笑容迎接潘逸群。只見他淺淺一笑,眸與眸的接觸,在她心中激起異樣的感覺。
「晚安,我的晴兒……」潘逸群傾身,低沉的嗓音,靠得她好近。
熱燙的呼吸吹拂過肌膚,讓溫晴竹想起兩人之前親密的熱吻,身子只覺得好熱好燙,像是被火炬給包圍。
「伯父伯母,您們好,我來遲了。」潘逸群踏進門來,禮貌地點頭,對著兩老露出微笑。
「快進來坐,不遲不遲,晚飯才剛煮好呢。」溫母笑得一雙眼兒如彎月,熱情的招呼,興沖沖地端了菜肴上桌。
「麻煩伯母了。」潘逸群有禮的應答,讓溫母滿意的直點頭。
「不麻煩!不麻煩!」溫母招呼著他坐下來。
「我听溫晴竹說,伯母愛吃水蜜桃……」潘逸群先拿出伴手禮,初春的水蜜桃又鮮又女敕,令人垂涎,溫母笑得更燦爛。
這禮物真是送到心坎里,溫母完全被收買,只剩溫父仍一臉鐵青。
但潘逸群的用心在另一份禮物上更加展現,只見他拿出一盒精致的象棋,大理石的棋子底面,人工雕琢的字體,擺放在象牙白的棋盒里,看來更是價值非凡。
「听說伯父喜歡下棋,我剛好有一組棋組,就請伯父收下,咱們吃完飯後,來下個幾局吧!」潘逸群不但送禮,還奉陪到底。
溫父在看到棋組時眼楮一亮,但是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擺擺手,站起身來走到餐桌旁。
「那就快來吃飯吧!」溫父臉上雖沒有笑容,但已不見原來的嚴肅。
溫晴竹不得不佩服潘逸群,沒三兩下就收服她的父母,也難怪自己也逃不出他撒下的迷網。
潘逸群對著溫晴竹眨了眨眼,然後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一同走到了餐桌旁,雖然沒多說什麼話,但是薄唇上有著淺淺的笑,眼神很專注,像是眼里只容得下她。
那雙黑眸直瞧著溫晴竹,盯得她雙頰燙紅,不自在地又低下頭來,由他牽著到了餐桌旁,倒像做客的人是她了。
一頓飯吃下來,潘逸群妙語如珠,逗得兩老露出了笑容,溫晴竹在一旁看著,幾乎要以為這是她過于渴望而產生的幻象。
像潘逸群這樣人才外表,甚至連內涵都如此出眾的人,就要成為她的丈夫啊!
用完餐,溫母將切好的水蜜桃拿到客廳,讓溫父與潘逸群享用,而這兩個男人正在棋場上廝殺,你來我往的好不過癮。
坐在一旁,溫晴竹無法自抑的看著他的側臉,挺直的鼻梁,淺笑的唇,在與父親下棋時,沒有半點敷衍,仍是認真的模樣。
他的右手下著棋,左手則緊握著她的手,握得緊緊實實,像是完全不想松開她似的,那樣珍視的態度,讓她不住地想揚起嘴角。
「我說過,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想吻你。」潘逸群轉眸低頭對著她輕笑,在她的耳邊低語,聲音極低,語氣輕柔,有如最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俊容看來斯文而溫柔,黑眸深處卻明亮得有些異常。
指尖上傳來的柔膩觸感,讓他眸光轉為深濃,笑意更深了幾分。
喜歡握著她的手,小小、軟軟的,十指交握里,有著她交付的信任,那種感覺甚至比熱吻還叫他著迷。
知道她信任他、喜歡他,這一點讓他很高興。
那樣的眸光,叫溫晴竹的心里熱烘烘地,高溫在身體里亂竄,甚至染紅了她的粉頰。
凝視著她,潘逸群眼中閃過有趣的光芒,直瞅著溫晴竹,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我記得你以前沒那麼容易臉紅。」他嘴角噙著笑問道。
溫晴竹一僵,臉兒更紅。
連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往見著他,只把他當客戶,自然心湖無波瀾。可現在不同,他將是她未來的丈夫,叫她的心緒無法不因他而波動。
溫母在一旁看見兩人的互動,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心急地招了招手,把溫晴竹叫到一旁,她可要問個仔細,這個好女婿是怎麼認識的。
溫晴竹站起身,小小的手從他的大掌里抽出來,朝母親走去,她的確該到一旁透個氣,她覺得自己熱得就要燒起來。
掌心里一空,潘逸群停下棋局,看著溫晴竹離去,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始終都追隨著她,甚至在她消失在客廳轉角時,他仍看著那一處。
那是一個男人看著屬于他的女人,才會有的溫柔神情。
溫父沒有忽略潘逸群的反應,嚴肅的黑眸添了一分安慰,他想,女兒的確是找到個好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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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點點星子閃爍,微風輕拂,在初春的夜里,帶來一絲涼意,溫晴竹不覺打了一個寒顫。
「冷嗎?」潘逸群低頭,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勾起的薄唇上,帶著寵溺的笑。
溫晴竹微微點頭,天台上涼風直拂,她搓了搓手臂,的確有些涼意。
本來兩人都倚在天台的欄桿旁,望著天邊的星子聊天,聞言,潘逸群移動自己的身子來到她的身後,攬住她的腰,繼而將她親密地摟進他懷里。
「這樣就不冷了。」潘逸群果決的說著,言下之意,沒有讓她有拒絕的余地,他放肆地享受滿懷的軟玉溫香,絲毫沒有松手的打算。
溫晴竹心里甜甜的,也沒多說什麼。
氣氛很安靜,沒人說話,卻不顯局促,相擁的兩人像是天生就該互屬。
雙臂環著她,潘逸群的下顎抵著她的發,長指輕撫著她手背上粉女敕的肌膚,以掌間厚厚的繭,反復摩挲,流連的輕觸著,舉止格外輕柔。
溫晴竹感覺到溫熱的肌膚以及舒爽好聞的男性氣息包圍著自己,熱燙的氣息縈繞不去,抵去所有的寒意,她臉上漾出幸福的笑容。
「謝謝你。」半晌,溫晴竹抬起眸,迎著他燦亮的黑眼。
「謝什麼?」潘逸群微微一笑,拾起她幾柔亮的發尾,搔著她粉女敕的臉兒,取代他想捏個幾下的沖動。
「謝謝你這麼用心,從他們的表情里,我知道他們很替我高興。」事情發展至此,溫晴竹知道,兩老都已投下同意票。
他的表現出乎它的意料,他不但能在餐桌上與母親討論每樣菜的烹調方式,還能與棋藝高超的父親旗鼓相當地下了幾盤棋,允文允武,簡直是十項全能。
雖然他只是簡單帶過,說是在國外時得自己養活自己,所以懂得煮菜;也是因為在國外,為了與外國同學有交流,所以教導他們下棋,但無論如何,他的表現一等一,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實。
「高興你能嫁我這麼一個好丈夫?」潘逸群一點不謙虛的低頭問道,呼吸輕拂她耳際。
他口中的那幾個字,讓她的臉更加紅了。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麻煩,我都說了願意簽下契約。」不是為那七百萬,而是因為他。
有生以來,一顆心首度如此紛亂,失去理智就應允這承諾,卻不覺後悔。
世上有多少不愉悅的婚姻,所以溫晴竹從不敢對婚姻抱持太大的希望,但潘逸群……嫁給像他這樣溫柔用心的男人,應該不是件壞事吧!
「就因為那份契約,我更該用心的付出,有了那份契約,我們就是家人,我本該照顧你的一切。」潘逸群微微一笑。
「喔。」溫晴竹小聲的回答,轉過頭去,凝眸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夜色。
不知為什麼,原本愉悅的情緒消失無蹤,她只覺得若有所失,淡淡的失望彌漫心頭。
原來,他對她的好,是為了那份契約……
「怎麼了?」潘逸群發現懷中的身子一僵,不禁關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有點累了。」溫晴竹微微一笑,避重就輕地說。
「累了就早點休息吧!」潘逸群看出她的疲態,率先往樓下走去,離開天台,然而手卻沒有松開她的意思。
走在他的身後一步的溫晴竹,看著兩人十指交纏的雙手,不禁有些出神。
十指交纏,握住的是兩人的心,抑或……只是一個虛假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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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溫晴竹回房之後,潘逸群一邊吹著口哨,一邊開車回家,薄唇泛著微笑,維持著一貫的悠閑。
事情的轉變,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面對這種情形,他愈來愈得心應手,也愈來愈喜歡事情的發展。
一開始,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何如此輕易受一個女人影響,但是在不舍她的淚、甚而留下她之後,他卻開始釋懷。
她會影響他的情緒,一如他也能影響她,盡管對于這個結果,他不甚滿意,但勉強能接受,接著他又發現不只她的淚能影響他,她的笑容也能使他心情愉快。
所以,他很快地下了決定,會盡全力讓她快樂,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事實證明,這真是個最好的方法,從她燦亮的眸里,他得到最大的滿足。
原本生硬的結婚契約,在遇上溫晴竹之後,多了些灼熱的溫度,燙著他的心,熱熱暖暖的。
想著她,他的心情就直線上揚,眼底是濃濃的笑意。
對這個婚姻,他原本只想要個孩子好交差,但是現在有些不同,他很高興結婚對象是溫晴竹。
他沒有與他人天長地久的興趣,卻允了與她白發相伴的協議,無關乎愛情,只是朋友般、家人般的情誼。
並不是他刻意抗拒愛情,只是在他的認知里,愛情有太多嫉妒的因子,容易讓契約發生變數,讓情形更加復雜;但家人卻不同,無論在什麼情形下,家人都會互相扶持,關系會持續一輩子。
所以,當家人比當愛人好。
他們還沒有結婚,孩子還沒有出生,但是在潘逸群的認知里,溫晴竹已經是他的家人,他要守護的對象。
想起了溫晴竹,他的薄唇上勾起滿意的笑,眉宇之間的神情,逐漸轉為柔和,不只是表面的笑容,而是更深層的情緒。
好一個工作能力一等一,笑容也無與倫比的秘書,不但影響了他的情緒,也豐富了他的生活。
他決定了!他要在最短的時間里,將她娶進門來,而且……想起懷里曾有的軟玉馨香,潘逸群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帶著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
或許,溫晴竹的身分與家人還有點不同的地方……
她是唯一一個能引發他男性侵略意圖的女人,而他並不想否認這一點,甚至不諱言,這也是他想盡早將她娶進門的原因之一。
剛剛要不是還有兩老在家,他剛才根本不想離開溫晴竹,他想擁著她,一直到天明。
他想要有個屬于兩人的孩子。
想要個……不經過科學方法,而是藉由彼此親密關系而有的孩子。
從溫晴竹的眸光與反應看起來,他想,她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對于這一點,他有相當的自信。
溫晴竹,那可愛溫柔又聰明的秘書……將會是屬于他的。
或許,在不久後,還能有個屬于他們倆的結晶,小小胖胖的身子,暖暖的、香香的,光想,他就覺得幸福。
幸福……
這是他從未從其他女人身上得到的字眼,溫晴竹竟然給了他新的感覺。
她真是個令人驚喜的小女人,他想他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好好研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