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徐風輕輕,多美的一個夏夜,該是神清氣爽的心情,只不過,正坐在樹下發呆的岳嵐,看樣子並沒有那麼愜意。
打從歐陽槨願意「犧牲」自己的,來教她認識「那件事」之後,她對于取回鑰匙的信心,不但沒有更加堅強,反而愈來愈動搖。
已經兩個禮拜了,他很「把握」時間,努力的「磨練」她的……呃,技巧,老是說她沒有誘拐男人的資質,告知她不能輕舉妄動的去誘拐尚恩,一定要等他這個老師點頭同意畢業之後,才不會陣前落馬,把尚恩給嚇跑。
只是,時間一天天過去,她也真的從沒有主動去找過尚恩,原因不是因為歐陽槨的叮嚀,而是她竟愈來愈提不起勁去誘拐另一個男人。
她喜歡上歐陽槨了!
她低下頭,把臉埋在自己的掌心里,很沒有骨氣的發現這個事實,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那把鑰匙。
不行!事情不能繼續發展下去,她一定得馬上行動才行,再這麼下去,她不但會愛上歐陽槨,還會失去拿回鑰匙的機會。
「好久不見。」
一聲問候在她的頭頂上響起,她習慣性的揚起頭,發現剛才思緒中出現的男配角,竟然突然站到她的面前。
「嗯。」岳嵐傻傻的點頭,算是打招呼,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你近來很忙,都沒看到你出現。」尚恩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在她身旁坐下。
「對。」岳嵐仍舊是單字回應,並不是很熱衷。
對于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尚恩先是一怔,而後了解的露出歉然的笑,把她的反應當作是拒絕的態度,很紳士的站起身。
「看樣子,我打擾你了,我只是想來說再見,我在這里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明天就要離開,祝你工作順利。」他微微欠身,轉身打算離開。
明天?明天就走?當這些個字眼從岳嵐的腦海中閃過時,她知道自己沒有遲疑的機會,再慢個一步,她可能一輩子與家傳鑰匙無緣了。
「別走!」她急忙拉住他的手,跟著站起身。「你打算到哪里去?」
「這陣子工作的很累,我會休息一陣子,我想,會先回英國吧。」尚恩欣然的接受她的主動。
「那……你不打算去找你之前提過的那把鑰匙?」岳嵐音量極低、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尚恩沒有听清楚,于是傾,又問了一次。
「那把鑰匙,你之前提過的那把鑰匙啊。」岳嵐見他近身,于是很自然的在他的耳邊重覆一次,上半身也很自然的微靠在他的身上。
清風徐徐,吹著她的發,在他的臉上飄著,發香混著她的體溫,有一種誘人的味道。
「你對那個傳說有興趣?」尚恩很自然的將她的發絲順到耳後,親昵的滑過她的臉,停在她的肩上。
「對。」岳嵐心急于鑰匙的下落,並沒有發現他的動作有何不對。
不過,她沒看到,不代表正站在門口觀看一切的歐陽槨,能夠視若無睹。
「岳嵐!」他不悅的大吼,只不過,回頭的只有尚恩,當事者連理都不理他。
「別理他,你告訴我,那把鑰匙到底在哪里?」岳嵐心急的伸出手臂,撫住尚恩的臉,用力的將他的臉「拉」下來面對她,這突然拉近的距離,尚恩自然聞到她口中的馨香,直想低下頭吻住她。
看到尚恩的反應,這下,歐陽槨連吼也懶的吼了,三步並做兩步,想也不想的跑到兩人身旁,就怕晚了一步,他的所有物就會被人侵佔。
「你做什麼?」歐陽槨眼楮瞪的跟銅鈴一樣大,一把將她從尚恩的身旁拉開,口氣甚為不悅……正確的形容是,氣的快要發火。
她兩個禮拜不動聲色,認為的與這個金發男人保持距離,他還以為她已經放棄從尚恩的身上拿回鑰匙,沒想到,他只是一個不注意,這小妮子竟然公然的在樹下誘拐這個男人……而且,看樣子是該死的成功。
「問他鑰匙的下落,而且……」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岳嵐小聲的用中文說著︰「尚恩應該很喜歡我,他剛才還幫我整理頭發耶。」
歐陽槨的眼楮眯了起來,一把怒火從腳底燒到頭發上。
他當然知道尚恩很喜歡她,也很該死的看到尚恩撩她頭發的動作……這個反應遲頓的小妮子,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已經快氣瘋了嗎?
雖然看到歐陽槨的眼楮瞪的跟牛眼差不多,但此時的她無暇管他的反應,急忙就想推開他,再找尚恩問個清楚。
「你快放開我,我想我誘拐人的功力應該已經精進不少,尚恩剛才很想吻我的樣子,我想再這樣下去,我應該來得及在今天晚上拐他上床……」岳嵐的眼楮綻放光芒,似乎已經看到家傳鑰匙正向她招著手。
「岳嵐……」歐陽槨的手用力的掐入她的手臂里,咬牙切齒的喊著她的名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還想著要上另一個男人的床?
他能允許她「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就不叫歐陽槨!
「你們兩個……還好吧?」一旁不懂中文的尚恩,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的拉鋸戰,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我馬上回去找你,等我一下……」岳嵐雖被握痛了手臂,但心系鑰匙的她,只想掙月兌歐陽槨的控制。
「鑰匙在我手上!」他在結束短暫的吻之後,投下一顆超級核子彈,在她的面前炸開,而後轉身離開。
他氣憤的直想找個人打架。
這個岳嵐是怎麼回事?也不搞清楚他是誰。他是歐陽槨耶,是個家財萬貫的獨生子,不喜家傳事業的束縛,不喜女人成天的糾纏,才會躲到這人煙罕見的非洲。
就算不把家世亮上台面,仍舊有數不清的女人「哈」他,在他的後面追著跑,願意主動獻身,也只有岳嵐不把他放在眼里,還要他拿出其他的東西來吸引她的注意?
就算他再不願意承認,他還是無法否定這個事實……他竟然輸給一把鑰匙?!
這個天殺的女人!天殺的岳嵐!
在歐陽槨消失在眼前幾分鐘之後,岳嵐終于回過神來。
他說什麼?!他說鑰匙在他手上?他真的說鑰匙在他手上?!
在連續問了自己幾次後,她終于確定她剛才听到的不是幻覺,而是貨真價實,由歐陽槨的口中說出來的話。
「你……沒事吧?」被晾在一旁的尚恩,實在不懂自己到底攪進了什麼樣的混亂里,只能搔搔頭,若無其事的問著。
「沒事?!」岳嵐自問道,揚起頭迎向尚恩,美麗的眸中進放殺氣。「不!我有事,我要殺了那個男人!我一定要殺了歐陽槨!」
在尚恩的錯愕中,她火速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
果不其然,歐陽槨還沒在椅子上坐定,刻意不上鎖的門就隨即被岳嵐打開,只見她一臉怒氣沖沖的進來。
「你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岳嵐雙手擦腰,一臉小潑婦的模樣。
「哪句話?」歐陽槨冷冷的回應,一副要理不理的樣子,只要想到她刻意引誘尚恩的樣子,他就一肚子火。
「你說鑰匙在你身上。」岳嵐逼近他,指著他的鼻頭,非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是又怎樣?」歐陽槨不再否認這個事實,一方面是因為時機成熟,已到揭發真相的時刻,另一方面是他不願再冒任何險,讓這個小妮子像個不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準備用身體去換取鑰匙。
她的唇是他的!她的發是她的!她的身體當然也是他的!
只有她的心,還不知道是屬于誰的。
不過,這還是不能改變他對她強到不行的佔有欲。
想到剛才的情形,他幾乎要沖出去,好好的修理修理那個金發的男人。
「你真的有那鑰匙?」岳嵐揪住他的衣領,不敢置信。「你明明就擁有那把鑰匙,還這樣耍我?說什麼要教我勾引男人的方法,你是存心戲弄我,是不是?」
「當然不是!」這一點,歐陽槨否定的不是很由衷,他的確有點惡作劇的意思在,但那可不是他的重點。
「那你是什麼意思?」岳嵐沖著他吼。
「教你怎麼勾引男人,是為了圖利,我這個理由夠正當了吧!」歐陽槨臉不紅氣不喘的回視著她,在極短的時間內,見到她因羞翻紅的臉。
「把鑰匙給我。」岳嵐努力忽視臉上傳來的熱度,只想正視問題。
「引誘我吧!我的小魔女。」歐陽槨握住她的下顎,唇邊帶著笑,一點兒也不畏懼她的怒氣,反倒深深為她的怒氣著迷。
瞧著他不正經的態度,岳嵐兩只手氣的發抖,卻無法否認,她覺得他的笑容好看極了。
「啐!」既然抵不過他無敵的笑容,她索性放棄兩人的短兵相接,松開他的衣領,打算回到椅子上坐好,跟他來一場不動怒的戰事。
「去哪兒?」歐陽槨不肯依她,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讓她緊貼著他的身體。
「說話別動手動腳。」岳嵐奮力的推著他,義正辭嚴的提醒,完全忘了一分鐘前,她還動手揪著他的衣領呢。
「沒有抱著你,我說不出話,更別說是想起那把鑰匙的下落了。」歐陽槨絲毫不肯放松,無賴般的說著推托之辭。
瞧他的手勁沒有罷手之意,岳嵐也只好暫時「委屈」自己,屈服在他感覺還不太差的胸懷中,讓他的鼻息拂著她頰邊的發飛呀飛的。
「那把鑰匙到底藏在哪里?我真不敢相信,你竟能把鑰匙藏那麼久。」岳嵐閉上眼,專心的感覺他的存在,被溫暖的情緒包圍著。
在知道鑰匙不在尚恩手上時,她第一個感覺是松了一口氣,習慣歐陽槨的氣息之後,她懷疑還能逼迫自己接受另一個男人嗎?
在知道繞了一圈之後,鑰匙還是在歐陽槨手中時,她先是怒氣沖上心頭,但是很快地,在被他擁入懷中之後,竟然被心安所取代。
她相信這個男人!沒來由的,她竟然相信歐陽槨。
「鑰匙就在你手上,你每天有大半的時間都握著它,是你自己沒發現。」歐陽樹喜歡她倚著他的感覺,輕輕的偏過頭,在她的頰邊印下一吻,緩緩說著。
岳嵐先是微笑的接受他的吻,但是在听他把話說完之後,柳眉全給皺起。
「你說的不會是那串車鑰匙吧?」岳嵐吃力的揚起頭,想迎向他的眼楮,身高的差距,讓她很自然的揚起下顎……一個極適合接吻的角度。
歐陽槨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端起她的下額,徐徐將他的氣息覆住她,同樣地,也汲取她口中的香甜,他發現,他已幾近迷戀她身上的味道。技巧性的翻過她的身子,讓吻更加長驅直入。
這是一個深長的吻,濃濃的情意在深吻中傳遞著。
「沒錯!就是那串鑰匙。」在結束了長吻之後,歐陽槨抵著她的額說著。
「什麼?」岳嵐迷蒙著眼,還沒從雲端回到地面上,半晌之後才突然意會。
「那麼重要的鑰匙,你竟然讓我每天帶來帶去,也不收起來……」她的抗議聲緩緩消了音,突然覺得不對勁。
那串鑰匙里,只有三只鑰匙,一只是車鑰匙、一只是他房門的鑰匙、一只是鎖攝影器材的鑰匙,每一把鑰匙她都用過,就壓根沒見到她應該看到的家傳鑰匙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把鑰匙長什麼樣子?」看她一臉疑惑,歐陽槨也懶的再賣關子。
「這、這個……鑰匙……就該長那個樣子吧?」岳嵐支吾了幾句,不是很確定的回答著。
「哪個樣子?」歐陽槨存心笑她,故意又問了一次。
看出歐陽槨存心讓她難過,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就、就……就長這個樣子嘛!」岳嵐羞極轉怒,小聲的吼了回去,一把抓住正擺在桌上的那串沉甸甸的車鑰匙,在他的眼前晃著。
說也奇怪,這個歐陽槨還真是個怪人。
每個人的鑰匙圈上,總是吊個小飾品之類的東西,想想也就只有他,竟然在鎖圈上吊顆乒乓球般的小石頭,凹凸不平的表面,看來很不起眼,又重又難看。
「的確!就是長這個樣子。」歐陽槨桃眉看著眼前的鑰匙,哪一把也不拿,就拿起那一顆其貌不揚的石頭。
岳嵐睜大眼,澄眸寫滿疑惑,愣愣地看了那顆石頭許久,終于找到她的聲音。
「你不會說這顆石頭是我爸找了一輩子的鑰匙吧?」岳嵐傻傻的問。
歐陽槨似乎很能接受她仍在狀況外的樣子,只是徐緩的點頭,等她從震驚中回復。
「這、這……」岳嵐仍舊盯著這個小石頭,怎麼也無法把它聯想成母親所形容的「家傳鑰匙」。
「去把門鎖上。」歐陽槨讓開了路,先是關上房內的電燈,而後自己也到了窗邊,緩慢的拉合窗簾。
見她仍舊不肯接受,歐陽槨索性就讓她看到,何謂她口中「神奇」的鑰匙。
「你要做什麼?!」岳嵐又慌又亂的急問著,猜想著他的意圖。歐陽槨回頭見到她慌忙的神情,頓時覺得好笑。
「你的小腦袋里在想什麼?我的確利用不少機會……呃,教你一些我「想」教你的東西,不過現在,我可是很認真的要讓你知道鑰匙的秘密。」歐陽槨忍住狂笑的沖動,在心底暗笑這小妮子的敏感。
不過,這倒是也給他個想法,在「正事」處理完之後,他也可以「順便」再教她一些事羅。
「鑰匙跟鎖門有什麼關系?」岳嵐才不信他那一套。
「你總不希望外人知道這個秘密吧?」歐陽槨不理會她的抗議,將窗簾的雙層黑罩都拉上,房內逐漸陷入黑暗。
看他一臉正經的樣子,岳嵐不得已也只有暫時相信他,在燈光消失之前,終于把門給鎖上。
「這樣黑漆抹烏的,是要看什麼東西,你最少把電燈打開……」話未畢,原本一片黑暗的房間,突然由暗轉明,銀白色的光線在極短的時間里照亮她的面孔。
她清楚的看到光源的來處,竟然是來自歐陽槨手中,那顆不起眼的石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岳嵐驚訝的忘了把嘴巴合上,怔怔地盯著發光體問著。
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歐陽槨並不意外。
只是凝著她映著銀白光的臉頰,眸中漾著動人的神采,肌膚在特殊的光線下,顯得潔白透徹,看來真是美極了。
「這就是你爸爸口中的家傳鑰匙,它其實是一顆夜明珠,而且必須在全無光線的情形下,它才會發光。」歐陽槨將她攬入懷中,在床邊坐了下來,緩緩道來他所發現的事。
「這顆石頭一直在你爸爸的手上,你爺爺早就交給他了,只是故弄玄虛的不告知他這個秘密,沒想到竟讓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去尋找。」
「可是媽媽說過,在鑰匙的中央會有一個‘岳’字啊!」岳嵐疑道。「看一下牆壁吧!」歐陽槨指著牆,等著岳嵐轉過身去。
岳嵐好奇地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晶眸瞠的老大。
灰色的石頭在黑幕里,幻化出銀白色的光,但是在石頭的中心處卻不透光,投射到了牆上,就是一個「岳」字。
「這真的是老媽口中的家傳鑰匙!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謝謝,太謝謝你了!」這下,她再也沒有任何疑惑,抱著歐陽槨高興的叫著。
歐陽槨理所當然的將她抱個滿懷,手上的石頭也被他放到桌上,仍舊盡責的發亮著。他低下頭吻著她的發,雙手則霸道的擁著她的腰,將她的身子靠住他。
「你又想做什麼了?」岳嵐唇邊漾起笑容,明知故問。
「我只是要你!」他停下細吻,握住她的下顎,深情凝著她,再也不能否認,他早巳迷醉在她撒下的情網里。
岳嵐強自鎮定的把手放在胸前的鈕扣上,輕咬紅唇,眼波含光,而後緩緩的解開衣服,讓絕美的風景呈現在他的面前,听到他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讓我來誘惑你一次吧,看看你這個老師,到底教的好不好?」或許是找到鑰匙的好心情,讓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反倒想捉弄捉弄他。
銀白色的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美的不可方物,唇邊笑的嫣然,青澀中帶著性感,月兌下衣服的動作,緩慢的讓他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