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動地的叫聲,尖銳的刺進來往的入耳中,就連韋睿也免不了的皺起眉來。
?
在他的生命里,遇到過很多的「」,但是沒想到--今天的他竟然落個「」的名號。
韋睿左手環住她的腰,右手則封住她尖叫的口,額頭抵著她的額。
「閉嘴!」他沉聲警告她。
「唔唔晤……」阮盈盈瞠大眼回瞪他。
只是他的手掌捂住她的嘴,她所有憤怒的咒罵都化為模糊的嗚嗚聲,怒火凝聚在她漂亮的大眼里。
「閉嘴!」雖然听不懂她嗚嗚咽咽的說些什麼,但從她發火的眼楮里,大概能猜得出不是什麼好話。
阮盈盈努力搖頭,想擺月兌他的控制,但終究徒勞無功。
「妳只要答應我不再尖叫,我就放開妳。」韋睿提議。
阮盈盈左看右看,在眼角瞄到一大堆好奇張望的人們,但是就是沒半個人伸出援手,也只能不情不願的點頭。
得到她的允諾之後韋睿終于松開手,阮盈盈大口喘氣,小手扶在他的胸口上,兩人仍嵌合的像是天生就該是一體似地。
「?妳說我是?」韋睿待她喘息稍停,挑起眉頭問著。
阮盈盈揚起頭瞪他,俊臉近在咫尺,不過她像是已習慣他出現在眼前,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瞠大了眼。
「說你不對嗎?」瞧!他的手還環著她的腰,說他不是「罪證確鑿」嗎?
韋睿聳了聳肩,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
「還好大家都習慣袖手旁觀,要不然我鐵定找妳算帳。」打他出娘胎開始,還沒被人像猴子一樣這麼瞧過。
不過,他話說得早了些,幾個同團的團員慢中拍的出現。
「盈盈,妳還好吧?」大家站在幾步外關心的問,雖然有心見義勇為,但韋睿身型硬是高他們一截,實在不敢貿然行動。
「你可以放手了吧?要是大家打你一個,那可不好看。」阮盈盈見救星出現,眉頭挑了起來。
韋睿冷冷看了眾人一眼,隨後松開了手,憑他的身手,倒不怕打輸,只是旁觀的人太多,他無法繼續剛才的「逼供」,少了不少樂趣。
他松手,看她像逃難似的跳離他的身邊,他對她的背影喊道︰「妳還欠我一個答案,別忘了。」
答案!她該給他什麼樣的答案?!
阮盈盈跟團員在市集里晃來晃去,不想給韋睿逮到她獨處的機會。
她的確知道陶俑的下落,但是……
她是絕對不會對他說出這個秘密的!
但韋睿似乎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她看著緊鎖的房門,猜想韋睿會不會出現。
「開門。」
突兀的聲音出現在門口,阮盈盈倒吸了一口氣,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鴕鳥似的不出聲往浴室里走去,打算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心里則期望他會自動消失。
門外的韋睿站了一會兒,心想這小妮子是打算躲他多久?
她有時間耗,他可沒耐心等,于是他伸手進口袋,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發夾,在門鎖上轉了轉,只听到「卡」的一聲,門順勢而開。
他毫不客氣的推門進房,環視屋內並沒有見到她,隨即看到緊閉的浴室門,他倚著牆等待她的出現。
阮盈盈在浴室里待了一會兒,提耳傾听發現門外的聲音停了,她露出笑容以為他已經離開。
「啦啦啦……啊!」她哼著歌踏出浴室,悅耳的聲音在看到他的時候,聲調頓時拉高,聲音走調的厲害。
「你、你怎麼進來的?」她滿臉驚恐。
他揮了揮手中的發夾,無意解釋一切。
「你是小偷啊你,竟然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她是遇到什麼人物了。
「不過是開個鎖,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又沒劫妳財或是劫妳色。」韋睿挑高眉,對于她驚詫的表情很不以為然。
阮盈盈搖搖頭,對于這個話題沒有辯駁的興趣。
「你來做什麼?」她明知故問。
「答案。」韋睿攤攤手,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坐姿看起來很有霸氣,像是天生的王者。
阮盈盈不自在的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在心里衡量著自己的答案。
韋睿的大掌輕輕滑過鋪設整齊的床,黑眸轉濃。
這就是她入睡的床嗎?她的發會鋪散在潔白的床單上,她或許會蜷曲身子抱著棉被……
看著他的動作,阮盈盈的臉紅了……他的動作,怎麼看起來這麼煽情,讓她整個人都熱起來。
她的眸光盯著他的手掌,想起下午被他緊擁時他的體溫……她搖搖頭,搖去一腦子的胡思亂想。
「我的確听過陶俑,但我不知道它的下落,不過我可以帶你到可能的地方。」阮盈盈心想這至少是緩兵之計,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現在就帶我去參觀吧!」韋睿看了她一眼之後,隨即往房外走去。
大理,一個蒼山、洱海圍繞著的美麗城市。
「這就是大理古城。」阮盈盈立在暮色中,指著身前的古城說著。
韋睿緩緩的吸了口氣,瞄了一眼她所謂的大理古城。
城門莊嚴,郭沫若手書的「大理」兩字熠熠生輝,城樓上的大紅燈籠在晚風中飄蕩……
「妳是存心耍我嗎?」韋睿慢條斯理的問道。
她很清楚他想知道的是陶俑的所在地,而這里只是個著名的觀光地點,不是陶俑會存在的地方。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一眼望去大理古城一片灰白相間的色調,古樸清新,這一座灰白的城市,不太像是藏寶的地方。
「不然……我帶你到『千尋塔』去看看,那是唐代的建築古跡,搞不好比你的陶俑還更有價值……」阮盈盈一心只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阮盈盈……」韋睿愈來愈確定她真的知道陶俑的下落,只是她處心積慮要隱藏這個秘密,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會盡一個導游該有的責任,其余的事你就別指望了。」阮盈盈一句話就把他所有想說的話全給堵上。
兩人凝神對看了幾秒,韋睿從她的眼神里,看到與自己極為類似的眼神,那是一種固執,一種決不低頭的態勢。
看樣子他必須改變方法才行,他突然想起下午她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似乎只有在靠近她的時候,才能從她的臉上看到慌亂。
或許他該犧牲一下色相,「美男計」該是個不錯的方法,而且……他也能從中得到不少的樂趣,何樂而不為呢?
「算了,我放棄從妳的身上得到消息了。」他揚頭看著眼前壯觀的古城,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阮盈盈停下腳步,吃驚的回頭望了他一眼。
韋睿回眸朝著她眨眼楮,那神態跟他平常給人的感覺,真是十萬八千里。
「妳會告訴我陶俑的下落嗎?」他突兀的問道。
「不會!」因為太過驚訝于他的表情,她直接回應,誠實到讓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是說我不知……」
「用不著辯解了。」韋睿像是突然了解她的苦衷,露出一臉了然的神色。「就知道妳不會說,所以我打算不問了。」
阮盈盈戒備的神情仍寫在臉上,才不相信他是輕易放棄的人。
「來吧,咱們到古城里晃晃好了,妳不是特別帶我來的嗎?」他向她伸手,唇邊的笑意在夕陽的照射下像是有種魔力,她看得傻了,竟呆呆地朝他走去,小手交到他的手里。
韋睿很滿意的將小手握緊,拉著還處于震驚中的她往古城走去。
「我來之前查過資料,听說大理古樸幽靜,居民不論貧富,都在自家庭院內養花種草,所以流傳一句話,『家家流水,戶戶養花』。今天一看,還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他一臉輕松愜意,拉著她在大街小巷里走著。
阮盈盈听著卻沒有回應,感覺到她的手心緩緩傳來他的體溫。
突然她在原地站住,迫得他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你有什麼陰謀?」她耐不住地發問,得到的是他的笑容。
「沒有。」他回答得迅速,神色自若,俊臉上找不到半點想施詭計的表情。
「你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不過阮盈盈就是不買帳。
「如果說我現在對妳的興趣,遠遠超過于陶俑,妳覺得怎麼樣?」韋睿給了她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阮盈盈畏縮了一下,臉色發白。
老天!這個答案比揍她一拳更讓她難以招架,她張口欲言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理智告訴她,他只是想迷惑她,借機從她的口中得到消息,但是……為何一顆心卻不听話的直跳,因為他的話而蠢動著。
「有了妳,沒有陶俑也無妨。」韋睿再下重藥,黑眸盯著她,沉穩的朝著她走來,手指撫著她細滑的頰,停留在她的下顎處。
「不可能的……」她低聲說著,假的!一定是假的!
殘存的理智努力運作,她咬住紅唇借著疼痛讓自己清醒,無奈除了疼痛,她還覺得飄飄然,像是有千萬朵玫瑰陡然綻放,把她包圍在中間。
「是真的!」他低頭,瞧著她嘟嘟囔囔。
韋睿望著阮盈盈的目光更加深沉幾分,並在心里想著他說謊的技術愈來愈好,連自己都幾乎要相信了。
手指移上她緊咬的紅唇,來來回回的撫著被咬紅的唇瓣,眸光更加深濃。
「盈盈……」他低聲喚著。
「呃?」她無意識地回應,不自覺松開緊咬的唇瓣,他的指無預警的竄入她的口中,她頓時咬住的是他的指。
「別咬自己,我看了心疼。」黑瞳中的火光更熾了,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你到底想干什麼?」阮盈盈無可抑制地漲紅了臉,松了口讓他的手指自由。
這個動作比下午那個吻還更加煽情,他眸中的火熱像是能把她烤焦。
阮盈盈抬起頭看見那雙晶亮的黑眸,她又開始心跳加速,她實在懷疑要是長久跟韋睿相處下去,自己肯定會得心髒病。
黝黑的大手再度端起她的下顎,韋睿目光復雜,仔細的審視她。
難道自己對她真的沒有半點魅力?吻她沒有回應,對她放電她又像是個絕緣體,只有泛紅的頰微微露出心動的痕跡。
「就是喜歡妳,為什麼不信?」這句是實話,他的確不討厭她。
「沒理由相信。」阮盈盈不自在的想轉開頭去。
「我會讓妳相信。」韋睿靠在她耳畔,粗啞的聲音穿過她的臉龐,灼熱的呼吸熨燙她的肌膚。
他的確會讓她相信,無論用什麼方法,除了想從她的口中套出陶俑的所在地之外,還有更細微的情緒,只是埋藏得很深,除了他心知肚明,旁人無法猜測。
「我不會告訴你任何關于陶俑的事,這樣夠清楚了嗎?」她幾乎要尖叫了,他靠得那麼近,她能感覺她的手在發抖。
她直覺的退後,腳步踉蹌的抵住了牆,無疑將自己逼進另一個險境。
韋睿很快的靠近將她制在牆上,健碩男性身軀緊緊壓住她,讓她抖得更厲害。
「韋睿……」過于驚慌,她什麼話也說不出,腦海中出現的只是他的名字。
韋睿壓得很緊,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空隙,她甚至可以听到狂亂的心跳聲,卻分不清那是誰的心跳。
「我在這……」濃濁的呼吸伴隨低啞的嗓音,他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你放開我。」她痛苦的說著,因為不慎撞到了牆。
韋睿深黯的瞳孔迸出火光,像是鎖緊獵物般地望著她,他的目光讓阮盈盈渾身緊繃,直覺地屏住了呼吸。
「為什麼?」韋睿咧嘴拒絕,眸光持續深濃,不滿意地看著她。
「快放手,我剛撞到頭,很痛。」阮盈盈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幾乎說不出話,他靠得這麼近,連說話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氣息。
「痛嗎?」寬厚的手掌揉著她的發,按摩撞疼的那一處,他的眼從剛才就鎖著她,自然沒有忽略她狠狠撞上牆的那一幕。
他真有這麼可怕?女人總說他冷酷、缺乏笑容,怎麼他對她展露笑顏,她卻像是見了鬼似地。
「你只要放開我,就不痛了。」阮盈盈僵直著身子,感受他令人心折的溫柔。
「乖,揉揉就不痛了。」韋睿像騙小孩般的,然後將唇貼上撞疼的那一處,吻著她的發。
突然的舉止,讓阮盈盈無法動彈,尖叫全咽回肚子里。
無法想象這個霸道狂傲的冷酷男人,竟也會這麼溫柔,輕柔的舉止讓她感動到想哭,像是把她當成捧握在掌心的心肝寶貝。
假的!別被騙了!
她咬著唇抗拒韋睿,也抗拒著心中亂竄的奇異感覺。
「我警告你,美男計是沒有用的,我不會受騙,關于陶俑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阮盈盈索性把話講明,為的是讓他死心,別再對她……動手動腳了。
「我說了,我要的不是陶俑。」他低頭望進她的眼底,慢條斯理的說著。
那你要的是什麼?!
一句話在舌尖滾啊滾,但阮盈盈硬是咬住舌頭沒問出口,害怕他的答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我要的是妳!」
像是故意要惹惱她,韋睿帶著笑將這句話丟到她的臉上,滿意的看著她受驚的樣子。
「韋睿!你這該死的……」他真的存心要逼瘋她,不但對她動手動腳,還開始用言語迷亂她的心智……
韋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她雙唇間的驚叫,他像是著了魔情不自禁的靠上前去,熱燙的唇貼上她的,汲取那些溫暖的甜美。
在遇到她之後,韋睿開始有些改變,就像是堅硬的冰遇到舂光被一點一滴的逐漸融化,他開始渴望靠近她,那改變很細微,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韋睿的雙手擁得更緊,舌尖細細地品嘗她紅唇的香津,不放過貝齒周遭敏感的地帶,態意妄為地席卷她所有的感官,直到她的身軀貼著他化為一灘春水。
「相信了吧?我要的是妳。」韋睿滿意地注視著她的嬌態,揚起那抹獨特邪魅的笑,低下頭與她迷離的眼對望,低嘎說道。
明明知道他居心不良,明明知道他說的是謊話,但不知為什麼,她的心有些慌亂、有些氣憤、有些不甘願,卻也摻雜著些許潤潤甜甜的溫暖。
「別說妳不喜歡我的吻。」他撫著她的唇,在唇瓣上印下細碎的吻,不若剛才的需索,卻多了一分溫柔。
她靠在他的懷中,眼中滿是迷蒙,他喜歡這樣的她;心中滿溢陌生的幸福,第一次有這種單純的感動。
阮盈盈在心里暗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她再狡辯也無法欺騙自己。
「就算我喜歡你的吻,那並不表示我會將秘密告訴你。」她試圖沉下臉說著,只是臉上的紅霞末退,她的嬌艷有如一朵盛開的玫瑰。
會的!妳會說的!韋睿在心里補充著,但並沒將他的把握顯露出來。
「喜歡我的吻就好,我不要求其他的。」韋睿低頭,以從未有的溫存方式吻上她的額頭、眼楮、鼻粱,最後停下她花瓣般的紅唇上。
阮盈盈蹙起黛眉,幾乎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再听到任何一句他說出的話。他說得輕松自在,她可是听得心驚膽跳,堅強的意志在動搖,吶喊著要她接受他的愛意,無論這是不是虛假的謊言。
「你該不會是別有目的?」竟然勾引她?
「盈盈,妳對自己太沒有自信了。」韋睿莫測高深地說道,指尖滑過她精致的五官,望進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里。
「我告訴你……」阮盈盈想重申立場,被韋睿打斷。
「妳想說的我都知道,反而是我說的話妳沒一個字听進去。」韋睿伸手梳弄阮盈盈的黑發。
「姓韋的!你到底玩夠了沒有?!」阮盈盈忍無可忍,握緊了雙拳瞪視著他。
她受不了這種懸宕不決的折磨,不斷猜測著他詭譎的心思,她都快要崩潰了。
搞不清這男人的思緒,明知不該相信,但是卻已無端動心。
「玩?我可是認真的。」他徐緩地說道,黑眸緊盯著她。
阮盈盈的心紊亂了,不明白他是在誘惑她、還是在逼迫她,誘惑她動心、逼迫她交出她的秘密。
阮盈盈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在他的注視下全身發抖著。
「盈盈……」他再度低喚著她,如春風般撩過她的耳蝸。
「信任妳的眼楮,一切決定都在妳。」他如謎般說道,不再試圖讓她相信他的無辜,因為……他真的一點兒也不無辜,他的確是別有用心。
阮盈盈全身一顫,寒意流竄過身子,危險的眸光,她怕會在他的眼中滅頂。
這算什麼?欲擒故縱嗎?
他的策略果然高明,一句話就把她想說的話全堵住了。
他要她相信自己的眼楮……
天啊,他看出她的一切只是虛張聲勢,她如果不相信,根本不需要跟他耗在這里,但她卻呆站在這里,承受他的吻,听著他的戲言……
阮盈盈狼狽地退開好幾步,之後轉身就逃,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隱約地,她知道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只是……現在逃,真的就來得及嗎?
看著她逃離他的眼前,韋睿沒再試著阻止她。
他對她的態度,或許是改變了,但是……
跟他在一起……真的有這麼難過嗎?她需要表現出像世界末日一樣嗎?
想起她眸中翻涌的掙扎,心里有種陌生的混亂感受,一時之間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