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他趕到她的工作室門外,拿著之前她交到他手中的鑰匙,也是他兩個禮拜沒用到的鑰匙,毫不猶豫的打開門。
月光柔和,映著工作室里一片銀白,她不在這,卻從內室里,也就是她的私人空間,傳出她與人對話的聲音。
「發表會很棒,謝謝你了,李先生。」易希姮拿著毛巾擰干一頭濕發,一邊虛應故事的打發電話里的李大同。
她真是給自己找麻煩,竟然一時因為知名設計師的誘惑,而同意與李大同出席,現在這個麻煩是怎麼推也推不掉。
「不不不,謝了,我這陣子要忙婚紗展的事,沒空去吃飯……」她一邊搖頭,一邊推托著,就沖著這一場發表會真的很精采,她就不好意思把話說的太不客氣。
而無聲從門外走進的凌懷,正巧就听到這一段令他火大的談話,他的雙拳緊握,努力制止自己把電話搶過來摔掉的沖動。
他舉起手,在門上輕敲了幾下,提醒她自己的到來。
听到身後有聲響,易希姮訝異的轉過身,迎上一雙深邃的黑眸,正是想念中的他。
易希姮怔了半晌,望著他無法動彈,直到話筒里傳來李大同的呼喚,才將她的神魂給招了回來。
「李先生,對不起,剛好有個客戶來看衣服,我得掛電話了。」交代完畢,還不待李大同應聲,易希姮隨即斷了線。
客戶?凌懷挑高一邊眉毛,不知為何,突然對這兩個字很反感。
「這麼晚了,你有客戶來訪,他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凌懷倚在門邊,環著手臂,黑眸盯著她清秀如昔的臉龐,渴切的用眼眸吞噬她。
「無所謂吧。」易希姮聳了聳肩,還沒從見到他的震驚中回復。
他來了!他終于來了。只是,他是為什麼而來?
兩人無言對視著,沒有人再開口。
空氣里的沉默,仿佛在提醒著兩人一個千古不變的道理……誰先愛上了誰,誰便輸了;誰先承認,誰便輸了。
先開口的、先招認的會是誰?是誰會先敞開心胸,剖心掏肺地說出那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情感?
兩個人都僵持著,那片刻的寧靜,竟像永恆一樣的難捱。
「我很想你……」凌懷嘆了一口氣,看著執拗如他的易希姮,率先打破沉默。
她先是一怔,而後扯了個無奈的微笑。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麼深沉的男人,說不出什麼情呀愛的,最露骨的情話就是想念,而她卻……心滿意足,一點兒也不想計較他失蹤了這麼多天的事。
她笑得恬靜、笑得自然,笑得讓他心神蕩漾,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有多麼渴望見到她這樣的笑容,能讓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煩燥都消失無蹤。
他朝她伸開了雙手,靜靜等待著,等待著她奔入他的懷中,填滿他胸口的空虛。
易希姮笑了,搖了搖頭,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是無法抗拒他,雙腿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步步的朝他走了過去,一把擁了住他。
兩人深情而彼此珍惜的擁著,一切盡在不言中,相擁的熱情燒盡了所有的誤會,四唇相觸,他們以最原始的動作消彌對彼此的不安與渴求。
喘息過後,兩人的身軀仍緊貼著。
「跟你報告一下最近的工作狀況。」易希姮被他擁在胸口喘息,溫馴得超乎自己的想像,沒意料自己也會有這麼有女人味的一天。
「喔?有什麼大事是我不知道的?」凌懷撫著她身後的發,感覺心情平靜而滿足,只想好好享受這一刻,想起這兩個禮拜的自我虐待,他簡直是瘋了!
「我想自己上台走秀。」在見到他之後,她的心情更加篤定,或許他們兩個真適合這樣走一輩子,她何苦強求一個形式上的婚禮。
她能察覺身邊的他僵了一下,半天無語,似是掙扎著什麼,心想或許是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易希姮又補了一句。
「就這麼一次,我也想穿個婚紗漂亮一下,之後就再也不談結婚的事,不是要逼婚。」她露出淺笑,撫著他的胸口,試圖平淡的說。
凌懷在她的額際印下一吻。
若他可以再粗心一點,再假裝無謂一點,就不會听出她話中淺淺的失望,只是對于她,他的心就是比平常敏感了些,想裝作不知情都顯得虛偽。
「跟著我,讓你委屈了。」凌懷由衷的說著。
他說不出願意放她自由這類違背自己心意的話,卻也無法忽視她失落的模樣。
她搖搖頭,並不表意見,低垂的眉眼沒讓他見到眸中的淡淡神傷。
這兩個禮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已足以讓她認清,在她的心中他佔有多大的比例,她並不想失去他,她可以不要婚姻,但是她希望能擁有他。
「就算不肯陪我上台走秀,我總要有個伴吧?」她試探的問。
若兩人真的無緣走上紅地毯的另一端,那有個紀念也不錯。
他的回答很果決,就是搖頭。「我習慣低調。」他不是愛招惹他人注目的人,更何況,他不想承受類似這樣的婚姻壓力。「別逼我上台,好嗎?」
「喔。」她輕應了聲,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因為再開口,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主動吻上他的唇,而他也火熱的反應著,房內的溫度又因兩人的熱情再度燃燒。
軀體如此接近,心卻像是被拉得更遠了些,這委曲求全的愛情,真能有未來嗎?
對于兩人又重新在一起,工作室的人全給予祝福的目光,且識相的不敢多問,只是更加積極的準備迫在眉梢的婚紗展。
所有的婚紗都準時裁制好了,配合參展的模特兒也陸續到工作室試穿婚紗,官茜儀身為易希姮的好友兼模特兒,自然也不會缺席。
「你也要上台?」官茜儀不敢置信,以易希姮一向不愛出風頭的習慣竟會有此決定,倒叫她這個好友驚訝。
易希姮將這些天來的心情轉變跟官茜儀分享,讓她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的原因。
「他不想娶你?」官茜儀自鼻端哼出幾聲。「這些男人都一個樣!」
「我覺得沒關系啦,能在一起就好。」易希姮很喜歡回到這種感覺,雖有遺憾,但是她不強求。
「你最近的八卦新聞很多,老是跟你的偶像冉廷倫牽扯在一起,是怎麼回事?」易希姮轉移話題,想到最近人人口耳相傳的這個小八卦。
「別再說什麼偶像了,他是個名不符實的自大王八蛋,我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跟他的名字扯在一起。」官茜儀一改之前的好心情,一提到冉廷倫就一肚子火。
「好好好,別生氣了!到時候你們兩個可是要一起上台,別給我惹麻煩。」易希姮倒是嚇了一跳,壞脾氣的人一向是自己,怎麼官茜儀一提到冉廷倫就變臉,實在太出人意表。
「這點你放心,我們都是很專業的人,就算不合,也不會讓人看出來。」官茜儀拍胸脯保證。「倒是你,你既然要上台,要找哪個男模陪你?」官茜儀反問易希姮。
「我還沒決定。」易希姮笑了笑,想到凌懷果決的拒絕態度,笑容揉進一抹酸楚。「反正主角是婚紗,男模只是個配角,無所謂啦!」
「你最近的工作態度愈來愈隨和了,老是听到你說什麼無所謂啦、沒關系啦這類話語……怎麼?凌懷真的改變你這麼多。」官茜儀敏感的發現易希姮的脾氣有很大的改善。
「誰曉得,不知不覺就變這樣啦。」易希姮不否認凌懷的強勢的確讓她的脾氣收斂許多,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
看得出易希姮的態度不如往常輕率,官茜儀不禁為她擔心。
「如果他用情沒你那麼深,你會吃苦的。」官茜儀嘆了口氣。
易希姮只是點點頭,將官茜儀推進試衣間,結束兩人的對話。
官茜儀想說的話她全都知道,只是付出的感情不是說收就能收,她無能為力。
凌懷帶著笑從易希姮的工作室里離開,開車朝另一個工作場所而去,這是他接下的另一個關于鑽石的案子。
針對這次的工作,在與負責人細談之後,已有了大概的共識,他也正準備離開,卻在美麗的透明櫃中看到一只晶瑩奪目的戒指,那一眼就讓他想到了易希姮。
不同于一般鑽石六角型的切割,而是罕有的水滴型果鑽,照理說無法反射出最好的光線,顯不出高級鑽石的質感,但這一顆卻不然,一樣光彩奪目,像一滴撼人的眼淚,讓人心神一動,備受震懾。
一個沖動,讓他買下這顆鑽戒,是彌補的心情也好,是真心想討易希姮歡心也罷,只要一想到她臉上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打從他拒絕跟她走上伸展台後,她沒再跟他談起這件事,他想,她該是放棄這個想法了。
他知道她心情上的轉變,也知道她不願意勉強自己的體貼,他很感動,也想表示他的心,他想,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在婚紗展結束之後,他會安安靜靜的帶著她到國外渡個假,在另一個美麗的時空里,將他的心奉上。
將戒指小心的收入口袋中,在心里想著哪一天才是送禮的好時機,沒想到,這一天出乎意料的早到了……
婚紗展的籌畫十分順利,易希姮的名氣讓婚紗展邀請到許多名媛到場,更有許多企業家第二代陪著未來的新嫁娘,一同參與這美麗的盛會。
婚紗展的地點在一片綠意盎然的林場里,翠綠的山林映著白色的婚紗,徐徐微風吹來,看來浪漫而寫意,更是美侖美奐,讓人很有結婚的沖動。
綠色的草地披上了火紅的地毯,在地毯的兩端則擺放了許多木椅,添了幾抹悠閑的氣氛,讓人能安適的欣賞著一件件設計獨特的婚紗。
擅于處理媒體關系的凌懷,邀了許多的媒體記者到場,準備一舉炒熱易希姮在婚紗設計上的能力,現場十分熱鬧。
在換裝的後台上,模特兒們來來回回的準備著,鮮艷的頭花、優雅的捧花,一項項的配件被安置在最恰當的位置,讓凌亂的現場仍維持得井井有條。
官茜儀第三次從伸展台上走回來,也是這場婚紗秀即將邁入尾聲的時候,凌懷從前台走進後台,目光在眾多的模特兒中梭巡著。
「希姮呢?該準備謝幕了。」
「她換衣服去了。」官茜儀走到他的身後,指著換衣間。
「換衣服?」凌懷好奇的挑眉,不明所以。
「她沒告訴你,她還是決定穿婚紗的事?」看著他的表情,官茜儀馬上猜出來。
凌懷的眉在一秒內皺了起來。她還是決定走伸展台?
心中的疑問才起,換衣間的門被打開來,他的疑問全凝結在喉中,動也不動,只能看著朝他走來的易希姮,驚愕地說不出話。
長發優雅的盤在頭上,插著幾朵動人的香水百合,臉上的淡妝,妝點著她秀氣而迷人的白皙臉頰,更添一抹嬌媚。
視線再往下移,他的呼吸一窒,喉頭因過多的壓抑而微疼。
純白的婚紗,包裹著她縴細而柔美的骨架,縷空雕花的設計,讓他能清楚的見到她白皙的膚色,兩側由側胸線到魚尾式的裙擺,只是透明的白紗,在移動間能欣賞到她修長的美腿,那性感至極的設計可以讓他一眼看出……她根本沒穿內衣?!
「你竟敢……」這麼美麗?!他因驚艷而啞了口。
氣她的自作主張,竟沒跟他商量,她的美麗能讓在場的任何男人屏息,他根本無法阻止,目光中交雜著氣憤,他無法分析自己的心態。
「喜歡嗎?」故意忽略他眸中的怒氣,她咬唇嬌羞的看著他眼中的欣賞,在他的面前繞了一圈,要他記得她此時美麗的模樣。
他擰緊眉,緊咬牙根,忍著胸口又一次因為她的美麗而劇烈的喘息。
她竟然背部全果?僅由幾條細線交纏著,固定住看來脆弱不堪的婚紗,只要有個心存不軌的男人稍一使力,就能讓她春光盡現……
一把突來的火將他的理智燒盡,他大手一攬摟住她的腰,將她美麗的身子往他身上一抱,絲毫沒注意到,在場有十來位男女模特兒正因眼前的狀況,驚詫得合不攏嘴,也壓根兒沒想到他一貫的「低調」。
「去換下來!」他幾近霸道的命令著。
他無法允許這該屬于他的美麗,竟然要與眾人分享。
「你不喜歡?」易希姮露出笑容問著,認識他這麼久了,她不會分不清他眸中的佔有欲,這一點讓她很意外。
凌懷咬著牙,鼻孔噴著氣,大掌的力道又收得更緊,兩人貼得緊密。
他何止不喜歡,他簡直快氣炸了!
「我這樣不好看嗎?」她又問,欣賞著他眸中的風雲變色。
第一次看到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的模樣,原來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啊!
他握住她的下顎,看出她眸中惡作劇的神情,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會不好看?
她美得讓他喘不過氣來,讓他想緊緊抱著她,不讓她這美麗的模樣讓別的男人看到,他甚至不想松開手,想在這里吻住她,讓她眸中的戲弄神情,轉為令他迷亂的迷蒙眼神……
「下一個換你了,希姮。」官茜儀雖不想打斷看好戲的心情,但婚紗展還在進行中,總不能開天窗。
被他炙熱的視線看得臉都紅了的易希姮,使力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些。
「該我上台了。」易希姮心滿意足的笑了,雖然他老是把話放在心里,也不曾對她說過什麼情話,但是由他現在的表現,她就知道他其實也是在乎她的。
這樣就夠了,她心甘情願一輩子不嫁,陪在他的身邊。
「冉廷倫,可以請你陪我一段嗎?」她轉頭,向知名的男模冉廷倫一笑,讓他來擔任她身旁的另一半。
「這是我的榮幸。」冉廷倫當然應允,不沖著易希姮的美貌,也沖著她是今晚的設計師,跟她一同走伸展台,兩人的合照鐵定上明天娛樂版頭條,他的知名度又會上漲。
易希姮燦星般的眸閃了閃,回過頭看著凌懷,想提醒他婚紗展快開天窗了,卻看見他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
連凌懷都無法解釋那是什麼樣的心情,在見到她對另一個男人展開笑顏,又打算穿著婚紗與另一個男人走上紅毯時,他的胸口燃著一種純然的嫉妒。
他的理智清楚的告訴他,這只是一場婚紗展,在走完伸展台之後,易希姮還是屬于他,只是……理智的思考無法阻止他胸口蔓延的酸澀,掠奪著他的呼吸,讓他喘不過氣。
他收攏手,將她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又縮短,重新回到他的胸前。
「別鬧了,真的來不及了!」易希姮開始急了,用力想推開他。
這樣的反應更讓他怒不可抑,所有的理智被燃燒殆盡,再也顧不得後果。
「我不準他陪你上台!」他低聲命令,雙臂驀地收緊,不讓她退卻,額頭抵住她的,親匿的模樣讓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氣。
這是大家認識的那個冷漠的凌懷嗎?獨斷如昔,只是他眸中的火熱讓大家全都傻了眼,不敢相信。
「不然怎麼辦?你又不陪我上台。」易希姮的聲音澀澀的,對于他的霸道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現在答應,可以了吧?」他惡聲惡氣的應著,不能忍受有別的男人能親匿的擁著她,將她的美麗盡收眼底。
他的回答,讓掙扎中的易希姮停住了動作,訝異得無法反應。
「你肯陪我上台?」她咬著唇,又確定了一次。「你不是習慣低調嗎?」
她的問話提醒了他,讓他干咳了幾聲,掩飾發窘的表情。
她是如此動人,卻肯委曲求全的留在他的身邊,他有種不安全感,不知道她會留在自己的身邊多久。
「就說願意陪你上台,問題這麼多。」他的呼吸帶著如釋重負的氣息,在見到她穿著婚紗的美麗模樣之後,那股不確定的不安終于穩定了下來,至少他還是站在她身邊的人。
傻怔在原地的易希姮,終于被官茜儀推往伸展台,挽著凌懷的手臂,她有種踩在雲端上的茫茫然,像是喝醉酒一般微醺。
能看見她現在失神的樣子,總算彌補凌懷因過度在乎而受傷的自尊心,對于這一份感情,兩人都十分看重,只是鮮少說出口。
環住她的腰,凌懷的臉色像是要走上斷頭台一樣鐵青,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手心所接觸的滑女敕,差點成了另一個男人的福利。
「你還真行!用這招夠高明,我不陪你走這一遭都不成。」凌懷瞪了她一眼,兩人身型上的差異,能讓他見到她胸前的迷人風光,黑眸又開始冒火。
「我可沒逼你。」易希姮難得笑的溫柔,那甜蜜的模樣讓他想氣都氣不來,她的雙頰紅艷動人,讓他幾乎無法轉開眼。
音樂響起,兩人對視一眼,知道該是走出伸展台的時刻了。
凌懷自認,該是心里充滿不滿與被逼迫的不願,但心情卻奇異的感到喜悅,甚至是緊張,像是真的要與她走向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兩人隨著音樂走出伸展台,眼尖的人全認出了這一對可不是普通的模特兒,而是平常都分外低調的男女,竟然同時走上伸展台,怎不讓人訝異。
鎂光燈閃著,大家都急于將這一幕拍下來,心想今晚的頭條又能大作文章了。
瞧著人群涌了上來,全擠在伸展台的兩側,凌懷的眉微攢了起來。
這些人靠這麼近是想怎麼樣?嫌距離太遠,看不見她的美貌嗎?還是他今天的臉色太過和善,壓制不了這些人嗎?
他的手攬得更緊,兩個人幾乎就像連體嬰一樣,易希姮朝他好奇的看了一眼,無言的用唇語告訴他,這麼擁著她,她快不能走路了。
凌懷白了她一眼,不予理會,誰叫這些攝影記者清一色都是男的,那些眸光,不只是因為新聞而發光,更是因為她。
「這是今晚的壓軸,也是設計師易希姮小姐的得意作品,是一件非賣品,純為展示用,故不在商品架上,各位請稍安勿躁,易小姐會接受大家的采訪,謝謝大家今天的光臨……」負責的司儀對著來賓解釋著,也安撫著台下的轟動。
順利的在伸展台上走了一圈,易希姮深呼了一口氣,平撫胸口的急跳,準備再用鎮定的腳步走回後台,結束這一次難忘的經驗。
只是記者們可不打算這樣就讓她離開,對著她的背影開始發問了。
「易小姐,這件婚紗為何是非賣品?可以解釋一下嗎?」
「是因為要留做你自己結婚用嗎?有理想的對象了嗎?」
接二連三的問題,在她身後響了起來,易希姮迫不得己停下腳步,凌懷則一臉慍色,心想這些人就是不讓她快點將這婚紗給換下來就是了!
「謝謝大家今天的參與,所有的問題我會在待會兒的記者會上回答。」易希姮公式化的對著記者們交代,只是今天記者們似乎是鐵了心,不讓她下台似地。
「易小姐,你是不是有結婚的對象了?」發問的記者本想指名道姓,問她身旁一向低調的凌懷,是不是就是她未來的對象,但是看著凌懷的表情,他努力忍住。
易希姮笑了笑,早知道這問題會出現,心里的答案已演練過數次。
「沒有,我現在太忙,沒時間談戀愛。」這樣回答,是為了讓凌懷可以全身而退,沒意料到身旁的男人身體一僵,像是不滿意听到她的答案。
她疑惑的抬眼,果然看到凌懷的臉上一點兒笑容也沒有。
「那五金企業的李大同傳說對你一見傾心,你也跟他一同出游了數次,是不是有可能更進一步發展?」記者捕風捉影,將事情渲染得像是真有這回事一樣。
「李先生?」易希姮怔了怔,而後笑了出來,這些記者說出來的話,真沒幾句是真的。
只是她的笑容在眾人目光的解釋下,倒像是甜蜜的笑容,無言承認了一樣。
「那這件事就是真的?你跟李大同會在近日內傳出好消息?」記者問話的邏輯及跳躍的快速,簡直令人傻眼。
易希姮還在笑著,因為眾人的極佳聯想力而欽佩不己,不過,凌懷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了,他的雙眼在冒火,心也憤怒的跳動著。
將緊握的拳頭放進褲袋中,看似瀟灑的姿態全是為了掩飾他的憤怒,只是所有的怒氣在踫觸到口袋中的戒指時,思緒突然清明起來。
如果這就是低調的結果,惹來一堆對她有興趣的蒼蠅蚊子,搞得他心煩氣躁的話,那他就再也沒有低調的必要!
「大家不用再猜測了,易小姐是要結婚了,但對象不是李大同,是我!」凌懷迅雷不及掩耳的將手中的戒指套到她的指中,完全沒給她思考的機會。
「凌懷?!」易希姮這下真的傻了,望著指間炫麗的光芒,她一陣頭昏。
「嫁給我吧,我再也受不了有人對覬覦你,我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你是屬于我的,我一個人的!」凌懷不改霸道的說,卻在動作間明白自己對她的心,這個舉動雖然沖動,他卻毫不後悔,而且感到滿心歡喜,空前的踏實。
「你別意氣用事,婚姻是一輩子的事。」雖然感動的淚已盈在眼眶,但自己仍不希望他在事後後悔。
凌懷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早在明白對她的在乎之後,他就該這麼做了,省了兩個禮拜的彼此折磨。
「你為了我放棄對婚姻的渴求,我何嘗不能為你放棄我的自由,更何況……我的心早綁在你的身上,走也走不開,我何不認輸。」最後的幾聲低語在她的耳邊喃出,雖然一點兒也不浪漫,卻是他對她最剖心的一次告白,讓她感動得熱淚盈眶,不能自己。
「別哭啊,你還沒答應嫁給我呢。」抬起她的下顎,他溫柔的拂去她滑落的淚水,不習慣在眾人面前表現出恩愛的樣子。
「好,我嫁,我嫁!」她滿心歡喜的點頭。
早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注定兩人剪不斷的牽扯,或許仍愛斗嘴吵鬧,各為己見的爭執,但是在所有的爭吵之外,兩人的感情是最堅固的堡壘。
彼此都明白,唯有在對方的懷里,才能得到最深刻的平靜,唯有在彼此的身邊,才能合成一個最無瑕的圓,不再有缺憾。
美麗的愛情,替婚紗展畫下一個最完美的句點,站在後台的官茜儀,也跟著紅了一雙眼,淚水嘩啦啦的掉。
「放心啦,有我搗亂,你一輩子都別想嫁人了!」冉廷倫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不但沒有憐香惜玉,反倒很沒同情心的白了她一眼。
「冉廷倫!」官茜儀抹干臉上的淚,惡狠狠的往冉廷倫沖了過去,另一場愛情的紛亂,就要揭幕了。
全書完
★編注︰
1.欲知滕立宇與夏雪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裙子255《追愛掠情之一》--「心甘情願愛上你」
2.要知道冉廷倫與官茜儀精采故事,請看花裙子267《追愛掠情之二》--「回心轉意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