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兩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之前在宴會中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任她怎麼欺騙自己,也不能抹煞。
他的神情一直擾亂著她的心房。不知道怎地,明-了他的傷痛,眼前所謂的「現實」,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亂她的思緒。
這麼晚了,會是誰?
「flora,是我。我想跟你談談。」
是展宏遠。
盡管有幾千個不願,但是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個解釋,所以找了一件睡袍波上,為他開了門。
「什麼事情?都這麼晚了。」走廊上的刺眼燈光,讓雨柔有些睜不開眼楮。
展宏遠推開房門,讓站在門邊的雨柔一陣驚訝。
他很少會進入她房間。
「我想……和你解除婚約。」
「噢?」沒有傷心,雨柔只是訝異他的決定。
她一思考,淺笑道︰「呵呵,找到意中人了?」
「沒有。是你的關系。」
「我?」雨柔打開燈光,為展宏遠倒了一杯水。
「因為你、心里另有深愛的人。」他像是聊天一般地說道。
砰!
水杯掉在地上,沒有破裂,但是水灑了,浸得紅色的地毯更加殷紅。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態度冷然,沒有理會掉落的杯子,質問展宏遠。
「海蘭告訴我你們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呢?過去的都過去了。」
「沒有。陰影一直還留在你心里,或許被深埋,但是不曾被遺忘。」
「你在說什麼!我的想法只有我自己知道。」她的口吻開始尖銳,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告訴展宏遠,還是說給自已听的。
「所以你才自己欺騙自己啊!」
雨柔揚手揮掉桌而上的東西,她真的動怒了。
「我沒有!」
展宏遠差點被她掃落的東西打到,他看了看地上一片狼籍,仍然淡然地說︰
「你有!你害怕受傷,所以裝出不在乎的樣子,以為這樣大家就會釋然,不再提以前的事情。而你就可以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不再疼痛!」
展宏遠的話像是利刃,毫不留情地劃開已經結痂的傷口,讓雨柔渾身一陣顫栗。
展宏遠看到雨柔略微彎下的身子,彷佛是沒有太多的力氣承載某種沉重壓力。他心疼地把她樓到懷里。
「你在事業上是那麼果斷冷靜,為什麼就不能同樣冷靜地面對你自己呢?為什麼這麼脆弱呢?」
「我……沒有……」她仍然利用最後的力氣為自己辯解,可是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滑下面頰。
展宏遠繼續說下去,知道這是讓她認清自我最好的機會。
「你和別人在一起,從來不曾真正動怒,喜悅也顯得不真實。可是你知道嗎?自從你回到台灣,我可以感到你情緒的波動。雖然你表面上總是裝作不在乎,可是跟你在美國時是截然不同的。你的心緒一直跟著蔚陽走,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其實——你真的愛他,從來沒有變過!」
他放開雨柔,知道自己該離開了,讓她自己想清楚。
蕭雨柔的身體綿軟而無力地下滑,陷進床里。她再也忍不住,悲傷地躲在棉被里哭泣。
展宏遠走向門口,打算把空間留給她一個人。但在他接觸到門把的時候,蕭雨柔突然問︰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察覺我愛他?」
「在發覺我和蔚陽有些神似的笑容時。」
請雨柔身體一震,原來自己覺得熟悉並不只是錯覺。
她勉強對他笑了笑,說︰「我沒想到我表現得這麼明顯。」
她承認了!他可以交差了!
展宏遠朝肅雨柔笑了笑之後,離開了她的房間。
一走出房間,展宏遠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手機,上面閃亮的指示燈顯示出它一直是開著的。
展宏遠得意地把手機附到耳邊,說︰「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手機那邊傳來的是蔚陽掩不住喜悅的聲音,「謝謝!」
「哪里,別忘記請我喝喜酒就行了。」
「我會記得。「蔚陽說完,關掉手機,從宴會一個隱蔽的角落走出來。
克羅朗多帶著可兒走來,他責備地道︰
「你怎麼搞的?怎麼可以讓可兒小姐久等?」
「沒有關系的。」可兒紅著臉說。
蔚陽根本不管他們,逕自朝門口走去。
克羅朗多看到可兒受傷的神情,生怕蔚陽會壞事,連忙追上去說︰
「你要去哪里?今天先把訂婚的事情完成吧!」
蔚陽頓住,回過身子來直視克羅朗多。
「不會有什麼訂婚儀式,我不會和她訂婚。」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身後的可兒听清楚。
可兒當場羞辱地迸出眼淚。
整個宴會也因為他的舉動而靜下來。
蔚陽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紛紛,頭也不回地走出宴會,沒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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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讓剛哭完的蕭雨桑感到目眩。她的思緒飄遠……
初到美國,一個人待在宿舍里,滿腦海里都是蔚陽的身影,快樂的、憂郁的,還有……絕情的……
同樣的燈光下,她孤獨一人坐在美國街頭的酒吧里。幾個同是工程系的男同學嬉笑著接近她,邀請她拚酒。她看著杯子中清亮的液體,一醉解千愁呵!
從啤酒到雞尾酒,甚至是XO,那幾個人看著七、八個空空如也的酒瓶子,落荒而逃,只有她雖醉眼蒙朧,卻還是甩不掉心中的淒楚。
那天,她因為冑出血而暈倒在街頭,之後,系上再也沒有人敢跟她比酒量。
不是早已遺忘了嗎?這樣的情景早已經被她清除干淨,遙遠得再也沒有半點印象?為什麼又出現在腦海里呢?還清晰得像是昨天的事情……
原來真的只是深埋,不是遺忘……
蕭雨柔的淚水又再次在眼眶中打轉。
這麼多年了!她竟然從來沒有忘記過蔚陽!她恨自己的軟弱無助……
抓起地上的東西狠狠地扔出去——
當瑯一聲,牆上的鏡面應聲而碎,把蕭雨柔憔悴的面容映成千萬個。
她猛然清醒,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她怎麼會容許自己變成這樣!
她慌亂地收拾起護照和幾件衣服,逃出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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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問你想要去哪里?」由于已經是凌晨,機場接待處的小姐已經有些疲倦。
「我……」
不能去美國,他們會再次找到她。那麼去哪里呢?她竟然在慌忙之中忘記思考這個問題。
「請問最近的一班飛機是飛往哪里?」
接待員敲了幾下鍵盤,抬頭回答︰
「最近的班機在三十分鐘之後起飛,是飛往巴黎的。」
「巴黎?」
沒關系了,不管去哪里,只要能離開就可以了。
「給我一張機票。」
「好。請稍等。」
蕭雨柔坐立不安地等待著。她抬頭看看候機室里的大鐘,還有五分鐘就要登機了。
突地,又想起七年前的情景,諷刺的是,那時是戀戀不舍,而硯在是迫不及待地逃離。自從她認識了蔚陽,自己好像一直都是扮演著逃兵的角色。
蕭雨柔抬頭一看,發現大廳上展示班機時間和航次的黑色展示欄內的白色字牌,不斷地變換著。那聲音讓蕭雨柔感到心慌。
不一會兒,所有班次旁都顯示出「caneel字樣!」
航班取消了!?這是……
蕭雨柔向四周一望,人們都被驚動,大廳里充滿慌亂的氣氛。
她抬起自己的行李袋,走向一個忙碌的工作人員詢問。
「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是上頭突然下令,取消所有班機。」
蕭雨柔突然背脊發冷,一種不好的預感欺上心頭。
忽然,背後一陣騷動,她反射性地回頭看去——
怒火沖天的蔚陽正向她走來!
在她怔仲之時,蔚陽幾個跨步走到她跟前。
他眼中的怒氣讓蕭雨柔感到畏懼。
手一伸,他把雨柔摟進懷里,力氣大得差點兒把她的心髒給擠出來!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雨柔已能感覺到他憤怒和失望,還有一點……顫抖。
能讓所有飛機停飛,只有他能辦到,她早該想到的。
「你……」她沒有說完,驀地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蔚陽樓抱在胸前。
透過衣料,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她無言了。
蔚陽抱緊她,努力平復以為將再度失去她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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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車內的氣氛冷凝得今蕭雨柔幾乎窒息,即使是上了車,蔚陽仍然緊緊抱著她。
「我可以自己坐的。」她緊張地舌忝舌忝唇,小心地開口。
他沒有回應,摟著她的臂膀收得更緊了。
她只好放棄,乖乖地偎在他懷里。
車子駛進一楝別墅,雨柔知道這是蔚陽的家,不由得有些緊張。
「少爺?」管家詫異地看著主人抱了一個女人回家。
蔚陽仍然不說話,抱著她大步上樓梯。
管家恭敬地站在後方,不敢上前。
砰!
踹開房門,把她抱進房間,然後將門帶上。
他把她放在床上,開始解開上衣的扣子。
「你……」
雨柔瞪大眼楮看著他月兌下外套,然後是襯衫,最後露出精壯的胸膛。
「你要干什麼?」她舌忝舌忝下唇,緊張地問。
「你看不出來?」
「你……不能!」
蔚陽突然停下動作,兩眼盯住雨柔,灼熱的眼光幾乎將雨柔融化。
「我不能?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竟說我不能?」
他欺近她,濃重的呼吸讓兩柔軟弱。
他月兌下長褲,兩手一抓,就制住兩柔。大手一扯,她的上衣應聲裂開,露出蕾絲胸衣。
「不!」雨柔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無能為力,但是她還是拒絕著。
蔚陽撕下她身上剩下的衣物,「你沒有權力說不!」轉眼間他們已經果程相見。
「你因為害怕受傷而逃走,絲毫不顧我的感受!」抓住雨柔的雙肩,他指控著。
「我等了你整整七年!每一天都像是生活在煉獄里,你回來之後卻口口聲聲說你不愛我!你是存心把我逼瘋了才願意罷手嗎?」
雨柔怔住,虛弱地反駁︰「我沒有!我沒有害怕……」話還沒有說完,唇就被蔚陽堵住。
他挑逗她的舌,讓她虛軟在他的身下。
「等我終于以為能再擁有你,你竟然又要逃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恐懼?
听到你仍愛我,我激動得幾乎飛上雲霄!然而你再一次選擇離開,又把我推進了地獄,你怎麼能這樣折磨我……」
他不能再等了!他要現在就擁有她,即使要從此把她禁錮在籠子里,他也在所不惜。
他不會再讓她逃離自己的身邊,他不要再次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當他強勢地侵入她的身體時,她忍不住迸出淚水。多年來沒有被男人踫過的身體,令她感到強烈的不適。
蔚陽倏地一愣,接著彎憐惜地吻去她的淚,雙手摩挲著她的身體,希望減輕她的疼痛。
「待在我身邊好嗎?」他待在她身體里不動,深情地看著她。
她怎麼能拒絕?她能感應到他的悲傷,她怎麼能拒絕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她眨掉眼眶里的淚水,手臂圍住他的腰際,抬起頭輕舌忝他的喉結。
他激動地再次吻住了她。
暗夜被迷離的佔領,空氣中充滿了濃郁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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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床上交纏的人兒身上。
「嗯……」蕭雨柔逸出申吟。她想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微睜開眼楮,發現一只手臂從背後環抱著她的腰際,讓她貼緊著身後的胸膛,兩腿也被牢牢地制住。
不想驚擾身後的人,她輕緩地轉過身子,蔚陽安穩的睡臉映入眼簾。她突然意識到他們赤果著身體,不禁臉紅。
自己一向怕冷,昨夜沒有蓋被子卻睡得這麼安穩,應該是因為他的體溫吧?他的溫暖讓她舒服地睡了個好覺。
她看著他,合著的眼楮掩蓋了他平時的銳氣,溫柔的面孔也沒有了憤怒,甚至還帶了點稚氣。她的心升起一絲滿足。
她忍住疲勞和酸痛想要起身,可是他連在睡夢中,都把她抱得牢牢的。
「別離開……」他囈語著,開始不安穩。
雨柔驚訝地觀察他。
他醒了嗎?
蔚陽仍然一動不動。
他還沒醒吧?他連在夢中都害怕她會離開?
雨柔好心疼,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傷他這麼深。
她內疚地躺回床」,伸出手,環住他的腰,臉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听他沉穩的心跳聲。
她想要回應他的愛。什麼顧忌、現實和害怕都不再重要了!
雨柔沒有看到蔚陽原本合著的眼楮倏地張開,眸子問著驚喜的光芒。