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蘭堇語調慌亂,皇翌極天光是突然出現就夠嚇人的,再加上又訴說了一堆思念的話語,強烈的沖擊讓他腦袋里昏昏沉沉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你在發抖?」皇翌極天根本不讓他有逃月兌的機會,雙臂一伸,就將蘭重困在樹干與自己的身體之間,低下頭輕吻蘭堇微涼的臉頰,在感覺到他身上細微的顫動,輕笑道︰「雖然天氣熱,你也不應該泡在冷泉太久,身子會受不了的……」
「我不冷。」蘭堇猛烈搖頭,除了鼻間充斥著讓人暈眩的男性氣息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因為皇翌極天的貼近而開始發燙。
「那麼,你身子抖得這麼厲害是因為我嘍?」皇翌極天輕笑出聲,口中吐出的炙熱氣息直接移轉到蘭堇的耳邊,張口放肆地咬著他細致的耳垂,深深吸吮著讓自己沈醉不已、屬于蘭堇的氣息。「堇……」
「陛下!」當皇翌極天的手往下移,隔著衣服握住他雙腿間的根源時,蘭堇窘得驚叫一聲,琥珀色的眼直直望入皇翌極天勃發的黑瞳。
他當然知道皇翌極天想做什麼!但……但這里是荒郊野外啊!要是被前來溟山的人撞見了怎麼辦?
「沒人有膽子敢進來打擾的,誰敢進來我就廢了他一雙眼楮。」皇翌極天一眼看穿了他的不安,低笑道。「因為我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你現在的模樣……」
「我……現在是什麼模樣?」不想讓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皇翌極天調戲的大掌上,蘭堇試圖以談話來轉移自己的心思。
「秀色可餐……銷魂蝕骨……」皇翌極天偏過頭,直接抵上蘭堇的脖子,將他當成一道美食般輕輕啃咬,停放在他雙腿間的手戲譫地游移,緩慢而有技巧地挑起他的反應。
蘭堇美麗的臉上燒起一片火紅,雖說兩人有一個月沒見,但是過去的皇翌極天就算想擁抱自己,也絕不會說出這種露骨、幾乎是毫無顧忌的挑逗話語。
「不習慣听這些嗎?我說過,當我們再見面時,我希望以平常男子的身分和你重新開始,讓你接受我上皇翌極天的!」看出他的疑惑,再次低笑道︰「現在我不就在這麼做嗎?像個普通的男子一樣,努力向他的愛人求愛表白……傾吐我這一個月來的相思之情。」
求愛表白?蘭堇雙目圓睜。一見面就將自己壓在樹上上下其手,說一堆讓自己面紅耳赤的話,這哪里是什麼表白
「你這種張目結舌的樣子真可愛。」皇翌極天被蘭堇錯愕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低頭又吻了他一下,跟著他抬起頭、雙眼如炬,薄唇微啟卻是以一種彬彬有禮的語調問道︰「堇,我現在可以抱你了嗎?」
如果不是目前的狀況尷尬,蘭董一定會大笑出聲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蘭堇挑高一道眉,被皇翌極天異于往常的表現激出平日隱藏的另外一面。心里猜想他必會眉頭一皺、立刻擺出皇帝的嘴臉吧!
皇翌極天濃得發亮的黑瞳瞬也不瞬地鎖著蘭堇,像是在辨識他是不是認真的,好半晌後,就在蘭堇以為他就要開口喝叱自己大膽的時候,皇翌極天卻輕輕扯開嘴角,以再溫柔不過的語氣說道︰「那就算了,是我太心急了。」
「嗄?」蘭堇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原來這一個月來飽受相思之苦的只有我一個人,我終究只是自作多情。」皇翌極天苦笑,黑瞳重新對上蘭堇錯愕的雙眼,低頭道︰「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我想得到的是你的心,就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
皇翌極天說完後,正想退開、抽回手的時候,蘭堇卻突然伸手扣住他,美麗的臉頰暈紅似火,遲疑了半天,這才害羞又著惱地說道︰「等一等!你這樣莫名其妙跑來撩撥我,現在又想不負責任的跑掉?」
蘭堇雖然對皇翌極天的回答感到吃驚錯愕,但是直到對方真的打算撤手退開時,這才發現他確實是認真的!別開玩笑了!三年來自己從不情願到熟悉皇翌極天整個人,就算內心還厘不清對皇翌極天真正的感覺,但是他的身體早已經接受了對方,每當皇翌極天靠近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就會主動憶及過往種種而產生反應;就像現在一樣,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熱發燙,胯下的分身也被喚起,甚至準備好承受他了,卻得到皇翌極天一句「我不想強迫你」,真是太可惡了!
「堇?」皇翌極天有些不明白,視線從他困窘脹紅的容顏往下移,最後停在他輕輕握住的部位,這才了解蘭堇的意思。
「陛下雖說想和普通人一樣求愛表白,說的是很好听,但你做得到嗎?」注意到皇翌極天臉上一閃而逝、懊惱自己做錯事的表情,蘭堇強忍住心中想要大笑的沖動,這實在太罕見、太不可思議了!于是他刻意裝出刁鑽的語氣,把握機會報復他過去三年的專制強硬。「哪有人先動手再征詢意見的?現在要怎麼辦?」
蘭董嘴里雖然繼續刁難,但心中卻為眼前這個徹底改變的皇翌極天感到有趣。雖然明白皇翌極天極有可能惱羞成怒,屆時只要重新擺起帝王的尊嚴、在這里直接要了他,自己也無法拒絕不是嗎?但皇翌極天非但沒有這麼做,反倒真的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雖然蘭堇不知道對方會改變多少、改變多久,但此時此刻,他確實為了皇翌極天的困惑而枰然心動。
或許,是因為此刻身在溟山,被這里的好山好水誘惑,人變得比平日更大膽了,也或許,皇翌極天突然現身讓他情緒激蕩,更或許,其實他比自己願意承認的還要思念這個男人……
蘭堇伸出雙手,大膽地將皇翌極天的手往自己雙腿之間按去,輕輕說道︰「既然這里不是皇宮……你在這里也不是皇帝,那麼我也應該對真心表白的人有所響應,不是嗎?」
「堇?」
「下次記得先問了再動手。」蘭堇鼓足了勇氣,仰首吻上皇翌極天,吐氣如蘭地說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皇翌極天想听的也只有這些了他發出滿足的低吼聲,雙臂一伸,用力摟住了蘭堇……
「啊……」白濁的情液自粉色頂端噴出,射在男人的掌心里,發泄過後的蘭堇身子一軟,如果不是及時以雙手抱住樹干,說不定就要狼狽跌倒了。
在蘭堇不住張口喘息的時候,他感覺到身後的皇翌極天又向前靠近了一些,直接貼上自己赤果的身子。
「張開腿……」低嗄的嗓音溫柔地下達命令,炙熱的嘴唇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再次讓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
蘭董雙頰燙紅,將自己虛軟無力、幾乎站不穩的雙腿微微分開了一些。
「再開一點……」耳邊的男音多了幾分緊繃,噴在頸項的氣息開始轉粗,雙手也開始移向蘭堇縴細的腰間……
「你還好吧?」
一睜開眼,蘭堇就看到皇翌極天關心的黑瞳,他眨眨眼,發現自己躺在樹下,想必是剛才的交歡過于激烈,自己竟然暈了過去。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皇翌極天柔聲道歉。過去在宮廷交歡,為了不讓蘭堇受傷,他都有特別準備藥膏,但是今天了心急著來見他一面,根本什麼都來不及準備。
「我沒事。」蘭堇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走得動嗎?還是讓我抱你下山,找個大夫來看看我比較放心。」皇翌極天有些擔憂,畢竟蘭堇過去從來不曾在歡愛中暈過去。
「不用!」蘭堇脹紅著臉大聲拒絕。現在這種狀況看大夫,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皇翌極天在溟山做了什麼嗎?
「你確定?我覺得……」
「真的不用,我躺一下就好了!」蘭堇十分堅持。他本身就不是縱欲之人,剛才短短時間內卻被皇翌極天撩撥的發泄了兩次,自然累癱了,只需要多休息,絕對不必看大夫。
「是嗎?那你再多睡一會兒,我在這里陪你。」皇翌極天伸手輕撫他黏在臉頰上的發絲,俊臉盈滿溫柔。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了幾聲忽長忽短的哨音,而皇翌極天在听到後,有些不悅地蹙緊了眉頭。
蘭堇曾和皇翌極天生活了好一陣子,自然知道那是他和特地訓練的一批死土之間聯絡的暗號。
「陛下應以要事為重,還是快點回去吧!」蘭堇微笑,並不打算讓皇翌極天為難。「我在這里不會有事的。」
皇翌極天的黑瞳依依不舍,但他知道自己此刻沒有選擇。
「小心保重自己,我走了。」皇翌極天傾身,對蘭堇印下一個溫存的吻,忍不住又開口道︰「我會找時間再來看你。」
「陛下,在宮廷風波平定之前,您別再來了。」蘭堇喚住他,琥珀色的眼瞳有著澄澈的真心。「陛下對蘭堇所說的話,蘭堇並沒有忘記,全都謹記在心。」
皇翌極天不語,只是靜靜凝視著蘭堇。
「陛下乃是大燮王國的帝君,如果在這個重要的時刻還為了蘭堇分心,那麼蘭堇如何對得住天下的百姓?」蘭堇首次坦承真心。「陛下曾對我說,想以一個普通男子的身分與我重新開始,這份心意我很感動,但陛為九五之尊,是你一出生就決定好的命運,何苦急著為蘭堇放棄呢?」
「你至今仍不願意相信我的真心?」皇翌極天苦澀地問。
「不,只是我們都需要更多的時間,才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蘭堇以再平靜不過的語氣開口,含蓄地表達自己的關心。「眼前陛下還有宮廷的事情要處理,蘭堇不願意再成為陛下必須煩惱的負擔,請陛下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留在這里靜心思考,不敢讓陛下多費心。」
皇翌極天听完後,目光轉柔,伸手握住蘭堇的手保證道︰「你的關心我收下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多謝陛下。」蘭堇綻開一抹真心的微笑。
皇翌極天再次傾身吻住蘭堇,在接觸到他溫熱的嘴唇時,情不自禁地探人舌尖,加深了這個吻,一直到他滿意退開的時候,蘭堇已經氣喘吁吁、面如艷陽了。
「堇,為我保重。」皇翌極天最後一次吩咐,跟著起身,頭也不回地往下山的方向前進。
「蘭堇!蘭堇!」剛入夜,蘭堇房間的木門就傳來「砰砰砰」的敲打聲,伴隨著少年清朗的嗓音。
能找上這里、還能在這種時間來訪的,除了五皇子皇翌嵐之外,不會有別人了!蘭堇微笑,合上看了一半的書,起身打開房門。
「嵐皇子。」蘭堇頷首致意。即使皇翌嵐抗議了無數次,但蘭重依然不改稱呼的方式,只願意將充滿距離的「皇子殿下」改成「嵐皇子」,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今天……你在溟山見到我那個不良皇兄了吧?」皇翌嵐大方地走入蘭堇的房間,轉頭笑嘻嘻地問。
曾經,他對燮王隱藏自己喜歡蘭堇、甚至以封他為保傅的做掩護、偷渡進皇宮寵幸的行為難以諒解,畢竟一個是從小疼愛自己的皇兄,另一個則是自己最喜歡的朋友兼保傅,對他們連手欺瞞之事始終耿耿于懷。有一段時間他甚至無法面對蘭堇,後來是因為蘭堇差點遭到皇後毒手,這才讓皇翌嵐警覺到自己喜歡蘭堇這個朋友,勝過在意他欺騙自己的事情,所以才真心誠意向蘭堇認了錯,同時認真地幫燮王保護他。
這一個多月來,他每兩天就寫一封信告訴蘭堇宮里的情況,每周則會抽空跑來看蘭堇一次,雖說現在宮廷氣氛詭異、情勢緊繃,但反正有燮王和精明干練的四皇哥頂著,他還是繼續當他逍遙自在的五皇子!
「是誰故意戲弄我,在信上寫說陛下很忙,讓我在溟山出饃嚇了一大跳!」蘭堇佯怒,瞪了皇翌嵐一眼,話題才提到了溟山,腦海中隨即就想起下午的旖旎情事,雙頰不由自主地泛紅了。
「皇兄知道我三不五時向你報訊,特別要我這麼做的,我雖然是皇弟,但也不能抗旨吧!」皇翌嵐聳聳肩,突然發現蘭堇雙頰火紅,忍不住向前一步,輕呼道︰「哇!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快坐下!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皇翌嵐不等蘭堇開口,抓著他就往床邊拉去,跟著一把推他上床,命令道︰「快躺好休息,這里的僕役在搞什麼鬼?連主人發燒了都不知道,真是太不盡責了!」
「嵐皇子,我沒事。」蘭堇一把拉住想往外走的皇翌嵐,阻止道。「我沒有發燒、也沒生病,別驚動其它人!」
「真的沒事?」皇翌嵐不信,明亮的雙眼在蘭堇臉上反復搜尋,最後干脆伸出手,一手放在蘭堇的額頭、一手放在自己的額頭。「嗯……有點燙,可是又不像發燒那麼燙,真是奇怪了……」
蘭堇好氣又好笑,直接扯下他的手,無奈道︰「我真的沒事,你別隨便找大夫,要是驚動了陛下,他說不定又扔下宮里的事情趕過來了。」
蘭堇說話的時候,燭光淡淡照著他精致絕美的五官,在暈黃的燈光下,他的容顏艷極無雙,連早已習慣他絕色的皇翌嵐都看直了眼。
皇翌嵐抽回手,雙眼炯亮的凝視蘭堇,後者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最後終于忍不住問︰「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你真美,比我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美。」皇翌嵐稱贊。「後宮佳麗無數,但皇兄卻獨獨鐘情于你一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過是皮相,我從來沒听過以外貌建立的恩寵能維持到永遠的。」蘭堇直覺地回答,或許,這就是自己始終無法釋懷的地方了。
是人,都會貪戀美色,更何況是權傾天下的帝王,更認定了天下絕色理應歸自己所有,那麼,一旦美貌不再,原本的寵愛和憐惜是不是也跟著消逝無蹤了呢?
「那麼如果有人喜歡你的皮相,也真真正正喜歡你這個人,他也和皇兄一樣願意為你做盡一切,你願意舍棄皇兄,選擇那個人嗎?」皇翌嵐突然發問。
「世間會有這樣一個人嗎?」蘭堇笑著反問。
「當然。」皇翌嵐堅定地點頭。
「那他在哪里?」
「他……」皇翌嵐突然一頓,跟著搔搔頭嘆氣道︰「總之,世間一定會有這種人的,只是條件要比皇兄好……好像有點困難哩!」
「淘氣。」蘭堇搖搖頭,並不將他孩子氣的談話放在心上。「對了,你這麼晚還來找我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見你。」皇翌嵐咧齒微笑。「今晚有點悶,所以我就騎著馬過來找你了。」
果然是燮王的兄弟,一樣的任性!蘭堇微微一笑。「但是你深夜出宮,不怕明天你的四哥教訓你?」
整座大燮宮,能治得住自由率性的五皇子的人,除了燮王皇翌極天之外,就是東陵王皇翌燁了。他和燮王是皇子中同由皇後所出的親兄弟,卻和皇翌嵐最親,也是讓皇翌嵐又敬又怕的四皇哥。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皇翌嵐擺擺手,揮掉腦海中四哥不悅的俊臉,重新拉起蘭堇的手道︰「不管!今天我既然來了,你就得陪我說話,我們好久沒一起下棋、一起聊天了,蘭保傅。」
蘭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知道今晚無論如何是不能睡了,望著皇翌嵐充滿期待、孩子性十足的臉龐他知道自己最終無法拒絕對方的要求。
「我讓人沏杯茶,我們先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